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前辈凶邪“霸刀”岳山的样子,施施然到大街一间约定的酒馆,等待寇仲。
他有信心寇仲必能保命逃生前来见他。
假若他死了,他会不择手段刺杀王世充和李世民来为他报仇,然后南下接回素素母子,
将她们托付翟娇,再孤身去找宇文化及算账。
既要争天下,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谁都没甚么好怨的。
忽然间,徐子陵生出一种豁了出去。甚么都不放在心头的情怀。
生也如是,死也如是,那有甚么好担心的。
要发生的也该发生了。
此时有两个江湖人物步入店来,瞥见独坐一隅的徐子陵,先是愕然,接脸色大变,退
了出去。
徐子陵看在眼内,心中大惑不解。
要知岳山数十年没有踏足江湖,除非是常年的同辈高手,否则理该没有人认识他,为何
随便闯来的两个汉子,年纪又不过三十,一眼便认得出“他”来呢?再想深一层,登时恍
然。
岳山抵洛阳的消息必已从郑石如口中散播开去,又或告知此地某一帮会或有势力的人
士,那人于是传令手下留意这么一号人物,至有刚才的情况出现。
现在自己连王世充和李世民都成了死敌,那还会把其他人放在心上。
他只想喝酒。
若寇仲真的被害,会对他做成怎样的打击。
人死了是否会烟消云散,了无痕迹,还是会再次投胎为人。
寇仲熟悉的足音由远而近。
徐子陵抬头瞧去,映入眼廉的却是个身穿便服的禁卫军。
寇仲步履不稳的在他身旁颓然坐下。面具的遮盖令徐子陵瞧不见他的脸色,但当然知他
受了重伤。
喝了一口酒后,寇仲狠狠道:“王世充那天杀的家伙,竟联同李小子来对付我,差点就
给他把老命要了,幸好我有改头换身的妙,否则你以后都会见我不到,除非肯到地府去探
我。”
徐子陵从台底探手过去,抓他的手,真气源源输送,淡然道:“刚才有人认出我是
霸刀岳山,所以这里不宜久留,还要设法撇下任何想追酊我们的人。”
寇仲愕然道:“岳山?”
徐子陵耸肩道:“有甚么好稀奇的。”
接皱眉道:“你的伤势很重,没有一晚的时间,休想痊愈,但那只是指内伤而言,外
伤怕要多两天。”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我之所以能脱身,全赖杨虚彦这小子想趁我力竭时来占便宜,加
上我带王世充的人从皇城游往宫城,兜兜转转,跑足几里路。最好笑是当我闯到后宫时大
喊王世充要杀杨侗,整座皇宫登时乱成一片,我便乘机与一个友善兼好心肠的禁卫交换衣
服,溜了出来!哈!哎哟!”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不要开心得那么早,虚先生呢?”
寇仲低声道:“我们走!此仇不报非君子,山人自有妙计。”
***
这晚的洛阳城出奇地宁静。
王世充并没有派人搜索他们,谁都知道这不会有任何收获。
两人躲到那可俯视天津桥的钟楼上,徐子陵一边助寇仲行气疗伤,一边向他说出被李世
民布局围攻和脱身的经过。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李小子真辣,奇怪?李小子不要李靖出手合情合理,但为何连
红拂女都没派上份儿呢?”
徐子陵哂道:“你少点为这种事伤神吧!现在怎样救回虚行之?最糟是我们根本不知他
是生是死,情况如何?我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寇仲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徐子陵输入体内的真气,好一会才睁眼道:“王世充最需
要的就是一个像小弟般杰出的军师和谋臣,而虚行之正好迎合他这需求。虚行之这人武功虽
不怎样,但才智却绝不会在我们之下,他总有办法令王世充相信他和我们没有甚么密切关
系,而事实上也的确没有,所以他理该安然无恙。”
旋又叹气道:“假设我的敌人只是王世充,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但多了个李小子,便是
另一回事。”
徐子陵道:“你刚才不是说另有妙计吗?”
寇仲点头道:“明天我先去看看虚行之有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再设法联络上宋金刚留在
洛阳的人,摸清楚些洛阳的情况。唉!忽然由前呼后拥变得举目无亲,确使人难受。”
徐了陵心中一动,暗忖自己亦可找刘黑闼留在这里的清秀美女邱彤彤探问消息。
寇仲苦思道:“现在各方面形势都是那么紧急,为何李小子仍能在东都磋磨这么多天,
其中定有我们猜测不破的道理。”
徐子陵低声道:“省点精神吧!其他一切天亮后再想好了!”
