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洞口袋

老宅在槐城北区，那边是出了名的养老胜地，位处半山腰，山清水秀，除了离市区远，没什么缺点。
明芝回去的次数不多，一年到头顶天也就四五回，还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但明珅常回，因为爷爷重视他，隔三差五就要召见。去年他们一家没回去过年，听说爷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是明芝看不太出来。因为去年的元宵节他们回了，但爷爷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对着明珅，还是一脸的和颜悦se。都是这样的，他无时无刻不对明珅好，连带着和明珅要好的她，都能吃到点福利。
除夕前日，明镇平说他有事，可能得到晚上才能结束，沈婷表示知道，转头便带着兄妹俩先行一步回了老宅，俨然没有要等的意思。
父母不和，做孩子的也不敢吱声。
明芝偷偷拽了一下明珅的手，“爸应该是真的有事吧？”
明珅不答，只r0u了r0u她的大拇指，以示宽慰。
这动作并不算亲昵。放以前，兄妹俩人在沈婷面前抱成一团也是常有的事。但现在关系到底是没那么坦荡了，明芝下意识看向沈婷，赶在她看过来之前就推开了明珅的手。
像要掩盖什么，她扬起声：“妈，我帮你吧。”
明珅看着她奔向沈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想着，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是明镇平，而不是沈婷，她一定不会是这个反应。
从小，她就在意沈婷的看法，沈婷随便一句夸赞，都能让她得意开心好几天。像初中那两年，他其实并不能理解她动不动就跑去医院陪沈婷吃食堂的狗腿行为，甚至是看不上的。
直到有一次，沈婷要出国听课，问她想不想去，她想也不想就点头，开心到半夜都睡不着觉，特地过来敲他房门，跟他炫耀。
他那会儿刚打赢游戏，态度还算不错，“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至于这么高兴？”像外派出差这样的情况，如果单位允许携带家属，不管是明镇平还是沈婷，大多都会选择带上的。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这是妈妈第一次带我啊。”她说。
“那是因为你以前还小。”
“可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爸妈去过好几个国家了。”
他呼x1一窒，头一遭正视起这个问题，想了想，才说：“那可能是，他们单位只让带一个小孩吧。”
“所以啊。”明芝抿唇笑，“这次是你被否了，我入选了。”
他拧眉，觉得她这样的观念有点扭曲，“这不是b赛。”
“这是。”
她突然一本正经，“这是我自己努力争取过来的。你不是我，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妈平时不是最疼你了？我俩哪次吵架，妈不是站在你这边？”
“……”
她当时沉默了很久，才很小声地说：“如果我说，我感觉妈妈有点讨厌我……我是说，她大部分时候，是喜欢我的，但又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她好像有点讨厌我……”说到这儿，她自己都抓狂了，“我这么说，你能懂我意思吗？”
“我确实不懂。”他说。
见她颓唐，他又道：“但我可以理解。”
“真的？”她眼睛重新燃起光。
“真的。”他迟疑两秒，抬手m0了m0她的后脑勺，“芝芝，你放心，我不讨厌你。任何时候，都不讨厌你。”
“……”
虽然当时明芝没作什么回应，但他看得很清楚，她听完后眼眶就红了。而且之后的那两天，她对他简直有求必应，表现特别乖顺，显然是被他的话给感动的后作用。
她有点笨，柔软得让人有点心疼。
但同时又容易伤人而不自知。
彼时明珅望着明芝抱着沈婷撒娇的画面，不由想，这世上哪有绝对公平的“b赛”呢？就像沈婷之于明芝，就像明芝之于他，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他自嘲，当初那句可以让明芝感动的话，放在现在去想，其实是有些廉价的，更别提也只是感动了她那么两三天。
本来么，唾手可得的喜欢，哪有来之不易的认可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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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一会儿还能不能更（主要是今天我没睡午觉，太困了，所以不能肯定有没有第二更，大家可以明天早上再看。海棠呅xμe導航站：hāitāngsんμЩμ（海棠書楃）.cΘ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