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辛耍刑悄虿 1鹛崾裁纯旄校叱保惶嵛揖头常蜕g肽悴灰辔柿耍芏灾蝗缒悖畹迷独病!堑模腋闼倒易鍪裁炊夹校沂蔷圆幌鲁康模共擞伤觯呛檬腔滴也换嶂ㄉ矣型朊嫣醭跃涂梢粤耍疑踔烈惶觳徽远鞫夹校遗屡郑遗掳咽峙至恕5牵桓龊媚腥瞬唤鍪窃敢庾龇鼓敲醇虻ィ杂谂死此担褂行矶嘈矶嗟男枰沂荗型血的。所以说,没有和你一起之前,我以为男女之间的事情就和我原来的差不多,但是,我现在彻底明白了,我一生中不知还有多少东西不知道,多少美好的东西没有享受过,真正是白活了。还好,上帝又把你送回给我。
当然,我知道,我和你之间的缘分是有,但是,浅了些。是呀,我知道,生米煮成熟饭了。这是我们的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那头的,你只要把一小半的心给我,我就知足了。我听你的,那么就顺其自然吧。那你说说,怎么个自然法?你不会是说,再等下一个四十年吧?……那好,我什么时候都有空。虽然我是在部队,但是,我们医院管得不是那么严,请个假和同事说说就行了。记住了,早点来找我,你要是不找我,我就去找你,我太在乎你了。……你再说一遍,爱我吗?不行,我不要那么说。……不行,我不听。……好了,我也爱你。哎呀,好困,我要睡会午觉了,再见。亲我一下。唔……你真好。
红杏俱乐部 第一部(5)
音箱
方芩和卢海鹏结婚不久,在厂里分到了房子,虽然是一厅一室,但是,对方芩来说,这仿佛是一个生活的新天地,她感觉突然间许多美好的计划和梦想终日包围着自己。她每一天都用欣喜的心情来迎接种种新事物,一日三餐,清洁卫生,常常弄得她手忙脚乱,但是,她毫无怨言,一点都不觉得累人,手上干着活,嘴上哼着美妙的音乐,就象是丰收时节钻进果园里摘苹果那样的轻松和愉快。如果这时候,丈夫上前来把活抢了去,或者也在一边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不忘问候她一句,或者是从身后深情地搂紧着她……那么心中的甜蜜就会让她感到满得快溢了出来啦。在这个小天地里,她有了人生许多第一次,第一次如此地被人爱,第一次把自己最珍贵的爱给了一个人,不过,最最让她感叹的是,她平生第一次做了女主人,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甚至小脾气上来的时候,她也有我行我素的时候。
丈夫卢海鹏很爱妻子,他爱她的温柔和善良,爱她的秀丽和娇嫩。在他面前,妻子完全不同在外人面前那样沉默寡言,虽然永远达不到滔滔不绝的境地,但也是谈笑自若。他还发现妻子的知识比他多得多,特别是一谈文学艺术,自己就成哑巴了。他有些自卑,但是他并不反感,相反,他为自己赢得这么一颗高雅和纯真的芳心而高兴。也好,芩不会为难自己丈夫的,因为她知道他是那种讲现实多过讲虚拟的人。认真想想,找这样的男人也有好处,勤快和本份也许能让人安心过日子,太多的诗情画意,多愁善感,保不定要反复无常,朝三暮四。比如说吧,论仪表,论才情,自己的丈夫难以和李文峰相比较,但是,论持家,论干活,当文人的李文峰也许比不过自已做工人的丈夫。芩本来就是一个索取不多的人,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想那么多不可能,不现实的事情干什么,还不如用多些心思在自己那可爱的小家上面。
如果说丈夫人不算心灵,但他却有一双巧手。为了把家具做得既实用又美观,他一个月前就走东家串西家,亲自去看看人家的家具式样。回家后,连夜把看到的结合自己想象的画出一幅幅图纸,然后两口子一起反复地交流和讨论。大的到高度和颜色,小的到门把和锁扣,任何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连鲁班师傅都少见。设计出来了,他又到处去打听最好的木工师傅,听说有位姓吴的师傅住在郊区,他骑上单车,赶了二十多里的沙土路把人家请回来。现在衣柜,茶几,大床,沙发都做好了,式样和质量都不错,芩心里挺高兴,两口子有事没事就把眼珠子转到家具上,那几天真可谓是百看不厌。不知家具与吃睡有何必然的关系,有了新家具,两口子吃得更香,睡得更美,甚至连情欲都似乎高涨了许多,一连三日晚晚做a,不知疲倦。但是,在兴奋之余,妻子有丝丝的困惑,尽管丈夫索求是很主动和甚至有些贪婪,但是,数量虽多,质量不一定最好。好多次,还没有等芩身心反应上来,丈夫已经如愿以偿抹起了嘴,余下给她的仅是打扫战场的份了。
