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不懂麦老大,可他们多少比她懂一点,因为麦老大对华小姐的特别与纵容,谈过恋爱的男人都嘛知道,明明就是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这样简单的事而已,就不知道为何麦老大偏要搞到这么复杂?
华棠吼完,觉得口很渴,拿起桌上的咖啡便要一口给它灌下去,却咻地一下被人给抢走——
有没有搞错啊?你这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连杯咖啡都舍不得给我喝喔?那你钱那么多是用来干什么的?拿那些钞票来填海造地吗?
真的是……
麦格夫气得胸膛起伏不已,很想掐死她!他咬牙,不情愿地道:妳还在吃药,不能喝咖啡,那杯果汁才是你的。
嗄?华棠傻眼,原来他不是小气,而是关心她的身体啊,这……
还没想到究竟要道歉还是怎样,她的手里就突然被塞了一杯果汁——
喝下去!没见过比妳话更多的女人了,哪一个男人会受得了像妳这种聒噪的女人?明明关心,但基于刚刚才被她骂的大男人自尊心,麦格夫忍不住开口嘲弄了她一句。
刚被他热起来的心瞬间就被他凉了一半。
士可杀不可辱!
他是嫌她多嘴就是了?那么嫌她,干么不大方一点放她走啊?
华棠又气又不解,那杯果汁就这样突然从她手中一滑,好巧不巧的就往那个男人的脸上泼去……
空气凝结,抽气声四起。远在小花园外头的那两个男人也看傻了眼。
保镳们互看了几眼,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不该马上冲上前去保护主子,然后把意图伤害主子的罪魁祸首抓起来?
麦格夫真火了!众目睽睽之下,他麦老大竟然被一个女人当众泼了一脸狼狈?
果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呵,该死!
他宠她,纵容她像个泼妇一样的骂他,担心她喝咖啡会解药性,而影响伤口复原的时间,得来的却是她泼来的一杯鲜果汁?
把她给我抓起来,丢到海里去。他冷冷的下了一道命令。
嗄?保镳们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道命令未免也太大条了吧?
老大,这个……那个……华小姐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一时手滑而已,您千万不要生她的气,你这一气,要是到时候华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谁敢违抗我的命令,一起丢进海里!话落,麦格夫拿起口袋里的手帕擦擦被泼湿的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华棠吓着了的瞪着他的背影。
他,当真要把她丢到大海里去喂鱼?!不会吧?
小花园到海滩的距离大约二十分钟就可以走到。其中还得穿越一条羊肠小道,只能漫步其中,车子无法通行,浪漫得不得了。
如果只是要丢到海里去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不需要把人扛到海滩去,这样不仅会吓到饭店的客人,还公然谋杀,罪证确凿。
所以,如果我是你的保镳,我会直接把她带到你房里,再从你房里的窗户把她推下海,神不知鬼不觉,干干净净。
如果这样算,把她带到你房里的时间应该不必二十分钟,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到。
再算下去,现在人差不多已经到你房里,三分钟后应该就会被丢到海里了。
是啊,从沃尔饭店的最顶楼丢下去,就算是九命怪猫也难逃一死吧?
两只跟p虫,从麦格夫踏出小花园开始便一路尾随在他身后,像个老头子般叨叨念念。都怪当初师父偏心,独独传授两位师兄这一招叨念让人成魔之术,才会害他现在被念得脑袋发胀,不,是全身都在发胀。
他肯定,如果这两个大男人再继续念下去,他的身体就会爆炸,被炸成一片片的,这招数果真厉害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沃尔饭店是我开的,难道我不知道从小花园走到海边要花上几分钟吗?那些保镳是我请的,他们会笨到连我的命令是要她死还是吓吓她而已都不清楚吗?麦格夫把脸擦干,走进饭店大厅,随手把手帕丢给一名路过的服务生,继续往前走。
服务生被他吓了一跳,但一见到是麦老大,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大帅哥,就算手帕是直接丢到她脸上,她也会非常非常开心的。
沃尔赌场饭店的建立,在澳门和整个赌界是个创举,它的地位就有如沙漠中的杜拜帆船饭店一样的神奇,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集合了峇里岛的休闲风情,却有着马尔地夫海上屋的概念,在海中盖起了赌城饭店,光浩大的工程就足足花了四年的时间。
这里很美,半点不输给闪亮的赌城集中地拉斯韦加斯。
不过,虽然这里真的每一处都美呆了,每一个角落都是风景明信片般似的美景,但看似闲散地逛着的三个大男人,心中可没半点悠哉的感觉。
两只帅得光芒四s的跟p虫依然在后头缓慢跟着,继续跟这个发起狠来便很难劝得住的师弟口舌奋战——
那如果你的保镳真的就是笨到以为你要把你老婆给丢进海里喂鱼去,那又如何?
