谁在躲猫猫?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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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吗?”
听到回答的声音是那个讨厌鬼郭靖海时,范桃花一颗不安惊惧的、心霎时平静下来,随即热泪就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尽管她极力想压抑哭声,但呜咽的声音仍是传过话筒彼端。
“小不点,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小不点,说话啊。”话筒彼端传来一阵隹一急困惑的话语。
“不能哭!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桃花拼命在心中告诉自己,特别是打电话来的还是那个爱捉弄她的讨厌鬼,她不能哭,否则他很可能又会取笑她,她必须说话。思及此,她忙不迭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正欲回话,电话彼端却传来切断的”嘟嘟“声。
错愕地瞪著手中电话有好几秒钟之久,她才反应过来正要挂上电话,大门却在此时被人由外大力推开。她吓一跳,猛然转过头!是那个郭靖海。下一秒钟她发觉他已站在她面前,他那焦急、关切又诧异的眼神,令她的心竟如小鹿乱撞般狂跳起来。
脸上未乾的泪痕证明他在电话筒中所听到的哭泣声并没听错,但她好端端的为何哭泣?而他竟无法视若无睹地立刻挂上电话就冲到特别助理室来,这种完全冲动、毫无考虑的行为,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态。江子麒怔忡地看著她。
“郭特助。”她赧涩地叫了声。狂跳的心令她顿感羞怯又不解,那灼热却迷惘的眸光让她心悸,一股奇异的感觉倏然涌上脑海,他是因为她的哭泣而特地前来的吗?
“他人呢?”范桃花那句称呼惊醒了江子麒的思维,同时也让他对自己的冲动震惊不已。这个小不点,她的情绪竟能左右他的理智、牵动他的神经,莫非他爱上她了?否则他该如何解释此刻的行径?他苦笑地望向那空荡的座位一眼,他似乎犯了一个错,而且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你是来找齐藤特助吗?”顺著他的视线,范桃花才发现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怎么可能会专程来此安慰她?捉弄嘲笑她还差不多。偏偏她的、心还平息不下来,就连眼光也离不开他俊逸的脸庞,活像个没看过帅哥的花痴,怎么会这样呢?她又不是没看过帅哥,甚至还有许多帅哥追她,她都懒得去多看两眼,如今……他真帅咧!
“齐藤?他跟你说他叫齐藤隆史吗?”江子麒闻言-震,然后难以置信地望向她,他竟用这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范桃花开始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连郭靖海听到她新上司的名字都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那侯昌胜……难道她的新上司不是叫齐藤隆史?但他没理由要骗她呀。
“没什么不对。那他跑到哪里去了?小不点。”江子麒戏谑地扬起嘴角,只因她的表情就好像福尔摩斯般的盯著他,敢情她对齐藤隆史这个名字亦相当怀疑?但以她的个性来说,她不该会怀疑郭靖海的说法才是,再说这个名字并非捏造而是千真万确存在过,所以应该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难道是那个和他擦肩而过的年轻人?
“我不知道。”小不点,他又这么称呼她!早先他不是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那神情漠然得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现在他却表现得好似他们极其熟稔,天,她都快被他的莫名其妙给搞得不知所措。她略不悦地别过脸,不想看见他那张英俊却惹人厌的嘴脸。
“小不点,我有没有听错啊?你不知道?身为一个秘书,对上司的行踪你应该要了若指掌,否则上面问起,请问你要如何回答?”瞧她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这小不点可真是不知死活。对她已是一再破例、百般纵容,不过那可不代表他能忍受看她的半边脸;再说他目前的身分仍算是满崇古同的,这小不点多少也该对他表示一点尊敬吧?
