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再次露出微笑,就着被子把我抱到怀里说:“可是现在,我的确是喜欢你。我会把你放在我的身旁,直到那一天来临。”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不会拒绝自己。”他对我说。
亲吻上我的额头,在我的脸颊上,脖颈间流连不已。
“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他说。好像宣判我的死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宣布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当他不再喜欢我的时候,他会取走我的性命。
我闭上眼睛,不想被他看到眼中露出的感情。
怨恨、不甘、愤怒。
这个可恶的家伙。他的爱来得这么突然,却原来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处置我。所以他才可以如此干脆的接受自己爱上我的现实,没有丝毫的挣扎。
相比起他来,我之前的痛苦就像一个笑话。
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心。在他看来,现在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迷惑,而他早晚会清醒过来。所以现在,他无需挣扎,顺应自己的心更轻松。
而在不远的未来,当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妖怪的时候,他会理所当然的抛弃掉人心。那么属于人类的软弱的感情,当然会不再存在。
到那时,他可以轻松的取出我的心脏,而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下不了手。
可恶的、可恶的家伙!!
我猛的用额头去撞他!把他撞开。把被子裹到身上倒头就睡。
他也不阻止我,似乎对现在的他来说,纵容我已经不是难事。
毫无脾气的趴在我的背后问:“不想了吗?”
我怒道:“去死!!!!”紧闭双眼闷头不理。
他轻笑,好像是我无理取闹。把被子铺好展平。吹灯。躺在我的身后,一手搭在我的身上,被我几次甩下去仍坚持又放上来。好像刚才说出那等伤人的话的不是他。而我只是在闹别扭一样。
气的我几乎想再转过去狠狠咬他出气!!真想活吞了他。
可是,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的脑中现在一团乱。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看似两情相悦,实则危机重重。
闭上眼,带着满腹的心事,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
接下来是让我意外的一夜好睡。无梦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奈落已经离开了,几只我完全分不出来谁是谁的黑色小妖怪恭敬的站在我的枕头旁,问我是先起床还是先吃饭。
我腐败的先吃饭。自已点的,水煮蛋,米饭,炒青菜。我坚决不吃酱萝卜了。
人是铁饭是钢,饿着肚子没法打仗。再说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我觉得世界充满了希望,一切还不到绝境呢。
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
神无和神紫乐没晶有出蝶现樱。我慢悠悠的吃完饭她们也没见影子。我迫不及待的需要人给我出谋划策。于是要那几只小黑去找。可是小黑们呆呆的看着我傻笑,动也不动。我叫它们给我拿水端饭倒是很机灵,可是一旦我的要求超出这个范围,我确定它们听不懂。
于是我在小黑们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越发觉得和服其实就是一层一层的大罩子,穿到身上人基本就只剩下上身了,腿不见了。
我告诉小黑们送我去神无或者神乐的房间。它们呆呆的傻笑。我想了想,要它们送我去找奈落,然后这次它们听明白了,提着我浮在半空中一溜烟的奔去找奈落了。
小黑们身怀绝技。只见它们浮在我的肩头,提着衣领,我就浮在空中了。接着像飘一样,飘啊飘啊的就出去了。飘过回廊,飘到奈落身处的大殿中。
白童子正躬身跪在奈落的身前,话说奈落这个样子倒是很有帝王派头。只见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样子很像文雅派的座山雕,斜倚在镂空雕花的扶手上,满不经心的听着白童子报告。
我飘进去的时候,他的眉眼之间带着恶意的笑,虽然亲近些,可是他的本性是不变的。好像早就等着我跑来找他。
于是我再次自投罗网。
奈落施施然站起身,走到小黑们的面前,伸手把我接过抱住,再转身回座。期间白童子目不斜视,一直看地板。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我挂在奈落身上充人形装饰,一直安静不说话。可是却忍不住四下张望。我会来这里找奈落,真实目的还是想见到神无或神乐。小黑们的反应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我奈落可能并不希望我见到她们两个。可我在这里也只能依靠她们。再说现在可以算是身处险境之中,只有见到她们才能让我安心。
奈落与白童子的交谈声像蚊子哼哼。久等不见她两人之后我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奈落在此时递上一杯温茶,看着那绿盈盈的茶我始终没有信心喝下去。那边奈落也终于提起神无和神乐了。
白童子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奈落,答道:“神无和神乐已经遵命前去追击七人队了。”
七人队?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奈落复活的那七个人。还有他给他们的四魂之玉的碎片。
奈落要神无和神乐去取回四魂之玉的碎片吗?我记得七人队还是很难缠的。
奈落在我没有反应派过来派的时小候说,冰凉的手掌抚在了我的脸颊上,满怀怜爱的摸个不停。
可惜他昨天晚上讲的实话太多,所以我非常镇定的把他的手推到一边去,结果他又握着我的手摸个不停。
白童子还是目视地板不抬头。
奈落似乎突然对我爱不释手起来,本来我就像个大娃娃似的软在他怀里,现在他一边跟白童子杂七杂八的说着话,一边摸摸我的头发,整整我的衣带,再捏捏手。
我忍耐了一会儿,冲口而出:“烦死了!!”