妻子没有半点的抱怨,一是羞于开口,二是,她知道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只要丈夫爱她,爱这个家,那些床上的时间长点短点有什么关系。
丈夫在妻子身上得到美好的享受,他感谢妻子,他还把此道当成了一种奖励,一种动力。他做完家具,又准备着手做一套音箱,因为他知道妻子喜欢听音乐,每次上街走过音响店的时候,她都留连忘返,还难得地张嘴问问老板音箱的价钱。卢海鹏知道,按照他们现在的经济条件,如果买得起收录机和功放机,就没钱买音箱,反过来也是,买了音箱,也就没钱买其他那两件了。不过,买不起,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做,收录机和功放靠自己可能不现实,可是音箱应该难不倒他。一开始连妻子都不相信他的话,只当做丈夫哄哄她,她想,这么贵重和复杂的东西,他一个普通工人会做?
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发现丈夫今天下班从外面带回几块板材,明天回家时又带回了六只大小不一的喇叭。一有空丈夫就拿起一本本厚厚的电子杂志左看右瞧,要不就对着灯泡端起喇叭转来转去,好象在观赏一块宝玉其中的乾坤。就这样鼓捣了半个月,两只半人高的音箱已经立在了客厅的中央,象是两位待命的士兵,只要连接上声源和电源就可知道成功与否了。这一刻,方芩紧张死了,她跑回了房间,不愿呆在厅里,她不是害怕音箱会爆炸,她不想看到一旦失败时丈夫的沮丧。她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听到外面好象点火似的吱吱两声,然后一首《渴望》前奏响了起来。她轻轻地松了口气,眼睛都湿润了。丈夫欢快地跑进来,请她到厅里去听个仔细,不知为什么,她宁愿坐在房间里。她不是拒绝,她只是还有点接受不了,还有点未准备好如何迎接这个可爱的东西。
更奇妙的是,自从有了这对紫红色的音箱,芩头痛脑热的毛病也少多了。过去,一般是每月就会遭受一次袭击,现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居然安然无恙。问医生,医生也说有这种可能,音乐会对病情有正面的影响,何况你们是新婚夫妇,两件美好事情加在一起,谁能说得准奇迹不会出现?说起看医生,卢海鹏也真是c了不少的心,他知道西医不管用,就带芩找遍了城里的最好中医,所有的好办法都试过了,什么药疗,理疗,针灸,按摩等等。在病中,芩看着丈夫急切和焦虑的样子,不知劝告了多少次,说自己的病是天生的,看医生没有多大的作用,不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卢海鹏怎能听得进去,他觉得自己不仅是丈夫,而且应该是芩的保护神,即使是病魔,谁也别想欺负自己最爱的人,他要让妻子过上最美好的生活。妻子是如此对他说的:“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过的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请你听我的话,别瞎忙了,要不我就觉得对不起你啦。你过来,靠近一点,……我好象觉得自己怀上了。”
红杏俱乐部 第一部(6)
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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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忘录