“我……我不知道,特助没说,我……”范桃花一怔,怯怯地说。他突然严厉的声音让她觉得事态严重,同时也提醒了她他的身分!董事长私人助理!惶恐瞬问占据心头,她……她怎能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忐忑地垂下头。现在改正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特助没说,你一定要问,知不知道?否则一问三不知,你想那后果有多严重。现在幸好是我问你,小不点,你欠了我一个恩情喔。”江子麒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刚刚还看得见半边脸,此刻他仅能看见后脑勺。而听她略抖颤的声音,她九成九又缩进那怯懦的龟壳中,这全拜他所赐。但他这一番话是真心为她设想,代理秘书和行政助理的职位无疑是天壤之别,就连所负的责任亦大不相同,所以她该明了自己现在的分内工作,而不知道上司的行踪是绝对不被容许的理由。当然,这分认知不足,其实也不能怪她,郭靖海该负完全的责任:在排定的行程里擅离职守,他得听听他的解释了。
“什么?”范桃花蓦然睁大了眼地抬起头。她为什么欠他一个恩情?瞧他那理所当然的眼神,她真是一头雾水了。
“你有亏职守被我发现,而我知陈门不报,你不就欠了我一个恩情吗?还是一个天大的恩情。说,你要如何报答我?”江子麒邪邪地对著她一笑。虽然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但他还是喜欢看她精致绝美的五官泛起一层红晕,那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多惹人怜爱。他好像有点爱上她了,可,年龄真不是问题吗?他深思著。
“报答你?”范桃花真的傻了。瞧他说得振振有辞,她真的是有亏职守吗?她不知道。但幸好现在来的人是他,若换了是董事长或总经理,后者她尚可拜托她的好友帮她说情,若是前者……喔,她简直无法想像后果。据说董事长的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得p滚n流,周身十里之内犹如冷锋过境,所以她似乎真的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情。话说回来,能跟董事长那么恐怖无情的人同处一室工作,光是想像就令她胆战心惊兼头皮发麻了,而他竟然还是董事长的私人助理,所以这还真不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能做得到,他简直是偶像了。她崇拜地看著他。
“你总算了解我的牺牲了吧?小不点。”那水汪汪的眼眸陡然暴s的异采实在有点诡异,江子麒狐疑地打量著她前后判若两人的神情。她好像有点怪怪的,居然敢直直地正视他的眼眸,她真的是昨天那个羞怯的小女孩吗?他怀疑地将身体倾向前,想更仔细地看著她有点迷离远扬的憧憬目光。憧憬是因为他吗?但……怎么可能?
“你……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发现他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范桃花著实吓了好大一跳。而意识到自己适才的行为,她羞红了脸地猛然站起身,想逃离这个令她困窘的空间和男人,偏偏他一个大步就横挡在她面前,完全粉碎她的希望和企图。她赧然地又低下头,压根不敢看他的脸。
“以身相许吧。”羞红的娇颜令江子麒心头一震,而在看见她起身就要逃跑的举动,让他下意识地不顾一切阻止她。一见她又低下头,他忍不住伸手轻抬起她的下颚。玫瑰色的双颊娇艳欲滴,晶亮的水眸像星光般灿烂夺目,她的美好夺走了他的视线、呼吸,令他完全无法思考;他将她圈进怀中,而柔软的肌肤触感和清新怡人的香气,更让他忘了周遭的一切。一股强烈的欲望刺激著他的脑海并向四肢百骸席卷而去,她那粉红的唇瓣更是在他眼前召唤著他一亲芳泽;但他仅能强忍著心中的欲流,吐出这几个字。
“什……”霍然被圈入他宽大的胸怀,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让她惶恐亦羞涩不已,在听见他喑哑的嗓音和话语,她惊诧地迎视他的眼眸,却迷失在一双深邃暗沉的黑色瞳海之中无法自拔……
她迷蒙的双眼让他心中残存的一丝理智消失殆尽,不再犹豫的他低下头攫取那片唇香,狂猛又轻柔地细细缠绵、吸吮;直到无法满足只用舌攻占纠结与之嬉戏,他的手占有地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并松开她的胸罩,然后罩住她小巧却饱满高挺的茹房,恣情地抚摸揉捏著……
“不!”柔软火热的唇瓣接触几乎让她意乱情迷,心神为之荡漾,一股强烈的欢愉感像触电般贯穿全身直冲脑海,她才赫然惊觉他那放肆的大手正在抚摸著她的茹头。天!她的胸部居然赤ll地呈现在他眼前,甚至他的手掌抚过之处都带给她巨大的快感,做a这两个字冷不防地窜进脑海,但处子的惊惧与少女的羞赧令她害怕得叫了起来。
那一声“不”宛若一桶冷水自江子麒的头顶淋下,理智猛然回笼,他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忙不迭地离开她往后退数步,当看见她仓皇地穿好衣服瑟缩地逃避他的视线,一股强烈的罪恶感瞬间涌上心头。天!他对她做了什么?若非她的惊叫声,他很可能就占有了她,占有一个年龄小他十二岁的小女孩,他这行为跟禽兽不如的强暴犯又有何区别?
