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齿地说:姓杨的,看来刘香香还不了你那笔贷款了,你他妈自己想办法堵上那个窟窿吧,不然还有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在等着你!
我下意识地看看他的裆部接着说,多美丽的一个女人啊,一百二十万的代价不算大,你这头只知道发情的蠢猪!
说完我转身就走,我怕一时性起,会踩着那头猪的小肚子把他那嘟噜黑乎乎的恶心连根拨出来摔到墙上去。
中午江宁做东宴请了市局经侦支队的几个头头和两个专门替主子喝酒的胖喽罗,江宁领导长领导短的好一通感谢,我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喝酒,我知道这样的酒我喝不好会闹事。
酒喝到下午近三点才结束,分手时对方一个喽罗大着舌头对我说,老兄,你不够意思,才,才喝那么点儿!
我说,不好意思啊,有点累,您就多担待点了。
累?别是酒量不济吧?哈哈哈哈,酒量不行还能当好警察?
我说我酒量是不咋的,不过要真喝起来,顺我嘴角漓啦出的那点也能灌醉你这好警察!
看着矮我近一头的胖小子瞪着醉眼发懵,我拍着他的背哈哈笑着说,再见啊兄弟,欢迎你去我们那儿做客。
回到宾馆,江宁说大家睡一觉吧,睡醒了吃晚饭,然后好好玩玩,明早回返。
这个安排很得人心,琳琳和那司机满脸笑容地回了各自的房间。
江宁已有三四成酒意,躺在床上和我推心置腹:兄弟,说实在的,找这个杨光家取证我也曾想过,可念头只是一闪,没抓住。今天你的询问给我的感想很多啊。我觉着同样的人由不同的人问,这效果可是差别大了啊。
我忍不住笑起来,c,说啥呢哥们?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老话了嘛!
不对兄弟,你别打岔!我想明白了,你是把万能钥匙!你能在第一时间里抓住任何一个对象的心理特征,然后看人下菜单子,正好对他们胃口了。呵呵,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啊兄弟,你真的是d察秋毫,你问着问着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杨光家和刘香香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联想你审刘香香时说的话,她是输在男人手上了,迫使她最后交代的确实不是我也不是你,是她以往接触过的那些男人!哈哈,当时你还专门提到过给她提供贷款的这个老杨,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精彩啊。
唉……我叹了一声,一点没高兴起来。
江宁余兴未消,继续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这情人比夫妻也差不到哪儿去吧?你说这老杨怎么会那么轻松就把刘香香给卖了呢?别误会啊老弟,我一点贬低你询问水平的意思都没有!
呵呵哥们,你就是贬我我也不在乎,你忘了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了吗?是骡子是马都清楚着呢。我不想为我所谓的能力去找论据了,所以你和我说话也别那么小心。呵呵,你说那个关于夫妻和情人的话题我到很感兴趣。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情人和夫妻也该差不到哪儿去。可还有句与此相反的话,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情人乎?哈哈,所以什么关系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当事人的品质,你没看出那老杨天生一副叛徒嘴脸?
那没见到老杨之前你是怎么断定老杨就是个叛徒的呢?
呵呵,我对你说过,我这人打不了长谱,只是跟着感觉走,跟着感觉走的人胆子可能就大点,敢赌。往好听处说叫有魄力。其实我在审讯刘香香时已经透出来了,她对男人的认知和理解有问题,她把本不该看重的男人看得太重,对他的前夫如此,对这个老杨也是如此。呵呵,听起来很玄,实际我就是胡懵乱撞,不过在这方面我福气大点,都让我撞对地方了。
谦虚啊兄弟,你绝对是一高手。
我说,c,你今天在酒桌上冲着那帮子领导说那么大堆好话还没说够啊你?又冲我白话,有用吗?我既不是领导又不是帮了你忙的客人,呵呵……我是剥了皮,啥鸟也不算喽。
c,你这把鸟嘴,啥话都编得出。告诉你,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你他妈的在接人待物、处世之道上能不能向我学着点?
知道你对我好了哥们,可生就的骨头长就的r,我怕是学不了你啦……行了哥们,我困了,睡觉。
晚饭是在宾馆餐厅吃的,食品精美酒水丰富。我和江宁喝了一瓶二锅头,司机小伙干掉了三瓶啤酒,琳琳那丫头喝j尾酒喝上瘾来了,竟一口一口弄肚里两大杯。
吃完饭江宁乐呵呵地问,说吧,今晚咱们怎么娱乐娱乐?
