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第 4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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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杀了人,这确是真的。”她软软地靠在了墙壁上,双手仍拉着我的裙角。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七)
我满是泪痕与震惊的转向她,“不可能。”
“是真的,艾达,”她柔弱地说道,“我爱上了我的哥哥维纳大人,可我知道,他永远不会爱上我,因为在那次强娶事件后,他的心里早已驻进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你,艾达。还记得吗,艾达,那天,当你穿扮一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是那么惊讶,因为,我从没见过那样一双富有灵气的,纯净而美丽的眼睛,从没见过那样一张极有吸引力的异族女孩的面孔,虽然称不上很美丽,却能让人难以忘怀。而你给维纳大人的震惊,也正是如此。当你被带国君带回宫后,维纳大人便经常进宫去找你,表面上与你争吵,与你为敌,实际上却非常喜欢你,只是在心底一直不肯承认。这些,我们身在云非家族中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我的父亲在内,他还经常告诫他不要胡思乱想,维纳大人便一直用不断的与你争吵来掩饰自己的真正的情感。”
“维纳大人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而我一直默默爱着他,他却永远都不知道。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趁他熟睡时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床,抚摸他的脸庞和头发,他惊醒了,黑暗中他以为我是他的侍妾之一,便与我缠绵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夜晚,”流水的眸子里发出了温柔的光芒,“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还一直深深地怀念。后来这件事被维纳大人最宠爱的一个情人知道,这个情人你也见过,就是我们被强娶那天见到的那个风情舞女。她怂恿其她侍妾们一起来找我的麻烦,在冲动之中,我拿起桌上的一柄水果刀就刺向了她,正中她的心脏,她当场倒在了地上,其她的女人尖叫着四散开。当晚,我就被关进了一个储物仓,夜里,我的父亲过来见我。他对我说,国君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勃然大怒,因为我母亲是害死他母亲和祖父的直接凶手,甚至还差点夺去了多尔纳家族嫡系血统在赤鹰国的继承权,所以他对风家族是恨之入骨,在当年的登位之战时就将他们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杀得片甲不留,可现在却没料到居然会春风吹又生,他们家族原来还尚有一丝血脉留存,那就是我。君王这次恼羞成怒,必不会放过我,以及我父亲的家族。他也恨我的父亲,痛恨他对他的母亲塔梅娜皇后的背叛与折磨。当年,塔梅娜皇后的死,父亲也要付上一部分的责任,是他,亲自将皇后关进了飞鹰之狱,还当着卡罗王的面日日夜夜地折磨她,用烧红了的烙铁在她的脸上,身上烫下最深最丑陋的疤痕,在她痛得晕迷过后,还要用最冰寒的盐水将她泼醒,再接着施行酷刑。父亲说,卡罗王痛恨塔梅娜皇后,他要让她的情人亲自动手来折磨她,卡罗王最喜欢看到塔梅娜皇后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快感。”
我坐在流水的身边,眼泪已经停止,可是心痛却不断地蔓延开来,使得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发抖,原来,竟然还有这么多我所不知道的有关帕斯星的往事,有关他身世的爱恨情仇,有关他人生中的爱与痛。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第一次,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与帕斯星是不匹配的,他需要一个与他在各方面势均力敌,在智商上实力相当,与他能并肩站在同一片广袤天空下共同呼吸与成长,指点帝国江山的具有相当能力与智慧的女人,也还能与他彻夜谈心,倾诉生活中的烦忧与不幸,共同分担彼此的痛苦与心事的红颜知己。而我,似乎担当不了这样的重任,而且他也不愿,或不想,让我面对太多丑恶的事实真相,因此,我们永远无法平等交流。
我和流水并排靠在了墙壁上,蜷缩在角落里,一刹那,我也好想和她一起耽在飞鹰之狱里,关上那厚重的铁门,与她一起躲避那外面世界的风雨,与世隔绝地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我,真实的我,与帕斯星截然不同的我。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八)
