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洞口袋

休息了一上午，明芝神抖擞地回到工作岗位。
人逢喜事神爽，这天下午她工作效率出奇的高，提前送走客户，路过前台被叫住，她一看，才知道是昨天的画到了。
“先放着吧，明天快递员再来，就让他帮我转送去双子大厦。”
画时需要邮寄，她不知道地址填哪，便填了美术馆这边的位置，现在好了，让人把东西直接转送去双子就行，反正那边空荡荡的，挂两幅色浓重的画也好。
从美术馆去明珅的工作室，很近，乘车不过十分钟就能到。明芝买了一束桔梗，在楼下等明珅时，突然被人叫住，她回头，是个陌生男人。
男人问她要电话。
她反应慢半拍，竟是被搭讪了。
明珅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门口的明芝。她喜欢穿裙子，无论长短，在她身上总能现出别致的美。如果说她以前是朵含羞的雏菊，那现在显然是已经进化成了怒放的玫瑰。他抱着臂看她怀捧一束紫色桔梗和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这才抬步过去。
“哪来的花？”他问。
明芝被突然出现的他小小的吓了一跳，她笑，把花递给他：“路上买的，送你。”
“送我？”明珅瞥了眼临时回过头来张望的陌生人，他侧身站了站，刚好挡住明芝，“怎么想起送我花。”
“下车看到就买了，”她指了指自己，“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再转送给我。我不介意。”
明珅看着她，有些好笑，“你在暗示我。”
她扬起脸，圈过他手臂，“那你会送我吗？”
他要笑不笑的，没说送还是不送，只问她想吃什么。
“啊，你下班了吗？”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过来还要陪你办公一会儿。”
“你想上去？”
明芝转了转眼珠子，“还是下次吧。”
吃饭地点是明珅订的，一家私房菜馆，远离了车水马龙，曲径通幽处，独栋带庭院，门前还挂了金字牌匾，像模像样的。
明珅说这是他之前的一个客户开的店。今天人刚好在店里，还特地出来迎接。御书屋肉书屋一曲书斋 hǎiㄒǎngsんuwu（嗨棠圕楃）.c0m
“今天刮的什么风把你都给吹来了。”来人长了一张笑面，眉毛弯眼睛也弯，唇角向上翘，笑纹极深，他看到明珅身边的明芝，微愣，“这位是……”
赶在明珅介绍前，明芝主动伸出手，笑盈盈的：“你好，我是明芝。”
也姓明。
老板干脆对号入座：“一家人啊，难怪那么漂亮。”
“算是吧。”明芝眨眨眼，“我是他女朋友。”
话音刚落，不止是老板顿住，明珅也有些意外。但他没怎么表现出来。他揽了揽明芝的肩，笑道：“她刚回国，就想吃重口味的辣菜，你不是最擅长做剁椒鱼头的？所以今天就带她过来了。”
老板很有眼力见，用大笑将事情翻篇，应下来后做出的剁椒鱼头果然地道，明芝配饭吃出薄汗，脸都红了。
明珅确实没有晚上多吃的习惯，他只吃了几口就开始喝汤，完了给明芝布菜，好像很忙碌，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吃。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晚上不吃东西的？”
他以前并不如此。
明芝给他喂了一口小炒肉，看他细嚼慢咽，“是不合口味吗？”
“之前工作室很忙，没空吃晚饭，后来习惯了，也就这么着了。”
明芝喝了口茶，“我听秦钊说，赶在你毕业那年，工作室差点倒闭，真的假的？”
“没那么严重，恰好碰上闹事的罢了。”
“后来是周珊入股了，资金才缓过来的，对么？”
明珅抬眸，意会到她想说什么，他点头：“嗯。”
“那周珊人还挺好的。”明芝施施然地把茶全喝了，又岔开话题问，“我刚刚那么自我介绍，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点。”明珅却笑，“你抢了我的台词。”
明芝跟着笑，她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看那老板的反应还挺奇怪，难道你之前没有带其他人来这儿吃过饭吗？”她拍拍脸蛋，促狭地挤眉弄眼，“我是说，和我一样漂亮的女人。”
“曾经的客户而已，”明珅没接茬，“算不上深交的朋友，为什么要专门带人来见？”
明芝伸长手去拍他，气汹汹的：“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秦钊没和你说？”
“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是什么都要问他的。而且比起从他那里知道你的事，我更想听听你怎么说。”
明珅沉默许久，然后帮她添了杯茶。
他说：“我放不下你，能去找谁？这不是在祸害完别人，又祸害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