酒精使琳琳的双颊飞上两朵红云,活像日本人绘制的卡通女孩,她露着一口小白牙笑弯了眼睛说,俺今天太高兴了,俺提个建议行不?
江宁真正兄长般宽厚地笑着说,行啊琳琳,你不建议谁建议?他们的建议我还不听呢,说啊琳琳。
琳琳说,咱们去蹦迪吧。
我说什么?蹦极?这里有蹦极的地方?晚上也能蹦?好啊,刺激啊哈哈!
靠,你就打岔吧你!去迪厅蹦迪,很爽耶老钟!
司机小伙呵呵乐着一个劲地点头。
哦哦哦,小孩子的玩艺,我晕,我晕啊。
江宁笑着说,走吧立秋,我们就陪年轻人晕一把去。
在迪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在频闪灯明明灭灭的白光中,在琳琳和那司机的再三邀请下我加入了疯狂扭动着的人群,我重新体会了青春活力,知道了年轻人为什么热衷于这样的场所,那的确是一种放松,一种痛快淋漓畅意无比的——渲泄。
走出迪厅,我的耳边似乎还有那滚雷般的音乐和年轻人的尖叫在响,我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想看一下表,却发现上面有个未接电话,我迅速将那个号码和脑海中存的号码对号,是黎静的,静儿。
我说曾婉转地告诉她别主动打电话找我的,难道有什么急事?
32
我略一思忖后把电话重新放回腰间,紧走两步上了车,见江宁早已坐在副驾驶座上吸烟,便一p股墩在琳琳身旁。
车子缓缓驶入灯火辉煌的街道。
琳琳余兴未消,一边用条手绢煽着热气腾腾的脑袋,一边用脚为自己哼出的音乐打着节拍。
我说饶命吧丫头,你再晃荡老钟就吐了,我晕啊。
琳琳哈哈笑,一边笑一边更起劲地晃,你吐啊,吐出来俺看看还是二锅头不?呵啊哈。
江宁和司机也跟着哈哈笑。
我说,耶?琳琳你这小p丫头真有两下子啊,哈哈就哈哈吧,还带拐弯的:呵啊哈。那声音就像一潭浅水下面突然出了个d,水猛然灌进去似的。对了,更像老钟肚子饿了时发出的声音——咕乌噜噜,呵呵。
去,说着说着你就坏,谁和你的破肚子一个声音!琳琳嗔着,用小臂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
唉,本来我就不愿坐你身边,怕……啊这个这个那个那个的,可咱尊敬的江大队咋就看中那个副驾驶座了呢?
说着我冲江宁的后脑勺喊:嗨,你以为那是领导专席啊?按部队惯例,那是警卫员的座位你知道不?
江宁没回头,哈哈,我就是人民的警卫员。民警,人民警察,人民警卫员。
我说c,你就唱高调吧你,人民警察,人民警卫员?别弄成人民的陷阱就不错了c。
江宁摇摇头呵呵两声没动静了。
我转向琳琳说,丫头你别再用那条脏手绢煽你脑袋了行不?特别能战斗的鲁迅同志说过,拣煤核的老太太和贾府里的焦大出的是臭汗,林妹妹和资本家阔小姐出的是香汗,我咋闻着你这汗既不臭也不香……说着我夸张地吸了下鼻子——酸不啦几的哦。不过味道不错,和酸菜鱼汤有的一比,嘿嘿。
你……坏死了你!琳琳撒娇地对江宁说,江大队俺求你了,你把这坏蛋老钟撵下去行不?
江宁回过头来苦笑着说,你也饶了我吧琳琳,这车上除了你能把他撵下车,别人谁也办不到,呵呵。
此时车子已驶入宾馆大院,司机正准备泊车。
我说得,你们谁也别撵了,我自个乖乖下去算了,哈哈!
琳琳气得俩眼溜圆,提了提她那穿着小皮靴的脚恨恨地说:俺,俺踹死你俺!