他倒像是被逗笑了,呵呵笑起来。
因为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以前让人无法捉摸的感觉也消失了,我在他面前越来越不客气。
我转头瞪他,他凑上来亲吻我的脸颊。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的大实话,我真要被他迷倒了。想起那句话,我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诚实?”平常不是最擅长骗人的吗?为什么昨天晚上诚实的令人发指。
他正在吻我的唇,闻言也不抬头,只用那双邪气四溢的眼睛在我面上一转,直言道:“难道你还能走出我的手心吗?”
我靠在他的怀里,被他如此珍惜的亲吻着,仿佛爱之愈恒。可是他早就给自己的爱定下一个期限。在此之前,他尽情的爱我。
如此坦白到底是好是坏?他可以不告诉我的不是吗?
我在他的亲吻之中开口:“奈落……你……认为我会阻止你吗?”
奈落这下才露出真正得意的笑容。
他反问:“你不会吗?”
我会。
他缠绵的吻着我,口中却下了战书:“我等着你来阻止我。”
目光相对,谁也没有退让。
我回吻他,咬住他的嘴角开始咬,血慢慢顺着下巴流出来。
奈落,如果他想在变成真正的妖怪之后不再爱我,那我就让他永远变不成真正的妖怪。
我的目光如是说。他直视我的双眼,接下战书。不顾被我的咬出满口的鲜血,与我缠绵的亲吻。
他等着我。
第章
我躺在一张巨大的白虎皮之上,铃坐在我的身旁,她身穿非常漂亮的正红色和服,头戴仿佛花球一样镂空的装饰。
她摆出各色零食,应该都是杀生丸买给她的。
而我的另一边,一个看起来像乌龟的妖怪正拖着长长的白胡子,一脸高深的看着我。好像他只是看就能看出我得了什么病。
杀生丸仿佛毫不关心的坐在一旁。不过他坐在这里,就已经带给那乌龟妖怪很大的心里压力了。
看到乌龟妖怪额上的汗,我十分的同情他。
顺便想起不知道奈落那里怎么样了。把我弄丢,想必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
事情还要从头讲起。
……………
那一天之后,我与奈落像是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彼此相安无事。
我每日里只是躺着,被那些小妖怪提来提去。天天摆弄首饰衣服,偶尔去悬崖上赏赏风光,去水潭边看看鱼妖怪的水中芭蕾。
一日,我实在是闲得太无聊了,要奈落找大猫妖怪给我玩。想像一下巨大的猫咪,那该是多么可爱啊。
奈落答应了。当天下午就给我捉了一只过来,一只巨大的黄色狸猫。比我还要大,而且异常温驯,被奈落带过来的时候,见到我就非常甜美的喵了一声,然后卧到我的身旁,软软的打着呼噜。
我一见就爱不释手。被小黑们提着趴到它身上去揉搓它肥肥的雪白的肚子,把脸埋到它的毛里面。
奈落坐在我身旁看我玩了一会儿,把我抱回怀里说:“真的这么喜欢?真没想到。”凑近我的脸亲了一下:“那你就跟它玩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似乎真的是用尽所有的力量在宠爱我。不管我是讲真的还是讲假的,只要是我要的,他没有不答应的。
而唯一的地雷区就是不要过问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他可以容忍的范围就是偶尔可以让白童子把神无和神乐的事讲给我听。别的,我只要当米虫就好。
曾经踩过几次雷跟他顶着来,不管我怎么发怒叫骂,或者向他扔东西,但力量太有限,通常不等他躲开,我就已经喘着粗气倒下了。现在我进化到能自已吃饭,不知道是不是他怕有人喂我吃会趁机下毒。而我的双手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就是学老虎用能够得到的东西扔他。
而奈落从来没有被我惹怒过。他最常做的是坐得远远的看着我把力气用尽。然后在我力竭后再过来抱起我,柔柔的亲吻,轻轻的抚摸。好像让我变成这样的人不是他。
几次以后,我不再费力气了。反正如果能用嘴巴讲赢他,那他就不是奈落了。既然不痛不痒,我何苦呢?
