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比埃尔。”薇薇安连忙道谢。
“嗯,别客气,小心地上,我家就在前面。”
地上摆了不少坛坛罐罐,有的里面是清水,有的是黑乎乎的谷物,薇薇安只晃眼看过,便小心的绕开了它们,往前走去,又见到一个身材粗壮的妇人裹着头巾,从小凳上站起身来,对比埃尔笑道:“比埃尔,又带回两个吗?”
“是啊,毛姆大婶,你先忙,我带他们去屋里就来帮你忙。”比埃尔笑着说。
那妇人嗯了一声,复又坐下,她面前有个炉子正噼噼啪啪的燃着火,炉子上是个很大的罐子,她揭开盖子,将一只大勺伸进去搅拌,阵阵热气扑出,裹着一股香气。
比埃尔所谓的家,就是一个小木屋而已,依附一段残墙而建,连个门都没有,只挂着一幅布帘,不过这附近建筑大都如此。
撩开帘子,比埃尔让薇薇安俩人进屋,屋内没点灯却并不y暗,虽说连个窗户都没有,却从两面树枝做成的墙壁的缝隙中透入了不少光。
里昂被扶上了屋内唯一的床,在此之前,比埃尔把自己的被褥卷在了一边,重新给干草上铺了一层干净的布单,里昂躺好后,比埃尔又连声让薇薇安坐下,她早就很累,不过看了一眼里昂,就默默坐在了床边。
“我看你也很累了。”比埃尔说,“只有一张床,晚上你就跟你哥哥将就一下吧,我再去帮你们找床被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被卷,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们用啊,我的被子对伤者来说太薄了。”
薇薇安面露为难之色,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有点后悔说自己与里昂是兄妹,但现在也的确没道理再让比埃尔帮她找个单独的屋子。
“这些水我给你留下,你先和里昂休息,一会儿吃饭时我叫你,放心,虽然没有门,但是我这边没人敢乱来的。”见薇薇安欲言又止,比埃尔以为她是担心人身安全,忙拍拍胸口保证道。
“嗯,谢谢你。”薇薇安倒没往这方面去想,再不济她也是个魔法师,虽说里昂现在半死不活根本不管用,但她也有自信能对付普通人的。
“这些水我给你留下,这个柜子里一层是我的衣服,二层的左边有一些伤药和绷带,你尽管给你哥哥用,用完了我会补充的。”说着,比埃尔将那个水囊中的水尽数倒入了矮柜旁的罐子里,又从他的衣物中取出了一套,装过身对薇薇安说道:“安,你先换换衣服,虽然不合身,总比穿着脏衣服舒服点,我的你哥哥穿不了,我去给他借一套去。”
“谢谢。”薇薇安将衣服接在手中,心中对比埃尔很是感激。她却是不知这佣兵少年已经对她动了心思,兰克镇目前根本没有适婚少女,仅有的几个妇人都已经有了丈夫,剩下的安娜却是个没长大的女童,负责做饭的毛姆大婶都算是年轻的了。无论是战争还是穷困的境遇,男人始终是男人,他们是不会缺少对女人的兴趣的。像比埃尔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难免会对同龄少女想入非非,即使她长得实在很普通。
比埃尔摆摆手,冲薇薇安一笑,见她捧着衣服,他又拍拍脑袋,从自己的被卷里扯出那张床单,比埃尔的手脚很伶俐,在屋里捣鼓了一下,将床单环着屋子靠土墙的地方弄了个封闭的小角落,虽然人家是兄妹,但是做妹妹的总不好当着哥哥脱光了擦洗身子换衣服的。
“比埃尔,真是太谢谢你了。”薇薇安都不记得自己道谢几次了,这个比埃尔的确是热心又善良,让她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
“你等等,我去找毛姆大婶要点热水。”还没等薇薇安回话,比埃尔急匆匆就走了,屋子并不隔音,毛姆大婶离得又不远,薇薇安将比埃尔与大婶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转眼间,少年便小心地端着一罐热水进屋了,胳膊下还夹着一只木盆。薇薇安连忙将盆子接过来,又是连连道谢,比埃尔也觉得自己太过热忱,不由有点害羞,正在两人搞不清楚状况时,里昂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样?你还是很痛吗?”薇薇安手里还抱着木盆,凑到里昂面前,一脸担忧,见她如此,他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比埃尔浑然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就在里昂的一念之间,提议道:“这样吧,我看你一个人弄不动里昂,我帮你给他擦洗一下,再给他换上药,免得你更累?”