就算他们知道你不是要把她害死,但为了自己不被扔进海里,他们还是会把她意思意思给丢进海里去泡一下的。
嗯哼,今天的浪特别高。
连个大男人都可以被浪卷到海里去。
你一言,我一语,陶冬悦和席尔斯这两个大男人难得配合得天衣无缝,听得麦格夫的心越来越麻,越来越冰,越来越冷,好像此刻被丢进海里的人是他,而不是那该死的女人。
麦格夫恼火的转身。你们两个要是太闲,可以去赌场玩两把,费用我出,不管赔多少都算在我头上,这样你们可以滚了吗?
啧,我们两个人的钱需要你麦老大来出吗?席尔斯冷叱一声,回头走人。我不想玩了,大师兄请自便。
今天跟这个师弟扯的话,可能比他过去一年来对他说的话还要多不知几倍了,反正说到底,那个华棠是他的老婆又不是他的,反正他配合大师兄唱双簧都唱成这样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陶冬悦也不留人,昨天被打的伤还漂亮的挂在脸上,却依然不减陶冬悦陶大少一向温柔优雅的迷人风采。
我说师弟啊,承认自己爱一个女人又没什么好丢脸的,你如果不爱她,那我脸上这拳算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懒得听你辩解.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华棠打小就怕水怕得要命,因为小时候她差点淹死在海里,你别以为两年前她会跳到海中去救你就表示她泳技有多好,她只是胆大包天,又善良得要命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说完,陶冬悦也要转身走人。
等一下!麦格夫叫住了他,心里还在怔愣着陶冬悦方才释放出的讯息所代表的意义。你怎么会知道华棠小时候的事?她真的……很怕水?
陶冬悦微笑的回眸,唇角轻挑了挑。要了解一个女人的背景很难吗?麦老大?随便找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竟然还来问我?!你对她……会不会太放心了一点?而这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这代表着什么意义?
鬼才知道……
偏偏,他也知道。
打从昨天华棠哭着偎进陶冬悦怀里的那一秒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头的意义了……
只是,非常不想承认。
却又,绝不可能放手。
麦格夫咬牙,忍不住低咒一句转身便往回跑。该死的,应该来得及吧?以他跑百米的速度应该还来得及阻止那些保镳们把人丢进海里才对。
还有,他们不会真的真的那么笨吧?如果是,他会把他们全部换掉,不,是全丢到海里去喂鱼!
第九章
华棠全身湿透了。
她在哭。
麦格夫把她抱进浴室,将她的身子放进充满热水的浴缸里,她的两只手却死圈住他的脖子不放,掐得他发痛,他却吭也没吭一句。
是他的错,是他活该,是他白痴,是他笨,全怪在他头上他都毫无怨言。
只要,她不要再这样一直哭下去了。
不再泼妇骂街似的对他又踢又吼又叫的,不再义正辞严的骂他是只忘恩负义的猪,不再用那冒着火花的漂亮眼睛瞪着他,而是柔弱得像只可怜的小猫咪一样,轻声到几近无声、不间断的哭泣着……
她在害怕,很害怕,就像陶冬悦所言,她怕水,更怕海,只是当初为了战胜自己的恐惧,所以长大后她勤练游泳,却极少在海滩活动,除了两年前的那次意外,她不得不跳进海里把麦格夫拉上岸……
该死的!他却命人把她丢进海里?!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会游泳啊!
