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第 29 部分

“姐,我不想高考了,”小弟哭丧着脸,“我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语重心长地劝慰,“考试只是一个进大学的方式,再忍耐几个月吧,等你进了大学,就会发现天地都不一样了,海阔天空,任你遨游,将来也能有更多的就业选择机会。”
小弟一副苦瓜相,正准备反驳,但见我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乖乖地回到房间温习功课。
下午,姑姑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只要不工作就会陷入无聊困顿中,要我出来陪她喝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一口回绝,“姑姑,我今天很忙了。”
“星期天还忙什么啊,出来玩一下,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姑姑,如果又是搞什么相亲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力吧,那些人要真这么好还用得着出来相亲吗?”
“你的条件不也很好,不是也需要相亲的吗?相亲不是因为自己的条件不够好,而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男人。”
“姑姑……”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生气了。”她在电话里使坏。
我无奈,“好嘛,在哪里?”
姑姑说了一个地址,我随后便换了件衣服,匆匆出门打的而去。
一进入格调优雅,阳光环绕,飘撒着动人旋律钢琴曲的咖啡厅,我就看到了姑姑,还有她身边的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他年约三十岁左右,衣着不俗,款式风格别致,微卷的黑色短发下有一张干净的脸庞,宁静的眼神,与温和的表情,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阳光、流水、天空、白云等一切美好的事物。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而且他身上的成熟男性气质是袁辉这类刚出社会的大男孩所远远不及。我心头纳闷着,姑姑是从哪里来找来的这样一个极品男?
“青依,你来了,过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姑姑一身紫黑套裙,同样打扮得优雅清新,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这是我的一位同事的侄子,高维之,在本市的a医院里工作。”
原来还是个医生,我笑笑,想当年,和我同一个寝室的女孩子都幻想着将来能找一个医生当老公,医生不但社会地位高,收入颇丰,而且越老越值钱,日后年岁大了也不会愁下岗,大不了自立门户开诊所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姑姑见我光傻笑不说话,露出一丝不满,“青依,还站着干嘛,坐下来和高先生聊聊。”
高维之道:“伯母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维之就可以了。”
姑姑含笑着对我埋怨道:“看人家维之多么会说话,而你到了后连一句问好都没说过。”
“你好,我叫原青依,”我忍住笑道:“我的情况想必我姑姑都告诉你了吧,我也不多说了啊。”
“青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地说话,”姑姑焦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又转向了高维之,“维之,不好意思,我侄女上个星期工作忙,今天火气大,连话都不知道怎么多说了。”
“没关系,伯母,我倒是觉得原小姐直白可爱,比某些女孩子要大方可人多了。”
姑姑笑意盈盈,“你可真会说话,不过不要叫什么原小姐,直接叫青依就行了,对不对啊,青依?”
我点点头,“是的,你叫我青依就可以了,叫原小姐让人听不惯。”
“那好,青依,”他的黑亮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柔,微笑道:“初次见面,我感到很荣幸。”
我笑出了声,“怎么说话这么客气,而且文绉绉的,你是不是平时很爱百~万小!说啊?”
