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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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祯,你在报复我?是不是?上一辈子,我自绝,你很伤心是吧?所以,你要我也尝一遍那种肝肠寸断的滋味是吧?
“世祯,我后悔了,我不该没看懂你的爱,丢下你自己解脱,你回来吧!咱们好好过……”沈青珞絮絮叨叨地念着,然而,棺椁里的那个人毫无反应,一直静静地躺着。沈青珞的心一点点的变冷,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她想大声嚎哭,想嘶声痛骂,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老天,让我再重生一次吧!
她太累了,裘世祯没了,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可依恋的?她活着又做什么呢?
沈青珞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倒下,她想,她要死了?还是再次重生?
怎么着,也比活在透心的悲凄和孤独的寒冷中好。
此此彼伏的惊呼声响起,无数个身影朝她扑过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青珞觉得生命已流逝。然而,她的耳边有持续不断的哭喊声,李氏的,薜梦瑶的……
她们在说,青珞,你醒醒,不为自己,为着孩子……那是裘家的血脉……
孩子!裘家的血脉!裘世祯的孩子!
沈青珞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掰成两半,一半随了裘世祯而去,一半在挣扎着,在斥责着自己,必须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大。
活下去?沈青珞心头一片茫然,没有裘世祯的生活,她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无依无靠,随着风浪起伏飘荡,何时走到尽头?
可!她怀着孩子啊!那是裘世祯的孩子,裘家唯一的血脉。
沈青珞缓缓睁开眼睛。
“青珞……”
“嫂嫂……”
……
一声声惊喜难抑的欢呼响起,床边每人脸上都满是喜悦和欣慰。
“青珞。”李氏满脸泪痕,又哭又笑道:“总算醒过来了,你昏迷了两天了,都把我们急死了……”
昏迷两天了啊!沈青珞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平静地道:“叫海子来。”
“爷怎么死的?”沈青珞盯着裘海问道。
“奴才该死……”裘海以额触地,痛哭失声。
颖川事情办完了,裘世祯与裘海回转凤都,经过苍耳山时,山道上路边倒下的一棵树挡了路,裘海下马车移大树,就在这时他们的马突地狂性大发,扬蹄疾奔,山路正在拐弯,那马只往前奔,带着马车直直奔悬崖而去。
裘海哭道:“奴才失职,当时应该把马拴好再去移树的……那悬崖高百仞,后来,我请了附近的山民帮忙,从另一侧到悬崖底,搜索五天,才找到了马车,又搜了三天才找到爷,爷被甩出好远……”
裘海没有说出韩潇,檀家的家主收了裘世祯的重礼后,答应裘世祯认韩潇为子,入了族谱名檀君,裘世祯在颖川替韩潇买了一处大宅,韩潇成亲后会独自过活,与檀家没有瓜葛。
檀家家主需得将手上的事情安排好才能带着韩潇进京向沈家提亲。裘世祯急着见沈青珞,将韩潇留下,自己先与裘海回京了。
秦明智听得事情安排妥当了,想着韩潇是小倌这么一件丑事,就这样掩过去罢。便嘱裘海不要将裘世祯颖川之行的真实目的告诉沈青珞,不要说出韩潇,免得沈青珞烦扰。
山路为什么会有树挡路?好好的马为什么会发狂?与裘世祯有仇的,只有萧汝昌。以前一直以为萧汝昌不会害裘世祯,想不到……沈青珞咬了咬嘴唇,暗暗发誓,定要让萧汝昌血债血偿。
挥手让裘海退下,沈青珞对李氏道:“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好,好,我马上去端来。”李氏奔了出去,薜梦瑶上前把沈青珞扶坐起来,道:“我去拿水来给你洗漱。”
洗漱毕吃过饭,由着薜梦瑶帮着穿戴好,沈青珞颤巍巍往灵堂而去。
到处是黑幔白幡,轻飘飘,空荡荡,时方入秋,沈青珞却恍如置身白雪世界一般,陷入腊月里的寒冬,凉意彻骨。
灵堂里,应远非正迎送答谢前来吊唁上香的友人故交,沈青珞眉头蹙起,低声问道:“秦管家呢?”
