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看上去很高傲,但是你很善良很乐观,你的世界有种积极的精神,很纯净,让人忍不
住的想靠近,我想这就是罗烈喜欢你的原因,所以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些优点。”
“谢谢
。”赛尔除了这两个字无法再说别的,任义的睿智让她有汗颜的感觉。她自以为除了宗正宽
,这个因为是她老朋友的人能看出她的改变,没想到任义也默默地把她的变化看在了眼中。
罗烈的毫无消息让她越来越有绝望的感觉了!他还活着吗?赛尔简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所
以只能看大量的书来抑制自己不胡思乱想。罗烈的失踪让她又一次感觉到了茫然,一种对自
己生存环境越来越陌生的茫然!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纪,在许多国家法制健全,重视呼
吁人权至上的同一片天空下,竟然还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失踪!她该相信什么呢?这件事在挑
战她长期形成的世界观,一夜之间她觉得被颠覆了,她以前相信的,自以为就是世界真理的
人生观在这事的发生后轰然倒塌,让她有些消极地懒得去想个明白。唯一能影响她动脑的只
有找到罗烈这件事!不管罗烈在哪里,她让自己必须弄明白,至于其他的,她没想那么深,
反正就算自欺欺人也好,一方面她不敢想罗烈是不是还活着,另一方面她又矛盾地相信罗烈
不会那么容易死。就这样的自我矛盾折磨着她,让她一会悲天悯人地祈祷罗烈没事,一会又
咬牙切齿地狂想:我会找到罗烈,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找到罗烈,如有阻挡,遇人杀人,遇
神杀神!这样的癫狂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帕克的刺激,那人可以生活在希腊神话中,她为什
么就不可以独创一世界。也许任义就是看出她言词里面的偏激,才借赞美她而行善意的提醒
。
赛尔反思了下自己,觉得自己某些行为和思想确实有些偏激了,不能因为罗烈受到不
公平的待遇就要愤世嫉俗地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忘记了黑暗的对面还是阳光。这样自我调
整了一下心态,赛尔觉得感觉好多了。
某天赛尔无意中看到电视上有个监狱的镜头,顿
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丝灵感,立刻召集所有人讨论罗烈的下落。
监狱,有公开的!有隐蔽
特殊的!既然罗烈不在公开的监狱,那么隐蔽的呢?
让赛尔有这个灵感的其实就是新闻
,一个关于对某国黑监虐囚的谴责。
正如赛尔渐渐相信有一个不以她意志为转移的世界
并列地存在在她的世界旁,她看见了黑暗就不会再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身边都是光明。一切
皆有可能!既然某国有黑监,那a国有也不奇怪。赛尔让团员开始查a国可能存在的黑监。
鉴于行动被限制,赛尔又相信他们的所有动作都会被便衣监视,这就产生了新的烦恼,
他们无法出去查黑监的所在,这样公开的考察团的身份就制约了他们行动的自由。赛尔觉得
廖罡此举让他们有点作茧自缚了,正寻思找个方法来摆脱这样的制约时,刘亦杰来了。
赛尔是在酒店的餐厅见到刘亦杰的,她干哥哥一人坐了一大张桌子,一件姜黄的夹克衫醒目
地秀出了他玉树临风的帅气,虽然架了副墨镜也掩饰不了他勃勃的英姿。很当阳的位置让赛
尔一进去就看见了他,才露出喜悦要过去招呼他却见刘亦杰低头亲吻着搂在怀中的女人,一
个当地女子,有一头柔软光洁,波浪似卷发的时尚女子。
赛尔微一愣,拉了宗正宽往一
边走去。虽然不知道刘亦杰为什么到a国来,但是赛尔却看到他的暗示,要她装做不认识他
的暗示。
赛尔坐下,从刘亦杰到来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就是狂喜了。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有
人可以帮他们做了!