“后来,父亲将一个火把交到了我的手上,”她的头靠在了墙壁上,缓缓地道,“对我说,光是杀了侍妾的罪名还不够,还要再多加一样,才能让国君公然给我定下死刑罪。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么多?他回答,因为,我要保住我的家族,我要保住我的儿子,我没有理由让风蓝的女儿来破坏这一切,破坏我家族本应拥有的荣耀和名誉。他还对我说,这一次,他也是难逃劫数。因为他曾经也犯下过无法弥被的错误。不仅伤害了塔梅娜皇后,还曾在很久以前,当国君还是王子时,与暗月国皇后暗定盟约,提供王子所逃亡之处的秘密地点,让暗月皇后派出杀手追杀他,想让王子最后走投无路而重投暗月皇后的怀抱,然后让王子能够利用暗月皇后的力量来对付卡罗,可谁知一次又一次的刺杀行动,都没能使这位王子回心转意,最后还因为使后来的那位第一王妃重伤掉入河中失踪而宣告彻底的失败,因为自那次以后,王子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不再对他心心相惜,还暗暗对付与反击他。现在,国君又知道了他与风蓝王妃的过去情事,新仇旧恨一起算,这次必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曾经想强娶第一王妃的维纳大人。所以,如果这一次,他的死能化解国君的一部分恨,何尝不是死得有价值。”
“父亲说,我老了,活到这把年纪也就够了,但维纳大人不一样,他还年轻,还有良好的前程,他的家族也不一样,还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这些都是他值得用生命来捍卫的一切。他说,他这一生做过的孽事不少,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现在的国君,和从前的塔梅娜皇后。曾有一段日子,他和卡罗王站在同一阵线上,与国君处处为敌,使尽y谋手段,差点致他于死地。他还曾亲自将塔梅娜皇后送上断头台,并亲手割掉了塔梅娜皇后的舌头,以防她在走上断头台的那个公开场合乱说话;他说,他喜欢塔梅娜皇后,但爱风蓝皇后,塔梅娜皇后的美丽无人能敌,而风蓝皇后则是忧郁的解语花,塔梅娜皇后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把他作为报复卡罗王的棋子,风蓝皇后只是喜欢过他,但也不爱他,两个女人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却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流水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脸上的泪痕若隐若现,“那一天,我拒绝了他让我纵火的要求,他叹了口气后就离开了,没有强迫我。又过了几天,就传来了他与第一王妃通敌叛国,而他当场自杀倒地身亡的消息,我听到后就哭了,我知道他这是先下手为强,以死谢罪,来平息国君的怒火,来保护维纳大人和保全自己的家族。那一天,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瞅准了一个机会,溜了出来,一把火就烧掉了云非家族最大最重要的藏书间,一瞬之间,火光冲天,我的心底忽然扬起了前所未有过的快感和满足,我一个人在站在花园里,看着漫天的火光,仰天大笑,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放纵与快乐过,高举着火把,笑得满脸都是眼泪,却又是真的开心……”
天就快亮了,我在窗口站立了一整夜,泪水无法控制地不断地落下,头脑晕沉,神思迷乱,几乎晕晕欲倒,一把抓住了窗棂,才控制了即将倒下的身体,“王妃,您怎么了,您一晚上都没有睡?”贝丝刚睁开眼醒来,见状立刻下了床奔至过来,扶住了我,“王妃,您先休息一下吧。”
坐在床边,我拉住她问道,“贝丝,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一直以来都躲在男人的背后,一旦出了什么事,全都是由他出面来摆平,我什么也帮不了他,什么也助不了他,每天只知道吃喝睡觉,难怪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既没美貌,又没智慧,更无过人的政治才干,国君又凭什么看上我,凭什么宠着我,由着我使性子,”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又一串地滴落,“现在,我又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没有将那些大事小事都告诉我,而即便是告诉,也往往是通过别人,从来没有当面与我交流与沟通,那是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法对我开口说这些,我们之间缺乏交流上的那种契合与勇气。”
“也许,国君有他的考虑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考虑,”我哭叫着反驳,“他和暗月国的皇后谈心谈得很好,那么融洽那么柔和的谈心氛围,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过……”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九)
贝丝惊愕地呆住,“王妃,您在说什么,暗月的皇后?”
