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也不是故意要说这些偏激的话来惹怒他们的。她手机坏了,又是一个人,这个洗手间很明显是他们提前处理过的,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是她误打误撞走到了这层。
但是怒火上来就是没忍住。
反正也跑不掉了,不如直接了当一些。
她读书那会儿报过跆拳道训练班,虽说离红黑带段位还差了点,但应该还是能过几招的。
只是还没过上几招。
从过道尽头传来脚步声,随后一道身影渐近。
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没人过来吗?”
“淦,真他妈晦气。”
“管他呢,把这女的按地上给办了!”
方云忍不住了:“办你的头啊,嘴巴放干净点!”
脚步声渐近。
平静又缓和。
方云回头看了一下,而后目光静止住。
走道的拐角边上,男人一身黑t和灰色工装裤匿在阴影里,皮肤苍白,眼角微微上挑,那双清冷透黑的眸子里却没几分情绪,浑身都笼罩着一种低戾的气场。
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你谁啊,到这儿来干什么?”
“知不知道这家店老板是我什么人?”
那男的下巴微扬,语气有点拽。
方云皱了下眉,替周江淮回答:“他是我弟弟。”
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她以前疯狂追求过的对象?有点丢脸。多年未见的朋友?好像他们现在也算不上朋友,并不怎么熟。
周江淮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刚才在外面如果没听错的话,她说,她喜欢年纪比她小的,她喜欢弟弟。
之前和她结婚的那个男人,好像的确是比她小。
所以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别的男的结婚?
他脸色沉了几分,一股躁郁无端涌上来。
不就是弟弟么,他也可以啊。
他真的比她小,小几个月也是小。
周江淮几分钟之前就给酒吧负责人发了信息,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几个人挣扎了几下,喊着他们和这场子里的一个大哥有点关系,但是没用。穿制服的保安一人摁住一个就被扣压住。
酒吧负责人连连道歉,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他们的疏忽,管理上的纰漏,以后一定严查整改。
走之前那男的还愤愤看周江淮一眼:“你等着你以为你谁啊!看老子出去后不搞死你!”
男人敛睫,嗓音低沉清冷:“然后呢,这家店就不用开下去了。”
确实,这块区域的酒吧街建筑都是周氏企业名下的资产。
对方傻眼了:“……”
近距离看才发现这男人穿着透着一身贵气,眼神里有种傲然矜贵,仿佛谁都看不进眼里。
真他妈嚣张。
和刚才那犯了病多管闲事的女的有的一拼。
不过多少也猜得出来,应该有点来头。
倚仗的越多,才越有这样的底气。
那几个犯事的被扣走之后,气氛重新凝固下来。
周江淮默不作声拎了件外衣盖在那女人身上,又让人把她送去了医院。
方云刚开始还怕他会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后来看到他一气呵成的动作。
懂了,反正这个年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估计他也不是很纯洁。
周江淮点了一支烟,指尖轻捻着,送到嘴边。
外面风大,茫茫夜雾中他手中猩红光点明灭。
浅浅的双眼皮低垂着,复又抬起眼深看她一瞬,他开口:“谈谈?”
方云:“谈什么?”
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谈恋爱,只想早点回去。
又困又冷的。
“方便搭个顺风车吗?”她解释,“我手机坏了,然后现在身上也没带现金。”
这个时间点打车都不好打。
周江淮点了下头。
她打开车门坐到他车上去。
方云进去就开始小鸡啄米打瞌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江淮看到她这模样,兀自勾了下唇。
这女人心可真大,就不怕被他拐了么。
还是对谁都这么没心没肺的?
他沉下眼,看她因为昏睡晃来晃去的脑袋,索性将她固定住按在自己的肩侧。
不过几秒,又很粗鲁地推开,手指在她脑门上轻扣几下。
没反应。
周江淮又扣了几下。
“干嘛。”
方云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时脑门上都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周江淮还是之前的话:“我们谈谈。”
“谈个屁的恋爱。”
“……”
他偏头,“搭个顺风车?我们住的地方在相反的方向,一点也不顺风。”
方云:“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周江淮:“猜的。”
方云不说话了。
手指扣着在衣服上蹭了蹭,似乎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氛围。
尤其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看他,皮肤白得不行,跟白瓷似的,长得就跟妖孽一样,杀伤力还是那么大。
方云在心里默默叹气,尽量别让自己那么不争气,看见他这张妖孽脸就如同失智少女走不动道。
他声音低低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欲求不满?”
“过来找鸭子?”
方云甚至都没有回答的空隙。
困意瞬间被吓飞了。
不过也没想多解释,她敷衍地点了下头,“怎么,你有意见?”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的脸色更冷了,那眼神似乎能把她整个人剖析开来似的。
冷酷无情又傲慢疏离。
方云表示也没在怕的,弯眼轻笑:“那你呢,你怎么也会来?”