“对不起,小不点,我失控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自责地说完,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适才的龌龊行为,转身直朝大门大步走去。他非但失控还失格,活像个欲求不满的老不修;偏偏在自责中他竟有种满足的快感,天!他的潜意识里不会真这么变态吧?
范桃花愣然地望著他消失在门后。对不起!?天晓得她一点也不为他的爱抚而感到生气,相反的,她竟对自己那一声大叫而感到怅然若失;但她怎么会觉得怅然若失?她差点就失去了她的贞c,如果她不大叫的话。但那感官的愉悦是这么强烈,强烈到几乎忘了一切,她知道她渴望他。从未和男人如此亲密,所以那一刹那她是真的好害怕,如今……唉,渴望也好、害怕也好,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第四章
走进董事长办公室,郭靖海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大可怕的画面啦!江子麒居然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夕照,看夕照耶!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世界末日要来临了?
忙不迭地闭上眼睛再小心翼翼地张开,眼前的景象没变,只不过江子麒的冷眸已y黯地对上他,不复往日的犀利冷冽。那平和带点并忧郁的眼光反倒令他毛骨悚然起来,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地吊在半空中;他若一脸冷若冰霜或对他狂吼怒叫都不会令他这般惊慌失措,偏偏他一脸祥和、未带丝毫火气,这著实令他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可真是太宁静了,宁静到让氛围显得过于诡异又古怪透顶……嗯,他还是快快闪人吧,这样的江子麒让他无法捉模。
“靖海,找我有事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郭靖海的确长得是一表人才又温柔体贴;再加上他曾抛弃的身分地位和财富,只要他愿意,相信没有女孩子能逃过
他的手掌心。而他……唉,经历过适才的事件,他恐怕已失去资格,他甚至无颜再面对她。罢了、罢了,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再强求亦无用。他会祝福他的,他也深信他一定能给她幸福。
“是有一点小事,如果你忙我明天再……”妈呀,如此不愠不火的语气哪像是他所认识的江子麒?声音对、长相对,但就是神情和态度不对;不只不对,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连他的招牌“冷气”都不知跑到哪躲起来。虽然眼前的他正是他所希望改变的模样,但他的计画才刚起头,不可能马上就收到功效,那么他这改变所为何来?有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问题。偏偏他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要闪人都没法度啦。
“说吧,吞吞吐吐的就不像你了。”江子麒微皱著眉头。他这么奇怪的样子,难道他发现他对范桃花所做的事……不,不对,若是,他的态度不会是一副想落跑的模样,他多心了,毕竟以她的个性,她应该说不出口。等等,以她那容易害羞又怯懦的个性,她该不会想不开而做出傻事来吧?他惊悚地想著。
惊恐!?郭靖海错愕地看著江子麒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什么他不像他,他看他才更不像他咧,特别是那一闪而过的惊恐眼神,简直教他完全无法相信又无从判断。这世上还有令江子麒惊恐的事物吗?不可能,别人惊恐他还差不多。不过现在江子麒更让他备感惊恐和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现下他只想夺门而出,因为天晓得江子麒何时会像个地雷一触即发,而他还未穿上防弹衣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炸个尸骨无存呀!
“呃,我发现你未来的弟媳妇和范桃花是同班同学兼好朋友。”郭靖海只有将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全盘说出,原本还想加加油或添点醋,此刻全没了那心思。
“梁咏琪,那又如何?”江子麒暗松一口气,可一颗心仍悬挂在范桃花身上。刚刚他走得太急,但郭靖海既然来此,相信她应该没做出傻事来,再说他并未得逞……他苦涩地扬起嘴角,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竟强吻了她,还差点情不自禁地要了她,若非……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是这么不堪一击。
“梁咏琪认识你我,和总经理下个星期就休完年假回公司,她势必会回到范桃花所租的公寓,到时你我的身分……”游戏是为了江子麒而玩的,结果倒像是皇帝不急,急死他这个小大监;郭靖海禁不住挑了挑眉,开始有点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江子麒?还有,他明明是观众,怎么演成了主角?剧情怎么急转直下,究竟是哪一个细节出了差错?