“是的,暗月国的皇后,”既已说漏了嘴,我也不怕对她直言相告了,“三十二王妃妮妮安,据说和暗月皇后长得很相似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暗月的皇后。那天晚上,我喝下了隐身水,在她的寝宫里亲耳所听到。”
奇贝丝的眼泪霎时也落了下来,显然,她也听说过帕斯星和暗月皇后的故事,“王妃,您不要难过,过去的始终是过去。”
书“是我没有用,”我一把抱住了她,泪水将她的肩头浸湿,“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国的,只是她的出现,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而已。还有流水,这是最让我难过的,我想救她,想帮她,想去找帕斯星,可是走近议事殿时,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对他说上什么话,一想到会看到他的那张脸,我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栗,退缩,说不出任何话来。”
网“王妃,您多虑了,王不是一向对您言听计从吗?”
我哑然失笑起来,“是的,他答应过我一些事情,可那全不是大事,一旦涉及到敏感的问题,他是决计不会答应我的。而且,当我想为了流水的事去找他,揣度着自己需要对他说什么时,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蓦地忘记了眼泪,感叹着,“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当你对着你的爱人,感到害怕,退缩,无言,这是不是表示,我和他之间,是真的已经结束了?”
贝丝慌着,“王妃,您别乱想了……”
我深深叹息着,随后,与她共同陷入了沉默。
不知隔了多久,我站起了身,缓缓地道,“现在去看我弟弟起床了没有。”
站直身体,随意地看向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出来了,金色的光线开始撒向这座热闹的古城,新一天,终于又开始了。
第17卷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一)
特雷亚斯,是赤鹰国最大最古老的中心城。不但赤鹰至高无上的君王城堡坐落于此,而且赤鹰众多重要权臣的府邸也散落此处。
每天,古老的极具异域风情的街面上热闹非凡,焕发出独特的生命力。
已经在特雷亚斯城居住两个月了,可仍喜欢这里的熙熙攘攘,每次逛市集,我都百看不厌。
“快来看啊,最好的香料啊,从多罗列国直接买进来的香料啊……”
“最好的羊毛挂毯啊,一针一线手工织成的,涂料决不褪色。”
“刚出炉的烘糕饼,喷香新鲜,一个伦币就可以吃上一块了,都快点过来抢啊。”
我放眼望去,米色的糕点正一排排放在小木头推车上,上面还放着几颗小樱桃,红白相映,极有看相,一阵一阵的香味还隐隐扑来,我吞咽下一口口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想吃上一块的冲动。
“夫人,要来上一块吗?”戴着头巾的卷发小贩热情地招呼着。
我摇了摇头,已经吃过午饭了,不能再吃了,否则真会成小胖猪了。虽然现在是孕妇,我看了一眼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可也不能毫无节制的乱吃一弃,否则生产过后的身材会很可观。
汗,想到这里,我赶紧走开,离那诱惑来源之处远远的。
回到了租住的小木屋,贝丝正在里面穿针引线地做活。“王妃,您回来了,”她看见我,放下手中东西,欣喜地迎了上来,“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
“不过多绕了一圈……”眼神突然顿时,桌上居然放着几块我刚在市集上看到的糕饼,“这是从哪里的来?”我的声音发抖起来。
贝丝见我的脸色不对,吱唔了起来,“刚才我也出去了一下,看见正好有刚出炉的糕饼卖,想着王妃爱吃就买上了几块。”
我瞪了她一眼,随即用手帕将这几块糕饼包起来,然后走到屋外,分发给正在外面玩耍的几个小孩子,“快来,孩子们,有好东西吃哦。”他们奔过来,将我团团围住,手捧着糕饼顿时欢呼起来。
贝丝跟在我的身后,一脸的忐忑不安。
我微笑着将糕饼全发给了他们,他们吃完后一窝蜂地又四散跑开了。
“贝丝,”我说道,“我们每个月的用度都是有计划的,你一向又是最守这些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出去买东西?”
贝丝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我转身回到了小屋中,在桌旁坐下,“你告诉那些天天盯稍的人,我什么都不需要,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的买东西给我了。”
不知从何时起,当我去逛集市时,无论是随手拿起小贩摊上的琥珀项链欣赏一下,还是看着某物超过三秒钟,这些东西就会立马自动“飞回”我的小屋内,比我到屋的速度还快一些。
我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自力更生,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不需要他的打赏怜悯。”
“王妃,”贝丝艰难地解释,“王也只是关心您。”
“你按照我说的对他们重复一遍就行了。”我一字一句地对她道。
“知道了。”她无奈地回答。
我重重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清理起今天起的活计,“今天做完的都给送过去了吗?”