姑姑听到我说前面的话时瞪了我一眼,高维之倒不以意,温和地回答我,语气如和煦的微风,“是的,我平时确实比较爱百~万小!说,偏向于历史和军事类。”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二)
“这么巧,我弟弟也很爱看这方面书……”
慢慢地,咖啡店里充满了我们的谈笑风生,姑姑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只留下我和他两人,在角落里的那张四方桌子上,兴致十足地讨论着天南海北。
一场相亲居然就这么顺利地在一家咖啡店里展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能够成功,更是我之前所难以想象。
高维之自那次见面以后,经常打电话给我,约我外出吃饭或逛街,还很慷慨的为我买了不少东西,名牌衣服、时尚挎包、漂亮高跟鞋等等,也许这只不过是追求女孩子的老伎俩,但对我这样的普通女孩子而言,还真的是很受用。
只是每逢夜深人静时,我会感觉到傲鹰之星在我的脖子上滚热地发烫,灼热炽心,我每每被它惊醒,手指抚过它发热的宝石,一种难言的感受便在心中生根发芽,也许是心酸,也许是难受,也许是疼痛,但更是煎熬,它如火烧一般地在我的胸前发挥着巨大的热量,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猛地,我掀开了被子,飞快地跑进卫生间里,扭开了冷水喷头,让不断喷淋而下的冷水降落在我的身上,霎时,这种煎熬备至的热度在凉水的冲击下才慢慢缓解。
抬脸迎向不断落下的凉凉冷水,闭上了眼睛,傲鹰之星的热度开始慢慢褪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睡衣被淋得湿透,紧紧贴在冰凉的身体,顺手脱掉了所有衣物,让凉透至骨的寒意不断由喷落的冰冷水花传递给我。
心底生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洒脱和痛快,身体越是难受,越是钻痛,越是寒意非常,我心上的煎熬和痛楚才能减轻,我疯狂想他思念他的异常难受的心情才能有一丝丝的转移和缓解。
慢慢地,我爱上了这种自虐,经常在午夜时分偷偷洗着冷水澡,在冰凉冷水环绕中,发泄着自己的爱和痛,忘掉所有的快乐和不快,心灵才能获得瞬间的自由和超越。
也许,只有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才会活该有这样夜夜淋冷水的下场。
奇怪的是,我经常这样洗冷水澡,身体却从未感到有任何的不适,也从未感冒发烧。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傲鹰之星,在我疲惫不堪返回床上睡觉时,它会焕发出温暖的红光,悄悄地把我包围,一股暖意从头到脚蔓延,遮挡住从窗缝里吹入的丝丝深秋夜里的风,我在温暖与安全的包裹下,沉沉地进入梦乡,直至天明。
十二月,我接到了云妮的电话,“青依,这个星期天我和袁辉结婚,你来吗?”
“不来。”
“我不要求你参加我的婚礼,”她在电话里说,“但是我希望我能在我结婚的前一晚能与你倾夜长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说,“你聪明过人,心比海深,我怕跟你再接触,被你怎么卖了都不知道。”
她笑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青依,怎么会,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来了,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也算是对我们那一场遭遇的一个交待吧。”
“真不知你的哪句话才是真的,”我叹了口气,“你刚醒来时,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了,但现在,又说要给那段遭遇一个交待,你有完没完啊云妮,我都累了。”
“我也累了,”她在另一头幽幽地说,“你来吧,青依,你过来就明白了。”
放下了电话,思酌再三,还是决定前去,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也许是,真的想知道妖精国度里的事情,于是拖上了小弟,让他将书本都装入书包一块儿去,小弟原本是不肯去的,但后来看我神色凄然,一副苦相,便乖乖地清理好了课本随同前往,临行前,他又顺手带上了自己的吉它,“带这个干什么,你还嫌东西不够多啊?”我责问着。
小弟解释,“星期天下午有吉它培训班的课,当然要带上它,但休闲归休闲,老姐,你放心,晚上的高考数学冲刺班的课我一定也会去,不会跷课的。”
“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前冲刺班的课跷了不少啊?”我起了疑心。
“哪儿有,我经常去,”小弟背上了书包,捞起了吉它,一溜烟似的窜到了楼下,“老姐,快走啊,晚了不好赶公车了。”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三)
这个死小弟,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训斥盘问一下,居然敢偷着跷课。我气呼呼地下了楼,冲到他面前,拎起了他的耳朵,“你以后要给我老老实实的……”
“知道了,老姐,哎哟,好疼哦……”
十二月的冬夜,寒冷异常,我和小弟穿得厚厚的,一个小时后,到达了云妮的家。
云妮家一派喜气洋洋,热闹喧哗,门上墙上都贴满了大红喜字,喜庆的红色中国结等,她的爸爸妈妈笑容满面地接待着前来守夜凑热闹的亲朋好友,在客厅里开了两桌麻将,茶水糖果瓜子供应不断,新鲜水果切开后盛放在漂亮的果盘里,清新可人,赏心悦目。
