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第 10 部分

“我想让你到刑侦大队。”布维鹰说。
“刑侦对我可能不合适。”卢业萌说。
“这有什么难!”布维鹰说,“现在刑侦大队这帮人原来都没有学过公安。”
卢业萌说:“由组织安排吧。”他觉得天天站在十字路口上也烦了。
布维鹰说:“先干几个月,再给你提个副大队长。”
回到宿舍,卢业萌掏出红包看,全是百元大钞,总共100 张。
第二十二章
从省里开会回来,杜赞之觉得要好好跟洪妍谈谈了,有进展当然好,如果她还是老样子,他就干脆死了那个心算了。
下午,杜赞之去办公室转了一下。容棋拿几份文件给他签,容棋说:“你刚回来,就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急事我再跟你联系。”
杜赞之打了洪妍的呼机,洪妍复机时,他问:“你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洪妍反问道。
杜赞之说:“没有什么事就不可以找你吗?”
洪妍在电话里笑了:“可以——杜书记什么时候找谁不可以?”
杜赞之说:“你出来一下,我开车从你们办公楼对面那条路经过。”
洪妍说:“麻烦吗?要不我到你办公室去吧。”
杜赞之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
洪妍也不坚持,她说:“那好吧,但你得稍等一下。”
杜赞之下了楼,他对司机说,他有事要自己出去一下,用自己身上的车钥匙开了车直奔计生局这边来。计生局斜对面有一条巷子,巷子口有几棵古树,将一大片天挡住了。杜赞之几次开车找洪妍都停在那里。洪妍也懂得了。
洪妍迟迟不见出来。杜赞之将座椅放斜躺下,闭着眼睛想象着跟她一起游泳,摘戏……
20分钟过去后,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从杜赞之汽车的对面走来。杜赞之觉得这女子像洪妍,但她怎么会在前面走来,他也没见她穿过这么时髦的裙子。随着女子的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那是洪妍,她今天太漂亮了。
洪妍将车门轻轻拉上,车内立即弥漫了一种植物型的淡淡的芳香。
杜赞之舒服地吸着,回过头对洪妍微笑着说:“你今天真漂亮。”
洪妍说:“我知道你一定笑话我,想回去换掉,又怕你等得太久。”
杜赞之想,这么体贴人的女人,真是太少了。“你刚才怎么从对面过来?”
洪妍说:“一个朋友来找我,我送她一下。”
杜赞之知道,洪妍是不想让她的朋友看到她上这辆车。他心里甜甜的,汽车就往前开了。
“我们去哪里呢?”洪妍问。
杜赞之做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我今天要将你卖掉。”
洪妍坦然一笑说:“卖吧,看能值多少钱。”
杜赞之说:“无价之宝。”
洪妍说:“杜书记总会让人开心。”
杜赞之说:“我们到海边去散散步,可以吧?”
洪妍说:“我想说不可以,但现在说不一定起作用了。”
他们说着闲话,汽车后来就开进一个宾馆的院子里,杜赞之说:“我们先吃点东西,我今天中午还没吃饭。”
洪妍说:“杜书记真是废寝忘食。”
吃饭的时候,杜赞之不时看着洪妍,偶尔还用公筷为洪妍夹菜。
“你不是还没吃午饭吗?”洪妍说,“你多吃点吧。”
杜赞之突然一笑说:“有你在,我很容易就饱了。”
“因为我讨厌,看见就饱了。”洪妍说。
杜赞之又灿然一笑:“秀色可餐。”
洪妍脸上泛起一丝丝红晕,她低下头喝汤,好一会不再跟他说什么。
天黑下来时,他们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就走路到沙滩上。杜赞之总想往她身边靠,总想着要碰到她,但当杜赞之将要碰到她的时候,她又稍稍偏开了。
虽然还只是初冬,但今晚有点北风,沙滩上静悄悄的,除了杜赞之和洪妍就没有其他人了。海面上也没有渔火,远处黑沉沉的很是可怕。几个月前,他就和洪妍在汉东那片沙滩上坐过,至今没有什么进展,今晚看来也将无功而返了。
“我们坐一下好吗?”杜赞之说。
洪妍没有表态赞成,也不反对,但杜赞之感觉得到,她心里是不想坐的。
“坐一下再走。”杜赞之自己坐到沙滩上了。洪妍也只好坐下来。
“这边沙结实一点,往这边坐。”杜赞之希望她往他这边靠近一点,但洪妍已经在离他几十公分的地方坐下。
杜赞之说:“坐近一点没有什么问题吧?”
