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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 姜酥酥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见大皇子搂着谢倾缓缓坐到了地上。
她清楚看到息扶华脸上的难以置信和一种走到了尽头的绝望。
他嘶声竭力, 面目狰狞地低吼道:“谢倾, 谢倾,你竟然能为了他去死……”
耳边传来息扶黎的声音:“谢倾挡在了大皇子身前,那一刀扎在了她身上。”
姜酥酥心头一跳:“她……她还怀着孩子……”
她看向息扶黎, 脸色有片刻的发白。
大皇子此时喊着:“来人, 医女和嬷嬷何在?”
这话方落,从天字三号雅间里冲出来医女和宫娥,以及随行侍卫。
大皇子将怀里的谢倾交给擅接生的嬷嬷和医生,他的手心全是温热的鲜血, 血顺着指尖落下来,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烈焰红梅。
“此恶徒行刺本殿, 给本殿就地格杀!”大皇子很是看中谢倾肚子里的龙孙, 此时大为光火,竟要先行将息扶华给杀了再说。
息扶华如今才后怕起来,他双腿发软,色厉内荏的道:“你不能杀我,我也是皇帝的儿子,你不能杀我!”
大皇子面色一凝,更是不留他。
只见大皇子抄起侍卫的配刀, 眼不带眨的就朝息扶华捅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姜酥酥只觉耳鬓冷风拂过, 再定睛之时, 息扶黎已经站在息扶华身前,一把掐住了大皇子的手腕,并夺了刀。
姜酥酥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提起裙裾小跑到息扶黎身边,牢牢捉着他臂膀,站他身后,警惕地盯着大皇子。
此时,她方才看到,谢倾身下流了好大一滩血,医女往她嘴里塞了参片吊着,擅接生的宫娥嬷嬷一摸她肚子,表情一凝。
“殿下,七活八不活,需得尽快取出龙孙。”嬷嬷话里头的意思姜酥酥浑身发冷。
大皇子冷冷地看了息扶黎一眼,摆手下令道:“龙孙为重。”
姜酥酥不知道谢倾听了这话是何作想的,她条件反射地抓住息扶黎的手,指尖冰凉。
谢倾脸色惨白地被抬进了雅间,房间里头只有伺候的宫娥医女以及接生的嬷嬷。
没人知道里头怎样,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谢倾能活还是龙孙能活,亦或两人都能活着。
大皇子表情不善,他阴狠地盯着息扶华,一字一句的道:“瑾瑜,你这是要包庇刺客?”
息扶黎哐啷一声扔了那刀,漫不经心的道:“你想落得和手足相残的罪名,尽管杀我不拦着。”
息扶华似乎回过神来,他猛地抱住息扶黎腿,畏畏缩缩的道:“二哥,二哥救我!”
息扶黎低头冷笑一声,残忍无情的一脚将他踹出去一丈远:“二哥?本世子可当不得你兄长,毕竟,你可是皇伯父的种来着。”
说完这话,他又对大皇子道:“大皇兄既是要杀他,改日我亲自将人送到大皇子府上。”
大皇子心头存疑,也忧心龙孙安危,是故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须臾,有宫娥开门回禀:“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龙孙虽然是早产,可身体康泰如足月婴孩。”
大皇子松了口气,雅间多污浊,他不便进去,遂拂袖道:“本殿看在龙孙的份上,今日不杀他,希望如瑾瑜所说,来日将人给本殿送到府上!”
话毕,他又道:“带着龙孙,本殿要进宫,将此喜讯告之父皇。”
那接生的嬷嬷用披风细细裹了龙孙,被众多侍卫护卫在中间,跟大皇子身后,浩浩荡荡地出了天福楼。
姜酥酥等了会,没见谢倾出来,她问息扶黎:“大黎黎,谢倾是不是……死了?”
