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

第 31 部分

了街道的尽头,我伸出手臂高举着示意守城卫士不要关城门,这马车风一般穿过城门向郊外奔去。
京郊树木丛生,我看着这情景生怕弄个粉身碎骨下场,正想着跳车自救,但闻车内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我一惊顾不得前方,回身撩开帘帐看去,一个半大的婴儿裹在襁褓里,正躺在死去的嬷嬷怀中,我一看那嬷嬷的装束,竟是宫里的人,我心想不妙,莫非这婴儿也是哪位阿哥、格格不成,容不得多想,眼瞅着前方一棵大树躲闪不过,我连忙钻进车内抱起孩子,护在怀里,只听“嘭”一声,那辆马车撞倒树上,因受不住惯性的刺激,四散着爆炸开来,我顺着那力给弹了出来,蜷缩起身子,努力护好怀中的孩子,好在马车擦擦碰碰速度锐减,我就地滚了几圈也没受太大的伤,长叹了口气,忙看向怀中的婴儿,此刻他竟止了哭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我,我狼狈地起身,抱着他坐在地上,翻了翻襁褓,看看绣品确实是宫里的东西,不由得叹息地说道:“小东西,算你与我有缘!”
说完无奈地抱起他慢慢向城内走去,那孩子被我一路抱着竟也不哭,偶尔还格格笑上两声,他的笑脸激起了我的母爱,我小心抱着他,看他睡去时不禁露出温柔地笑容。
出了树林来到驿路上,走了没多会儿从远处飞驰而来两部马车直奔城门,因奔驰急速,车后扬起了漫天黄沙,我赶紧捂了婴儿的口鼻,待马车过身后才将手放下,转头看了看满身的沙土,刚想拍打,那其中的一辆马车陡然停下,我倏地警惕起来,手掌慢慢摸向腰际的佩剑,谁知马车上竟下来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他停在远处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向我跑了过来,我见不是杀手也悄悄将剑c入剑鞘,那男子此时已经走进,隔着黄沙我还没看清长相就已被他搂入怀中,我疑惑顿生只听他兴奋地用英文大喊:“hellen,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是clark啊,你还记不记得!”他便说边用力地拍打我的背部,那原本因事故早已裂开的伤口,此时伤情恐怕更加恶化了。
我只好连连用单手推着他,提高语调的说道:“住手,clark,别伤了孩子!”
他这才停下来,不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孩子,问道:“hellen,这是你的孩子吗?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腰部的伤口火烧般地疼起来,我有些虚弱地看向clark,略带恳求地说道:“能带我进城吗?我身上有伤,现在没力气解释!”clark听了连忙点头,扶着我向马车走去。
“唰唰”几声鞭响,马车风驰电掣地向城内奔去,clark低头玩弄着婴儿的脸蛋,我看了他一阵,心想这男人眼睛真毒,我穿了男装又如此狼狈竟也被他认了出来,不知以后hellen这身份该如何瞒下去。
正想着已过了城门,我撩开窗帐一角向外望去,此刻街上混乱依旧,一小队骑兵急匆匆地向城外赶去,我放下帐子看向怀中熟睡的婴儿,在心中喃喃地问道:“他们是不是为了找你?你到底是谁呢?你的阿玛、额娘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陷入险境呢?”他在我怀里动了动,伸出rr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小指,那一瞬我柔情漫溢,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亲吻他粉嫩的小脸,身边的clark微笑着看我,欣羡地说道:“你孩子真乖!”我笑着摸了摸婴儿的额头,叹息着:“是啊,他很乖的,我的孩子……”
clark的随从揭开了我腰部的纱布,那不断渗出的鲜血早已经将纱布完全浸透,伤口犹如小孩的嘴般,鲜红色的r外翻出来,clark皱着眉背过身对我,略有些尴尬地问我需不需要他回避,我笑着跟他打趣说他都看光了才想起礼节,分明是个假正经、伪君子,若是真看不了这渗人的画面只管出去好了,不需要找借口,他被我这么一击反倒拗了起来,非要在一旁看我。
那随从简单的清理伤口后,便掏出一个约一寸长的银针,开始给我进行缝合。当针尖穿过我的皮肤时,一阵剧痛袭来。他缝的十分仔细,可持久的疼痛让我实在难以忍受,“咝咝”地抽着气,为了分散注意力clark不停地和我说话,他告诉我这个随从是他小时候从贩子那买来的,那时候这孩子还小,贩子虐待他,割了他的舌头,他出于同情将他买在身边并送到当地神父那学习医术,他还跟我吹嘘他随从的医术多么多么高明,那神父的医术又是如何如何神奇,我痛得意识有些恍惚,懒得答理他,但看着那小随从熟练的缝合手法,不禁抱着试探的心情问道:“我有个朋友,体内常年积毒,这种病你的随从可会治?”