薛兰,一九五四年出生于南京,父亲是少将军长。她六八年参军后一直在部队服役,是医院里的内科医生。她性情高傲和活跃,颇有高贵血统的气质,同时又不乏交际的本领。长相雅丽,身材高挑,皮肤洁白,步履轻盈,如清风中一只蝴蝶。银铃般声音,爽朗而明亮,既健谈又喜笑,决无淑女的腼腆,属于个性极为开放和展露的人。服饰相当讲究,基本上全是名牌的,品味既端庄又高雅,好象时刻准备着参加英国上流社会的晚宴。解放军的革命传统很难在她身上找到影子,舍得花钱,但不善理财,对家务事更是到了厌恶之地步,发誓不论嫁给谁,决不下厨房。年青时,对她的追求者甚多,她的美貌虽然迷倒不少痴情汉,但结果是,浪费了别人的感情,也同时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可岁月更无情,到三十多岁了,她仍然是情场赢家,婚姻败将。可能是因为越发现实了,或者是感觉活得太累了,想停下歇歇,八五年才草草结婚,丈夫是工程师,也是出身高干家庭,公公是副省级干部。遗憾的是,丈夫身患糖n病,体质较差,无法满足热情奔放的妻子之需要。一年前,在医院巧遇一位“老情人”。那位男子在当年极得父母的好感,认定是女婿的最佳人选,可是她对此人缺乏了解,加上当时身边已有心上人,所以并没有引起她的重视。她和“老情人”开始约会了,在汽车上发生了关系。她很兴奋,说是到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白活了四十多年。
于莉莉,一九五九年出生于武汉,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机关工作。她小巧玲珑,看上去永远是个大学生,岁月似乎没有给她留下更多的皱痕。短头发,平时喜欢穿一身白,是别人对她最主要的印象。热爱运动,特别是游泳,身穿的泳衣一反常态,花色鲜艳,让人刮目相看。人很随和与健谈,甚至可以在办公室和同事们谈论自己的妇科病,还大大方方的把下tb超检查相片递给男同事过目,说是给提点“建议”。不过,她的开放远不及丈夫的开放来得早,来得彻底,其实还当她为自己有妇科病而觉得对不起丈夫的时候,丈夫早就有了新欢,不久,这对生活了近十年,又有一个可爱女儿的夫妇终于离婚。离婚后,她认识了一位比她小十岁的男子,两人很快堕入了爱河。这位小情人有健壮的体魄,但却没有钱。自从两人相好后,花费全由莉莉姐姐包了。她在单位里是有名的富姐,听说是丈夫给她的“分手费”。对她坐奔驰宝马,同事并不吃惊,倒是得知她客厅中的吊灯就值三十万,大家真正算是服了。
莫锦英,一九五八年出生广西,父母是一般的干部。人长得清秀端庄,上了四十岁开始发胖,但并不臃肿,只是多添了女人的几分丰满。她是个在单位,在家里都十分稳重的女性,除了上班挣钱,相夫教子就是她全部的生活内容。家务事全由她包了,虽然辛苦劳累,但是只要在外面做生意的丈夫能平安和顺利,她也没什么怨言了。生活的平淡和孤独并不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曾有个男同事想约她晚上外出消遣,她也无动于衷,次次婉言回绝,她觉得男女理应授受不亲。她还好声劝告那位有家室的男同事,多把心思放到妻子身上,对自己就免了吧。她当然想男人的关爱,但是,她只敢想得到来自丈夫的爱。不过,事与愿违,她丈夫在外面搞了个打工妹,当她发现此事时,先是震惊,后是伤心,连连叫自己命苦,声声骂男人的无情无义。不过,最后她还是被那位关心她的男同事说动了心,终于突破了所有的防线,也成为了一个迟来的“第三者”。
鲁珊,一个在单位被评价为“敢穿”的女性,虽然年龄已经过了三十,但是穿着一点不会向年青姑娘们示弱。她是工商局里第一个穿牛仔裤的,也是第一个蹬上高跟鞋,而当女同事刚开始亮相短裙的时候,她又首先以肚脐装出场了。皮肤略黑,胸部较平的她,也许自知容貌并不属于美人一级,那么就来个堤外损失堤内补,固此相当舍得在穿着和化妆上先声夺人。同事们不仅很少见过她的丈夫,她也很少谈论自己家里的事情。不过,接近和熟悉她的人知道,她看不起自己那位属于“老实巴交”的丈夫,她说他没有一点“情调”。外人看去,她这么做似乎挺对不起人的,老公是公务员,工作积极,不讲吃穿,并且最难得的是对妻子全心全意。女人还图个什么?鲁珊并不这样认为,做人除了做好本分之外,人生应当丰富多彩,甚至有时应该去“疯癫”一场。浪漫,浪漫,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浪漫。她渐渐地疏远丈夫,和一位公司的高级白领发生了感情,爱得还挺深,同事经常看到她去逛男装商店,净是买些几千元一件的衣服,提包,别人问起了也不脸红,说就是给男朋友买的“那又怎么的”。她多次要离婚,但是老公永远都两个字:“免谈”,毫无商量的余地。