***
翌晨两人分头行事。
洛阳一切如旧,只是比以前更兴旺。
徐子陵戴上了从未用过的面具,扮成穷酸儒生的样子,驾轻就熟的往找彤彤。
到了那□子时,他才回复本来面目,迳自入□,片刻后他与彤彤在铺子后院的房子见
面,后者正收拾行装,显然准备离开。
彤彤见他来访,大喜道:“我还在为两位大爷担心呢,见到徐爷安然无恙,回去也好向
刘爷交待。”
坐好后,徐子陵问道:“彤彤姑娘要走了吗?”
彤彤点头道:“现在形势吃紧,夏王已定下进攻徐圆朗的大计,下一个就轮到宇文化
及,否则一旦李军突出关西,我们便悔之已晚。”
徐子陵点头同意。
兵家争胜,分秒必争。
现在李密大败,使整个形势都改变过来。
在中原关内外的三股最大势力,都各自有其难题和急待解决的事。
李渊尚有薛举父子的后顾之忧,又有虎视眈眈、伺机欲动的刘武周。
王世充则要扩大战果,尽收李密的败军和领土,把李密赶尽杀绝,连根拔起。
所以窦建德必须趁此良机,廓清所有阻他南下的敌人,徐圆朗是首当其冲,接就是自
己的大仇人宇文化及。
一时间,王世充反成了争战的磨心,谁能取得洛阳,谁就可以控制北方的河道交通,那
时顺流南下,谁能抵挡。
彤彤神色凝重的道:“据我探来的秘密消息,三天前李世民的得力手下李靖夫妇,起程
前赴河阳,看来不会是甚么好事。”
徐子陵心中剧震,色变道:“李世民是要把李密收为己有,向他招降。”
彤彤皱眉道:“李密岂是肯甘为人下的人?”
徐子陵想起寇仲对李世民的评语,沉声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天下虽大,李
密却是无处可藏,没路可逃,若李世民能予他栖身之所,避过这一阵风头火势,怎都该胜过
一败涂地的结局。”
彤彤仍是不解,道:“李世民如若传闻所说的智勇双全,便应知招纳李密只是在养虎为
患。”
徐子陵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但我却有深一层想法,李世民这手段主要是做给其
他人看的。摆明即使像李密这种一方枭雄的霸主,他也有迎纳的心胸气魄,顺我者昌,这或
者可令他打少很多场仗。”
彤彤娇躯微颤,美目s出崇慕神色,低声道:“彤彤服了!徐爷对李世民认识的深刻,
就像能把他看穿看透的样子,实情定是这样,而这亦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徐子陵苦笑道:“李世民可能是当今世上最懂用手段的人,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为。
现在我也要为寇仲担心哩!辛辛苦苦击败李密,却给李小子多谢也没有一声的把最大成果接
收过去。”
彤彤道:“现在风声很紧,王世充立稳阵脚后,开始迫各路人马撤离东都,这是我们要
撤走的另外一个原因。”
徐子陵问道:“伏骞、突利和王薄等人是否仍在洛阳?”
彤彤道:“伏骞的情况我不清楚,但突利和王薄均已先后离城,目前行酊不明。唉!邙
山之役,把整个局势全扭转了,现在谁都不知下一刻会出现甚么变化。只有一件事是肯定
的,寇爷和徐爷在江湖上的声望暴长数倍,谁都不敢再对你们掉以轻心。”
徐子陵对自己是否比以前更有名气威望怎会关心,再问道:“有没有晃公错又或y癸派
的消息。”
彤彤道:“听说晃公错已南归,至于y癸派一向行酊隐秘,谁都不知她们在干甚么?”
徐子陵大感不妥,以y癸派的专讲以怨报德,有仇必报,怎肯放过他们。
不过彤彤显然所知止此,遂告辞离去。这清秀可人的美女露出临别的依依神色,送他到
门口时低声道:“徐爷小心,现在你们项上的人头都非常值钱哩!”
