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是怎样炼成的1

第 96 部分

“小寇,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即使再不喜欢,这时候能看见他,向问天心中总算是安稳了一些。有陆寇在,自己无疑增加一条膀臂。向问天话刚说完,陆寇已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快咧到耳朵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哈哈笑道:“天哥,真是想死我了,这一趟出门,好象快两年喽!”向问天掐指一算,可不是嘛,陆寇走的时候,南北洪门还没开战,他强颜欢笑道:“一路上够累的吧,先去消息一下。”向问天拍拍他后背。陆寇笑道:“天哥,我累倒是不累,只是……听说小方让人给抓了?”向问天点头道:“他在谢文东的手里,现在生死未卜,真是让人担心啊!”
“谢文东?”陆寇一听,笑呵呵道:“我在美国也听说过这个人,好象很厉害的?”
一旁的周挺接过话来,嘲讽道:“厉害谈不上,只是诡计多端,花样特别多而已。”“哦?”陆寇摘掉墨镜,一双炯炯有神,墨如黑d的眼睛显露出来,嘴唇一弯,笑道:“真想会会他啊!不过,小方既然在他的手里,我还得忍一段时间。”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谢文东抓小方干什么?”向问天摇头,表示不知。周挺道:“谢文东这家伙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寇听后倍感无聊,打个呵欠,道:“天哥,既然帮会无事,那我睡觉去了。”向问天还没说话,周挺先气囊囊道:“老陆,什么叫帮会没什么事,难道小方让谢文东抓走了还不算事吗?”陆寇耸耸肩,无奈道:“小方在人家手里,我们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吗?”“你……你,”周挺你了半天,你不出下文了,是啊!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着看谢文东玩什么花样。陆寇眨眨眼睛,边往外走边挥手道:“现在还是多休息,养精蓄锐,赚足了精神再和谢文东周旋吧,随让他是聪明人呢?哎呀,真是伤脑筋啊!”陆寇似自言自语的走出房间,周挺气得牙痒痒,对向问天道:“天哥,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吗?!”
向问天苦笑,抬目凝神,问道:“你第一天认识小寇吗?!”周挺听后,哑口无言。
萧方没有死,而且活着好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而陪他吃喝的人正是谢文东。烧刀子,酒如其名,下肚之后仿佛真有一把刀子在肠胃里划来划去,火辣辣的,平常人喝上一口恐怕就得皱眉咧嘴,萧方却一口喝掉一整杯。他用手抿抿嘴,长声叹道:“好酒!”谢文东忍不住笑了,道:“看你的样子,好象应该不是爱喝烈酒的人。”萧方道:“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只有烈酒最有效。”“哦?”谢文东问道:“为什么要喝醉?”萧方无奈道:“当你不得不面对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还不得不和他一起喝酒,这时,除了醉,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他很佩服萧方的直率,更佩服他的勇气。
果然,一旁守侯的东心雷闻言后,双眉倒立,挥起老拳,对准萧方笑吟吟的面颊,恶狠狠砸了下去。“扑通!”萧方连人带椅子横着滑了出去,直到撞在墙壁才停下,他躺地佝偻着身躯,半天起不来,鲜血从紧闭的嘴角中渗出。东心雷这势大力沉的一记老拳至少打掉他三颗大槽牙,不过他硬是强咽进肚子里,颤巍巍站起身,笑道:“东老兄,你对待客人的热情方式还真特殊啊,不过,我接受了,也记得了。”“是吗?”东心雷豹子眼一瞪,大步上前,冷道:“那我就让你记清楚一点。”
谢文东耸耸肩膀,起身,说道:“老雷,对待客人不要太过分,客气一些。”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屋子外大厅内或坐或站,不下二三十号人,三眼披了一件黑西装,里面赤膊没穿衣服,小腹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上次鲜花酒店外的一战虽说负的伤不轻,可他年轻力壮,而且受伤早以成了家常便饭,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跑出来。难怪李爽总说他的生命力和蟑螂一样顽强。博展辉和他的一干心腹手下也在座,他在等谢文东下步计划,毕竟海港酒店已经拿下来,蛋糕究竟怎么分,自己能分多少,是他最关心的。谢文东出来之后,缓缓将门关好,环视一周,微微笑道:“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南洪门有什么动静吗?”
