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婚礼的神父擦了擦汗,继续说道,“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说完,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刚吐出去一半,就被一声童稚的声音打断,呛在胸口的气让他涨红了脸,“等一下!”
蓝韵又一次抚着脸,天啊,莫莫!这婚礼仪式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啊!透着手指,蓝韵继续看着新人所站着的地方,只见莫莫放下婚纱的裙摆,向自己母亲勾了勾手指,忍足侑美疑惑地弯下腰,可是下一瞬间她就呆住了。相继呆住的还不止一人,渡边修,忍足,蓝韵……“莫莫,你喜欢亲妈妈,也不用这个时候亲吧!”忍足侑美在心里低吼着,她惴惴不安地扫了一眼阿修,却见他脸都绿了。忍足侑美一时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之而来,反应过来的众人也忍不住为这个粉雕玉琢的花童的天真举措大笑起来。随着“砰——”地一声,彩球彩带喷洒在这对新婚夫妇身上,同时无数五颜六色的气球飞上蔚蓝色的天空。在众人的簇拥下,新郎抱着新娘走向草坪上的停着地满是蔷薇花点缀着的花车。清脆而悠扬的唱诗班童声又一次响起。
蓝韵精致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恍若明媚的花朵一般。隔着无数的宾客,忍足手c在裤兜里,不羁的俊容上满是温柔清澈的笑意。两个人凝视着彼此,微笑。他身旁的中年男子顺着儿子的目光,很容易找到了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不由感叹,儿子也大了啊……可是,他暗了暗眸,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身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61章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听这首歌了,放出来晾凉,爱听的,点一下播放键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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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置身于幸福时,悲痛尾随而至;
六十一、
六月逝,七月至。七月中旬的东京,天气渐渐变得有些闷热。刚来东京的人只要看看看走在外面的年轻女孩们不约而同地撑起各式各样的遮阳伞,就知道这出门前该做些什么准备了。
这虽是一家小书店,可藏书却不少,加上环境清幽,常常有不少人喜欢泡在那里百~万小!说,久而久之,这里就形成了更像书斋式的经营方式。
蓝韵静静地捧着一杯咖啡,蓝韵恬然地坐在书斋的一隅,她半低着头,专注着看着手中的书,白皙的手时不时地在右手的笔记本上的书写着。翡翠色的长发溜出几缕,懒懒地落在咖啡色的木制方桌上那叠厚厚地书上,白皙的颈部优雅的垂着,明暗交替的光线落在她身上,竟透着几分淡淡的慵懒。忍足轻轻地拉开蓝韵旁边的椅子,见女友忙得很,就随手从她手边的书堆山抽了一本书看。
蓝韵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叹,这期末考卷除了要批改外,还得写评语,烦人啊!她阖上手中的那本厚厚的笔记本,瞟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的忍足,丝丝笑意渐渐自眼底浮现。忍足自高中时就有看是看金融学方面的书,那时是祖父安排的必修课,他得看,他堂弟忍足谦也也得看。可是,他堂弟和他不同,对商业方面的兴趣远比医学浓厚,现在在大阪大学读的就是国际金融。半个小时前,他在机场送谦也,哦。对了,忍足谦也那家伙也参加了渡边修和侑美的婚礼的,这家伙在东京骗吃骗喝了半个月才说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了。临走前,那家伙还塞了他一本据说是原文版的精装书。忍足自然是看也没看就扔到车内了。可是,现在,他却可以静下心,有滋有味地看着这些对他而言有些枯燥的书籍。想到这里,忍足转头看了看身侧的女友,却见她早就停下了笔。
她托着腮,慵懒地半趴在桌上,桌下的那对修长的美腿也忍不住交叠起来,愉悦地晃着,眼底带着丝莞尔地欣赏着美男子百~万小!说的雅致。见人家一点都没有被逮住的懊恼,忍足讪讪地拍了拍额头,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蓝韵也看了看时间,惊讶地发现竟然那么晚了,“你来了多久了啊?!”
忍足伸出食指和中指捂住蓝韵的唇,侧着头,帅气地挑了挑眉,低声说道,“呐,这里是书店,书店,不要那么大声,恩,知道吗?”蓝韵拉下他的手,精致的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神情,“走吧,亲爱的。晚上我下厨,好好犒劳犒劳你,如何?”