***
徐子陵与寇仲在一间面馆相会,后者神色愤然道:“形势相当不妙,虚行之并没有留下
任何暗记标志,照我猜想王世充已瞧破我们的关系,于是把他收押起来,再叫我们去救
他。”
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去救人只是下下之策,只要我们俘虏个人质例如王玄应者,便不
到王世充不和我们作交换了。”
徐子陵苦笑道:“恐怕你要到皇城或皇宫才可以找到王玄应,那样不如索性向王世充下
手,来得更为直接一点。”
寇仲笑道:“我只是打个譬喻,事实上我心中早有人选,不到王世充不屈服。”
徐子陵沉声道:“董淑妮?”
寇仲兴奋地道:“正是此女,可同时害害杨虚彦和李小子,你猜李小子是否晓得杨虚彦
早拔了这荡女的头筹?”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怎样下手?总不能在皇城外乾等,且不知她会从那道城门离开,
更弄不清楚她会躲在那辆马车里。”
寇仲审视了面馆内其他几台食客,才凑到他耳旁道:“名义上董淑妮已成了李渊的妃
子;论理她自然不该踏出闺房半步,更不许见别的男子。幸好我和你都知她是甚么料子,不
偷去和杨虚彦私会才是怪事呢。”
徐子陵苦笑道:“你说得好像吃碗面食个包那么简单,何况你伤势仍未痊愈,荣府除杨
虚彦外,尚不知有甚么辣手人物。我们瞎子般进去寻人,不闹个一团糟才怪。”
寇仲道:“不入虎x,焉得虚子。只要救出虚行之,宋金刚的人会安排我们到江都去,
时间紧迫,我们就趁今晚下手。”
接又道:“你知道是谁要找岳山呢?”
徐子陵兴趣盎然的问道:“是谁?”
寇仲故作神秘的道:“你怎都猜不到的,就是尚秀芳。”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她仍在洛阳吗?”
寇仲道:“这个误会太大了!你这假冒岳山不但令她滞留此地,还使她悬赏十两黄金,
予任何可提供你这冒牌货行酊的人。真想找她来问问,因何她这么急于要见岳山?”徐子陵
哂道:“你不是说她对你很有好感吗?还约了你去和她私会。”
寇仲苦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听说李小子每晚都到曼清院听她弹琴唱曲。
两人打得火热,那还有我的份儿?”
徐子陵摇头道:“李世民绝非耽于酒色之人,这样做只是放出烟幕,以惑王世充等人的
耳目。事实上他正秘密向李密招降,如若成功,等若兵不血刃的一次过打赢很多场胜仗。”
寇仲色变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徐子陵详说了后,寇仲拍台赞道:“好小子果有一手,不过我才不信他会成功。唉!也
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徐子陵见人人侧目,责道:“你检点些好吗?”
寇仲这才低头吃面,咕哝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妖女,忽然间消声匿迹,教人防无
可防。就算救回虚行之,这到江都的路途亦不好走。别忘记y癸派一向和老爹紧密合作,实
乃我们背上芒刺,心腹大患。”
徐子陵叹道:“现在我们除了见步行步之外,还有甚么办法。”
寇仲默默把面吃完,才摇头道:“我们必须从被动变回主动,置诸死地而后生,才可狠
狠教训李小子和王世充那忘恩负义的老狐狸,劫走董淑妮是第一步,至于第二步,嘿!你想
到甚么呢?”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你定是天生好勇斗狠的人,你现在凭甚么去和李小子斗?即使单
打独斗,我们亦未必可胜过李小子。”
寇仲笑嘻嘻道:“我们是斗智不斗力,不若你扮岳山去见见尚秀芳,看看有没有便宜可
占?”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若要扮岳山,就不是去见尚才女而是见□妖女了!你有没有办法
探到郑石如住在甚么地方?”
寇仲摊手道:“我现在无将无兵,教我如何查探?”
接一震道:“何不试试白清儿那条官船?不妨露露底子后拍拍p股走人,我在附近为
你把风使成。横竖到今晚仍有大半天时间,找些玩意儿也是好的。”
徐子陵犹豫道:“若碰上祝玉妍,她说不定与岳山是老相好,那岂非立给识破,惹来一
身蚁?”
