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情谱?”凌婆婆讶异地瞠大眼。
“是啊,伏衣公子的手下在凤阳城发现了一小段聚情谱的曲谱,他要去查个究竟。”
凌婆婆双手倏地一握。“伏衣也在找寻聚情谱的下落?”为什么?
“是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他为了什么原因要去找寻这首曲子?”
“纱儿没问,也不敢问,纱儿担心自己笨,会被他看出了破绽。”韩纱抱歉地垂下脸。
“纱儿,婆婆怎么会怪你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明白纱儿的单纯绝对斗不过狡猾j诈的伏衣,能避则避才是正确的做法。
只是韩纱觉得很奇怪。“婆婆,伏衣所找寻的聚情谱是我们懂得的那一首吗?或者是,这世上还有另外一首聚情谱的曲子,不然怎么会闹双包?”
凌婆婆闭上眼,轻轻吁了口气,然而双拳却是青筋尽露。“这世上并没有第二首聚情谱。”
“要是没有的话……”她思量起来,真正的“聚情谱”是在婆婆手中,而且还已经传授给了她,可是凤阳城的那位名妓怎么也会有“聚情谱”呢?难不成——“呀,是不是有人要讹骗他?伏衣公子被骗了……”她不安地跳起来。
“纱儿要去告诉他真相。”凌婆婆望著她仓皇的神情,眸光变得更复杂。
韩纱怔住,好半天后才期期文艾地道:“不,我不能说——我不可以告诉伏衣公子真相。”感情上想去警告他,可是情况不允许,一旦告诉伏衣公子真相,岂不暴露了她的秘密。“不行,绝对不行的,更何况婆婆也不会答应。”她丧气地垂下肩。
“纱儿,你过来。”凌婆婆唤她。
“婆婆……”
她执起她冰凉的小手。“告诉婆婆,你是不是喜欢跟伏衣在一块?”
韩纱大惊失色。“婆婆为什么这么问?”
“告诉婆婆真话,你是不是喜欢跟他在1起?j她紧紧睇著她。
韩纱情绪乱成一团,她也挺矛盾的。“伏衣公子常常欺负我,虽然跟他在一块也有快乐的时光,不过大部分时间我都很难受——”
凌婆婆立刻截话:“纱儿,咱们走,趁著伏衣准备前往凤阳,警戒或许会松懈些,咱们要找机会逃出去。”不能再留下来。
“可以吗?婆婆最近的身子调养得如何?禁得住吗?”一旦决定了,她的心却闪起了不安,这股不安强烈到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可以。”就算受不住也得强撑,留在此处愈久,纱儿愈危险。
韩纱咬白下唇,自己别去想太多,用力点头。
“好吧,我们就从那个地方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逃走。”一个她偷偷观察了很久,好像可以逃走的后院。
数棵高耸浓荫的大树种植在后院的高墙边,青葱的颜色看起来凉凉爽爽,风一来,树叶的香味缭绕,让人合起来精神为之一震。
在这座广大的别业里,有著一进又一进的楼阁,格局之大,有时候会让人昏了脑袋,相对的,想要寸寸土地都照顾周到也是有些困难。
所以在通过厨房后方的廊再绕过几间小屋后,有一块人烟罕至的院落,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人会进出,韩纱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这一个地方,原本是想跟婆婆探一探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但现下的情况已经来不及做测试,硬著头皮也得试著逃走。
接近午膳时刻,大伙忙得很,各司其职,韩纱已经扶著凌婆婆偷偷摸摸踱到后院来。
“婆婆先等一等,我先爬上去瞧瞧墙外面是不是街道。”这座别业太宽太广,有时候教人搞不清东南西北。
“你要小心一点。”
“知道。”韩纱走到树下,拍了拍厚实的树干,接著束好碎花衣衫,手掌紧紧攀住树干,俐落地爬上树。
“要小心哪!”凌婆婆小小声的提醒,怕引人来。
“放心,这棵树很好爬。”虽然是个姑娘家,但自小在乡间长大,又常去桐山帮婆婆采药,爬树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不愧为乡间儿女,韩纱很快地爬到与高墙平行的位置,脑袋正想往墙外一探,哪知不以为然的冷淡语调幽幽传来。
“姑娘家爬树,成何体统。”幽渺嗓音一出,周遭空气瞬间结成冰。
树下的婆婆悚然一惊,而树上的韩纱也僵祝“伏衣?”被发现了。