忍足似乎有些错愕,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感受到脸被蓝韵蹂躏着,才回过神。他拉下嚣张的两只手,握在手心,定定地望着蓝韵,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确。定,我不用准备胃药吗?”后面的那句话似乎刻意地说得语速极快,蓝韵没听仔细,可是忍足的意思她去理解了。她深情地凝视着他的蓝眸,呢哝性感的女声低唤着忍足的名字。趁着忍足闪了闪神。蓝韵双手一扯他的脸,再一次近他,眯起蓝眸威胁地说道,“哼,你自己选吧,去吃法瑞婶婶准备的法国大餐,还是吃我做的?”
忍足捉住她搞怪的双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她什么时候养成扯他脸的习惯的啊,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有的选择吗?她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我了。走吧,走吧!我想吃海鲜,你会做吗?”
蓝韵拎起白色的包包,将带来的笔记本和另外的书扫进去,听到忍足后面的话,不由翻了翻白眼,她的厨艺和那些厨师比起来自然不是一个距离的,可是,一些家常菜还是可以的。
望着赶他出来独自留在厨房里的蓝韵,忍足无奈地笑了笑。可是,他也有好奇心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会做出些什么“东西”。忍足随意倚在墙边,不得不感谢当初设计师坚持留下这个开放式厨房的举措。他静静地望着厨房里忙碌着的窈窕身影,棱角分明的脸因那浅浅的笑意渐渐柔和。两个人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一种温馨幸福的笑意洋溢在两人心田。
温暖,舒适,安宁,忍足从来不知道这套独居的公寓还可以给他这样的感觉。蓝韵做的是家常菜,简简单单,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味道嘛,蓝韵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修长地双腿全搁在了沙发上,她打了一个饱嗝。她会做的菜真的不多,不过凑出一桌来,还是可以的。早就欣赏过忍足精湛的洗完技术,她才不会去抢那份工呢!记得她头一回尝忍足亲手烹饪地烛光晚餐,她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他那居家形象了。
蓝韵赤着脚蹲在地上挑选着电影光碟,可是眼花缭乱的,她还真不知道该看那部电影呢!正苦恼着,她的眼前就伸过一双手,蓝韵眼前蓦地一亮,最新的动作大片,她最爱看了,她笑着亲了一口忍足的侧脸,“谢谢啦!”忍足失笑地抚着脸上被蓝韵吻过的部位,想起某人曾经看文艺片看得昏昏欲睡的逗样,再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要看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蓝韵舒服地躺在忍足的怀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动作大片带来的视觉享受。可是,看着看着,她觉得不对啊,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热了啊?蓝韵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神收回,就惊愕地发现她的衣服被某人剥得差不多了。忍足邪魅地瞟了一眼她,手流连在她娇嫩地肌肤上,莞尔地说道,“你接着看吧!”。蓝韵脸倏地一热,她颇为遗憾地扫了一眼还在播放的电影,暗暗记下时间。
在沙发上做果然更令人销魂!蓝韵面色娇艳欲滴,她无力地咬着唇,令她娇羞不已的呻吟声不断地自喉咙逸出,她的双眼因激情而迷蒙,胸前的双r被背后的忍足肆意地揉捏啃咬地有些红肿,修长的身体被压在沙发背上半跪着,“蓝,恩!喜……欢吗?”性感邪肆地声音自她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身体被猛烈连续地撞击。
当令人耳红的呻吟声撞击声彼此的□就要达到□时,房间里突然想起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蓝韵猛地感觉到在她体内撞击地硕欲望顿了一下,下一刻又狠狠地□着,可是,手机铃声却不依不饶地又响了起来,蓝韵心里顿时有种被泼了冷水的感觉。同样感受的自然还有正在兴头上的忍足。接着手机铃声又响了,蓝韵皱着眉,叹了一口气,推了推忍足的肩,轻声说道,“去接吧。”忍足满眼歉意地轻啄了一下蓝韵的唇,蓝韵颇有些担忧地扫了一眼某人精神着的欲望,再看忍足哭笑不得的模样,蓝韵的尴尬地笑了笑,她有那么饥渴吗?!。她眼神左右游移着,就是不看忍足。“蓝……”忍足扶正蓝韵的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蓝韵暗骂色鬼,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她推了推某人,“你还不去接电话,你看看,又响了!”