洪妍笑着说:“没有没有,但这样坐不是也很好吗?”
杜赞之说:“洪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洪妍说:“间吧。我肯定会如实回答,谁敢对书记说假话?”
杜赞之说:“现在一男一女坐在这里,如果男的要对女的有所行动,你说怎么办!”
洪妍又笑起来,笑得很天真:“什么怎么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赞之说:“我不过是说,男的冲动了,要对女的怎么样,那女的怎么办?”
洪妍说:“这得看什么情况了。”
杜赞之说:“比如,就我们现在这种情况。”
洪妍说:“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
杜赞之说:“怎么不会,存在不存在你怎么知道,我是说男的对女的有所行动,女方是被动的。”
洪妍说:“问题是,女方为什么会跟着男的出来,因为她了解这个男人,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不尊重她,否则她不会跟着他出来。”
杜赞之心里凉凉的,他已经没有跟她说话的兴趣了。他想,如果现在他身边的是任在娜,情况肯定完全不一样,他明天也许要找任在娜了。他越来越明显地感到,心中那块空白需要填补。
“我们今晚不回去了,我们到香格里拉去开一个房怎么样?”杜赞之故意吓唬她说。
“如果你不怕,我想我也不会怕的。”洪妍说,“汉南地区没几个人认识我,但没几个人不认识你,说不定明天一早,整个汉南地区包括汉州市都知道杜书记昨晚跟谁在一起了。”
杜赞之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说:“有这么严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次日下午,边皂德打电话约杜赞之晚上吃饭,杜赞之一口就答应了。边皂德请他吃饭,他历来是爽快的,不像其他人请他吃饭,他一会推说有接待任务,一会说有什么事脱不开身,杜赞之很清楚,人家为什么要请你吃饭,一定是有事需要你帮忙,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所以他不轻易吃请,官做到他这一级还差几两r几杯酒吗?可是边皂德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下班时间刚到,杜赞之就自己开车直奔汉园宾馆,刚进大门口,就看到边皂德站在那里等着他了。边皂德订了个大大的包厢,进到里面看,一个人也没有。杜赞之以为边皂德一定又带了小姐一起吃饭,现在的男人上j饭店也要找女孩子陪着才吃得下饭。
“没有其他人吗?”杜赞之问。
“没有,你到省里开会那么多天,一定吃不惯,今晚特地点几个菜给你补补。”说着却又问,“如果你有兴趣,找个小妞陪你喝酒也可以。”
杜赞之说:“找就不必了,歌舞团那个任在娜,她们正在搞汉州之歌比赛,想找个企业赞助,如果你能帮她一下,可以让她过来。”
边皂德说:“我赞助没问题,只是我没那么大的面子请得动她。”
杜赞之说:“这好办,我请她过来就是了。”说着给任在挪打电话。
服务员敲门进来,先跟杜赞之打招呼然后问边皂德:“可以点菜了吗?”她认得杜赞之也认得边皂德。
边皂德问:“你知道杜老板喜欢吃什么菜吧?”服务员望望杜赞之笑笑,边皂德说:“照着社老板平时爱吃的口味,你给我们安排就是了,我们就3 个人。”
服务员出去后,杜赞之突然说:“今晚增加一个菜。螃蟹。”
边皂德说:“你不是不喜欢吃螃蟹的吗?”
杜赞之一笑说:“我不喜欢,可有人偏喜欢。”
边皂德说:“我知道了。”忙站起来出去让服务员加螃蟹。
这时杜赞之突然又想起什么事似的,忙又吩咐说:“今晚不要jp股了。”
边皂德望望杜赞之,想问为什么,但杜赞之用手比划着让他快点出去跟服务员说。杜赞之酷爱吃jp股,他说jp股香而不腻,吃起来又滑又脆口感特别好。他只要看到jp股,就得动筷子,否则两手就打颤。谁跟他一起吃饭,都要为他点一盘jp股,但一盘之中,他也只是吃一两个。今天有个美丽的姑娘一起吃饭,杜赞之担心她看了不喜欢,所以就割爱了。任在娜也真伟大,从来没有人能让杜赞之不吃jp股的,就是她了。边皂德让服务员减掉jp股的同时,也将牛鞭堡减掉了。服务员见一下子删掉两个重要的菜大惑不解,站在那里想问为什么,边皂德挥挥手,她才浅浅一笑离去了。
任在娜很快就到了,今天她穿得简简单单,像个中学生,嘴唇rr的,茹房尖尖的,p股挺挺的,杜赞之一看就心施摇动。
“这就是神通广大的边老板。”杜赞之为他们做介绍说,“这个小姑娘就是著名的歌唱家任在娜。”
任在娜向边皂德点点头,她在省艺术学院读书时就见过他了。
杜赞之说:“先点菜吃饭。”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被任在娜的美搞糊涂了,菜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菜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先唱歌,请任小姐和杜书记唱歌。”边皂德说。
杜赞之说:“任小姐他们正在搞一个汉州之歌比赛,现在资金不足,为这事前几天任小姐和文化局长宣传部长专程跑到省城找我,而我又没有钱,你说怎么办?”