他听后倒是热情地想让我带着随从去给那朋友看看,我想着胤祥那定是说不妥,于是折中地问道:“看诊倒是不方便,不过我有他的病史资料,改明儿我翻译一份带你看看!”
clark连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说话间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我让clark把婴儿抱了过来,搂在怀里正欲睡去,博硕那已经接了消息带了卫兵来接我回府,我不想clark为难穿了衣服随博硕上了马车,临走时clark还塞了一些药给我,我心知遮掩不了索性亮了真实身份给clark,并希望他常来找我聊聊,clark得知我的身份也不惊讶,依旧笑嘻嘻地送我。
车内我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博硕却皱着眉严肃地看我。
“叶儿,这孩子可是马车里的?”我笑着点了点头,孩子此时已经醒了,clark刚刚又命人喂了食物,所以精神大好地瞅着我笑,我怜爱地点了点他的鼻尖,他“格格”地笑着想抓我的手指,嘴里“玛……玛……”地叫着。
我靠着博硕的肩笑作一团,抬起首正想指给他看,却发现他正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你可知他是谁家的孩子?”
我摇摇头等着他的下文。
“大清怡亲王第七子弘晓,圣祖康熙六十一年生,母嫡福晋兆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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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129章缘起缘落(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博硕,他的声音似透过重重云雾穿透过来,我垂下眼睑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却苦的连自己也骗不过,伸出手撩起轿帘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回头,不回府了,今儿晚上住京郊别苑!”
帘子放下,我转身看见博硕抄着双臂斜靠在车壁上看我,目光凌厉,眼神饱含着悲痛和责备,两道浓浓的眉毛几乎蹙在一起了,黑漆漆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寒光,似要看穿我的心事。我心中一阵揪痛,慌忙别开头,却隐约可以感到眼睛里的湿润。
“这孩子不送回去?”他的语调有些冷,似故意要在我原本伤口上再砍上一刀。
我“嗤”地冷笑一声,答道:“哪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要回去,好歹这小东西也是我用命换回来的,这眼看着就入冬了,咱们那粮草也该备置些了,军饷也吃紧着呢,这下子王爷欠我个大人情,可不该在皇上那儿使绊儿了,还有……”
“够了!你这些话骗得了谁?你看看你自己,还是那个飒爽英姿的年大将军吗?邬先生说的对,你早晚要毁在他手上!你心心念念地想着他,可他呢?叶儿,这世上没有谁能一直不变的,你现在守着的东西可还值得?”他突然双手箍紧我的肩前后摇晃着,激动地冲我喊着,怀里的弘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用劲推开他的手臂,也大声地回喊道:“值不值得由我自己说了算,博硕,你可以把你的野心强加在我身上,但你别动他。我不准你动他,你若违背我,我一样杀了你!”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博硕红极了眼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眼中含着深深的痛和绝望。我微喘着看他,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却倔强地不愿低头,博硕的目光与我胶着了半晌,忽地撩开轿帘,窜下马车,车外有侍卫惊呼,一阵s动之后,我听到马蹄远离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小声地问道:“主子,这……”
“走!不准停!”
“嗻!”