刘波接道:“没有,一切都风平浪静。”谢文东笑道:“向问天到是沉得住气啊!”姜森道:“可能他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萧方的人在我们手里。”谢文东悠悠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打电话吧,请他出来谈谈。”“现在?”“现在!”“好!”姜森答应一声,拿起手机走到大厅角落。三眼叼着烟,慢悠悠的拔出开山刀,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反复擦拭。
李爽笑没好笑,问道:“三眼哥,你这干啥啊?”“准备杀人!”三眼一张老脸y沉着,面色比锅底还黑。“杀谁?”“萧方!”李爽道:“杀萧方?我们可是要用他和向问天交换的,你杀了他,我们用什么换海港酒店的地产?”“用他的尸体!”三眼冷道:“总之不能放虎归山。”李爽卡巴卡巴眼睛,看向谢文东道:“东哥,这妥吗?”
谢文东仰面望天,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说道:“让向问天去博兄的地头上和我们交易。”他的话是说给在角落里打电话的姜森听的。博展辉面色一变,干笑道:“谢先生,这样做好象不……不妥当吧!”只有傻子才会同意把战场拉到自己的家里。谢文东正色道:“如果让向问天来我的底盘交易,你认为他会同意吗?如果让我去南洪门的底盘交易,我也没那个胆量,只有选择在一处第三方的势力内,大家才都放心。”“可是……”博展辉犹豫道:“可是我和你联手打下海港酒店的时,向问天不会不知道吧?!”“他怎么会知道!”谢文东笑道:“那天,海港酒店被我们围成铁桶,上上下下没跑出一个人,消息不可能走漏出去,向问天是人又不是神,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哦……这个……”博展辉怎么想怎么觉得其中不对劲,可一时又难以反驳,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下决定。玄子丹在旁接道:“辉哥,就按谢先生的意思做吧,反正该动手也动手了,而且海港酒店不也是有咱们的一份嘛,南洪门早晚会知道。”说着,他伏在博展辉耳边,细声道:“不如卖给谢文东一个人情,而且我们出的力越大,得到的份额自然也越多。”博展辉双眉紧皱,仍是犹豫不决。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既然博兄有为难之处,我也不好勉强,只有另找他人了,不过,多找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个人来分享,是两人分好还是三人分好,博兄你自己做决定吧。还是那句老话,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随便你去拿,但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既然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得先付出一些,包括风险!”博展辉吸气,转头看向智囊玄子丹,后者正一个劲的向他点头,一狠心,二咬牙,三跺脚,终于说道:“好吧,谢先生智谋过人,而且又讲义气,自然不会害我,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博展辉想用黑道中人最注重的‘义气’二字先套住谢文东,后者暗中冷笑,义气对于他来说直接是天方夜谈。
既然定下在自己的地盘内招待向问天,博展辉早早的起身告辞,回家准备去了。谢文东的为人他接触不是很多,但亦知道此人心计y沉,而且做事诡异毒辣,说不定反咬自己一口也未尝说啊!博展辉心里打鼓,回到忠义帮本部,召集人手,在海港酒店里的一战让他损失数十帮内好手精英,心痛不已,现在虽说还有二百多青年壮汉听他指挥,心仍放不下来。回到自己房间,特意找来玄子丹,问道:“子丹,谢文东究竟打得什么注意?你说他这回不是想害咱们吧?!”
玄子丹在屋内徘徊,半晌,道:“如果他想害咱们,那他找就动手了,何必费尽心思,跑到咱们的地盘来?我看,不象!”
“恩!”博展辉长长出了口气,玄子丹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他沉下气来,感叹道:“或许真是我太多心了……”
“其实……”玄子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伏在博展辉耳边低声细语道:“辉哥,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还是大好机会!”