过了一会,蓝韵冲了个凉,拖着有些酸软地双腿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见忍足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蓝韵开了灯,刚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忍足惨白着脸,眉头紧锁,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蓝韵心突一跳,刚才的电话说了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蓝韵柳眉轻皱着,走到忍足身边,定定地凝视着他。可是,望进那双慌乱,焦急,心痛,绝望的蓝眸,蓝韵心兀地抽了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蓝韵握住忍足的手,想把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若不是和忍足切身相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失去冷静,甚至满是心痛和绝望!
“蓝,”忍足的声音和平稳,可是,蓝韵却感到他的手在抖,随着忍足的话,蓝韵的眼眸瞬间撑大,一抹难以置信浮现在她眼底,“侑美姐他们的乘坐的飞机……失事了……”
一天之内,一场突如其来的空难,使80多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家庭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忍足和蓝韵半夜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急救室外密密麻麻全是人。忍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急诊室外的父亲,就立刻拨开人,走了过去。蓝韵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詹姆斯往航空公司方面查查。飞机距离事实到今天已经3天了,航空公司方面3天前就已经开始联系乘客们的亲属了。忍足的电话,是他父亲打的,蓝韵只知道忍足的父亲瞒着所有人,直到有忍足侑美他们的消息后,才通知忍足的。
蓝韵打完电话,急匆匆地去找忍足,既看见忍足惨白着脸,激动地揪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医生,往那个医生脸上狠狠地打去。就在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拉住了忍足的手。蓝韵认得,那是忍足的父亲。只是此刻,蓝韵侧着脸,不让泪水落下,他,也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啊!詹姆斯叔叔刚才回电说,这次空难是遇到机械故障,除了几个幸运地拿到降落伞的乘客正在抢救外,其他人基本上再无生还的可能。忍足侑美和莫莫生死未卜在抢救中,而渡边修生死未卜。蓝韵不知道那边等待她的是到底是什么消息,但是有一点却很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二天凌晨4点多,蓝韵静静地倚在高级病房外的白墙上,她默默地看着加护病房里全身c满了管子的莫莫,听着耳边传来的仪器声,蔚蓝色的眼底渐渐布满了忧伤。忍足侑美走了,真的走了,留下莫莫,留下生死未卜的渡边修,留下她的父亲,她的祖父,还有她最亲爱的弟弟……“侑士,”蓝韵低语着,她忍不住抬起头,不让泪水再一流下。忍足侑美的死,所有相关的人在第一时间被告之。侑士的祖父,父亲,后母,一直隐居京都的祖母,渡边教授,所有的人包括忍足都静静地站在另一间病房里。蓝韵默默地站了许久,直到她接到另一个电话,才匆匆离去。临走前,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忍足,告诉他莫莫的所在的医院,说自己先过去看看。
蓝韵看了看手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不得不认为发短信是个错误,她应该直接告诉忍足的。当时,蓝韵认为自己不该打扰那么多人的哀悼,就自己先过来看莫莫了。正当蓝韵刚要抬步下楼时,就听到电梯口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
“蓝!莫莫……莫莫,他没事吧!”
蓝韵扶住忍足跑的气喘吁吁地身体,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刚想和他说莫莫的事情,就听到身后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侑士!莫莫,怎么样?”问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却气势人的老人,蓝韵认得,那是忍足的祖父,忍足家至高无上的大家长。
“你们是这位小朋友的亲人吧?”一个女医生捧着病例问道。
一听是亲人,几个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接着又不约而同开口,医院的走廊里顿时嘈杂起来。 “好了!都给我闭嘴,听医生说话!”老人大吼了一声,噪杂的声音瞬间消失。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狠狠地砸在在场所有人心中。
那个女医生面有豫色地扫了一眼在场人,眼光看到那位老人后,身体不由瑟缩了一下。她四下扫了一眼四周,当看到蓝韵的时候,眼光不由一亮,一个疾步向蓝韵走了过来。这个时侯,他们才注意到静静地站在忍足侑士旁边的蓝韵。忍足眼凝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替蓝韵挡去大部分的眼光。
蓝韵对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得不报以苦笑。她拍了拍忍足的手,让他放宽心。蓝韵知道忍足实在担心他祖父、父亲对她有什么看法,可是,就那些犀利审视的眼光还不至于把她怎么样!再说,现在重点不是她,而是病房里的莫莫吧!