边皂德说:“任小姐今晚给我们唱歌,每首1 万块,算是我赞助汉州之歌比赛,行不行?”
任在娜说:“那我不成了卖唱的了?”两眼瞟着杜赞之。
杜赞之心里早痒痒了,说:“卖唱就卖唱吧,为了汉州之歌比赛,值得。”
任在娜说:“那我可以唱多少首?”
杜赞之说:“只要边老板高兴,唱多少首都没问题。”
边皂德说:“那就先唱20首吧。”
杜赞之说:“这要唱到什么时候?”说完望着边皂德笑,“我看这样行不行,歌就唱5 首行了,然后喝15杯酒,就算凑足20这个数了。”
任在娜说:“我宁可唱歌,酒我喝不了。”
杜赞之说:“先喝吧,喝不了我帮你。”
任在娜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她说:“那没问题。”
唱完歌吃完饭,已近11点钟。边皂德对任在娜说:“汉州之歌的事你明天让人找我。”然后交给任在娜一个红包,自己先走了。
汉园宾馆主楼12层有一个套房,也只有一个套房,是杜赞之平时休息的房间,电梯升到最高屋,出了电梯打开铁门就可以进房间了。而在楼下进出电梯门口谁也不知道他上的是几层楼哪间房。杜赞之说酒喝多了,要休息一下。任在娜说她从来没喝过酒,头也有点痛。他们便上了房间。杜赞之坐在沙发里半天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肆无忌惮地望着任在娜看。
任在娜问:“你是不是酒精中毒了?”杜赞之说:“我是在想,你的手还痛不痛。”任在娜揉了揉自己的手说:“还有一点点。”杜赞之伸手示意她将手递给他,她递过去,但当杜赞之将要捉住的时候,她又突然收回去了。杜赞之说:“中医说,人的手痉挛就是这样。”任在挪说:“谁的手痉挛了?健康着呢!”杜赞之说:“那我看错了,再来。”任在娜伸出来就不缩回去了。杜赞之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轻轻地为她揉,她的手细细的长长的,很富弹性,他把一个男人所有的温情都倾注在那缓慢的拿捏上面,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开始慢慢滑向她的手臂再向脖子,然后顺着背部下滑移到腰肢。女人肌肤三要素:白、嫩、滑,任在娜都俱备了。杜赞之越来越投入,他不像是跟一个异性调情,而像是抚爱一个孩子,从他的动作里没有看到他有半点不良居心,因为他始终没有接触她的性部位:茹房、大腿和y部。
任在娜像一个旁观者,更像一个r做的人胚子,她对杜赞之的抚摸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斜着身子歪着脑袋微笑,这种态度在男人的眼里像是鼓励男人探囊取物。杜赞之也是这样的感觉,他再次摸到她的脖子时,突然抱住她,要将手伸进她的胸衣里。这时,任在娜坐硬了腰板,两臂本能地护住胸前,两手捉住了杜赞之的手。
杜赞之感到有点意外,想不到任在挪会突然拒绝他。他只好停止进攻,捏着她的两只手揉着,他知道真正没跟男人上过床的女孩子第一次总是扭扭捏捏,要有一个过程。“我们做个比赛好不好!”杜赞之问。
“怎么比?”任在娜问。
“看看谁的手有力。”
“肯定是你的有力。”
“那你这个样子顶什么用啊?”
“那叫防君子不防小人。”
“如果我也是小人呢?”
“你怎么会是小人呢?”