小弟顺手捞了一片苹果在口中,我打了一下他的手,“在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
“摆这儿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小弟埋怨,随手又拈起了一片,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我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地盯着他。
“青依,你来了,”云妮一脸如春风般的笑容,迎了上来,又看向了小弟,亲切说道,“咦,青侠,你也过来了,想吃什么随意啊。”
小弟嘴里塞满了水果,不断地点头,我好气又好笑,转身对云妮,“有个静一点的小房间吗,他隔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让他晚上还是温习一下功课吧。”
云妮点头,“正好,我爸爸的小书房今晚空出来了,我在里面铺点被褥棉絮,青侠今晚就在里面过夜吧。”
我说,“那再好不过了。”
云妮带他去小书房,小弟不情愿地拿起了书包和吉它跟在后面,我知道他性格活跃,在这样的夜里,他更愿意去麻将桌上去凑点热闹,可谁让他是高考生呢,只能现在先辛苦一下了。
夜已深了,客厅外的麻将声如同落下的雨点般响个不停,我和云妮静静地耽在她的房间内,只拧开了一只小台灯,昏暗的光芒照亮着我和她的脸。
“青依,”她坐在床边,眼里闪烁着一丝感伤的情绪,“在玫瑰之剑一事后,我一直被关在赤鹰皇宫里一个极为偏僻的塔楼上,除了赤鹰君王和他的心腹以外,谁也不能进来。”
“但赤鹰君王极少过来,有什么命令都是通过一品管事达伊来传达,但基本上都没什么事,大多数日子,我都是孤单一个人。被拘禁的日子,苦挨难熬,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一个头。后来,特锦斯派出了使者想要把我接我回由利国,但考虑到回去之后的日子会更凄惨,所以被我一口回绝,人在他国,特锦斯也无法奈我何。”
“你当初为何会在帕斯星面前说我和你串通共同盗取玫瑰之剑?”我微有愠怒地质问她。
她淡笑了一下,目光流转,略带讽刺,“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我之所以会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说,当然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
我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是帕斯星……”
“是的,就是他指使我这么说的,”她款款而谈,“起初我贿赂神殿祭司盗取玫瑰之剑时,被他逮了个正着,他允诺我,若我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事后便会将玫瑰之剑送给我,并告诉我玫瑰之剑的开启咒语,我急于回家,自然与他成交。当然,我后来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的原因。赤鹰第一宰相权倾政权中心,心腹大患,不得不除,而你,则是他的软肋,在他决定正式启动应付方案之前,自然要先假意扔你进冷宫,不闻不问,以保你的暂时平安。”
“后来,你首先被打入死牢,伤心透顶,甚至愤而自杀,使这个计划简直可以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你既一心求死,便可见出赤鹰君王也是真的对你绝情,才会迫你走上绝路。在这一点上,你真的应该感谢你自己,获取了其他人的深信不疑,使自己今后在冷宫的日子才不至于时时有被暗杀的危险。而我,也很感谢你,因为,我后来终于得到了玫瑰之剑,虽然不能使我回家,但却使我达到了另一个目的。我把玫瑰之剑交给了特锦斯的使者,也就是第一祭司迪非特的贴身心腹,玫瑰之剑将帮助迪非特取得暗黑军团的领导权,助他成功发动政变,能夺得由利的黄金宝座。迪非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但对我一直温柔照顾,拼死挽救,若没有他,我不但难保皇后之位,恐怕至今都因前玫瑰女王的叛变一事被囚禁在死牢中,痛苦孤独终老。所以,我即使后来知道迪非特一直是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地为他做出许多许多的事,哪怕出卖朋友。”
第四十七章 结 婚(四)
我有丝鄙夷地看着她,她全然不在意,仍继续着,“我可没你那么好运,在那个处处陷井的世界里,遇上一个这么强悍的男人对你如痴迷醉,一直害怕伤害你,虽然不可能全心都放在你身上,但在那里也算是不错了。至于我,虽然迪非特起初对我别有用心,但他必竟对我真的好过,曾经刹那的感动与心灵的救赎,就足以使我全心地帮他。”
“所以即使后来,”云妮叹了口气,“他又爱上了别人,我也没有真的恨过他。我曾经难受过,哀伤过,心有不甘过,可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与痛苦,一想到他们从小所生活的那种环境与风情民俗,觉得也不算是他本身的错,我就忍不住原谅了他,还是愿意继续帮助他。”
我怔怔住,“你还不知道吧,”她看向我,几分调侃地道,“那个地方,是典型的原始蛮夷之地,不但男尊女卑,父系天下,而且性意识是出奇的开放,大多数人十五岁以后就开始了性行为,特别是皇族一支,很早熟,一般十三岁左右就有了第一次,在我们这边真的是很难想象。或许是因为子嗣很难在明争暗斗的争权夺利中生存下来,因此,一个男性贵族有大群的妻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的心,和身体,决不会,也不可能只分给一个人。只是,妻妾越多,斗争就越是厉害,子嗣更是难以存活,平安长大。”
