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说再见

第 5 部分

“你真行啊,用那么狠的招,一个男人娶你,然后现在在别人面前面不改色,骄傲的称自己为那个男人的妻子,童紫依,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啊,我还以为我今天能‘安慰’到一个哭哭涕涕的女人。”他的神情充满讥讽。
“让你失望了,我是个不需要‘安慰’的女人,我很少掉眼泪。”我冰冷的笑,神情自若的撒谎。
“看来,我低估了你嘛,我们还一直以为你是缠绕他而活的树上藤棠。”
“我们”这个字眼,很刺痛。
我笑,将那刺痛压抑而下,“抱歉,你又说错了,我就是一朵顽强的菟丝花,需要依附才能生存,所以无论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你都可以请回去了,对于我的男人,我童紫依绝不放手!”
我语气不愤不怒,悠哉的找了个座位坐下,看起来一片自若淡定。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心在冒着冷汗。
“你的男人?”对方嗤之以鼻,“你以为,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荣幸能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就是你的男人了?”
“起码,结婚证书上,我是——沈太太。”我将下颌抬到45度,傲慢的看向对方。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个狐狸精过来叫阵,而最可笑得是,那个狐狸精居然是个男人!
“但是,他、不、爱、你。”对方一字一顿笑着说,眼睛精湛的象利刃一样,企图将我刺到遍体鳞伤。
但是,我是谁?我是绝不在敌人面前屈服的童紫依!
“不爱又如何?”我笑咪咪的说,语气却象寒冰一样回击着对方,“起码我们能假装相爱,但是你呢,如果他爱你,今天你会站在这里,企图让我离开?”
我很聪明,即使北北真的是同性恋,他淡泊的性子决定他无法对任何人燃起狂热如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所以,那晚北北提出分手,这个男人急了。
“你看看我!”我步步向敌人进,“我是女人,我有胸部,你有吗?我有可以站在阳光里的身份,你有吗?我有能为他生儿育女的能力,你有吗?”
“生儿育女?”他讽刺的冷笑,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攻击我的武器,“他不碰你,你们怎么生儿育女?!”
我一僵,语气依然强悍,“我们夫妻的‘性’福生活,好象不关你这外人的事吧!”
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暧昧的开始用拇指来回抚摩着,“你说怎么办,偏偏你丈夫的‘性’福,只有我才能给,要不要我好心告诉你,他喜欢用什么样的姿势做a?”
一阵反胃涌上喉间。
“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这样占你所谓情人的老婆便宜,很得意吗?”我冷冷的盯着他抚摩着我脸颊的手指。
“我和易北不同,男人是我的最爱,但是,女人,我也能偶尔‘爱爱’。”邪佞带点放荡的笑容。
我真的猜得没错,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gay!
“你觉得你自己有你以为的这么爱我吗?如果有的话,我们交往的一年多来,你怎么还会和其他人纠缠不清?……”果然,结婚前和北北通电话的是他。
“你又知道我的老公不能对女人偶尔‘爱爱’?”我反讥着。
“我说了……”他y柔的语气在我耳边吹着风,“你老公的‘性’福,只有我才能给……”
我大笑,毫不示弱。
“你可以滚了!今晚,我会让我老公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女人,放心好了,保准我老公再也不会找你这啃起来毫无滋味的假女人!”
他的唇上扬,勾画出最蛊人的笑容,“那么……我就静静期待,你这‘真女人’激情上演了!”
说完,他优雅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我悠哉的开口,讽刺道,“同性恋不可耻,不过做成你这样变态的,还真不容易啊!”
优雅面具顿时被我撕裂,他离开忿忿的步伐,我甚至能听到地板在呻吟。
貌似我赢了一局,我痛快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很痛快,痛快到跑到洗手间,痛哭了一场。
抹干眼泪,我突然发觉,所有勇气又回来了,我又是勇者无惧的童紫依!
……
“这件可以吗?”我站在琳琅满目的情趣内衣店,勾起一套黑色惹火的情趣内衣,柔声询问身旁的大童。
大童咽了咽口水,不断的问,“你真的确定你要穿?”