想通以后,我改变了与他相处的方式。接着就发现,他实在可以称得上是听话加全能。只要是我讲得出的,他都能弄来。
于是我现在可以吃中国菜,穿真正的唐装,把和服扔到一边去了。也可以拿着全是中国字的竹简看,虽然读不通又几乎看不懂,可是只要这样看着也能让我平静。
奈落说这些东西全是从天皇那里拿过来的。似乎唐朝的东西非常贵重。不知道丢失了这些天皇的脸色如何。
而奈落有时会失踪几天,有时又天天陪着我。当他在时,他会端着一杯酒坐在窗前。每当这时,我都会认为那是y刀的习惯。身体不好的y刀一定常常坐在窗前望向窗外吧。
奈落口口声声说他想成为真正的妖怪,舍弃人心。可是他身上人类的部分并不只有鬼蜘蛛那一个而已。在他没有察觉的地方,还有很多。
有时他也会与我玩游戏。那些古怪的棋我一样也不会下。对着天空石头小草什么的咏诗或者和歌我当然也不会。最后他只好念给我听,可惜我能够听得出意境的很少。
他会找来一些狐妖蛇妖什么的来跳舞或奏乐欣赏。可是那舞蹈看起来像跳大神,音乐听起来让人头皮发冷,总是带着一股哀愁和诡异。结果只欣赏了一次。
于是我们常常坐在一起无聊的对望。时间长了倒不觉得难过。
比如现在,我拿着梳子梳理他的长发,他不爱束起来。见我为他梳发还曾经问我他要不要留个现在最时兴的发型,似乎如果我想看他就去剃一个。被我脸色发白的拒绝了。谁能想像奈落脑门剃得光亮,后面再梳一个向上撅起的辫子?那也太吓人了。
本来我想把头发像唐朝女子那样梳个花样,他不喜欢,我的头发在他的力量下变得十分的长,而且黑亮顺滑。他总爱用手指梳过,一遍一遍的。
因我不喜欢和服,他却不喜欢唐装,胸口敞开的那一大片。所以只要我穿着唐装,门窗必是关严的,连丝光都透不过来。而纸门映出把室内映照出一片的昏黄,反而更有情调气氛。
我们会渐渐吻倒在榻榻米上,这时他就喜欢唐装抹胸前那一大片的空白,以及裹在重重薄纱下的我。
可是我们始终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因为我不肯。我总是在气喘吁吁的时候停下来把他推到一边。而他似乎总能马上调整好情绪,呼吸纹丝不乱。
有一次我问他是不是根本不想。他答我,他不愿意强迫我。
我虽然在心底一直告诫自己他在骗人,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说服自己变得越来越难。
今天当我们又吻到一起的时候,我缩在他的怀里,把脸埋到他的胸前,轻声说:“不要。”
其实这时,我是希望他更强硬一点的。或许我只是想看到他更主动一点的反应吧。
可是他仍然没有。听我讲不要,他就住了手,抱着我坐起来,为我理好长发衣服。继续倒一杯酒品着。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恼得我咬开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口肆虐,不一会儿就在他胸口白皙的肌肤上咬出一大片的红花。
他完全不介意我这样对他。任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解开他的腰带,伸出手进去乱摸乱抓。
这一切持续到白童子在门外唤道:“奈落大人,结界受到攻击。”
奈落一手抱着我,算是阻止我的乱来,一边问:“谁?”