向问天终于等到北洪门的电话。“萧方在我们的手里,很幸运,他还活着,不过活着的时间长短是由你来决定,想救他,我们就谈比买卖,两天后,下午十四点,忠义帮总部见!”姜森一口气说完,没给向问天一句c话的机会,挂断电话。
向问天拿着电话先是一楞,后是一喜,知道萧方还活着,这可能是几天来唯一能令他兴奋的消息。召集南洪门上下所有主干,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众人唇枪舌战,争论不休,争议的焦点就是向问天应不应该去。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让众人的声音为之一顿,纷纷转头看向笑声的来源。陆寇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来回摇荡,嘴角挂着残笑。
周挺一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就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老陆,你什么意思?在笑我们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陆寇脑袋连点,笑呵呵道:“没错,我正是在笑你们,奇怪,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天哥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即使你们争个天踏地陷也改变不了,那还争个什么劲,不如好好歇歇,留些体力用在两天之后吧!”说完,他起身向向问天打声招呼,走了。周挺鼻子直哼哼,等陆寇走出房间内,气道:“天哥,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嘛?!”向问天扶腮而笑,道:“小寇说得不是没道理。我决定要去,大家回去做好准备吧,说不一定又是一场恶战!”“难道……”周挺疑问道:“难道博展辉投靠谢文东了?”向问天揉揉额头,叹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和谢文东现在走得很近,即使没有投靠,恐怕也差不多了。博展辉是个心计很重的人,也是很有野心的人,他不会屈居人下的,谢文东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机会。”
向问天在上海的情报网络相当庞大,大事小情很少有逃过他们的耳朵,谢文东和博展辉之间一直是暗中联系,而且做得及其隐蔽,可这仍然难以瞒过向问天的耳目。两天后,谢文东刚从鲜花酒店出发不久,消息已传进了南洪门。线报称谢文东只带来十几人,一共四辆轿车,向问天听后微微一楞,本来他以为谢文东就算不带着大队人马去,其人数至少也在五十开外,心中疑惑,自语道:“难道他真得想和我做交易?”周挺一甩头,道:“天哥,不管他打什么注意,我们不能没有准备,门下的兄弟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向问天沉思片刻,摇头道:“此次我只为小方的性命,而并非想和他拼命。”
“可是,”周挺急道:“我们也得防他万一有诈啊!”“恩!”向问天点点头,道:“到时把人手停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即可。”
这一次,周挺还真误会谢文东了,他没玩诡计,确确实实想用萧方从南洪门那里换些实际利益回来,要说里面有花样,那也是针对博展辉。南洪门心中打鼓,怀疑里面有鬼,谢文东的一干手下也同是如此。别看只带了十几人,其中却无一庸手,文东会内除受伤的三眼外,精英顿出,北洪门内亦有任长风压阵,加上数名暗组中的顶尖好手,即使一支全副武装的小规模部队遇上他们都未必能对付得了。车内,心细的姜森还是有些担忧道:“东哥,我们只有这十几个人,是不是有些危险?”
“危险当然是有的。”谢文东用一把精致的小刀磨着指甲,淡然道:“不过富贵险中求,不露出点大家风范出来,黑道的人哪会服我们。而且人带多了也没用,这一阵南洪门把咱们盯的那么紧,大批人手异动,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我带得人再多也不可能比他的人多,还不如卖个乖,光明磊落一次,想必以向问天的为人,带得人手也不会很多。”
姜森道:“向问天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忧的恰恰是我们的‘朋友’——博展辉。”“哦?”谢文东扬眉一笑,问道:“怎么说?”姜森小心翼翼道:“博展辉不是简单人,野心极大,他之所以和我们合作,是想推翻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南洪门这座大山,而他又不会不明白,既然推掉了南洪门,现在还照样有我们压着他。”顿了一下,姜森细声道:“如果有同时可以让两座大山一起消失的机会,东哥,你说他会放过吗?”谢文东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笑道:“你认为他会对我和向问天不利。”
“若是两方带得人都不多,确实算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博展辉来说。”姜森一字一顿,加重语气说道。