我埋下头,悄无声息的,眼泪流了下来……
起风了,金黄的树叶从空中旋转着飘落在园子里,还未等完全落下,又被一阵风托着飘向回廊的另一头。地上薄薄铺着的树叶随着阵阵秋风在碎石小道中间翩跹旋舞。
我换了轻便的衣衫,披散着长发抱着孩子在院中缓缓地走着,这一岁孩子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我抱来的一路上“阿玛!阿玛!”的叫了好些声,看得出来他额娘还是在他身上用了心思,极力讨胤祥欢喜的!我的心情涩涩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发愣,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软软的小脸,风吹来略略有些凉意,但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我心底的冰冷远比秋风要凉无数倍。
忽然指尖一阵温暖,我仔细看去,他嫩嫩藕节般地小手牢牢地抓住我的手指,裂开嘴,牙齿白白小小的,冲着我憨憨地傻笑,那笑容淡去了我心中的伤痛,我抱着他坐到树下,用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笑着对他说道:“额娘!叫额娘!”他开心地笑着,两只小手抱住我的脸,张着大口添得我一脸口水,那一刻我终于又有了做母亲的感觉,这种久违的柔情触发了我心底最深的渴望,这孩子在我的怀里,而我的孩子在他的怀里,抱着他我才真正了解胤祥的感情,那样的微妙。
所以我相信这缘分不会尽,我和他,相遇、离别;再相遇、再离别,这半生蹉跎,我的心不变,他又怎能变?
“叫我额娘,来,叫一声!”
“……娘”他笑着拍掌,我惊喜地望着他,点着他的唇盅惑地说着:“额娘!是额娘!”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回廊那边的小道上传来踏着枝叶的脚步声,我回身看去,他的身影嵌在如画的落叶中,只是忧伤如漫天的风信子在园中密密的弥散开来……
风里,有一种涩涩的、酸酸的、咸咸的,宛若浸了泪一样的味道。心,无来由地痛,我黯淡了目光搂紧孩子在树下静坐,他走近的声音使我心湖的帆又一次被风涨满,耳边似滚动着秋露滴落于水的音符,我将头埋进婴儿的怀中,鼻尖充盈着他身体上氤氲着的沉香。当他的手穿过寂寥的秋风落在我肩上时,我听到心底的声音:此爱纵然飘渺,但也是永远……
“……阿玛”怀里的婴儿向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我可以感觉到肩膀上轻颤的温暖,我缓缓回过身,目光避开他的脸,停在他纹蟒的前襟上,隔着一个怀抱的距离依旧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我站起身俯视他,而他正仰头看着我,那眼神如同一泓琥珀色的深潭揉进了千言万语,醉了我的眼亦醉了我的心。
他跟着起身,那落寞的神色令我心疼,嘴边盘算好的尖刻话语顿然烟消云散,我将婴儿递给他,他怔了怔伸手笨拙地接过,我低下头小声说道:“王爷以后要格外小心才是!”
他“嗯”了一声,有些无措地立在那,我撇过脸酸涩一笑,起步擦过他的身边向屋内走去,眼角滑过他憔悴的面容,忽而上臂一痛,我侧身看他,但见他单手抱着孩子,一只骨节明显的手掌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他侧对着我低垂着脸,看不见表情,但可以通过他颤抖而不住收紧的手掌感受到他澎湃的情绪。
“王爷不必挂心了,当时救这孩子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说着抽了抽手臂,可他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挣扎着,但又顾忌他手中的孩子不敢使劲,这样子僵持了一阵我有些恼了,提高声调说道:“王爷,请您放手!”他仍就不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腾出另一只手去扳他的手掌,在我的执意挣脱下他的手掌节节滑落,眼瞅着滑过手腕,却一把反手抓紧我的手掌。
“够了吧,放手!”我涨红了脸,有些歇斯底里地捶着他的紧握不放的拳头,我的手腕和他的手背皆是一片红肿,下唇被我咬出血来,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只想逃,逃出他的视线,在我的泪水滑落之前……
“额娘……”当那柔软的小手向我伸来时,我和他同时抬起头,目光交汇的瞬间百感心绪涌上心头,是爱、是痛、是伤、是深深的依恋和绝望的彷徨。
“额娘!”弘晓进一步将身子偎向我,张开小小的手臂向我挥舞着,胤祥痴痴地望着我,那一刻我用力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屋内奔去,却被身后的胤祥猛地从背后紧紧抱住,单臂绕过我的前胸,用力地将我嵌进他的怀里,扯痛了我缝合的伤口,泪水喷涌而出,宣泄了出来。一直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流进嘴里,咸咸的,无法抑止,慢慢地,越流越多。
“王爷!放手!”
“叫我的名字!”
“王爷!”
“叫我的名字!夜,求求你叫我的名字!”
“……”
他的身躯由轻颤转为剧烈地抖动,脸颊紧贴我的耳后,有一股热流顺着颈项流进衣领,流进心底,流进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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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130章缘起缘落(下)
天空忽然细雪如雨,片片零落,点点寒意从指尖蔓延,我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说道:“王爷,初雪了,小心孩子受寒,您还是回吧!”