我一边哈哈笑着推开车门下车一边说,咋的了?不用你们撵,俺乖乖下车也错了?你踹我?来啊哈哈!你的脚要是敢踢到我膝盖的高度,我五秒钟内若脱不掉你的鞋,我就喊你梅超风梅女侠了我!哈哈……
来到宾馆大厅,我对他们说,你们先上去吧,我在下面打个电话。说完我就找了张对着电梯门的沙发坐下来,先点上根烟,然后从腰间摸出手机。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江宁和司机都满眼含笑无限爱怜地看着琳琳,而琳琳却一脸迷幻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那情景使我脸颊一热,心头滚过一阵隐隐的痛。
我从手机上调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回铃声刚响了两下那边就接了起来,我由此断定她一直是守在电话旁边的。
钟哥!
是我啊静儿。刚才我处的环境很噪杂,没听到电话铃声,不好意思了静儿。你……有什么事吗?
恩,钟哥你说过不让我打电话找你的,可我还是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忍不住了钟哥……
哭泣,压得很低的哭泣声。
这女子几乎每次和我通电话都要哭一场,哭得我有点莫名其妙,更多得是心乱如麻,我怎么也不能将那个冷艳清丽的女人和这凄迷无助的哭声联系在一起。
你这是怎么了静儿?别哭好吗?有事慢慢说。
恩,我……不哭。我……也不想哭,可一听到你是声音,钟哥……别笑话我好么?
怎么会呢静儿,我喜欢你。你是那么美丽,清雅高贵的美丽……哦,我看你照片了静儿。
是,你和我说过的钟哥……
大约两分钟后,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真的不会笑话我么钟哥?
当然不会。
恩,我信你。我想你想得很厉害,你相信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你俏皮幽默情感真挚的自传,为你……那天晚上那个电话?是,就是为这些了钟哥。
哦,是我不好,我招惹你了静儿。你别老是哭,你哭得我很内疚啊静儿。
不,你不用内疚的钟哥,别瞧不起我就好了,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真的不是!可我怎么会听到你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呢?我……你大概就是我命里的克星了钟哥。
哦,静儿,好孩子。
你现在家里吗?哦,现在晚了,都十点多了,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是……是想见你一面的,现在好像晚了。
哦,我现在外地,在忙……我对你说得那笔生意。有事吗静听儿?电话里不好说?
恩,在电话里我好像说不清楚……为我表姐的事我求人了钟哥。
哦,那人能帮上你的忙吗?
大概能吧,他说他一定帮忙的。
哦……我应着,真想她告诉我她求的是哪尊神。
钟哥!可是……我说不清楚啊钟哥,你,你什么时候能见我一面?有些事……我想和你面谈。
好吧静儿,我会尽快见到你的,你等我电话好么?
好的,我盼着了钟哥。钟哥你……
你说,静儿。
你,你能告诉我你的身高么钟哥?对方的口气显然不好意思起来,像个小女孩儿。
呵呵,那你多高呢静儿?
我赤脚量一米六八。
哈哈,那我比你高点。
坏样啊,你到底多高?
这样说吧,一般的中国女性都没我个高,比我高的不是打蓝球就打排球去了,呵呵。
坏啊,还是没说你多高。
呵呵,那很重要吗静儿?
不是很重要,可我不希望你比我矮,嘿嘿。
那我已告诉你了,我比你高,呵呵。
还有,钟哥你……
说啊,哈哈。
你,你是满嘴大爆牙吗?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有癖好吗静儿,喜欢满嘴大爆牙?呵呵……那好办啊,见你之前我一定到化妆舞会用品店买副鬼牙套上,哈哈!
去去,你要那样俺调头就跑,打110报警,让警察抓起你来。
嘿嘿,只怕能抓住我的警察还用两只面包似的小手抱着他妈的茹房吧唧吧唧地吃奶呢,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你就开始坏,唉,坏得撩人……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变得软绵绵的很动情,我想了下说:
告诉我静儿,想见钟哥一面是想……来次一夜情还是?
哼,你说话够白的你。这样说吧钟哥,结婚……如果我这也算结婚的话,结婚好几年了,我没感受过一次那种做女人的滋味,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晚上……我感受到了。
哦,真是那样么静儿?
恩,别笑话我。
不会,我很感激你,静儿。你让我很有成就感,不骗你,我觉得你那时的声音很美,我想你那时的样子更美,很真实很人性的美。我现在又在想象你那时的情态,和你的……那什么了。说实话静儿,我没法把你火焰般的那情那态那声音和冰美人你联系起来,你这个巨大的落差对我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我太有探索你灵魂和r体秘密的冲动了静儿。
冰美人?我给你的那张照片是笑着的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冰美人?