“是不是不够性感?”我顿时嫌弃的抛下那套内衣,朝更惹火的情趣内衣抚去。
这件黑色的,是整个网丝状的,穿起来就象一条困在网里的美人鱼。
我略为满意的拿捏到手里。
“你真的确定?妈呀,这衣服能穿吗?!你会不会害得男人太喷鼻血啊?!”
是吗?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够满意?不够自信?
我蹙蹙眉头,推一下的大童,“把外面那个碍眼的叫进来。”
外面,正站着原本死皮赖脸跟着我们来逛街的江大少爷,此时他正尴尬的站在门外,看着天上繁星一颗颗。
我抖抖手里的网状情趣内衣,凶巴巴的问被大童推挤而入的“人质”,“以你男人的目光来说,这件够火吗?”
江大少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悔得象被吞了一斤砒霜一样。
“喂!我也是男人耶,你们太过分了吧!”他抗议。
抗议无效,我凶巴巴的说,“就是男人才问!”
他顿时垮下了肩膀,觉得丢脸透顶了,“好吧,好吧,我回答拉,可以拉,这件非常可以拉,我们可以走了吧!”明显的敷衍。
但是,我不容许他敷衍,因为,今晚对我太重要。
“容许你肖想一下,本姑娘穿着这件是否够男人热血!”我眯着眼睛,语气依然凶巴巴。
江大少神情征楞住了,慢慢的,脸上红晕渐现。
“小童!小童!你看他,你看他,起反应了!好丢人!”大童指着江大少的下面,拍着我肩膀狂笑不止。
江大少快速用背包遮住自己前面,震怒,“你们两个女人!太过份了!”良好的家教让他找不出漫骂的字眼,但是愤怒的剑眉,可以窥见他已经濒近崩溃状态。
在大童毫无气质的大笑下,我也开始闷笑不已,紧张的心情顿时开始一点点放松。
江大少已经怒而拂袖而去。
大童为了弥补我的“愧疚”,也赶紧挥别我,跑出去哄哄这个盛怒的朋友。
而我,结了帐,朝家的方向而去。
第十一章 受伤的心
凌晨一点,他才回家,神情止不住的疲惫。
他打开大门,我已经在客厅守候着。
看见我,他的惊讶一逝而过,随即取代的,是欣喜。
“饿吗?我熬了点生鱼汤给你当夜宵,没想到我等了又等,汤热了又热,你现在才回来。”我上前,搂着他的腰,认真的抱怨,尽情的撒娇。
怀抱好暖,好象失去了好久好久一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他愧疚带点欣慰的声音传来,“以后我一定会早点回家。”
“恩。”我点头,将头亲昵的点在他肩膀上,手也忙碌的开着放置鱼汤的保暖杯。
“你的手怎么了?”他眼尖,震惊地将我细嫩的小手捞进掌中查看,我原本白细的手指头贴满了ok绷,还有几个小水泡。
“我……没事啦!”我嗫嚅着缩起手掌,怎么能承认,我对厨艺真的是非常白痴。
他的脸色暗沉了下去,眉头锁得死紧,他的目光忍不住瞟向厨房。
厨房垃圾筒里来不及处理的大大小小鱼的骸骨很多,都是在我的败笔下,被丢弃的。
“我保证,可以喝,我试过,绝对、绝对不会难喝到毒杀你!”我竖起手指,拼命的保证。
他忽然将我抱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拥抱着我。
我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
这一刻,好象我们之间这十几天走失的距离,又回来了。
“答应我,以后不要下厨了,我不想见到你受伤。”他闷着声音说。
“恩。”我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
……
洗完了澡,他步出洗手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依依,停电了吗?”