寇仲道:“迟早也要和祝玉妍对干的,怕她甚么?况且遇上她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或
者是唯一探查y癸派的方法。”
徐子陵沉思片晌,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去碰碰运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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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第四章 恩怨情仇
第四章恩怨情仇
徐子陵故意戴上竹笠,垂下遮阳纱,只露出嘴巴下颔的部份,浑身透诡异莫名的气
氛,朝仍泊在码头白清儿那条船昂然走去。
码头处人来人往,忙于上货卸货,河面更是交通繁忙,舟船不绝。
徐子陵正思量如何入手,白清儿的座驾舟刚好有几名男子从跳板走下船来。
他定睛一看,心中叫好,原来其中一个正是“河南狂士”郑石如,其他三人还有两个是
“素识”,一个是“金银枪”凌风,另一人是“胖煞”金波,都可归入敌人的分类。
另一人年纪在二十三、四间,有点【衣夸】荦子弟的味儿,亦有些眼熟,似乎在荣凤祥
的寿宴中碰过面,曾有一眼之缘的家伙。
徐子陵手按刀把,迅速前移,拦他们去路。
四道凌厉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并知机地在离他两丈许处立定。
徐子陵手按刀把,跨步迫去。
四人同时感到他森寒肃般的强大气势,纷纷散开,还掣出兵刃。
凌风仍是左右手各持金银短枪,金波拿手的兵器是长铁g,另外那年青公子和郑石如则
同是使剑。
附近的人见有人亮刀出剑,连忙四散走避。
徐子陵厉声喝道:“郑石如滚过来受死,其他没关系的人给老夫滚到一旁,否则莫要怪
老夫刀下无情。”
事实直到此刻,他仍不知如此找郑石如的麻烦有甚么作用,亦可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
法,因为郑石如和白清儿已成了他们找寻y癸派的唯一线索。假若郑石如奉y癸派之命来招
揽他,他便有机可乘。
郑石如立即认出他的“沙哑”声线,忙道:“有话好说,不知晚辈在甚么地方开罪了岳
前辈呢?”
凌风等三人听到“岳前辈”三字,均脸色骤变,显是知道底细。
徐子陵冷哼道:“有甚么误会可言,若非你泄出老夫行酊,谁会知晓老夫已抵此处,只
是这点,你便死罪难饶。”
郑石如显是对“霸刀”岳山极为忌惮,忍气吞声道:“前辈请先平心静气,听晚辈一
言,此事实另有别情,不若我们找个地刀,坐下细谈如何?”
徐子陵冷笑道:“老子才没这种闲情,杀个把人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看刀!”
不先露点“真功夫”,如何显出身价。
徐子陵一晃双肩,行云流水般滑前丈许。拔刀猛劈,雄强的刀势,把四名敌手全卷进战
圈内去。
在各样兵器中,徐子陵因曾随李靖习过“血战十式”。故长于用刀。加上这些日子来见
闻增广,这下施展刀法。既老辣又杀气腾腾,确有刀霸天下的气势。
一方是蓄势以待,另一方却是心神未定,兼之徐子陵的动作一气呵成,快逾电光石火,
且刀风凌厉无比,郑石如、凌风和金波三人均感难以硬挡,住四外错开,好拉阔战线。
只有那年青公子初生之犊不畏虎,也可能是不明底蕴,竟毫不退让掣刀硬架。
“当”!
那公子连人带剑给徐子陵劈得横跌开去,差点滚倒地上。
郑石如大吃一惊,闪了过来,运剑反击,凌风和金波忙从旁助攻,以阻止他续施杀手。
前者剑招威猛,快疾老到,比之后两者明显高出数筹,且招招硬拚硬架,震耳欲聋的金铁交
鸣声响个不绝。
徐子陵心中暗赞,这河南狂士眼力高明,知道若让自己全力施展,将势难幸免,故拚死
把自己的攻势全接过去,好让凌、金两人可展开反击,战略正确。
徐子陵一声长笑,长刀随手反击,连绵不断,大开大阖中又暗含细腻玄奥的变化手法,
把三人全卷进刀影芒锋里。
不露点实力,如何可得对方重视。
船上传来呖呖莺莺声道:“岳老可否看在妾身份上,暂请罢手!”