哦,这个……我为自己的疏漏懊恼,笨蛋,还自诩一名警呢你,p啊,听见美女声音就晕头,别说见到了。一念闪过,赶紧用语言弥补:
呵呵,我的眼睛会透视,透过你笑着的照片能看到你不笑时的样子,透过你现在的照片能看到你一岁时的样子,那时你还穿开裆裤呢对不对?嘿嘿。
去你的吧,你一岁时就穿西装打领带?
是啊是啊,我那时把领带打在两腿中间,给它改个么字叫n布啊嘿嘿。
呵呵……我贫不过你。钟哥,我在等待你的探究,可我……不会给你什么承诺——因为我毕竟没见过你,连照片都没有。看感觉吧钟哥,咱们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好么?
那当然了静儿,我完全赞成你的观点,我也是这样想的,这种事情来不得半点勉强,我也不会给你承诺,也许见面后我看你哪根头发不顺眼就走人了呢。
你认真点好么?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静儿。
那好吧,我还要告诉你,要见我你一定尽快好吗?晚了就……
那边突然想起手机铃声,静儿口气急急地对我说:
是我求他给我表姐帮忙的人来的电话,再见钟哥,早点见我!
我把电话翻盖顶住左脸颊慢慢折合,几乎与翻盖扣上的啪哒声同时,尚在我耳边的手机叮铃铃响声大作,着实吓了我一跳,连忙打开盖向那小小的萤屏看去。
33
看清那个号码后我连忙揿下了接听键:钟立秋,有话请讲。
怎么回事啊立秋?你的电话怎么总要不进去!?
那边口气显然带着很大的不满。
我压着不屑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冯局,我想老婆孩子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聊的久了点。
别怪我说你啊立秋!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汇报一下?
哦,这次异地取证是江大队负责,好像轮不到我汇报吧?
你!钟立秋,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听着这话,我心中的火气腾得升起,可我依然把声音放得很沉稳:
哦,冯局,你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我除了知道我是我自己的外,还知道我是老婆的丈夫,儿子的父亲,别的我还真没想过。
说着,我心里那个气啊:你看你那个鸟样吧老冯,钟立秋跟你干了十多年,啥毛没捞到一根不说,还和长征路上的红军炊事员似的背了口黑锅!就你自己不是也被徐映川那老狗给日得和个皇军慰安妇似的?只会冲着下属发火的领导和只会对着老婆孩子耍威风的丈夫一样,裤裆里那鸟玩艺儿早就多余了,挥刀自宫吧你!抱着孩子走丈人家——显什么鸟能啊你!恶心死了我c!
你……好好好立秋,我知道你有想法,你有情绪,等回来后咱们再慢慢谈。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和你吵架的,我想问你,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冯局,首先声明,我没有想法,也没有情绪,所以回去后我也不想和你慢慢谈。你既然问到了我就向你汇报,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你!钟立秋,你有点政治头脑好不好!
别,尊敬的冯局,你千万别和我谈政治,我不懂政治,我只知道我是个警察,是个刑警,我只会尊重事实、查清案件真相!呵呵,政治,让嫖客们去搞吧!
好好好,钟立秋,我知道你记恨着我了,我无能,我窝囊,好了吧!可你也得替我想一想啊立秋!我心里没有气?我又去记恨谁去!咱们局里的人和事还有比你更清楚的?立秋,我是快退休的人了,我非把刘香香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图的是啥?一方面是维护法律尊严,另一方面我是要树个正气!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邪不压正!你,就算你帮我了立秋,就算帮你这个无能的老领导了!
说到最后那句话,冯局的嗓音中明显露出了苍老的沙哑,我仿佛看到了他那头花白的头发、瘦削的身躯和因长期忍辱负重而过早爬满额头的皱纹。蓦然间,鼻子竟隐隐一酸。
对不起了冯局,是我不好,我这该死的性格……我跟你十多年了吧,从你当科长时我就跟你干……我,我正式向你道歉了冯局,同甘共苦的老领导……老哥们。
唉,别说这个了立秋,我了解你,也理解你。我也不好,知道你的脾气,我不该开始就对你发火的。
好了冯局,咱们都不说这个了。我这边进展得确实很顺利,那个给刘香香提供200万贷款的杨光家证实刘香香明知那张汇票是假的,证得很扎实,绝对翻不了,请相信我钟立秋。
太好了,太好了立秋……你不知道啊,他,他太欺负人了!
出什么事了吗冯局!?