“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君子小人之分。”
“那可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看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我们怎么办?”杜赞之借着几分酒胆,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怎么办!”任在挪一脸不理解,她是装糊涂。
“我受不了了。‘’杜赞之突然向后一仰躺到沙发上,”不是酒精中毒,就是荷尔蒙中毒。“
任在挪说:“回去吧,你夫人在家等着你呢。”
杜赞之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他觉得边皂德那20万要白给了,他明天是不是让边皂德找个理由收回许诺算了。今晚的四万块钱红包就当交学费吧,看来这小娼妇确实难以制服。
“实在等不及回去,就在酒店里找个来解决问题也行。”任在娜说。
‘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嫖客吗?“杜赞之冷冷地说。
‘你以为天底下有许多好男人吗!“
“今晚让你不小心碰上了一个。”
“到现在为止也许还是,但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们女人衡量男人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没有标准,只凭感觉。”
‘你以为,在外面有第二个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吗!“
‘你说呢?“任在挪一笑,露出两排非常整齐非常洁白的牙齿。
杜赞之心上又一抖,说:“我得重复你刚才说过的话,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看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任在娜很有风度地点点头。
“听说泡你的男人很多?”杜赞之问。
“听谁说!”
“你首先回答是不是?”
在艺术学院,省里一位领导的公子通过院领导认识任在娜,然后就天天开着小车到学院门口接她去玩,一个星期天,在国际大酒店的贵宾房里,她半推半就向他献出了第一次,她以为这辈子有依靠了,谁知不到半年,这位公子又跟她的一位同学搞上了。她一气之下,再也不肯见他了。
“用词不当。”任在娜说,“找我的男人是不少,但都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泡,他想泡我我不让他泡那也算泡吗?”
“你是看不起人家。”杜赞之说。
布维鹰也曾几次到艺院找她,她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从来不肯单独跟他一起过。边皂德也跟他的朋友到过艺院,让一个副院长将她带出来跟他们一起唱过歌,她觉得边皂德没有布维鹰那么露骨,但也是花心男人。
“要是每一个找我的男人我都看上了,那我成什么人了?”任在娜又张嘴一笑,她在得意的时候总张开嘴笑。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找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不好说。”任在娜说,“标准又不是死的,但人要活着,总不能没有钱吧?仅仅有钱也不行,现在许多女人嫁台湾老头,真是不可思议,那叫嫁钱,不叫嫁人,我认为人品和形象同样重要。”
“那就十全十美了,有钱,有地位,人英俊,品德好。”杜赞之说,“这样的人只好到电视剧中去找了。年轻人没有几个有钱,大款的公子又没几个不是花花公子,依我看,你这辈子就不必嫁人了。”
“你希望我嫁人吗?”任在娜突然问。
“哪个男人希望年轻漂亮的姑娘嫁给别的男人,最好都留给自己,但这可能吗?如果我还没结婚,我一定会向你求婚,像我这样的男人,长得不算丑,也还没很老,钱也有几分了,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最理想的对象。”杜赞之说。
杜赞之确实不错,凭感觉看不像坏男人,官不小,年纪不大,钱肯定不成问题,形象也好。正如顺口溜道:位高权重责任轻,钱多事少离家近,每天睡到自然醒,钞票拿到手抽筋。杜赞之正是这种人了。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这样的男人,认为成熟。而且这样的男人也容易离开,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男人嫁,说一声拜拜,双方都愿意。任在娜真有点动心了:“你有过几个情人了?”
“你说呢!”
任在娜摇了摇头:“知道了我还问吗?”