任长风及开车的高强听后都为之一震,姜森说得不是没道理啊!高强动容道:“东哥,老森说得没错啊,我们是不是回去再多带一些人手……”谢文东摆摆手,坚定道:“他不会!”“东哥怎么知道?”车内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仰面大笑,道:“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而且即使会,那也是闲他的命活得时间太长了。”
谢文东如此肯定,三人都闭上了嘴巴,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又再打什么注意,至少东哥能有信心,那事情一定不会太坏。
一路上无话,四辆清一色的黑漆轿车在忠义帮总部门前缓缓停下。阔气的厂房依旧,只是人气比上次谢文东来的时候增加了不少,院内院外,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汉子聚集一处,玄子丹双手c着兜,在大门前来回走动,徘徊。听见汽车轰鸣,抬头一看,见谢文东的车队到了,他展颜一笑,迎上前去,等谢文东从车内出来,他躬身失礼道:“谢先生大架光临,有失远迎!”谢文东环视一周,问道:“博兄呢?”玄子丹顿了一下,说道:“辉哥正是里面准备酒席,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两位贵宾。”
“哦!哈哈!”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大笑道:“博兄真是太客气了,我算是什么贵宾嘛?!”“哎~”玄子丹摇头道:“在辉哥眼中,谢先生可是和向问天一样的重要的,甚至有过之!”谢文东拍拍脑门,无奈苦笑道:“博兄真是太抬举我了。”
李爽从中间一辆轿车走出,手里还拎着一位,别看他身材不高,浑身肥r,活生生的皮球成精的模样,力量可不小,一百四五十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这人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脑袋上蒙着黑色面罩,双手捆绑于背后,即使如此,玄子丹还是一眼分辨出,此人正是南洪门内呼风唤雨的八大天王萧方。一想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萧老兄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伸手一指,问道:“谢先生,他是萧方吧!”“恩!”谢文东点点头,答应一声。
姜森默不作声走到谢文东身后,轻声细语道:“东哥,你注意到没有,忠义帮的人可不少啊!”“没事,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暗中摆摆手,制止姜森继续发话。玄子丹见状看了看二人,问道:“谢文东有事吗?”“没有!”谢文东接口笑道。
“唉!”姜森无奈的叹口气,对身旁的任长风和高强道:“两位,我总是感觉事情不大对劲,一会多留心啊!”
“恩!”高强颔首未语,任长风说道:“我也发现了,忠义帮的人上上下下虽说都很客气,但又好象暗藏杀机,不知道东哥怎么想的,凭他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来啊!?”姜森感叹道:“东哥看出来才怪呢,只是他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知道!”
玄子丹在前引路,将谢文东一行人等领进楼内一间硕大的会议室里。房间正中的会议桌不知道被扔到何处,取而带之的是一张六尺见长的八仙桌,桌上五颜六色,百味具全,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不管是珍惜的还是国家保护的,只要是美味,应有尽有。博展辉站在桌前,见了谢文东进屋,急跨几步迎上前去,满脸歉笑道:“谢先生,快,里面请!”
谢文东环视一周,暗暗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哈哈笑道:“大家自己人,哪来得那么多客套。向问天还没到吗?”
“快了!”博展辉看了看表,道:“刚才路上兄弟回传向问天已接近南路,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文东随口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博展辉道:“人有多少不清楚,只是一共才两辆轿车加上一辆面包车,就算坐满人,也不会超过二十号。”
“恩,果然!”谢文东笑呵呵的坐下,似问非问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不少你的弟兄嘛!”
“哦?哦!呵呵!”博展辉没笑挤笑道:“向问天不是平常人,若非事前多做准备,万一他引大队人马来攻,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谢文东一想也对,点头赞同道:“没错,万事小心,多做防备总是有好处的。”“是啊,是啊!我正是这个意思。”博展辉顺水推舟,连连应道。任长风为人狂傲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见东哥竟然看不出来博展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思,心中焦虑,怒声道:“恐怕有人心怀叵测吧!”博展辉一听,暗中打个激灵,故做不懂,疑声问道:“心怀叵测?谁敢在我的地头上心怀叵测,我定饶不了他!”见他说得义愤填膺,任长风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谢文东伸手一拦,道:“长风,不要胡说!”