少年每句话都跟薇薇安说,就算是现在里昂清醒着,替他换药的事也只与薇薇安商量,这下就连薇薇安也觉察不妥,生怕这个善良又热心的男孩子被里昂杀掉,她忙摇头拒绝,只说自己来就行了,比埃尔磨叽了一会儿,听毛姆大婶在外喊他的名字,才恋恋不舍的往外走。
比埃尔一走,屋里顿时静了下来,薇薇安把盆子放在桌上,捧起罐子倒了点冷水,正准备兑点热水,却听里昂语气无奈地说:“就算是遮住了脸,你还是很受男人欢迎,怎么办呢?”
薇薇安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将布巾丢进盆里,转身正视着里昂,低声道:“你要做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啊!人家救了我们!”
“我又不是赛特,不会乱杀人的。”里昂轻笑道:“再说我现在起身都困难,如果那少年真要对你做什么,我也就只能跟他拼命啦。”
“胡说什么啊,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禽兽。”薇薇安不悦道,往盆里兑了热水,她用手试了试水温,便将布巾浸了进去,拧了拧,又站到床边,“给,你自己擦擦脸,等比埃尔找来衣服,你再自己换一下。”
“哦。”里昂顺从的点头,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欲接过薇薇安的帕子,却一下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弓下了腰。
“算了,还是我来吧。”薇薇安见他实在吃力,便又扶他躺好,自己把热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之前没擦干净的血迹这次全都弄了个干净,“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是假,虽然你的确伤很重,但是你骗过我太多次了。”薇薇安咕哝着,把脏帕子拿去洗,又拧了拧,小手扯开里昂的领子,另一只手探进去轻轻擦拭着。
里昂没说话,但热水一激,脖子上的伤又淌出血来,印得那白色布巾上一条条刺目的红,薇薇安这下也不咕哝了,把他脖子与锁骨处几下擦完,丢下帕子就去翻比埃尔的柜子,找到了他之前所说的伤药,正要往里昂脖子上倒,却被他握住手阻止道:“等一下,待会还要换衣服。”
“也好,这些药都是些粉末,免得你一动,又被血冲开了。”薇薇安把药盒放在桌上,这里穷乡僻壤,根本没有高级些的止血药,“你胸口感觉好点了吗?止血了吗?”
“好多了。”
“那个,你身上有钱吗?”薇薇安又问。
no。193 付生活费
你身上有钱吗?
薇薇安一言出口,立即闭上了嘴,暗自懊悔自己无意中贸贸然开口,使得两人之间的感觉更为亲密,倒像是妻子在向丈夫要家用似的,可若不是她自己身无分文,她是绝不会开口向里昂要钱的。
薇薇安背转身,把水盆中的温水拨得哗哗响,压住心中莫名出现的胡思乱想,干巴巴道:“我一个铜币都没带,你找找看有没有,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住几天,要给人家点钱才可以!”
虽然小丫头别别扭扭,千方百计掩饰,嘴硬不承认,可是他与她之间的距离,的确是越缩越短了,亏得薇薇安用后脑勺对着里昂,否则此刻看到他脸上d悉一切的温柔笑意,有很大可能会恼羞成怒,她只听到里昂悉悉索索的似乎正在身上翻找,随后听到了钱币相撞的清脆响声。
“有几个金币,够不够你用?”里昂把手摊开,四枚圆圆的钱币在他掌心闪着金光。
“不是我要用,是我们俩打扰了这个镇子的人,你以为伤药食物都不用钱的吗?他们生活这么困难,又要重建家园……”见到里昂唇边的微笑,再对上他闪烁的金眸,薇薇安一阵气闷,忿忿道:“不说了,你这种人想要什么都有,是不会懂得人情世故的。”
“呵呵…那当然了,小薇薇安一向懂的多,我人情不通,俗事不懂,没有你照顾怎么行呢?”
