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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这歌声在巴黎农民讲习所里,巨大的粪便堆里,压抑地响起来。粪便,原来包围着巴黎的粪便,已经有大约十分之一被搬运到这里来。而它们散发出的恶臭,象无形的保护层,让建立在这粪便里的农民讲习所,很少受到骚扰。
这首歌根本不必做任何的修改,包括英特纳雄耐尔。
因为它原就是法语里面inteationale音译,它本来和主义无关,只是“国际工人联合会”太长,所以取了第一个单词来作为简称而已。
“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一次次地吟唱,那压抑的声音里,渐渐生出了许多的血性与愤怒。诉苦大会撩动的情绪,更让这些贫苦的人们,向往着钱初九向他们描述的乌托邦。
是的,钱初九,穿着补丁衣服,连底裤也没有穿,透过裤子被磨破的洞,可以把他看得一清二楚的钱初九,他挥动着手臂:“一切都是操蛋的权贵造成的如果不是他们的剥削,如果在收成不好的时节,他们愿意让我们缓一些交租,如果他们有点人性那我们怎么潦,倒到这样的地步”
“在华夏,孩子是可以有童年的,而不是和我们的小孩一样,让他们穿上大人的衣服,和大人一起干活,当学徒,以养活自己但华夏那一切是怎么来的凭空而来吗不那是我们抗争的结果农友们”
绝对没有上流社会的人,能认出这位就是波塞冬派来巴黎,保护安娜公主的第九勋爵。
这是钱初九自己的创造。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翻译初九,而又不想被人“neuf、neuf”的叫。所以他创造了第九勋爵这样的名字。因为他立志泡尽天下美女,所以对于西方的典故他是熟知的。而把东方典故用法语讲出来,也总能让贵族们感叹他的博学。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把“逝者如斯夫”翻译成“只要你在河边久站,终归能看到敌人的尸体从你面前漂过”。但又有几个人能听出这其中的谬误呢对了,甚至他还能坐在羽管钢琴上,弹上几个音符。
优雅的第九勋爵,和这个贫穷的农民,很难联想到一起。
钱初九完成了他的讲演,他看着布鲁诺上去,继续接下来的讲演。便跟破落骑士乔落说:“下一步,要开展一些军事训练了。而我可能会来得少一些,毕竟一个华夏人太过显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阁下。”乔治依旧保留着他的贵族习惯,尽管他早被那个阶层排挤出来,但这也是唯一能让他想起祖上荣光的东西,“我明白您所冒的风险,也对此表示感谢。但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我思考了很久,不知道能不能跟您讨论一下”
当钱初九点头同意,跟他离开会场来到小树林旁边的时候,破落骑士乔治说出了他的问题。很实际也很简单:“阁下,我们都知道,波塞冬在背后支持着我们。不。我知道,您想说这一切和波塞冬无关。只是提供一个购买武器和训练教程的渠道,甚至您还可以举例证明。这一切都是下面的人贪图钱物,自己做的,波塞冬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但我不是他们。”他指的是会场里那些农民,真正的农民。
“您和我一样清楚,事实是如何。我今天也不是为了从您嘴里套出什么话,而是这个问题让我很疑惑。那就是,波塞冬自己也不是皇帝么他甚至被教廷封为圣徒”破落骑士乔治越说越急促,这显然是困惑了他许久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他没有被推翻,而华夏人却能过上好日子”
钱初九听着笑了起来,其实他并不知道如何解答乔治的问题,但在纨绔圈子里渡过少年时期的钱初九,却知道如何在一无所知的时候,保持自己的形象,就象现在这样:“你这个问题很好,乔治,你没有让我失望,得这么说。”
“真的”破落骑士乔治以为这位卡尔派来的华夏人,会因此而翻脸,或是不耐烦地告诉他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也许,许诺给他一些好处,是的,让他停止在农民和贫民中散布类似的思想。甚至他还想过,自己会被干掉
因此他甚至在胸口塞了一块破甲块铠甲已经卖掉,这是他所能找到的防护了。
但没有想到,却得到了钱初九的肯定,这让他很有些兴奋:“那么,阁下,请告诉我,为什么”他需要这个答案,这个让他感觉到茫然和迷茫的问题,一直在折磨着他的脑子。
钱初九微笑着对他说道:“朋友,我的同志,你要去做更深一层的思考,为什么”
