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一脸狐疑身后另外一人走上前来,不知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身上有血腥味,不应该来这里。”领头人盯着他腰间的那把血芒刀,脸色很是难看。
林天摸了摸腰侧的刀,心中越发坚定。
秦楚不太确定的说:“我们在沙滩上也梦见走到那个山坡上,山下好像也在举行仪式。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关系。”
领头的人眼神闪了一闪:“你是说,你们没有喝引梦粥也见到祭典?”
两人同时点头:“嗯。”
外面传来一阵躁动,部落里的人举着长矛,要抓林天和秦楚。领头的人命人把林天和秦楚绑起来,带着他们来到甲板上。
部落里所有人聚在河岸上,长矛打在地上咚咚作响,声音里传递他们的愤怒。梦里见过两次的人群,在现实中见到,并无多大差异,梦里,他们是一个个轮廓的形状,现实,他们有了各自不同的形态,却感觉他们与梦里一样,似乎他们的身上少了点什么。
林天苍白的解释,河岸上的人不相信这样的解释,这么多双眼睛亲眼所见,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靠近大船,举起长矛直指林天和秦楚,后面的人跟着举起长矛指过来。林天认出走出人群的人是山坡上的领头人,在梦里,他清楚看到他的模样,醒来以后还是没能记住,从他身上散发出熟悉的危险气息,林天才敢确定。
人群里没有人说话,他们用一致的行动和凶狠的眼神表达。甲板上,领头的人说道:“我已经把他们绑起来了,我会让人看住他们,不准他们睡觉。”
引路人带来一个端着两碗白粥的中年妇女,看起来不像是熬引梦粥的那个人。甲板上下来一个人接过白粥,给林天和秦楚喝下。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粥,眼下保命要紧,粥的温度刚刚好,两人一口气喝完。
岸上的人勉强起长矛,站在最前面的人大声喊道:“不准睡!”
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跟着大喊:“不准睡!”声音回荡整个部落,吓得林天和秦楚差点没站稳。
岸上的人相继离开,船上的人回到船舱内。秦楚一脸谄媚:“多谢各位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感激不尽。”
林天也跟着连连道谢。见船上的人没有给他们松绑的意思,秦楚笑得更加灿烂:“各位大哥,人已经走了,绳子能不能解开。”
另一个人说:“等我们醒来以后再解开。”
林天学着秦楚的样子,讨好的笑:“好心的小哥哥们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二,以我们再次犯错。”
那人又坏坏的一笑:“你们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这话说的林天和秦楚心中一惊
“那叫‘不准睡’。”这两个人傻里傻气的样子,领头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便开口说道。
林天愣了一愣,倒是秦楚反应过来:“‘不准睡’?是让我们不要睡觉吗?”
林天才反应过来,是说刚才的那碗粥。
领头的人说:“你们没喝引梦粥都能遇上祭礼,要是再让你们睡着,又破坏一次仪式,恐怕就没命离开这儿了。”
林天和秦楚的心里有非常多的疑问无人解答,给他们手电筒的人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他按捺不住,看了看自家老大,见领头的人点点头,他把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里是海底世界下的背面,也可以说是一个另异空间。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时间,没有四季和年月,只有白天和黑夜。
这个村庄原本是海平面上的正常村落,位置有点偏远,建起火车站台后,来来往往,给村庄增添了富余。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家里的一切都不见了,只给他们四面灰砖土瓦的墙壁和最原始的简单生活用具。
村民们试过很多方法,砍树造船,爬上山崖,但只是徒劳,河流与大海的交汇处阻止船只出行,山崖之外是沙滩和汪洋大海,他们在山崖上迷失方向,最终只能沿着山壁爬下来回到村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里的人不记得来到这里的前一天的日期了,也没有人记录过去的每一天,就这样任凭时间流逝,他们的样貌也被停留在他们来这里的那天。
渐渐的,这里的人开始陷入梦魇,许多人一睡觉就会睡很久,他们陷在奇奇怪怪的梦里走不出来。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梦里一起来到广场上,从此,有了祭礼,有了引路人,引梦人,引渡人,和不眠人。
引路人熬引路粥,喝了就算梦魇也能找到路;引梦人的引梦粥,可以让大家一起进入祭礼,祈求上天把时间还给他们。曾经有人试图破坏祭礼,她觉得祭礼不过是一场梦,是一个骗局,没有人知道祭台上的祭品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她想唤醒梦里的所有人,然后她就变成了不眠人,永远不会睡觉,她熬着一锅不眠粥,用来惩罚那些想要破坏祭礼的人,不准他们睡觉。村里的人也称它为“不准睡”。
船上的这些人秉承家族使命,来这里送祭品。他们带来五块手表,四块分别放在四个高架木台上,还有一块用在祭台上。喝过引梦粥,在梦里醒来,他们就在广场上了,口袋里的手表会自己跑到祭台上。
许多事都无从解释,从祖辈开始,代代相承,每代人都要履行这趟使命,他们的祖辈也不知道原因,只说是从梦魇开始,突然就背负了这个使命。村里的人不知道手表的存在,只知道每隔很长一段时间会有外来的人参加他们的祭礼。
引渡人就是为外来人打开海底通道的,村里的人试过让引渡人带他们出去,没想到却葬生于海底,与这样的生活相比,未尝不是件幸事。
秦楚说:“请问,高架木台没有楼梯,你们是怎么上去的?”
那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啊,自己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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