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公主府設宴,是以僕從皆被調集到前院宴席區幫忙。鄭雲琦本就頭腦不清,又被夜色下,這府邸裏每處院落大致相同的景色,給徹底迷失了方向,想找個人問下小湖的位置,都無從問起。只得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哪兒算哪兒。就算找不到那處小湖,只要是地方開闊,空氣流通的地兒都行。
她突然懷念起她的吊帶背心和熱褲了。話說回來,古人著實不易,大熱的天兒,還得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這得多遭罪呀!她覺著,呼出的氣息都炙熱無比。
夜空繁星點點,看來明兒個又是一個晴朗的天,只是,那多出來的月亮又是怎麼回事?鄭雲琦擺擺頭,眨眨眼,兩輪圓月才漸漸重疊。圓月?看來又到月中了。月中?!她身上一個激靈,神智有一瞬間的清晰,難怪身體會燥熱難耐。她在現代與朋友聚會時,不了被灌點酒,酒勁上來,那種滋味她體驗過,與此刻的感受不盡相同。
倒是有件事奇怪的很,自她穿來這裏,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入夜之後,她的身體就會異常燥熱,甚至春夢連連。起初她不以為意,想是禁欲太久所致。可是,一連三個月,都在相同時間,出現相同狀況,她不得不懷疑這副身體是否有隱疾?
然而,古代又無醫療設備可進行深入檢查。單從中醫角度看,她的身體十分健康。於是,她只能將這副身體歸結為特殊體質。
偶有幾絲微風拂過,之於鄭雲琦卻如隔靴搔癢,不能減少她身上絲毫熱度。相反,微風仿如無形的手,撩得她心癢難耐。但有一點令她欣喜的是,她聞見微風中有湖水的味道,那就意味著她離小湖不遠了,她趕緊加快腳步。只因她體內的燥熱因子,翻騰的頻率越來越密了。
月色下,湖面波光粼粼,柳枝隨風輕擺,隔絕了前院喧囂,蟬啼蟲鳴聲聲入耳。鄭雲琦迫不及待沖到湖邊,本欲一頭紮進湖水裏泡個舒暢,腦海裏偶爾顯現的半分清明令她及時住腳步。湖水深淺尚且不知,且她不會水,方圓五裏又空無一人,一個不慎,那真是喊破喉嚨沒有人來救她。
然此刻,除頭腦昏沉以外,她覺體內邪火翻騰,回家冷水浴已是不及,索性周圍無人便脫掉鞋襪,將她一雙白皙瑩潤的纖足,浸入湖水之中。
“啊……”湖水的沁涼,令她喉間不自覺逸出一聲舒服的喟歎,雖仍覺頭重腳輕,至少頭腦清明了些許。
席地而坐,雙手後撐,抬起臻首仰望星空,正享受這片刻的清涼舒爽之時,忽聽背後“哢嚓”的聲響,她警覺的回頭,到底醉酒反應遲鈍了些,還未及看清眼前情形,便覺一股大力向她襲來,將她本就不穩的身形,推向湖中。
她頓覺心隨身而沉之,隨即便被清冷的湖水沒頂。這一下,燥熱雖減輕了,但毫無准備的入水,令她苦不堪言,難受之極。眼耳口鼻全被湖水侵入包圍,肺腑似要炸開般的疼痛,窒息的感受令她本能的掙紮,“救命,救命,救命。破喉嚨,……”
下頜在沒入湖面的最後一刻,鄭雲琦不再執著於“救命”,周圍本就無人,又有誰會來救她?那推她入水之人,既存有害她之心,更不會救她了。那一刻,她反而頭腦空明,喊“破喉嚨”或許“沒有人”會來救她的。
當湖水漸沒頭頂,她自嘲一笑,笑話終歸是笑話,這世上不會有“破喉嚨”,更不會有“沒有人”,這一世,她注定要英年早逝了。
在她高舉的雙手跌落湖面之際,一只有力的臂膀將她從湖水中撈起,帶向岸邊,並進行了一番緊急施救。
“咳,咳,咳,……”好在營救及施救及時得當,鄭雲琦不刻脫離危險。待她呼吸平複,就著月光看清半蹲在她身邊的男子,長發半束,一襲黑色短打勁裝裹身,左手持劍,面容嚴肅,儼然一正義俠士的化身。她抱住男子的肩膀,感激涕零,“沒大俠,真的是‘沒有人’大俠!喊‘破喉嚨’,‘沒有人’真的會來救我。嗚,嗚……”
“咳。”
鄭雲琦還處在激動和劫後重生的喜悅之中,被三尺開外處某男子的咳嗽聲打斷情緒。抬起朦朧的雙眸,只見一青衣男子坐於輪椅之上,端看著她二人。