“没有,没有停电。”我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我的全身只着网状的惹火内衣裤。
他穿着浴袍,并未感觉紧贴着他的那具胴体的异样。
就这样,在我们黑暗里,以这样的姿势,静静抱了许久。
“我来帮你擦头发。”于是,我顺手解下了他的浴泡,掂高脚尖将干净的浴袍充当毛巾,擦拭着他的湿发。
他没有察觉到,我是故意的,他低下头很安静的配合着,黑暗里,我甚至能看见他的微笑。
帮他擦好头发,我将已经有点潮湿了的浴袍顺势扔到地板上。
我几近全l的身体再次抱紧他的腰,也同样接近赤l着他,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同了。
他僵住了,很僵很僵。
我一寸又一寸细细的啄吻着他僵硬的如同石头一样的背肌,企图让他放轻松点。
但是,他每一寸的寒毛反而更加紧张肃立了……
“啪”我点亮一盏很幽暗的小灯,我板过他僵硬的身体,让他看清,我将成为他的女人。
“北北,你听着,我要你!我要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我的额顶着他的额,轻轻的吐气着,压抑着自己的紧张。
其实,我的状况并没有比他好多少,我也同样紧张到快要窒息。
昏暗的灯光下,透过他身后的大镜子,我看到自己妖媚得就象一只狐狸,悱红的脸颊,象一颗快要熟透的水蜜桃,将甜蜜与性感最完美的结合,盈白的茹房,被黑色网住,越发的性感妖娆,下身的秘密地带,若隐若现,姿态撩娆。
我对着他期许的甜美微笑。
床,就在身后,我希望,他能将我横抱起,放在床中央,进行我们甜蜜的初夜。
但是,他迟迟没有行动。
整个房间,都只听到他紧张的呼吸声。
大口的,大口的,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在压抑着什么。
只想拥有全身心的他,从他的身开始侵略他的心,他的恐惧,他的紧张,我在头脑里自动忽略掉,他拼命压抑着得,我故意引导自己理解成情欲。
我笑着,解开那件网状内衣,丰满、盈白的滚球跳跃而出,这在任何男人眼里都应该是一道最惑人的风景线。确实,我娇小的身材下,包裹着匀称的骨格和火辣的身段。
他的步伐,情不自禁动了,不是向前,却是退后。
哪怕只是那么微小的一小步,也象一盆冷水,浇熄了我的热情。
“北北,摸我!”我急了,抓住他的手,冲动的将他的手用力按在我高耸的左茹房。
那里有一颗爱着他的心啊……
他的手随着冲力,用力按在了我的左胸,盈白的茹房,整个高耸的被他握在手里。
“北北……”我想要抱住他,却突然被一股猛力,用力推到了地板上。
尾锥骨在刺痛着,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到洗手间用力的关门声,和呕吐不止的声音。
“恶——恶——”那一声又一声的干呕声。
就象一股念咒,在凌迟着我的心,我的尊严。
北北……不要我……连摸一下我,他都觉得恶心……
恶心啊……是恶心啊……
……
卷三分飞
楔 子
无法爱,那么,拥有一个他的孩子,只要眉宇象他,就好,于是,我点头答应,但为什么,当冰冷的器械刺穿我,当在显微镜下,“蝌蚪”热烈的迎向“太阳”时,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激动,只觉得冰冷,彻骨的冰冷。
因为,这个孩子,是背叛的礼物……
第一章 悬 崖
他吐了很久很久。
我也这样呆呆的在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
无法哭、无法闹,他的每一个呕吐声,对我来说,都是最残忍的凌辱。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
他还是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呕吐声,早已经停消,接下来的,是永无止境的冲澡声。
他在冲澡……起码二个小时以上了……
因为,他碰了比细菌更脏的东西……那就是我!……
地板是冰冷的,却冷不过逐渐凉透的心。
我完了。
……
我的爱情,已经无法划上最完美的感叹号。
……
“哗啦”一声,门打开了,他终于出来了,整个人象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渌、虚脱、苍白,甚至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对不起。”他好象在对空气说话,眼神空d。
越过我的身边,他甚至没有发觉,我依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砰”隔壁房间传来不大不小的关门声,代表,他再也不愿意和我躺在一张床上了?是吧。
我是细菌,能让他染上一身污秽的细菌。
我将头埋在膝盖上,用拳头死死的塞住嘴巴,肩膀颤抖着,不发出声音的哭泣着。
因为,再也没有那个温润的声音会关怀的安慰,“我的依依,怎么又哭了?!”