“罗伦中饭过后就送去了,估计现在已送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又把帐簿拿了过来,仔细地翻开细看,“这个月的成果不错。”我喜不自胜,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想当初,我们开始做这些缝补刺绣的活计时,可真谓是困难重重。没有一个客人上门,我们只能一家一家的主动上门向别人推销自己,在经受了无数怀疑、冷眼、质疑和蔑视之后,我们才以完美的缝补精绣技术,免费上门拿货送货,以及热心周到的服务,才使得现在终于拥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源。我还计划着等客源再扩充一些时,推出会员卡制度,一个月内连续消费多少伦币的客人今后可以享受九折优惠之类等等,到时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的人们来光顾。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二)
夜色降临,各家各户的尖顶屋顶烟囱上都飘出了袅袅青烟,已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我在贝丝的帮助下,第一次成功地做出了小小的点心,和长长的面包,打开了炉门,用小铲小心地捧出了它们,那一刹那,香味四溢,扑鼻而来,我微闭上了眼睛,感受这瞬间的满足与幸福感。
贝丝将面包与点心都放在了小篮子里,将蔬菜与水果盛在白玉般洁白的盘子中,齐齐地摆在饭桌上,蔬菜的翠绿,水果的红紫相间,糕点的微黄酥皮,各种食物的颜色交错相映,乍一看去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姐……”“碰”一声,木门被徒然冲开了,小弟一阵风般地冲了进来,行色匆匆,满面的愤怒与焦燥。
“小弟,你回来得正好,晚饭刚做好。”我无视他的表情与烦燥,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拉到桌前,浅笑盈盈,“你在外面送货取货的忙了一天,现在,就是老姐我服侍你的时候了。”
他张口结舌,“老姐,我……”
“我什么,”我切下一小片面包,塞进他的嘴里,“先吃了东西再说。”
“哦。”
他默默无语地嘴里嚼着食物,不再开口说什么,可一双眼睛却若有若无的看向我,好像有什么想要告诉我,却欲言又止。
贝丝低着头,为他倒上了一杯水,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老姐,”小弟吃着猛地吐出了一样东西,拈在了手里,失声叫道,“这是什么啊?”
“啊?”我凑上前,定睛一看,面包里居然夹着一片薄薄的小木片,ohmygod,我拍了一下脑袋,我什么时候居然把这个东西弄进了面粉里啊,“老姐,”小弟苦着脸,“看来今天的晚饭一定是你做的。”
他将小木片扔到了一边,边说边喝了一口热水,“贝丝做的面包入口要滑腻一些,而且做得很干净。”
我七窍生烟,恶狠狠地拎起了他的衣领,“我告诉你,原青侠,今天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做的,你爱吃不吃,不吃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到一边去。”
他作投降样,乖乖地服贴,“哪儿,老姐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了。”
我余怒未消地盯着他,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贝丝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王妃,罗伦也不是故意的了,您今天第一次做晚餐,还能把面包做得这么漂亮,也已是很难得了。”
我瞪着小弟,“听到了没?”
小弟一副苦瓜脸,“听到了,老姐,”同时,他竖起了大姆指,“你还是很能干的。”
我笑笑,转过身又倒了一杯水,不再理他。
“姐,”小弟咀嚼着面包,坐在桌前,看着我的背影,吞吞吐吐地道,“今天,我在市集上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猛地一回头,他的身子一僵,定定地看着我,一下住了嘴,但嘴里的食物仍被不断地咀嚼着。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和坐立不安,我拿起了水杯,淡笑着坐到了他身边,“你指的是不是帕斯星册封皇后的事?”