可是今天浪好大好高,水好冰好冷,冷到她的心都快要麻痹了……
她被丢进海里,双手双脚一直游着,躲过好几次翻卷的浪,好几次差点灭顶,那幼时落入海中的恐惧不住地袭来,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死了,双手双脚突然无法动弹,身子就像小时候那样,急速下沈,咸苦的海水不断的往她嘴里灌!
她就要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对上的却是一双充满悔恨伤痛的眼睛……
海风吹得她好冷好冷,沙子刺痛了她的眼,这个男人将她抱起,快速的在沙滩上飞奔着,冲进了饭店——一个突然变得好温暖的地方。
有人声,有灯光,还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
她开始掉泪,拚命的掉着泪,任他怎么吻、怎么哄、怎么道歉,她的泪都止也止不住……
脆弱得,像是一吹就破。
麦格夫的心好痛好痛,痛到就像海滩上的沙子全飞进了眼里那般的刺痛着,痛得他红了眼、酸了鼻,说他这辈子曾经有过的悔恨都全用在她一个人身上也不为过。
他,真的痛恨死了自己!
我不会丢下妳的,绝对绝对不会再丢下妳了。他任她抱,任她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绵密的吻轻轻地落在她哭得惨兮兮的樱唇上,灵巧温热的舌深深的探进她的嘴里与之纠缠不休,他爱抚着她的背,亲吻着她的唇,用他独特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将她心中的恐惧藉由她的另一种潜力将之完全的释放出来……她在性a的世界里是一张白纸,他却可以在一夜之间让她变成七彩的。他被她的死命拥抱带着一块跌进大大的浴缸里。她无声哭泣,他细细拥吻。她抖颤轻吟,他温柔占有。一个冲撞着,一个吶喊着……
在那情爱的极致中颠狂,她的身体抽离了灵魂,她的恐惧也让一连串的快感与欢愉所取代……
淋漓尽致,彻底解放。两人的交欢,如鱼得水,她是鱼,他是水,她对他的渴望彻底的将他淹没……却无妨。
因为,他麦老大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水。
***独家制作******
华棠醒过来时,有一剎那忘了曾经发生什么事。
是梦吗?她好像又作梦了,可是这回,她没梦到麦格夫被刀砍或被开枪s伤,反而梦到自己在大海里载浮载沈,痛苦得难以呼吸,和小时候掉进海里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轻皱着眉,记得自己好久都没梦见溺水的事了,这两年多来作最多的梦,就是梦见麦格夫,怎么会突然……不,不是梦!是麦格夫命人把她丢到海里去的,这件事是真的,而且,他还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心,又痛了。
她抚住胸口轻喘,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是一丝不挂,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事,好像有一双布满惊慌恐惧又自责内疚的男人的眼,那眼眸的主人把她从海里捞起。
还有,一个非常温柔的男人用他最最温柔的、她从未曾感受过的那一种温柔,安抚着她的灵魂与身体,将她与哭泣一起拥进他宽大的怀里……
她想起来了……
竟,全都是麦格夫。
这个男人烧痛了她的心,又温柔的抚慰了她的灵魂,同一个男人,又伤她又爱她。
妳醒了?麦格夫端来一个小餐盘,搁在房里的小桌几上,见她睁眼,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睡得好吗?
华棠只是冷冷地瞅着他,见他要走近床边,她蓦地大喝:不要过来!
华棠……
不要叫我!