伏衣1言笑宴宴,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凌婆婆和韩纱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下今儿个、心血来潮想邀请韩纱姑娘共进午膳,没料到你却先送我一个惊喜,好有趣的开胃菜。”他声音曳得好长。
凌婆婆当机立断道:“既然被你发现,我们也不用再找理由,我随便你处置。
一道完,凌婆婆又向树上的韩纱嚷道:“纱儿,你快走,听见没有。”
“婆婆。”韩纱想也不想的就要下树。
“不准你下来。”原本粗嗳的嗓音忽然变得清亮并且威严,不过转瞬间,她又咳嗽起来。“咳、咳咳……纱儿不许下来——”再发出来的声音恢复了暗哑,方才悦耳的嗓音像是个错觉。
“凌婆婆居然是位巾帼英雄。”他定定望住她,黑瞳疑惑愈凝愈沈。“你完全不像个普通的老太婆。”
“不准你找我婆婆麻烦。”韩纱在树上吼道。身子摇摇摆摆,伏衣散发出的杀气让她、心慌意乱了起来。
“纱儿孝心,别掉下来了。”凌婆婆瞧她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紧张地提醒她。
伏衣却一步一步地近凌婆婆。
“婆婆你小心一点,他会伤害你的,小心——啊!”韩纱紧张极了,脚底一滑,从树上掉下去。
“纱儿。”凌婆婆脸色刷白,在这一瞬间,她不在乎成为韩纱的垫底,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凌婆婆冲过去——但更快地,伏衣施展轻功,飞身而起,接住坠落的她。
一被抱住,韩纱反s性地环住他的颈项,骇怕地颤抖著。“婆、婆婆……”
“瞧瞧救你性命的人是谁?”他冷冷地提醒道。
韩纱睁开眼睛,见到竟然是他救她,白瓷般的小脸全是复杂的惊愕。“原来是你救我?你没让我摔死?”
“我是救了你。”他语气冷飕。
他的表情虽然显得很平静,可是韩纱却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怒。
“我没摔死,但是会不会被你杀死啊?”他的模样像极要命的阎王。
“放开纱儿。”婆婆蓦然冲前想救回韩纱。
伏衣一旋身,避开婆婆的手。“你年纪虽大,身手还真矫剑”
“放开纱儿。”她不管病况是否会加重,奋力想从他手上抢回她。
“你快放我下来,婆婆的身体会受不住的。”韩纱拚命要挣出他的怀抱。“你别打婆婆……”
“层蝶的药方挺有效果的,瞧这老太婆体力比先前好上很多,还可以跟我过招。”
他的口吻就像是在期待一场厮杀到来。
“放、咳咳、放开纱儿——”凌婆婆的体力渐渐不支,身躯开始摇摇晃晃。
“你快点救我婆婆,你不要伤害她。”韩纱挣扎著要从他的手臂里逃出。
“要救她可以。”
“那就快点召唤吕大夫过来。”
“不过你得答应陪我去凤阳城,还有,绝对不再打离开的主意。”他已经是退让到极致;从来没有人能够考验他——只除了韩纱以外。
“我……”
“不可以跟他、咳咳咳……不可以答应他……”凌婆婆委靡地跌坐在地,几乎要昏厥过去。
“如何?”
“不可……咳咳咳……”
“好,我陪你走一趟。”她同意。“可是你也要答应在我们去凤阳城的这段时间保我婆婆平安无事,你绝对不可以伤害她。”
“成交!”
闲言,韩纱松了口气,只是面对这结果,她居然不知是该悲或该喜?
第七章
凤阳城,街上有各式各样的摊贩与店铺,摆著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任客人赏玩买卖,的人声热闹地在城内喧哗,扬敬著一片升平繁盛的景象。
以前身处在穷乡僻壤中,哪里可以得见这般热闹又有趣的街景,韩纱算是再次开了眼界,大大的杏眼充满著好奇。
“凤阳城好热闹呢!”韩纱是男装打扮,变身成一位粉妆玉琢的佳公子,这是伏衣的主意,自然也没有人敢有异议,他还摒退护卫随行,只带她上街。
韩纱一路走走停停,只要见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便会好奇地伫足观赏,或是拿起来把玩。
“小公子,只要你喜欢的话我就便宜卖。”卖玉的大胡子老板热切地招呼生意,瞧“他”一身上好的衣料,肯定出身大户人家。
韩纱腼蚬地微笑,并未答腔,只是爱不释手地把玩著造型精巧的翠玉项链。
“小公子,你要带几条链子回家?我替你包好。”老板言笑宴宴,准备海捞一笔。
“不了。”韩纱摇头,将手上的项链还给他。
“不要?”老板讶异极了。“你不是很喜欢,那就买回去,不贵的,老张我随便卖。”
“真的不用。”她转身要离开。
“喜欢就买下来。”一旁的伏衣突然搭腔道。
“是蔼。”老板犹未死心地继续推销著。'这些玉项链都是真货,老张我是童叟无欺。“才怪!