她现在已经搬出来和男友同居了,往下她不知道怎么办,碰上丈夫这种人还真挺麻烦,她希望丈夫也能敢做敢为一些,比如,大骂她一顿,打她两个耳光,轰她出门。至于八岁的儿子怎么办?她倒很想得开,她的态度是:让孩子跟他父亲要比跟她这个母亲要好。除了自己的丈夫,她还看不起单位里那些抱着老规矩不放的怨妇们,她笑话她们,她提醒她们,女人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老公活的,老公到外面找快活,我们女人自己也可以来个以牙还牙,想爱就爱!你瞧,我老公对我够听话的,但是,我还不稀罕呢。女友们劝她,小心着点,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不怕哪天白马王子玩够了把你也甩啦。她坦然得很,那么再找一个呗。
红杏俱乐部 第一部(6之二)
白宁宁漂亮而文静,二十五岁那年已经和青梅竹马的高凯定下了终身,只等着半年后办喜事了。那段日子,甚至还要往前数数,她似乎每天都到高家侍候老人,打理家务,俨然一个“上门的媳妇”。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女军人出现在高凯的视线中,小伙子对这位女军人一见钟情,不能自制,移情别恋的结局已是无法避免。高家老人生气,宁宁姑娘沮丧,但是,高凯已经鬼迷了心窍,去意已定。他承认是他不好,他有意承担所有的骂名,但是,他认为爱的东西是非常感性和自我的,理性和道德有时难以解释清楚,既然已经不爱了,何苦还硬拧在一起,不如现在就断,以绝后患。错一时怎么都好过错一生。这一突如其来的不幸,给善良和执着的宁宁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一下子不仅整个身心憔悴了,而且几乎完全失去对爱情的兴趣和需要。后来,她虽然在父母的压力下改变了一辈子不再嫁人的念头,在三十岁那年和一位小学教师结了婚。但是,高凯的影子永远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说不清是爱还是恨,总而言之,没有任何力量和神灵能把初恋在她心中抹平。她不爱,甚至不喜欢她的丈夫,反而鬼使神差地爱上一位比她大二十岁的上司。这就是通常说的孽情,一年之后,果然悲剧发生了。以可悲来收场一般是可以预见的,也是难已避免的,但是,宁宁所遇到的过于惨烈了,因为这是两条人命的代价。带了沉重绿帽的丈夫,多次劝说妻子不听,一天夜晚居然拿起菜刀把妻子砍死在床上,然后自己纵身跳到七楼之下,也一命呜呼。第二天,这场悲剧成为了全城头号新闻,所有相信爱情,不信爱情的人都显得心事重重,任何人都没有心情去探讨什么,谴责什么。似乎人人只有一个心愿:安息吧,那些活着的时候没有得到安宁和幸福的人。
江芙蓉,公司职员,她那婚前一分钟也离不开她的丈夫,婚后象变了个人似的,终日在外喝酒,天天晚上醉醺醺的,进门后二话不说,一头跌到床上就向呼噜报到去了。因为喝酒,丈夫开摩托车失控,撞上大石,右脚伤势严重,最后被截肢五个脚趾。也是同一简单原因,胃大出血,好在及时抢救,方才脱离危险。丈夫爱酒胜过爱妻子,家里大小事情全然置之脑后,妻子生活既c劳又烦闷。倒是有位男同事常有关心,主动上门帮忙。开始是帮干活,比如买煤气,修车子,后来就帮到抚慰心灵,填补空虚的份上了。
王静,丈夫外出经商多年,与女财务私通,已无心顾家。王静在痛苦中得到前男友的关怀和照顾,她在一次病愈的夜晚,怀着感激的心情投入男友的怀抱之中。
谢小芳……
余晓晓……
……
红杏俱乐部 第一部(7)
老板
卢海鹏近段时间心里挺烦,一烦工厂效益不好,工资长年不长;二烦跟着别人学炒股把一家人省吃俭用存下的二千元损失近半。这笔钱原来是准备用来买彩电的,现在可好,剩下那一半,在证券公司里也不知是提出来好,还是继续放在那里,等着解套再说。更难受的是,看着许多过去不如自己的工友同学现在都“发”了,不要说家里置了彩电、录像机等等,而且裤腰挂上了bb机,脚下蹬起了进口摩托车。在那些大小老板和经理面前,他总有点自惭形秽的酸楚,回到家里又感到对不起妻子和女儿,至今还让她们守着那台黑白电视机,难怪快上小学的女儿老在问,神笔马良的妈妈为什么不给他买彩笔呢?小家伙有一天到邻居家看完《神笔》动画片后,终于弄明白了,不是马良妈妈的问题,而是家里那台电视机先天不足,出不了色彩何来彩笔,岂不就是“老色盲”。此后,她几乎天天嚷着要买台新彩电,要不心思净往邻居家钻。