相比赛尔一时不能接受这世界另一面的黑暗,罗烈倒是很
快就接受了。这不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这社会和现实有深刻的观察力和领悟力,也在于
他是身临其境地就呆在这黑暗中。
每天早上五点菜市场般的喧哗是监狱里唯一一刻让罗
烈觉得这无数的黑房间还有些人气的时候,其他的时候都是很静很静,静的让罗烈觉得恐怖
,那么多人竟然能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是什么样的专制下才形成的一种习惯!罗烈没去数进
来了几天,尽管他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但也觉得数那些是没有意义的。他像被遗忘的角落
一样被人遗忘了,没有放风,甚至没有水和食物。相比对面同样被遗忘的卡特,罗烈觉得自
己被遗忘也是可以容忍的,毕竟他是后来的。他的胡茬早已经长出好长一截,自己摸上去都
是硬硬的扎手。监狱里的气味已经适应了,泛着酸臭的ny等等气味对着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人的适应力真是惊人,想起初来的第一天闻到要反胃的情形,罗烈觉得那晚的空气已经算
清新了。身上的衣服沾了汗味回潮味早变得如垃圾桶里面刨出来似的又脏又臭又皱,罗烈都
一一地忍受了。
与这些臭味相比更难对付的是饥饿,罗烈不知道自己最长能忍受几天没
吃没喝的日子,他用倔强的意志力考验着自己的骄傲底线,想他最终能忍受几天才会出声或
者至死不会乞讨。虽然这样想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会出声的,比起迂腐地坚持自尊不妥协,他
觉得自己更愿选择秋后算账的做法,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会将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都一一还给
加诸在他身上的人。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罗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士兵带出了牢
房。这次是白天,出了监区有一小段路是露天的,能看见蓝天阳光和远处高处的山林。看见
这一切让罗烈觉得恍如隔世,觉得以前竟然没发现蓝天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可爱,空气也
如天堂般纯净。短短的一段路一分钟不到就走完了,罗烈甚至没感觉到自己的衰弱无力就只
顾感受阳光的温暖了。等随着士兵上楼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虚弱,短短的路他竟然走得流虚
汗了。
依然是上次被水枪冲的地方,罗烈赤身l体却不再有任何的不安耻辱感。如果这
算洗澡的话,他不介意他们帮他冲去身上似乎沉积了一个世纪之久的臭味和汗腻。等他换上
干净的依然有些霉味的衣服被带到昆恩办公室时,他见到了帕克,也才了解何以他有能洗澡
的殊荣。
和罗烈一样,帕克也有轻微的洁癖,这是帕克有次和罗烈吃饭时无意中说起的
。
在门口,罗烈的手铐被打开了,他用手互相揉了揉被铐得有些肿胀的手腕,看了看帕
克,泰然自若地招呼道:“殿下,好久不见。”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阶下囚,而似在自
己家客厅前对着偶遇的帕克打招呼。
帕克坐着,站在他身边一身军装的昆恩抬头看了看
他,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的笑,若无其事地说:“殿下,你的客人带到了。”
帕克抬起头
。同样也是一身军装,但帕克穿起来就比昆恩精神有气质得多。英姿飒爽,罗烈脑中不自觉
地就闪过这四个字,想起以前和王禾闲谈时王禾说的话:男人一生就应该穿一次制服。当时
罗烈对这话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此时看帕克的样子,突然就觉得领悟了王禾话中的意思,
制服会让男人更男人。
“啊,罗斯烈,你来了。”帕克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来,如果
换个地方,罗烈会相信他这姿势是好客的主人,此时他只觉得虚伪。
“殿下你们老朋友
见面,我就不打扰了。”昆恩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给了罗烈一个邪恶的笑,当然是在帕克
没看见的情况下。
“殿下气色不错啊,这身军服让殿下显得英武轩扬,气质不凡。”罗
烈边说边走到老位子旁坦然地坐下,他已经饿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但却不想在敌人面前
流露出羸弱的样子。
敌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帕克就是罗烈的敌人!
“罗
斯烈怪我吗?我今天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就忙赶过来看你,他们没为难你吧?你放心,我一
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帕克背靠着桌子,和罗烈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说。
罗烈淡淡地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只静静地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不是很
重的三个字却似锐物一样戳穿了帕克的虚假,让他怔怔地呆着,竟没了演戏的心情。
“
为什么?”帕克自言自语着,英俊的脸上挂上了一缕悲凉的笑意,在他高贵的气质和俊帅的
军服衬托下显得更为明显浓重。“嘿嘿呵呵呵!”他突然放肆地笑起来:“你问我为什么,
我又问谁为什么呢?纳西索斯为什么要走到水边,然后看见他自己的倒影,从此就爱上了他
自己?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你呢,让我看到你就再也忘不掉你,你是我的影子,你和我那么
像,都高贵而孤独。你是那么……光芒四s,我怎么去靠近你呢?你那么强,那么骄傲,像
王一样的高高在上,我卑微地在你身边转悠,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是瘟神,对我
避之不及。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不过是爱你的其中一人,你却吝啬给我一丝你的笑容。我
只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需要你,正如纳西索斯需要水中的一个回应。我无法看着你近
在咫尺却无法触摸到你,我无法容忍你的世界没有我!我只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
”帕克非常凄苦地摇着头:“我怎么才能得到你呢?一个同样爱你的人给我提供了这样的机
遇,我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只好接受了这样的机遇,尽管我觉得这机遇来得很龌龊,和
我的处事原则根本不符!”