“顺带说一句,尤其是像特锦斯或帕斯星这样的直系皇族嫡传血统,能够在悲惨激烈的生存环境中混到平安成人,都可说是奇迹了。y谋、弑父、血腥、杀戮、叛变、背弃等之类最黑暗的词条,对这些皇族子弟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我真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但生存斗争极为惨烈与无情,男人们还极难只拥有一个女人,可能那种性开放的基因已深入血y遗传之中,使他们即便后来不是为了子嗣,也惯性地如此去生存,甚至而形成为了一种民风习俗。在男女关系上不仅肆无忌惮,且一般情况下,所谓的爱情,从来都没有只分给过一个女人。他们也不觉得这是错,反而认为理所当然,他们那边,就是如此。”
听到了这里,我不禁想到了帕斯星,难怪,他从来也没有真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过,因为他们那里并不认为这是某种错误,相反,还有不少人认为我的行为举止是多余,恃宠生骄。而另一方面,也许真的像小弟以前提到过的,帝王专情便是祸,为了种种利益,他必须要使自己的后宫雨露均沾,决不能只因为一个女人而冷落了其她的众多女子,需要平衡后宫势力,所以,他的一生中怎么样也注定了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救命啊,我怎么曾经落到一个这样的地方,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我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在那儿,男人们拥有数位妻子和情人,并且对女人的贞c也毫无要求,总之,性观念是非常开放,也极易见易思迁,”云妮摇着头,“前一刻男人还在对你信誓旦旦,后一秒就和另一个女人睡在一起了,特锦斯也是如此,”她说道,“在我和他刚刚恢复夫妻关系后的那段日子,他对我非常好,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可不到两个月,真的就是不到两个月,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个女人所吸引,即便当时那个利皇后的外形是那么的美丽,可竟也不能长久地抓住这个男人。”
云妮打开了话匣子,“但说也有趣,那儿的女人们就不一样,感觉怎么有点像日本女人一样。婚前可以说对她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可以拥有要好的情人或伴侣,但一旦结婚,专属于某个男人以后,便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过着大胆的生活,如果婚后暗中拥有某位情人,又被传出的话,她们的父兄和家族都会遭到别人的耻笑和羞辱,走到哪里都会沦为笑柄,抬不起头来,而这个女人在男人家族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那儿不兴离婚,但这个女人从此会被老公扔到某个角落里,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只有极少数的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才能在数年后翻身,重获丈夫的喜爱。”
“所以,我后来就在想,可能是因为那儿必竟是男权天下,当势者为男人,他们为了保持后代血统上的纯净,所以才要求女性在婚后的专一与忠贞,对她们有诸种限制与规定。”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五)
她停顿的中途,我情不自禁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而我却一点都不清楚?”
她耐心道,“你被某人保护得那么紧,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人又迫于君王威慑力,没人敢做你的心腹,对你解释,与你沟通,很多事情你又能从哪里知道呢?”
我沉默不语,没有反驳,因她所说的确实是实情。
“当年,你宠冠赤鹰后宫,在另外三个国家都很出名,据说暗月国的皇后对你更是恨之入骨,”云妮轻笑着,“还记得你在第三宰相府遇袭的那件事吗,起初你还以为是我做的,其实是她做的,我也是事后听由利探子的汇报才知道的。”
“你在赤鹰皇宫时她拿你没办法,可你一旦出宫,她就立刻开始行动,想把你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我的人迅速赶到,还顺手牵羊地把你带走了,”她忽然感叹,“其实你在那边所走的每一步,也都是辛苦不已,因为帕斯星王出众和优秀,赢得了不少女人的疯狂爱慕,使你在暗地里也树了不少敌人,他虽对你宠爱,可焉知祸兮,福兮?”
她说完了以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宁静,在我们的谈话暂停之间,客厅里的麻将声仍不断地响着,客人们的欢声笑语隐隐传入,应是喜庆之极的日子,但我们却似乎浑然不觉,仿佛刚从那个异世里转了一圈后才回,对这样的热闹居然多了几分无措与茫然。
“你是怎么回来的?”我突然想起问道。
云妮沉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如果我说是得益于你,你相信吗?”