听了我的话,他慢慢收住哽咽,一点一点松开手臂,背后的温暖也随即一寸寸地消失,我伸手捂住胸口,似要轻抚那因失落而导致的疼痛,当他完全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他,那原本多情的双眼失神地看着我,脸庞越发的憔悴,失魂落魄的缓缓后退着,那孩子在他臂弯中摇摇欲坠,我慌忙上前张开双手护在两侧,刚想对他说什么,但见他陡然弯下身子,痛苦地篡紧浓眉,用手捂住口鼻,身子猛然下坠,我慌忙从他手中抢过孩子,一手去拽他的身子,奈何撑不住他高大的身躯,只听见布帛撕裂的声响,胤祥半跪在地上,指缝间涌出血来,我霎时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地跪下去翻他的手掌,他摇着头避开,单手撑在地上作势要起身,我拉着他的衣袖,撕扯间他低头又呕出一口鲜血,腥甜的血迹溅到我白色的衣衫上,像极了朵朵妖艳的寒梅。
“胤祥!胤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含着哭腔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翻开手掌去接他不断滴落的鲜血。
“来人哪!来人哪……快叫大夫……快啊!”我单臂抱着胤祥慌乱地向四周高喊着,胤祥靠在我的肩上慢慢移开手掌,唇部和下颚处殷红一片,他虚弱地喘着气,半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地说道:“夜……我不变的……一直不变的……你……你呢?”
“胤祥!我也不变的,你不要有事,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来人哪!人都到哪去了?来人哪!”我这时才知道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那种即将要失去的裂痛撕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那一刻,即便有人要我用我所有的任何东西来换,哪怕生命,我也甘愿!
我送走大夫,又让下人将孩子抱走,看着床榻上昏睡的胤祥心中乱作一团。我错了真的错了,当初为什么会丢下他?一个人消失了,不管他在我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毕竟还有另一个我深爱的人为我活着。是我抛弃了他,是我负了他,口口声声说要为他争取,其实实质上是自己被权力所盅惑。
我伏在他的胸前,泪滴滴落在被褥上,晕出朵朵苍白的印记。
“别哭!夜,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他粗糙的手捧住我的脸,婆娑中看到他牵强的微笑。
“怎么会这样?你总是这样吗?”我的嗓音听起来既暗淡又嘶哑。
“不,以前三、五个月发一次,这次大概是上次的身子还没养好,再加上国丧这段时间着实太累了才会连着发的,你别担心,养个一两天就好的!”
“都怪我!”我捂着脸泣不成声,还无法从刚刚的惊骇中回过神来,那大口、大口的鲜血如火一般烧灼着我的心。手背被略微冰凉的手掌包裹住,他将我拉进他的怀中双眼含笑地看我:“我觉得挺好,不然也不能这样抱着你……”
“……”
我执意让胤祥留在别苑养病,可只过了一天他便有些心神不宁,我帮他熬了参汤喂他喝下,然后抱着双臂,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乖乖拉好被子后,才安心地在屋内收拾,别苑的仆人本来就少,加之我又不愿别人打扰胤祥的休息,所以很多事都自己来。而那位病号一点也不体谅我的担忧的心情,张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直默默跟着我,我走到哪里,视线跟到哪里。我有些恼火地转身,他赶忙撇过脸假睡,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就他这个样子有谁会相信他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怡亲王?
“啪”我双手撑到他的颈部两侧,俯身、眯眼,他睁开眼吓了一跳,怯怯地说:“别这么看着我,有压力!”脑中晕了一下,心想这话挺耳熟的不是从我这窃取的吧?