卢海鹏非常清楚,目前对他来说,对整个家来说,最最重要的是,最最可爱的是人民币。彩电是钱,bb机是钱,摩托车是钱,在这一点上没有本质上不同,它们的技术和功能之间的区别并不重要。所以,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包括许多许多美好的东西,包括家庭的欢乐以及女儿的知识和教养。芩并不完全同意丈夫的极端看法,但是,她也明白钱对于家庭的重要性,所以原则上她支持丈夫要想办法“搞钱”的宏伟计划,只是提醒万万不要做违法的事。
要搞钱,事实证明继续留在机械厂是没有指望的。机械厂近年来效益每况愈下,由于成本较高,主打产品环保粉碎机竞争不过许多如雨后春笋的小企业,产品积压严重,重得快把五百多位“主人翁”压垮了。销路不好,直接影响到工人的收入,象卢海鹏两口子一个月也只能挣个四五百元。再有,厂长父亲也快退休了,原来至少还有一棵大树可依傍,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还想得到一些普通工人得不到的关照?还有谁会给你高抬贵手?小事不说,例如妻子请假休假得按规定办,而那些调动和加薪的大事,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一定要走,并且动作得快,趁父亲还在台上,凡事仍有个方便。离开了工厂,朝哪方面发展,卢海鹏也想好了,心中还挺有成竹的。他二哥就是一个极好的先例,他也是从厂里出来后干个体的,照样是生产原来机械厂的那种环保粉碎机。技术与工艺似乎与老厂没有什么两样,除规模暂时不同之外,简直是克隆出来的一对孪生兄弟。两年不到,现在人家二哥已经开了两间厂子,身家也听说有了几十万,“个体户”已经转称为“私营企业家”啦。此道说起来、干起来也不难,因为机械厂的环保粉碎机只要成本控制得好,不愁没有销路,父亲长年建立的客户群,你想带走并转为自己的资源也根本不是件难事,谁也没有规定老客户不能建立新关系呀。就这么办,二哥能把技术客户带走,我也可以继续挖掘,父亲的那些关系用几年也用不完。
前景一片光明,但是跟着的问题也来了。要办厂,又要好销售,只有到广州去最理想,这又是二哥这位开路先锋所证明的。可是要到外地去创业,后方一定要稳定。为了妻子能工作轻松些,生病减少些,并且还有更多的精力照顾女儿,必须也尽快离开又脏又累的工厂,最好能调到机关去,那就象进了保险箱一样了。这件事情卢海鹏是没有本事的,只能仰仗老岳父的鼎力相助了。
方芩的父母对女婿的创业并不感兴趣,就象对所有的生意人印象一样。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人都属好高骛远,不务正业之辈。当个工人有什么不好,可以为国家做贡献,而生活又能平平安安。但是,他们知道那个既能把女儿从家门带走的人,自然能把女儿带得更远,如果对他们的请求无动于衷,可能最终会把女儿和孙女害惨了。无奈之下,老岳父疏通了人事局的关系,女儿一个月后到工商局报到上班了。
自从丈夫离开后,家里的大小担子就落到方芩的肩上了,此外,在生活上她还得比过去更须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因为丈夫创业伊始也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方芩每个月工资也就是五六百元,但是,丈夫只要有困难,她可以把所有的钱奉献出去。实在家里揭不开锅,那么就回父母家去。父母永远都是欢迎她们母女回来的,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是,他们决不会让女儿和孙女挨饿受冻。也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芩和母亲关系和好如初了,并且做女儿深深体会到,虽然母亲过去的许多做法让她受不了,但是,母亲终究是疼爱她的。