“相信。”我说道。云妮虽是精明的说谎高手,可对于某些事情,除了相信她以外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侃侃道,“当初,第一王妃因为摔伤导致流产流血不止而死的消息秘密传遍了整个皇宫,但不知为何,一个月过去了,却始终不见君王公开宣布殓葬,而且为你治病的那群御医和医女们也全都莫名其妙因病而亡,或遭到仇杀,毒杀,反正一个也没留下来,弄得全宫上下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至,又过了一个月,赤鹰国君才在丰收祭上公开发言,专门提及第一王妃因为赤鹰神明的召唤而暂时离开赤鹰国,浸浴圣地获取神意后便会不日归来。由神灵之子赤鹰国君亲口开言,这样的话即便是谎言,普通民众们还是会深信不疑。”
我没在意她后面的所说,思绪一直停留于前面,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居然,把所有的医师医女们都杀了?”
云妮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你在皇宫里生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明白?首先,他们没能挽救你的生命,在君王的眼里,已是非死不可了,其次,你的身体在你死后奇异地消失,这类的奇特之事怎么能外传,外传得好当然对你无害,可是如果转变成了危害你的流言,说你是恶魔妖女之类的化身,到时国君也难以为你挡住恶意攻击,会使你在死后都陷入败坏之名。所以,你消失的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除了杀无赦以外没有别的更好办法。”
“在那个异世大陆里,别人不死的话,死的那个人就只有你了,”云妮苦笑丰,“这也是我在由利皇宫的切身体验。”
我的全身在慢慢地变冷,深深叹息着,这是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已无权再说些什么了。
云妮微笑着凝视着我,“听说第一王妃被称为赤鹰皇宫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看来所言非虚啊,可是,若果没有你身后的赤鹰国君作为靠山,你想仁慈也是仁慈不起来的,只能变得像我一样的残忍而无情,”她笑着,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我只有,靠自己。为了生存,我曾经暗中使坏打掉过三个妃子所怀的孩子,其中一个人的孩子已成形,还曾杀掉过一个撞见我和迪非特之事的侍卫全家,包括他八十岁的父亲和刚出生的小婴儿在内,一个都没放过,也曾暗暗毒杀过两个刚满十五岁的公主和一个对我无礼的小王子,总之,我的双手早已染满了鲜血。”
第四十七章 结 婚(六)
我木然地呆住,她说道,“我不像你那样,天塌下来,身后都有一个男人为你挡着,我孤立无援,即便是迪非特,也不能处处帮我,大多时候,作为一个叛族皇后,我如果不自保,早已死于非命。”
“我明白,”我说道,“我没有想过因为这个而要来批判你,我们彼此的遭遇不同,我不能用我的观点来评判你,那实在是不公平。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最仁慈的王妃,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想背负那么多条人命而已。另外,因我而死的人也有不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还有一点,”我补充着,“你所不知道的是,帕斯星虽然爱我,但他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别人,我为他付出了全部真心,他却只能回报一半给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遭遇,同样也不是你所能想象。我不比你幸运。”
云妮站起了身,可能是活动活动筋骨,“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是跟你说说我是怎么回来的吧。”
她伸了伸懒腰,“当初给你看病的医女中有一个是我们由利国的人,她还没有被灭口以前曾偷偷告诉过我,你的心脉停止不久以后,身体居然奇异地消失了,而且房间里的所有的人都看到有极为美丽绚丽的彩光从床边的帷蔓里流溢出来,隔了很久才散去,国君和第八王妃出来以后,有胆大的人去偷窥,发现床上居然空无一人。”
“听她讲完后,我就暗自惴测,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在我的心里就酝酿了一个想法,打算回由利皇宫生点事端出来。于是丰收祭之后,我就向赤鹰国君提出了想回由利国的要求,他居然一下就同意了,并把玫瑰之剑交给了我,但很狡猾地对我说,开启咒语暂时还不能传授给我,只有在适当的时候,他才会履行承诺。我无奈,但还是只能拿着剑悻悻地离开。回程路上,我遇到了由利国一位宠妃派来的刺客围攻暗杀,灵机一动之下,我巧妙地偷扯到了刺客身上的宠妃的信物,连同玫瑰之剑塞进一个极机灵的侍卫手中,他是迪非特的贴身心腹,我掩护他逃走,然后……迎身向那群刺客,置死地而后生。”
我深吸一口气,“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了。”
“我没有办法了,是你的事启发了我,”她耸耸肩,“果不其然,我一下就回来了,早知如此,我以前就不要算计那么多人了,由得他们去整,我还能早点回来,只是我这个人的性格太坏,凡事不服输又爱计较,且有仇必报,才和他们没完没了地纠缠一起。”
我们说着聊着,谈了一夜的往事,直至天际泛白,云妮的妈妈敲门进来提醒云妮是时候沐浴更衣了,特地请来的化妆师很快就要到达,我们才暂停了对话,云妮建议我可以在她的房里先休息一会儿,我点头,然后她抱着一堆衣服出了房门。
小睡了一会儿,九点钟左右,被小弟叫醒,“老姐,还睡啊,接新娘子的车很快就要到了,你不一起凑热闹吗?”