“那已经无所谓了。若没事,你可以出去了。”已失去资格的他,身分对他来说又有何差别?江子麒自嘲地一笑。现在的她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而郭靖海却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掳获她的心,这项认知,让他揪痛了心。
“无所谓?!你真的无所谓吗?”郭靖海难以置信地走上前。真的太奇怪了,江子麒的言行举止无一处不怪,就连眉宇间都有抹哀伤的意味……哀伤?他一定是看错了,根本一毫无理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然又如何?一个无聊的游戏是该到此为止了。至于你……你想追范桃花,我是不反对,但我希望你别因此而延误了工作,你该知道的,公司目前有许多棘手的case尚未定,你身为特别助理,总经理目前又在休假中……”他早该无所谓的,打从一开始,他就该对她的存在无所谓,偏偏他却莫名地将她烙在心上。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他怎会衍生情怀啊?!
“停!你在说什么?”郭靖海皱眉截断他的叨叨絮絮;一向话不多说的他,现在竟唠叨个没停,活像寡妇死了儿子似的。纵使不清楚原因,不过八成和范桃花脱离不了关系。说他要追范桃花?看来这应是问题症结。难道他们之问发生了他不知道的情节吗?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总之我话说得很明白,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做的。”江子麒不在意地一耸肩,然后走回他的办公桌。是的,工作才是他应该在意的对象,那个小女孩怎能和他的工作相提并论,他能遗忘她的,他一定能!
他会知道才怪!郭靖海心中直犯嘀咕,可瞧江子麒的模样,事情似乎变得有点不可收拾。虽说他曾刺激江子麒说要追求范桃花,但那纯粹是要唤起他的危机意识、继而体认到自己的真心;结果他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还有成人之美的意思,难道是他看错了他对范桃花的感情?他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性像她这样不同,可他若真有感觉,他又怎会说出这一番话?啧,搞什么?
“那我走了。”依然带著笑容,郭靖海纳闷地欲转身离去。
“对了,齐藤正树上个星期遇刺身亡,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江子麒叫住郭靖海,他差点忘记这件事。
齐藤正树死了!郭靖海如遭电殛地震在原地,笑脸瞬间冻结,然后又大步朝大门走去。
见郭靖海不语,江子麒又说:
“置之不理可以吗?”虽已事隔多年,但看来这仍是他心中的伤痛,一个无法遗忘的伤痛;他还以为他的伤口早已愈合,孰料他掩饰的功夫教人望尘莫及。可是血浓于水是永远无法抹杀的天性与事实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得不停下脚步,郭靖海并未转身。
“齐藤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宣告死亡,齐藤隆史能置之不理吗?不,应该说第二顺位继承人能袖手旁观吗?”江子麒淡淡一笑。他因为工作,还真的是疏忽了很多事情。
“谁是齐藤隆史?齐藤隆史早在四年前就被家族除名。我是郭靖海,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吧?”转过身,郭靖海戏谑地笑道。
“靖海,我当然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不过齐藤隆史这个名字可是你的代理秘书告诉我的,所以我才觉得好奇,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不愧是郭靖海,这么快就恢复他那副吊儿啷当的模样,江子麒暗自激赏。不过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相信齐藤家族定会找上门来,到时他不放人也不行;再说“伤口”不能始终放任不管,郭靖海是该正视自己身分问题的时候了。
“怎么会?董事长不就有两个名字吗?”他好心地提醒江子麒。他的代理秘书不就是范桃花吗?换句话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江子麒曾和她碰过面。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江子麒毫无表情的脸。
“我?但我另一个名字是假冒的,请问你另一个名字也是假冒的吗?”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讽刺他,江子麒有点无奈地暗叹一口气。少了郭靖海这得力助手,他还真有点不舍,若非齐藤家族的事业和安康集团并不冲突,否则商场上多了他这一号敌手,他还真有点伤神呢。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了解就好,又何必拘泥形式。董事长,我们现在还要讨论名字的意义或来源吗?”微微扯动嘴角,郭靖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要来的还是躲不过,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没事了,大家都累了,早点下班吧。”话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徒伤感情。再说,江子麒还真觉得累了。
一夜无眠,顶著一双熊猫眼,范桃花忐忑地走进安康集团总公司。坐上电梯来到暂时的办公室外,紧张地瞟了董事长室一眼,她随忙走进办公室。
今天她会看见他吗?如果看见他,她该怎么办?昨夜她脑海里想的全是他亲吻、爱抚她的画面,甚至她还恬不知耻地想像他更进一步的情景时,整个人就忍不住火热、兴奋起来,然后羞赧就包围住她、谴责她;她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净想那些有色彩的画面?她活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y娃。
走到办公桌旁,上面赫然放著一张留有齐藤隆史名字的纸条,交代著她今天一天的工作和他下午才会进公司的字句。她有点惶恐地在座位上坐好。在这只有她一人的空间里,脑海又不由自主浮现昨日下午那亲密的画面,他会来这里吗?如果他来……停!她在想什么?