……
哭到沉沉睡去,睡醒时,自己象受伤的小猫,依然眷缩在地板上。
时钟已经走到九点,因为每天晚上会帮我调好闹钟的男人,已经不再愿意看我一眼。
但是,人总要活下去的,我告诉自己,没有爱情,我童紫依依然活得下去。
打电话,请假。
于是,接着该做什么?
对,做早餐。
以后没有人会照顾我了,我要活下去。
我木然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正准备找一点吃的,突然,小卧室里隐约传来破碎的呻吟声,让我一震。
他还在家?怎么可能?!
那一声又一声极力压抑的低吟声,牵扯着我的心。
尊严早已经被践踏到谷底,我不愿再理会,赶紧扭转门把。
还好,幸好他没锁。
里头漆暗一片,紧紧拉上的窗帘一点日光都透s不进来,就着隐约的亮光,我看见床上弓著身子、倦缩着的身影。
心,顿时被揪起。
再大辛酸、再多委屈,瞬间被无法解读的心疼击垮。
“北北?”我走近他,发现他的睡衣都湿透了,冷汗,依然在不断的向外冒着。
急忙伸手探向他的额,热度令我瞬间抽回手。
我赶紧奔回房间找到皮夹就冲出了家门。
运动神经一向愚钝的我,这一次,跑的比谁都快。
不要冷战、不要性a,只要他健康,我什么都不要!
买了药,倒了杯温开水,摇晃着他的身体,直到急出眼泪来,他还是没有清醒,继续在无意识的闷吟。
只好将药丸辗碎混着开水,放在勺子里硬生生的翘开他的唇。
“走……开……”他痛苦的深蹙眉心,失去意识的梦呓着。
药水从唇间滑下,根本没有灌进多少。
“我不走!你打我,你赶我,我都不走!”我的眼泪依然还在掉。
快快好起来,依依再也不勉强你了!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又将新的药水灌进他嘴里,这一次,稍微灌进了些许。
我的两只手不停的替换着,将新的冷毛巾放到他额头。
应该可以降一点温吧,除了这样我想不出来更好的方法。
渐渐的,他额头的温度没有这么烫了,为了防止他二度发烧,我赶紧翻出他干净的睡衣,扶起他,准备替他脱下湿透了衣服。
当我开始解他的睡衣第三颗纽扣时……
他突然好象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我的手,像在抗拒最最肮脏的东西,表情痛苦的难以形容,“走……开……”
“北北,我会走开!我会走开!先让我替你换衣服,换了衣服我马上走开!”强压着辛酸与难堪,我是脸皮厚到好似铜墙铁壁的童紫依,不受伤,不受伤!一点受伤也没有!
眼泪象坏掉的笼头一样,怎样也关不上,我也顾不得关上,靠近他,继续解着他的纽扣。
“别碰我……走开……”他浅促喘息,如困兽般绝望,仿彿承载著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开始反胃的呕吐起来。
刚刚灌进的药水,全部呕在我的衣裳上。
他却依然还在呕吐,昨晚呕吐早已经让他的胃只剩下胃酸,但是他还在不断地干呕,像要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样。
这样呕到近似自虐的他,吓到了我。
“北北,我再也不会勉强你了,你别这样!”我的心疼到象被刀剜,我用力抱住他的头。
可是他象沉浸在梦魇里无法自拔。
“别碰我!……”他全身瘫软无力,低吼声却充满憎恨,“别看我!……别看我!……”
终于,我认清了他痛苦的表情,那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我的心,在惊。
“……你能忍受的了和女人做那档事吗?你忘记了那种肮脏到令你绝望的感觉了吗?……”突然,我想起了暗巷里偷听到的话。
北北……
在好胜心下,我踏入了敌人的圈套,身中埋伏,把北北推入了梦魇的悬崖。
北北……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
第二章 离 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的烧也渐渐退了,不再呕吐,不再不断的说着胡话。
我的心,渐渐安下。
我开始在厨房里忙腾的煮着白粥,希望他一睡醒,就有热呼呼的白粥喝。
然后,我会告诉他,北北,我什么也不要了,我们就象以前一样,好吗?
