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我先回去啦,真不用我带饭给你吗?”姜氶心脱掉围裙挂好,转身对还在忙碌的姜照影说。
姜照影头都不抬,给花束扎丝带,红玫瑰,象征臻爱至上,真挚的情意容不得丝毫的马虎,蝴蝶结小心翼翼系紧,满意地看了一圈,才说:“我跟店里的小姑娘们一起吃,你外公外婆探亲去了,午饭自己看着办吧。”
“行,那我先走了。”姜氶心嘴上说要走,可还是顺手帮忙把姜照影脚边的碎叶扫干净。
姜照影站起来,把花拿到外面的展示柜上摆放稳妥,拉住姜氶心的手腕,帮他把头上的一片叶子摘掉,问:“是不是工作不顺利?怎么回来得那么突然啊?”
“工作挺好的啊,上手很快,同事们都好,项目忙完了路瑶就给我放了个短假,没想的那么严重。”姜氶心揽着姜照影解释,怕她多想。
姜照影一听只是放假,推掉他的手催促道:“没事就行,你赶紧走吧,杵在这碍眼。”
姜氶心哭笑不得,跟店里的小姑娘一一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临出门前伸手,拍了一下挂在门中央的风铃,细碎悦耳的声响荡漾开,与这满屋的花香起舞,等姜氶心走远才慢慢有平静的趋势。
铃铛底下坠着个巧的小玩意,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小,快要让人看清是个什么样子时,店里来人了,推门碰到风铃,叮铃一阵乱响,搅乱一室的香风,底下垂着的小玩意又模糊了。
“欢迎光临。”店里的小姑娘甜甜开口,在前台不住地打量这位相貌英俊的顾客,“请问需要些什么呢?我们这里可以针对不同的对象定制花束。”
“爱人。”
小姑娘羡慕地笑:“那您的爱人有什么喜好吗?常见的有玫瑰、丁香……”
“玫瑰。”顾客在大厅里转,指着画架上扎好的玫瑰花束,“这个不错,就要这个吧。”
“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主刚做好的,花新鲜,造型也新,保准世界上独一份!”
顾客淡淡地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他走后,小姑娘扬着笑脸跑进仓库:“姜老板,您刚做好的花已经卖出去了!买主是个疼老婆的大帅哥呢!”
姜氶心抱着新买的猫粮回家,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灿烂的,他特意踩着树下的光斑走,光斑稀稀落落,他的步子也碎,不着急赶路,尽踩间隔小的光。
不像他一大早从自己家逃出来时那么匆忙,他现在有时间慢慢走,细细想着昨晚的一切。
他空出一只手,按住唇,想起那些疯狂的吻,还有自己吐露干净的想法,深情的,怨怼的,一点都没留,挺没脸的,不敢再待,所以坐了早班飞机跑回来。
也不怪姜照影多想,他肿着眼睛一大早回家,任谁都会多想,好言好语把姜照影蒙混过去,却骗不了自己,他很不安。
前面拐弯就到了。这次回来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关键是要看他什么时候才有勇气重新面对顾疏澜。
“谁——”
姜氶心感觉到有人拽了自己一把,手一松,猫粮落地,自己被扯进拐角阴凉的墙缝里,没看清是谁,先闻到一阵玫瑰花香。
“姜氶心,跑哪儿去?”顾疏澜拥着姜氶心,不悦道。
姜氶心被吓了一跳,大惊:“你怎么在这里?”想想又问,“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猜到你会回家,路瑶知道地址。”顾疏澜掐着姜氶心的腰,装凶,“别想糊弄过去,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非要跑?”
姜氶心眼观鼻鼻观心,狡辩道:“我不是给你留了张字条吗……”
“你留的什么?什么叫彼此静一静,好好想想?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怎么换身衣服就不认人了?”顾疏澜怒道。
“没睡!”姜氶心扭着脸,暴露出绯红的耳根。
顾疏澜咬那耳廓,冷淡道:“确实是还没睡,你家在附近是吧,我们赶紧办事,办完你走你的,我回我的。”
“真的?”姜氶心小小声地。
“真的!”顾疏澜言行不一,用嘴堵住姜氶心。
假的。姜氶心默默地想,回抱顾疏澜,热情地回应他,被啃咬的唇边绽开笑意。
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有限,凑合容下一对有情人和一束花,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响起唇齿相欺的吮吸声。
姜氶心被吻得晕晕乎乎,伏在顾疏澜的肩上喘息,瞥见旁边的玫瑰,笑得更深。
“回家吗?”顾疏澜擦着姜氶心嘴角。
姜氶心点点头,松开顾疏澜,弯腰抱起玫瑰花,不打招呼,率先走出去,三两下蹦远,顾疏澜提起摔在地上的猫粮,追上去。
“还跑吗?”