看来,她在生气,忘了在她落海之后,他们回到房里,在布满温水的浴池里相爱相拥的温存时光。
他想过她有可能会忘记那一段的,因为那时是她心量最恐慌脆弱的时候,可能连她自己抱着吻着的男人是谁她都分不清了。而且,就算她真的还记得之前美好的温存,如果再连带的想起更早之前,他命令保镳们把她丢入海中这件事,她就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他不会放手……
她,对他的意义太过深远,深远到必须追究到两年前。
或许他领悟得太慢,但却不至于太迟。,反正就算她想要因此恨他一辈子,他也不会放手的。
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他温柔地道,企图放低自己的身段,放到最低也无所谓,只要,她还愿意当他的妻。
不要!她拒绝。
不想跟这个可以轻易伤她那么深,又可以轻易用他的吻来抚慰她的男人继续沟通下去,她甚至想赶紧逃离他,躲得越远越好。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之所以常常会心痛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犯了她生命中最大的忌讳,把她给丢进海里,就算她在心里咒骂他一千遍一万遍,他却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给抱在怀里呵疼,而她依然会疯狂的渴望让这个伤她至深的男人抱她爱她……
她如果不是疯了,那就是爱得太惨了。
不要,她不要爱这种危险的男人,趁还走得了、离得开的时候,她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华棠,我爱妳。
什么?华棠的脑袋瓜子突然当机了,无法运作。
她傻傻地望着他,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到她都有一股晕眩感。
我要妳当我的妻子,永远。
啥?她没听错吧?一定一定是听错了。
华棠抓着被子把赤ll的自己包得更紧,这样面对一个男人真的让她很没安全感。说他卑鄙无耻真的没有错,不然犯得着在她一丝不挂的时候跟她谈这种事吗?她连逃走的时间都没有,不听都不行。
讨厌鬼!他为什么要说?她就已经说不要跟他谈了啊,他这个男人是听不懂人话喔?
她皱眉,不想理他。
事实上是心跳得太快,快到她有点喘,脑袋秀逗短路,根本无法说话。
她外表看起来非常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紧张得要死,就怕这个男人就这样扑过来,硬要问她是不是也爱他,那就完了!
她一向对强壮性感的男人没辙,何况是像他这样既强壮性感,又有钱有势到无法无天的男人中的男人呢?
可是,她真的不想当这种男人的妻子啊,她只想过单纯的日子,平凡的日子,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好的那种日子,即使得外出打拚也没关系。
她从不想当少乃乃,然后一天到晚担心自己的老公出去会被枪杀或砍伤,或者一天到晚担心她的老公左拥右抱、逢场作戏什么的,那她会累死!
妳听见了吗?
嗯。她有点不耐烦的点了一下头。
麦格夫挑挑眉,专注的目光打从一进门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所以非常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
这辈子,他第一次说爱一个女人。
这辈子,他第一次用那么感性又温柔又恶心的声音对一个女人说,希望她可以当他一辈子的妻。
结果……这个女人不仅皱眉,还敷衍的应了一声嗯就算了?
好吧,他不对,他的错,她还在生他的气,是他笨,是他呆,竟然选在这种时候跟她说这种话!
可是,他以为现在说会比以后说好,他以为现在说她可以很快的原谅他,然后接受他的道歉和他的爱……没想到却错得离谱。
麦掐夫深呼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大大被蔑视的男性自尊叫屈,但比起他对她做的那种事,他丧失一点自尊也不算太大的牺牲吧?重点是,他必须要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答应当他一辈子的妻,如果连个老婆他都要用强的,那他麦老大的面子要往哪儿摆?
她,会爱上他吧?
头一次,他竟然开始对自己没信心了起来。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叫饭店大厨特地为妳做的台湾小吃,妳吃吃看,不好吃跟我说,我再叫他想点别的花样。麦格夫想把餐盘端到她面前,却再一次被她喝住——
我叫你不要过来!紧紧抓着被子,她绝对不要让这个男人再靠近她半步,尤其,他竟然对她这么好,还对她说了那些话……不行!她非得让他打退堂鼓不可!而且要马上!
