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向熙看到萧楚拿起手机接了电话，然后神色匆匆离开。
其他人也开始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托辞，渐渐地，热闹的庄园就冷清下来。
事态正极速发酵，只是当事人尚未摊开在明面。
萧楚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姐，咱们……”魏北辰吞吞吐吐，“走不走？”
向熙觉得这个时候找江昊川要东西不是明智之举，有看笑话之嫌。
“走吧。”
她嘴上说着，脚步也抬起，可临别一眼，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想法。
这一眼，恰好与江昊川的视线相迎。
目光里的关心，担忧，不舍，留恋，一一呈现。
她本以为正在通话的江昊川不会看到她，也就没有敛情绪。
可对方偏偏就像有所感应，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恬淡的朝她望过来。
纵然隔了数米远，那眸光也好像能看穿她的心。
他朝她走来。
而不远处的赵紫阳顿住脚步，识趣地反方向离开。
魏北辰的眼神晃了晃，自觉遁走。
向熙想移动脚步时，已经来不及，被江昊川堵在树下。
“来了？”目光灼灼，嘴角含笑。
向熙心想，还笑得出来？
“嗯。来拿东西。”既如此，也不必拐弯抹角。
“那跟我来吧。”江昊川意料之中，拉起向熙的手。
此刻庭院里已经没了人，空空旷旷，一下变得萧条。
向熙挣了挣，无济于事。
江昊川感觉到她的抗拒，回眸打量她，“怕我吃了你？”
向熙不说话，也不动。
江昊川颔首笑了下，“还以为我馋你身子？你不是都说我不行了么？”
向熙就翻了个白眼，任由他牵着走。
庭院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
星河浩瀚，悬于夜幕，胜过灯光千百倍。
向熙跟在江昊川身后，仿佛又回到从前，他也是这样牵着她，走过草地，走过沙滩，走过山涧……
她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你，不急着去处理事情？”
“今天是什么日子？”江昊川反问她。
向熙怔了怔，“你生日。”
“不表示一下吗？”江昊川坏坏的笑。
向熙张了张嘴，现在说“生日快乐”好像有点讽刺的意味。
她正在想该怎么说比较合适，就听到：“再说一遍更衣室里的话，就把东西给你。”
“什么？”向熙下意识地问，那天说的话挺多的。
江昊川紧紧盯着她，语气轻柔地像羽毛，“哥哥的话你听不听？”
向熙瞬间心跳加速。
她憋得脸通红，说不出话，目光闪闪烁烁。
江昊川渐渐地靠近了她，等她感觉到时，对方的唇已经扫过她的嘴角。
气氛暧昧起来，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磁场，让她动弹不得。
葡萄架下，微风拂起发丝，轻扫男人俊逸的面容。
暗香浮动，盈盈绕绕，将两人的气息缠在一起，越缠越紧。
“你知道我今晚到最好的礼物是什么么？”江昊川说话时，薄唇似有若无扫着向熙的唇。
向熙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嘭嘭”地跳，像是个弹力球。
她用眼神回答，不知道。
江昊川只一声轻笑，就让她浑身酥软。
更别提他紧接着说了句“就是见到你”。
什么时候起，就连见到她都成了奢望？都成了一份大礼？
如果不是指甲深深掐着掌心，向熙可能就要沦陷在江昊川编织的情网里。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把东西给我，然后放我走？”向熙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耽误时间。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他难道不应该马上解决视频传播的问题？
江昊川看着她，说“是”。
向熙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地说出口：“哥哥，我爱你。”
“语气不对，表情不对。”江昊川开始挑刺。
向熙就知道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你刚才没有提要求。如果你这样，那我说一百遍都不能过关！”她直言不讳。
江昊川笑如朗月入怀，“那倒不至于。可我要那天的表情和语气，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
向熙觉得他有点无可救药了。
“你怎么还有闲心和我在这里无理取闹？你，你就不怕……”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原来你在担心我啊。”江昊川假装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我还以为我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了。”
向熙抿起嘴唇，生怕再说出什么让对方望文生义的话。
“紫阳给我的这段视频，倒是很有价值。她还真是很能干。”江昊川帮向熙把散乱的发丝理顺，别到耳后。
“是，她对你很好，比萧楚好太多。”向熙说的是实话，但实话也不能阻止她心里的难过。
江昊川是绽放在她青春里的烟火，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她还是低估了这家伙在心里的分量，无论她怎么掩藏这份感情，它都会像流水一样，遇到缝隙就悄无声息地渗出来。
好烦啊。
江昊川幽幽地说，“你说这种话，好像在帮我选妃。古代的皇后喜欢做这种事。”
向熙就觉得自己真是欠抽，明明闭上了嘴，怎么又开了口？
“好了，不难为你了。陪我过完今天，总可以吧？”江昊川看她窘迫的模样，心情舒畅多了。
向熙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若是放在以前，江昊川的生日，那可是她兴师动众的大日子。
“喏，戴上。”江昊川丢过来一个头盔。
向熙就看到魏北辰借的那辆摩托蛰伏在庄园一隅。
黑色车身掩映与夜色中，若不是江昊川在那里，就很难注意到。
向熙心想他遇到这种事，应该是想去兜兜风，于是顺从地上了车。
因为车身设计的关系，她只能抱住车手，柔软的胸也紧密贴合在男人坚实的后背。
江昊川隐藏在头盔里的漆黑双瞳漾出了笑意。
向熙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闭上眼睛，好像在飞一样。
江昊川的车技实在比魏北辰好太多太多，又快又稳，驰骋在风中，像是挥动自己的翅膀。
庄园在半山腰，摩托一路盘旋，上到山顶。
向熙感受到风停下来，于是睁开眼睛，灯火辉煌的城市正匍匐于脚下。
头顶一片苍穹，星辰仿佛唾手可得。
只看一眼，便心旷神怡。
什么烦恼，都能在大自然的广袤中变得渺小。
向熙并不知道山顶没有信号。
这条盘山路以前并没有，所以她也是第一次上来。
两人并肩站着，眺望脚下的城市，谁都没有先开口。
然而山顶风大，向熙穿得单薄，江昊川就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熟悉的温度，清冽的气息，毫无征兆将向熙笼盖。
他用的还是她最喜欢的那款香水，淡淡的，带着一丝清凉，有大海的辽阔也有天空的广袤。
“小熙，不走了，好吗？”温柔的声音像是春风，融化了寒冬的冰雪。
向熙不敢去看说话的人，她怕那眼神比声音还要柔软。
她就算再愚钝，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江昊川变了，不再是那个纨绔的公子，总是寻她开心，在她面前自恋到不可一世。
他变得认真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她只好搭起铜墙铁壁来抵御他的温柔，可好像总能被他搞得千疮百孔。
“小熙，你以前说过，过生日的人最大，提什么要求都应该被满足。还记得吗？”
向熙怎么会不记得？
这话就是她十八岁成人礼的那晚，两人发生关系后向熙用来要挟江昊川的。
她当时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江昊川，以后我的每个生日，你都要陪我过啊。”
江昊川的胳膊早被她枕麻了，却一脸平静，勉勉强强地回了句“行吧”。
结果当然好不了，他被向熙好一顿咬，牙印在胳膊上待了一星期才褪掉。
“这个要求我做不到，你换一个吧。”向熙心软了。
她见不得江昊川这样卑微，她觉得这是她的错。
是她辜负了他的情谊，她配不上他的温柔。
今天登录有点难。
川哥：这章完结就行了，我觉得挺好。
霸道作者：我不要你觉得，我要读者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