白童子低声说道:“杀生丸。”
听到这个名字我马上有了兴趣。杀生丸算是奈落得到这副身体之后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人啊。
奈落好像也被激起了战意,放下手中的酒杯推开我站起来。小黑们纷纷从y影中出来为他整装。
他离开前捏捏我的下巴说:“你留在这里。”
我非常乖的微笑。可没有出口答应他什么。
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留下一个纵容的笑容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以后不久,不速之客出现了。
似乎专为了与他的话作对。如果不是有外界的帮助,我就算想不听话也没有条件啊。
毕竟我与奈落现在还算是对手呢。怎么能一直留在敌人的地方呢。如果不离开,我又怎么能找到办法阻止他变成真正的妖怪呢?
那个绿色的小妖怪举着比他高一倍有余的人头杖一溜小跑奔进来边大喊大叫着说:“啊!!你在这里!杀生丸大人居然还专门要我来救你!!”好像他家的杀生丸大人为了我这等小人物浪费精力简直就是我的罪过一样。
邪见。杀生丸身旁的小小随从,非常得他的信任的一个小妖怪。对杀生丸非常的忠诚和热爱。有时唠叨,而且有点坏心。
我看着他不足一米的身高,非常怀疑他要怎么把我搬出去。可是又不想错过这个可以离开的机会。只好看着他围着我转圈。
“你为什么还不站起来?你穿的这是什么?女人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还不想离开?奈落那个半妖怎么比得上杀生丸大人的一根头发?”他一副我太不识好歹的样子。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他误会了。他家的杀生丸大人跟我没有一毛的关系啊。
不过我觉得打断他不是一个好主意。于是看着他在我身旁转了几圈后惊悟:“啊!原来你站不起来啊!”
他终于明白了。我泪眼相望。因为他正把我当成一个可怜人一样的看着我,我当然要配合他,做出一副可怜人的样子来给他看。
于是我见到他从腰带里掏出一只绿色的树叶笛放在嘴边吹。几声后,几只人形无脸妖怪从山间走出来进了房间。
他们背伏着我,跟在邪见的身后,离开。
走出山壁,遥遥望去能看到奈落正与杀生丸在远方对战。我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邪见在一旁举着人头杖发抖,然后我发现白童子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看向我这边的逃跑现场。
我表面淡定实则已经被吓呆的看着他。然后见他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一个纵跳跑到前面去了。
这算是放过我吗?
邪见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催促那几个没有脸的妖怪背着我快走,可能他的声音多少有点大,结果奈落向这边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见奈落突然面色狰狞不管不顾的冲杀过来。邪见当即被吓得跌倒在地瑟瑟发抖。
杀生丸马上从奈落后面追过来,擎着斗鬼神,对着邪见冷言道:“邪见。”就见邪见马上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领着无脸妖怪背着我逃命。
而奈落像是全然不顾从他背后近的杀生丸,已经举起双手化为万千利刃向邪见攻来。
杀生丸紧快一步,一道剑光闪过,地上顿时落下数条奈落的触手。
奈落回身恨道:“杀生丸……!!”
而邪见就趁此时带着我从山壁旁滑落。
奈落厉喝一声:“白童子!!”白童子应声而来,邪见可能见上次白童子放过我们,以为他不强,所以非常有勇气的举起人头杖对着白童子喷火。似乎以为这样一来白童子定会化为焦碳倒下。
可是他失望了。
而白童子恍若无事的穿过火墙,却被杀生丸紧接着抽来的一道光鞭卷到一旁扔到山壁上。他当即痛呼一声晕倒。
我乍舌,太假了。
杀生丸再呼一声邪见,邪见以快三倍的速度带着我爬上一头巨大的双头龙有翼兽,向天空冲去。
在最后,我回头看,奈落一面抵挡住杀生丸凌厉的攻势,一面回头看向我。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只凭温柔,是留不住我的。
我转头不再看向他。
离开。
……………
之后我就到了这里。在一处山势险峻的群山之中,隐藏着的宏大的宫殿。
邪见安置好我,杀生丸也很快出现。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经过一场死斗。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他与奈落并没有打得很激烈。
邪见宣来了一位弓背弯腰,看起来足有几百岁的老妖怪。他长得像乌龟,八字眉,长长的胡子,手中拄着一支杖,颤颤巍巍走进来。他先是向杀生丸行了个礼,看起来几乎是弯下腰就直不起来了。然后走向我。严肃又深沉的看了我半晌。
我实在是不知道,只是与我对视就能看出我的身体哪里不对吗?