“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杜赞之说,“到昨天为止,除了老婆,我再没碰过第二个女人,当然平时握手应酬不算。”
“现在当官的男人,要有这样的真是难得了。”任在娜说。
“不是难得,而是太笨。”
“不必后悔,现在找还来得及。”
杜赞之故意摇摇头叹一口气,说:“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人家却不理解。”
任在娜说:“理解你的人会很多的,这个不理解自然有另一个理解,年轻漂亮的姑娘多着呢,耐心再等就行了。”说完看表。
分手前,任在娜说有一件事想麻烦杜赞之,她说她母亲有一个亲戚,原来是交通局的副局长,脑血栓好几年了,单位里老是要她办病退,但她不想退那么快。杜赞之说,我跟他们局长说一下吧。分手时,任在娜主动伸手要握。杜赞之说:“上次握了你的手引出那么多麻烦,如果再握一次,不知下一步又会怎么样。”
“这次是我握你。”任在娜说,“今晚谢谢你了。”
“谢什么呢?”杜赞之随口问。
任在娜说:“谢你对汉州之歌的支持,还谢你君子。”
“你可得小心,下次就不是君子了。”杜赞之说。
第二十三章
邢芳到地税局上班的第二天,布维鹰的朋友就告诉布维鹰,他们那里来了一位靓女。布维鹰身边的靓女不少,朋友讲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一个月之后的一天,他在办公室里觉得很无聊,突然想起朋友说过地税局有一位靓女,便去了地税局。地税局长正在开会,话刚讲到一半,听说布维鹰到他办公室找他,赶忙出来亲自接待。地税局长快步走到布维鹰的面前,躬腰跟布维鹰握手,布维鹰略欠欠身伸出手轻轻一拉说:“听说你正在开会,你忙吧,我也没有什么事,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但说完了却在沙发上坐得稳稳的,两条短腿就搭在茶几上,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地税局长说:“会已经开得差不多了,该讲的话我已讲了,让他们开吧。”地税局长去年从外地调来时,局机关宿舍经常失窃,室外的自行车摩托车,室内的电视机洗衣机,不论白天晚上都有小偷光顾。地税局长绞尽脑汁,值班人员从2 名增至4 名,值班时间从12个小时增至24个小时,但失窃物件有增无减,小偷居然将值班人员绑起来再偷。这时有位青年人悄悄告诉他,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你只要请布维鹰多来这里几次,跟他交个朋友,保证地税大院路不拾遗。地税局长确实也无计可施了,只好请这位布大人。但布大人可不是你想请就请得动的,地税局长请了整整一个月,布维鹰一直没有空。直到有一天,布维鹰终于来了,但一顿饭吃掉3000多元,还要地税局关照他的几位做生意的朋友,每年少收几百万元税款,地税局长清楚,这笔钱大部分将会装进布维鹰的腰包。地税局长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不久的一天上午,一对新婚夫妇的新房被洗劫一空。几个年轻人驾着车停在楼下,开了门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扛上汽车。保安问是怎么回事,搬东西的年轻人说是帮搬家。保安怀疑,但又不敢多问,偷偷地打男主人的传呼机。男主人正和夫人骑着摩托车去旅游区玩,路上听不到呼机响,复机时搬家的人已经无踪无影了。地税局长马上给布维鹰打电话。布维鹰说,他此时正在地区开会,让当事人到辖区派出所报案吧。地税局长放下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自己这样对待布维鹰,布维鹰对他却如此冷淡,到派出所报案跟不报案有什么差别?多少大案要案谁破了?地税大院里报过的案还少吗,有哪次破了?但为了安慰这对结婚夫妇,他还是劝他们去报了案。谁也想不到,傍晚时奇迹出现了,辖区派出所所长亲自开着早上拉东西的那辆车将赃物送回地税大院,让新婚夫妇认领。所长说,案已经破了,小偷已抓起来。后来据说,那天偷东西的几个人都被打成了残废,但并不是派出所的人打的。有人说那是布维鹰以黑制黑。从那件事起,地税大院再也没有失窃过。也是从那时起,地税局长对布维鹰不明不白地多了几分畏惧。
布维鹰说没有什么事但又坐着不走,地税局长估计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但他又不好开口问,只得陪着他东南西北漫无边际地闲聊。将近下班时,邢芳从会议室过来问地税局长还有什么话要说,准备散会了。地税局长说:“散会吧。”他发现布维鹰目不转睛地看着邢芳离去。地税局长说要请布维鹰吃饭c 布维鹰说:“如果只是吃饭,就免了,有几个饭局等着我呢。要有靓女陪,唱唱歌跳跳舞还可以。”地税局长问刚才那个怎么样。布维鹰说:“可以。”