“正如我们看见远航归来的船只,会先看见风帆,而后才见到船只一样。你要学会去思考为什么当你想通了以后,会比我告诉你,大地是一个球体,更为深刻,难道不是吗一件事,它就是存在的事实,你得去找到其中的逻辑。”
然后钱初九结束了这次谈话,不过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回过头来:“也许我应该给你一个提示,波塞冬到现在为止,他吃着和士兵一样的饭菜,他每天都坚持出操,他的薪水寄给那些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遗孀,他产业的分红,捐给学校,听着,不是你们这里的贵族学校,是收穷人孩子的学校,不用学费还提供衣食住宿,只要你能在考试中及格。”
其实这根本没有解决破落骑士乔治的问题,但却让乔治陷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他抬起头,他得到了答案:“那只是一个称谓,只是称谓,正如我把自己的小女儿称为天使一样的称谓。”
丁一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许多如乔治这样的人的疯狂崇拜。
当疑问被自己解开之后,人往往会走向一个极端,因为那是他们自己给出的答案,他们便对此深信不疑。钱初九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解决了这个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的问题他可从来不认为,丁一的帝号,只是一个称谓。
有着许多的农民,他们从巴黎愈积愈高的粪便堆里离开了,然后回到他们乡下的贵族的领地里去。据说他们在巴黎,学习到如何让庄稼生长得更好秘诀,他们只传授给都是农民或农奴的人们。
领主和贵族们不以为然,他们派出过自己的心腹,但丁一倡导的组织,组织严密性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很难渗透的。所以那些贵族的心腹很快就被识破。不过在学会积肥之后,的确庄稼是比以前生长得更好了,所以贵族们也就懒得去理会。
甚至当巴黎那边来人,通知说有新的知识学习,不少贵族还给自己的农奴几块黑面包带着在路上吃。毕竟他们学习回来以后,农作物的生长会更好一些,不是吗
渐渐的,出入那堆粪山的,不只是巴黎近郊的农民和农奴,里昂那边也有人来了,甚至马赛。法兰西共和组织,在几个月之后甚至召开了全国代表大会,而在春来化雪的寒冷天气里,居然来了七十几人,这是在整个法兰西,包括伯爵领和公爵领,七十几个地方派出的代表。
他们定下了纲领,如丁一所计划的一样,并且一致表决通过,服从国际共和组织的领导;向西明帝国购买武器,并且在推翻贵族的统治之后,向西明永远性地租借马赛。并且还列出了第二套方案,就是如果暴力革命的时刻不成熟的话,那么就使用第二方案。
其实这是钱初九透过布鲁诺 和乔治他们提出来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罢了:“安娜公主,对,如果革命的条件还不成熟,我们就提出一个让贵族可以接受的目标,让安娜公主继承王位”
当在士麦那的丁一看到这份报告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以至雪凝递给他的热茶,他都愣了一下才接过来。而喝下一口热茶的丁一,才发现天然呆抱着见堃在他身边逗弄,仍然象个大小孩的天然呆,和三岁多的丁见堃处得很好,小孩看见她就叫:“娘,抱,要抱抱”
倒是对算盘不曾离手的嫡母柳依依显得有些生份。丁一从嘴里吐出一团热气,这是他的家人。除了丁如玉被朱见深再三恳求,仍在坐镇安西大都督府之外,其他人都到士麦那来了。
“你看,初九搞的把戏。”他把报告递给了柳依依,笑着说道,“他想把安娜这小女孩拱上王座。”丁一觉得,也许这就是这段感情的结局,他无法抛下自己的家人。
爱情的确动人,但丁一觉得,至少他无法舍弃亲情,他做不到。
“夫君,初九这孩子,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他,让他回来吧。”柳依依只看了一眼,就把那报告还给了丁一,“纨绔没关系,这不能做赔本生意啊。安娜要是当上女王了,那她怎么进咱们丁家的门这可有莫蕾娜的先例了,妾身以为,万万不可教她当上什么劳什子女王的。”
丁一呛住了,他不知道柳依依是无心调侃,还是真看出什么。未完待续。。
ps: 今天最后一爆了。
本书即将完本,虽然非常不舍,总要遵循书的节奏。重归网络,这一年多以来很累,但也收获良多,完本后会小休几天,不日将有新书,希望各位继续支持老荆,拜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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