徐子陵蓦地刀势剧盛,迫得三人纷纷退后,这才还刀鞘内,自然而然便有一份稳如渊岳
的大家风范,倒不是硬装出来的。
仰头瞧去,白清儿俏立船头处,左右伴她的竟赫然是久违了的“恶僧”法难和“艳
尼”常真,两人神态出奇地恭敬,于此便可知“霸刀”岳山威名之盛。
徐子陵倏地腾身而起,越过三人头顶,落在舱板上。
白清儿神态依然,但恶僧和艳尼都露出戒备神色。
徐子陵透过垂纱,旁若无人的盯白清儿道:“若老夫法眼无差,小妮子当是故人门
下,那天在街上老夫一眼便瞧穿你的身份。”
这几句话既切合他老前辈的身份,又解释了那天为何在街上对她虎视眈眈的原因。
郑石如此时跃到船头,低声道:“我们当然不敢瞒岳老。岳老既知原委,当明白这处人
多耳杂,不若请移大驾入舱详谈如何?”
徐子陵回望码头处,见到凌风和金波正偕那公子离开,登时明白到凌风和金波亦是y癸
派的人。这么看,钱独关若非是y癸派的弟子,也该是与之有密切关系的人。
这个“岳山”的身份真管用,轻而易举便得到很多珍贵的情报。
冷哼一声,徐子陵率先步入船舱。
郑石如赶在前面引路。
尚未跨过进入舱厅的门槛,徐子陵忽然止步,不但心中喊娘,还骇出一身冷汗,差点便
要掉头溜之大吉。
只见脸垂重纱的祝玉妍默默坐于厅内靠南的太师椅内,一派安静悠闲的样子。
无论他千猜万想,也猜不到会在这里碰上“y后”祝玉妍,今次确是名副其实的送羊入
虎口了。
***
寇仲扮成脚夫,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旁观刚才的一幕。
转瞬码头又回复先前的情况,便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
寇仲当然不用担心徐子陵,就算□□坐镇船上,徐子陵也有借水遁的本领,那亦是他们
约好的紧急应变方法。
此时有个专卖茶水的小贩,在相邻的码头处摆开档子做生意,寇仲正要借机帮趁好令自
己不那么惹人注目时,一辆马车驶至,坐在驾车御者位置的两名大汉都身形彪悍,不似一般
御者。
马车停下后,另一名年青汉子推门下车。
寇仲立时精神大振,那汉子竟是李世民天策府高手之一的庞玉。
接三人打开尾门,抬出一个长方形上有数个气孔的箱子出来,搬到正候在码头旁的一
艘巨船上去。
这类上落货的情景显是司空见惯,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寇仲沉吟半晌后,终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决定怎都要潜上去一看究竟。
***
徐子陵跨步入厅,随手揭掉帽子抛开,故意怪声怪气地长笑道:“玉妍别来无恙!”
他已打定输数,决意自暴身份,再硬闯突围。
鲁妙子的面具只可以骗骗不认识岳山的人,像祝玉妍这种宗师级的武学大师,只要给她
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何况更可能是素识。
他进厅的原因,是为了方便落河而遁,因为后面的廊道已给白清儿、常真、法难三人堵
住了。
必要时他可偷袭郑石如,拿他作挡箭牌。
只要能阻慢祝玉妍片刻时光,他便有被窗裂壁而逃的机会。
祝玉妍静若不波井水,冷冷的透过脸纱,对他深深凝视。
他虽不能瞧到她的眼睛,却可直接感觉到她的眼神。
徐子陵手按刀把,登时寒气漫厅,杀气严霜。
祝玉妍不知打甚么主意,竟没有立即揭破他这冒牌货,还出乎所有人料外的幽幽叹一口
气,缓缓道:“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徐子陵暗忖这是要亲手收拾我哩。
正犹豫该否立即发动,偏又感到祝玉妍没有动手的意图,委决难下时,郑石如等已退出
厅外,还关上门子。
祝玉妍长身而起,姿态优美。
徐子陵心道“来了”,全神戒备。
祝玉妍摇头叹道:“你终练成了换日大法,难怪不但敢重出江湖,还有胆来向玉妍
挑战。四十年了,仍不能冲淡你对我的恨意吗?”
徐子陵心中剧震。
我的娘,难道她竟不知自己是冒牌货吗?千百个念头瞬那间闪过灵台。
唯一的解释是这副面具确是依据岳山的容貌精心泡制的,而自己的体型更又酷肖岳山。
当然他的气质、声音、风度与岳山迥然有异,但由于祝玉妍心有定见,以为岳山躲起来
练甚么只听名称便知大有脱胎换骨功效的“换日大法”,故以为他的改变是因练成此法而
来,竟真的误把冯京作马凉,当了他是真的岳山。
不过只要他多说两句话,保证祝玉妍便可识破他。
但他却不能不说话。当日他和寇仲、跋锋寒三人联手对抗祝玉妍,仍是落得仅能保命的
结果。自己现时虽说功力大有精进,但比起祝玉妍仍有一段距离,能不动手蒙混过去,自然
是最理想不过。
徐子陵只默然片晌,便冷哼一声,踏步移前,直至抵达祝玉妍右旁的舱窗处,才沉嘶
哑的声音道:“你仍忘不了他,四十年了,你仍忘不了他!”