地税局长就让邢芳带着另一个女孩子和布维鹰一起吃饭。这天晚上他们玩到将近凌晨一点钟。
次日晚上,布维鹰单独约邢芳出去玩。当布维鹰送邢芳回地税大院,小车刚调头,大门口的路灯突然暗了,一块石头砸在车尾部,将后挡风玻璃砸得粉碎,但布维鹰竟然不敢下车。
躲在地税大院外向布维鹰扔石头的是任在娜的弟弟任在虎的哥们。
任在虎在市里读重点中学却考了个农大专科,毕业分配到乡镇农业站后一直不上班,整天跟一帮哥们混在一起。任在虎第一次见到邢芳是在商店里。邢芳进超市买东西,出来时给任在虎和他的几个哥们碰上了,他们一直跟在邢芳后面,直到邢芳走进地税大院。当天晚上,任在虎拐几个弯让地税局的哥们将邢芳请到了酒店。没过几天,邢芳就跟任在虎在外面过了夜。布维鹰跟邢芳唱歌跳舞那天晚上,任在虎呼她不复机,任在虎派人到处搜寻,找来找去终于发现她正和布维鹰搂着跳舞。这是酒店服务员在恐吓和利诱之下不得不透露的信息。任在虎和他的哥们就在酒店外的停车场等着布维鹰他们下来,看着布维鹰开车送地税局长和两个女子回地税大院。
第二天,任在虎一个人来到邢芳办公室,他不动声色地问邢芳昨晚为什么不复机。邢芳说,她跟他们局长陪客人在包厢里,呼机根本收不到信号。
“我们今晚到望海岭吃海鲜。”任在虎说。
“今晚不行了,改天吧。”邢芳说。
“什么事?”任在虎问。
邢芳说:“公事。”
任在虎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临走时说:“改天就改天吧,到时我再呼你。”
下午下班前,任在虎让他的哥们开小车停在地税大院前侦察,刚下班,布维鹰的小车就开到地税大院里面,等在门口的邢芳就上了布维鹰的小车。任在虎的哥们尾跟在布维鹰的后面,直到布维鹰和邢芳走进汉南香格里拉大酒店,吃完饭再一起坐电梯上客房。午夜2 点,布维鹰和邢芳总算下来上了小车。这时任在虎的哥们放慢了车速,他们电话告知另一批人立即到地税大院门外采取行动。
布维鹰的小车挨砸碎后挡风玻璃,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汉州市,但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什么。布维鹰专程到杜赞之办公室诉苦,杜赞之让他小心。布维鹰说:“我得罪那么多人,砸一块挡风玻璃算什么,不砸脑袋已经不错了。”他说是他抓社会治安得罪了人。
任在虎在哥们砸碎布维鹰小车玻璃的第二天,悠闲地吹着口哨来到邢芳办公室。邢芳显得没精打采,不知是因为休息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任在虎本来心情不坏,因为他导演了一出精彩的戏。但邢芳突然对他冷漠,他一下子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他故意说:“你是不是跟谁搞上了?告诉一声,以后我不找你就是了。”
没想到邢芳突然看着他问:“昨晚公安局布副局长的车被人砸了,我怀疑这事跟你有关。”
任在虎怔住了,他的哥们无论如何还不是布维鹰的对手,如果这事给布维鹰知道了,他的哥们肯定要吃苦头,弄不好他也要赔进去。他的态度马上好起来了,他说:“你别乱猜,我的人干嘛要砸布局长的车,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
邢芳说:“跟谁玩是我的自由,你不喜欢跟我玩随你的便,你凭什么管我?”
任在虎说:“谁管你了?这几天你不是想哪里玩就哪里玩吗?”
邢芳说:“你的手下自作主张也说不定,其实昨晚我只不过跟布副局长吃饭,吃完饭陪他的几个朋友玩几圈麻将而已。”
任在虎说:“对你垂涎的人多着呢,你别冤枉我的朋友,如果让老布误会了,我们是要负出代价的。”
邢芳态度突然又好起来了,她说:“我们今晚去哪里玩,你安排吧。”
于是任在虎和哥们胖子和猴子一起带女朋友到望海岭去喝酒。
望海岭是个半岛,有人别出心裁在岭脚下搭起一间间木头小搁楼,让那些吃厌了大宾馆,看腻了大城市的玩家美食家来清静一下。任在虎他们挤上一辆出租车,说要去望海岭,司机见是6 个人,便说要加价。任在虎说:“这还不好说吗?”出租车就出发了。到了望海岭,大家争先恐后下车,竟没有人要给车钱。司机急了,说:“你们忘记给钱了?”走在后面的任在虎折回头好不容易才掏出5元的纸币递过去。司机生气地说:“我一般拉别人都是30块,你们6 个人就给5 块钱?”任在虎说:“每个5 块,你问他们要去。”司机问:“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任在虎说:“谁跟谁一起?你瞎了,没看见我自己一个人吗!”司机这才知道他碰到什么人了,悻悻地调车走了。
他们6 个人喝了两箱啤酒,三个女的都说不行了,任在虎却说还没尽兴。
“那就再来一箱。”胖子说。
邢芳说:“要喝你们喝,我是一点位置也没有了,再喝就真的要开胃了。”
任在虎说:“要不猜几码,谁输谁喝。”
邢芳说:“我今天清码也不行了。”
胖子看看他身边的女朋友:“你怎么样?”
