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堂上又是争论纷起。
首先是以章清睿为首的“五鬼”一流,义正言辞地表示前几天的刺杀一案,凶手已经水落石出,证人乃是周家千金,周可儿,她大义灭亲,证据确凿地指出雇凶要谋害圣上的人正是淮南王一派的。
几封按着红手印的供词呈了上来,但这人证却始终不见。
还是章清睿端着笑,出来说道:“回陛下,周家千金虽然最后弃暗投明,但也是这桩事件的参与者,她看局势而意志变迁,很难说,以后不会再参与到害皇上的阴谋中,实是一个危险人物,所以臣已经把她就地正法了。”
珠帘后的皇太后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章清睿是谁给你私用刑法的权力!”
太后的怒斥带着宁酌头上的冕旒都抖了起来,珠帘叩出清脆的回响,凭空添上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真是没想到,她要宁紫阳铲除的人,章清睿竟然先动了手。
菱唇勾起一抹笑,宁酌心情不由得转好,矛盾激化,两党势必要挣个你死我活,这甚是让她满意。
淮南王出列,两手一拱,反驳道:“太傅说那刺客是本王指派的,可那歹徒行凶的凶器——龙鳞匕首,一直是皇家刑法的用具,本王怎么可能接触的到?”
他挑衅的看了一眼章清睿,继续说:“那龙鳞匕首,太傅倒是极有可能接触到,你麾下那位侏儒不就是掌管大理寺监狱的吗?”
淮南王口中的侏儒正是前几日那个在李宰执府中热闹起哄的小个子男人。
“臣怎么听说,王爷您在西北地区发现了一个铁矿,要这龙鳞匕首哪需要那么麻烦从宫里偷运,直接叫你西北的匠人打造出来,岂不是更加简单?”
“章清睿,你不要血口喷人,凡是得讲证据,你说本王从西北偷运了铁矿进都城,你有证据吗?”
章清睿笑的优雅有风度,将手里黄娟纸打开,上面黑字墨迹浓重,鲜红的指印诉说着讳莫如深的秘密:“那个证据自然是没的,可这周家千金的证据确凿啊。”
“周家千金是太后家的侄女,怎么她还会冤枉自家人不成?”
淮南王气鼓鼓地阴沉着目瞪向章清睿,他深知自己当然不能口无遮拦地直接说出,周可儿和他又有什么干系,这样太后会心凉,太后一旦心凉,这十一皇子还能不能受他们的控制就成了问题。
李宰执瘪着嘴,见淮南王已经无话可说,出来宣判结果:“来人,将工部文思院提辖官和三名监官统统带下去!”
说句实话,这几名官员职位较低,职责是负责宫中金银器皿的制造,丢了就丢了,实在是不会影响大局,那几人还在朝堂上大喊冤枉时,连淮南王都还在迟疑,章清睿究竟为什么要这几个位子。
小皇帝还是无话,坐的端正,被冕旒遮了大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几名官员直接在太和殿广场上杖毙,血腥味飘了进来,章清睿一拱手,继续建议:“这等乱臣贼子,死不足惜,还请陛下下旨诛灭其九族。”
下旨?
宁酌原本被腥味搞得有些反胃,早朝本来就得起早,早膳都吃不饱;昨天晚上她又被殷羽来如此折腾,最后竟然昏沉沉地睡在了章清睿的臂弯里,早上起来他还未走,帮着她穿衣服侍,可瞧瞧人家那个神,朝堂上舌枪唇剑,你来我往的叫一个刺激。
她怎么就那么困呢?
可是下旨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对啊,宁酌混沌的脑子听着他的话稍稍清明了一点。
“太傅,可是我们……”欲言又止。
“陛下在犹豫什么?”
“我们……没玉玺啊。”宁酌尽量压低了声音道。
这一声说低也不低,至少章清睿听得见,那前排的一众大臣都听得见。
淮南王不自觉得勾起了嘴,没玉玺,你们能干成什么大事,下达成什么命令,可笑,原来还只是只纸老虎。
章清睿和李宰执的面容都略沉,递了个眼神给大太监,示意他唱“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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