顿了顿咬着细牙说道:“王爷,有压力好啊,听说很多人在精神过度紧张之后容易进入浅度昏迷状态,奴才思忖着正好有助于您的睡眠质量呢!”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显然刚刚那句话中有好些词汇对他来说处于待开发状态,我瞧着他那呆样“扑哧”就笑了,时光仿佛又回到从前嬉闹的光景。
我停住笑,胤祥眼神痴迷地看着我,空气中有他身上特有的清淡体味,在我鼻端萦绕。我沉迷在他的眸光中,意识仿佛在半睡半醒间浮沉。忽然掌心传来滑腻触感,胤祥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摩挲,是那样真切的温柔。
“夜,好久没看到你的笑了……”
他的薄唇微启,我不自禁地将软嫩的唇瓣贴了上去,迟疑的舌尖轻触他的下唇,聆听他悦耳低沉的呻吟。当感受到他的冲动时,我急忙试图离开,不料他却扣紧了我的头部不让我撤离,他的唇反客为主,吞没了我的唇瓣,深深地侵略着,霸道地勒索所有甜蜜。
“冷吗?”他停在我的嘴角微喘着含糊地问道,我睁开眼看见自己已经趴在他的怀里,在他收紧的双臂中,嵌合得刚刚好。
“进来!”他掀开被褥包裹住我,我这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套,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别离开我!”他的话消失在又一个吻中,而我的意识在他甜腻的吻和恳求的话语中彻底沦陷,直到他抚上我胸前那饱满的丰盈,直到掌心接触到我嫩如新芽的顶端,我才发觉自己远比想象中更渴望他的温暖!
旖旎激情一触即发,明知道他的身子不可以,却怎么也舍不得推开那火热的怀抱。衣衫半褪,他的手由胸前滑到腰际,却在抚摸到我那狰狞的伤疤时停了下来。
他半坐起身子,将我抱坐在腿上,侧头寒着脸检视我腰部的伤痕。
“是血滴子干的对不对?”他的指腹轻轻摩挲,我半趴在他的肩上感受着那轻微的刺痛。“那天还是你救了我,尽管你不承认,但我一直相信是你!”他放开我的伤口,双臂交叉着抱住我,火热的肌肤贴在我冰凉的脊背上,我的脸埋在他的颈湾,小声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夜,别把我当傻瓜,他的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会这么傻!”
“什么意思?”我撑起上臂看他,他侧着脸看着床边的烛火,表情冷厉而莫测,我见他没有回答,忍不住又晃了一下他的肩,他转过头严肃地看我:“这场斗争你不要参与进来!”
“为……唔……”他突然堵住我的嘴,手指重重拂过我胸前的敏感点,全身像是通过了微弱的电流,整个人都绷紧了,血y开始在体内狂奔。
“夜,我不能失去你,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是我唯一的弱点……”他的吻绵长的,火热的,很深,带着无比温柔的怜惜。
我想问却没有机会出口,他的唇舌不住地和我纠缠,似倾诉着多年的思念,我承受不住这样的撩拨与挑逗,更放不下这般婉转承欢的甜蜜,于是彻底沦陷在那销魂蚀骨的热吻中。
蓦然地,像是一道闪电劈过黑暗的夜空,我的嘴角尝到了一丝咸涩,我喘息着睁开眼,微弱的烛光下,他低垂的睫毛上沾着清晨露珠般的泪。
“胤祥……”我双手捧起他的脸,他侧头避过,带着薄茧的指尖抚上我的眼睑,挡住我的视线。
“夜,别再为我受苦了!”
我扬起手拨开他的手掌,贴紧他吻上他的脸颊:“胤祥,这句话该由我来说!”
思念了千百回的味道,从他身上幽幽散发,我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深深呼吸专属于他的气息。
我闭着眼睛倾听着他的心跳,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触感,仿佛等待了一辈子,就是在等这样一个特殊的感受。
我和他就这样相拥了许久,初冬的寒意让我们更加紧密地相贴,慢慢地他低着头轻咬着我的肩头,手掌顺着背部探入我的股沟,手指停在我的私密处轻轻拨弄,我不自在地动了动,微微抬起臀部,他却趁此机会探入整根手指,我低呼一声,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胸部,气恼地说:“不行,你身子受不住!”