我不会答应你的!华棠的脑袋瓜子努力转着,想着要怎么说才可以更难听一点。
这个男人一向狂妄自大,骄傲无比,如果她说到他心坎里去,他一定会气得打消念头的,她深信着。
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气,再继续:我才不要当你的妻子!我爱的人是阿克!我说过几百次了,我爱的人是阿克,你听见没有?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更别说什么你爱我这种可笑的话,你要骗女人去骗别的女人,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麦格夫深情的睨着她,可能是因为被她一天吼好几次吼惯了,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她对他吼的话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假话、气话,所以虽然左一句她爱阿克、右一句她爱阿克,听得他耳朵都快要爆掉,心脏也快要气爆,但以他修为多年的功力,终究还是发挥了深沈的效力,可以跟两位师兄一样达到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本领。
端着餐盘,麦格夫还是往大床边移动,半点也不计较这女人对他的无礼,只要想到昨天从大海里把差点灭顶的她给捞起,她那苍白又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就无法再对她狠心。
她真的怕水,否则以海滩边的海水深度根本难不倒她才对,是因为慌乱、恐惧再加上幼时不好的经验,才会让她当下慌了手脚又失了神,由此可见,两年多前她奋不顾身的在暗夜里跳入海中将他捞起,是多么的值得让他感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让他感动的何止如此呢?她不只将受枪伤的他救起,还用尽气力把他移到安全的地方让他把伤口处理好,虽然后面有一堆人在追杀他,她还是撑到最后一秒钟,直到亲眼见他上了飞机……
无法忘记的与其说是她的这张脸,还不如说是藏在这张美丽容颜之下的胆识与似大男儿的气魄吧?
忘不了呵,所以才会刻在心版上,每回抱不同的女人,醒过来时总是潜意识的希望她们就是她吧?就因为这样,所以忘不了……这两年来他却从未深层的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与结果,直到她再次回到他身边,她存在在他生命中的意义才得以昭然若揭。
他要她,一定要,虽然他也有点害怕这个女人根本不会爱上他,真的爱那个什么阿克的,可是,他不会放手,也不退让,这就是他昨天抱着一直在无声哭泣的她时脑子里唯一所想。
见麦格夫完全不理会她的吼叫一再往前走,华棠在慌乱之中伸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我叫你不要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很重,下方是蓝色的半圆弧陶瓷,上方是米白色灯罩,她得用两只手捧着。
妳想用它丢我吗?麦格夫挑挑眉,两手端着餐盘的他,虽然没有手可以将之挥开,但以他的能力却百分之一百可以躲开她的攻击,不管它从哪一个方向朝他飞过来。
对!如果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就会这么做:我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唬你的!现在的我,恨你恨得要死,请你不要怀疑我绝对做得到!
妳就这么气我?
对。
那就砸吧。
什么?华棠瞠大眸,只见他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继续朝她这边走来。
他当真以为她不敢砸他吗?在他这么可恶的把她丢到海里之后?在他那么霸道的以别人的手脚来威胁她留在他身边之后?在他那么卑鄙无耻的设计她欠下他五十万美金之后?
他凭什么?
就因为她跟他上过床?
就因为他看准了她对他的渴望和根本无法忘怀?
她,对他无法忘怀……是这样吧?
所以日复一日的,总是常常梦见他,日复一日的,总是在梦里为他哭泣与心痛着?担心着?挂怀着?
不——
她没有爱上他!她不要爱上他!她可以做到的!把它摔出去,摔到他脸上去!想着,华棠气红了眼,双手一扬,想也不想的便把那只台灯砸向麦格夫的脸——
不闪不避,台灯直直的撞击上麦格夫的额头之后,再重重的摔落到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大大的碎裂声响……
餐盘上的餐点完好如初的依然端在麦格夫的手上,显示在刚刚那重重一击的当下,这男人动也未曾动过一丝一毫,就定定的站在那里让她砸。
头破血流……
鲜血一滴滴,不,是一串串的从他额际一直往下流。
不!该死的!不!你为什么不躲开?你的功夫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笨成这样?华棠吓呆了,冲到他面前用手去抚他的额,沾得满手是血,心更慌,想冲到浴室去拿毛巾,却被他一手抓住——
拿这个去放好。麦格夫把手上的餐盘递给她。放好之后马上去找衣服穿,妳的身体只有我能看。他看了一眼她一丝不挂的胴体,笑弯了眼,血还差点流到他眼角去。看来妳很担心我,担心到连自己没穿衣服都忘了?
交代完毕,麦格夫径自缓缓地往外走,那血迹也沿着他的脚步一路往外……
麦格夫!你、你没事吧?被他一提,华棠边想着找衣服穿,边又担心的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那血迹,沭目惊心得让她又想起了两年前她把他救起时的画面……
她想跟上他,可是衣服呢?裤子呢?该死的!它们究竟跑去哪里了?