薇薇安嘴角直抽抽,他明明是在嘲笑她幼稚,语气却那么真诚,让她一点发作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我想要的一样珍贵宝物,一直求而不得,直到现在才略略握在了手里,而今后它还属不属于我,全在某个人一念之间,我这种人…实在是可怜…”里昂敛起笑容,双眸也黯淡了下去,只定定的注视薇薇安,惹得她又是生气,又是羞愤,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你不要这样找到机会就乱说。”薇薇安气恼道:“别忘记你以前做过什么,你以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一定会原谅你吗?那我岂不是很贱!”她秉性纯良,直率坦白,此刻又不是生死关头,她也就不管什么弯弯绕绕,把心中所想毫不保留的倒了出来,被薇薇安劈头盖脸的一说,里昂倒楞了,她拒绝他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却让他有点想发笑,也许是因为他爱恋她已深,因此无论薇薇安是撒泼还是撒娇,里昂统统觉得可爱至极,甚至想逗她再多说一些,可想到自己目前身负重伤,还是不要过多说话为好,于是里昂清朗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极为难过的神情,他眼眸下垂,双肩也无力的垂下,细碎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失落道:“你是女孩子,不要用贱来形容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
见他如此,薇薇安有一点点不安,毕竟他才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甚至胸口还露着骨头,她好像是不该在这种时候清算旧账的,可他这一副老实认错,黯然神伤的模样,倒显得她小肚j肠,心胸狭窄似的。
“算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薇薇安没好气道,“这个你自己弄,待会我找比埃尔来帮你换药。”她看见里昂似乎想要反驳,又不容辩驳道:“就这么决定了,我,我又不能帮你全身上药!”薇薇安将木盆挪得离里昂更近,屋子本来就极小,木桌与床紧挨着,这样里昂一伸手就能够到木盆,话匆匆说完,她的脸又不受控制的发热,实在不想再留在房中与里昂继续那些她非常想回避的话题,薇薇安便看也不看里昂,径直跑了出去。
其实他身上哪有她没见过的地方呢?而他也对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了若指掌,两人明明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不知几次了,她却还是如此害羞,里昂摇摇头,便伸手去拿那布巾,动作相当灵活。
虽然浑身染血的模样的确凄惨,很能引起那小丫头的同情,可血渍黏着皮肤和衣物实在不舒服,凡事不可做过头,否则凄惨就变成了滑稽,里昂叹了口气,自血水中捞起被薇薇安丢进去的布巾,自己解开衣物擦拭起来,他的确未恢复到全盛时的状态,可也不至于落到手脚近乎瘫痪的地步。
薇薇安一出门就被做饭的毛姆大婶唤住,毛姆大婶眉目间很是和善,薇薇安便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的小凳上。
“小姐,你不要着急,比埃尔已经替你们取药去了,马修大人那里有好药,一定能治好你哥哥。”毛姆取了一只碗似的器皿,从着的罐子里舀了一勺浓汤,倾入碗中,递给薇薇安。
“谢谢大婶。”薇薇安连忙道谢,把碗接了过来,因为见那汤极烫,她特意用指尖托着碗底,却发现手指似乎没有被烫到发痛的感觉,不过浓浓的汤汁确实异香扑鼻,她小心的吹了吹,用毛姆又递给她的勺子舀起汤水喝了一口,抿抿唇有些失望,这么香的汤,怎么喝起来却淡而无味,比清水还不如呢?
“好喝吗?”毛姆大婶和蔼地笑问。
“嗯,很好喝。”薇薇安浅尝辄止,把碗捧在手中。
“来,就着汤吃点面包。”
薇薇安接过大婶给她的黑面包,入手粗糙得很,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分量,她试着咬了一口,强忍着把面包吐出来的冲动,使劲把面包嚼了嚼吞了下去,这东西根本没有面包的味道,吃在嘴里割得口腔生疼,而且还带着一股让她反胃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味儿,薇薇安一点也不想再吃,看来这些镇民,的确是灾难后穷困潦倒,连食物都这么不堪入口。
把面包和碗放在一旁,薇薇安在兜里摸了摸,留下了一枚金币,取了三枚出来,对毛姆大婶道:“大婶,我们兄妹回来,身上只剩下这么一点金币,既然您是负责做吃的,我就把钱交给您了。”
“不行不行!”毛姆大婶推拒道:“大家都是苦命人,互相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你们兄妹只剩下这点家底,以后过日子要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能拿你的钱!”
“那个,我们在兰克镇以外还有家的,只是带出来的钱没多少了,你放心,我还留着路费的呢,等我哥哥伤好了,我们得离开这里的!再说,我知道伤药也是很贵的!”薇薇安将金币放在石台上,执意道。
“伤药是比埃尔的,这我可做不了主,孩子,你还是把钱给他吧,这么多钱我是不能收的,你先把金币收起来,被人看到了可不好。”毛姆大婶摇头拒绝。
薇薇安有点急,对于大婶来说,三枚金币也许已经很多了,可是她知道里昂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点钱,他只不过打不开个人空间而已,等他好一点,他的空间里难道还会缺少金币吗?