老的疙瘩解去,新的疙瘩难免总要冒出一些,特别是母亲对自己丈夫的不满,常常使芩处于两难之中。为丈夫说好话,母亲不高兴,不为丈夫说两句,母亲的唠叨不知何时能结束。其实,她知道丈夫在外面的日子过得也十分不容易,不说办厂的事要忙死人,光说顿顿吃方便面,晚晚睡在车间里,就让芩心有不安。还好,每个星期天,丈夫都回家一次。丈夫还没进家门,她早早地就把热腾腾的饭菜准备好,让丈夫吃个饱。丈夫很感激妻子,出于报答和鼓励,他乐观地憧憬着未来,说是一旦自己在外面立足了,条件改善了,就把妻子接到广州去,夫妻俩相互帮助,有福同享。芩告诉丈夫,不要老想着家里,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她自己能把家打理好,请不要担心。
卢海鹏紧紧地搂着芩,深情地一遍遍吻着,填补另一种的饥渴。丈夫每次回家都差不多这样,晚饭后把女儿打发睡觉去,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床上缠绵着爱妻。
“你想我吗?”丈夫一边问着,一边轻轻地把妻子的内k拉下。
“你不累吗?才来过一次。”她犹豫而又爱惜地挡了一下丈夫的手。
“我不累,请给我吧,让我今天来个够。我走了,就不再想它了。”
芩不再问什么,只是把眼睛闭上,四肢向两边摊开来。
这一次亲热的时间很长很长,可是,快感却没有头一次那么的强烈,甚至有时她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前后对比,丈夫似乎是换了另一件进入她身体的东西,……尽管丈夫还在不遗余力,兴趣昂然,可是她渐渐困了,只觉阵阵的迷糊。浑身的热情不断在消退和缩小,最后仅仅是下t小小范围中还有触觉,好像小虫在其间活动。丈夫的阳具原来犹如火种,可把激情瞬间燃遍身心,完全掩盖了那个东西的实质。现在火势消退了,该现身也就现身了,可专注的也就专注到了,此时,在机械式的磨擦中,你倒能知道它的实在粗细,长短和软硬,你的下t似乎麻木,又似乎特别的敏感,虽无快感,但又正是测量一切的最好时机。这些念头让芩觉得羞愧和奇怪,但可以肯定她是在清醒中产生的。她不知道丈夫何时才会平静地从自己身上下来,不知男人对女人的实在本质又是何种体会的。不过,这种状态中,也有让她私下宽慰的方面,生理上可能她会有犹豫,但心理上,她乐意丈夫如此的投入和贪婪,因为这无疑是一种对爱的签到与证明,只要对方不要搞到休克的地步,那任随他去好了,想必不会有第三次进攻了吧。
红杏俱乐部 第二部(1)
安全套
方芩调到工商局后,当上了财务室的出纳,一干就整整干了三个年头,说来日子过得也挺快。坐在她对面的是会计李素兰,年龄与芩差不多,也生有一女儿。不同的是素兰的丈夫也在工商局工作,是下面一个分局的副科长。家乡潮州的素兰喜欢说话,也很懂得关照人,认真算起,她比方芩还小几个月,但是,看上去,素兰倒象个大姐。大家熟悉了,在办公室聊聊家常是很自然的。
有一天在下班前,素兰问方芩:“晚上有空吗?没事到我家来打牌,正好缺一个。”
方芩想了想说:“不好意思。回家要陪‘太子’读书。”
“你女儿学习不错呀,还管她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就懒得理,孩子学习要靠自己,考成什么样就什么,难道你要孩子个个都做陈景润?”
“她哪有这个本事。今后能考上个大学就行了。”
“我看你一天到晚挺辛苦的,又要接送孩子,又要做饭做菜,长期这样一个人下去不行呀。”
“哎,不行也得行,我就是这个命了。”
“你老公那头怎么样?有钱拿回来吗?”
“没有。经常我这里还要填。”
“都出去三年了还挣不到钱,不如回来算了。”
“随他吧,现在厂子建了起来,怎么可能说回就回。”
“经常回来吗?”
“最近比较忙,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
“阿芩,有些事情要小心。两公婆长期不在一起,容易出事。你看我们单位,多少女的老公在外面做生意,最后不是都出问题啦。”
“谁也不想碰到这种事情,但是落到自己头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他不回来,你就不能去看他?到广州也不远,两个小时就到了。”
“有时我也想去,可是我这边忙得难脱身,再说路上要花钱,来回就得四百多块。去一两次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呆在那里盯着,看得了一时,也看不了一世。”
“你不怕他在外面有人?”