这时从殿门角落溜进来一个身穿正红色和服,打扮得非常富贵的小女孩。头发剪成娃娃式,一边头发上戴着仿若绣球花般的装饰,垂着金丝制成的长穗子。
可是她却并不像那些被养成木偶娃娃般木纳的公主一样,从一溜进殿中来,就一路小跑奔到邪见身后哇的一声大叫,吓了他一大跳。在邪见生气之前又跑到杀生丸的面前,非常有礼貌的行礼问好,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她这样古灵精怪,我一下子笑出了声。引得她看过来,于是她又跑到我身旁,担心的问:“姐姐,你生病了吗?”
我摇摇头。这当然不能算是生病。
杀生丸出声了:“铃。过来。”
我想他是不愿意铃与我这个有些危险的人物有太多的交流才把她叫过去的。而他一叫,铃当然马上听话的又跑回他的身旁。一只妖怪侍女送来坐垫和茶点放在杀生丸的身旁,铃坐到他身旁,乖巧的享用茶点,再也不出一声。
而那个乌龟妖怪在看了我这么长时间之后,沉痛的转过身对杀生丸说:“唉,小的没有办法。她这是先天不足啊。”
他这样讲之后,杀生丸面无表情。铃愣了愣,小声问杀生丸什么叫“先天不足”,邪见早就站在一旁,听见后马上斥责铃并回答她说:“就是说她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好了。”
铃反驳:“乱讲!姐姐之前明明是好好的!”
杀生丸完全没有c话的意思,不过他看向乌龟妖怪。
乌龟妖怪对于自己的专业判断被藐视非常生气,他重重一哼,胡子都飘起来了。
杀生丸开口:“重新诊。”然后平静的看着乌龟妖怪。
乌龟妖怪吓了一跳,苦着脸又转过来看我。像是要重新再看一遍。
我叹气,目视杀生丸。这其实并没有诊视的必要。我来自奈落,他现在要我变得先天不良也没办法。并非医术可以救治的疾病。
看到乌龟妖怪站在我面前一脸冷汗,我不忍的开口说:“不必了……”
杀生丸遣退了乌龟妖怪。
铃跑到我旁边,端来了一碟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的鲜红山果。她安慰我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杀生丸大人一定有办法的。”说着回头,好像杀生丸大人是万能的,她笃定的说:“杀生丸大人一定可以救姐姐的,对不对?”
我才发现铃比以前更大胆开朗了一些。
杀生丸虽然没有回答她,却也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他站起来,对我说:“你可以留在这里。”
杀生丸离开了,铃跟着他走了。邪见引见了几位妖怪侍女给我也离开了。虽然我一点也搞不清杀生丸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收留我,不过,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继续留在奈落的身旁我们只会走入另一个死角之中。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浮上心头的是最后看到他的那个表情。
奈落……如果只凭着那个最后的表情,我早就可能断定他爱上我了。可是比起我,奈落对他的感情更没有信心。
他似乎认为,他的感情就像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只要时间到了,就可以扔掉,而对他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影响。
我闭上眼睛,紧张带来的疲惫淹没了我,舒适的床和棉被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吸引我。我放松全身,沉沉坠入黑甜乡。
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是:奈落,我一定会让他明白一件事。成为真正的妖怪,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丢弃感情。
在此之前,就算他撞多少次墙,流多少的血,我都不会心软的。
第章
幽暗的深夜里,杀生丸站在疾风吹拂的草原之上。
寒风凛冽。
白童子浮在空中,隐在云雾之中看不清身影。
他简单的对杀生丸形容了林枫现在的状况和奈落现在藏身之地的位置。然后说道:“那个女人对你有恩吧?她留在奈落的身边只会是死路一条。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是打算袖手旁观吗?”