大力地甩甩头,她不敢再乱想,慌忙拿起欲打字的文件和书信投入工作中,直到腹中传来饥饿的感觉时,抬眸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十二点四十七分,天,距离午休结束时间只剩下四十三分钟,难怪她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糟糕!她得尽快赶去员工餐厅吃饭,否则她就得饿肚子啦。
急忙拿起皮包,范桃花就往大门奔去,一跑到电梯处,她忙按下员工电梯的按钮等候著;左等右等电梯就是迟迟不肯上来,看看手表竟已一点整,她简直急死了。或许她走楼梯会快一点,反正是下楼嘛,不需要花费太大力气。
一转身就要往楼梯间快步跑去,这时另一部只有经理级以上干部才能搭乘的专属电梯在她身旁倏地敞开,而印入眼帘的人和她竟是相同的惊诧。是他!脸瞬间像火烧般的滚烫起来,她忙不迭地低下头,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手紧抓著皮包扭绞著。
他总有一天会被她给吓出心脏病来,江子麒暗暗苦笑。随即那被刻意遗忘的回忆猛然又窜进脑海,他顿感羞愧得想走人,但在瞄见她紧捏在手的皮包,他不禁皱起眉头;在午休近尾声的时候,她想上哪去?
“你拿著皮包要去哪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我要去员工餐厅。”范桃花一震,头垂得更低了。
“员工餐厅,你还没吃午餐吗?”江子麒一呆,狐疑地看著她,却只看见她的后脑勺。看来她是将他视作洪水猛兽之流,果真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的心不禁刺痛了一下。
“嗯,我忙著工作,所以忘了时间。”嗫嚅地点点头,范桃花手足无措得脸更红了。他为什么能一副若无其事地和她说话,难道他已忘记他昨天下午对她做过的事?还是那种事对他而言犹如家常便饭?虽然他并未占有她,但她的上半身全给他看过和摸过,他怎能不当一回事地和她寒暄打招呼,她却羞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在等电梯吗?小不点。”这郭靖海究竟丢给她啥工作,居然让她忙到现在还未吃饭,若非知道此刻郭靖海还未进公司,否则他……等等,否则他想怎样?他不是告诉自己别在意她的存在,而她只不过是没吃午餐,他紧张个什么劲?况且她并非他的责任,郭靖海才是。但他就是担心她饿肚子,啧!
“嗯。”站在电梯前她不是等电梯,难道她在看电梯吗?范桃花哭笑不得地想著,但她可没这勇气跟他如此说话,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脸,那会让她想起昨天那难为情的画面。
“坐这部电梯下去吧,否则你可能吃不到午餐喽,小不点。”瞟过手腕上的表面,一点零三分,他相当怀疑她能有多少时间吃饭。而以员工电梯那种龟速,等电梯到达时她似乎也该准备上班了。
“坐这部电梯!?不行的。”怔然地抬起头,迎上他那柔清似水的眸子,她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她想移开视线,无奈贪恋的眸光竟不舍离开他俊冷的脸庞。她好像喜欢上他了,那他呢?