胖子的女朋友是一个不到18岁的女孩子,长得小巧玲现像件工艺品,她撒娇地搂着胖子的脖子说:“我输了你帮我喝。”
“帮就没意思了,”猴子说。他的女朋友牛高马大,而他自己却又瘦又小,他跟他女朋友的酒量几乎一比一,所以他不赞成帮喝。
“要不我们男人自个儿猜。”任在虎说着就往杯里倒酒。
胖子和猴子猜码都不是任在虎的对手,几下子他们两个就喝掉近10瓶酒。
猴子终于坐不稳了,倚到他女朋友身上,不知是醉的还是撑的,他说:“老婆还是大个的好,累了有个依靠。”
胖子以为猴子笑他女朋友个子小,他说:“高马矮女人,你没听说过吧?人大家私也大,筷子放到沙锅里有什么意思?”
猴子的脸涨得红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醉的,他半晌说:“人说汉西狗汉东跑,汉北的女人吃不饱。”汉西的女人都喜欢跑到汉东去找男人,汉北的女人性欲特别强,很少有男人满足得了。胖子的女朋友是汉北人,猴子是与胖子针锋相对。
“你们喝醉了可别拿我们女人出气。”胖子的女朋友拍拍胖子的肩膀说。
邢芳也许是为了圆场,她说:“我到汉州后常听你们议论说哪里的女孩子漂亮,有人说是汉东的漂亮,有人说是汉西的漂亮,我觉得哪里都有漂亮的,就是往东往西跑啦,哪里的女人怎么样啦,都是不准确的。”
胖子说:“我觉得汉东的女孩子漂亮,汉东的女孩子现在都出口了。”
猴子说:“我觉得汉西的女孩子漂亮,否则怎么汉东的男人见了汉西的女孩子就走不开?”
胖子说:“汉东的漂亮。”
猴子说:“汉西的漂亮。”
胖子说:“汉西姐姐漂亮。”
猴子说:“汉东妹妹漂亮。”
胖子突然指着任在虎问:“你说,汉东漂亮还是汉西漂亮!”
任在虎说:“汉西的漂亮。”
胖子顺手捧起碗中的汤向任在虎泼过去,将任在虎的头脸弄了一塌糊涂。任在虎很气愤,他站起来抓起啤酒瓶照胖子打过去,本来要打肩膀,正好胖子的头偏过来,就打在头上了。胖子头破了,鲜血流了满面。任在虎拉着邢芳的手转身就走。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布维鹰睡眼惺松时突然接到一个偌名电话,说他的汽车是任在虎砸的。第二天天还没亮,一伙蒙面人将任在虎从床上拖起来毒打一顿,然后送到派出所说他聚众斗殴,派出所将他关起来问话,任在虎不承认聚众斗殴,又被毒打。
那天任在挪不在汉州,家人跟她联系上之后,她便给杜赞之打电话。杜赞之不知道任在虎是布维鹰的手下人c纵打的,只是按常规让容棋给董为打电话,让董为去处理。董为也不知道任在虎为什么挨抓,只是让派出所放人,说是领导过问此事。谁知派出所那帮人见董为如此说,越发将任在虎往死里打。
任在娜第二次接到家里的电话后,哭着再给杜赞之打电话:“我弟快给打死了,你说了没有?”
杜赞之正要下乡,小车已经出了市区,任在娜的哭声让他心都要碎了,这公安局怎么搞的,连他的话都不听了?“折回去,去公安局。”杜赞之突然对司机说。司机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小车穿过繁华的中心市场,在单行道上飞快地奔跑,惊得几辆公安执勤车都忙偏到旁边停下来让路,他们都知道这是杜赞之的小车。小车刚在公安局办公楼前停下来,杜赞之就直接上了二楼办公室,里面的人见是杜赞之,估计他一定是来找局领导,就忙着要去通知董为和布维鹰。
“不用惊动他们,你帮我打听一件事。”杜赞之说他接到群众的电话,说有个年轻人无端给抓起来往死里打,他让容棋打电话给董为了,不知道董为过问了没有?