杀生丸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白童子多少有些心急。他是偷跑出来的。趁着奈落守在林枫身旁的时候。
他曾经考虑过很多的对象。包括半妖犬夜叉和妖狼族的钢牙。他们都对奈落有怨恨也跟林枫有关系。可是最后他选中了杀生丸。
妖狼族的钢牙,白童子认为在他的心中位居首位的应该是他的族人,或许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神乐。可是林枫对他来说并不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救。他或许会来,可是如果奈落的抵抗很强,想也知道奈落不可能把林枫拱手相让,那只妖狼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干脆的放弃而不会坚持到底。
半妖犬夜叉。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热血的傻瓜。可是这个傻瓜也不像是会为林枫付出生命的样子。他会来救,也会跟奈落抗争到底,可是期待他到那时还记得救人就强人所难了。只怕他会打红了眼睛而把救人的事忘到脑后。
白童子并不是想要一个半调子的救人。他希望来人可以将林枫带走,先离开奈落的视线和保护。然后,他会在奈落前去夺回林枫的时候找机会除掉林枫,除掉她体内的心脏。
只属于奈落的心脏。
白童子忍不住捂住胸口,他的胸腔里正在跳动着属于他自己的心脏。他一直渴望的,可以除掉奈落得到自由并取而代之的一天终于快要来临了。
现在林枫身上的心脏只是奈落的心脏了。只要毁了它,奈落就会死掉。而他却不会有事。
这是一个机会。他会在奈落与人打斗的时候悄悄潜入,杀了林枫。
白童子的心底仍有一点对林枫的不忍,可是这样浅淡的感情很快就消失在他的野心之下。他费心送走神乐和神无,将林枫身旁的保护者一个一个除去,就是为了这一天。
而现在,他来找杀生丸。
老实说他根本没有发现杀生丸与林枫有关系的过去。可是无法否认的是他的确不止一次救过林枫。而且这只犬妖非常固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哪怕撞到南墙也不肯回头。而且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这在白童子看来非常可笑。
也让他觉得可以利用。
白童子确定,只要他告诉杀生丸林枫现在的下落和处境,杀生丸就一定会来救她,而且也一定可以救得走。而奈落也一定会追上去。
到那时………………
白童子再看一眼仍是面无表情的杀生丸,得意的冷笑着扔下一句:“杀生丸,或者你可以告诉你那半妖兄弟让他来帮你的忙。毕竟现在奈落比以前强得多了。”
这句明显是挑衅的话让杀生丸的表情起了变化,他看向白童子。
锐光闪过。白童子以毫微之差险险躲过,尖声笑着闪入云中。
轻风吹过,白童子已经离开了。
杀生丸收回斗鬼神,转身离开。
……………
嘭的一声巨响!!白童子被奈落举起扔到山壁之上。原本宏大华美的宫殿已经不复存在,露出来原本布满嶙峋怪石的山道和谷地。
无数的妖怪盘旋在云间山中,将这里衬得如修罗炼狱一般恐怖。飞鸟绝迹,走兽难觅。
白童子被重重扔到山壁之上再落下,委顿在地半天无法动弹。他不敢呼痛,捂住嘴咽下一口血。艰难的再次站起来。
奈落浮在他面前,面色狰狞如恶鬼。他咬着牙低声对白童子说,口中嘶嘶作响如蛇怪一般。
“白童子……你居然敢背叛我……与那杀生丸勾结……”奈落这样说。
白童子当然不肯承认,他抬起头目视奈落,说:“奈落,我是不可能背叛你的。更何况是与那犬妖勾结?你不肯怀疑她,就要把罪推到我身上来吗?”
奈落眯起眼睛,审视着白童子。并非是他相信林枫,只不过林枫始终在他的眼前活动从未离开一步。而能够自由穿过结界的人现在这里除了他也只剩下白童子了。
而白童子的态度在面对林枫的时候一直都非常模糊。他早就从最猛胜那里知道了白童子对林枫的敌意。
奈落可以猜到白童子在想什么。
白童子虽然是一个分身,不过他一直想着要奈他而代之。陷害林枫无非就是想除掉他而已。如果说之前白童子还会有所顾忌,那么在心脏已经得回以后,他应该早就有持无恐了。
奈落看着站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的白童子,露出冷笑来,他伸出一手摊在白童子的面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后,说:“看,白童子。”
白童子看着那摊在他面前苍白的手掌,只感到胸腔内猛然一阵冲击!!顿时头晕目眩!等到眼前的黑暗散去,他再看向摊在他面前的手掌,竟被吓得后退,一手捂胸。
那里已经没有丝毫的震动了。
而摊在他面前的手掌上勃勃跳动充满生命力的心脏,正握在奈落的手中。
奈落缓缓收紧手中的心脏,对着已经瘫倒在地面色凄惶的白童子露出冰冷的微笑,他说:“白童子,你真的认为……我会把心脏还给你们吗?”