“大婶,你就收下吧。”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比埃尔抱着一卷被褥出现了,薇薇安立即附和道:“对啊,就算是买些好吃的也好,至少要把我哥哥用掉的药补上。”
“嗯?我觉得这些已经很好吃了!”比埃尔把被褥托了托,说道:“这蘑菇浓汤,又鲜又香,再撒点胡椒盐,我已经快流口水了,而且毛姆大婶还要做烤r呢,今晚托了阿佳妮出嫁的福,这么丰盛的食物,平时可是吃不着的。”
“留着肚子晚上吃吧!”毛姆大婶瞪了比埃尔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围腰上擦了擦手,捻起一枚金币,对薇薇安说道:“小姑娘啊,我就拿这一枚,已经够了,剩下的给你哥哥买药吧,你让比埃尔替你去买,这小子虽然贪心,但还是值得信任的。”
薇薇安没法,只得将金币收了起来,虽然那两口汤和面包下肚让她现在都隐隐欲吐,但这镇子的人心地可真好,这个毛姆大婶更是个好人!
“安小姐,我们进去吧,我给你们借到了被褥,还有你哥哥需要的干净衣服。”比埃尔说。
“哦,好的,真是辛苦你了。”薇薇安笑着说。
“不,不辛苦!”比埃尔结结巴巴道,身边这少女虽然貌不惊人,甚至看上去还没阿佳妮漂亮,但他不知为何,刚刚在她一笑之下,竟然心神大乱,连脚步都踉跄了一下,许是为了掩饰住内心慌乱,比埃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阿佳妮是毛姆大婶的女儿,幸好没被魔族祸害掉,她从小和古斯家的俩兄弟订了婚,今晚就是她嫁给他们的好日子。”说着,比埃尔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砌墙的两个男人,道:“那就是古斯家的兄弟了。”
薇薇安遁言望去,是有两个身形差不多的人正在劳作,她还是相当反感这种一女嫁多夫的行为。
“里…哥,我们进来了。”喊了一声,薇薇安又在布帘外等了一下,才与比埃尔一起进去。
里昂倒还利索,身上已经差不多干净了,他身上的血污早就在溪边洗掉了大部分,自然无需过多清洗,只是那木盆里红亮亮的血水看着恕k目阕右餐言诹艘槐撸挥媚潜坏ニ嬉飧哺窃谛股希ね冉崾担砩舷录u庀咛醴置鳎绻雎孕厍暗纳丝谟胧a蟮牟园祝愕娜匪愕蒙鲜巧虾玫拿郎?br /
“妹妹,我想着还要上药,干脆就没穿这些染透了血的衣服,你过来扶我一下。”里昂泰然自若道。
“嗯,是该这样的,免得伤口感染,洗也白洗了。”相比薇薇安的局促难堪,比埃尔反而更坦然一些,毕竟都是男人么!
“比埃尔,你帮他上上药,我,我去倒脏水!”薇薇安兔子似的捧着水冲了出去,里昂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任由少年给他均匀涂上药粉,再用绷带一圈圈把伤口全都裹了起来。
薇薇安拖拖拉拉,又在毛姆大婶那混了一阵子,才回到木屋前,探头探脑,小声道:“好了吗?”