办公室的人正要往派出所打电话,董为和布维鹰知道杜赞之来了,都急忙跑过来。
“我接到容主任的电话即让办公室往派出所打电话,还特别讲明这是领导过问的事。”董为说。
杜赞之故意不理他们,对着门口说:“连我过问的事也是这个样,老百姓的呼声还有人理睬吗?”
布维鹰也显出生气的样子,他说:“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我问问看是谁在捣鬼!”他打了一个电话,狠狠地说:“你命令他们立即停止打人,要打伤了就马上送进医院治疗。另外你还要查清楚,谁打人了?为什么局领导过问了还继续打?搞清楚后立即向局里报告。”
“对下面的人要管严点。”杜赞之样子还在生气,“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打人总是不应该的。”
第二十四章
任在挪从外地回到汉州就给杜赞之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她想见见他。杜赞之说,他随时等着她的接见。她问她到哪里找他,他说:“我就在上次跟你讨论问题的房间里,你敢不敢来?”
任在娜说:“你又不是老虎,我怕什么?”
杜赞之说:“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任在挪问什么话,杜赞之说,你已经忘了,你来了我再告诉你吧。
其实当时杜赞之并不在汉园宾馆,他正在赶往娱乐城的路上。边皂德问杜赞之吃不吃“天鹅r”,杜赞之一笑说:“既然是国家保护动物,还是保护着暂时不吃吧。”边皂德说他那里新来了几个广西妹,个个新鲜出炉,要他去看看,如果有满意的就试试,歌不比任在挪唱得好,但玩起来不一定比她差。杜赞之在洪妍那里毫无进展,任在娜这个“天鹅”确实也不容易得手,一个大男人,还是市委书记,在女人面前低声下气算什么?与其这样跟她们周旋浪费时间,不如要个现成的暂时填补空虚,欲擒故纵,等时机成熟,再对付她们未迟。想不到此时任在娜主动打电话要找他,他于是马上调转车头去了汉园宾馆的房间。
杜赞之刚开门不久,任在娜就到了。
“上班时间在豪华包房里逍遥,这种日子也只有你们当领导的能享受了。”任在娜进了房就关门说。
“此话差了。”杜赞之说,“你不也一样可以享受?”
“我是沾你的光。”任在娜说,“你不批评我上班时间找领导办私事就行了。”
杜赞之间她有什么私事要办,她说她的私事太多,不知从哪件说起。杜赞之说,那就干脆不说吧。
“刚才我去看我弟,见你们公安局局长董为坐在他床边问情况,我有点感动,就想起你了。”任在娜说。
“那天我生气了。”杜赞之说,“他们也真不像话。”
“你们这个公安局里没有几个是好人。”任在娜说,“说不定哪一天,你这个市委书记也会给绑起来打一顿。”
“那不会,公安队伍好人还是占多数的。”杜赞之说,“我上次跟你说了,这次见了你我就不君子,你居然自投罗网。”
“我今天找你有件很重要的事,但你可别乘人之危。”任在娜说。
“我可是共产党的市委书记,开个玩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杜赞之笑着说。
“就冲你这个共产党的市委书记,我直说了。”任在娜说,“我爸刚替一个朋友接一船货,给布维鹰的手下拦了,他们开口要100 万,我爸不肯,全部货卖出去也不过赚一百几十万,这帮人真黑!”
“什么货!”杜赞之问。
“汽车配件。”
“汽车配件也算走私。”杜赞之间,“一船是多少?”
“我也不懂,装起来大概有200 辆吧?”
“你爸胆也真大,抓起来要杀头的。”杜赞之说。
任在娜听了也感到害怕了:“所以我要找你。”
杜赞之面露为难之色。这事宋双已跟他说过,宋双说是她母亲的一个亲戚搞的,亲戚找到母亲,母亲就跟宋双说,宋双知道现在打私很厉害,但她说母亲不轻易开口要你帮办什么事,如果能办就尽量帮吧。杜赞之说,这种事太敏感,弄不好要坐监的。宋双就不敢吱声了。现在是任在娜那么郑重其事跟他提出来,他拒绝了他们之间还有戏吗?但此事落到布维鹰手上,如果不出血很难和平解决,但血出多了就显不出他这个市委书记的能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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