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被捡

1993年的冬天,苏音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白压压的大街上。
刺骨的风打在她身上,像一根根极细的银针刺穿皮肤,疼痛直达心底。
苏音被冻的几乎不能张嘴说话,此刻的她如同一个僵y的机械人,一点一点移着步子。
人影单薄如纸,似乎再来个大点的风就能将她吹跑。
冷,太冷了。
她好想她的姆妈和阿爹。
她想回家。
苏音有3个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
因为孩子多,苏音家里的经济情况很不好,但她的阿爹和姆妈很疼她,姐姐们b她大的多,所以也处处让着她。
两个月前,在饭桌上,阿爹说姆妈肚子里又有了个小宝。这给全家人高兴坏了,尤其是苏音,她太想有个弟弟了,这样她也可以像个姐姐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弟,喂他吃饭,牵着他r0u嘟嘟的小手教他走路。
正巧也快到苏音的12岁生日了,双喜临门,阿爹一高兴,就许诺要带她们出躺远门,玩个开心。
起初苏音还有点疑虑,出远门玩一趟应该要花很多钱吧,家里有那么多钱吗?
等到她和阿爹姆妈,还有姐姐们一起坐上火车时,看着窗外不断后移的景se,她才放下心来,欢腾雀跃的看着周围的新奇事物。
他们下了火车,阿爹一点也不像在家的时候处处节俭,给苏音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一路上,苏音从未如此开心。
接下来在城内转了一天,苏音更是玩的不亦乐乎,但他们还要赶晚上的火车回家。
苏音一家又回到了车站,姆妈问她渴吗,苏音玩了一天,又累又渴,她点了点头。
阿爹说,那你就在这等着我们,我们去给你买水。
苏音乖乖的答应了,但十二岁的她却多多少少感觉出一些不对劲。
她跑上前拉住姆妈的袖子,姆妈用手m0了m0她的头,她得到了些安慰,犹豫着把手松开了。
苏音就站在车站等。
她就这样等啊等,等的她都累了,天都黑了,但姆妈他们还是没回来。
车站的管理人员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说她在等人,那人还调侃她,还等什么人啊,估计人家早就不要你了。
她不管,在车站的椅子上睡了一夜后,醒来就接着等。
姆妈他们只是有事了,所以顾不得来接她,等他们的事办完了,一定会来接她回家的。
她不敢走,生怕白天姆妈来接她。
于是她就晚上拼命的吃附近菜馆倒下的剩菜,白天就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继续等。
年纪越是小,人就越是执拗。
她就这样等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月过去了,姆妈还是没有来接她。
车站的管理员都认识她了,让她别再等下去了。
她这才懵懂反应过来,坐在车站的地上嚎啕大哭。路人纷纷扭头看着这个灰不溜秋的小姑娘。
原来,姆妈他们是不要她了。
苏音离开了车站,过上了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十二岁的苏音去哪里打工人家都不要她,只能靠帮菜馆子洗碗,才换的一碗面条。
一片片雪花飘落在苏音有些发h的发丝间。
大雪纷飞的天气,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苏音实在冷极了,身t甚至失去了知觉,此时的她像只落水的小猫,狼狈不堪,只希望有人能够将她从水中捞起来。
寂静的大街上,忽然传来踏雪的脚步声。
苏音看见一个撑着黑伞,穿着不凡的人走在大街上。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衣着判断是个男人。
溺了水的猫,是无论看见什么,都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企图救自己一命。
苏音使出全身力气跑到男人面前,“扑”的跪下身,sisi抱住男人的大腿不放。
“先生,你救救我吧,我快要冻si了。”苏音冻的已经口齿不清,但她还是拼命说清这几句话,她不停地重复,不停地磕头,“先生,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以后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黑伞下的男人面貌俊美,身着深蓝se的笔挺西装,外披深灰se毛呢大衣。
他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nv孩,面h肌瘦,形如枯纸,脸颊泛着青紫,只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倔强的吓人。
男人收起黑伞,将nv孩从地上扶起,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把围巾细细缠绕在nv孩的脖子上。
大雪飞舞的很快,男人的发间也沾上了片片雪花。
他又重新撑起黑伞,牵起nv孩的手。
围巾和男人的大手带给了nv孩些许的温暖,苏音抬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皑皑白雪,万物无声,男人的容颜年轻俊美,在当时的苏音看来,恍若神明。
大雪不断掩盖着人们留下的痕迹,长长的街道上,一大一小的脚印格外明显。
这一年,许乔年二十岁,苏音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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