“姐,你知道?”他惊讶地盯着我,瞪圆了眼,似乎为我的神情淡定而几乎跌破了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我笑笑,天天在市集上穿来梭去,到处是人声人语,册封皇后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的特雷亚斯城喜气洋洋,四处欢声笑语,充满了节日的氛围,男女老少的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容,街头欢跳热舞的男女女更是遍布了大街小巷。
我曾孤独地站立在人群里,看着那群欢歌舞蹈的男人女人,听着四下传来的八卦与私语,才心下了然。这一派的热闹非凡,欢欣喜闹之景,原来全是为了庆祝赤鹰国的皇后之位在经过多年的空缺之后,终于要由一位美丽绝伦的新皇后来承当了。这位新皇后的美丽在整个赤鹰国内不但无人能及,而且才智与聪慧更是响誉整个赤鹰皇宫,她便是曾位及后妃第四位的雅蜜儿王妃,第二宰相裴多利最宠爱的小女儿,前国君卡罗王曾称赞过的最阳光最美丽的赤鹰国最优雅的贵族小姐。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三)
“姐……”小弟的嘴唇嗫嚅着,大概是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又不知怎么开口,看着我平静的表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我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反而开始劝慰他,“小弟,你觉得我够格做皇后吗?”不等他回答,我又接着道,“如果我有傲人的家世,我可以,可是,我没有,如果我有过人的美貌与智慧,我仍然可以,因为这会获得大多数人的崇仰与认同,从而被接受。一国的皇后,必竟是这个王国面子上的象征。所以,我自认我还不够格吧,当然,”我微笑着道,“我也不稀罕。”
对他铭心蚀骨的爱情,不知何时起,已慢慢地从最初的郁浓热烈,开始淡漠,开始麻木,开始消褪,我无法制止它的逃离与流泪,无法抚慰它的伤痛和记忆,在痛楚与感伤的旋转之间,从憨掬的痴情到疼痛的木然,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终将过去。
在那个欢声喜悦的下午,彩带飞舞,衣裙飘飘,我被拥堵的人海所淹没,小小的身影,只是这个童话王国里一颗尘埃。听着他们在欢庆赤鹰国美丽皇后的正式册封,我的脸孔瞬时惨白与哀伤,遍体冰凉,指尖都在轻轻地颤抖,在刺痛与冰凉之后,很久很久才渐渐地释然,既然已经分手,又有何资格去苛求其它。
没有眼泪,也没有哀泣,我安静地站在那里,直至人群散去蜂涌而朝向另一个方向,我都宛若木偶般,一动不动,没有挪移半步。
时入半夜,虽是夏季,可是夜里依旧寒凉。我坐在炉火旁,没有半点睡意。
贝丝坐在我的身边,而小弟,早已在内间熟睡。
贝丝注视着我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在想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腹部,“我这个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贝丝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能相信,声音颤抖地问,“王妃,难道您想不要他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有人就要容不下他了,”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腹部,“雅蜜儿登上后位,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他,就算是她容得下,她的家族也容不下,他们都在害怕,我腹中的这个婴孩,会成为帕斯星指定的王国继承人。”
一阵静默,只听得柴枝在烧得咯吱作响,贝丝凝视着火焰半晌,忽地抬头看向我,“王妃,你有没有想过,雅蜜儿之所以能被顺利地封后,可能是国君为了保住您腹中孩子的缘故。”
她小心地道,“自从赤鹰的之纱皇后因谋乱被赐死以后,几年来,皇后之位一直悬空,为何您一有孕,国君就立刻将雅蜜儿王妃升为皇后?我思来想去,忽然间就想到会不会是国君与第二宰相在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由他们来保证与负责您在孕期的安全,确保您的孩子平安地出生,所以……”
“贝丝,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说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已与我无关。”
柴火仍烧得吱吱作响,在暗夜里尤为醒目。
“贝丝,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那里的人和你们这边的不一样,”看着她惊异的神情,我缓缓地道,“所以,我没法与你解释我和帕斯星在许多方面的距离。当然,我也理解他,理解他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却在很多方面的不得已,可是,我也无法忍受他与许多女人之间的暧昧情感。从前我以为,他只爱我一个人,可现在却又突然发现,其实不止。”
“王妃……”贝丝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我打断,“他敢说,与这么多的王妃情人相处多年,会没有一点感情吗?他敢承认,他从来没有爱过暗月国的皇后吗?”