“您接着说吧。”蓝韵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位老人,眼光掠过他眼角时,不由停了停,直到听到女医生的声音后,才转头正视着这位医生。女医生口齿清晰,在场的人都可以听清楚。可是,医生没说一句,在场的人心就疼一次。莫莫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经过医院的抢救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他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能够找到莫莫,这已经是一大幸事了。会受伤,会有生命危险,这些,在场的人都非常清楚。可是,他们能做的除了等,就是联系最好的医疗人员和医疗设备了。忍足家的动作非常迅速,当下,忍足俊介就开始联系相关事宜。
蓝韵倚着墙,瞟了一眼忍足从刚才就一直紧拉着她的手,再望着不远处站在那里的忍足爷爷,默默地闭上眼,将他人的目光挡在外,可是,她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空空的,心无声地悬浮着,然后,瞬间开始坠落,坠落……
第62章
许多人都好几天没睡一直等着搜索队的消息。陆陆续续地,有死者的尸体被找到了。有的是打渔的渔民发现的,有的被浪刮到了海边,可是,没有渡边修的消息。渡边教授在这几天已经受够了心灵的折磨,苍老的脸面无表情。他麻木地看着一位老妇人哭晕过后被送上救护车,因为他不记得这是第几位被抬进救护车的了,当听到一个个遗体被找到时,他心底的希望之火已经渐渐熄灭了。
可是,蓝韵和忍足两人却不一样。他们年轻,他们的心还在活跃地跳动着,他们都不约而同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忍足和蓝韵的气质太出众了,很难让人不去注意。手冢国光远远地站在电梯口,望着警视厅大厅里相依着的两人,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波澜。他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去。清冷的身影自走到那个固执地要跟着他而来的伊藤绘雪时,神奇地淡了几分。伊藤绘雪刚走了几步,却不见人跟上。她转过身,回头看着那个阳光下修长挺拔气质清冷的男子。可是,看清是怎么回事后,她的脚步也不由定住了。顺着手冢的视线,伊藤绘雪自然看到了警视厅大厅屏幕上闪过一个个已经被确认死亡的空难人员。有一个热名字很耳熟,大家族出身的两人自然听过忍足侑美的名字,两人相视一眼,据看到彼此眼底的错愕。
“走吧。”手冢清冷的声音换回了伊藤的思绪,她疑惑地望着蓝韵和忍足,似乎在说,不去打个招呼吗。读懂了手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清冷的声音说道,“不需要。”是的,不需要。伊藤默然,脸色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她定定地望着那一对相违着却奇异和谐的情侣,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有对他们的羡慕和祝福,也有对自己的黯然。她扶了扶银色的长发,当看到手冢站在几米前停下的脚步,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坚定和笑意,大喊了一声“等我!”就快步追上那个已踏着坚定步伐向前的男子。
蓝韵听到门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下,看清是伊藤绘雪和手冢国光后,眼底先是诧异了一下。可是,看到两人一道离去的背影后,又不由浅笑了几分。她突然想起了千幽提起伊藤绘雪找千幽当爱情军师的事,笑意又深了几分。
望着身侧的她绽放的笑颜,忍足蓝眸闪了一下,下一刻便在蓝韵差异下,温柔帮她将脸盘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凝视着他眼底深深的疲惫,蓝韵眨了眨眼,笑意瞬间逸出眼眶,明媚的眸含着一丝湿意。
“又想起昨天的事情了?”忍足开口道,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俊雅的脸紧绷起来。蓝韵没有立刻答话,她托着腮,眼底带着讳莫如深,默默地望着前方。见到这样的蓝,忍足只好疲惫地苦笑着。两人的记忆都回到了昨天的葬礼上。
天,默默地开始下着丝丝小雨,所以空气很潮,墓园的路走起来有些泥泞。蓝韵的黑色皮鞋上全是泥土和不知名的草末,她走得很急。按照忍足短信上说得,她迷了好几次路才找到忍足家那个诺大的私人墓区。蓝韵早上去公司见了詹姆斯,完事后,就发现时间有些晚了。她心里焦急,脚下的步伐就更快了。
忍足侑美是个基督教徒,她的葬礼选择了西式的简单葬礼。起初,顽固的大家长要到斋场办繁琐传统日式葬礼,忍足和他父亲当下一听懵了。忍足侑美生前被家族除名,死后却要用忍足家传统的家葬。这算什么?!当时,忍足满脸嘲讽地望了坐在首位的爷爷,哦,不,只能说是祖父,高高在上的祖父大人。死前不承认,死后却要用那些繁文缛节打搅她!忍足俊介也不高兴了,他和儿女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女儿和她母亲一样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还是知道的。在忍足和他父亲的强烈坚持下,葬礼虽然按照了简单的西式葬礼,但是,因为这件事彼此间却存了嫌隙。忍足侑士从小就是个善隐藏的人,面上对着祖父仍是毕恭毕敬的,心却比以往凉了几分。