“谁说不行?我说行就行,你尽管放心地乘坐吧,小不点。”她总算抬起头来,江子麒欣喜地想著。红红的脸蛋衬著迷蒙的水眸是更加潋艳诱人,他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似乎一遇上她,他就很难无动于衷。
“不行,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如果……”沉重地收回眷恋不舍的眸光,她黯淡地说道。他又叫她小不点了,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小不点吗?她已经满十八岁,可以上法院公证结婚了;除了身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其实算是个大人了,她不是小不点,不是未成年的少女。昨天她拒绝了他,是因为小女孩未解人事的恐惧。而像他这种成熟、事业有成的男人,哪里会看得上她这种不解风情的青涩小苹果。
“这个给你,那就没有如果啦。用完记得还我,小不点。”又低下头了,看来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昨日的“兽行”。江子麒顿时心情沉重,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黄澄澄的晶片,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柔软的小手中,然后转身朝董事长室走去。
瞪著手中的金黄色晶片,代表著在安康集团的崇高地位,别说乘坐专属电梯,就连集团名下的事业都能通行无阻,还能享有贵宾式的豪华待遇。看著这张明片,她居然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分,幻想著或许她也能像好友一样拥有仙履奇缘般的际遇,她会是仙杜拉吗?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颀长身影逐渐远离她的视线中,似象徵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条无法横跨的鸿沟……
她不禁冲动地大叫:“郭先生,我不是小不点,我会长大的。”
突如其来的大叫声令江子麒吓了一跳,而在听清楚她所说的话,他愣然地回过头,只看见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逃进电梯中。他转过身继续往所属的办公室走去,却对她突然迸出的那一句话纳闷不已。
她说她会长大!猛然停下脚步,他难以置信地侧转过身盯著电梯处。难道她在暗示他等她长大吗?不,这怎么可能?在他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行为,她应该恨不得别再看见他才是,所以她怎么可能暗示他等她长大,她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在警告他别给她取外号。他的确是该控制一下自己出轨的理智,和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她不可能会喜欢他,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这事实,不是吗?苦涩地一摇头,他举步往前迈去。
身为安康集团的冷血工作魔,他居然爱上了一个年龄小他十二岁的小女孩,尽管非常不想承认,但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活到三十岁,他第一次有想谈恋爱的感觉,讽刺的是她已畏他如蛇蝎;这段情感,他是该看破了。初恋嘛,总是悲剧收场。
疲倦地走出总公司大门玄关处,范桃花烦恼地看著手中的晶片。中午随便买了个三明治裹腹,甫回到二十五楼就遇见她的新上司,她压根没有机会将晶片还给郭靖海;本想拜托她的新上司,结果却被增多的工作一忙而忘得一乾二净。或许她还是在这里等他,然后再还给他,因为她还是满害怕见到董事长。
静静地寻了一个角落,她耐心等候著。没一会儿,他和她的新上司及数名穿著黑色西服的陌生男士一同印入眼帘,她正欲走上前,蓦然,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已先她一步冲向他。
“江子麒,你总算出来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敢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跟你拼了。”尚未冲到他面前,中年男子已被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给制伏住。此一情景,霎时吸引住在场之人的围观与注意,包括她。她好奇地找寻董事长的身影,同时为他和她的新上司忍不住捏把冷汗;这个中年人好像来者不善哪,尤其他二人还首当其冲。
“怎么回事?”
身边响起某人好奇的问话声,她忍不住凝神倾听。
“那是万发建设的董事长,他的公司上个星期被我们集团给并吞了,他一定是气不过,所以才跑来这里大闹。”另一人似乎明了个中原委。
“原来如此。不过他胆子可真大,敢跟董事长大吼大叫。一某人相当不可思议地说。
“是呀。听说董事长今天心情很不好,下午还把我们经理给叫上去刮了一顿,嘘……董事长要说话了。”此时此刻,还是看热闹比较重要。
董事长要说话了!范桃花闻言忙跟著那人的视线看去。
“曾董事长,请你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没有并吞贵公司,是你自己把公司让给我的。”
说话的人竟然是他!范桃花顿觉全身的血y一瞬间似抽离全身,整个人更是呆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居然是董事长江子麒,那个众人口中的冷血工作魔!他不是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吗?还是旁人说错了?她难以接受地看著眼前这一幕,或许他只是帮董事长挡住炮火,他是董事长私人助理不是吗?她绝望地告诉自己。
“你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这么说,若不是你对银行施加压力,他们不会不贷款给我,那我公司就不会倒闭。”
中年男子气愤地破口大骂,对象仍是他。她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曾董事长,你恐怕搞错了吧?安康集团是从事很多行业,不过却不包括银行业,我何德何能能让银行不贷款给你。再说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不忍心让你的员工们失业,不得不从旁购买;我这一番苦心你不明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诬指我并吞贵公司呢?”