“王妃,”贝丝不住地叹息,“你太执着了,这会让你与国君共同陷入痛苦之中。”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四)
我别过了脸,没有答话,站起了身,“有点累了,我想睡了。”
贝丝忙起身,不再言语,将我扶到了床上,小心地为我盖上薄被,我闭上了眼。
在这个漫长的下半夜,我难以入眠,时而轻轻地翻身,时而睁大眼看着窗外的月光,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皮酸涩肿胀,却始终难以真正睡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至天明,窗外浮泛起浅灰色的晨光,我才因极度疲倦而沉沉缓缓地睡去。在睡得晕晕恍恍之际,鼻息节奏平缓之时,忽然隐隐感觉有一只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过我的冰凉脸庞,轻柔与爱抚之间,满是怜惜和疼爱,我轻轻而含糊地“嗯”出一声,他的手便连忙抽离。他身上的气息隐隐飘来,是我所熟悉的淡淡清新味道,夹杂着我一直深深眷恋的某种男性的魅惑力。
我的心脏忽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它强烈地跳动着,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剧烈,仿佛在向我昭告着他的到来。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不断地平抚着自己跳动的心绪,可鼻息却开始不由自主地紊乱。
我听见了微微的叹息声,随即,他握住了我手,然后伏身拥住了我,刹那,我只觉自己被一团温柔所包围,那温暖一如从前。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着,“你永远是我唯一的皇后。”
听到了这句话,我想哭,又想笑,想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我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傻傻地睡着我的我与他都心知肚明的虚假的睡眠,他轻轻地抱住我,暖暖的身体一直不愿从我身上移开,他呼吸的热气一阵又一阵,直扑我的脖颈。我忍受着那不断而来的痒痒,强迫自己沉入睡眠,他再次轻轻的叹息,将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温柔地蹭来蹭去,似乎千言万语都蕴含于其中。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磨痒而出声时,他突然就松开了我,感觉他在我床前站了一会儿后,一阵轻风吹过,我便听到了小木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我缓缓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既然已经分手,既然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我就不能再回头,纵然我仍深爱着他,纵然我仍愿意为他而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这并不代表我与他之前能够有未来。
当夏天就快过去的时候,雅蜜儿王妃被正式册封为赤鹰国的新皇后,一时风光与尊荣,无与伦比,整个赤鹰国为之而兴奋。四处都洋溢着欢乐的节日般的气氛,人们脸上喜笑颜开,欢欣快乐,各国的使节们也都送来了各类珍奇的礼品,庆祝这位尊贵的皇后的正式册封。
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内,我有丝诧异地看着两位意外的访客,一身素朴浅色长裙的云非蕾蕾和一个穿着富丽华贵的年逾中年的男人。
他们向我行礼过后,云非蕾蕾道,“姐姐,这是我的叔叔伦修斯,”她补充着,“也就是我父亲已过世多年的妹妹的丈夫,杰纳弟弟的亲生父亲。”
我收住了惊讶的表情,站起了身,略略俯礼,“久仰。”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五)
伦修斯忙上前扶住我,并殷勤地将我扶到椅上坐好,“侄女身体不便,不需多礼。”
我暗暗打量着如今是第三宰相的伦修斯,他个头不高,肤色略黑,粗粗的长眉末处向上微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横扫如电,进门不到一会儿,目光四s,已将这小屋看了个遍。
他现在又笑呵呵地看着我,一双赤红的眼睛精光显露,不经意看向你的瞬间,仿佛就能将你一眼看透。
我暗自心惊,同时也对帕斯星产生了同情,想到他一天到晚都要对着这些牛鬼蛇神之类的人物,周旋应付,也够头疼的了。
“姐姐,”云非蕾蕾在一旁说道,“我们是来接你回宫的。”
“回宫?”我哑然失笑,“你在开玩笑?不可能,我不会回宫的。”
伦修斯赔笑道,“青依侄女,你身为第一王妃,一直在外,多有不便,而且现在又身怀有孕,回到宫中,才能得到周全的照顾。”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里也能把自己照料得很好,不劳你们费心了。”
“我的亲侄女,”伦修斯和蔼地道,“你的身份高贵,长期耽在这普通平民的居住之所,绝非长久之事。眼下册封新后,后宫需要重新整顿,你是第一王妃,很多地方都需要你亲自c劳才行。”