他撇过头一口咬住我的耳垂,恶狠狠地说道:“小看我!”话音刚落便一把抱起我让我跪趴在床褥上,纤腰被紧紧抱住,男性精壮躯体压在雪背上,密密交叠,勃起的硬挺绕着圈儿磨蹭着我的s处。
我娇喘着努力直起身子,不让他得逞,不料他猛压下我的背部,一鼓作气地挺了进来。
“夜,再也不放开你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沙哑的男声绷紧的情欲,带着一丝倔强。大掌揉捏着我的身躯,手劲略重,激发了我一串串婉转的呻吟。
手掌顺着小腹一路而上满握住我丰满的胸r,抚弄拧捏那对饱满以及敏感的蓓蕾,伴着他下腹的节奏,我的尖叫声便在阵阵娇喘间,陡然拔高。
汹涌的情潮阵阵拍打,在极致的时刻,我绷得紧紧的身子开始重重抽搐,火热紧缩的包围,那更深、更重;一次又一次的美妙收缩,也把胤祥上了销魂蚀骨的顶峰。
“啊……”我和他像被抛上了云端后又重重地坠落,胤祥呐喊着将我汗湿滑腻的身躯压进床垫,大口喘息着,我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用微弱的声音抗议着,他翻了个身嘴角勾起慵懒餍足的笑,侧过身子抱住我咬住我的耳朵。我吃痛地甩着头,想起身喝水,不料他死死地抱住我,把我拖到自己身上,半惊慌半撒娇地说道:“别走,哪也别去!”
我笑了起来,转过头拍着他的脸说道:“我要喝水,你想渴死我啊?”手掌僵在半空,胤祥脸上的红潮未退,歪着头靠在我的胸部沉沉睡去,眉头还蹙着不放,口中不住地呓语:“别走!别走……”
我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起来,手指落在他的眉间,抚平了他的眉心,然后贴近他吻着他的鼻、他的眼,手臂绕到他的身后轻轻拍打他的脊背,温柔地在他耳边呢喃:“我不走,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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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131章彻夜长谈(上)
当一个女人在自己深爱但又不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身边熟睡时,不是因为她太累了,而是因为她相信和这个男人之间因该还有未来。
“不要走,别走……”这难以分辨的欠或还,让彼此的身体一丝丝缠绕贴近,将时间灰烬里残余的火种又再拨起,只剩下爱,瞒住了天地,瞒住了所有人的眼口耳鼻,甚至瞒住了自己。
“我不走!不走……”那所有分开的时间,没有语言也不需要语言,修长纤细的指尖,在他的结实胸膛上沿着每一根肋骨游移起落,可以触摸到这根肋骨下寂寞而难测的心……
我深夜惊醒,屋内依旧红烛滴泪,脸颊烧得火烫,我侧头看了看胤祥沉睡的脸,羞恼地咬了咬下唇,真是越老越不羞了,躺在他身边竟也做起了春梦!
睡意消散,我睁着眼望着深蓝的纱帐发呆,梦里那残留的激情还历历在目,我长叹了一口气,翻转过身看着胤祥,他的睡脸纯洁的一如昨日,在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我和他这样的爱,本就无法昭于晴日,注定了太多的痛苦与无奈,但我们彼此却固执地坚信:爱一个人,用心爱他的心,也用身体爱他的身体,缺一样,都是那么的遗憾。
我伸出手搂住他,让他的头更加贴近我的胸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留在我皮肤上微热的呼吸,昨夜欢爱的痕迹已退,心疼他的疲惫,手臂一点点不自觉得收紧。其实女人的独占欲比男人更加可怕,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真正放开他,我不断用各种方式提醒他和他的家人关于我的存在,不放弃、不成全,即使得不到也要牵着他的心不放。他的妻子曾站在我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要我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没错,我是给不了,但我想要,我要这个男人,要他的心,要他的身,要他心心念念只有我一个人,自私也好,贪婪也罢,关于爱又何来对错?
身下的他动了动,倏地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我,我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臂,谁知他看了我一会儿一歪头又睡去了,轮到我呆愣不语,不知发生了什么,难道说这些年他又染上其它的病不成?
正想着,一只手臂牢牢地抱住我,越收越紧,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捶着他的脑袋抗议道:“胤祥,醒醒,快放开我!”
隔了半晌才见他有些犹豫地睁开眼,第一句话让我猛翻白眼:“不是在做梦吗?”
我没好气地狠掐了他一把道:“你做的什么梦?勒死我的梦吗?”他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忽然扬起笑脸,欺进又死死搂住我低喃道:“以前每次都以为是你,谁知一伸手,梦醒了,就没有了!”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很多下,手指轻巧无比的滑过他的身体,在他的发上、肩上一寸寸留下炽热的吻。
“别!”他抬起手将我推离了些,低声说道:“夜,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再这样我待会儿又要睡了!”他冲我扬起一抹暧昧的笑,我顿时会意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将他推进床里,翻身背对着他,将脸埋进被褥里,他低笑着紧贴我的后背,手臂伸到前方抓住我的手,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一直沉默着,指尖在我的脸上游移,一遍遍勾勒我脸部的轮廓。我摒住气感受着他压抑的呼吸,手心微微沁出汗来。
“夜!”他用力扳了扳我的肩膀,想让我转过身来,我撰紧被角没有顺从,他顿了会儿,半直起身子低下头看我,我被他盯得浑身难受,不得不掀开被褥看他。灯光下他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夜……除了年富,你是不是还有事儿瞒着我?”