“怕有什么用?看他的了。”
素兰又一次仔细端详了方芩的脸色,那张几乎难见到血色的脸庞上有少许的暗淡,眉心的两道皱痕锁得更紧,而且双眼不敢直视素兰的打量,略显呆滞无神,两双细长白净的手神经质地搓来揉去,在谈话结束前,显得更加的慌乱和急促。方芩虽然总体来说是个口头和肢体语言都很少的人,但是,平时也参与同事们的说说笑笑,中午休息时,凑个热闹打上一通扑克也是常有事。人们一直只当她是个内向而不善辞令的人而已,并不认为她内心有什么苦楚而自我封闭。可是,今天(准确点说,素兰的观察已有多日)情况有了质的方面不同,素兰感觉到方芩无论是对答,还是肢体的小动作,都在流露着一种惆怅,不是由于身体一时不适,工作出现差错的那种情绪变化,因为女人对女人的惆怅是特别敏感的,上天给了她们一种相互间穿透性极强的心灵感应。如果说谈话之前,素兰对方芩关心多过同情,此刻却已是同情多过关心了。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更有一份沉重的伤感。
方芩社会圈子几乎等于零,老同学,老熟人也极少联系,是一个“两点一线”的女性,除了上班――回家,还是回家――上班。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女性,可她一生中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下乡落户的郊区。办公桌上那部她和素兰共用的电话,对她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接听来电,因为没有什么人会找她。可素兰就不同了,她在单位内似乎和人人都打交道,分局的一百多位同事,她没有不认识的。在外面的朋友数量虽然少了些,但比起方芩来说,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自然,她的所见所闻就会不少,单位里那些不幸女性的故事也基本有个了解。方芩的生活轨迹,方芩的行为表现,她见过,其过程与那些现在已经沦为怨妇的人没有绝对的两样,差异的只是具体的主角不同。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方芩比对别人更为关心和同情,而且越想越难过。她是精明的女人,她庆幸自己没有让丈夫去闯什么天下,去下什么“海”。她对男人把握得很好,任何事情都可以对丈夫百依百顺,唯有兵分两路不行。无论在外面有多高的金山银山等着丈夫去白挖,她都不会过多的心动,她认为,一旦金山银山搬回来,丈夫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丈夫不守着家,不守着妻子,就和小孩子老到外面玩一样的道理,结果心还能不变野?她还认为,长痛不如阵痛,拖住丈夫也是难,但丈夫出了轨你就更难了。前者无非是吵个架,后者你可能是j飞蛋打,到头来连个吵架的人也没有了。
方芩哪有素兰如此之心计,她只当自己的忠诚就可以换到丈夫的忠诚。看管好丈夫,她觉得似乎有些太俗太累,何苦呢,男人真是要变心,就是在身边你也拦不住。对这种男人哀求,哭闹,撒野,阻拦,她做不到,她认为既没有了女人的自尊,又失去相互间的信任,还谈什么真正的爱情。她只是但愿情况并不象自己一度疑虑的那么严重,世上的男人到底还有许多是好的。她想了想,单位里不少女同事的丈夫也在外面做生意,分隔的距离比她的更远,但是,别人不也是相安无事,恩恩爱爱的吗?的确她说的是事实,素兰的那份怨妇名单也是事实,但是,不幸的是,方芩最后进入了素兰那份名单,而不是那个自我安慰的幻想之列。
事情发生后,她很想找人倾诉倾诉,特别是素兰,但是,多么的难以启齿,正经的东西都不善于去说,何况这类事情,你怎么能说“在皮包里发现了避孕套”。难道还要把丈夫的种种解释和借口也告知于天下否?其实不必对丈夫再深究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比妻子更了解丈夫的呢。两三个月不回来一次,回来了连说累累累,上床要不是快速解决一次,或就是倒头大睡。甜言蜜语没有了,永不满足的求爱没有了,甚至那条往日生硬得让人生疼的阳具也疲软无力了,完全是为应付才强打精神。
方芩多么希望是自己想错了,或是误会了丈夫,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了素兰的提醒太多而变得神经过敏。丈夫不会那么做吧?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挺老实的人呀?如果说做a不够热情,可能他真的是为挣钱给累死了,你瞧他人也黑了,也瘦了,还开始出现了谢顶。可是,那盒避孕套,以及丈夫对此的解释完全是一种谎言,自己和他过去从来没用过这牌子的避孕套,何况自从放环后,所有避孕套自己已经亲手丢到垃圾箱的,怎么可能留下这一盒,即使是有,你老婆好端端地在家里等着你,可你卢海鹏又带在身上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让芩觉得有些奇怪,近来卢海鹏曾经多次对她说,希望她再生一个儿子,因为卢家几兄弟个个生的都是女儿,父母很想有个孙子接香火。