戴柔?罗烈木然的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了这个名字!他早该
想到的!
帕克爱罗烈?
罗烈听着帕克的告白脑子里立时就一片混乱了!怎
么会,那么高傲的帕克,众人眼中恶魔般的王子,男女通杀的情圣,会对他一往情深?
罗烈只觉得荒唐可笑,并不是觉得男人爱上男人可笑,而是觉得帕克喜欢的人是他觉得荒谬
可笑。如果帕克说因为喜欢赛尔才这样对付他,或许他还好接受一点。现在帕克喜欢的对象
是他,这让他可笑之余就像被野兽咬噬一般暴怒起来,借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冲上去就钳住了
帕克的脖子,怒吼道:“去你妈的,少在这惺惺作态,什么龌龊?什么不符?你这样的人渣
就只配和戴柔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你他妈少把我和你一齐提起!什么我是你的影子?不要说
我做你的影子让我觉得耻辱,颠倒过来你给我做影子我也不要,因为——你不配!”
罗
烈的手力很大,即使饿了几天也不影响他的手钳得帕克呼吸困难,脸色立刻就涨红了。
“放手,放手!”听到吼声跑进来的昆恩让罗烈相信他一直就站在门口偷听,否则不会进来
得这么快。他用力去扮罗烈的手,但是罗烈丝毫不放松,被帕克刺激得只觉得耻辱的他似乎
想这样把帕克掐死算了,免得他害人害自己。
“你给我放手。”随着昆恩的怒吼,罗烈
只觉得头上被猛烈一击,还没感觉到疼痛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当罗烈
慢慢醒过来时,他是躺在一张床上,一张真正的床,比他别墅里的床差很远,比监狱的“床
”又多很远的床。四周的墙壁勉强还算清爽,空气里有淡淡医院的味道,看窗外能见到的铁
丝网,罗烈判断这应该是监狱的卫生室。头很疼,罗烈伸手摸到了头上裹了一圈的沙布。很
好!来了几天都没什么损伤,见到帕克却挨了一g,他们谁是谁的克星?罗烈唇边就泛起苦
涩的笑,奇怪,他很久都没这样冲动过了,为什么帕克的话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帕克喜
欢他,他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不对这件事继续保持冷静,而要如此大动干戈呢?罗烈想
了一下,答案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阶下囚,而帕克衣着光鲜地耀武扬威着。很现实的
答案!当他在外面自由着,有能力和帕克抗衡时,他可以对帕克的暗恋装作若无其事。而现
在他失去了能力,他所剩的就只有自尊了,他不允许帕克侮辱他的自尊,所以才有这样激烈
的反应。
“你的愤怒是出于无法接受我的爱还是出于对我和戴柔联合给你设圈套的事?