他一定也会象以前一样低柔的说,好。
那么,我们又可以回到平和、幸福的日子。
我用力揉揉眼睛,不让自己委屈,不让自己苦涩。
一边将碗里的粥吹凉,一边任热气熏热我的眼眶。
爱情苦吗?如果有人这时候问我,我一定告诉他,很苦很苦,比喝了一杯浓缩的黑咖啡更苦。
粥终于凉了,我眼底的热气也散了,深呼吸一口,我端起粥转身。
一道修长的身影,倚靠在厨房的门边。
他在对我,努力的,努力的苍白微笑。
“又哭了?我好象只会害你掉眼泪。”他淡淡的笑,笑得很辛苦很辛苦。
“没关系,依依不怕疼。”我用力的抹抹脸颊,仿佛想证明自己是无敌超人。
“依依……我、19岁那年……我、很脏……”他的眸底闪着难掩的痛楚,想告诉我什么,最终还是难以启口。
“不脏、不脏!依依心里,北北是最纯净的!”如果那是他的伤口,如果那是不堪的回忆,那么,我不想听,不想再让他再次备受恶梦的煎熬。
该死,又想流眼泪了!
他的眸底,更痛了,“依依,我真的想努力爱你,但是原来没有办法……”
不要说!不要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我想抱住他,想阻止他要说的话。
但是,他退后,一步又一步,直到我不在向前为止。
“真的没有办法,我开始怕你……我不想这样,但是,我真的开始害怕你……依依,我们该怎么办?……”
我又开始流眼泪。
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答案吗?
比不爱,更残忍的答案!
“我以为,我真的以为,很快我就可以象一个正常男人那样去拥抱你,去爱你,但是,原来不行,我们连最起码的生活,也没有办法过……依依,我们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蹲在地上,埋住自己的头,开始嘤嘤哭泣,“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性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有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因为我现在只想变态的和男人一起,洗刷那种恶心的感觉,这样恶心的我,依依你受的了吗?!”他的语气悲伤中更多的象在自暴自弃。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只要一想到他会和其他人亲热,我的心就象被利刃一下又一下的尖锐攻击着。
“我受得了!我受得了!北北,你想和谁做,就去做吧,依依不会不开心!依依再也不会难为你了!”
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就好……
“依依,傻依依……”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眸有水雾在闪烁,“我真的成不了正常男人了,不如我们……”
“不要!”我尖叫,制止他说出那两个字。
“你想去找谁,那你就去找啊!北北,我真的没关系!依依会永远在原地等你!等你不再恶心了,等你不再害怕依依了,那你再做回依依一个人的北北,好不好?”
爱情,已经让我没有尊严可言。
我只能不断的哭,哭到声音嘶哑。
“对不起……”
那个傍晚,他只留下这三个字,跄然离去。
♀☆♂……♀☆♂……♀☆♂……♀☆♂……♀☆♂……♀☆♂……♀☆♂……♀☆♂
北北开始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很彻底。
一天、两天、五天、七天……
等数到第二十天时,我才确定,他真的不回来了……
我的脸颊越来越瘦削,我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从地上蹲起身子时,我的眼前会一片发黑。
我想他,所以,我狠狠的虐待我自己。
我想他,所以,每天我只吃一餐,只要我病倒了,北北一定会回来。
可是为什么,即使眼前我的世界飘忽的一塌糊涂,我还是无法彻底的病倒?