伏衣岂会不识玉的真假,只是瞧见韩纱极感兴趣,也不想戳破老板的谎言,只要她开心便行。
韩纱望望伏衣,又看向大胡子老板,想了“会儿,最后仍然摇头。”对不住,我身上没有银子!没钱买。“她哪来的银子买这种昂贵的饰物。
伏衣闻言失笑,原来她是没钱。
“我送你。”伏衣道。
“不,不要,我不要花你的钱,再说我又不是非买不可。”身外之物罢了。
“光看,你就能满足?”她也太无欲无求了。
“有得看我就很开、心了'不然又能怎样,就算有遗憾也没有办法,自己有多少斤两她自个儿清楚得很。
“我送你。”伏衣再次道。
“我说不用了。”他何必这么固执,真奇怪。“咱们非亲非故的,我不可以用你的钱。”
“非亲非故?”他的声音突然降得好低,原本含笑的眼神骤然转为侵略。
她被他的样子吓“跳……
“这是事实啊!”若是要强调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有抢匪与人质可以形容,她又没说错话。
“看来,我得想个办法跟你攀亲带故才行,如此g来你就不会有顾忌,就敢大胆的花银子。”潜藏的邪恶全部散发出来。
韩纱傻呼了,还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一向聪明的伏衣怎么也变呆了。“你要怎么跟我攀亲带故呢?咱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夫妻,呃——夫妻?”
当她意识到时,果然来不及,伏衣磁嗓荡在空气中。
“就让你成为我的人!”
锵,大胡子老板手中的玉块当场摔在地上,眼珠子瞪突地望著眼前的美公子。
这两个美丽的男人竟然有——有断袖之癖,天哪!断袖之癖……“你吓到人了。”
韩纱捧著发烧的小脸狼狈地叱责道,没脸留下转身想逃开。
“我从不吓人,只会直接行动。”他抓住她的藕臂,将她拉在身畔。
“不要在路上拉拉扯扯啦!”他好狂妄、好大胆,完全不在乎路人的目光。
“我要回客栈去,我要回去——”
“不行。”
“你还想做什么?”
“你忘了咱们的正事还没办。”
对哦,要上凤花楼。
韩纱停止挣扎,转而狐疑地问著他:“凤花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可以在那里找到聚情谱的下落?”她也充满著好奇。
“你随我走一趟不就知晓。”他拉著她离开摊子,懒得去理会吓得回不了神的卖玉老板,两人又逛了好一会儿市集后,才绕到另一条大街上,而这条街道的行人更多了,奇怪的是大多数是男人,而且穿戴都极为奢华。
韩纱观察来来去去的男子,发现他们几乎都是向著同一个“目标”前进,那座“目标”是间华丽的“大客栈”,从敞开的大门望进去,红色地毯竟是“路延伸到内殿,而且除了喧哗的人声以外,里头还飘扬著优美的丝竹歌声,不用说自是高朋满座了。
这间“大客栈”跟寻常的客栈不太一样耶!
“二位公子,请进、欢迎。”外头专司招呼的伙计一眼就望出这两人出身富贵,瞧瞧身上的衣料及配件都是上等货,岂可放他们走。
“两位公子里头请。”伙计涎著笑脸热络地招呼。
'这里就是凤花楼啊?“韩纱好奇地左顾右盼,凤花楼内的烟花女也同样瞪大眼睛直勾勾望著两人,天哪,好俊美的公子!
“公子,请进……”两名衣衫艳丽的姑娘立刻快步出来邀请他们,抢个先。
韩纱一边被催促著入内,一边是被震慑得目瞪口呆,这间凤花楼的建筑好漂亮,而且到处香喷喷的,还有,这里的姑娘真奇怪,身上的衣衫都好单薄暴露,连雪肩都不在乎被男人给瞧见,有些姑娘甚至还大胆地倚偎在男人怀里。
凤花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小公子,要不要奴家伺候你呢?”莺莺燕燕到底见过世面,即使身著红衣的公子美得眩人眼目,可是显然不好亲近,反观另一位小公子,美得呆呆地,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就点奴家来伺候你如何?”