”帕克的声音在左侧传来。罗烈转头看去,那人斜靠在桌子旁,颀长的身体不管随意做出什
么样的姿势都透出优雅的气质。他确实是优秀的,罗烈无法否认帕克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的
完美,他学识渊博,头脑聪慧,这样一个人,本应该是王室的骄傲,不知怎么却变成了众人
口中的恶魔。
罗烈懒得理他,恢复知觉后也知道自己为冲动买了单。不管出于什么样的
愤怒,他知道落到这偏执狂手中,他想离开的希望已经是很小很小。
“女神因为得不到
纳西索斯的爱诅咒他爱上自己,世人都觉得女神很狭隘,她用自己的悲剧导致了别人的悲剧
,这是自私吗?我的理解是这其实是人最正常的反应!当你的爱你的人被别人长久的忽视与
不尊重着,那么纵使万般爱慕,那压抑的内心迟早会如火山般迸发出来,这样仇恨便超越了
爱恋,悲剧就产生了!戴柔恨的极致是毁灭,而我的极致是占有!”帕克赤ll地解说着自
己,丝毫没有什么羞愧的意思,就好像他说得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很精彩的自我
粉饰,可惜你现在对我的吸引力还赶不上一片面包对我的吸引力!很悲哀吧?王子殿下,这
就是现实!”罗烈毫不客气地讽刺他。如果不管什么肮脏的事都能无耻地用爱做借口来粉饰
的话,他也入俗一次,为自己弄点吃的来让自己活下去继续听帕克传播帕克式的“爱情”。
“罗斯烈,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叫他们送来。”帕克殷勤地问,似乎早忘了罗烈掐他
的事。
“谢谢,我这人不挑食,有什么你尽可以叫他们送来。”罗烈带着戏谑的口气逗
弄帕克。如果他猜得没错,不给他食物的事绝对不是帕克主使的,这不像他的风格。
果
然,看到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士兵送来的食物,喝着在帕克看着就是难以下咽毫无档次可言的
咖啡,帕克的脸色慢慢就变得很难看了。“他们虐待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很阴冷。
“没有!只是我不习惯在监狱阴暗的牢房里用餐,所以我吃得很少,现在这环境好,所以我
忍不住就多吃点了。”罗烈可不想为自己树昆恩这样的敌人,看帕克的架势是不可能放他的
,意思就是他可能还会在昆恩的地盘上继续生活,这样能不惹昆恩就尽量不惹吧!昆恩早先
时候离去的邪恶笑容大概也是包含警告的意思吧!
“这样啊!我忘了罗斯烈对吃的环境
也是极为挑剔的,这点也和我很像啊!”帕克轻笑道。
我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吃饭是拜
谁所赐啊?罗烈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戴柔和你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吃饱能很好的思考
了,罗烈后知后觉地开始为罗家的命运担忧了。以他对戴柔的了解,如果那女人的爱到极致
是毁灭,那就不仅仅是毁了他一个人就会让她满意的!
“我帮助她得到罗家,她帮助我
得到你和a国。”帕克毫不在意地直言。
罗烈却一惊,再次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了。a国
是君主制国家,现任国王是帕克的大哥,老国王的长子。帕克要得到a国,唯一的途径就是
阴谋篡位。这样机密的事帕克却毫不掩饰地让他知道了,那么等待他的路只有两条,一是妥
协合作,二是被杀人灭口!
罗烈有些沉默了,戴柔和帕克都一样的野心不小。
问题是他们以为成功就如同囊中探手吗?以为抓了他罗烈就胜利了吗?只说戴柔,想完全得
到罗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罗平生那关就不容易过!等等!罗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都能想到罗平生不容易对付,那么戴柔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就算戴柔想不到,戴霖那老
狐狸也不会想不到!罗烈现在已经不相信凭戴柔一己之力就想毁灭他,没有戴家在后面撑腰
,戴柔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想到这他突然后背一片冰凉,凭直觉预见了罗家的结局。
“
我叔叔怎么啦?”罗烈涩声问道。到这时他还盲目地相信罗平生会安全的话他也不是罗烈了
,只是心存侥幸地想相信罗平生也和他一样落个阶下囚的命运!