我的目光移到他锁骨间狰狞的伤疤,愧疚地伸出手掌将它遮住。
“胤祥,如果说我以前是被野心和对胤禛的依恋所蒙蔽,那么现在便是完完全全地身不由己!”手被他的大掌握住,我闭上眼睛侧过头对着床外。
“这么说,福建军港的事是真的了?”他有些激动地扳过我的头,颤生说道:“夜,我真的不懂你了,这件事你到底计划了多久?”
我看着他眼中澎湃的情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夜,你可知一支近五万人的精良部队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篡位谋反定的是什么罪吗?”
“死罪!诛九族!”
“那如果你反了,将置我于何地?如果你死了,我又该何去何从?”他目光哀戚地看着我,压抑着怒意,我抬起身子,缓缓搂住他,闷声说道:“胤祥,我后悔过的,但我回不了头了,现如今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我不要做他的傀儡,我不要看着你我胆战心惊地围绕在他身旁,这一仗赢了便是你我的天下,若输了……”
他的手臂紧紧圈住我,恨不能融入彼此的身体里。
“若输了,罪名我一人承担,你千万不要为我求情!你还是你,高高在上的怡亲王,只是我自私的,你别忘了我……”话没说完他一口咬在我的肩上,痛地我直冒冷汗。
“夜,你这个疯子,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抛下我的,更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什么皇位,什么天下,真正得到的人又有几个是快乐的?那位子会让人越来越孤寂,越来越冷漠,这难道是我们最初想要的吗?这还是那个春夏秋冬,闲庭信步的约定吗?”我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体内激烈的心跳,无力地垂下眼睑。我早料到他会拒绝,他和博硕用各自不同的方式爱着我,一个将我推向斗争的中心,拼死护我登上王位,一个却要我远离庙堂,做一个恬淡的女子。
“胤祥,不去拼可以吗?他不是胤禛啊?”
“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皇位总得有人来坐,只要想坐的人不是自己,那么一切都可以看得很淡!”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淡的?”
“这世上除了你,一切事物都是如此,夜,我远比你想象的要自私!
烛火燃尽,我和他一下子陷入黑暗,慢慢地眼睛一点点的适应,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整个房间孕育在深深的夜蓝中,书香,暗影,思绪。这一刻,都在夜的寂静里已然开成了一朵朵素馨的小花,点缀在一片幽蓝而浩渺之中。
“夜,有些事放在我心里很久了,四哥之于你是怎样一种感情?”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开始只觉得他像一个曾经占据过我整个记忆的人,到后来,便好像是那份遍寻不到的安定!”
“那他呢?”
我的心猛地抽痛着,别过头看向窗外的月光,那月光柔和而均匀,洒在草地上、树叶间,如一枚枚水银的碎片,滴滴清露在月下盈然闪动。
“嗤”我笑了起来,伸手搂紧他的背,埋在他胸口闷声问道:“忘了关窗了,冷不冷?”
“夜,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我想知道这野心到底是你的还是他的?”
我倏地抬起头撞进他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气冷的我发颤。“我不能让他毁了你!”博硕的话盘绕在耳边,我咬牙蜷起手指,这秤终究是端不平的,但为何要失衡在这生死之间?
成也是爱,败也是爱,我一直以为胤祥会是我的阻碍,但若反过来想,如果我终究是要顺应历史的,那么,博硕的野心是不是将我送进坟墓的催化剂呢?胤祥和博硕到底谁是成?谁是败?
“你不说话就代表不是你!”他突然冷笑了一声轻轻推开我,两眼直愣愣地看向地面:“夜,那十万俘虏的死也是他擅自决定的对不对?”
他扬手抵着额头侧过脸看我,言语冷淡下来:“夜,十万兵俘哪,手拉手可以横跨一个省!太狠了!”