我的工作做的乱七八糟,我想如果不是江大少为了顶着,主管早就将报表狠狠摔在我头上。
我每日每夜的哭。
报表做不好,我哭。
肚子饿了,我哭。
天黑了,我哭。
夜深了,我哭。
天亮了,我哭。
……
可是,我的北北,还是没有回来。
……
八月,台风多临的日子。
那一日,十四级台风刚好登陆在这个城市。
风在狂啸般用力的拍打着窗户,这栋有点老式的住宅小区,“劈里啪拉”只听到玻璃碎地和盆载掉落的声音。
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家里没有一点灯光,因为,台风吹落了电力,这样的天气,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肯出来抢修。
想起前年台风的日子,我们在家,一人一包薯片,靠着彼此,看着dvd,他不喜欢吃垃圾食品,却总是被我塞得满嘴都是。
想起去年台风的日子,家里的日光灯坏掉了,依依怕黑,于是,他爬起来,挽着衣袖,修理着日光灯,然后灯亮起来的时候,依依鼓掌,大声说,北北好棒。
……
今年,只有依依一个人……
我闷在被窝里,害怕的哭泣……
……
“铃——铃”电话铃声在寂寞的夜,突然划破长空,响起。
我赶紧顺着声音扑向了响声的位置,连腿部被凳子搁了一下,估计淤青了,也丝毫没有感觉。
“喂……”我的声音在发颤。会是他吗?
“……”电话里,只有沉默的呼吸声。
“北……北北吗?”心跳得好快,好快。
“……”依然只是沉默。
但是,女人的直觉让我知道,这绝不是一通搭错线的电话。
“北北,你回来好不好?依依好怕,好怕……”我忍不住哽咽。
“……”电话那头,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会儿。
“北北,家里没电了,好黑好黑!我好怕!”
“风吹得象怪兽一样,为什么你不回来??我真的好怕好怕!”
“依依不会不乖了,北北你回来……我好怕……”
哽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大哭。
象孩子一样受尽委屈的大哭。
奇迹般的,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他也红了眼睛。
“砰”一声,电话挂断了,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我蹲在沙发里,将头埋在膝盖间,只能破碎的小声哭泣。
眼泪,已经廉价到留不住他了吗?
……
半个小时后,家里的门铃尖锐的响了起来。
第三章 等 待
我赶紧抹干眼泪,欣喜的快步扑过去开门。
他终归还是放不下依依?!!
笑容在大门拉开以后,黯淡下来。
“小童,你怎么样?台风天的,我不放心你,今天晚上我来陪你吧!”大童打着雨伞,头发有一点湿。
我真傻,他有家里的钥匙,回家需要按门铃吗?
“谢谢,我们一起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害怕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空d很空d……
将自己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我没有多理会大童,渐渐的,我睡着了。
原来,睡着了,真的就不怕了。
……
早上,一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艳阳四照。
为什么暴风雨可以来去的这么没有痕迹,而我,和他,不可以?
大童扑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走了。”大童在喃喃。
“谁走了?”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无精打采的随口问问。
“易北学长啊。”大童理所当然的回答,全然没有感觉这个答案,将我轰到快要变成白痴。
“你说……谁、谁?他、他……”我彻底变成结巴,都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昨天晚上是易北学长过来接我来陪你的啊!他说家里停电了,你在害怕,他有事晚上又不能回家陪你,所以接我过来啊!”大童接着又很困惑的说,“他明明说有事,但是我看到他的车在你们家楼下停了一个晚上啊。”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赶紧胡乱套好衣服,就想往外冲。
“昨天晚上你都不理我,一看见我就嚷着要睡觉,我哪有机会开口啊!喂!他已经走了拉!……”
我冲到楼下,果然,已经没有车的影子……
太阳毒辣辣的照s在我身上,终于,我不再只觉得彻骨的寒了。
北北,我会等你回来。
……
晚上,我在家里安静的吃着泡面。
自从那天以后,我已经不再虐待自己的胃,一日三餐,虽然吃的质量很差,不过好歹也学着填饱自己的肚子。
我要等北北回来!所以,我不可以病!