我慌忙起身,在主人家睡得那么死,还成什么样子,飞快地跳下了床,慌慌张张地穿上了外套,胡乱梳理了一下头发,和小弟出了房间。
新娘子已经妆扮好,一袭洁白婚纱下的她,沉静而美丽,伴娘们正仔细地为她整理着衣服,“还需要一个别针,把裙边这儿提上一点。”
“别针在这边,你拿着。”
一片忙碌喜庆的氛围里,云妮的父母和亲朋好友们笑靥如花,她微笑地看向了我,一脸的平和与淡然。
十点,婚车准时到达,袁辉在众人的簇拥下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了门口,他一眼瞥见了我,招了两下手,我微微地向他点点头。
胡乱地闹腾了一阵子,伴娘和小女孩们要足了红包,才终于放新郎进房间,和新娘见面。两人并肩径直走进客厅,向父母敬茶拜别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新郎抱着新娘,欣喜而匆匆地奔下楼,再将新娘小心翼翼放入车中。
趁着云妮的两个小侄女在车外替她换鞋的那会儿,我在车窗的另一边悄悄地问她,“云妮,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决定与袁辉结婚?”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七)
她笑笑,回答我,“因为,当我醒来的一刹那,睁开双眼看到的人只有他,忽然发现,只有这个男人才是我最后所能把握住的唯一的一个人,所以我还是决定嫁给他。”
婚车马上要开了,我仍怔怔地站在车窗外,回味着她的这句话,最后所能把握住的唯一一个人?
“老姐,你愣那儿干嘛,上这边的车,”小弟在不远处叫着,“快过来啊。”
他见我半晌回不过神,气急地奔了过来,一把拉我过去,“姐,你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
“哦。”我随口回应着,与他上了后面的车。
两个人挤在后面,小弟的书包,吉它,全都放在车上。
车即将开动之时,我忽然看见苹果脸女孩不知从哪里飞奔了过来,s箭一般冲到了云妮婚车前,迅速拉出了车上的一个伴娘,自己弯身一坐进去,就快速地关上了车门。我心中大叫不妙,正准备下车帮忙时,小弟一下按住我,“姐,别人的事就让别人自己去处理好了,外人去了反而尴尬。”
车开动了,六部婚车一辆一辆接踵而过,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方的车,心中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那个苹果脸真是有毛病,我这个当年被横刀夺爱的前女友对他们的婚礼都不说什么,她却任性冲动,执意地要寻个道理出来。难怪袁辉会选择云妮,只有那种精明能干,处变不惊,沉稳美丽的女孩才适合做他们家族的儿媳妇。袁辉的家庭三代都是精明的生意人,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再被娶进门来帮忙协助,才能无异于如虎添翼。
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我叹息着,相比之下,何止是苹果脸,包括我在内,同样都不是云妮的对手,同样不能与她相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竟可以这么大。虽然各人有各人的优点,可是袁辉这男人也真是够精明的了,想来,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或许最聪明的人是他也说不定,周旋于几个女子的围绕,最后选定了一个对他而言最适合和最有帮助的女人。
当然,也许他们是真心相恋,仅因爱而结合,是我的想法太现实了。我低低地感慨着,黯然之余,我把脸转向窗外的风景,不由得诧异了一下,太奇怪了,明明早上还是阳光灿烂,怎么天上一下子乌云密布,气压沉沉,天空呈银灰色,似有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还来不及仔细观察,小弟就在我的耳边悄悄说着,“老姐,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你,你是不是很感伤啊?”