她歪了下脑袋:“学坏了啊。”
“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些不良嗜好。”
以前就是一很正经的孩子。
她故意牵一下他的手他都会绷着脸抽开。
周江淮侧过头凝着她,轻轻眯了下眼,目光晦暗不明,里面似有暗火在涌动。
“好。”他说。
方云:“什么?”
“我满足你。”他指节微微收紧,声音低哑压抑,“满足你的欲求。”
方云:“……?”
然后周江淮让司机找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动作迅速到开了间套房被拉着进去的时候方云还是懵的。
有点没反应过来。
要发生什么?她终于要睡到周江淮了吗?
直到男人把她压在门板上,扣住她的下巴,温凉的薄唇覆上她的舌尖时,方云才感觉到真实。
真是……见了鬼了。
周江淮在跟她舌吻,他还是主动伸舌头的那一个?!
男人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不知道是什么香水,孤冷干净,让人想到雪后松林间簌簌吹过的风。
沉溺又着迷,方云被他亲得晕乎乎的。
她搂住他的脖子微张着嘴回应,任他在里面舌尖勾缠,掠夺侵占每一寸湿滑的领地。
唇齿间被吮吻得有轻微刺痛的感觉。
男人温凉唇瓣顺着她的嘴角辗转到脸颊、耳垂和锁骨。微喘着气,近乎失控地一遍又一遍吻她。
手上只是扣着她的腰,很安分,规规矩矩地和她接吻而已。
距离靠得太近,她胸前那对绵软时不时擦过他胸膛,惹得温度攀升。
周江淮眼尾泛着潮红,捞起她的腰将人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腿强势地挤进她并拢的双腿间,分开。
方云睫毛轻颤,大脑里一片混沌。
手指被他紧扣住,颈脖间有一下没一下落下湿漉漉的缀吻。
他全然褪去斯文内敛的外表装饰,那双润泽明亮的眼睛里染了情欲,低着眼,拨开衣物后指尖去探寻她双腿间,触到一片湿软。
方云咬了下牙,觉得自己也太不争气了怎么这么快就湿了。
他顺着她锁骨往下舔吮,小心翼翼,下颌收紧,仿佛在探寻一件从未品尝过的珍宝,怕一不小心就又弄丢了。
“找我,我活儿好,做的舒服。”
他喉结稍滚,声线偏哑,瓷白的脸庞清冷间又夹杂着绮念,简直又纯又欲。
方云身体扭动了一下,唇角弯起,被他亲得有点懒:“也不是不可以。”
细细的肩带被挑落,锁骨下的雪白露出一痕沟壑和轮廓。
白腻皮肤上一串青灰色的纹身就显得很刺眼。
他眉头微拧,专注地看着。
连接在一起的字母。
字迹潦草嚣张。
但是能看得出来,是chen,还有一个小小的爱心。
周江淮在她白嫩肚皮上拍了几下,冷淡着眉眼起身。
一下子脱离桎梏的方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身上有点冷,她坐起来提上半褪掉的衣服。
还感觉有点失落。
……就这?
这么快就结束了?
周江淮是不是没上过高中生物课!
怎么用几根手指随便碰几下就完事了的?
她本来真没那方面想法的,但是现在被他这么亲了几下,还真的有点……空虚。
约炮约到一半就走,他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方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房门是紧闭的,套房里空荡荡的。周江淮还没有回来。
他估计早就走了。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抱着腿坐在床上,有点无聊,褪掉裹着的浴巾开始观赏自己的身体。
她身材也不算太差吧,很瘦啊,腿细细白白的,还很直,胸好像是小了点,但是蜜桃的形状很好看啊。
她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胸。
明明摸起来的手感也很软。
又有点懊恼,怎么自己对周江淮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欲望的吗。
真是个……
方云想不出形容词了,直接爆粗口骂了句:“妈的死木头 。”
门把手转动。
周江淮一进来就看到一身纤白皮肤的女人低头在玩自己胸前的两颗蜜桃。
视觉冲击强烈,过于靡艳。
只瞥到一瞬就垂下的眼睛眸色渐深,面部咬肌收紧,耳根不自觉染上红晕。
他轻轻咳嗽了声。
听到动静后的方云都不敢去直视他的目光,手脚飞快地拢上浴巾,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啊——!”
“臭流氓!”
周江淮脸上被飞过来的枕头砸了一下,可能被砸懵了,他站在原地未动。
“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啊?!”
表面上声声质问,内心却慌得一批,崩溃到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或者原地消失。
救命。
救命啊!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周江淮没想到方云居然哭了。
蒙上被子呜呜抽泣,肩膀一阵阵抖动。
他有点不知所措,伸手拉了拉被子,“别哭了。”
“你走开。”
“你别过来!”
方云裹紧了被子,缩在里面不肯出来像个锁死了自己的壳的小蜗牛。
周江淮手指紧掐得泛白,手臂用力时绷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掉。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没理由不产生想法,刚才短暂几秒看到的画面足够让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冲动和翻腾的燥热在不断拉锯撕扯仅剩的一点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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