是,是的。大约半小时前,我和徐映川几乎同时接到了看守所的电话,说刘香香在号子里哭着闹着要求提审,点名向你钟立秋如实供述自己的问题,可你怎么能有分身术?就想把这事拖下来等你回来再审,徐映川步步紧,冠冕堂皇地说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提审?非要我把你找去提审不可,没办法我只好说我无法找到你,他就派周通领着人去了,还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能因为哪个人不在就不干工作了,你说的不错,他真是个流氓,政治流氓啊……
那你为什么不通过市局张副局长或梁支队长阻止他呢?
我找了,可一个都没找到。唉,关键时刻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
呵呵,找不到正好。
冯局显然已反应出事情的微妙,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天助我们,天助我们啊立秋!
恩,等着看好戏吧老哥。
冯局没理我的茬,像在自说自话:
……不对啊立秋,助我们的怎么会是天呢?是你,是你钟立秋!是你卓越的才能,你是我……好样的小兄弟!好了立秋,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去吧……去吧……
…… ……
扣掉电话后我觉得很累,电话都懒得放回腰间,同时觉得口干舌躁,就攥着电话向总台上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窈窕的女孩穿着可体的职业套装走在镜子般的地板上向我展露一脸阳光般的微笑,我突然觉得世间有此一景,人生就挺美好,累点苦点委屈点也都值了。我也微笑着请服务女孩给我泡了杯茶端过来,慢慢喝了几口后我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
我不愿意再想有关工作上的任何事情,我只想做一个梦,梦见一栋童话般的小木屋座落在凄凄芳草上,阳光透过浓密的松柏树叶照得地毯般柔软的草地如歌如诗,我希望阳光代我热情地抚摸少女们五彩斑斓的裙,我愿看着她们无忧无虑的嘻戏,直至世界定格的那一刻……
眼前倏地一暗,我轻轻睁开眼睛,是琳琳玲珑的身躯遮住了打在我脸上的灯光。
我笑了,尽管无声,却是发自心底的笑了。
琳琳也无声地笑了,眼睛笑得像月牙儿,因为背光,我看到了她满口的小白牙,好醒目。
琳琳向我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我握住了,并顺着她的拉力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总台上那个女孩晶亮着眼神看着我们,一点没有回避,甚至没有羞涩,有的只是坦荡的明媚。
琳琳牵着我的手来到厅角的一张宽大厚实的双人沙发边,拉我坐了下来,刚刚坐稳就把她洗过后还没干透的小毛头靠在了我的胸前。
我伸出左臂揽住她小巧的肩。
怎么知道我还在这儿的琳琳?打我电话了是吗?
…… ……
你的心跳真有劲,老钟。
恩,好听吗?
好听。
好听你就乖乖地听吧丫头,它早晚有不跳的时侯。
俺不让你说这样的话,俺求你了,别说,老钟。
好啊丫头,老钟不说。
多可人的小丫头啊,柔情抚得我心痒痒的,筋骨软软的。我伸手揉摸她的头发,她的脖子,她的圆圆的小下巴。
我给你唱歌听吧琳琳。
恩。
我把脸贴在琳琳头发上轻轻唱起来:
翠竹青青哟/迎霞光/春苗出土哟/迎朝阳/伴着风雨长/挺拔更坚强……
琳琳抬起头看着我,小嘴越抿越紧,两滴大大的泪珠滚了出来:
你……你哭了老钟……
哦,琳琳……我一边抹去脸上的泪一边强挤出笑容说,没啊琳琳,我眼睛有点累,呵呵,我没哭,我哭什么啊,你才哭了呢,呵呵。
你,你骗人!你就是哭了你……你想起往事了,你想香香了,你……
琳琳!我紧紧把琳琳搂在胸前,琳琳,好孩子,善解人意的小丫头……我……是想起往事了,想起我和香香拉着手一起唱这首歌时的情景了,那时我们都还是小学生,白衬衣蓝裤子,扎着红领巾……那时的天很蓝水很清,太阳很亮……琳琳你说香香这会儿在干嘛?她,她会想我吗?
恩,会的,你说过感情是互动的,你想她,她肯定也想你了……俺,俺刚才也想你了老钟,你想俺了没?
想了琳琳,我想你在青青草地上穿着花裙子捉蝴蝶呢……
恩,俺信你了。从回到房间俺就给你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老占线。你给谁打的电话啊,那么长时间,不会是给俺苏姐打的吧?