“我……”任长风嘎巴几下嘴,在姜森的反复示意下,狠狠跺了一下脚,闷声不响,气呼呼退到一旁。
“下面小兄弟不会说话,博兄不要见笑才是。”谢文东柔声说道。他的话象是在道歉,而语气却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博展辉也不介意,摆手笑道:“谢先生太客气了,刚才你不是说了嘛,大家自己人,没关系的!”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忠义帮小弟飞跑进来,满头是汗,声音急迫道:“博大哥,向……向问天到了。”
“哦?”博展辉挺身而起,笑道:“终于来了,有请!”向问天和谢文东差不多,带了不到二十号门内精英,其中陆寇和周挺都在其中,而田方常则统领大队人马在距离此处一里多远的公路两旁暗中停留,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领人来攻。
到了敌方的阵营,在向问天脸上找不到一丝怯意,大大方方,四平八稳的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环看左右,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和博展辉身上,哈哈一笑,向问天上前问道:“谢兄弟近来可好。”谢文东笑眯眯道:“托向兄的福,兄弟吃得饱,睡得好,上海是天洁地灵的地方,呆时间长了,真是舍不得走啊!”“呵呵!”向问天笑道:“那就‘永远’的住下来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均有话。陆寇是第一次看见谢文东本人,上下打量,暗暗惊讶,谢文东的资料他已翻看过无数遍,可见了真人仍然有一种震惊感。他很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自然而然流露出和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他很平凡,但一双狭长而如刀子般锐利的丹凤却光芒四s让人不敢正视。原来这就是谢文东。陆寇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笑脸,面容渐渐凝沉,下意识的回手摸向后腰。谢文东,北洪门的核心人物,杀掉他,也就意味着北洪门的土崩瓦解,那时离南洪门一统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和谢文东之间有五步的距离,这样近的情况下,他有一击必杀的信心,他在考虑,该不该趁对方和天哥说话的时机出手。谢文东神经异常灵敏,似乎感觉到周围超乎寻常的杀气存在,目光从向问天的脸上挪开,向他身后扫去,当他对上陆寇那散发着y沉杀机的眼神时,他笑了,轻轻点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点头是打招呼,摇头是说:你杀不了我。其实不光是谢文东,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那股强大而y沉的杀气,源头来自一张陌生又y森的面孔。
陆寇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摸向后腰的手慢慢缩了回来,仰面大笑,脸上又恢复平时痞子般的坏笑。
向问天同时亦注意到二人的异常,顺势说道:“这位是我刚刚远道归来的兄弟,陆寇!”“啊!”谢文东长长点下头,看了看对方,心中暗道原来此人就是陆寇,人家都说若将南洪门八大天王排名的话,那陆寇定然是名列第一。今日一见,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散发出的骇人杀气,此人真是不可小窥啊!谢文东暗暗加了小心,博展辉的脸色也为之一变,心中上下翻腾,暗道糟糕,有陆寇在,事情不好办了。三人各怀鬼胎,纷纷落座。博展辉不停招呼众人吃喝,谢文东笑眯眯的不搭正题,还是向问天最先开口道:“听说,我有一位好兄弟被谢老弟请去了,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把他接回来?”
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如同两条黑线,任谁见了都能感觉到他笑得很真诚,言道:“没问题,向兄开口,我怎么会反对!?”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向问天摇头,现在他对谢文东的笑里藏刀太了解了,别看表面他兴高采烈,和蔼异常,实际一肚子坏水。他接道:“既然如此说,那谢兄弟为何不将我的兄弟请出来呢?”谢文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自责的摇了摇头,抬手打个指响,说道:“把萧兄请出来吧。”说是请,实则是抬出来的,东心雷的一顿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萧方浑身上下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身体虚弱,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被李爽和两名暗组成员连扶带抬算是勉强出来,头罩早被拿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向问天看清之后,心中一痛,刚想上前,李爽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暗中悄悄抵在萧方的软肋,角度正好能被向问天看见,后者一惊,稳住心潮,状似随意的问道:“小方,没事吧。”
千言万语都化在这一句话里。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萧方混乱的神志变得清晰起来,抬头,一眼正看见向问天,心底一颤,暗叫糟糕,天哥一定是被谢文东来的,那可就危险了!正着急,目中余光瞥到一人,面带墨镜,斜叼香烟,嬉皮笑脸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看到这人,萧方高悬的心顿时慢悠悠放了下来,暗道奇怪,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不过,有这家伙在,一切无忧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哥放心,离死远着呢!”谢文东听后合掌哈哈一笑,c话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萧兄为人和气又讲义气,我保证他能长命百岁。”言罢,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朋友归朋友,欠人家的东西还是要还的。”萧方闷哼,咬牙切齿刚要说话,被向问天摆手拦阻,笑道:“我不懂谢兄弟说的欠人家东西是什么?”