“好了。”比埃尔把染上鲜血的床单卷了出来,他重新铺了铺干草床,让里昂躺得清清爽爽的,不过,这么害羞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自己的亲哥哥都会不好意思……
此刻里昂已经换下了他惯常穿的黑色剑士装,身着棕色土麻布的衣服,这副田边农夫打扮,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一些…薇薇安瞅了瞅他手臂上缠着的白色绷带,连他脖子上也有,显然他的伤都被精心打理了一番,她竟觉得松了一口气,像一件大事终于完成了一样。
no。194 尴尬
薇薇安先前那声哥哥,让里昂心里直到现在都还甜滋滋的,此刻看着她忽闪着黑幽幽的大眼睛往自己身上瞅,他更是五脏六腑都慰贴,于是笑吟吟的望着薇薇安,他脸上的笑容,现在是越来越多了。
“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好?”薇薇安坐下,屋子里飘着淡淡的血腥与药草混杂的气味。
“不知道,我也想尽快好起来。”里昂笑着道。
“空间都不能打开,一个魔法都不能用,你那么高兴做什么。”薇薇安皱眉,她被里昂笑得毛毛的,浑身不自在,“万一魔族现在追上来,我们就死定了。”
“是我死定了,你倒不会有事。”里昂断言,见薇薇安瞪着自己,他又笑道:“我本以为你一见人就会打听神殿骑士团。”
“……我还没顾得上。”薇薇安干巴巴地说完,一p股坐在了木凳上,也不再与里昂搭话,只愣愣的看着门口的布帘。
“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的安全。”里昂又说道。
“有完没完!”薇薇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快点睡吧,我以前都没发现你那么多废话。”
“好好,别生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里昂哄她道,他心中十分高兴,几乎想立刻下床把薇薇安拉进怀里,此刻他的双手放在身侧,总觉得空虚感一阵阵袭来,想必是怀中空空荡荡的缘故。
因为薇薇安自身实力几乎忽略不计,外表又极为柔弱,因此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意见,但是里昂很清楚,她虽然贪生怕死,小气记仇,骨子里却非常的固执倔强,简单的说,就是容易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从前她恨他的时候,巴不得天上掉一个机会置他于死地,无论他怎么解释讨好,她都坚持不原谅他,而现在她终于不再恨他,甚至知道他此刻重伤,钴蓝也许不会放过他这个头号情敌,因此宁愿继续和他冒着危险待在陌生的小镇,也不寻求神殿的帮助,至少在他好起来之前,她不会那么做,不过她如此的拿得起放得下,在女子中也算少见了。
里昂知道薇薇安这样不一定就是接受了他,至少她放下了对他的仇恨,这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觉察到自己太过喜形于色,里昂轻声咳了咳,掩住了唇边笑意,又转头看向薇薇安,这一眼看去却是一愣,只见薇薇安已经面向桌子,将两只胳膊放在桌上,小手却抱住了自己的头,这小丫头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让她不得不抓着头发冥思苦想。
“安,你怎么了?有事就告诉我,别扯自己的头发。”里昂说,他伸长手,推了推薇薇安的肩膀。
“没什么的。”薇薇安沉重道,把手放了下去,将脸埋在了胳膊中,双肩还在微微颤动着。
后知后觉的小丫头终于想起,她之前喝汤吃面包那么想吐,是不是因为怀孕了啊!赛特那次弄在了她里面,但是时间才过去没几天,这么快就有孕吐了吗?对了,这里可不是地球,魔族不是人类,说不定胎儿会早早成熟,薇薇安胡思乱想着,心中又乱又烦,她可是从来不会在吃东西的时候想吐的,特别是现在饥肠辘辘,那么香的食物,吃起来怪怪的肯定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薇薇安上辈子也没怀过孕,也没有什么“小孩子是无辜的,一定要生下来”之类的想法,这个破世界连个医院也没有,薇薇安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委屈害怕,居然当着里昂的面哭了起来,小小的啜泣声闷闷传出,薇薇安在自己的手臂上蹭着眼泪,觉得真是无助极了。
这下里昂慌了,翻身就坐了起来,再次伸手轻轻拉了拉薇薇安,她的身子朝他那边歪了歪,但小脸蛋却像在胳膊上生了根,坚决不抬起来。
“没什么,压力太大了,所以想哭就哭了。”终于薇薇安故作镇定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自然不会在里昂面前坦白。
里昂知道她没说实话,正想把她抱过来好好问问,比埃尔却一掀帘子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个个子不高,身材适中的男人,里昂给薇薇安的魔法石模拟人脸十分真,她的眼圈通红,显然哭过,比埃尔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忙对她说道:“安,你不用担心,你哥哥已经止住血了。”里昂脸色一沉,这少年唤薇薇安这个假名,就像夺了他的专用权利似的,让他几乎杀心又起。
“这是亚力克大哥,他可是个了不起的魔法师。”比埃尔故意活泼道,少年心思单纯,只想着活跃下气氛,也许那女孩子就不会再为了兄长哭泣。可这一介绍,两兄妹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里昂就不说了,失血过多反应迟钝,可安为何也是一副一点也不吃惊的模样?