伦修斯的这番话是在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要我立即回宫,不要让那新皇后抢走了原本属于我在后宫中的地位和权力。
我淡淡一笑,“叔叔言重了,我一向对那些事都不上心,谁喜欢为我分忧,就让谁去做好了。”
“姐姐,你之所以这样满不在乎,不过是仗着国君的宠爱罢了,”云非蕾蕾愤慨,接下来又略带讥讽地说道,“但你不知道现在国君的喜好已经变了吧,他经常召寝三十二王妃妮妮安,对她爱护有加,还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让后宫的女人们都红了眼,现在更有传言,妮妮安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国君指定的继承人,你完了,国君不会再爱你了,你还在这里趾高气扬,要我们低三下四地来求你回去,你真是无耻。”
“蕾蕾!”伦修斯低喝制止她,然后又满面歉意地对我说,“蕾蕾从小说话就是横冲直撞,很多规矩都不守,还请亲侄女不要与她计较。”
我坐在椅子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浅浅笑着,“叔叔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与自家妹妹过不去呢。”
云非蕾蕾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了脸,不再理我。
伦修斯呵呵笑着,“果然不愧为第一王妃啊,难怪侄女一直深得君王喜爱,颇有不一般的风范。”
我无意再与他周旋下去了,直截了当地道,“叔叔,我昨晚受了点风寒,现在有些累了,还请叔叔和妹妹改天再来拜访吧。”
伦修斯大概以为我还在生云非蕾蕾的气,他也不好再强留,只得讪讪地站起了身,“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吧。”
临出门前,伦修斯忽对我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侄女心里一直在怨国君,可是身为一国君王,他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另外,我们云非家族过去几年来一直备受排挤和忽略,只有在现在侄女回来后的这几年,才过得稍稍顺风顺水的一点,但也不能说是安枕无忧,因为宫里的形势瞬息万变,眨眼间就什么都变了,还望侄女能仔细思度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
我淡漠地回应着他,随意地寒暄应付了几句,便把他们送出了门。
刚坐回桌边,准备刺绣做活,却见贝丝和小弟推门进来,他们手上抱满了大堆的礼品盒,我连忙迎上,接下他们的手中重物。
“这是什么?”我问。
“宰相大人的礼物。”小弟将盒子都挪放到了地上,一个盖子一个盖子的揭开,啧啧惊叹,“好漂亮的衣服啊,肯定值不少钱,哇,还有这么多闪闪发光的金饰……”小弟的口水都几乎要涎下,“发财了,老姐,这个第三宰相出手好阔气啊。”
我默默无语,站在边上,一动不动。
贝丝在旁察言观色,低声问我,“王妃,需要将这些东西送还回去吗?”
此言一出,小弟立刻恐慌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算了,送回去他们也不会收,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都收好吧。”
“是。”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一)
今晚,是特雷亚斯城的不眠夜。众人在欢呼,在,为庆祝赤鹰国新皇后的正式册封,举国欢腾,时至半夜,都仍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歌舞音乐。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一波波地绽放,星辉光芒,绝美无比,芒辉点点,随着一声一声的礼炮巨响,向四面斜s开来。
我坐在院子里,和小弟,贝丝一起,仰头望向那漫天的烟火。
“贝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会离开很久很久,你会想我吗?”在零星传来的不远处的欢声笑语里,我忽然没头没尾的发问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很想很想你,王妃,”贝丝的眼里闪着泪光,颤声着,“请你不要离开,王妃。”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仰首望向了色彩绚丽的夜空,默然无语中,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情绪在我们几人中慢慢蔓延开来。
小弟道,“我得感谢一下老姐,没有老姐,我就不会经历这个童话般的旅程,不会遇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这一次梦幻般的旅程和历险,让我毕生难忘。”
我讶异地看向他,难道他同我一样,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预感我们即将离开,并且是长久的远离。
贝丝突然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她拼命压抑着沙哑的嗓音,“王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还会回来吗?”