白童子已经无法呼吸,他捂着胸口坐倒在地,他分不清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太震惊,还是奈落真的对他的心脏造成了伤害才会全身无力。
他的眼睛无法离开现在握在奈落手中那不过拳头大小的心脏。
他的自由曾经在他的手中。而现在他才发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而已。
为什么当初会那样相信奈落?为什么会认为他真的会那么轻易就把心脏还给他们?
白童子不知道。或许是他太心急以至于忘记了他的对手是奈落。
奈落把白童子的心脏握在中手缓缓握紧,然后看着白童子在地上翻腾不休痛苦不堪。他像在欣赏一副画。
林枫当时要求他把心脏还给白童子,奈落马上猜出林枫是打着可以牵制他的主意。本来她只需要救出神无和神乐就可以了不是吗?
神无与神乐对奈落来说,弃之可惜,收之无用。本来就只是他的实验之作。有用当然好,没有用牺牲了也一点都不可惜。所以他并不介意把那两人送给林枫做个人情。
而白童子却比她两个强大的多。也是当初用来吸引旁人视线,隐藏心脏的一步棋。只是日后的发展不在奈落的预期之中。
林枫像一个意外,出现在他的计划中。
奈落只好先把白童子放到一旁。本来让他活下去也可以,只是他生出了不臣之心就不能放过了。
奈落把玩着手中的心脏,对白童子凄厉的惨叫恍若未闻。
日落西山。
白童子早已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奈落的脚下。
奈落仿佛这时才刚刚满意。他摊开手掌,掌中一轻一空。
白童子感觉到的空荡荡的胸腔内重新响起了熟悉的规律的震动。
他不能克制自己,无力的手捂上胸口,保护着他无力保护的生命。
奈落转身离开,把白童子如垃圾一样丢弃在这里。
在救回林枫之前,白童子还有用。所以奈落不会现在杀掉他。
可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本来已经应该人事不知的白童子却用他无力的声音对奈落说了一句话。
“其实……你可以把林枫的心脏取出来……这样……最安全不是吗……”
奈落停了下来。
白童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一句。
可是奈落无法否认这一点。与其让心脏落到危险的境地之中,不如先取出来以保万全。林枫可以慢慢救不是吗?就是万一救不回来,只要灵魂还在,再造一个身体也不是难事。总好过让心脏与她一起死掉来的好,不是吗?