“我诬指你,明明是你……”
“出洋相就到此为止吧。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我曾经忠告过你,跟我们安康集团作对会有什么后果,哼!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想以卵击石,真是太不自量力。告诉你吧,收购贵公司,可是近年来我最不伤神的一件事,真是谢谢你啦,哈……”
“你……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好看的。”中年男子恨死自己像个死刑犯般被架著,他纵有满腹的怨怼,仅能气结地咆哮出声。
“我等著呢,曾董事长。”江子麒冷冷地扬起嘴角。往已等候在玄关旁的宾士轿车走去,经过中年男子身边,他沉声撂下一句:“让他走。”
“是的,董事长。”!
中年男子一被放开,围观之人亦成鸟兽状离去。
“江子麒,你不用得意,你会有报应的。”中年男子不甘示弱地大声诅咒。
江子麒好笑地侧转过头,当视线触及那熟悉的娇小身影,笑容顿时冻结在脸上。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曾想过许多向她表明身分的情景,但并不包括此刻。刚才的对话她全听到了,尽管他已无须向她说明他的真实身分,但不该是这么丑陋、刻薄、残忍又冷血的场面。他不想让她听到、看到他这么冷血的样子……
“不去检讨自己的失败,还跑来这里大吵大闹,难怪贵公司会倒闭啊,曾董事长。”不待江子麒的回应,郭靖海已笑嘻嘻地说著。
“郭靖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等著看你们的报应。”中年男子说完话,转身往外跑去。
“唉,在商场打混这么久,不知道弱r强食也就算了,起码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自找毁灭真是有够愚蠢。子麒,别理他,走吧。”郭靖海无奈地一耸肩。发现身边的江子麒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来自于玄关角落旁的范桃花,当场他也傻了。
“走吧。”这就是他的报应吗?愈不愿发生的事愈会发生,江子麒收回视线转身离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己,但为何他的心这么疼痛,身体发冷呢?他想冲上前去跟她解释他隐瞒的原因,他想……想什么?他不该再想下去,这样的情景不正好是斩断情丝的最佳结局?就这样吧。
“这样好吗?”郭靖海担忧地追上前去。范桃花还僵在那兄,江子麒却面无表情地一走了之,这样的剧情起伏转折大过于急遽,他一时都失了主张。
“那你想怎样?”
“当我没说。”过于平静的语气和漠然的外表,危险!郭靖海同情地看了范桃花一眼然后闭上嘴巴。还能怎样,或许早点看清江子麒的本质,对范桃花未尝不是件好事;爱情嘛,怎能建筑在欺骗上呢?
看著他的背影逐渐没入华美的宾士轿车中,他要走了,一旁围观的人亦散去,她似乎也该走了。茫然地低下头,手中的晶片闪耀著熠熠光辉,瞬间照亮了她的眼睛,下一秒钟她竟发觉自己冲向那正欲关闭的车门。
站在轿车旁有数名男子正鞠躬哈腰地恭送江子麒离去,一瞄到范桃花的举动,慌忙截住她不知轻重的行为。才刚经历过那中年男子的找碴事件,江子麒的心情可想而知,她嫌日子过得无聊不打紧,他们可不想遭受池鱼之殃。
被人一左一右给大力抓住,尚未反应过来,范桃花人就被粗鲁地拖向公司大门,力道之大,痛得她不禁皱起眉头,泪水跟著夺眶而出。看著握在手中的晶片,她顿感委屈地扯开喉咙:“董事长!”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抓著她的两名男子不禁倒抽一口气怒斥。忙瞟向车门紧闭的宾士轿车,呼!幸好董事长没听到,否则事情不知该如何了。
就在众人暗松一口气的时候,车窗却缓缓摇下。
“放开她!”