“去你的,”我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确是在伤感,但不是为了这个……”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停顿,明显地感到了脖子上傲鹰之星开始发热,温度慢慢地升高,小弟蓦地惊叫,“老姐,你的项链怎么在发蓝光?”
我低头看去,傲鹰之星绚烂发光,蓝色的光芒正冉冉升起,星光辉芒,惊人的夺目与眩目,缓缓,又s出了七彩之光,棱形红钻,折光反s,闪耀如同最美丽的星辰。
听到了我们的惊呼,司机也不禁回头,惊得瞪大了眼,“小姐,你这条项链是什么材料的啊?”
我正要回答,抬眼的霎那,却猛然看见前方云妮的婚车左右摇晃,危险至极,像喝了酒的醉汉走路失去了重心似的,跌跌撞撞,发昏之余分不清东南西北,车身扭来扭去,异常惊险的失控前兆。
第四十七章 结 婚(八)
两旁的车辆纷纷闪避,发出了尖锐的喇叭声,一片混乱,云妮的婚车发了疯似的乱撞,与前方车辆亲密接触后发出了惊人的碰撞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惊天动地。它的突然撞击和刹车,仅仅只是两秒钟,使后面的车也来不及停住,迎着撞了上去,一辆接一辆,连锁效应,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一排直行的车都控制不住地撞在了一起。
我们的车正驶在中间,霎那也和前方的车撞在一起,车身猛地凹下一大块,冒出了火花和浓浓的黑烟,后面的车急刹不住,马上也要与我们的尾部相撞,前后夹击,在我们的车就要成为夹心饼干的一瞬,司机飞速地开了车门鱼跃一般地灵巧滚落了出去。
我的脸色霎时惨白。
“喂,你怎么一个人逃了啊?”小弟慌得大声乱叫。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的车就极速地撞了上来。
只听得“彭”的一声巨响,我心惊胆战,头昏眼花,滑向了后座的另一边,小弟也随着车身的歪晃倒了过来,我们姐弟俩被甩在了车座下,吓得紧拥在一起,小弟惊得哇哇叫,我的声音却哽到喉咙处发不出,又一声“碰”的巨大撞击声,眼前仿佛全是小鸟啾啾乱叫,金星乱冒纷涌,傲鹰之星也于瞬间滚烫,小弟痛得乱叫,车身又是一下重重的撞击,我们作呕欲吐,五腑六脏都要撕心裂肺,再一下“轰”的巨撞,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雷电重重击中了一样,又像被人狠狠地擂了几拳,锋利的锐痛在体内迅速地蔓延,在几秒钟以内,疼痛难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晕不醒之间,失去了意识。
很久以后,我都在回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一生难得碰到一次车祸,而我却是接二连三,或许,我与车祸,真的是很有缘份。
第12卷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一)
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人生是一个大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演员。我是演员,你也是演员,各自演绎着各自的人生,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只是我这个主角,是有史以来最霉运的主角,遭遇接连不断的车祸后,落入了一个神秘的妖精国度,历经一波三折,中途回家过两次,可最后还是落回到了这个地方。车祸,对了,一定是车祸,它是某种神秘的媒介,连接了我和这个世界。
嘴里衔着一要稻草,我坐在遍地枯黄的山坡上,心思飞得老远,连橙红的美丽落日都没心情去观看。
“嗯……哼……”不远处传来了难受的哼声,我看过去,没声好气地回应着,“还鬼叫什么,都睡了两天了,我每天上天入地为你寻野果,找水喝,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你快给我起来。”
“老姐,人家出了车祸,身上好疼哦。”
“我难道就没遇车祸?我当时连摔好几次,比你还要惨。”
躺在草地上的那个是小弟,我做梦也没想到,因为车祸发生的那一霎那,我和他紧紧拥抱住,导致一起回到了妖精国。
记得小弟醒来时刚好遇上了金光灿烂的日出,漂亮的金色日光撒遍了这片野地的每一个角落,美不胜收,他拉着我的衣角,“姐,我们是不是到了天堂?”