帕克难得地低下头,有
些深沉地说:“他老人家去世了。”作为和罗家生意来往的人,帕克没理由不知道罗平生对
罗烈的重要。
“什么时候的事?”罗烈淡淡地问。
帕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你走后的第三天。”
“很好。”罗烈沉默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根本就不想看帕克一
眼,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给了帕克极大的压力,他
站了一会,讪讪地说:“你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罗烈对他的离去无动于衷,
静静地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帕克离去不久,士兵上来了,粗暴地拖他起来。罗烈木然地
站起来跟着他们回监牢,有些昏昏然的机械地回到监牢,直到听到铁门在身后磕响才有了些
感觉。他木雕泥塑似地站着,好半天像着了魔一样以头撞墙,一下一下,机械地撞着,似乎
这样才能掩盖由心底漾遍全身的痛。
罗平生死了!这消息给罗烈的伤痛并不是希望破灭
的绝望,而是由衷的失去亲人的伤痛。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罗烈脑子里都是罗平生。残
酷无情的叔叔!精明强干的罗平生!冷血凶恶的叔叔!八面玲珑的罗平生!不同的形象,不
同身份的罗平生!作为叔叔他是刁钻的恶魔,作为罗家管家的罗平生,他是c守方正的当家
人。罗烈毫不怀疑他有可以做国务大臣的才气,外交家的策划才略,他什么都料到,什么都
占先,什么都藏得紧!即使是感情,他也毫不外露地抑制着,让罗烈和亲人要很费力地才能
窥到一点点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
阴暗的冷让罗烈有些恍惚,似乎就想起许多年前父
亲死的那天,他和罗平生守夜的事。同样也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天,灵棚外面下着雨,即使只
有雨也是很冷的夜了。下半夜,陪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他和叔叔还坚持跪在灵旁,他的脚早
已经冰冻麻木了,却还死倔着硬挺着。叔叔只是看着,也没叫他起来,就这样跪了一夜。早
上被旁人拉起来时,他两只脚都直不起来,有人帮他按摩揉搓。叔叔只是拿了瓶酒过来递给
他:“喝点吧,可以暖一暖。”罗烈有些赌气地接过来,一气喝了半瓶,烈酒立刻烧得他满
脸通红。昏昏然时听到了罗平生的冷笑:“做事最好量力而行,别逞匹夫之勇。”当时罗烈
差点被气昏了,他是逞强吗?血气方刚的少年,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他发誓一定会做出
成绩让罗平生看看。随后的家庭会议,罗平生的言语让他又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根
本不喜欢他的叔叔竟然会力排众议支持他做罗家的家长,理由却是:“小伙子是个人才,坚
毅,勇敢!”罗烈被弄糊涂了,不知道罗平生那面是真的,那面是假的,但从此对罗平生就
有了些敬而远之的味道。
恍惚中,罗烈的思想又转到了从黑吃黑中被罗平生抛弃后,自
己逃回来的情形。
怀着委屈,害怕加上被抛弃和背叛等等复杂的心情逃回约好的安全地
时,罗烈看到站在外面的罗平生时,心里的火一下就窜到脸上。一种狂野的冲动控制住了他
,不假思索就冲上去,抓住罗平生赤l着的手臂狠命地就咬了下去。用力之猛让罗平生的手
立刻血r模糊,等被众人拉开,罗平生却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脸上,恶狠狠地骂道:“
你他妈如果恨我就用枪轰了我的脑袋,别像个娘们一样用你的牙咬!”
罗烈被骂得抬不
起头来,胸腔里充满了怒气,浑身发颤,血都快被怒气加热了,却无力抬起手上快被他
握融化的枪。
“既然不敢,就赶快收拾东西走人。”罗平生看也不看他一眼,对手下吆
喝着回头就走。
一个手下在逃跑途中悄悄对罗烈说:“小烈,别怪你叔叔,他也是没办
法才丢下你,你不知道他走的时候眼睛里都有眼泪了,你没回来他一直站在外面等你!”
一幕幕往事像电影一样在罗烈的脑海中闪现着。有些事当时无法看清,加了尘世的喧嚣也
懒得看清,现在在黑暗寂静的牢房中,经过了时间岁月的洗礼,沉静下的心灵凸现了过往的
岁月。罗烈觉得自己了解了罗平生,也了解了他亲叔叔对罗家的感情和为罗家所做得一切。
不管谁对谁错,也不管方法正确与否,罗平生用他自己的方式爱护着罗烈和罗家。
黑暗
里,罗烈理解了这一切后才感觉到眼眶的潮湿。最初对罗平生死的伤痛慢慢就转成了对自己
的痛恨!戴柔是他引来的敌人,帕克也算是他引来的,更重要的是,是他疏忽大意,犯了这
样致命的错,才累及罗平生的死和罗家的灾难!
没有任何悬念了!罗烈不会相信没有他
和罗平生的罗家还会完整!这些年不是他和罗平生撑着,罗家自己的内乱早颠覆了罗家!利
润是最大的引爆点,谁甘心一直居于人下?只从监狱中回来的罗义就恨不能早瓜分了罗家,
更不用说其他堂叔堂侄。
罗烈从伤感中走出来,开始思考罗家的命运,如果他现在能出
去,还有力挽狂澜的可能吗?