“不——咳!”好呛的香味,她被熏得差点厥过去。
“公子,你好俊哟……”
“行了行了,你们去伺候别桌客人,别杵在这里,下去!”一位老鸨现身,主动赶走扑上来的莺莺燕燕,这两位公子绝非一般寻芳客,可别把财神爷给赶跑了。
“怎么?还不快点下去。”
“是。”不甘不愿也得听从命令,抢先的姑娘还是得悻悻然地退开去。
“两位公子这边请。”老鸭笑脸盈人地将贵客带进凤花楼中最好的上房,又且刻命人好酒菜,热切地问道:“两位公子要点召哪几位姑娘来伺候,是有熟识的姑娘呢?还是要老身来介绍?['凤晚。'伏衣直接点名。'公子要点凤晚姑娘呀'老鸨更是确定心中猜测,这两位公子不是一般人闳,要知道凤晚姑娘虽然艳名远播,可是一般来客都不敢主动召点她,除非是凤晚姑娘亲口应允,否则都无法欺近她的身。'但是凤姑娘今晚不在凤花楼内。'伏衣只是淡淡一问:'她何时回来?'??”明儿个一早。“
“我等。”十块沈甸甸的黄金摆在桌上,老鸭笑逐颜开。
“那么两位公子今夜就留宿在凤花楼等凤姑娘回来,还有,我去唤几位姑娘进来伺候两位。”她到门外呼唤红牌姑娘入内。“翠玉、云彩、霞光、甜儿……你们快进来伺候贵客呀!”
“是,来了。”一听到召唤,数位光鲜亮丽并且十分美丽的女子立即入内伺候。
“两位公子,奴家有礼了。”众位姑娘福了福身后立刻陪坐两人身旁,二话不说立刻倒酒伺候。
“小公子贵姓?”“有志一同地,姑娘们还是比较喜欢”接近“韩纱。
“我姓韩,啾!你……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韩纱尴尬极了,这些姑娘们怎么那么香那么媚,害得她手足无措。
“韩公子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喂你——”
“不要——”她躲开,看著伏衣,他倒是被伺候得挺愉快地。“你们、你们只要伺候伏衣公子就行了。”、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没想到伏衣喜欢女色。
“那么韩公子呢……”
“我到角落坐去。”
众姑娘笑道:“怎么可以呢,我们才舍不得让韩公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缩在角落边无人闻问。”
“说得对,咱们姐妹怎么可以不理你呢?”众姑娘掩著嘴儿笑呵呵,这位小公子真有趣。
“伏衣,你、你也说句话……呀,别摸我……”才想求救,这群女孩居然模上她肩膀,吓得她赶紧拍开。
“韩公子别害怕,咱们姐妹只是想伺候你。”几只手就要探向她的胸口。
“不……”她左闪右躲。
“别怕嘛!”
“别……蔼—”她情急地一晃,椅子重、心不稳,向后倒下。
眼看就要摔成倒栽葱时,伏衣适时扶住她的身子。
“韩公子没事吧?”姑娘们瞧“他”这么的害羞,笑得合不拢嘴。
韩纱脸色又红又白地,惊慌地警告道:“你叫她们别碰我。”
“不成,我带你来就是要你学著点。”他兴味盎然地解释道。
“学?要我学什么?”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弹起身躲到伏衣后头。
“学著如何伺候男人。”
韩纱愣祝姑娘们不以为然地吃吃笑道:“不对不对,不是伺候男人,韩公子应该学著如何呵护姑娘家才对。”
韩纱瞅著他瞧,有点不敢相信。“你喜欢这些姑娘的行为?”又缠又黏又摸又蹭地。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韩公子,咱们姐妹就来教导你吧,不管是伺候男人还是女人,第一步就是训练酒量和酒胆。”魔爪又要探过去。
“不要啦!”韩纱逃到角落。
众姑娘家在玩乐似的追著要抓她。“韩公子别跑,咱们来喝酒。”
“伏衣,你快救我。”这些女孩的缠功好可怕,可是伏衣却喜欢这个样子,她怎么学得来。
“只要韩公子坐下来喝酒,咱们姐妹就放过你。”姑娘们乐得起哄。
“不喝。”
“喝嘛!”
“别追我。”
“来嘛!”
伏衣兜手一环使揽住她的腰,韩纱重、心不稳地跌进他怀中,才仰首,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瞳仁。
“你就喝口酒,我也想瞧瞧你脸红的样子。”他同出一气地赞同道。
“你、你怎么可以跟她们同一阵线?”她恼怒道。
“韩公子本来就是到凤花楼来玩的嘛,又何必这么拘谨呢,喝酒助兴,只会让你、心情更加愉快,忘却烦忧。”
“听见没有?”他拢了珑她微乱的发;而这么温柔的动作让凤花楼的姑娘们、心口一紧,觉得挺诡异的。
“不喝。”唯有韩纱感受不到异样的注视,继续坚持自己的论点。
“你不听话?”