谢文东斯条慢理道:“一家酒店,海港酒店!”此言一出,周挺第一个受不了,他相貌英俊,但脾气却火暴得很,粘火就着,“啪”的一拍桌面,大喝道:“谢文东,你好大胃口,竟然想吐掉‘海港’?!”谢文东耸耸肩,连余光都没抛给周挺一眼,对上向问天,说道:“向兄,你认为如何呢?”向问天呵呵而笑,既没答应,也未反对,只是道:“海港的资产过亿元,而它所带来的回报也远远不只这个数。”“我了解。”谢文东点头道:“当然,若是两个人分,感觉上就不显得有那么多了,是吧,博兄?”博展辉老脸一涨,心也跟着翻了个,尴尬的笑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果然!向问天尖锐的目光如同一把尖刀刺在博展辉的身上,语气异常柔和,淡淡道:“原来,博兄也c了一脚,难怪呢!看来,我平时对博兄的好处你一点都没忘记,真是懂得‘投之以桃,抱之以李’的做人道理啊!”其实向问天早已猜测到这个结果,只是现在更加肯定了。
博展辉苦笑的默默摇头,现在再掩饰只能越发显示自己胆小怕事,干脆豁出去,反正事情做了也不在乎那么多,振声道:“向老大,没错,确实有我的一分,但熟话说得好,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希望向老大能够理解才是。”
“理解你妈个蛋!”若不是有陆寇在后面抓住周挺的后衣摆,他恐怕早冲上去狠狠咬博展辉两口,气喘如牛,好一会才恢复平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博展辉,你是好样的,你给我们南洪门的恩惠我们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自会加倍奉还!”
已然闹翻了,就不能在别人面前低头。博展辉将胸脯一挺,哈哈一笑,道:“礼尚往来,我静候回音!”
向问天的目光终于从博展辉身上移开,落回在谢文东面颊上,说道:“若刚才谢兄弟的要求我难以答应呢?”
谢文东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惋惜道:“若是让萧兄大好的年龄英年早逝,那真是一件令人无限惋惜的事,我想向兄应该也不想看到吧。”他话音刚落,李爽眼睛一瞪,手中加力。他对南洪门没有好印象,对萧方更是如此,特别是三眼挨得那刀让他牢记在心,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哪能放过。锋利的匕首刺穿萧方的衣服,没r足有两分,李爽暗中使坏,还特意将刀身拧了两圈,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出,低落地面,萧方亦是疼痛难当,将牙齿咬得嘎嘎做响,硬是一声未吭。向问天看在眼里,痛在心间,他和萧方是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加死党,情同手足,李爽这一刀虽然刺在萧方身上,却比刺在他自己身上更难受十倍百倍。他别过头,仰面而叹,说道:“凭谢兄弟如今的身份又何必为了一间区区的赌场难为他人,若是你想要,我给你又有何妨?!”萧方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向问天无奈的话,垂下头,痛苦道:“萧方本是无用之人,并不值得天哥为我做出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牺牲?”向问天毫不在意,幽然道:“小方,记得,留得青山在。”
“唉!”萧方苦叹,他明白天哥对自己的情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迎上李爽的刀锋猛撞过去,自杀算了,可是他又担心自己死后向问天经受不住打击,头脑一热和谢文东动起手来,这里是博展辉的地盘,而他又和谢文东同踏一条船,真是动手,天哥恐怕有失啊!现在他算是理解了生死两难的地步是何滋味,整个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慢慢捏碎一般。
向问天和萧方之间的兄弟之情让博展辉都不得不为之动容,前者真是一位古今少有的真汉子,只是可惜,他遇到了谢文东,同样是一位千古少有的旷世枭雄。“真是兄弟情深啊!”谢文东拿出烟,深深吸上一口,吐出一缕青烟,弹个指响,从任长风的手中接过一沓白纸,说道:“这是资产转让的合同,如果向兄觉得没意见,就签了吧!”说着,随手仍在向问天桌前。
向问天拿起,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合同主要意思是说海港酒店的合法所有人向问天情愿将海港酒店的一切资产无条件的赠与谢文东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他想都没想,拿起笔来,“唰唰唰”犹豫都没犹豫将名签好,扔还给谢文东,问道:“谢兄弟,你满意了吧!”谢文东拿起身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展颜而笑,说道:“向兄好豪爽啊!你不怕我耍诈,即收了你的合同又不放人?”“你会吗?”向问天嘴角一挑,道:“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外面有数百洪门兄弟在等着我,如果你认为你加上忠义帮能顶住他们的践踏,就尽管来吧!”谢文东听后倒没什么,笑面而对。而博展辉却是心里大惊,暗吸凉气,脑袋一低,眼珠连转,面色y晴不定,讨道,看情形今天的计划得有变了。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常,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文东一人身上,只要他一句话,房中数十人刹那间就能火拼在一处。