黑衣男子早就想起身,無奈腰帶被鄭雲琦抓住,聽得自家主子的警示,強行拉回自己握在她手中的腰帶,退到主子身後。
“呃,想必這位就是‘破喉嚨’公子了?!多謝破公子和沒大俠對小女子的救命之恩。”鄭雲琦待起身行禮,奈何四肢乏力,一熱一冷的折騰加之溺水的驚嚇,再則獲救之後的情緒釋放,林林總總令她疲力竭,竟一下昏厥了過去。
“破公子”“沒大俠”原是此意!風沐恒以及身後的劍平,不禁嘴角抽搐。
今日乃是受三皇姐之邀,過府飲宴,席間,總不了吟詩作對、把酒言歡,以及欣賞那些千金小姐、名門閨秀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風沐恒素來不喜喧鬧,對那些才藝展示更提不起興致,加之與他交好的秦世琛和夏梓宣二人,有事晚到,少了喝酒閑聊解悶的對象,遂找一托辭離席,去往別處清靜一番。
哪知剛轉過回廊,便瞧見遠處一熟悉的倩影,腳步虛浮踉蹌,許是貪杯了一些。他本不欲招呼,任由她去。視線回轉之處,見她身後不遠處吊著一身影,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應是行跟蹤不軌之事。
倒是有本事了,上次被丞相千金找茬子,這次又是得罪了誰?按說女子背景簡單、行事低調,就不應出現在這公主府,更遑論有人要暗地裏害她?!如此有趣,索性跟過去看看。
未打草驚蛇,風沐恒亦是遠遠的吊著。然而,果真不出他所料,還未及近前,便聽見女子的呼救聲,只是這呼救聲未太,與眾不同了些,並非“救命”,而是,而是,什麼“破喉嚨”?
見女子呈下沉之勢,立即命劍平前去搭救。女子初初醒來,除了劍平,他亦被她一頓沒頭沒腦的哭喊,弄懵了一刹,直到聽見她的感激之言,才回過味來。呵,想不到一句惡人的狠話——“你盡管叫,你叫破喉嚨沒有人會來救你。”竟有此解。
夜風習習,吹皺了湖面,也吹亂了風沐恒的心。月色下,他一如既往的俊逸清雅,只眼眸深處氤氳著一簇火焰,且越燃越旺,火光匯集處倒映著鄭雲琦左手滲血的繃帶。四年前,那終生難忘之感,再次向他席卷而來,緊咬的牙關松開,慢慢吐出,“帶她,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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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公主府设宴,是以仆从皆被调集到前院宴席区帮忙。郑云琦本就头脑不清,又被夜色下,这府邸里每处院落大致相同的景色,给彻底迷失了方向,想找个人问下小湖的位置,都无从问起。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哪儿算哪儿。就算找不到那处小湖,只要是地方开阔,空气流通的地儿都行。
她突然怀念起她的吊带背心和热裤了。话说回来,古人着实不易,大热的天儿,还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这得多遭罪呀!她觉着,呼出的气息都炙热无比。
夜空繁星点点,看来明儿个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只是,那多出来的月亮又是怎么回事?郑云琦摆摆头,眨眨眼,两轮圆月才渐渐重叠。圆月?看来又到月中了。月中?!她身上一个激灵,神智有一瞬间的清晰,难怪身体会燥热难耐。她在现代与朋友聚会时,不了被灌点酒,酒劲上来,那种滋味她体验过,与此刻的感受不尽相同。
倒是有件事奇怪的很,自她穿来这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入夜之后,她的身体就会异常燥热,甚至春梦连连。起初她不以为意,想是禁欲太久所致。可是,一连三个月,都在相同时间,出现相同状况,她不得不怀疑这副身体是否有隐疾?