麦格夫强撑着身体再往外走,伸手按了一道钮,对讲机马上传来声音——
是我,进来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送我到医院。
之后,高大的麦格夫头晕目眩的当场倒下。
华棠穿好衣眼冲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一向高大强壮无比的身体,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她大哭出声,泪串串地掉。来人!拜托来个人!麦格夫,麦格夫,你绝对不可以死,听见没有?来人!
她叫着哭着,才起身想打电话,一群人就冲了进来——
麦老大!
他怎么受伤的?其中一个人替他的伤做紧急处理。
被我砸伤的……华棠哭成一泪人儿似的招认自己的罪行。
啥?一堆人瞪着她。
那人又问:用什么砸伤的?一边问一边先替麦格夫止血。
台灯。
啥?这回不只那堆人瞪着她了,连帮麦老大处理伤口的那人也愕然的转过头来瞪她了。
他们英明神武,武功高强的麦老大,竟然是被一只台灯打成重伤还血流成这样?有没有搞错啊7
快,送医院!那人率先反应过来,叫人把麦老大抬出去。还有妳,华小姐,我想我有必要先把妳送到警局去。
不,我也要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再一次谋杀我们老大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华棠的泪一直掉一直掉。我要陪在他身边,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求求你,我拜托你……
不行。
你!华棠气极,脱口而出;我是麦格夫的妻子!也就是麦夫人!你敢不听我的话?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看看我华棠是不是你们麦老大的妻子?查清楚了再送我到警局也不迟。现在,我命令你带我一起去医院!我非去不可!
第十章
华棠和麦格夫在两年前便已成婚这件事,成了近日来媒体争相报导的工商头条新闻,记者挤成一团,每天都和医院外的保全以及麦老大的私人保镳部队进行保卫攻防战。
两人是夫妻的话是华棠亲口说的,麦老大听到时虽然额头上包着纱布,心里却狂笑难止,得意万分,偏偏这几天华棠天天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好像他就快要死了一样,让他的得意无处可发,反而老是温柔相哄,千保证万保证他绝对命很长,会活很久,还把来自港澳台的一流算命仙给请来排排站,亲自为麦老大排紫微批流年,个个为他的长寿背书,说他可以活上万万年,这才让那泪人儿的泪终于打住,苍白瘦削的脸稍稍恢复些血色。
陶冬悦微笑的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束新鲜欲滴的玫瑰花,躺在病床上的麦格夫一见来人,一脸苦瓜终是变成灿灿帅颜。
你来啦,大师兄。看见他,麦格夫如获甘霖,笑得像看到娘的孩子似的,不过看到他手上的花,就有点不以为然了。有没有搞错?你买花送我?!我是堂堂大男人——
是要送弟妹华棠的,她不在?陶冬悦把花搁在小桌上,好整以暇的坐下来。
我派人送她回家休息了,这几天她每天守在我床边,累得都瘦了一大圈,偏不让我出院。怕她自责,怕她又再泪眼汪汪,他只好乖乖听话。
一个额头上的小伤竟住院住了大半个月,啧,现在的他一定被外界笑死了吧?哈哈哈,大笑三声,连他自己都快要被疯了。
陶冬悦听了又笑,非常明白他的苦,不过他不太想同情他,因为他这一招苦r计,可是彻头彻尾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华棠禁锢的心房呢!
她是担心你,不过,外头都传说你麦老大快要寿终正寝了,竟住院一住就十来天,还不见客,来自世界各地的政商名流快要把这间医院给踩平,花篮堆得比山还要高,当真像是要办丧事呢。
呸呸呸,少触我霉头。麦格夫两手往枕上一搁,躺得四平八稳。
开枪那帮人抓到了,幕后主使者就是那个马来西亚的最大地主,据说他对麦金赌城的股权分配很不满,跟你上诉多次,你却置之不理,所以他才会想找人把你干掉。
内j呢?