“你们好。”亚力克矜持地点点头,往屋里迈了一步,屋子很小,塞了四个人已经显得拥挤,薇薇安也不好再坐着,便站了起来,说道:“亚力克先生,你好。”
“我在帮你们打听亲属下落,亚力克大哥一听来了两个新人,就一定要来看望一下。”比埃尔说。
里昂没做声,这个男人的魔法等级很低,在他眼里虽是不值一提,但在这些镇民中,想必就非常的举足轻重了。
亚力克不过是初级土系魔法师,根本感觉不到面前这兄妹两身上的魔法元素,在他看来,当哥哥的身体强壮,但受伤甚重,也没有斗气武者的气息,这个妹妹身体又弱得很,这两人是没什么威胁力的。
“我在侯爵大人那查了难民等级册,没有查到菲尔德的姓氏。”比埃尔脸上显出同情之色,低声说道:“你们别难过,也许你们的亲人根本不在兰克镇,在别处活得好好的。”
“比埃尔,你出去一下,替古斯兄弟准备准备晚上的事。”亚力克吩咐道,比埃尔倒是很听他的话,立刻就对薇薇安抱歉一笑,便转身出去了,他不担心亚力克大哥会对新来的兄妹不利,人人都知道亚力克魔法师心地很好,对人和善。
“小姑娘,你坐吧。”亚力克说,但薇薇安摇了摇头,把凳子搬了过去,放在亚力克身边,自己站在里昂身边。
“谢谢。”亚力克也不推辞,道谢后便坐了下来,普通人对魔法师总是极为敬重崇拜的,因此薇薇安的举动非常合理。
“你们是兰克镇人?”亚力克问。
“是的。”薇薇安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里昂抢了个先。
“嗯,不过我们会离开的,不会在这里长住。”薇薇安补充道。
“你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让比埃尔送你们离……”亚力克话说半截,突然凝神细看薇薇安的脸,严肃道:“小姑娘,你吃了东西了?”
“嗯,是毛姆大婶给我吃的。”薇薇安解释道,听他语气,好像是要赶他们离开啊。
亚力克闻言叹了口气,面上十分懊恼,无奈道:“等过些日子,你伤好了再说吧。你是武者?”这句话是对着里昂说的,因他看到了立在墙边的大剑,那倒是一把让人眼前一亮的好剑。
“是的。”里昂说。
“唉,也没甚作用,你们先休息。”亚力克摇头叹息,起身走了出去。
薇薇安莫名其妙:“他一开始不是要让我们明天走么?怎么回事?吃东西又怎么了?好像很严重似的,不会有毒吧?”她脸色白了白。
“毒倒是没有。”里昂说,显然他并不在意被低级魔法师说自己没用,“如果你实在饿了,可以多吃一些,没关系的。”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薇薇安疑惑地盯着里昂。
“自来到这,我连屋子都没出过,哪有什么瞒着你?”里昂关切道:“倒是你,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你放心,我这次决不关着你,等我好起来,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都说是压力太大了。”薇薇安敷衍地说,又忧心忡忡地说:“我总觉得那个魔法师有问题,说话也只说一半,为什么听到我吃了东西就改口了,真的好奇怪啊。”
“管他呢,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里昂淡淡道,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上来躺一躺,你太累了。”
“不了,你自己躺吧。”薇薇安摇头,她又没受什么伤,虽然担忧自己是否怀孕,也不需要卧床休息,想到这个,亚力克的话倒让她舒缓了不少,她已认定食物有问题,按地球上的标准来说这个身体都还没成年,根本没发育成熟,估计怀孕的可能性不是那么大,被里昂和钴蓝做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怀过孕……
“过来,乖乖的听话。”里昂跟哄孩子似的,牵住她的手往床上带,薇薇安的思路被打断,不耐烦道:“都说不用了,我趴在桌上也能休息。”
将小手从里昂掌中抽出,薇薇安又坐在桌边,默默算着日子,算起来她的月事已经过了时间,怎么还没来?薇薇安一阵焦虑,刚刚轻松一点的心情又紧张沉重起来。
说来也真是巧,正当薇薇安坐立不安,紧张忧虑时,她的小腹突然阵阵酸痛,熟悉的感觉一来,薇薇安心里怦怦跳,她试着站起来,故意跳了几跳,一股热流便缓缓从她体内涌出,顺着大腿根部热热的向下流淌,薇薇安大喜,一下钻到布帘隔成的小空间内,把裙子卷起,小内k褪了下来一看,果然白色布料上有殷红的湿润血迹,这下她彻底放心,想起自己之前闷头痛哭不由自觉好笑。
心情轻松下来,又证实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并未发生,薇薇安也带上了笑容,一撩开帘子,见里昂正看着自己,薇薇安脸上发热,心急之下她竟然当着里昂脱裤子…虽然他并没看到……
“我,我有点事。”薇薇安呐呐道,便红着脸出了门,她没有一点卫生用品,还是只得找毛姆大婶要,好在她已经给了钱,找人家要点东西也不会那么不好意思。
里昂闻到了薇薇安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心念一转,就知道这小丫头之前是为了什么而哭,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笑了,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胸中怒火燃烧,该死的赛特!