这时谁都不敢做声,房间静悄悄的,离得近一些的人甚至能听到身旁人的心跳声。谢文东笑眯眯的凝视着向问天,双方均未说话,死气沉沉的仿佛快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虽然不能成为和向兄一样的英雄好汉,但也是言而有信的人,说出话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小爽,把萧兄放了吧!”李爽暗叫可惜,心有不甘,缓缓收起匕首,一推萧方的后背,冷道:“算你走运,你可以滚回去了,不过下次千万别让我碰到,不然,我朋友那一刀我会加倍还在你身上!”
南洪门上来数人将萧方扶稳,又是查看又是包扎伤口,好一顿忙活。博展辉抚掌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交易成功,我们喝一杯以示祝贺吧!”说着,分别给谢文东和向问天二人倒满一杯酒,起身劝酒。向问天没有继续下去和谢文东、博展辉干耗的心情,哪能喝得下去,扬扬头,说道:“谢兄弟,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挥手,头也没回,大步向外走去。博展辉还想挽留,可一看周挺那快要杀人般的眼神,张开的嘴巴又硬生生将吐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向问天领人走了,可谢文东没有动,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转让合同。博展辉也再看,良久,说道:“一张白纸,却要了我数十弟兄的性命,真不知道值不值得。”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博兄认为不值,我不介意接收你那份。”
博展辉一楞,接着皮笑r不笑,说道:“谢先生不是想把我那份吞了吧?”“如果是呢?”谢文东笑问道。“呵呵,哈哈!” 博展辉先是轻笑,慢慢变成大笑,摇头道:“谢先生真会开玩笑。来,为了我们这次的成功,干一杯!”说着,举起酒杯。
谢文东拿起面前刚刚被博展辉倒满的酒杯,低头闻了闻,赞道:“好酒。”博展辉面带自豪道:“二十年的上等竹叶青,应算是好酒了。”谢文东缓缓端起杯子,挪到唇边,停住,说道:“可惜,好酒未必好喝。”博展辉微微动容,笑道:“不先尝尝,谢先生怎么知道不好喝呢?”谢文东摇头,道:“有些人的酒,即使只是一杯二锅头,喝进口里依然纯正芳香,而有些人的酒,即使再名贵,喝进肚子却能要人的命。”博展辉一楞,面露不悦,疑问道:“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谢文东眯缝着眼睛,道:“谨慎终究是一种好习惯,如果博兄不介意,你先来!”说着,他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博展辉面前。
房间中,别说博展辉本人,就连他的手下面容都为之一僵,谢文东的做法,简直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博展辉强压怒火,呼哧呼哧连喘,尽量放缓语气,说道:“谢先生,我们的合作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忠义帮众人面带怒色,纷纷敞开衣扣,手摸后腰。谢文东视若无睹,道:“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等别人对我有杀意的时候,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你相信吗?”“什么意思?”博展辉脸色一变。谢文东淡然道:“你想杀我。”没等博展辉说话,他又接道:“自始自终,你都没有和我长期合作下去的意思,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容不下其他的人,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博展辉摸摸光秃秃的脑袋,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但我的感觉却很准。”谢文东垂目,无奈道:“海港很诱人,上海更加诱人,如果能一人独享,那其中的美妙能无与伦比。可是,在你之上有两股势力是高不可攀的,南北洪门,而现在机会突然来了,南北一战,各伤元气,人员不齐整,力量大幅削弱,你的野心哪容你将这样的大好机会放过?