“我不要喝酒。”
伏衣忽然掬起桌上的酒瓶往由日己的嘴里送进一口,接著俯下首,堵住她的小嘴,将酒y渡进她的唇隙中。
韩纱傻眼,而姑娘们也吓傻了,男人亲男人,这、这_渡完酒,伏衣爱怜地点了点她微翘的小鼻头。“好喝吧?”
“咳、咬咬——你……咳……”她大咳特咳,入口的酒y火辣辣地从嘴巴一路烧灼到咽喉中,然后烧进肚子里,韩纱难受极了。
“出去……”伏衣乌眸一转,盯住那群吓呆的姑娘们,冷冷的命令一出,谁也不敢有异议地立刻乖乖退出去。
“咳,咳咳,好难受……好难受哦……”韩纱拚命哈著气,火辣感让她差点掉下眼泪来,为什么要她喝酒?为什么?
伏衣深觉有趣地又怂恿道:“纱儿,再喝一口,这瓶女儿红值得你品尝。”
“不唔……”她才张口,他又哺喂她一口,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你,啧……”小脸已经红透,脑袋更是昏昏然,眼前的人物与景物开始分化成好多个,是幻影吗?!她模模糊糊地。倒是唯一让她看得清楚,并且怎么也不可能弄错的就是伏衣那张好计得逞的笑脸。
她难受又忿恨地挣出他怀抱。
“你、你好坏,你这个坏东西、大坏人……”她只会用这几个字骂他,可是他确实坏透了。
瞧她步履颠颠倒倒,伏衣笑得很开心。
“纱儿,别乱动,坐下,咱们互敬一杯。”他在琉璃杯中斟满酒。
“你只会欺负我。”她抱著脑袋又摇又晃,好晕好晕呀,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好热又好昏。“伏衣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直著我喝酒……”
“没什么,我只是想瞧瞧醉美人的娇态。”瞧她小脸通红,仪态万千,酒这招果然有意思。
“你让我喝醉——呜,然后呢?”她斜眼睨他,瞧她醉醺醺有什么好玩的。
“然后再考考你刚才学了几招勾引男人的方式?”
此话一出,韩纱突然撞进他怀中,小手抓住他的襟口,脸蛋威胁似地近他。
“你就是喜欢姑娘对你投怀送抱对不对?”身子已经热得像被火烧一样,不过他的说辞更像火上添油,让她快爆炸了。“你居然喜欢姑娘摸你,你羞不羞呀?”
“你好像很生气。”他的笑容变得好邪魅。
韩纱瞅著他,紧紧瞅著。
“好,呜,我学_是这样子吗?是不是这样做?”小手摸上他的胸膛,又搓又揉。
“纱儿?”她笨拙得像在擦桌子。
“我摸你、摸你……”韩纱搓揉半晌后,脑袋忽然一偏,吃吃笑了起来。“你的身体硬硬的,很结实呢!”跟女孩子的触感完全不一样,她愈模愈觉得有趣,以前在村子里除了瞧见一群小男童挂著鼻涕,露出瘦瘦弱弱的身体外,可没摸过这么好的体魄。
伏衣抓住她粗鲁的小手。“纱儿,还得温柔点。”
“还要温柔?”她欺近过去,鼻尖触著他的鼻尖,热热的气息在两人脸上盘旋,逐渐转为焚烧。“什么叫做温柔……喟……”她突然失了力,整个身体滑下,密贴在他身上。
软玉温香,炽热的体温毫无遗漏地传送给他,薄酿的香气更令他、心猿意马了起来。
“你学得倒是挺快。声哑了,抚住她纤腰的大掌也开始发烫,这是他想要的结果_要她主动投怀送抱。
“是你我的嘛……”她小嘴乱念。“是你我的,你最爱迫我了,你这个大坏人、大魔鬼、坏东西……”手指滑向他胸膛又点又画,然后发现跟他“黏”成一团的感觉挺舒服的。
虽然隔著衣料,而且还是醉酒之下的胡乱勾引,却因为她的清新无邪,轻易就唤醒他的情欲。
“没错,我就是坏,才会喜欢欺负你。”他俯首含了含她的圆润耳垂,引得她低吟一声。
“唔……”她突然蹙起眉头,不懂为什么会有一道热流在小腹间窜动,还让她焦躁得想“黏”得他更紧。
“喜欢我吻你吗?”舌尖再描划过她的耳贝,挑逗她脆弱的神经。
“随便……你了,隔,反正我也……我也阻止不了你……”她认命似的喃喃说著,娇躯却下意识地倚偎得他更紧。
伏衣抱起她,双双上了宽敞的大床,对坐著,他附在她的耳畔温柔道:“既然你已经认了命,那么我现在就要来做攀亲带故的工作了。”他扯掉她的腰带。
迷蒙的醉眼优愣愣地看著他。“你要怎么做呀?”