哦,不是。是给……我骤然想起静儿说她找了个人帮她表姐的忙,想起她迫不急待地想见我一面,想起她说有些事情要和我面谈,想起她因手机铃响挂断电话前的那句“早点见我!”我的脑海中突然白光一闪,完全的光明等于黑暗,我已看不清琳琳的脸,我轻轻把她的身体扶正,打开手机拨叫了一组号码:
忙音!
我又快速拨叫了另一组号码:
也是忙音!
我感到我的心在疯狂地上蹿,瞬间就到了嗓子眼儿。
34
我缓缓合上手机盖,提起的那颗心也随着那盖儿慢慢落回原位。刺激,太他妈刺激了,刺激得我站起身来四处观望,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撒泡n。
记得我学龄前时撒n有个爱好,先是憋,憋得差不多了就找个屎壳郎、金龟子那类有着铮亮外壳的小虫做目标,目标一经确定,就撤出一米开外掏出jj,架得高高地对着那虫进行扇面扫s,看着那虫在我映着太阳光谱抛物线的冲击下狼狈地翻转打滚,我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膨胀如我那高昂的水龙头,一边扫s一边振振有词:c,叫你冒充小轿车!c,叫你冒充小轿车!哈哈哈哈……
你这是干嘛呢老钟?是琳琳在问,并伸手拽着我的衣角晃。
我呵呵笑着坐下来,轻快地在琳琳脸蛋儿上抚摸一下,没干嘛啊琳琳,就是突然觉得活着太有意思了,太太有意思了,嘿嘿。当年老人家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他妈的什么什么人斗,其乐无穷。哈哈,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呐!
你说什么啊老钟,俺听不懂耶!
我笑得更开心了,一边笑一边说,听不懂不要紧啊琳琳,你还小,等你活到我这年龄就什么都懂啦。不过也难说,有些人永远童心不泯,比如我,喜欢玩,越刺激越想玩。呵呵,就像被人封为痞子作家的王朔一篇小说的题目那样,玩的就是心跳。
恩,俺也喜欢他的小说,逗。
呵呵,年轻的时候我几乎见了他的作品就看,现在回过头去想想也记不得他写了些什么了,记住了他这个题目,还记住句话,大意是:别我,急了我当作家去,我都到了当作家的份上了,您就饶了我吧!哈哈,精彩,忒他妈的精彩啦。这里面好深的含意呢琳琳,一是写作属于很私人化的劳动,不用求爷爷告乃乃,过去是一沓纸一支笔就行了,现在是往电脑前一坐就行了;二是有成就的作家大多是被出来的,忘了哪位大师说的那句愤怒出诗人就是这个意思。琳琳,老钟能当作家你信不?如果当不了就是还没被到份上,真到了那份上老钟准行,呵呵。
琳琳眨着眼睛说,俺信,俺这可不是奉承你,就冲你这么能白话俺就信。对了老钟,哪天你把你贴文章的网址给俺行不?俺真想看看,你别老和俺开玩笑啊。
我说行,抽空我把那网址给你拷张软盘,我写老多了。
恩,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呵呵。哎,琳琳,我问你个问题,你可得给我说心里话,说你的真实感受。
恩,你问吧,只要别让俺太难为情就行,你太坏了你。
呵呵,咱俩谁和谁呀,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丫头的脸忽的红了,显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去你的啊,说着说着你就坏上了。
我说这次保证不坏了,诚心向你讨教呢。
哼,又开始耍俺玩了。
不不,是真的琳琳。
那你就问呗,一个劲罗嗦什么呀。
呵呵,琳琳你告诉我,除了那种傍大款的、想找海外关系的和那种想靠权势成自己事的外,这漂亮女孩儿为什么都喜欢找帅哥呢?
切,这种破事你还用问俺?耍俺玩吧你就。
不不,我真是想听听你的感受。
恩,俺觉得吧……琳琳看着我不放心地沉吟了一下,见我一脸真诚就说了下去,俺觉得吧,第一是为了虚荣心,找个帅哥在家人和亲戚朋友面前都体面,第二就是为自己了,帅哥看着让人舒服呗,和你们男人一样,没有哪个女孩愿意找个恐龙的,那多吓人啊。
呵呵是啊,生孩子不叫生孩子,那叫下人。
去你的,又胡说。俺不和你说了。
别别,我再问你,看着帅哥你哪儿舒服啊?