裘家几代单传,没有堂亲,秦明智虽是下人,作为大管家,亦理当出面答礼,怎么是应远非客人代了主人?
“钱庄那边乱了,他去帮着压人。”李氏皱眉道。
“怎么?萧汝昌又玩什么花招?”
“这次倒没有,是爷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人惶恐不安……”
沈青珞苦涩地摇头,明白了,裘世祯去世的消息传出,那些储户想着裘家没有亲族,裘世祯没有子女,只怕庆丰维持不下去,故……
暂避到一边,看着灵堂里客人都走了,沈青珞方带着李氏与薜梦瑶走了进去。
应远非迎了过来,沈青珞略略颔首致意,低声道:“谢谢你!”
“我与世祯是朋友。”应远非摇头,道:“别的我也帮不上忙,丧事我帮着张罗便可,你无需操心。”
沈青珞微一点头,也不再客套,移步来到棺椁边,看着里面熟悉的容颜,止不住泪如雨下,轻轻地伸了手,想要抚摸那熟悉的眉眼。
“不可。”应远非急切间忘了忌讳,伸手抓住沈青珞的手往回拉。
“你……”沈青珞变了颜色,狠狠地甩开应远非的手。
自己在干什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应远非的脸立刻红的如同火烧一般,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世祯去世了这许多天了,虽说棺椁里有冰块冻着,遗容尚没变化,但恐不洁,你怀着孩子,需得加倍小心。”
“正是,青珞,刚才吓着我了。”李氏扶起沈青珞的手检查,着急地问道:“刚才手碰到没有?”
“没。”沈青珞低声道,心中一阵悲苦,只能看着,连摸都不能摸了吗?看看棺椁里的裘世祯,寿衣也穿好了,想是这两日她昏迷着,秦明智他们安排的,想到那些绮丽亲昵再不复来,想到裘世祯英年早逝,连个捧灵扶棺的后人都没有,不由得扶着棺木,失声痛哭。
李氏见沈青珞痛哭,反放了心,心中的苦哭了出来,便不会再寻死了,呶了呶嘴示意薜梦瑶扶着,自己忙出去唤人去跟秦明智谢焕等人报知沈青珞苏醒过来的消息。
秦明智得了讯,等不得日落时分钱庄关门,先赶回来了。
眼下钱庄的危机,只在于裘家没有后人,谢焕等人得知沈青珞已有了身孕,一致想对外公开。
“虽说你与爷尚未成亲,可那日喜贴都发出去了,人人知道爷要娶你……”
“公开吧,宣扬出去。”沈青珞幽幽道,孩子她必是要生下来的,公开出去可缓解钱庄的危机,便公开罢。
**
裘世祯死了!竟是死了!萧汝昌昏昏沉沉,觉得万事空了。
“爷,听说明日就出殡了,你不去上柱香看最后一眼吗?”萧义看着躺床上死人一样的萧汝昌,小心翼翼提醒道。
晴雨和莫语被萧汝昌派去守着萧月媚,萧义这些天当起萧汝昌的贴身小厮,当得很辛苦。
自家爷自从听了裘世祯的死讯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端来了饭菜他就吃,吃完了就躺床上一动也不动直呆呆地看着帐底,如果不是那大张的双眼,他都要以为那是一个死人。
“哥……”萧月媚人未到声到,萧汝昌抬了抬眼皮,冲萧义摆手,低声道:“跟小姐说我睡着了,让她回去。”
迟了,萧月媚已在晴雨莫语的挽扶下走了进来。
“哥,魏隆说,裘家传了消息出来,沈青珞怀了世祯的孩子,你知道这事吗?”