森冷的语气让人打从脚底冒出一阵刺骨的寒意直冲头顶,抓著范桃花的两名男子立刻松手,她则直冲到轿车前。此一情景,当场令众人吓白了脸;这个女孩真不知死活,没看到董事长一脸风雨欲来的y霾神情吗?完了,恐怕事情大条了。
“董事长,您请安心地离去,她就交给我们来处理……”一男子战战兢兢地声明。他们可不能让这个女孩再度坏了江子麒已够恶劣的心情,他们必须将怒火降到最低。
“处理?你想怎么处理她?”江子麒挑高了眉,不悦地盯著先前那两个像抓猪般对待范桃花的男子一眼,视线才移回眼前正对著他说话的男人!业务部经理白启明,他居然还硬当著她不让她到他面前。他脸色霍然一沉。
“那个……”白启明一震,对江子麒鲜明的责怪口气大感不安;他好像说错话了,但江子麒从不对女性假以辞色,更遑论是一个年轻女孩,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哼!谁要你们多事,她我自会处理。”江子麒冷冷地瞪著他。
“董……”这下,众人的脸色均是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白启明,他正对著江子麒言语中蕴含的怒焰而无所适从。
“下班了,没事就别在公司逗留,还不快走。”坐在轿车里舒适的沙发上,郭靖海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同僚们愚蠢的行径,不得不开口指点迷津。不知个中原因也该眼睛放亮点,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董事长再见。”犹如当头棒喝,众人纷纷恭敬地抛下话,再也不敢多留一秒地争相逃离此处。那女孩就让董事长自己去处理。
“跑得挺快的嘛。”郭靖海摇摇头地走下车。他可是很识相。“子麒,我过去那里抽个烟,说完再叫我吧。”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看著她盈眶的泪水,江子麒心疼地问道。当他听到她的叫唤声,他又惊又喜却不敢有所反应,但一见别人那样对她,他却不能再视若无睹……他真是没用啊,亏别人还说他冷血无情。
“我……”那冰冷的语气和毫无表情的脸庞,令范桃花觉得好像在看著一个陌生人,瞬间她又心悸地顿口。这不是她认识的郭靖海,不,他是江子麒,是安康生团的董事长,是那个传闻中的冷血工作魔。她怎么会认为自己会像好友一样幸运,成为台北仙履奇缘的女主角吗?她未免可笑又过于天真。
“有话就快说吧,我还赶时间呢。”此时此刻,他害怕面对她梨花带泪般楚楚可怜的容颜,那会令他有不顾一切想拭去她脸上泪珠的冲动;他想将她拥进怀中,他想……他什么都不能做,既是没有结果的恋情,他就该划地自限,以免愈陷愈深而至无法自拔。
“对不起,董事长,我打扰您了,我只是想把晶片还给您,对不起。”不耐烦的口吻让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惶恐地低下头,忙不迭地将手中的晶片递至他面前,她的手竟莫名地抖颤起来。
接过晶片,江子麒极力想忽视她蓦然抖个不停的手,但当她要伸回手时,他还是忍不住地握住她的小手。冷冰冰的触感让他皱眉。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董事长。”温热的大手让她心慌意乱,大力地想抽回手。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她无所适从,而不争气的脸又红了,她既羞又急,整个人不知所措地靠在车门上,因为他紧抓著她的手。
“你……唉,我该拿你怎么办?”
苍白的粉脸带著一抹红染的慌张失措,刻意冻结的心防在此刻宣告溃堤瓦解。
他爱她,他要爱她的念头强烈得迫使他无法松开手,因为他若松手,很可能真的会失去她。天啊,这分爱恋为何来得如此凶猛又猝不及防,他完全来不及有所准备就莫名地失去了他的心,而她呢?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却无法回到乍见她的最初,那么事情或许就完全不一样……苦涩地一笑,现在他已无法放手,即使这段情感没有任何结果,他还是想爱她,无论她爱不爱他,他都要定了她!
“什么?”他近乎耳语的柔情话语,还有脸上冰冷的线条霎时柔和下来,范桃花只能怔仲地看著他急遽的转变。
“上车,我送你回去。”江子麒暗叹一口气说道。
“什么?”仍反应不过来,她茫然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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