“胤祥!”我伸手想安慰他,不料被他一抬手躲过,他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气息紊乱地微喘着。
“夜,听我的劝,别太信任他!别让他毁了你!”脑中轰然一声,我垂下头不知如何应答,一样的话出自两个不同男人的口中,却都是我爱着的,我该怎么办?
被冷落在半空中的手被他密密地包裹住,他俯下身子抱住我,闻着他的气息我的委屈和寂寞全都涌了出来,哑着嗓子酸涩地问道:“你想让我离开他吗?你有你的福晋、阿哥、格格,如果我离开他,我有什么?”
“夜……”他猛然推开我,瞪着眼睛瞅着我发愣,我顿感自己的失态,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勉强笑着说:“你别介意,是我说错话了!”
别过头不敢看他,我身子向床里缩了缩,胸口闷地喘不过气来,谁知他一把扯住我的肩膀贴近我的脸激动地说道:“你这么介意吗?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我可以……”
“胤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介意,我也没有资格介意……”尾音消失在泪洒的哽咽中,是啊,我凭什么?他本就不属于我,这时光都是从那名正言顺的女人那偷开来的,我有什么资格?
胤祥发疯般地搂紧我,在我耳边不住地低喃道:“是我不好,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放开你,能死在一起也好在现在彼此折磨!”
我在心里留下了辛酸的眼泪,无言地搂着他,他的话声声敲击在我的心扉上,那刻骨铭心的痛在全身飘荡,不要说如果,不要说倘若,这一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若没有遗憾又何来人生?
“夜,我专宠她,其实只为了夜夜能光明正大地叫着你的名字……”
“……”
窗外,那棵早春开花的树,虽已风寒叶落,枝头却仍然氤氲着浅夏的温馨。记忆的碎片丝丝缕缕,在幽暗深处复苏,轻轻一动就曳出心莲万朵――我叫夜,七夜,这世上我只让你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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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132章彻夜长谈(下)
“哇……”婴儿的哭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我皱紧了眉头掀被就要下床,胤祥一把拉住我不悦地说:“不是交给下面老妈子了吗?”我扭了几下手腕挣脱他的钳制,边穿衣服边说道:“可孩子哭得厉害呢,我过去看看!”
“夜!”胤祥半截身子挂在床外伸长手臂再一次拉住我:“你别这样!”
“怎样?”我侧回过头看他,月下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部分明的轮廓,“你以为我惺惺作态吗?原来你这么想我的!”我默默的转回头,看着门扉发呆。身后的胤祥急急地说道:“我不是这意思……”
“胤祥!”我打断他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觉得和他投缘,你知道吗?年富不算,他是第一个叫我额娘的孩子,连茵尘都没这样叫过我……”
“夜……”
“你说你不懂我,但我又何尝懂过你们。博硕也好、年富也好,心看似在你身边,其实离得很远,就连你的另一个身份不也瞒了我十多年吗?到头来,其实最傻的是我,最苦的也是我,得到了,却不能完全拥有,不想要的,却偏要一项项强加在我的头上,你们都说爱我,都想要我的回应,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的情绪不由我,心也不由我,活了这么多年,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的不该做的,该爱的不该爱的,我都经历过了,如今我老了、倦了、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我选择什么?决定什么?我什么都看开了,我们就这样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习惯了,只是请你别再伤我,也别再伤自己,好不好?”
“……”他的手缓缓松开,我在泪水滴落的瞬间起步离去。那个白首之约呵,终究只是个梦吗?
我抱着孩子靠在窗边,胤祥坐在一边温柔地拢起我的长发,此刻,星光稀薄,一轮圆月静静地悬挂于中天,月色如水,浸透天地。窗外,月光清碧,斑驳的树影,纵横交错,沙沙作响。我亲了亲孩子软软的额头,仰首冲胤祥温婉一笑:“这孩子可有小名?”他摇摇头,深沉地看我,我歪过头想了想,轻声说道:“就叫甘尔珠吧,我从藏民那學来的,富贵吉祥的意思!”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的话语消失在我的唇边,我抬起手圈紧他的脖子,哑声说道:“胤祥,现在我才明白你对茵尘的感情……谢谢你……”
“年将军,恭喜恭喜啊,今日不仅受了抚远大将军的封号,还晋了一等功,真是双喜临门哪!”
“这是皇上的恩德,年某自不敢忘!”我和张廷玉一路聊着出了朝堂,身边少不了一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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