no。195 死村
薇薇安出去了一圈儿,苦着脸回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几步走到桌子前,将腿并得紧紧的,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
里昂眼中的y沉暗芒,在薇薇安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的时候,就已经敛去,换成了一脸温和平静,他偏过头看桌子上的一团破布,好似饶有趣味。
桌上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破布条,看着已经腐朽得分辨不出颜色,上面还有多处脏污,如同从坟堆里挖出,又在泥地里泡了几天再晒干的一样。
“我都说让你睡了,你,你看着我干嘛!”
里昂本想提醒薇薇安一下,这脏东西肯定不能贴身用,但见她已经姿势僵硬的小步走向柜子,又扭过头瞪着自己,他只得闭上了眼,现在可不能再把她惹急了。
闭着眼睛,里昂听到刷拉一声,那小丫头抽开了柜门,接着又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不久后听她松了一口气,又有手指摩擦布料发出的轻微柔响,里昂虽没睁眼,但凭声音完全能明白她在干什么。
薇薇安展开那块干净的麻布,却又傻眼了,它实在太大,都可以当桌布还有余,说不得,她又去找剪刀,实际上从穿越到现在,她还没为了卫生用品发过愁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毛姆大婶会从自己的屋子里拿出那么脏的布条,难道这是兰克镇的风俗?可是这样不会得病么?说起来,毛姆大婶的屋子居然那么陈旧破烂,家具器皿上的厚厚灰尘不说,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死气,简直像是长久没人住的废屋!
真是奇怪,柜子里有这么多绷带药物,却找不到哪怕一把小刀,薇薇安只好放弃,回到桌前,她不方便坐下,只得把那块布展开,在边缘细细找着破损的毛边,以求能将它撕开。毛边是找到了,可麻布编织得紧密坚韧,哪是那么容易撕的?没办法,薇薇安只得用牙齿去咬,就算用上了牙齿当武器,可咬了半天还是失败!倒弄得自己呼呼喘气,脸也涨红了,只怪这个世界的纺织技术真是过硬!
里昂很难再袖手旁观,他早就半睁开眼默默看着薇薇安牙咬手撕,这时不仅好笑叹气,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她因为脚被磨破,在溪边试图撕开裙摆包扎失败,那时候的薇薇安跟现在也是同一个表情,唯一的不同是当年的稚嫩小女孩已经褪去了青涩懵懂,现在的她除清丽绝伦外,还多了那独属于女人的致命诱惑。
“我来。”里昂伸手一抓,从薇薇安手里把那块被她揉来揉去的麻布取走,在她眼巴巴的注视下,轻而易举就将它弄成了比他巴掌略小的布块,随后他取了一张,把它叠成了整整齐齐的长条,这布原本不容易成型,只是里昂一压,它便服服帖帖了。
“给。”里昂把叠好的布条放在薇薇安手里,竟然连眉毛也不动,很淡定地说:“快去吧,你不是急用吗?”
薇薇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局面真是太让她难堪了,里昂的举动在她眼里也变成了刻意为之,而且她都没说什么,他怎么就知道她是用来干这个的呢?