短暂的静默后,我的眼神充满了迷茫,“我也不知道。”
礼炮声仍在不断地响着,我只觉得睡意连连,困了,疲倦了,身与心,都觉得乏力无比。
夜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陷入一种混沌的梦境与迷蒙中,隐隐中,还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那种味道尤为好闻,淡淡的,甜甜的,带着某种梦幻的感觉,一丝一丝地沁入我的心底,我贪婪地闻着嗅着这奇妙的熏香,深深地呼吸,胸膛长长地起伏着,沉醉于这缠绵甜蜜的香气里。
可过了不到一会儿,香味突然变得浓郁,厚重而冗长,通过呼吸进入我的前胸,清甜的香味变得狰狞,仿佛幻化为了汹涌的大海波涛,张牙舞爪地一层又一层地扑过来,压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我拼命地抵挡,可无济于事,它们总能冲破我的防守强线,气势凌人地朝我铺天盖地而来,我在睡梦里,不自觉地扭动着沉重的身体,额头上全是冷汗。
“王妃,王妃,快醒醒,你做恶梦了吗?”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我耳边不断地呼唤着我,并轻轻摇晃着我的肩膀,慌乱急促,“王妃,快醒醒,您快醒来……”
在她的呼声唤切中,我缓缓地睁开了眼,贝丝的脸霎时映入眼帘,几乎是清醒的同时,我感到下腹传来一阵滚滚翻腾的绞痛,扭结翻转,小腹宛若被利刃一下切开,将我的身体切割撕裂成半,巨痛难耐下,我无法忍受,“啊!”我尖叫出声,痛得坐起了半个身,捂住小腹,冷汗涔涔而落,是的,是在做恶梦,第二波的巨痛袭卷而来,我再次尖叫,瞬间又倒落在床,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凌乱不堪。
我在呻吟痛叫中听到贝丝略带哭腔而又竭力镇定的声音,“罗伦,快,快去叫人来……”
小弟慌乱地应声,冲出房门的同时又听到了他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小弟……”我挣扎着用力起身,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痛又将我拉回到床上,我倒在床上,尖叫的那一瞬间蓦然感觉到下t一片湿润,“血,血,王妃,您出血了……”贝丝失控地叫起来,我闭着眼睛,紧咬住下唇,感觉着小腹的疼痛在减轻,可下身的湿润却在不断地扩大,粘粘而浓稠,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开始从我的眼里滑落而下。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二)
腹痛不止,我的眼泪也不断地流下,贝丝的手发抖着为我抹去额头的汗水和脸上的泪水,她的眼泪也如那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对不起,王妃,是我没有照顾好您,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王妃和国君的任何惩罚。”
冷汗不断地从我的额上冒出,痛楚一波连着一波,下t的湿润仍在不断地扩大,我无力回答她的自责与歉疚,咬住下唇,紧闭着眼忍受尖利锐痛,嘴唇已被咬破,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在我的口腔内散开来,我深吸一口气,想躯赶走所有的不适,却怎么也办不到。
“贝丝,倒一杯……水给我。”我喘息着困难地开口,贝丝擦掉泪水,忙不迭地为我去倒水。
一阵翻绞的痛又狂乱地袭击而来,我痛声尖叫,嘴唇已被我咬得处处伤痕,我侧过脸,汗如雨下,几缕已浸湿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
我痛苦地呻吟,辗转痛呼中,猛地,我只觉得体下有什么东西一冲而出,没待多想什么,又一阵刺痛从腹中升腾而起,那种痛,我从未经历过,直直地涌遍了我的全身,尖叫声再次脱口而出,还没等贝丝奔过来,我就两眼发黑,什么也不知道,晕了过去。
夏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鸟鸣啾叫,叽叽喳喳,回旋绕转,宛如一支悠扬的曲调。而我,便在这天然的音乐中安静而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向了天花板,阳光撒在上面形成点点的光圈。
我不知晕迷了多久,也不知在那黑暗与混沌中徘徊了多长时间,才慢慢地走回了人间。
静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小木屋里,屋内摆设如常,傍晚的阳光撒落而入,将屋内照耀成暗淡的金黄一片。
我看到我的床边靠着一个面色极其苍白的男人,原本极其英俊的五官也因为这死灰般的惨白颜色而变得苍老与憔悴,他看起来尤为疲倦,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的极度的倦态,他苍白的唇抿得紧紧,脸上原来完美线条的侧影也因这过于的困乏而显得疲惫与无力。
我凝视着他不过五秒,他就睁开了眼,与我相对而视,我看到,他在刹那的呆愣过后是欣喜若狂,猛地弯下身把我紧紧抱住,身子不住地颤抖,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狂喜与哽咽,“青依,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
他抱着我不肯放,身体仍颤抖得不停,他抱得太紧,我有点呼吸困难,小腹也隐隐作痛,我轻咳一声,他才缓慢而小心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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