然而,古代又无医疗设备可进行深入检查。单从中医角度看,她的身体十分健康。于是,她只能将这副身体归结为特殊体质。
偶有几丝微风拂过,之于郑云琦却如隔靴搔痒,不能减少她身上丝毫热度。相反,微风仿如无形的手,撩得她心痒难耐。但有一点令她欣喜的是,她闻见微风中有湖水的味道,那就意味着她离小湖不远了,她赶紧加快脚步。只因她体内的燥热因子,翻腾的频率越来越密了。
月色下,湖面波光粼粼,柳枝随风轻摆,隔绝了前院喧嚣,蝉啼虫鸣声声入耳。郑云琦迫不及待冲到湖边,本欲一头扎进湖水里泡个舒畅,脑海里偶尔显现的半分清明令她及时住脚步。湖水深浅尚且不知,且她不会水,方圆五里又空无一人,一个不慎,那真是喊破喉咙没有人来救她。
然此刻,除头脑昏沉以外,她觉体内邪火翻腾,回家冷水浴已是不及,索性周围无人便脱掉鞋袜,将她一双白皙莹润的纤足,浸入湖水之中。
“啊……”湖水的沁凉,令她喉间不自觉逸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虽仍觉头重脚轻,至少头脑清明了些许。
席地而坐,双手后撑,抬起臻首仰望星空,正享受这片刻的清凉舒爽之时,忽听背后“咔嚓”的声响,她警觉的回头,到底醉酒反应迟钝了些,还未及看清眼前情形,便觉一股大力向她袭来,将她本就不稳的身形,推向湖中。
她顿觉心随身而沉之,随即便被清冷的湖水没顶。这一下,燥热虽减轻了,但毫无准备的入水,令她苦不堪言,难受之极。眼耳口鼻全被湖水侵入包围,肺腑似要炸开般的疼痛,窒息的感受令她本能的挣扎,“救命,救命,救命。破喉咙,……”
下颌在没入湖面的最后一刻,郑云琦不再执着于“救命”,周围本就无人,又有谁会来救她?那推她入水之人,既存有害她之心,更不会救她了。那一刻,她反而头脑空明,喊“破喉咙”或许“没有人”会来救她的。
当湖水渐没头顶,她自嘲一笑,笑话终归是笑话,这世上不会有“破喉咙”,更不会有“没有人”,这一世,她注定要英年早逝了。
在她高举的双手跌落湖面之际,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湖水中捞起,带向岸边,并进行了一番紧急施救。
“咳,咳,咳,……”好在营救及施救及时得当,郑云琦不刻脱离危险。待她呼吸平复,就着月光看清半蹲在她身边的男子,长发半束,一袭黑色短打劲装裹身,左手持剑,面容严肃,俨然一正义侠士的化身。她抱住男子的肩膀,感激涕零,“没大侠,真的是‘没有人’大侠!喊‘破喉咙’,‘没有人’真的会来救我。呜,呜……”
“咳。”
郑云琦还处在激动和劫后重生的喜悦之中,被三尺开外处某男子的咳嗽声打断情绪。抬起朦胧的双眸,只见一青衣男子坐于轮椅之上,端看着她二人。
黑衣男子早就想起身,无奈腰带被郑云琦抓住,听得自家主子的警示,强行拉回自己握在她手中的腰带,退到主子身后。
“呃,想必这位就是‘破喉咙’公子了?!多谢破公子和没大侠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郑云琦待起身行礼,奈何四肢乏力,一热一冷的折腾加之溺水的惊吓,再则获救之后的情绪释放,林林总总令她疲力竭,竟一下昏厥了过去。
“破公子”“没大侠”原是此意!风沐恒以及身后的剑平,不禁嘴角抽搐。
今日乃是受三皇姐之邀,过府饮宴,席间,总不了吟诗作对、把酒言欢,以及欣赏那些千金小姐、名门闺秀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风沐恒素来不喜喧闹,对那些才艺展示更提不起兴致,加之与他交好的秦世琛和夏梓宣二人,有事晚到,少了喝酒闲聊解闷的对象,遂找一托辞离席,去往别处清静一番。
哪知刚转过回廊,便瞧见远处一熟悉的倩影,脚步虚浮踉跄,许是贪杯了一些。他本不欲招呼,任由她去。视线回转之处,见她身后不远处吊着一身影,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应是行跟踪不轨之事。
倒是有本事了,上次被丞相千金找茬子,这次又是得罪了谁?按说女子背景简单、行事低调,就不应出现在这公主府,更遑论有人要暗地里害她?!如此有趣,索性跟过去看看。
未打草惊蛇,风沐恒亦是远远的吊着。然而,果真不出他所料,还未及近前,便听见女子的呼救声,只是这呼救声未太,与众不同了些,并非“救命”,而是,而是,什么“破喉咙”?
见女子呈下沉之势,立即命剑平前去搭救。女子初初醒来,除了剑平,他亦被她一顿没头没脑的哭喊,弄懵了一刹,直到听见她的感激之言,才回过味来。呵,想不到一句恶人的狠话——“你尽管叫,你叫破喉咙没有人会来救你。”竟有此解。
夜风习习,吹皱了湖面,也吹乱了风沐恒的心。月色下,他一如既往的俊逸清雅,只眼眸深处氤氲着一簇火焰,且越燃越旺,火光汇集处倒映着郑云琦左手渗血的绷带。四年前,那终生难忘之感,再次向他席卷而来,紧咬的牙关松开,慢慢吐出,“带她,回府。”
---------------作者的话
我又食言了,怎么还没到肉呢?亲们应看的出来,真的快了。
谢谢 鱼鱼 送的宝物,还有谢谢坚持不懈给我送珍珠的亲们,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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