忍足侑士望着那副木制的棺材,心里茫茫然的。听着周围低低的啜泣声和时不时的嚎啕大哭,他嘲讽地扬起了唇角。真不知那些旁支的亲戚有什么好哭的。当初侑美姐被逐出忍足家时,一个个没一个站出来说话也就算了,还背地里在那里偷偷骂她,骂完了,还接着偷乐。明明都是没心没肺的人,却偏偏能装得比他还忧伤。蓝韵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忍足的侧脸,他的脸颊已湿透,冷漠的脸庞满是茫然与落寞,那深藏在那抹湛蓝之下的悲哀,清晰地传到蓝韵的心底。
这两天他睡得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多。他夜里睡觉睡熟了也会突然挺身而起。蓝韵头一回被吓了一大跳,可是听到他口中喃喃的名字后,心蓦地一痛。他老是做梦,仿佛有什么缠着他一样,眉头皱的好紧,手握成拳,又无力松开。这时候,蓝韵就会拥住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不停地低语着,安慰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蜷在她怀里,直到他又睡去,蓝韵才闭上眼睛。可是,反反复复地好几次,蓝韵几乎比他还累。好几次,忍足想起身去客厅睡,都被蓝韵拉住了。彼此相拥着,转眼便是天亮。就在蓝韵注意着忍足的时候,站在另一边的人群却传来了s动。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气质温文俊雅,性格却是问问吞吞的,这是忍足家所有人对忍足俊介的看法。可是,忍足俊介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甩了那个嚎啕大哭地旁系亲人的脸后,所有人似乎都难以相信这个犀利带着狠意的人会是忍足俊介。稀稀落落的交谈声让整个葬礼的气氛丧失殆尽。直到站在最前方沉默不语却冷着一张脸的老人,狠狠地敲了一下拐杖,墓园里才静了下来。
牧师虽然喃喃地说着千篇一律的致词,但是,诚挚哀悼词却让逝者的亲人宽慰了几分。死后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温暖,还是冰冷?热闹,还是冷清?天堂,还是地狱?忍足不知道。他闭了闭眼,屏去脑海里的烦乱。人这一辈子,能给你温暖感觉,并能切切实实地让你牢记的,并不多。忍足侑士一直是个心如寒冰的男子,他的心很小。无疑忍足侑美,这个亲姐姐,从小带给他无数温暖的亲人,在他心底占据着不小的位置。即便如他,也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失而复得的姐姐这一次真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看不到她温柔幸福的笑意,再也没法调侃她偶尔的脱线了,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一个叫忍足侑美的人。
心冰凉,冰凉的。忍足紧握着拳,双眼顿时睁开,他带着一丝怒气望着身后的那群还在吵闹的人,可是,冰蓝色带着伤痛和怒气的眸在触到那双异色的却满含关切的眸后,闪了一闪。忍足扶了扶眼镜,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几分。
“咳咳!”忍足俊介故意咳嗽打断了自己儿子的“沉思”,递了个眼色,让儿子留心另一个人。忍足敛了敛神色,移开目光,余光扫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祖父,心底突地一跳。
雨越下越大,透过雨帘,蓝韵似笑非笑地迎上那道审视意味极浓的视线,可是,下一刻对方便移开了。伞几乎遮不住雨水,蓝韵的脸庞已湿透,她见忍足要过来找他,却又中途被一个身着和服的老人拦住。蓝韵认得,那是忍足家本家的管家。她见忍足的神色变得有些焦虑,不由有些疑惑。正在这时,两个身材高大却身着和服的男子,步履矫健,带着练武之人特有的气质,朝她走来。脚步沉稳地落在雨水中,溅起一阵水花,蓝韵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雨伞立刻被扔掉,手瞬间拿出詹姆斯早上在公司交给她的手枪。枪声让周围的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站在旁边的女士顿时尖叫起来。随着她的尖叫,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蓝韵脸色变了一变,因为对方竟然在那个女士尖叫的瞬间动起手来了。可是,突变又起,从蓝韵所站的位置两米远处,一男一女,突然接住对方的招式。
蓝韵懒懒地倚在树干上,面无表情地任忍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探个仔细,听着他焦急地问着她有没有受伤,她只能报以安慰的笑容。只是,再看到场下被擒住的两人,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凛然的冷笑,余光不经意间对上了那位一直旁观的忍足爷爷的冷眼。她拉下忍足的手,让他冷静下来,努了努嘴,示意他,他爷爷这会正看着呢!