芩当然没有答应,她说自己是个公务员怎么能违反规定,再说自己的身体又如何吃得消?她还反问,嫂子们不能生吗,她们都不是公务员,有谁会追究。卢说,她们年纪大了,你最年青,生孩子要容易得多。谈话没有任何结果,但是,这无疑给芩带来的不仅是一道难题,而且是一块y影。果然,到了后来,卢海鹏把此当成方芩不能尽妻子责任,而自己不能不另找女人完成重要使命的主要理由之一。求子心切,虽然不能说动机十分高尚,但是,眼下真的成为许多有女无儿的男人到外面乱搞的挡箭牌。精明的女人自然不相信如此的鬼话,但是愚蠢的女人也许却会内疚。方芩介于这两者之间,她明明看出这条缝隙正让卢海鹏有机可钻,但她不知道如何去堵住它。正象她从来不善于把握男人,同时也不善于把握自己一般。
红杏俱乐部 第二部(2)
修女有何不好
红杏俱乐部备忘录:“方芩,一位白净如雪花,腼腆得似含羞草的女子,终于又成为一颗陨落的星。她很真诚,且与世无争,上天本来给予她的礼遇就不算丰厚,样样都是常人所得而已,可是,到头来连一个安宁和谐的小家她也没有能保住。她很仁慈,仁慈得她不愿对丈夫的行为进行公然的谴责,连一般情况下的大吵大闹也没有。如果说通常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多是以大闹天宫开始,而以心若死灰结束,她完全没有这种过程,她开始就是心淡如水,现在仍然是心淡如水,发端――经过――结局几乎是条平行线。(不仅是当前的危机关头,即使是回顾她的整个情感过程也大致如此,当年爱的降临时,她没有狂热过,是那样的平静,现在当爱离去时,她同样没有狂乱过头。)上天赋予了她一条淡静的神经,无论是遇到喜讯或是危局,她不会欣喜若狂,也不会痛不欲生。这种天性并不多见,固此让常人难以理解-甚至连丈夫都打起寒战,如中一支冷箭一般,所以人们多猜测她这种状态是火山爆发的寂静前奏,也有人说,她是悄悄地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不,她是一座冰山,晶莹而又颇有风骨。别看她平时软弱,对人对已的把握并不老练,但是,当被到墙角而无路可退的时候,她脚跟就如大山一样比谁都显得更稳固。她没出手,也没踢脚,她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默默地以积雪掩埋着自己,既然一切已经死亡,争吵就能再生吗?人遭到伤害居然无反抗,你可认为是种软弱。面对伤痕,她既不流泪也不呻吟,而是咬紧牙关挺过去,这又能称之为软弱否?方芩应为值得关注的对象,她的故事会比一般怨妇们特别,但现在说不上,这个‘特别’的特在什么地方,而她又会走向何方,她也许永远徘徊在俱乐部的大门之外,勇敢地跨进来的可能性应该说是极小的。
本部还留意到,方芩极为关心女儿的学习,每逢交谈必涉及这个主题,且态度颇为认真,看来她是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女儿身上了。但是,可能是文化和精力有限,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应当好好帮助她。”
芩一贯穿着以白色和浅黄为主,近来却穿得越来越灰,越来越黑。她没有刻意去表现什么,只是在打开衣柜时,好像有条看不见的线牵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伸向了那些深灰的上衣和黑色的长裙。她明明知道,亮丽的颜色更美,但是,她觉得灰与黑更适合现在的她。她曾经给自己解释这种心理,穿什么样的衣服,是要讲心情的,比如过节,比如上班,心情的不同,对衣服的选择自然不同,她现在就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用白色或是黄色来装扮自己。还有浅色代表着青春,而自己已经不是青春那个范围的人了。那么自己是哪个范围的人呢?说不清楚,也不想深入去想,反正穿深色点的衣服,她就觉得特别能受用,心理上就能得到安宁和协调。争奇斗艳她一点都没有兴趣,整洁大方是她穿着的主要原则,就象她做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原则一样,是完全在一个逻辑系统之中的。看着那一套套过去自己挺喜欢的素色衣服,她只是有一种感慨,象是在它们针线中藏着深沉回忆,和淡淡的美好印象。它们虽然式样普通,价钱也不昂贵,但是几乎都有一段美好的典故。比如她曾经喜欢的那套米黄色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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