“就是变成夫妻……”他褪去她的外衣。
“哦!”她呆呆应。
“你有意见吗?,”他又褪去她的里衣,只剩黑色肚兜衬托著她嫣红的肌肤更加娇艳。
她忽然虚弱地前倾,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没意见,而且我又没有办法阻止你……”
“你愈来愈了解我。”
韩纱忽然傻呼呼地笑起来,小手伸过去抓住他的襟口。“我也要,呜、脱……
脱你衣服,一膈——“
他立刻不动不移。
“好,欢迎你撕开来。”还鼓励她动手。
“还有,要……要学那些姑娘对你又磨又蹭的,这样就能紧紧抓住男人,是这样吗?”她的呼息愈来愈混乱,而呼息也愈来愈粗嘎的伏衣俨然打算要解放自身的欲望。
“是啊!”他低哑地道。
韩纱狠狠抓开他的襟口'呵,这样……“
“没错'哪知她忽然间瑟缩了下,身子不舒服地轻颤起来。”怎么会有点冷呢?“
“等一会儿就不冷了。”他接过主动权挑开她的肚兜,肚兜滑下,l露的粉胸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面前,既美丽又无邪。
“为什么等一会儿就不冷了?”她不懂,只是急切地想找到温热,而他的胸膛好暖和哟,韩纱不假思索地把身子投入他怀中。
“纱儿?”
好暖和,想睡了。
“纱儿?”
粉胸贴在他赤l的胸膛上,真的好舒服,好,就睡吧!
“纱儿?”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攀住他之后,就不再有动作。
本想探向她浑圆双峰的手掌转而掬扶她的小脸蛋,瞧她竟然闭著眼睛沈沈睡了去。
呼呼大睡著……
他吐出一口长气。
“怎么睡著了?咱们还没有成为夫妻呢!”她毫无遮掩的胴体像极无邪婴孩,蠢动的情欲迫著地立刻夺取她的贞c,可是——有一份奇异的情感硬是压抑住他体内的s动,最后他竟然忍著不适的痛楚,也不忍、心吵醒她。
“奇怪哪……”每次见到她l身,他总是无法“顺理成章”地夺去她的贞洁,什么时候他也懂得放过人,而且一再放过的还是个傻呼呼的蠢丫头。
爱人对他而言是最不可思议的念头,然而他却对韩纱百般的“顺从”——难不成他已经荒谬地爱上她,荒谬地被她扣动无情心?!
第八章
'这可真有意思哪!“凤晚婀娜多姿的身形出现在床畔,瞧见榻上的景况时,脸色变得好诡异。
一位侨憨的可人儿躺在床榻上沈沈睡著,皙白的脸颊蒙上一层红赧,像是宿醉未醒一般,不过倒是睡得挺香甜。
而另一位俊美公子则清醒地侧卧在她身旁,优闲地把玩可人儿被散的乌丝,状似随意却又让人感受到他的守护意味,如同在呵护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凤晚敛下、心头的妒意,强扯笑容道:“姑娘们明明告诉我有两位公子要点召我,而且还是两位染有断袖之癖的美公子,怎么才经过一个晚上,其中一位美公子却变成了姑娘家?”她一返回凤花楼,姑娘们便叽叽喳喳地诉说著昨晚的奇特遭遇,她虽然心里有数找上门的是何方人士,不过没料到其中一位竟是个姑娘家。
“你就是凤晚?”伏衣淡淡问。
“是的,公子,凤晚向你问安。”她盈盈一福。
伏衣将视线移到韩纱脸上,见她仍然安稳地沈睡著,不愿吵醒她。
倒是韩纱单纯无垢的脸蛋与妩媚动人的凤晚相比较起来“云泥之别。”伏衣比较道。声音虽小,却是清清楚楚地传进凤晚的耳朵里。
凤晚不悦极了,却得忍耐著。“公子是指我比不上榻上的娇人儿。”竟然说她是泥是土,见不得人。
“你不认同?”伏衣反问道。
凤晚收紧下巴,忍住欲炸开来的怒气。“不敢,奴家承认身分卑微,既然来到青楼院,即使卖艺不卖身,也已经沾染上了流气,由日然比不上不染尘埃的闺女。”
伏衣起身下榻。“你倒挺有自知之明。”他放下床幔,遮住韩纱的睡姿。
眸光更冷了。“公子非常疼爱床上的姑娘……”甚至不惜贬低她。
“疼爱……这丫头总说我欺负她。”话语虽然像是在指责,但听来就是有种暧昧戏谑的意味。
“公子说笑了。”
伏衣忽然回首,盯著她不放,冷冷的口口光凝冻著她的四肢百骸,凤晚不安地僵祝“第一次见面,你的表现挺不错的,不卑不亢,著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凤晚的胆量极大,不过也该具备这般胆识的女人才敢跟他过招吧。
凤晚僵硬地称谢道:“公子过奖了,毕竟奴家见过许多大场面,反应自然沈稳些。”
“沈稳到不必问我的身分,也不问我为何而来,就知道我是谁?目的为何?”