精明如忍足,留意到他爷爷游移的眼神,神经咯嘣一下,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爷爷!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老管家。见老管家偷偷点了点头,忍足下颚猛地绷紧,湛蓝的眸锐利地盯着他爷爷。他爷爷这是唱的是那出呢?!忍足的脸色倏地变了一变,蓝韵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那边默然不语的忍足爷爷,却又瞧不出什么来,她只觉得这对祖孙的眼神着实奇怪。蓝韵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转而莞尔地研究着忍足。
对上蓝韵那双揶揄的眸,忍足的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反而瞟了一眼那对年轻男女,递给蓝韵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蓝韵这才把心留意到那两个人身上,她姣好的柳眉紧紧皱起,蔚蓝色眼底带着一丝深思和疑惑。这两个人出手显然都很有保留,实在不像是……她会这么警觉,无非就是最近法瑞和詹姆斯住着的她原来那栋别墅,最近出现了一起半夜被袭事件。可是,那栋别墅里的保全措施自蓝韵被袭击那一天后第一时间就被远在巴黎的法瑞加强了。袭击的人自然没有得手。遗憾地是,她们也没抓到袭击之人。
蓝韵沉着脸,思考着那两人和袭击别墅的人到底有没有联系。忍足叹了叹口气,拍了拍蓝韵的肩。蓝韵猛地回过神,发现忍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忙端正自己的脸色,企图掩饰过去。见他没做色和那么表示,蓝韵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忍足下一句说得话,却让她失了平稳的心。。
“蓝,放开那两个人吧,他们是爷爷的手下。”他扶了扶眼镜,叹了一口气,语带无奈地说道。蓝韵低下头,拂去脸上的雨水,晶亮的眸定定地望着他。直到忍足侧过头,仿若不经意间错开彼此的视线。蓝韵眯着眼,耳畔雷声轰鸣,精致的脸上那双异色的美眸直直地探入忍足眼底,却发现隔着雨帘,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想法。这时,忍足家的大家长开口了。这话却让蓝韵和忍足两人同时愣住了。老人家话说的很慢,他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让忍足晚上回本家。本没什么不对的,可是,蓝韵心底却蓦地变得很烦躁,她挥了挥手,示意放了那两个人。也没和忍足道别,蓝韵就冷着脸冲进雨幕中,踩着水花离开了。忍足爷爷苍老的脸上不经意间浮现一抹笑意,他摊开手,望着手心的水花,冷然一笑。
蓝韵心情不好,她直接找了千幽出来唱k,两个人唱的声嘶力竭,玩得精疲力尽后又找了酒吧泡着。蓝韵她觉得很烦,可又说不上烦什么。千幽却听明白了,她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所在。是了,从那天婚礼遇到忍足的父亲,到医院和他家人直面,再到今天在墓园情形,忍足家的人尤其是他爷爷,对她一直抱有一种“敌意”。为什么?!蓝韵和千幽对视了一眼,俱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无奈。
酒吧的确是宣泄情绪的好地方。喧闹动感的音乐,麻痹神经的酒精,见蓝韵喝得烂醉如泥,千幽瞪着沙发上不断闪动的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在扫了一眼瘫在那里了的蓝韵,暗暗吞了吞口水,坚定地接起电话。
忍足到的很快。幸村千幽差异地望着这个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的学弟,他不是开车来的吗?雨淅淅沥沥地吓着,千幽对上忍足那双幽幽地泛着寒意的眸,瑟瑟地抖了一下,缩到来接自己的真田的怀中,却想起来,蓝韵正被真田抱着呢!忍足穿过雨水,连句谢谢都没说,就冷凝着脸,一把抱起蓝韵,转身离去。“喂!忍足侑士,伞给你!”千幽从包里拿出另一把伞,递给他撑起来。一路上,几个人异常的沉默。千幽望着浑身湿透了的忍足和蓝韵两人,不由摇了摇头。他们这是怎么了啊?她正想说话,却听真田低声说了一句话后,就冷静下来了。忍足放下副驾驶座的椅子,将睡着了的蓝韵放下,顺手开了暖气。“忍足,她今晚上只喝了3瓶酒,就醉了。你……”幸村千幽还未说完,忍足就甩上了车门。