一起进牢房了。
麦格夫冷笑。笨猪一只,把我干掉就可以翻盘了吗?也不想想我死了之后,谁是我的继承人?是我那八百年都老死不相往来的老头耶!遇到那一只,他比我更狠,给我搞黑的,真是头壳坏掉!警方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他?
陶冬悦一笑。这不就用礼车载我来问你了吗?麦老大,敢问你想如何处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主?
这阵子,麦格夫断绝一切对外的联系,专心的在病房里养伤,而有关上回机场枪杀事件,因为他觉得有内j,他自始至终都暗中交给陶冬悦去跟警方处理,而现在能进这间病房的人,大概也只有他的两位师兄和他的老婆华棠了。
想到华棠胸口那道疤,想到他差一点就失去她的那种痛,麦格夫想做的绝对是将那人碎尸万断,可……现在的麦老大已不是往日无所牵挂的麦老大了,华棠是他老婆的事实全世界都知道了,以后他还会有一堆儿子跟女儿,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没个妥善的处置,就等于在替自己安个未爆弹,不知何时会引爆。
麦格夫沈思不语,陶冬悦提唇微笑。你终于长大,懂得为人设想了,也不枉华棠日日为你流的那些泪,那泪,还真是值钱呵。
病房门一开,华棠就听见陶冬悦所说的这段话,脸一红,直觉的想再退出去
老婆,过来。麦格夫朝她伸出手,早看见她的身影。
华棠瞪了他一眼,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近。谁是你老婆啊?不要乱叫,这样别人听了会误会——
话未落,人已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扯进怀里,正要挣扎起身,小嘴儿已被两片性感的唇瓣密密含住,缠绵的吻着,旁若无人,吻到麦老大觉得爽为止。
误会什么?亲爱的老婆,妳亲口承认是我麦老大的妻,现在这消息已经传遍全世界了。麦格夫笑看着被他吻出来的一脸娇颜。
华棠气喘吁吁,面色娇羞,看都不敢看一旁的陶冬悦。你得意了?婚结了也可以离,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她知道陶冬悦的身分是麦格夫的同门大师兄了,照这身分再推回去细想,便会明白那天在沃尔饭店的大厅里,上演陶冬悦跟麦老大抢她的戏码绝对是故意的,却气得麦老大当晚就要了她,跟她缠绵了一整夜……
想来想去,她之所以会走到这步田地还真是拜陶冬悦所赐。
搞不懂,陶冬悦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男人?看似无害、温柔、优雅、体贴又万分迷人,但藏在镜片底下的那双眸,除了温柔的笑意之外,是否也会有着对女人的真心与真情呢?
收回妳的话,老婆,否则,天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麦格夫脸色铁青,半点玩笑也开不得。
她不悦的扠起腰来。又威胁我吗?几日来的温柔体贴,几日来的楚楚可怜全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麦格夫咬牙,扫了陶冬悦一眼,陶冬悦识相的一笑,起身走出病房,还顺手将门给锁上,留给这两个每次见面都快要斗到烧起来的男女一个独处的空间,他相信会有很大的帮助。
帮助,真的很大。
因为他一走,麦格夫就直接把那总是不甘未弱的女人给反身压在床铺与他的宽大胸膛之间!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耶。她被他瞪得有点气虚,虽是质问句,声音却越来越小。
妳该知道妳老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怕这里是医院吗?
那你想干什么?
我要跟妳把话说清楚啊!老婆,以后,我们是要相依为命一辈子的夫妻,话还是尽早说清楚比较好。这阵子,她虽然日日陪在他身边,把他那额头上小小的伤当成是植物人般的在照顾,他也甘之如饴,可是,他们却从未正面把事情给说明白,或者说,是她根本就想躲避他的问题。
麦格夫……有什么事,等你出院以后再说好吗?她柔声乞求,希望他放她一马。
妳在怕什么?告诉我,嗯?天底下没有我麦格夫解决不了的事。披散的长发展露出他的野性之美,俊美又温柔的神态,就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这样俊美的一个男人,她何德何能可以拥有呢?
是,她怕,怕极了为他心痛心碎的那种感觉,就算现在有一堆算命仙保证他可以长命百岁,可是,有谁可以保证这个男人能够只爱她一个女人一直到老?