“看你。”
“看我什么?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南方的冬日暖洋洋,寒风也不凛冽,路上匆匆走过的人少,都是午后出来溜达晒太阳的,人晒得倦懒,宠物也是。
“咪咪——”姜氶心进门先叫猫,脱了鞋,踩着袜子进去。
顾疏澜不知道这个咪咪是何物,先换了家居拖鞋,拎起另一双,追着姜氶心进了园子。
原来“咪咪”是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猫,性格与接地气的名字相反,叫也不应,扭着身子在草地上晒太阳。
“先把鞋穿了。”
“哦。”姜氶心抱着猫咪应道,换好鞋又带着顾疏澜进了厨房,“我先弄点猫粮给它。”
他把猫拢在肩头,到处看。
“我去拿,它的碗在哪儿?”顾疏澜问。
“就在花园门口。”
顾疏澜顺利找到猫窝,取得餐盒,走之前,多看了那猫窝一眼。
姜氶心很喜欢动物,像以前一样,一直看着猫咪吃完午餐才消停,也不是消停,主要是咪咪不怎么搭理他,吃饭擦擦嘴就跑走了,姜氶心没办法找别的事情干。
他把干枯的百合从花瓶拿出来,换上新鲜的玫瑰,爱不释手,每一朵都要捏一捏,蹭一蹭,闻一闻。
顾疏澜从背后抱住他,吃味道:“那么喜欢玫瑰?那送你玫瑰的人呢?”
姜氶心撇撇嘴,一脸你明知故问,挤开顾疏澜,要把玫瑰放在通风处。
顾疏澜怀里空空,无奈地笑,跟过去,站在客厅的大书架前看,都是一些学术月刊或者旧报纸,还有很多老照片,姜氶心的,姜照影的,还有他外公外婆的。
少年时期的姜氶心单纯善良,跟他的家庭环境不无关系,他的长辈和蔼温和,每一张照片上都是笑脸。
顾疏澜拿起角落的一个木制相框看,还没细看,就被姜氶心夺走,背在身后。
“这是我的。”顾疏澜说。
“我都留了多少年了?当然是我的。”姜氶心答。
“当初说好交换的,你的这张应该给我。”顾疏澜不依不饶,“我那张你藏得那么好,放在皮夹里,破了都不舍得扔,这张你替我保留了这么多年,该物归原主了。”
当年,他们在海豚湾拍照留念,说好互相交换留作纪念后,一起放进姜氶心的背包里,想着回去之后再分开,后来忘了,没想到一直被他保存至今。
“算了吧!”姜氶心不给,推着顾疏澜出花园,把相框重新藏好,“这张不好看,我眼睛都没睁开呢,下次给你张好看的。”
老半天没听见顾疏澜回应,姜氶心走进花园,发现他正在看咪咪的猫窝,他走过去拽了一下顾疏澜。
“猫才几个月大吧?猫窝怎么这么磕碜?”顾疏澜问。这猫窝就是个简单的旧篮子垫上旧花布,姜氶心这么爱猫,怎么会让它住在这里。
“这是上一只猫咪的窝,咪咪不知怎么的,非要这个旧的,新的就搁置了。”姜氶心答。
“上一只猫咪?”顾疏澜看着他。
“已经去世了。”姜氶心道。
“那只猫叫什么名字?”顾疏澜问。
姜氶心没回答,转身要去追咪咪,被顾疏澜拉住。
“叫什么?”
姜氶心转回身,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淡淡地说:“浪花。”
“是这只猫真的喜欢这旧猫窝,还是你舍不得扔?”顾疏澜心狠,问道。
姜氶心不知所措,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顾疏澜。
顾疏澜让这双眼看得胸口酸胀。照片、猫,还有别的什么,他已经丢失了太多太多,全都是姜氶心一样样地守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把姜氶心拥入怀,拢住他的肩膀,顾疏澜下了个决定:“我们……再回一次南宜岛吧。”
姜氶心头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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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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