祝玉妍不知是否真的给他说中心事,竟没答他。
徐子陵这三句话,内中实包含无穷的智慧。
对于祝玉妍那一代人的恩怨,他所知的仅有从鲁妙子处听来的片言只字。
照鲁妙子所说,他因迷恋上祝玉妍,差点掉了命,幸好他利用面具逃生。
这张面具,便极可能是令他变成“霸刀”岳山的这张面具。
有两个理由可支持这想法。
首先,就是鲁妙子的体型亦像徐子陵般高大轩昂,当然是与岳山本身的体型非常接近,
否则现在徐子陵就骗不倒祝玉妍。
其次是以祝玉妍的眼力,就算鲁妙子带上任何面具,祝玉妍也可一眼从他的体态、动
作、气度把他看穿。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扮作她认识的另一个人,又肖似得毫无破绽,才有
希望瞒过她。
如此推想,岳山、鲁妙子和祝玉妍三人必然有微妙而密切的关系。
徐子陵这几句话,实际上非常含糊,可作多种诠释,总之眼点在人与人间在所难免的
恩怨情恨,怎都错不到那里去。
这时他虽随时可穿窗遁河,但又舍不得那么快走了!
厅内一片难堪的沉默,只有码头处传过来脚夫上落货物的呼喝声和河水打上船身的响
音。
祝玉妍语气转冷,轻轻道:“你看!”
徐子陵转过身去。
祝玉妍举手掂脸纱,掀往两旁,露出她本是深藏纱内的容颜。
***
寇仲观察了好一会,仍没有潜上敌船的好方法,不但因对方有人在甲板上放哨,更因码
头处亦有敌方派遣了监察任何接近的疑人。光天化日下,再好轻功也要一筹莫展。
李小子有船在此当然是合情合理的事,可是那个箱子却大有问题。若他没有猜错,箱子
内藏的该是一个人,否则就不用开气孔。
这人会是谁呢?寇仲沉吟半晌,终于把心一横,大步朝敌船走去。
***
徐子陵一看,登时呆了眼睛。
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横看竖看,都是比□□大上几岁的青春焕发的样
儿。
在脸纱半掩中,他只能看到她大半截脸庞,可是仅这露出来部份,已是风姿绰约,充满
醉人的风情。
一对秀眉斜c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
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白哲的皮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
论姿色,她实不在绝世美女□□之下,且在相貌上有几分酷肖,使他联想到两者有母女
的关系。
其气质更是清秀无伦,绝对使人联想不到会与邪恶的y癸派拉上关系。
一时间,徐子陵讶异得脑际空白一片,不能思索。
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脸纱垂放。
祝玉妍淡淡道:“若玉妍心中有舍不下的男人,岂能练成天魔大法,令世人颠倒迷茫的
情欢爱欲,只是至道途中的障碍。小山你若仍参不破此点,休想能雪宋缺那一刀之耻。”
徐子陵听得心生寒意。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有种发自真心的诚恳味儿,显示出她对此深信不疑,透出理所
当然冷酷无情的感觉。
要知人总有七情六欲,纵使穷凶极恶的人,心中也有所爱。可是祝玉妍却全没有这方面
的问题,在她来说根本没有善恶好歹之分,故能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做起事来变成只讲功
利,不择手段。
徐子陵怕给她窥破自己的表情,转身诈作望往窗外,沉声道:“我的老朋友近况如何
呢?”
祝玉妍坐回椅里,轻柔地道:“你仍嫉忌他吗?”
徐子陵登时头皮发麻,这才知道祝玉妍和宋缺间大不简单。
祝玉妍又道:“当年若非你心生妒意,怎会为他所乘,刀折败走漠北,一世英名,尽付
流水。”
徐子陵平静地道:“玉妍你精于观心辨意之术,难道感不到我已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仍
要说出这种气人的话。”
事实上他已不知道该说些甚么话,索性铤而走险,试探她对自己的冒牌岳山的看法。
祝玉妍幽幽道:“你变得很厉害,就像成了另一个人。宋缺那一刀是否伤及你的气门,
连声音都这么沙哑难听?”