俺不告诉你,坏蛋!
哈哈,不告诉我也知道。
那你说。
哪儿都舒服是不?呵呵。
恩。不过仅是个帅哥也不行,还得脾气性格合得来,要有阳刚气,有幽默感,有进取心什么什么的,嘿嘿。
哟嗬,事事还不少。
当然了,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花心啊,女的也花心耶,人家都说俺就是看花眼了到现在才没找到男朋友的,呵呵。
别慌琳琳,你才二十四岁,嫁人的事绝不能勉强。
唉,要是俺有个同龄人和你这样就好了老钟,俺就是反过来追他也得把他追到手,呵呵,不知道吧老钟,俺很勇敢耶。
哈哈,你是想开了啊小丫,该追不追也不对,省得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为什么喜欢我这样的呢?我帅吗?
切,你个脏样吧你!你不是帅,你是坏,不过坏得挺可爱,幽默啊,有情趣啊……呵呵美吧你就,臭德性。
哦哦,你晕死我了琳琳。我不和你们年轻人比啊,你拿我和江大队比比,我们两个谁帅?
恩……要说帅吧,我看差不多,他个子也不矮,得有一米七八吧?长得还好,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可你们两个的气质不太一样,他显得很儒雅,很宽厚,很可靠,话不多可让人感觉很温暖,很有安全感。你就不是了,浑身上下都带着股子匪气,特别是你那两只眼睛,老盯着人看,和会透视似的。靠,记得俺才来咱单位的时候,被你看得老不自在啦,就像那话说的啊,你的眼睛能剥掉人家的衣服,没羞啊你。不过接触多了吧,觉得你人挺真诚的,再看那眼神就变了,不y邪,还蛮有爱心的。还有啊,俺曾见你流了两次泪,一次是初审刘香香时,一次就是刚才,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流下来了,这么一个硬朗霸气的男人那样流泪很招人疼,很震撼,说明你内心很细腻,很脆弱,恩……就是很性情。
呵呵,我明白了,有一种没羞叫真诚,有一种脆弱叫震撼。呵呵再问你,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呢?
你说哩?俺,俺都快给你害死了,靠。不过俺是没过多接触过江大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说不定俺也会喜欢上他呢。嘿嘿,受你影响,俺也花心啦。
我心中一紧,好嘛,势均力敌。这玩起来才富有挑战性才他妈的过瘾,有道是宁在强者面前栽跟头不在弱者面前逞英雄。
我拍拍琳琳的肩膀:说得真不错啊丫头,你也是个真性情的好姑娘,老钟喜欢你得紧呢。走吧琳琳,该回去睡觉了,明天吃过早饭咱就往回赶,回去后说不定得连夜突审刘香香。
恩,刘香香现在好审了。
我笑了下没应声,拉琳站起来说,走吧。
电梯门刚刚合拢,琳琳看着我叫了声老钟,双臂穿过我的腋下伏在我怀里,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着我扭动,气息也陡地加重了。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闭上眼睛想,哦,小丫头这是食髓知味了……隐约有罪恶感袭上心头,我……真他妈的,我这不是快成流氓教唆犯了吗我。
江宁给我打开门后我冲他呲着牙板子一点声音不出地笑,把江宁吓一跳,他说:我c,兄弟你笑得咋这么森人啊,和黑三角上那个送牛奶的似的!
他这一说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他说的那个《黑三角》是七十年代中后期的一部国产反特影片,上面有个特务想达到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手中端着杯下了毒的牛奶y笑着让人喝。
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哥们,记忆力真不错,还记得黑三角上那送牛奶的……我笑的有那么y险吗?
反正我看着心里是直发毛,这黑更半夜的兄弟你就积点德吧你。
哈哈……我笑的更起劲了,一边脱外衣一边说,心里没有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哥们你刚才是不是在这屋里给敌特组织发电报了?你是打进我军内部的j细?哈哈哈……
c,你越说越不着头了啊,我还没说你呢,你在下面打那个电话时间可不短,我给你泡了杯茶在茶几上呢,这会儿该凉了。
我连说,谢谢,谢谢啊哥们。你说的对,在接人待物、为人处世上我是得向你学着点儿,别小看这一杯茶,的确是暖人心呢……哎我说,你没在里面放上点氰化钾啥的吧?哈哈哈……
说笑间我端起那杯凉茶一饮而尽,用手背抹着下巴说,这里面就是有皇上御赐的鸩红我也喝了,我是属李逵的,呵呵。
别没正词了,快去洗澡吧。
我说行,你等我啊,我冲一下就得。对了,你洗了没?