如果罗烈现在出来能力挽狂澜吗?
谭天
凡对此最有回答权!
一个家族的兴旺从起家到发迹再到蓬勃发展,它所需要的努力可能
是几代人,也可能是一个人的一生!那么毁灭呢?就像一栋房子,当主梁和支柱被毁去时,
它倒塌的速度就是非常惊人的!
鉴于任义的话,谭天凡回到家乡并没有冒冒然公开出现
,防患于未然他还是想先找好兄弟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接到他电话过来酒店的是和谭天
凡很铁的一个兄弟,雷焕,谭天凡对他有救命之恩。雷焕自己经营了一家酒店,谭天凡为了
不连累他所以没去他那住,毕竟戴家在当地的实力也是很强很霸道的。
雷焕是个很结实
的大个子,虽然没有谭天凡高,也比一般男人高。他架了副墨镜,带了个女人过来,一到就
让那女人到隔壁等他,自己钻进了谭天凡的房间。一见天凡就迫不及待地取了墨镜叫道:“
谭哥,你怎么还敢回来。”
谭天凡嬉皮笑脸地说:“为什么不敢回来?难道他们把我也
当做内j了?”
雷焕焦急地说:“正是,反正你们几个谁都跑不脱,戴柔罗义公开就是
要抓你们!”
“罗义也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表演了?”谭天凡扬了扬浓眉,讽刺道。
雷焕冷笑道:“你不知道你们罗家现在就是他和戴柔掌权了,我还听说他和戴柔都睡到了
一张床上!”
谭天凡有些哑然,戴柔性生活泛滥他是清楚的,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她
和她丈夫的哥哥搞在一起,这也太过分了吧!他不屑地撇撇嘴:“那罗江也太窝囊了吧,就
由着她乱来?”
雷焕摇头:“罗江就别提了,他现在除了毒品和酒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他算是废了。烈哥知道的话不痛心疾首才怪,又一个被毒品牺牲的人!”
谭天凡有些郁
闷,罗江变成这样和戴柔是分不开的,那女人交的朋友都是吸大麻毒品的,罗江自己也不是
检点的人,所以一拍即合。
“罗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谭天凡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不由
关心地问。
“大乱。”雷焕满脸惋惜。“罗平生一死又听说罗烈失踪,罗家的人害怕被
罗义戴柔私吞了财产,就群起而攻,抢夺霸占罗家产业。戴柔和罗义开始还拼命镇压,后面
实在无法控制局面,就随他们去了,两人就保住了庄园和附近的产业。就这样罗家的那些堂
叔堂侄并不满意,扬言罗烈还有隐形的财产,威着戴柔罗义交出来,他们每天都派人到庄
园捣乱,恐吓那两人。”
听到这里谭天凡笑了:“那女人又不是吃素的,能容得下他们
捣乱吗?”
雷焕嘿嘿笑道:“还是你们比较了解戴柔,我听说捣乱的去了两天就散了,
还疑惑戴柔给了罗家人什么好处,第二天听我个朋友说了发生的事才道破了玄机,你猜猜戴
柔做了什么才让罗家人悄无声息地退了?”
“恐吓?还是谋杀?”谭天凡想起她派人刺
杀赛尔的事不觉唇边就荡起个讽刺的笑。
“类似但性质比这严重!”雷焕叹息道:“她
派人向领头闹的人家投掷炸弹,弄得人家六死十伤,十分惨烈。”
谭天凡目瞪口呆:“
疯了?她是不是疯了?”在这样的年代,虽然他们是做军火的,了解战争和武器的恐怖,但
也想不到戴柔会如此疯狂,她这样的行为比恐怖分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疯了!这
样的行为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血腥的事?我听朋友说,她私下
对那些闹事的人狞笑,让他们最好不要惹她,也不要怪她,要怪就让他们怪罗烈去好了,怪
他们为什么要生在罗家!”雷焕同情地说:“烈哥也不知道上辈子惹了那女人什么,现在被
她如此疯狂的报复,看样子她不把罗家到山穷水尽是不会罢休的。”
谭天凡冷笑道:
“强弩之末成不了什么气候,等找到烈哥再来收拾她吧!”
雷焕关心地问:“还没找到
罗烈吗?”
谭天凡摇头,心烦地说:“不知道那些人把他弄去哪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
雷焕沉思了一下,说:“或许是你们的方向有问题,你何不换换思维方式,找人帮下
忙!”