她吞了吞口水。“想必你就是路止公子的主人伏衣少爷,而来凤花楼找奴家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块羊皮卷。”
乌眸闪烁冷邪光芒。“你很聪明,可是聪明的人通常会比较早死。”
“公子想杀我。”她的笑容冻祝“是想。”
“你——公子有自信杀得了我?奴家施毒的本事可是天下皆知。”
“你这么厉害?”合黑乌眸流转著诡谲之气。
凤晚极力保持冷静,不许自己泄漏恐慌。
她走到桌前倒出一杯香茗,款款移步到他跟前,迎上他的眼,将杯缘递到他唇畔前。“公子不信的话就来试一次吧!”
对峙的面孔杀气横陈,就在即将爆发时,一道迟疑的询问介入两人之间。
“你们在做什么?”韩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己身无一物,惊吓之余赶忙用被子盖住l身,掀开床幔想瞧瞧究竟发生何事,哪知却见到几乎黏在一块的两张面孔,一颗心陡然落至谷底。
“姑娘醒了。”凤晚连忙放下茶杯,感激她适时醒过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
“你们在做什么?”韩纱细声细气地问道。她试图要忽略恶劣的情绪,可是却做不到,她忘不了他们刚才亲密的“接近”。
“姑娘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做。”凤晚道。
“可是我明明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凤晚掩嘴一笑。“我和伏公子只是在谈天罢了,怎么,姑娘不开心呀?”
“我才没有不开心!”韩纱反s性地回嘴道。
凤晚望了伏衣一眼,计谋立刻成形。“那可不好,倘若姑娘无动于衷,就会换成伏衣公子不开心了。”她心机深沈地布局,明白到绝对不能跟伏衣扯破脸,而这个姑娘正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冷不防激起一股狼狈感,韩纱小脸红透。
'不懂是吗?那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明白。'凤晚忽然从指甲内弹出一道红色烟尘,烟尘迅速地飘向韩纱鼻前,韩纱才嗅进一口便觉得头好昏,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回床上。
'你还不救佳人。'伏衣竟然不动不移。
'就让她再睡一会儿。'伏衣漠然道。
“你居然可以放心?”他可以好整以暇地跟她说话,他到底是在乎她或是不在乎她?难不成她先前猜错了,伏衣并不喜欢床上的姑娘。
“你下重手了?”伏衣反问道。一点一点浮现的冷厉气息之残之狠是凤晚从未见识过的。
她一惊,骇怕地脱口而出。“我没有。”她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当然没有下重手伤害她,那些粉末只会让她昏睡一会儿,等一下她就会清醒过来。”凤晚庆幸自己并未错估形势,否则此刻的自己必被凌迟处死,并且死无葬身之地。
传闻中的伏衣是个无情人,初次交手,她并不敢冲过头,还是一步一步将他摸个透彻再来引诱比较妥当。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谢谢公子的谬赞……”凤晚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把其他羊皮卷拿出来了吧!”伏衣转入主题,饶她性命只是为了“聚情谱”。
“对不住,我手中就只有这一块,并没有其他。”而她就是要靠著这唯一的羊皮卷引诱他来凤花楼。
“你手上就只有一块,其他呢?”
“我……我不清楚。”
他并未动怒,继续问道:“你这块羊皮卷是从何处得来?而你也晓得运用这块羊皮卷引我上门,是谁指使你?”
“没有人指使我,这块羊皮卷是我从一位武林前辈手中抢到的。”
“武林前辈?”