我也是冲了下,你去吧。
……
冲完澡出来,我边用浴巾擦着身上的水边对江宁说,我刚才在下面不光打电话了,还接了我们老冯一个电话。
哦?有事?
是啊,刘香香晚上主动要求提审了。
是吗?派谁去审的?
我们j子大队长带人去的。
啊?怎么会让他去?这个老冯!
老冯本来想拖着等我们回去再审的,是徐映川派j子去的。
江宁皱着眉头思索了下说,有趣,太有趣了,这事要出彩了立秋!
我懵懂着问,出什么鸟彩?比去酒店吃饭想要餐巾纸却冲着小姐高喊来两包卫生巾还精彩?呵呵……我搞不清楚。
你呀兄弟,某些方面你这头脑是简单点。想想看,徐映川为什么迫不及待地派你们那大队长去?机会,他们认为这是个难得是机会!哈哈,有了机会他们肯定要做他们想做的事,可我们这里铁证在手,他们做的事情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看,想过来了没?
我说想不过来,他们能去做什么?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关我鸟事?
呵呵……江宁很开心地笑,看来你是嫩,不然也不会为点不关己的破事一耳光打肿刘军强的脸了。
是啊,他妈的那是我活该。
不是这意思啊兄弟,你人蛮正直,业务水平堪称一流,可……我想起有次我去一开养j场的朋友那玩,见他j场里有两种j,一种白羽红冠很是精神,另一种就是咱们常见的小草j,我问这两种j有什么区别,朋友说那白的是优良品种,蛋大产量高。我说那为什么不全养这种呢?朋友说那不行,这种j优点明显,缺点也明显,爱生j瘟,死起来一只不剩,那种小草j虽然没有那些优点,也没那缺点,好养活。呵呵,明白了吗兄弟?
我说,明白了明白了,我是优j,你是草j,不管优j草j,困了都像他妈瘟j,嘿嘿。
睡吧睡吧,屎孩子似的,遇到不感兴趣的事就想睡觉。
不睡觉玩你啊?我可没那爱好,再说了还不知道你洗干净没有呢,哈哈!
c,还不知道谁玩谁呢,当心碰出火星子来!
你厉害你厉害,本年度中国g术冠军算你的了行不?你是中华第一g。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没事继续练你的g吧,我老人家要睡喽哈哈。
说着,我掀起毛毯躺在床上,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江宁和黎静的电话同时占线绝非偶然,他就是黎静找的那个帮忙的人。从刚才的表现上看,他是绝不会帮刘香香忙的,这人没有一点傻气,他答应黎静的“一定帮忙”纯粹是一种敷衍。再从他在来时车上接到黎静(我断定是)那个电话后的一系列异常现象分析,江宁对这个美女很在意,目前尚处在渴望拥有的阶段,还没上手。而黎静让我尽快见她一面的意思显然是想给我个机会。
哦,静儿,一个很重情意的女性,这个机会我要了,我要定了。
所谓朋友帮忙有这么几种情形:一种是千方百计不惜代价地帮,一种是好帮则帮不好帮明说,一种是嘴上豪爽而实际上不作为,还有一种是花言巧语大包大揽而背地里却包藏祸心使倒劲。
我搞不清江宁具体属于哪一种,不是前两种却已成定局,所以我和他是做不成朋友了。
…… ……
我啪地关了房灯。
人心隔肚皮,床边睡一情敌。嘿嘿,真他妈的有趣。
35
回返时我们顺路去了杨光家所在的那家工行,见到我们后,姓杨的堆一脸恭敬的笑。看着他镜片后面那双红肿的眼睛,我笑着说昨晚没睡好吗?有时做做恶梦也不错,醒脑啊。接着我让他交出他为刘香香查询那张假汇票的有关凭证,他早已准备好了,从抽屉里取出双手递给我,我看明无误后给了琳琳,琳琳用胶水把那凭证粘在材料纸上,注明了取证地点、时间、取证人,让杨光家在证据提供人下面签了名捺了指纹。完毕后我往姓杨的跟前凑了凑,他直往后仰身子,大概是怕我再拍他哪儿一掌吧?我哈哈一笑说,谢谢配合,不过……我一字一顿地接着说: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归途中江宁通过手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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