“叮咚!”家里的门铃响起。
会是谁?大童吗?她最近倒常有过来陪我一起睡。
门一打开,我愣了一下。
“妈。”我赶紧把沈妈妈迎进来。
沈妈妈冰冷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环境的不满,还是这么清晰的写在脸上。
“易北呢?”她一进门,劈头就问。
“北……有事、出去、还没回来。”我咽咽喉咙,选择最保守的答案。
“你吃泡面?”沈妈妈冷冷的眼神扫过桌上热气未散的泡面。
我点点头,心里的不安更加重了。
果然,我来不及阻止,沈妈妈已经一个箭步冲向厨房,打开了冰箱。
里面空空如也。
“说!易北是不是很久没回家了?他在哪里?!”沈妈妈甩上冰箱门,冰冷的语气带着来势汹汹的强悍。
我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伤了我们家易北的心?所以他连父母都不联系了?!回答我!”
沈妈妈步步近,我步步后退。
我的无法解释,在她眼里成了心虚。
“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男同学走的很近,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易北的事情?!”
“我没有!”我大声的反驳。
污蔑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污蔑我与其他人暧昧不清!
“那为什么易北已经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别想否认,按门铃前,我已经问过隔壁邻居了!”
“对,他是有一个月没回家了……”我将下唇咬成了一排齿印。
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不归家的理由。
“别想企图骗我,你们只是有点小争执,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把你当成命一样疼爱,如果是小争执的话,他会舍得你一个人在家吃泡面?!”
心揪着疼,我知道,北北一向对我极好极好,我无从辩解。
“依依,做人要凭良心!易北的性子太内敛,不象你一样外向,但是他对你付出的不多吗?我也是最近才无意中知道,一年前他的导师本来准备推荐他去国外一家研究所,但是他连考虑也没考虑,就拒绝了,你说他这是为了谁?!”
我瞪大眼睛,我真的从来没听他提过啊。
“你们刚结婚那会儿,小荔常常跑来找你碴,认为你配不过她哥哥,但是后来,为什么她一次也没来了?逢年过节大家遇上了,也对你客客气气,你以为她是真的认同你了吗?!是易北对她说,不尊重你这个嫂子的话,连哥哥也不用认了!”
我沉默。
“我知道你年轻,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很大,追你的那个男生条件也非常好,但是你不能这样对易北啊!”看来,沈妈妈已经将江大少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并且认定我在外沾花捻草,气跑了北北。
我全身无力的辩解道,“我没有!妈……”
我刚想再说什么,这时候手机响起,在沈妈妈充满质疑的目光下,我不得不当着她的面接起。
“童紫依,我是于萱莹!”
我皱了一下眉头,有点意外,语气也不是很客气,“有事吗?”
“你来……”她迅速报了一窜住宅地址,“有事和你商量!”
“没兴趣!”听出她的语气中有点不安好心,我一口回绝。
我刚想挂手机,对方的话,令我愣住了,“别这么冷冰冰嘛,没想到,你的男朋友和我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装什么清高啊……”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颤了一下。
“你男朋友是xx医学院的吧?!半个小时内,你如果不来,那么明天整个医学院的人都会知道你男朋友是圈子里的人,如果别人不信,我还可以提供‘证据’!”对方的声音有点扬扬得意。
“你别胡来!”我厉声质问,“你要什么?你说出来!”
北北的名誉很重要,在中国充满太多歧视和有色眼光,我不能让他受一点点伤害。
“让我别胡来的话,你就过来陪陪我,我不寂寞了,我自然不会胡来!”对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我马上过去!”我没有多考虑就应承了下来。
被吃点豆腐又怎样?只要保全了北北,我什么都无所谓。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对沈妈妈说,“妈,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出门一下。”
……
因为太过焦虑,心神不定的我,没有发觉另一辆出租车一直跟随着。
……
那一日,我的人生彻底改写。
……
第四章 失温的心
下车,按门铃,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一气呵成。
只是太关注的我,没有注意到,我的身后5米处外站着一位高贵的妇人。
大门打开了,于萱莹斜倚在门边,一身裤装,穿出男人的帅气。
“你想怎样?”我劈头就不客气的问。
我的下巴被她温柔的捏住,暧昧的抚摩着,我忍住难堪,没有发作。
“依依,没想到你眼高于顶,千挑万选,反而选了一个圈子里的人做男朋友。”她可惜的摇摇头,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充满怜惜。
于萱莹是一个姿态很高的同性恋者,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取向,甚至骄傲的通过服装、言行来宣言,她就是喜欢女人,她的脸很俏,却不应该长在女人的身上,因为太过英气。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必须清楚消息的来源,才能找到更好保护北北的办法。
“你一定想不到……”她终于玩够了我的下巴,用胜利者的姿态潇洒的靠向门边,得意的笑,“我亲哥哥的名字叫于燮辰……真是有缘分,我看上你,而我老哥刚好看上你的男朋友!”
