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

第五篇:孤身难眠

江碧白第三次看着那两扇合着的门心下越是不安,往日这个时候师父早起床了,可今天却还未出来,师父还在生气吗?
“师父…师父…….” 紧闭着的门就这样被前去敲门的手敲开了,门不曾关上。江碧白的心一颤,”难道师父已经走了……”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就被自己压下去了,师父不是遇事逃避的人,绝对不会不辞而别。
看着眼前打开大门的房间,江碧白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师父的卧房从不让人进去,只有林叔在每周固定的日子里进去打扫。
人的好奇心一旦激起便再也压不住了。江碧白缓步进了长寒的卧房,却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飞奔了出来,边往楼下冲边大声喊道”林叔、林叔,师父去哪儿了?”
“少爷,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老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林叔从一边的房间出来说道。
“我要去找他……”江碧白说着便要出门,却被老林拉住了。
“林叔,我要去找师父……”江碧白一边往回拽自己的衣角一边说
“少爷,你是找不到先生的。估摸着这会儿先生也该回来了,少爷先等等可好?”
“好吧…….”林叔说的对,师父没有固定的去处,与其自己满世界的找还不如在家里等。
长寒走过了上扬每一棵桐花树后终于往家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刚进门就被迎面飞扑过来的身影抱住,一时间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师父,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江碧白抱着长寒,头贴在他的胸口,只感觉此刻的自己,幸福到拥有了全世界。
长寒听得声音才反应过来是江碧白,只能无奈的出声,”放开”。
“不,师父,为什么?你心里明明有我的,又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长寒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事让他误会了,否则在昨天的事后他绝对不会再笨的去提这个问题。
声音彻底的冷了下来,”雪华,放开。”
江碧白知道长寒生气了,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看着长寒泛着寒气的脸,”师父….”
“先去书房吧!”长寒的声音透着深深地无力感,是江碧白从来不曾见过的疲惫。
书房内长寒和过往无数个日子一样负手立于桌前,看着窗外飘渺的夜空中有一两片树叶不甘于枝头每日摇摆不定的飘荡生活而坠落下来。
“雪华,你知道了什么?”江碧白刚踏进书房的门便听到长寒淡淡的声音。
“师父,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我虽然叫你师父,但不曾行过拜师礼,咱们完全不必顾及世俗的看法啊!”江碧白以为长寒不肯接受他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师徒名份,毕竟他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在乎这些也是情理之中。
“雪华,我虽是学者,但并不迂腐,世俗、礼教……我长寒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东西。我不接受你,只是因为不喜欢。雪华,师父说过,我有爱的人了。”长寒眼中闪过的一抹痛色,随即便是不屑。
“不,师父,你是爱我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如果不爱,你为什么要在卧房床头挂着我的画像。”江碧白见长寒还是不肯承认,便将手中的画卷置于长寒眼前。
拿出画卷的刹那间室内的温暖降到了冰点,江碧白感觉周身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缠绕着,身体止不住的发颤。然而即便是恐惧到了极点,江碧白还是顶着压力抬起头直直地锁住了长寒的双眸,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确实是强大的。
长寒上前一步从江碧白手中拿过画卷,随即一个巴掌便落在了江碧白精致的脸蛋上,五根手指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师父……”江碧白抚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眼泪倾泻而出。却还是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寒。一直以来连重话都不曾对自己说过的师父,竟然为了一幅画打了自己。
“五年的时间还不够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江碧白,你不是他,不要动他。”长寒的声音堪比冬日寒霜,冷的不带一丝人气。拿着画卷阔步出了书房。
“江碧白,他叫自己江碧白。”呵……自从有了”雪华”这个字后他便从不叫自己的原名。
长寒的卧房很简单,一张大大的木床,红木的衣柜和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月白色的装饰很是干净整洁。长寒看着手中的画卷,一条很漂亮的小河边,两岸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鲜艳杂乱的色彩,却丝毫不显突兀,远处蔚蓝的天上白云悠闲而自在的漂浮在上面。小河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亚麻布长裤和月白色西装的少年,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镜头,画中的他笑得典雅又张扬。和江碧白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气质却是完全的不同。
长寒手指抚过画上的每一个角落,就那么期盼着,期盼着他会从画上走下来,对自己微微一笑,让世界刹那间风花雪月……
“莲哥哥,浮暖好想你。你一走便是这么多年,徒留我一人孤身难眠……”长寒的脸不再云淡风轻,夜色般深沉的眸子泪如泉涌,三十多岁的人抱着一幅画哭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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