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然遇见司徒绝时,自己正在寺院山脚下的一家客栈里吃饭,和小四。
那时天色已晚,还下着雨,她琢磨着明早上山的事,并未注意到司徒绝等人也进了客栈,并且包了场子,直到小二来赶人,还拿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作为补偿时,她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正在喝茶的司徒绝。
司徒绝一手撑在桌上,一手端着茶杯,不怒自威,虽然低垂着眉眼,像是没看任何人,但客栈的人却莫名觉得气势逼人,再加上他周围的几个护卫人高马大,各个抱剑而立,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人们都乖乖拿了银子去别处住了。
其实也没几个人,这客栈条件一般,山上的佛寺香火也不怎么旺盛,所以常年生意冷清,这次的包场让老板喜出望外,觉得是飞来横财。
“姑娘,您别难为我们了…这…这没吃完的东西打包带走行吗?我再送您一壶酒…”小二见这小娘子没钱,边吃东西还边直勾勾的盯着那包场的财神爷瞧,他怕惹事,于是赶紧好言劝说。
娇然此时心想的是,这司徒绝肯定是看见她了,却装作没看见,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两人最后一次不欢而散,但这么着赶人,过分了吧。
小四在旁,小声说,“奴才去跟相爷打声招呼…”
娇然狠狠咬了咬筷子,“不用,我们换家客栈住。”
小四心领神会,将没吃完的东西和一壶酒打包好,跟着娇然去了别的客栈。
哪里还有别的客栈,根本没有,只是有的人不介意借住在村民家里罢了。娇然不愿意去陌生人家里住,想在马车上将就一晚,但因为下雨马车里又冷又潮湿,睡一夜保准得生病,兜兜转转,她跟小四又回到了客栈。
小四进去跟宰相大人‘问好请安’,没一会儿出来了,说是人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
娇然觉得有些囧,还有点丢人,像是上赶着别人求和被拒一样,“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人怎么这样!”
小四没说什么,心想,这可不是买卖的事。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农家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上山去往寺庙,沿途一架顶华贵的轿子经过,四个武夫扛着往上爬。等他们到了寺庙,娇然才知道,轿子里的坐着的是谁。
她都快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但见到了又想起来了:与自己几分相似,总是深情的看着皇上的替身,琬贵人。
琬贵人此时寻常打扮,像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祷告。
娇然为了方便,此时是女扮男装,所以琬贵人并未认出她来。娇然悄悄的跟着她的脚步,也上香祷告,而后,她穿过寺院的一条小径去往后院,娇然却被两个和尚拦了下来。
“施主留步,这是禁地,不可进入。”
“那她为什么可以进?”
“这…女施主还是请回吧。”
娇然见问不出什么,却也知道自己想见的人就在里面,而且这两个和尚假模假样的,一点和尚的那种清静之气都没有,她猜他们是假和尚,或者刚入佛门不久,于是她说,
“你们没觉得我跟她长得像?”
其中一个匪夷所思的打量了一下她。
娇然微微笑,而后学着琬贵人的身姿,转了一圈,“呵,乔装一下,便可混淆,说不定,她是假的,刺客假扮!”
一听刺客二字,两个和尚敏感的神经瞬间紧张,雷速般往琬贵人那个方向冲去。
娇然趁机也走过去,此时琬贵人被两个和尚困擒住,惊惶失措的叫了几声,而后向一间屋子求救。
随着一悠长的木门门轴摩擦的‘吱呀’声,房门被打开。
娇然见到了,那个曾带给她无数噩梦的男人。
此时的他已经剃度,没了头发的遮挡,男人的五官更加分明,一身黄色僧袍,步履稳健,目光淡然。
娇然很难想象,那么不可一世,权倾天下的他会双手合十,谦逊的向人颔首行礼,可他的确这么做了。
她在他扫向自己时,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和波澜,一闪而过,而后他不急不缓的将视线移开,语气平常的询问那两个和尚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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