她满意的看着,我瞪大眼睛错谔不已的神情。
“你的男朋友这一个月都住在这里……天天……和我老哥都很激烈哦……”
我的拳头一点一点拽紧,我不允许自己情绪失控。
“你要进来吗?沈易北和我老哥刚好现在在房间里战况激烈呢!”她退开身子,似笑非笑的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用!”我一口回绝,“我回去了!”
我的心,不需要这样的凌迟!
我转身,却被一股猛力几乎撞倒。
我惊谔的望着沈妈妈一把拽住于萱莹的手腕,激动、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说我儿子在里面干什么?!”沈妈妈已经激动到全无贵妇的形象。
我一惊,马上意识到自己被怀疑媳妇“偷人”的婆婆跟踪了,我赶紧制止,双手抱住她的手臂,“妈,你别听这个人胡说,她有神经病的,我们回家!”
但是沈妈妈根本不理睬我,于萱莹又存心看好戏,退开身子,不忘“好心”的提醒,“左面第一个房间!我老哥没有锁门的习惯。”
我拉不住一个愤怒、惊恐、极欲证实“谎言”的母亲……我真的尽力了……
我跟在沈妈妈的后面,拖着她的袖子,却更象被她拖着走。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踢开了。
门,果然,没锁。
顿时,沈妈妈僵成了化石……
站在沈妈妈身后的我,即使在门被踢开那一刻,早已经难堪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无意间偷窥到的那一幕,已经象一个深深的烙印,印在了心脏的位置,痛到根本无法呼吸。
屋里春光无限……
两个赤ll的男人……于燮辰跪在床边,他的头埋在北北的胯下,北北的额间有冷汗在冒着……
……
床上的两个人,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也僵成了化石……
……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我顾不得快要撕裂的心痛,急忙睁开了眼睛,沈妈妈刚好昏倒在我的身上,她的体重压过来,我也跌坐在了地板上。
北北回神过来,慌了,他慌乱的套上裤子,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急忙跑过来。
我想扶起沈妈妈,被一声厉声制止,“别碰!别抬高她的头!妈有高血压!……”
他急忙拿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这里是……50岁女性,平时有高血压,刚刚昏倒,有中风的可能……请赶紧派车过来……”
放下电话,他怔怔的,我也一样,现在,大家能做的,只有焦急的等待。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他蹲在他妈妈身边,没有抬头看我,声音问的很轻很轻。
为什么明明在心里已经将我定罪,却不大声怒吼、指责?!
他从来没有亏欠我什么,为什么,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悲从而来,慌乱、心痛、焦急以后,一股怒气携带着毁灭性的悲伤,我忿然而怒道,“和你想的完全一样!你把我彻底变成弃妇,所以我在报复你!我故意带你妈妈过来看到这一切!我就是希望通过这一切,她可以向你施压,让你回家!我就是这么可恶的女人!”
无法发泄的怒火,我想要一场争执,即使争吵到掀掉屋檐,也好过现在这样!
他的唇紧抿着,拼命得在压抑着气愤,半天,他才蹦出一句话,“你明知道妈有高血压……不能刺激!……”
这就是北北,永远不想争吵,永远在压抑!
他撇头,不再看我。
我想哭,但是却开始体会到,什么叫做眼泪干涸的滋味。
“沈易北!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我管她有什么病!受不受得了刺激!”我站起来身来,刻薄、恶毒的话随之而出。
无时无刻不盼着他回家,但是,现在,却开始用怒火将他推离那个家。
我的eq不高,我的情绪快要崩溃,没有办法做到这时候还笑着安慰他……
原来……口里说着不在乎他和谁亲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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