徐子陵心忖你这么想就最好了,冷然道:“我们之间再没甚么好说的,我再不会管你的
事,我要走了!”
正要穿窗而去,祝玉妍轻轻道:“你不想见自己的女儿吗?”
徐子陵剧震失声道:“甚么?”
他的震动确发自真心,皆因以为已露出马脚。
寇仲来到登船的跳板处,两名汉子现身船上,喝道:“朋友何人?”
寇仲哈哈笑道:“叫庞玉滚出来见我!”
那两人脸色微变,如是闹事的人来了。
寇仲提气轻身,一个纵跃到了甲板之上。喝道:“庞玉何在?”
心想李小子天策府的猛将,杀一个便可削弱李小子的一分力量,划算得很。
舱门内涌出十多名敌人,扇形散开,形成包围之势,然后庞玉才悠然步出,来到他身前
丈许处立定,傲然道:“竟敢指名闹事,朋友该非无名之辈,给我报上名来。”
寇仲运功改变嗓音,笑嘻嘻道:“庞兄刚好猜错,小弟正是无名之辈,看刀!”
井中月离鞘而出,迅若风雷般当头照脸的劈去,劲气狂起,卷往敌人。
庞玉那想得到这其貌不扬的人说打就打,忙拔剑横架。
“当”!
火光溅s,庞玉只觉这一刀不但重如山岳,还隐含吸扯的怪劲,心中骇然时,寇仲已翻
过头顶,钻进舱门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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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第五章 误打误撞
第五章误打误撞
祝玉妍以平静得可令人心寒的语气道:“论才气识见,你不及鲁妙子,说到心胸气魄,
与宋缺更不能相提并论。但为何我却肯为你养下一个女儿呢?”
旋又叹气道:“不过这种事现在提起来再没有任何意义了,玉妍本打算不让你生离此
船,只是姑念你纵使练成换日大法,仍难逃死于宋缺刀下的结局,便让你去了此心愿吧!”
徐子陵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似是情深如海,实质上却是冷酷无情,连自己女儿的
生父都不放过。不由心中有气,淡然道:“若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说完这两句由衷之言后,徐子陵穿窗而出,落到码头上。
***
寇仲反手一刀,把追上来的一名大汉劈得离地倒飞,右脚踢开左边的一扇舱门,探头找
寻那长形箱子。
七、八名大汉从廊道另一端提刀持斧,声势汹汹的杀过来,登时令寇仲两边受敌。
庞玉这时怒喝一声,抢到他背后,挺剑刺至。
剑风呼啸,劲厉刺耳,显是动了真怒。
寇仲知他厉害,游鱼般一滑寻丈,身子连晃数下,不但避过另一方拥过来的敌人攻击,
还踢得其中一名敌人往庞玉飞跌过去,他已钻入敌人阵中。
连续数下沉哑的响声后,寇仲施展重手法故意硬架硬撼敌人的兵器,其中暗含螺旋劲
道,弄得敌人虎口破裂,兵器堕地。
“砰!砰!”
另外两扇门应脚而开。
廊道乱成一团,庞玉始终差一点才能赶上他。
“轰”!
寇仲硬生生震破右壁,到了其中一个舱房去。
庞玉大喝一声“好刀法”,破门而入,振腕挥剑,疾斩寇仲。
其他人则在廊外吆喝助威。
寇仲根本是故意引他进来,好全力扑杀。此际自是杀机大盛,但心湖则静如井中之月,
绝不会有丝毫轻视之意。而事实上庞玉亦是后起一辈中一等一的强手,非是易与之辈。
这时他冷哼一声,不理庞玉横斩颈侧的一剑,先往右旋,变成与庞玉正面相对,然后电
掣而前,手中宝刀同时举起再笔直劈落,刀锋正取对方头额,既猛若迅雷,又是劲道十足。
庞玉历经战阵,但却从未遇过如此顽强厉害的对手。
像寇仲那么悍勇的人大概不少,却没多少人有他那种视死如归的胆气,竟敢以攻对攻,
迫对手比斗速度和胆量。就算胆量和悍勇俱存,仍欠如他般高明的判断力、眼光和本领。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庞玉必须作出生与死的选择,究竟该是剑势不变的继续斩去,
看看谁先被命中,还是回剑挡格。
“当”!