腿间一股股的热流持续涌出,薇薇安已经等不得了,她低着头紧紧将布条握在手里,逃也似的进了小“隔间”,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安放好,这种布触感粗粝,贴身用很不舒服,可薇薇安哪还顾得这些,扯好裙子,她又用冰冷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脸,试图使那不正常的,会令她丢脸的潮红消失掉,,若不是毛姆大婶给的东西实在不堪用,她也不会等回到这里才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薇薇安努力说服自己,不就是在里昂面前……不行,不能再想,这种诡异的情况会让她没办法正常和里昂沟通的。
竭力不动声色,保持着自然的姿态走出来,薇薇安看见桌子上放好的叠得十分完美,又规规矩矩放在一堆的布条,脸上又抽了抽,里昂还算是知情识趣,他已经侧过了身去,应该是在装睡吧,不得不说里昂面向墙壁,使薇薇安的局促难堪缓解了许多,她清咳一声,把布条揣了两张在衣袋里,其余全都放进了小柜子。
虽然局面尴尬,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这几天里昂是不可以对她做什么了,尽管他保证过,可是薇薇安并不完全信任他。
弄好了自身的麻烦事,薇薇安终于能好好坐下来,真正休息一番了,她腰酸背痛,小腹与后腰又发麻发胀,其实是很想上床去躺一躺的,可先不说她不愿意和里昂躺一块儿,单单说那床就太小了,一个普通的单人床,里昂上去已经很挤,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隙让她睡了,除非她被他紧紧抱着,薇薇安打了个激灵,收回了渴慕的眼神,她拖了拖凳子,像上辈子读书时打瞌睡一样,双臂合拢,把脸放在胳膊上,就这样弯腰坐着,趴在桌上。这屋子四处漏风,她的后背好凉,不过困意与疲倦一起袭来,薇薇安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中。
听得薇薇安绵长的呼吸,里昂这才悄悄起身,一道黑芒从他手中放出,覆在了薇薇安的头上,这只是个没有杀伤力的低级小魔法,目的是让薇薇安睡得更沉。
抱起睡得人事不知的薇薇安,里昂极尽温柔地将她轻轻放上床搂进怀里。
薇薇安早已睡得手脚发冷,不停打冷颤,一旦遇到这温暖的怀抱,她顿时像是小羊羔找到了妈妈似地趴在里昂怀里,一只小手抓住他胸前衣襟,脸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觉得浑身暖和舒坦起来。
胸前的伤被她压得有点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里昂搂住薇薇安的背,将她更紧的压向自己,待她的体温回升,他才小心翼翼地替她脱去了几件外衣,穿着厚厚的外袍睡觉,想来也不会舒服,何况那上面诸多尘土。
薇薇安最里面的裙子是丝绸的,富有光泽的紫色裙装有束身的效果,恰到好处的将她的两团绵软托了起来,里昂又令她趴在自己胸口,在他结实胸肌的挤压下,那莹白的圆润呼之欲出,却堪堪被单薄的布料禁锢住,紫色丝绸的边缘被它们衬出了诱人至极的饱满轮廓,这小丫头却丝毫不知自己正被里昂死盯着看,衣物除去她更觉得轻松舒适,于是双手抱住了里昂的脖子,身子又在他身上蹭蹭,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才满足的呢喃一声不再动了。
这两个人,女孩子睡得舒舒服服,眉目间纤尘不染,一派纯真无邪,那英俊强壮的男人却浑身绷紧,只觉落入了甜蜜的地狱,一双星目满是欲念,似有烈火燃烧其中,小腹间更是染起了一团无法熄灭的火,以至于女孩咕哝着把大腿从他小腹处挪开,显然那里突然胀大粗长,却又不断勃动的坚硬物体让她很不舒服。这一动,又惹得里昂猛地抽气,虽不能真正碰她,男人的本能却使他将薇薇安的大腿移回原地,那嫩滑的触感,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安……”从口中逸出迷乱的呼唤,里昂喉中干涩,一个翻身便将薇薇安放置在了身下,一只手已经难以自控的握住了她的一方绵软,似还不足,他叹息一声后,把她本就不高的领口往下一拉,一团雪艳便跳到了眼前,里昂喉结滚动,将手覆了上去,他没想着要在薇薇安的经期占有她,实在是思念她太久,如今抱她入怀,再也坚持不住,就算不能真正得到她,就算是抚摸亲吻,也能寥解饥渴。
掌中的触感真是无与伦比,普通的女子总是用昂贵的丝绸使自己在爱抚中显得皮肤滑溜,增添无穷风情,放到薇薇安身上,风情的确是无限,可那丝绸的触感,实在与她本人的皮肤天差地远,里昂告诫自己,摸摸就好,千万不能愈加放纵,不但对薇薇安没好处,对他自己也是残忍的折磨,可当那小小的一粒粉红突起,羞涩地轻啄他的掌心时,里昂心中一颤,一向自律的他竟然又放宽了自己的限度,挪开手,弓下身去吻住了那可爱的粉红,用唇舌慢慢抚爱着它,破旧小屋中回荡着湿湿的吸吮声。
薇薇安怎么也不会想到,里昂竟然在大白天,在个门都没有的破屋子里,在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干这个,否则她就算是困死也不会睡!
因为被不断撩拨,薇薇安发出了断断续续的轻微娇吟,里昂并未将她脱光,但她的裙摆却卷到了腰上,因为她正是经期,里昂并未脱下她最后一层小内k,而是将就着在她光滑的大腿上不断摩擦,轻轻顶弄着,他的背上还覆着一层薄被,随着他的前后起伏裹动着,单从他的动作看来,倒像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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