我说,我爱妳,妳呢?他迫着她。爱我吗?很爱吧?爱到怕死了失去我,爱到连见到我流一滴血妳都无法承受的哭着,爱到老是想着如果失去了我,妳的心是不是会疼到一并停止跳动,对吧?是这样吧?所以妳宁可放弃,宁可逃开,以为这样就可以免除以后可能的痛与伤心了?
麦格夫……她幽幽地望住他。
一字一句,都如他所言。是的,她爱上他了,早爱上他了。
就跟我一样。
她不解,两道眉微拧着。
妳爱我的时间,跟我爱上妳的时间根本是一模一样的,就像……妳胸口的那道疤跟我额头上的这道疤,扯平了,全部的全部都扯平了。
不用管妳爱我多,还是我爱妳多,是我先爱妳,还是妳先爱我,我们两个就算称不上一见钟情,却从那一天开始彼此的心就烙印上对方的,根本甩都甩不掉,既然如此,我们就要跟着命运走,一直到老。
就像妳一直梦见我一样,我也常常看见妳的脸出现在我身旁……
华棠诧异的眨眨眼,想不到,他真的相信她的梦里有他。
还有,原来这分开的两年来,他也一直常常看见她的脸?
不过,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早就爱上妳的意思。麦格夫低头吻住她的唇,淡淡地带过。
他可不想让她知道这两年来他一直抱着别的女人,隔天醒来看见的却总是她的脸;她已经够没安全感了,他不能再增添她一丝一毫的不安全感。
你早就爱上了我?j不敢相信。她怔怔然,飘飘然,就像是在作梦一样的不真实。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我也不许,妳爱我,我爱妳,早在两年前就该属于彼此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们分开,我们已经是夫妻,到现在也还是夫妻,而且连以后都是夫妻,这样说,懂吗?
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简简单单过日子,嫁个平凡的男人,平平安安的……不像你这样……我们从见面的那一刻,就是混乱的开始。
意思就是,他这个人很乱、很危险,无法带给她安定感就是了?
他麦老太高头大马,潇洒又英俊非凡,虽不至于像二师兄席尔斯爱女人爱得那般细腻,也不如陶冬悦大师兄对女人那般温柔体贴,但,他还不至于给不起女人一个小小的安全感吧?
是因为我第一次见面就被妳救吗?所以,妳认为我只会拖累妳?是一个不值得依靠也不能靠的男人?更无法保护妳平平安安过一生?
她没说话,算默认了。
莫大的耻辱呵……麦格夫很想大声的告诉她,他绝对有百分之百的力量可以保护好她,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第一次见面,他受到枪伤落海,两年后她又救了他一命,替他挡了一发流弹。
她说他带衰,是吧?她是这样说的吧?他却无力反驳!
妳觉得我不够平凡,生活得太刺激了,是吗?因为我是麦老大的这个身分,所以妳见到我像见到鬼一样,因为妳怕爱上我,因为妳根本不打算爱上我、跟我在一起,所以只有逃跑一途,是这样吧?
她又没说话,再度默认了。
真是够了,很够了……
麦格夫沈了眼,心一横,瞬间做好了决定。我知道了,我会让妳知道我有多爱妳,我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平凡的男人,妳等着看好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妳就再也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华棠不安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麦格夫深深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放开了她。妳回台湾去吧,我会派人亲自护送妳回去。
不……麦格夫,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这种感觉太让人不安了,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妳很快就会知道的。麦格夫潇洒一笑,叫人把她给送走。
只要决定好的事,他麦格夫从不拖泥带水,想着,拿起手机便拨了一连串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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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韦加斯麦格赌场饭店爆发财务危机,饭店负责人失踪,事实成谜,媒体正密切追踪……
——前阵子传出病危的麦格赌场饭店创办人麦老大,在赌场爆发财务危机之后首次出现在马来西亚,宣布退出亚洲最大赌场娱乐中心麦金赌城的投资计划,改由当地最大地主威尔以高于市场三倍的价钱概括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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