谭天凡郁闷地说:“找帕克王子吗?没用,他就是主使人之一,他好不容易逮到
烈哥,你想他会轻易放烈哥出来吗?”
雷焕神秘地笑道:“就说你思维方式有问题,你
还不承认。换思路!能影响a国命脉的人不一定是帕克吧?”
谭天凡略一思索,笑了:
“懂了。”
雷焕也笑了:“孺子可教。”
谭天凡白了他一眼,然后想起什么,又问
道:“罗叔安葬了没有?”
雷焕点点头:“他女儿罗玉和小音说不等烈哥了,自己领回
了尸体,简单地做了法事安葬了他。”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谭天凡知道罗烈最关心
的就是小音。
“罗玉和丈夫回乡下了,小音继续回去念书,戴柔怕引起公愤没为难她们
。”
谭天凡点了点头,最好如此,如果戴柔敢为难小音,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对那
个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音,谭天凡知道自己有种欲罢不能的保护欲,他相信有一天罗烈真的
退休了他也不会离开罗烈,原因是只有在罗烈身边他才能经常看见小音那如阳光一般烂漫的
笑容。
告别了雷焕,谭天凡悄无声息地又走了,这次是北上,目标——王禾。
正如
雷焕所说,他们确实应该换思路了。他们找不到罗烈在哪,王禾却不可能找不到。能影响a
国命脉的不一定是帕克,但却可能是王禾!这点估计帕克自己也不知道,知道的话他就应该
考虑连王禾也做了。
作为一个超级的大鳄级的军火商来说,如果在各国政府和军队内有
关系网的话,会有非常大的帮助作用。同样的道理,反过来说一个类似于a国这样的小国,
掌权者如果能有这样的军火大鳄在后面做后盾的话,他的位置也能坐得比较舒坦和安心。
王禾是什么样的大鳄,有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谭天凡不可能全知道,但他知道一件事,如
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救罗烈,那就是王禾了!
王禾是什么人?为什么有那么大
的力量影响一个小国的命脉?
不同于罗烈家族似的军火贩卖,王禾代表的是一个集团,
是比罗烈罗家更大的集团性军火商。
谭天凡曾经听罗烈很表皮地形容了王禾的生意,据
说他们有能力向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输送坦克、直升机和数以吨计的武器。某些国家的利益
甚至和他们的利益相联系在一起,而出于国家利益和地缘政治的考虑,幕后政府往往默认甚
至暗中帮助对他们有利的生意往来活动。在一些国家,他们集团甚至是垄断性的,不但有政
府默认支持的生产企业,还有武器科研所。一般的军火走私商最怕得罪的就是王禾这样的军
火界大鳄,假设一个中间商惹怒了他们,那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因为一般的军火商永远无
法与威力强大的军工集团对抗。
这些当然不是作为保镖的谭天凡能了解到的,如果不是
罗烈一直把他当心腹也不可能对他讲这些,这还不仅仅是心腹,也因为他们过命的关系才让
罗烈知无不言。戴柔当然不可能知道王禾的真正身份,就是戴霖,和王禾打过一次交道,也
只以为王禾是一般的中间商,虽然也调查过他但也没发现王禾真实的背景,所以就放过了。
人不可能全能,也不可能运筹帷幄得兼顾方方面面,老狐狸如戴霖,也只是到了末期才发现
自己犯了一个错,没有慧眼识人才导致自己功亏一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跳过跳过!
谭天凡第一次打了王禾的电话。知道王禾的电话很久了,但是从来没有打过。一来作为一
个保镖不方便c手罗烈生意上隐密的事,二来也不想给王禾造成罗烈乱把他电话给人的错觉
。知道王禾的电话只是罗烈的一种预防手段,谭天凡不只知道王禾的,还知道百分之八十和
罗烈来往客人的电话。剩下百分之二十并不是罗烈不想告诉谭天凡,而是罗烈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生意他放给别人做了就不c手,所以在罗家覆巢之下保留下来的就是这些“不知道”
。
王禾接起电话,谭天凡就赶紧自报家门,免得让王禾误会,这样的秘密电话估计王禾
绝不会让很多人知道。“王哥,我是罗烈的保镖谭天凡。”
“谭天凡?”王禾沉吟了一
下,似乎在回忆谭天凡是谁!