息扶黎摇头,眉目有惯常的讥诮,他先是看了想跑的息扶华一眼,稍等了片刻,匆匆而来的伏虎出现,三两下将人绑了先行带回端王府。
息扶黎适才跟姜酥酥解释道:“祸害遗千年,她死不了,不仅死不了,今晚之后母凭子贵,只要龙孙能活着,她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和缘法,姜酥酥不能说谢倾的无所不用其极,可也不能说就赞同她的做法。
息扶黎睨着她,安抚地搓了搓她冰冷的一双手:“早知道这等事就不让你看到了。”
姜酥酥摇头:“我在想,龙孙没有出生,怎的谢倾和大皇子能笃定一定是儿子,也可能是女儿。”
说到此,息扶黎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是浓郁,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信不信,就算谢倾肚子里的是只狸猫,他们俩也能弄出个正儿八经的龙孙来。”
这话里头的意思太过意味深长,让姜酥酥猛然睁大了眸子。
息扶黎揽者她往天字一号雅间去:“大皇子目下需要龙孙,谢倾也需要龙孙。”
小姑娘虽是心善,可也聪明,诸多的事息扶黎一点,她就能想明白,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稚子无辜,心里头闷得慌。
“莫想了,我在朱雀街备了点东西,这会时辰差不多了。”他说着,进了雅间,将姜酥酥推到雕芙蕖窗牖前。
恰此时,远传一声炸裂的响动,姜酥酥抬头,就见暮色苍穹上,亮澄如流星的烟火。
一声接一声,那烟火将京城半边天际都晕染成了白昼,并在夜空中炸开的花朵,形态各异。
姜酥酥眼尖,瞅到一只一闪即逝的烟火兔子。
息扶黎低头,看着烟火在她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影,他低声问:“可喜欢?”
姜酥酥快活极了,她心房满涨的厉害,是又甜又酸的味道,像是夏日里冰镇过的橙子肉,咬一口,汁水满口横流,咽下喉咙,先是微酸,偶后就是甜。
“要是喜欢,以后每年都给你放,嗯?”息扶黎揽着她,修长的食指卷过她鬓边细发,缠缠绕绕。
姜酥酥反手抱住他腰,飞快瞥他一眼,然后踮起脚尖闭上眼,直直撞向他。
息扶黎一愣,跟着低笑出声:“傻姑娘,你这是想亲我呢还是咬我下巴?”
姜酥酥那一下,没瞅准,直接撞到了他下巴。
小姑娘羞得要死,将头埋进他怀里,不肯起来。
息扶黎不敢再笑话她,只得耐着性子道:“你抬起头来,我教你。”
分明是不怀好意,居心叵测的很,他却说得来煞有介事。
姜酥酥犹犹豫豫地抬头,小脸微红的嘟囔道:“你不准笑话我。”
息扶黎凤眸一眯:“鞭子在我腰上,我要笑话你,你就解下来,我站着让你抽。”
未免小姑娘熄了心思,息扶黎单手摩挲着她后颈,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微微抬头。
他低头,唇珠碰上她的:“我教你怎么亲,认真学,明天我要检查。”
也就姜酥酥对他半点都不怀疑,要换了个人,约莫都要被这样的厚颜无耻给膈应的想揍死他。
两唇相接,气息交融,唇齿纠缠,他从最开始的克制到隐忍,一步一步诱着小姑娘的粉嫩舌尖入瓮到他腔壁之中。
而后卷着,放肆吮吸。
蓬勃的情潮如深海暴动,摧枯拉朽地灭了理智堤坝,带着急不可耐的爆发力,纠缠上了,就再也不松开。
他恨不得,将她的所有都舔上一遍,沾染上自个的气息,像野兽一样宣告所有权。
姜酥酥双腿发软,她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全凭腰间滚烫的铁臂支撑,她才没有滑下去。
在她耳边,是烟火连绵不绝炸响的声音,以及更为清晰的息扶黎逐渐粗重的呼吸。
悸动荡漾不休,化为春o情,萦绕胸腔,就成滚烫绮念,旖旎静谧,只余彼此的呼吸和间或的羞人水声。
姜酥酥觉得呼吸不上来,待息扶黎薄唇抽离的半瞬,她抖着声音无助地喊了声:“大黎黎……”
那声音,像奶猫在咪咪叫唤,腻歪甜齁,也让息扶黎眸色越发深邃幽沉。
他啄吻着她小巧的下颌,薄唇落到细白的颈子,摩挲着就烙下细细密密的红印子。
姜酥酥自发环住他脖子,差点没嘤嘤哭出来。
她觉得身体很不对,骨子里泛起空茫的难耐,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想更贴近他。
眼梢析出水润盈光,她虚虚抓着他鸦发,微微娇o喘道:“大黎黎,我……我难受……”
“乖,”息扶黎安抚地亲了亲她嘴角,“我也难受,想要你,想怜你,想把你弄哭……”
身体想要的似乎要爆炸了一般,额头甚至迸起隐忍到极致的青筋,然他却不愿意远离她一瞬,恨不能更贴近才是。
小姑娘抽了抽,唇边溢出一声破碎的浅吟,她抱得更紧,不自知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嘴里却说着:“你你离我远些……”
“嘶!”息扶黎倒吸了口冷气,他一咬牙抱着人一个旋身,带着小姑娘落到黑漆长榻上,并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哑着声音道:“好姑娘,闭上眼睛,相信我好不好?”