我说,“不是,我们到了妖精国,还能想起我说的那个故事吗,你现在不会再说那是假的了吧?”
他哑然,同时一脸的惊异与不可置信。
我开心地笑了,顺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没有做梦,这是真的。”
之后,小弟就躺了两天了,也许是身上真疼,也许是不敢面对现实吧。现在,他终于起了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我吐出了衔着的稻草,“我们这次运气算好,这里才刚入秋,还不算冷,要是我们正好冬天来,这儿荒郊野外的哪里还能睡上两天?”
“姐,没想到你说的真的是真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干脆去找你的老公吧。”
“放p,”我不客气地骂了一句,站起了身,“还找他干什么?我跟他早就分手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怎么靠?”他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
“这个?”我被噎住,确实是个问题。我不可能再卖弄自己的刺绣手艺,估计一显露,有心人便立刻能发现那是出自我手,那,我们还能凭借什么生存呢?我的眼光在小弟身上上下打转,不怀好意,小弟毛骨悚然,“老姐,你在想什么啊?”
“我想,不管怎么说,你总是一个男人吧,别的不行,扛扛挑挑总可以吧,得,以后老姐我就要靠你养了。”
“不行啊,姐,”小弟哇哇大叫,“谁养得起你,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赶紧去找你的老公吧,我顺便也可以沾点光,感受一下什么是宫廷生活。”
“你找死……”我的拳头挥舞过来,张牙舞爪,“居然想卖掉我,你真的是皮痒了……”
“救命,老姐,饶命啊……”小弟抱头四处乱窜,像一只过街老鼠,我扬起粉拳,紧追不舍,“你还想跑,满嘴的胡言乱语,我今天非教训你一下不可。”
在惊叫追打中,蓦然间,我停住了,小弟也愣住了。
“救命,快来人了,救命啊……”一声长长的悠远声音传来,这不是小弟打闹发出的,是个女人凄厉的呼救声,伴随着萧瑟的秋风,从草原的另一边,正遥遥地传来。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二)
“姐,出什么事了?”小弟问我。
我的心中激烈地作着斗争,是去多管闲事,还是绕道离开?必竟,我和小弟两人才刚来异世,很多东西还没糊弄清楚,不可冒然行事。这个国度里人的厉害我是见识过了的,一个不小心便会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但是不救别人,听着那急切的呼救声,心中又泛起阵阵罪恶感,袖手旁观的滋味着实并不好受。
正在踌躇犹豫之际,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小弟已飞快地朝呼救声传来的地方奔去,“小弟,等等我……”我忙跟上跑后,紧追不舍,小弟的双腿跑得飞快,我追得气喘吁吁,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呼叫。
不一会儿,一条长河便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条河我很熟悉,每天便是来这里取水给我们姐弟俩饮用。这儿水流急促,水质良好,清澈干净,入口清甜,完全无污染的水源。
不断的呼救声正从前方传来。
秋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叶烂草,胡乱吹飞至我们的脸庞和头上,我喘着粗气,避风眯着眼,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正在急速流淌的河水里扑腾挣扎,一个穿着奇异,披着厚厚披肩的女人正在河边手足无措,泪流满面,急切地呼喊救命。
听得“扑腾”一声响,小弟已飞快地脱掉了外套和鞋子,跳入了水中,极快地向那小男孩游去,只见他双手划水向前,双腿蹬开,伸展呈现,一个标准的蛙泳姿势,不到十几秒,就游到了小男孩的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水里提起,快速地带着向岸边游去。
没有多作思考,我也立刻朝着他们的方向,跳进河水浅处,踩着水花向前,当他们游水一靠近,就迅速地探入水中抱过了小男孩,放至岸边平躺,小弟也随后湿漉漉地上了岸。
那个哭喊的女人直直飞奔向小男孩,披肩落下,头发松散,泪眼婆娑,颤抖着身体扑在了他小小的身体上,看着他脸色发青,紧闭双眼,浑身冰冷,号淘大哭,嘶哑着嗓子哭喊,“桑格那,儿子啊,你不能死……”
小弟面色剧变,顾不得甩下身上的水珠,就一下推开了那位伤心的母亲,立马掰开了小男孩的嘴,向他的嘴里呼着气,传气过后,又使劲地按住他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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