朝着那辆宝石蓝色的跑车驶去的方向,千幽静静地在雨中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和身后一直撑着伞的真田说了声谢谢。感情的事,的确不需要第三个人c手,即使是对方的好友。
忍足抱着已经喝醉睡着的蓝韵回到公寓时,已经深夜了。两个人都湿透了,滴答滴答的水声落在电梯里特别的响。刚走出电梯,忍足就愣住了,父亲!他怎么来了?!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耳边听着窗外的雷声,忍足俊介的眉头越皱越紧。随着忍足一次次进进出出,做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他脸上的黑线就多几分。儿子大了,交了女朋友,这很正常;年轻人血气方刚,同居也没什么不对的;女朋友喝醉了,男朋友温柔地照顾她,这也是深情的体现。再加上,两人都是浑身湿透了,洗洗澡也是人之常情。好吧,男朋友帮忙洗澡,再帮忙换衣服,接着抱着她去卧室,然后盖好被子,调好空调,这些琐事,他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可是,自己是一回事,他儿子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样的事情放到他儿子身上,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雷声蓦地照亮了在客厅的地板上,仿佛明镜一般,照亮了忍足俊介的心。他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侑士傍晚的时候在本家祖宅里闹得是那出戏了!
看着父亲面色怪异的模样,忍足了然扶了扶眼镜,傍晚他算是在本家闹开了。他趁着和祖父下棋的功夫,说出了要退婚的事。当场气得祖父掀了棋盘不说,还狠狠地被他的拐杖砸了一下,大骂他不孝。不孝,忍足嘲讽地扬起嘴角,邪肆地扫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孝顺!哼,有他父亲这么孝顺的儿子还不够吗?忍足俊介在自己儿子面前似乎一直缺少父亲的威严呢,他无奈地灭掉手中的烟,整了整脸色,从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忍足莞尔地坐在他父亲对面,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一身不羁的气质展露无疑。忍足俊介叹了口气,将这份文件递给儿子。“这份文件,我保管了10多年了。你母亲当初能嫁给我,除了得到你祖母的支持外,更大的原因是有这个。”
忍足沉着脸默默地翻着手中的文件,可是每看一眼,脸色就难看几分,他紧握着拳,可是看着满脸愧色的父亲,手又松了几分。他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视线在触及他耳畔几丝白发后,湛蓝的眸闪了一闪,他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父亲和母亲的婚姻,他在小的时候曾听隐居在京都的祖母说过,6家规模庞大的私立医院是她母亲的私有物。这也是她假如忍足家后可以继续出去工作的原因。自从生了他和姐姐后,母亲的身体就非常虚弱。再加上失常熬夜工作,体质就更差了。一次手术后,竟意外晕倒了。本以为是体力透支,没想到却是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对母亲的记忆也就停留在她死前那白色冰冷的病房里了。
“为什么?”雷声轰然响起,可是却没盖过忍足的声音。
为什么,听着儿子的疑惑,忍足俊介苦涩地笑着,儒雅的脸上满是无奈。或许,侑美的离世,给他太大了的震撼了!回想起,母亲回京都前慈爱却隐隐带着失望的眼神,忍足俊介闭了闭眼,敛去面上的失意,再睁眼时,眼底除了坚定别无其他。他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颇有深意地说道,“有空去京都看看你的祖母吧!她老人家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忍足诧异地抬起头,“祖母记得我?”祖母她老人家自有记忆起就常年住在京都了,除去每年过年,见得面真的不多。老人家,记性也不怎么好,有一回他和谦也一起去看她老人家,却硬生生地被当成谦也,拉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下午的话。回答他的是父亲轻轻的关门声。