姜酥酥只能胡乱点头,她眼梢泛出的薄红像是妩o媚o春桃,娇美极了,也可怜极了。
息扶黎不再犹豫,他一只手伸到她裙裾里面,找着最为垂涎的地方,带薄茧的手飞快剐揉了两下。
“啊……”小姑娘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浑身紧绷,瑟瑟发抖,甚至指甲用力地掐进了他后背。
那一瞬间,姜酥酥感觉自己好似化身为了烟火,在夜空之中嘭的一声尽情绽放,极尽的灿烂和美丽。
她浑身瘫软成一汪春水,指尖动了两下,就要睁开眼睛。
“别睁开。”息扶黎赶紧另一手捂住她眼睛,喑哑的嗓音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汪洋。
姜酥酥看不到的地方,息扶黎摸出帕子,飞快往她裙裾里头擦了擦,再拿出来之时,那浅灰色素纹锦帕上赫然多了一抹晶莹水光。
姜酥酥什么都看不到,可六感却越发敏锐,她感觉到他给她清理,羞耻的脸都要滴血了。
她咬着唇,睫羽微颤,越发抓紧了他的衣襟。
不过片刻,她听见息扶黎说:“好了。”
眼睛上湿热的手挪开,她还未睁眼,鼻尖就率先嗅到一股子陌生的古怪的腥膻味,那味道她说不上来,总归不太好闻。
“喝点水。”息扶黎一转身,从背后环住她,青花瓷的茶盏就凑到了她唇边。
姜酥酥就着他手,默默呷了口,低着头不说话了。
息扶黎放下茶盏,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将小姑娘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然而小姑娘却是看不到他的,也压根不知道他背后藏了一张被两人污浊了的帕子。
一刻钟后,姜酥酥情绪稍缓,她扭着手,低着头道:“大黎黎,我要回去了。”
息扶黎应了声,他不动声色的将那帕子藏进了袖兜里:“我送你。”
两人同时起身,同时迈脚,冷不丁就撞到了一起。
姜酥酥撇开头,往后退了两步。
息扶黎轻咳两声,看她一眼,伸手过去捉着她手,带着人往外走:“明晚上还还看花灯么?”
姜酥酥连忙摇头,她这会怕和他孤男寡女的相处,刚才的事,羞死人了。
息扶黎也不强求,两人出了天福楼,他叹息一身道:“别想太多,阴阳人伦是很平常的事,你我两情相悦,想要彼此亲近也属人之常情。”
姜酥酥点头,可仍旧不敢抬眼看他。
一直到将人送回了沐家,瞧着小姑娘进了府,两人硬是没再多说半句话。
息扶黎背着手站在沐家阼阶下,面无表情。
高挂的红纱灯笼,点光垂落,将他那张俊脸衬的高深莫测。
良久,他转身朝着晦色的暗影中问道:“查清了?”
“喏,”伏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他渐出夜色,“属下亲眼看见,谢倾将人送出了城,在近郊法华山山脚一村落落脚。”
闻言,息扶黎冷嗤一声:“我还以为她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手,到底是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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