奈落没有回答,他像是没有听到白童子的话。
白童子看着奈落的身影自眼前消失,他紧紧捂住胸口,意识渐渐消失。
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最后的一件事是一个与他相似的身影。
冰冷又理智,总是站得远远的不靠近他的身影。
如果这件事告诉了她,寻求了她的意见,或许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因为她比他更冷静,更沉着。
可是白童子又想,幸好她不在这里。
幸好,她没有遭遇到这一切。
幸好,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幸好。
………………
第二天的时候,那个乌龟妖怪又来看我了。跟在他身后的是杀生丸。
乌龟妖怪先从他开始学医说起,把他的家族的历史讲过一遍,把他的父亲的历史讲过一遍。因为他父亲就活了几千岁,所以真的称得上是历史。说了这么多,他终于讲出了今天来见我的正题。
简单说就是杀生丸要求他治好我。不管他怎么解释我现在这种无法行走全身无力的状态是先天不良也没有用。杀生丸的意思是,他没说我不是先天不良,而是不管我良还是不良,都要求乌龟妖怪治好我就是了。
这个治好,就是如常人一般。行走坐卧都可如常人一般。
这时我发现乌龟妖怪的脸色灰败,可见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他说他想了很久,决定为我做一次彻底的检查。于是他取出一只白玉般制成的巴掌大小的龟甲,那龟甲如小碗一般,精致非常。
他一手持一只金色的看起来像是一片鱼鳍的刀靠近我示意我伸出手腕。边给我放血边说:“虽然杀生丸大人已经说你是一条人鱼,可是……我曾经见过人鱼。”他正色对我说,好像害怕我不相信他似的。
他皱着眉一脸的不解,龟甲碗中的血渐渐快有小半碗了,颜色暗红,看来他的确有些本事,居然知道给我放静脉血。
他端起碗凑近鼻子细细的闻,那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转身对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的杀生丸禀告:“杀生丸大人,小人可以用我家世代的名誉来担保。”他正色指着那碗中的血说道。
“这位公主绝对不是人鱼。”
说完他回头看我,一脸的终于捉到我的马脚的样子。
我坦然回视他。
他一下子气得涨红了脸。而杀生丸的话直接把他的脸又气得白了回来。
杀生丸点头:“嗯。”
然后再也没有别的表示了。那个乌龟妖怪的脸阵红阵白。他可能本来以为我骗了他家的大人,结果当场揭穿我以后,他家的大人居然完全不当成一回事。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吧……
我看着他的脸色猜测。
乌龟妖怪只好继续对那碗血进行试验。拿出很多的东西,什么宝珠啊药粉啊,一样一样验。
期间我们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动作。结果就看到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动作看起来很紧张,手哆嗦,拿起一样东西,好像不对,再连忙放下换另一样,然后又像是忘记下一步要做什么似的发呆,再猛然想起。口中念念有辞。
折腾了很长时间,午饭我都吃完了。他终于在我喝汤的时候说出了一个有些难以理解的结论。
乌龟妖怪擦着满头的汗,似乎是如释重伏,似乎他又陷入更深的迷题之中。
他对我们比着那碗中的我的血说:“这血,是活的。”
废话。我还在呢。
我正要这样讲,可是马上又反应过来。其实其他的人都比我明白的更早,他们都已经看着那碗血,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乌龟妖怪接着形容他的发现:“这很古怪。当然人鱼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妖怪。他们的血r,甚至在烧成灰以后也能发挥效用。可是这碗中的血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比着碗中的血说:“这碗里的血,仍然在流动着,就像仍然在人的身体里一样。”他把碗送到大家的面前。
最后,我捧着碗看,那碗中的血在打着转,缓缓转动着。猛一看会以为是风吹的,或者是碗端的不稳,所以碗中的y体才会沿着碗沿打旋儿转。
可是不是这样的。我对着碗中的血目瞪口呆。它正在固执的顺着一个方向转。
乌龟妖怪取出一支长柄的木勺在碗中搅动。血会暂时顺着搅动的方向转。可是当木勺停下来的时候,它马上就会再顺着原本它坚持的方向转。
乌龟妖怪擦着汗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我想这世上没有人见过。
我已经吓傻了。
乌龟妖怪看着我,好像他突然看透了我。他的眼光让我感觉不舒服。
他说:“血流动的方向其实就是它本来在身体中流动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力量一直在让它这样流动。”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悸。
他小声说,似乎也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好像是……为了使身体能如常人一样……”
我的心猛的跳了起来。因为我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杀生丸却没有明白,于是他追问了。而乌龟妖怪非常干脆的说出了他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他对着杀生丸躬身正色道:“如小人所想。这位公主所使用的身体其实是生造出来的假体。这位公主应该只是一个灵魂,为了让她可以附身在上面,这具身体是特地造出来的。”
我沉默了。转开头不再看面前的这些人。
乌龟妖怪继续说道:“灵魂附体并不是可以附在任何东西上。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尸体都可以用。”因为杀生丸好像对这种较为专业的不是很明白。他一直在不解的皱眉,杀气很重。
乌龟妖怪只好进行速成教育:“要让灵魂进行附体,简单讲就是要合适。也可以说有缘份。其实就是想要可以用,就一定要有所联系。灵魂的共鸣也好,血缘也好,甚至有强烈的感情也好,都可以。”
“只是一个巧字。不然这世上那么多的孤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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