萧汝昌不知道,摇了摇头道:“沈青珞有世祯的孩子也不稀奇,许是世祯的不举之症治好了。”
他以为自己妹妹要说沈青珞不贞,在心中嗤之以鼻。
“哥,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解决了,哥,你对外宣布我也怀了世祯的孩子,然后,我也进裘家为世祯守寡。”萧月媚兴奋地大声嚷嚷。
萧汝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怀缱绻
“月媚,你图的什么?”萧汝昌无力地问道。
“裘家妇的名份。”萧月媚收了笑容,咬牙切齿道:“沈青珞别以为世祯死了,她就能霸占世祯妻子的名份。”
“图那么一个名份,一辈子就这样埋葬,你想过吗?月媚,告诉你,你若是进裘家守寡,是不可能再与魏隆暗里来往的。”
萧月媚不以为然撇嘴,她这些日子与魏隆偷欢,颇有些喜欢上那滋味,打的主意还真就是进裘府让沈青珞不痛快,却又一边与魏隆暗渡陈仓。
“你!”萧汝昌感觉自己有些想发疯,斜了还包扎着手腿的妹妹一眼,道:“好,我给你想办法,你先回去。”
“爷,你真要帮小姐想法子进裘府?”萧月媚走了,萧义看萧汝昌起床下地,那样子打算要外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萧汝昌没有回答,换了外袍,收拾齐整出了房间。
太多天没有踏出房门,明晃晃的阳光当头照下,萧汝昌微感晕眩,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地上。
“爷……”萧义惊叫,急奔过来扶住。“爷,上哪?还是套马车吧。”
萧汝昌点头,道:“好,上魏家。”
魏父早逝,与裘世祯和萧汝昌在爷娘去世后便努力拼搏守住家业开拓事业不同,魏隆却没半分出息。
他母亲健在,且母亲是个极厉害能干的人,又极溺爱儿女,故而魏隆与爷娘双全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不同,每日斗鸡走马,也是颇能玩的,不过因为少时便喜欢上萧月媚,在玩女人这方面倒没有。
萧汝昌很早便看出魏隆喜欢自己妹妹,不想把萧月媚嫁给他,除了魏母是个狠角色,他怕萧月媚嫁入魏家受气,也有几分嫌弃魏隆没出息的意思。
萧汝昌坐在马车里暗叹,魏隆虽然痴迷他妹妹,然而性情莽撞,事母极孝,魏家完全是魏母在把持,自己妹妹嫁入魏家,只怕没得畅快日子过,若有得选择,他绝不想把妹妹嫁入魏家。
萧汝昌打算,厚着脸皮亲自与魏母谈一下,争取说服魏母,不管萧月媚的意思了,把她嫁进魏家。
他没打算把萧月媚送进裘家,人都死了,恩怨一笔勾销罢。
“萧公子,对不起,我家老太太有令,不得给萧公子进府。”魏家的看门人一脸为难地看着萧汝昌。
萧汝昌精致的脸上温和的笑容僵住,即便是裘世祯,在与他反目后也没有勒令不准他进裘府。
“难为你了。”萧汝昌很快恢复了笑容,漫不经心道:“怪道这些日子不见魏隆,是不是你家老太太还有令,不准他去萧家?”
“正是。”魏府守门人感激地道,得萧汝昌谅解不用为难,他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又卖了个情报给萧汝昌:“前些时我家公子一直闹着要老太太上萧公子家提亲,老太太不同意,后来……萧小姐去过皇宫后,老太太便对公子道,敢提娶萧小姐,她便一头吊死……”
妹妹给人如此嫌弃,萧汝昌血往上涌,几乎当头栽倒,勉强维持风度,冲魏家的守门人微微一笑,告辞转身。
“爷,回府?”萧义把萧汝昌扶上马车,胆战心惊问道。
“不,上裘府。”
裘府被白色黑色阴冷肃穆的颜色包围着,白幡黑帐在秋风中萧索悲辛,下人穿着土白色的麻衣,头上系了白色的麻布条,忙忙碌碌穿行着,进出吊唁的人穿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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