今天,你想杀我,也想杀向问天,而后者有大批援军蓄势待发,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不得不先放走向问天,而将矛头转向我,等杀我之后再向向问天去邀功,缓解你和他之间的矛盾,等候时机,再行发动,博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谢文东一番话,不只将博展辉和他的一干手下说傻了,连姜森高强等人也楞了,既然东哥早已知道博展辉的心思,那为什么还执意要来呢?几人互视一眼,纷纷靠向谢文东,提高警惕,以防不备。博展辉头上冷汗流出,好一会,他才恢复平静,昂首大笑,感叹道:“人家都说谢文东心智过人,果然如此。都被你说对了,可那又能怎样?方圆十里,没有你一兵一卒,你区区不足二十人,能奈我何?”说着,他挥手将酒杯一摔。“啪!”,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门一开,从外面涌入百于人,具是手持片刀g棒,加上房间内原有的忠义帮门下弟子,人数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号,将谢文东十几人团团围困正中,纵使一人上前砍一刀,谢文东等人也得被活生生剁成r酱。博展辉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傲然道:“你是聪明没错,可你有时也很笨。”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博展辉道:“既然你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偏偏要来送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面对周围黑压压百余人,谢文东稳丝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柔声问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博展辉听后吓了一哆嗦,暗道谢文东也有援兵吗?不会啊,自己派出的眼线机灵得很,不会看错,周围十里,除了向问天的手下再无其他人马。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谢文东很有可能在诈自己,别看他表面冷静,实际上说不定已怕得要死了,想到这,他精神一振,说道:“谢文东,希望等会动起手来的时候,你还会如此冷静。”“我同样也希望等会你不要来求我!”谢文东笑眯眯道。博展辉见他信心十足,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身旁的玄子丹及一干忠心部下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片刻不敢离开。
他大笑,摇头道:“谢文东,你真是佩服你的定力。”谢文东缓缓从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墨黑唐刀,言道:“我给你一次和我单条的机会,若你能赢,你走。”博展辉不知该笑还是哭,道:“请你看清楚,在你四周的都是我忠义帮的人,而不是你南洪门的!”“你不敢和我单条吗?”谢文东自顾自的问道。“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博展辉y森道:“等你死后去和阎王单条吧!”说罢,向后一撤步,大手一挥,喝道:“给我上,杀无赦!”他惟恐耽搁时间一长,其中有失。
博展辉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麻,接着,巨痛感翻江倒海般袭来。他‘啊呀’一声惊叫,急抢出两步,回头一看,后腰上c了一把钢刀,很薄,雪亮中放出森芒,刀身的三分之二已没入他的体内。他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原来站在自己身旁的玄子丹,不敢相信道:“是……是你?”玄子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洁白无暇的手帕,来回擦拭着手掌,原本拘谨恭敬的表情早消失得无影踪,取而带之的是一脸的y森与狡诈,说道:“没错,是我。”“为……为什么?”鲜血从博展辉腰间不断流出,阵阵眩晕感让他魁梧的身躯有些打晃,不过,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出卖,身体的痛楚已不算什么了。
玄子丹扔掉手绢,走到博展辉面前,目光中充满了仇视,咬牙道:“这一刀,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哈哈!”博展辉摇头苦笑,说道:“忠义帮内我最信任、最重用的人就是你,我对你如兄弟,如手足,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竟然暗中勾结谢文东,在我背后下刀子,你……”“去你妈的信任,去你妈的手足吧!”玄子丹抬腿猛然一脚,正踏在博展辉的肚子上,后者连连后退,强挺住没有摔倒。玄子丹浑身直抖,脸色苍白,面容狰狞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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