庞玉心中苦思,终还剑格架。
一个是蓄势而发,另一个则是临危变招,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
庞玉惨哼一声,连人带剑给寇仲狂猛的刀劲冲得离地飞退,砰的一声震破后方舱壁,掉
到邻房去了。
寇仲反而心中叫糟,庞玉至不济也顶多跳退两、三步,现在分明是故意为之,好能移往
邻室,重整阵脚,令他白白错过了一个杀他的千载良机。
五、六名敌人潮水般涌进来。
寇仲暗呼可惜,便撞破后面舱壁,闯到了另一间房去。
那长方箱子赫然横放地板上。
寇仲运脚踢去,箱子寸寸碎裂,现出一个人来。
***
徐子陵落到码头上,环目一扫,一切如旧,独见不到理该看到的寇仲。
他这时只想快点找到寇仲,再和他有那么远就溜那么远,离得祝王妍愈远愈妙。
自然而然地他的脚步便带他离开码头区,但心中仍不断浮现祝玉妍风情万种的颜容,暗
忖难怪她能令鲁妙子迷醉一生,要到临死前才从她的魅力中解脱出来,认识到谁是真正值得
他倾情的女子。
忽地后方蹄声骤起,十多骑从后方追来。
徐子陵冷哼一声,斜掠而起,大鸟腾空般落在左方一座民房瓦顶,迅速遁丢。
***
寇仲失声叫道:“副帮主!”
被囚箱内的人,赫然是老朋友卜天志,此时他双目紧闭,显是被封闭了x道。
接随手浑刀,把迫上来的敌人杀得东翻西倒,溃不成军。同时用脚挑起卜天志,把他
夹在胁下,弓背弹起,“砰”的破开天花,到了上层的望台处。
寇仲救人要紧,放过了搏杀庞玉的念头,赶忙离开。此时他身上多处旧伤口迸裂开来,
实不宜久战。
***
黄昏时份,由“霸刀”岳山变成“疤脸大侠”的徐子陵,坐在荣凤祥华宅对街处的一间
饭馆里,点了酒菜,静候寇仲。
他和寇仲失去联络足有三个时辰,最后只好到这里来守待。
一辆马车进入荣府去,前后各有十多名便装武士。
徐子陵对王世充方面的马车御者已颇有认识,只看一眼便知这批武士都是改穿便装的亲
卫高手,马车内生的极可能便是他和寇仲要强掳的目标董淑妮。
到现在他仍弄不清楚荣凤祥究竟是那方面的人,又或立场如何?而荣凤祥和杨虚彦的关
系如何,更进一步把事情弄得扑朔迷离。
荣府忽又中门大开,十多乘骑士策马而出,转入大街,望南而去,看来该是洛阳帮的
人。
此时寇仲来了,像约好似的坐到他身边,随手拿了他尚未沾□的美酒一口喝个清光,舐
舐舌头道:“尚算不错!哈!找到你真好!”
徐子陵夥计多摆一套碗筷后,道:“你滚到那里去?”
寇仲起箸大吃,若无其事的道:“我刚送走卜天志,自然要迟点来哩!”
徐子陵愕然道:“卜天志?”
寇仲得意地把经过说出,然后道:“此事相当奇怪,云玉真和其他人前脚刚走,李小子
的人便来把他拿下,又不杀他,看样子还要把他运往甚么地方似的,其中定有y谋诡计。”
徐子陵皱眉道:“会否是云玉真那婆娘知道我们和卜天志暗通款曲,怕起来施此一石二
鸟之计,不但收拾了自己生出异心的手下,还出卖我们,希望李小子能除掉我们两人呢?”
寇仲狠狠道:“这婆娘也够狠够毒了!只是素姐的事,我便不会饶她。你那方面又如
何?”
听罢徐子陵的详述后,寇仲瞠目以对,抓头道:“竟有此事?照道理你没可能瞒过她
的?”徐子陵哂道:“无论祝玉妍如何厉害,总也只是个妇人。试问她怎想得到鲁妙子会造
成岳山模样的面具?何况她又以为岳山修成甚么娘的换日大法。”
寇仲点头道:“你这身份要好好保存,你若能瞒过与你有r体关系的祝玉妍,就能瞒过
任何人,说不定可害□妖女唤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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