“烈哥给了我你的电话,让我有急事去找你!”谭天凡投
石问路,如果王禾不想见他就会跳过这话题,否则就会顺着这话问下去。生意场上的事今天
是朋友,明天有事不一定是的事多的是,他拿不准王禾是什么类的人。
“哦,我知道了
,你在哪里?我让人过去接你。”王禾虽然没问但也没回避的态度让谭天凡落下了悬着的心
,肯见他一定肯帮忙了!
来接谭天凡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高不到一米八,有
着刀削似的粗犷脸庞和古铜色的皮肤,一双能s出闪闪寒光的眼睛,他深棕色的西服里藏着
宽阔的臂膀和发达的肌r,矫健的脚步让谭天凡看出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是谭天凡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和对方互相打量了好一会,似乎都在估计对方的实力。
“易柏。
”男人先开口了,虽然身高没有谭天凡高,但论气势却一点也没输给谭天凡。等日后谭天凡
和他相熟知道他的身份后,谭天凡暗呼一声侥幸,所幸当时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小视易柏的表
情,才让他多了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谭天凡。”谭天凡露了一个微笑,
似在缓解刚才有些紧张的气氛。
“跟我走吧!”易柏似乎不是善于寒暄的人,短短几字
说完转身就走。谭天凡只好跟着他上了车,一辆挂着表示尊贵身份牌照的黑色轿车。
谭
天凡被带到了城区风景最好的一栋拥有三层楼的花园别墅,进门只见门对面是宽敞的楼梯通
向二楼,大厅正中央的房顶上悬挂着一盏十八层的水晶吊灯,四周墙壁挂着几副油画,地上
铺着名贵的意大利地毯,沙发家俱均来自著名的品牌,气派中不失文化氛围。谭天凡被直接
带到了二楼书房,书房很宽敞,地上铺着地毯,左边是一整面靠墙的大书架,塞满着各种各
样的书。而右边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摆了几台电脑。正对着书房门是个整面的玻璃窗和
通往阳台的门。外面是个小阳台,如果站在阳台和窗边上,就可以俯瞰着不远处的风景极美
的河流。
王禾正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百~万小!说,看见谭天凡和易柏进来没站起来,只是慢慢摘
下百~万小!说的眼镜,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谭天凡,对易柏点了点头,然后易柏关了门出去了。
“坐。”王禾简单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谭天凡坐下。
谭天凡小心地坐下,一时
被王禾没表情的脸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王禾,探询地说:“王哥。”
王禾放下在手中把玩的书,微皱了皱眉:“想问罗烈的下落吗?”
谭天凡点头,苦笑
:“王哥你都知道啦?我们无头苍蝇一样找了许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愚笨之下只好来麻烦
王哥了。”
王禾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才怪!我也是昨天听一个朋友说起罗家大乱的事
才知道罗烈出事了,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被抓进了gt监狱。”
“gt监狱?”谭天
凡搜寻了自己的记忆库,没发现有这样的监狱。
“一个黑监,不在地图上或真实中存在
,关特别人士的监狱。一般进去了极少有能活着出来的,不是被长期监禁就是死在里面。”
王禾耐心地解释。
谭天凡倒吸一口气,这难道意味着帕克想关罗烈一辈子?
“这样
的监狱政治性很强吧,王哥能不能想办法救救烈哥?”谭天凡苦涩地问。
“这样的监狱
是有很强的政治性,可这就是最不方便的一点,他的政治性就形成了特殊性。换个平凡的监
狱,也许多花些钱或许还可以把罗烈弄出来,这个监狱却难上加难,它的特点就造成了它的
敏感性!”王禾为难地摊了摊手。
连这世界上唯一能救罗烈的王禾都表示为难了,罗烈
真的就无法可救了吗?谭天凡一时就觉得情绪低落了!
gt监狱?
赛尔听
到刘亦杰打探到的监狱名字也是一阵愕然,没想朝到自己的猜疑竟然被证明是事实,一时她
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是不是她天真,虽然这样猜疑她还是不太真的相信a国会有这样的监
狱存在。看着刘亦杰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资料,她不愿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她看着资料,陷入了沉思。他们这是在水上的一条游船上,酒店里都是摄像头,为了不
引起别人对他们的注意,赛尔是和刘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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