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并不稳定,隐隐约约中显现出的人影也有些模糊。可在在座的人都知道那人是谁。
“是阴瞳?”
林天私底下问过秦楚,第四神将和黑阎王处理此事,多半知晓。
算了这么多回,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至于结果,林天看得云里雾里的,黑阎王和神将似乎胸有成竹。黑阎王命林天前去检查先前服由天将看管的那名男子,看看他的脚底是否有这两个符号。
林天领命,便即刻出发。
不多时,林天回来复命,那名男子的脚底确实有这两个符号。
黑阎王口中念念有词,生簿启动,生簿上显现两组生辰。
神将点头道:“果然。”黑阎王亦微微颔首,唯林天迷惑不解。
自荒蛮之地一战之后,人间的秩序逐渐恢复正常,偶尔有命案发生,但与阴瞳无关,亡灵之都所的是正常的魂魄。如此,亡灵之都也不便再插手人间的事,林天也有了空闲的时间追查阴瞳的下落。
林天将现有的线索集起来逐一解析,无主之魄,暴狂的男子,阴阳八卦阵中的男子,药材铺,奇怪的符号,还有,生簿上的生辰代表了什么?
林天想起守着暴狂男子的那天晚上他听到的铃铛声,以及阴阳八卦阵中抬着男子的八名大汉腰间似乎挂了一串铃铛,想来两者之间应是有所关联。
林天交代好手上的事情后,前往人间,他打算在那亭子旁等上一等,看是否还能听到先前的铃铛声,若是寻铃铛声而去,会否能够找出新的线索,或许能找到阴瞳。
人间正值白昼,林天依旧不能习惯白天。不过,此次来人间,一来是寻铃铛声,二来为打探药材铺。林天一直以来不解的是那些暴狂的男子为何会在药材铺暴毙,而神将取来的那个铂金片不知是取自哪家药材铺。
白昼转瞬即逝,黑夜的来临令林天感到心安。人间的夜晚不再似先前那般紧张,不过千家万户仍是早早的熄了灯火。
林天悠悠来到小河边上,远远的望着亭子。天界、佛界、亡灵之都皆找不到妥当的地方关押那名暴狂的男子,故只得将他暂时押在这亭子里,天将在这一带的周围设下结界,使凡人无法看到他们。
大约是看到附近有人,一名天将前来查探,看清来人是林天后,就作揖告退。林天便同他一起来到亭子里。那名暴狂的男子一直在昏睡当中,额头的铂金片自贴上之后就不曾动过。看着熟睡中的男子,林天的心中涌上一股同情,或者说,是怜悯之情。
林天在附近转悠起来,天将不明白他的突然到来,但又觉得不好多问,只好作罢,安心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更深露重,迟迟不闻有铃铛声,林天回想上回听见铃铛声大约是什么时辰,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记忆有时候会自动过滤掉他认为不怎么重要的信息。思索良久,林天才想到应该问问天将们,他们一直守在这里,不知是否有听到过。
只是,天将的回答令林天有些失落。一名天将说好像有听到过;另一名则说刚来的时候有听到,最近几天好像没有了。
林天暗自思付:看来,今晚怕是要白等了。
或许,是担心会影响到案情的进度,一整个晚上,风停止了吹动,草丛里的小动物早早的入睡,就连小河里的流水也静悄悄的。天亮之际,林天打道回亡灵之都,临走时他想起来跟天将说一声若是再有那铃铛声,就去亡灵之都告诉他。怕天将会忘记,他又一再叮嘱。
这些线索,仅仅起到一个线头的作用,想要牵着一根线往前走,不料才轻轻一拉,线就拉到头了。打个结,将这些线一根一根的接上,虽能连成一条线,却变了模样。说是同一条线,又不是同一条线;说不是同一条线,又是同一条线。
思考,善于思索似乎是件不错的事。站在荒蛮之地的大地上,林天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化成人形。拥有人身之后的林天来回走动打量自己的身体,原本飘渺虚无的魂魄顿时有了鲜活的血肉之感。如此转变,在林天看来与平常并无差异,反倒是行动上带着些许笨拙,他想不透阴瞳为何会想变成人。
相较之下,林天以为还是做一缕魂魄来的轻松自在。不谙世故,没有七情六欲带来的烦扰,更无须担忧生老病死。凡人不能参透生死,每每魂,总不了上演一场凄楚的苦情戏,而黑阴瞳则扮演冷血无情的侩子手。从来,林天觉得做一缕魂魄飘荡于世间也是件极乐之事。
一名一袭白衣的男子来到林天身旁。觉察到身旁的动静,林天转过身来,恰好对上白衣男子的双眼。共事数百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这般近距离看着彼此倒还是头一回。看阴瞳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林天偷偷在心里开了个小差,想了一下自己会是何模样。待回过神来,林天发现阴瞳的眼里有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眼前的人是同他共事多年的阴瞳,却不是他所认知的阴瞳了。林天原本只想将阴瞳捉拿归案,未曾想过他面对阴瞳时的情形,如今两人单独碰上,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数百年来,两人共事,鲜少有过言语交流,此时此刻,林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阴瞳以“好久不见”配上淡淡的口吻作为开场,似乎这四个字不论用在何时,都能妥当、适用。
林天点头表示回礼。有了开场,他的心里开始萌生许多话语,诸如劝他归降,叫他束手就擒,交出还阳秘术之类。但是人家以礼相待,他也不好与之兵刃相向,而且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巧合在此处遇见,姑且静观其变。
两人安静的站立,各怀心思。阴瞳打破沉默,开口道:“等你好久了。”
林天不解的看向阴瞳。阴瞳接着道:“凡人死后化作一缕魂魄,由黑阴瞳复,带回亡灵之都,再由小鬼引路,过奈何桥和孟婆汤转世投胎,为何亡灵之都里的小鬼只能呆在不见天日的亡灵之都无法转世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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