“一个性好渔色的老家伙,他仗恃高强武艺纵横江湖,在两年前老家伙来到凤花楼寻欢时,不经意地对我透露他身怀一块羊皮,而羊皮上刻有一段曲谱,这一段曲谱的高低长短音符非常的玄妙,很像是传闻中的聚情谱。”
“哦?”
“不过他已经死在我的毒粉之下。”这种自恃甚高的老江湖作梦都不会想到会栽在一名青楼名妓的诱惑下。
“换句话说,也是死无对证。”
“没错。”她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她必须在伏衣的冷酷下求取生机。“至于我会知道伏衣公子在找寻聚情谱,那是因为公子的兄长常雪公子告诉我的,他嫉妒你受宠,也怕你找到这首聚情谱医好曲难休老爷子的毒伤后,从此成为曲家的正式继承人,所以命令我引诱你到凤花楼,好乘机杀死你。”
“你把真相告诉我,不就摆明要背叛我的兄长。”
凤晚忽然跪下。“恳请伏衣公子救救我吧,求你恩准让我投靠在你的麾下,我一定会忠心于你,以你为依归,万死不辞。”良禽择木而栖,常云虽然重用她,但伏衣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可会全首聚情谱?”低喃磁嗓不立刻给她答案,反而询问另一个问题。
“不懂,奴家只会弹奏羊皮卷上的曲谱。”
“真话?”
“真……真话。”
“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是。”巴晚立刻听命弹起筝。
一首西厢词先是传扬出来,而后调子忽然一变,筝弦发出奇诡的音调,挣挣棕g琮煞是好听,伏衣静静聆听著,那一段诡谲的旋律正是羊皮卷上的曲谱。
床上的韩纱忽然幽幽转醒过来,小嘴沙哑地呢喃道——-“不对,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旋律完全引诱不了人心,节奏音符虽然正确,但弹奏者的指法显然非常僵硬;也难怪,因为要弹出“聚情谱”得勤练十年,而且婆婆说过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练得好、练得对的。
韩纱的声音虽然细微,可是伏衣听得分明,他走向床边,望著韩纱的脸蛋。
“……不对的……”昏昏沈沈的她毫无设防地继续呢喃著。
“什么事情不对?”伏衣凑近轻问。
“曲子……呃—”她猛然瞠眼,见著伏衣的黑眸就在眼前,惊骇地捣住嘴儿。
“什么事情不对?”他再问。
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不是泄了不该泄漏的秘密?她好害怕……“纱儿?”柔声好诡异,房里突然陷入窒人的凝肃中。
“我、我……”怎么办?要怎么朦骗他才好?她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他哄诱地再道。
“我——我的嘴巴好乾、好渴、我好难受……”她沙哑地呻吟,小脸因为紧张而忽青乍白,能骗得过他吗?能骗得过吗?伏衣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他不再问,扶起她。“有人对你下毒,身子难受也是正常的。”
“下毒?”
凤晚已经不再弹奏,不善的眼神睨看娇弱的韩纱。
“是凤晚姑娘向我下毒了?”韩纱靠著软垫回望她,第一次正视凤晚,发现她长得好艳美,冷艳的气韵可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散发出来的气势。
“是啊!”伏衣拾起床角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替她穿上。
“她为什么要对我下毒?”她们又互不相识。
“因为她讨厌你。”
“她为什么会讨厌我呢?”真奇怪,凤晚不仅外貌美丽,而且才华洋溢,这么一位内外兼俱的美人为何要视她为敌。“凤姑娘的筝弹得极好。”她道出心里话,不过还是无法弹出“聚倩谱”。
凤晚默不作声,反倒是坐于榻旁的伏衣难得地附和韩纱的话。
“凤晚的琴艺确实是好。”
“是蔼。”想不到连伏衣都赞同,韩纱心事重重地垂下眼睑,哑声道:“像我就比不上她……”
伏衣微笑,示意凤晚再弹奏曲,而他则取来一把箫,与她合奏。
曲音悠悠扬扬地传出,每一个音符都充满著诱惑的魅力,韩纱聆听著,不知不觉被两人合奏的曲子给吸去了心神。
“好好听……”韩纱忍不住赞道,小脸却是一片神伤,自己怎么也比不上才华洋溢的凤晚姑娘,她永远都只是个没见识的小村姑罢了。
一曲奏毕后,伏衣踱到韩纱跟前,掬起她失神的脸儿,问道:“身子还是不舒服?”
她回过神。“不、不是的。”
“大概是你体内的余毒未散,躺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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