忍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好久,直到听到又一阵雷鸣声,他才回过神。蓝韵睡得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地她老是觉得有人在嘲笑她。她睁开眼,就对上忍足揶揄的眼光。蓝韵顺着忍足的视线下移,渐渐地看向自己的身体,第一印象是白花花的;第二个反应是光溜溜的;第三个认识是她怎么没穿衣服!条件反s地拉下忍足的手,一个擒拿手,将反手忍足压在身下,长腿直抵着他的背部。闪电轰地一声滑过,照亮了彼此的脸。彼此都愣愣地看着对方。
忍足右手轻抚着有些疼痛的脖子,不由想起了凌晨时分的那个擒拿手。蓝韵轻笑着,伸手手指,在他肩头揉捏着。忍足闭上眼,享受着女友的体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昨天,”蓝韵不经意地开口道,“你不好奇那对身手了得的男女是谁吗?”感觉到手下的肌r猛地一紧,她的笑意淡了几分,半敛下眸,开始说起了法瑞婶婶和詹姆斯叔叔这几天的遭遇。
“……所以,默默在暗处跟着的还不止这两个人,是吧?”听到最后,忍足才明白为什么蓝昨天会随身带枪,为什么会那么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担心了!那么,他忧心她的安慰时的举措,完全是被这女人当好戏看啦?!蓝韵用手指推了下他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这根本就不好笑。忍足侑士,你不会换位思考啊!我肯定,要是你也遇到我这样的情况,我的反应——绝对要夸张!”蓝韵笑得像狐狸一般狡黠,她可没说不在心底偷着笑哦!
“是是是!”忍足点着头,附和着,眼神一转,瞬间变得满是犀利,他问道,“你昨晚上是怎么回事?恩,酒吧!”对这个词,忍足简直是深恶痛绝。他又不是不记得她喝醉被他捡回家的事!说着,又给蓝韵说起了去酒吧喝酒的种种危险。
蓝韵撇撇嘴,见忍足瞪了一下,不由端正脸色,继续听教。心底却在腹诽着,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她吻的还不是眼前这只狼!再说,有千幽在,她能出什么事!就算是出事,这周围不还有保镖嘛!她蓝韵心情不好泡吧怎么啦,自己以前还不是老泡吧!
就在这时,蓝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蓝韵眨了眨眼,长长的睫羽说不出的动人。忍足默默地抚了抚她的长发,眼光流转,他爱她,爱着她,所以,他可以包容她对他所做的任何“调皮”的事。忍足摸了摸肚子,似乎还隐隐感到祖父的拐杖砸下的疼痛。他轻笑了一声,低头,在蓝韵诧愕的眼神下,当众重重地吻了下去。
蓝韵暗叹着,闭上的双眼,感受着这醉人的吻。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蓝韵,忍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承受着或多或少的压力和伤痛。从婚礼到葬礼,从葬礼到本家,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种种场景,最后却停留在祖父冷笑嘲讽的目光下,忍足的心不由颤了一下。感受到唇上突然传来的颤抖声,蓝韵疑惑地睁开眼,望着他紧皱的眉,他在担忧?为什么?他没和自己说起过昨天下午到傍晚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了吗?
忍足扫了周围一眼,轻笑着,咬了一下显然失神着的某人。蓝韵回过神,才惊觉此刻他们还在接吻。而很不巧,渡边教授正一脸尴尬地看着,不过,仔细看的话,蓝韵还瞧出了渡边教授满脸的焦急。这样的表情显然和不久前呆呆的模样大不相同。忍足自然也看到了,轻啄了一下蓝韵的唇,清了清嗓音,问道,“可是好消息?”
第63章
的确是有消息了。
可是,蓝韵望着渡边教授苍老的面孔,再望向重症病房里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人,眼里一酸,这是好消息吗?渡边修两天前被搜索队的人员找到了,可是,人却成了植物人。医生'img'd63z_376。png'/img',他昏迷前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可能是跳伞前被烧伤的。除了烧伤还有其他伤口。不过,最严重的就是他小脑遭过重击。他是被一户住在海边的人给救的,据那户人家'img'd63z_376。png'/img'渡边修是在海边的小悬崖底下给找到的。小悬崖不高,可也有3层楼那么高。他头上的撞击估计是掉下去的时候撞到的。
忍足揽过蓝韵的肩,静静地望着。看着白发苍苍的渡边老教授因悲恸而颤抖着的双肩,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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