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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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时间还早,孙唯珊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下班了。从a大到这栋私家别墅,路是安静冷清的，行人不多，一路上也遇不到几个人。当然即使遇到，大多也是谁也不认识谁的情况。这一带因为靠山环湖而被特意开发成为错落有致、独门独院的小别墅,能住得起这种别墅的自然也是有钱或是有势之人，孙唯珊算是名副其实的异类。
一进大门就看到了他的车,孙唯珊还挺惊讶,他今天下班竟然真的这么早。
“张嫂！”自己掏钥匙开门进屋后，四处都没见着人，听到厨房里面传来声响,便扯开了嗓子叫人。
“哎,唯珊回来了。”张嫂一手拿着锅铲一边探出头来应她。
“嗯。韩师长在呢？”没见到他人仍然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
“在啊，刚上楼。”
“哦哦，知道了。”孙唯珊很难得的笑得很开心，看着还有那么些急切，一双眼睛直往楼上瞧。张嫂似乎看得透她的心思，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后也就没再管她了，还是专心做自己的菜比较重要。
噔噔噔地跑上楼，路过他的房间时，停了一下。
要不要敲门呢？犹豫不决。
想着反正等会要一起吃饭，脚步又迈了出去；可这才迈出一步，又转身抬起了手；可是这手怎么就这么难敲下去呢？
突然有点想爆粗口，哪这么多事？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还真的是无聊至极！
最终还是决定放下手来，乖乖地回自己房去。
偏偏又那么巧，才走两步，门又咔的一声从里边开了。
“放学了？”都换上家居服了，看来今晚上会留下了吧？
“嗯。”低着头应他，都不敢抬头好好看着他说话。怎么真的就这么别扭？孙唯珊，你怎么越来越别扭了？就不能好好跟他相处呐？不是发飙咆哮就是紧张无措，就没法正常点。
“怎么了？”韩初阳总感觉她哪里奇怪，可是具体怎么着又说不上来。
“没，没怎么啊。我先回房放一下。”孙唯珊尬尴地想赶紧逃离，看来真正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正在一个比较正常的氛围里相处的话，她还没办法适应。
“你紧张什么？”看着她神色慌张，躲躲闪闪的样子，韩初阳心里又发毛了，她这又犯什么毛病了？
“我没，没有啊。”说话还老结巴！真的不对劲！
“孙唯珊，撒不了谎就别费劲。”
尼玛，真被蒋薇那丫头讲对了，在他面前说不了假话？
“要你管我，该干嘛干嘛去。不拆穿我会死！”前面一句完全是因为恼羞成怒不知什么东西壮了下胆后才说得出来的，而且声音大小还适中，韩初阳听得见。可是后面那一句就只是自己嘀咕着好玩的了，并不敢真的讲得他听得到。
反正，她说完也就回了自己房间。靠在门后，那心还是突突突地跳得特用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怂到爆，也就剩下虚张声势、张牙舞爪一小会的本事。
直到张嫂叫吃晚饭，孙唯珊才下楼。实在是没胆子面对他，怎么就那么怕？师长又怎么地啊？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师长！
第一次正式地尝张嫂的手艺，韩初阳很捧场地消灭了一大半的菜，当然也是因为这菜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多吃点啊，发什么呆。”孙唯珊连吃饭都还在发呆神游。
“吃啊，吃啊。”孙唯珊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面前这仍然还是满满当当的一整碗饭，尴尬地赔笑着。
“一天到晚瞎琢磨些什么？在学校也这样神游太空呢？”韩师长严肃了，就这样子她能念好书？
“才没有！”原本是斩钉截铁的，再一想，气焰就下去了。好像也有，今天可不就是因为他而上课走神了呢。
“赶紧吃，张嫂的手艺确实是一绝。”吃饭也不想说太多，反正等会还有时间。想到这，韩初阳也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
“喜欢就多吃点，来，你们都多吃点。”听到韩师长说起自己，张嫂很快便进入了状况，一个劲地给他们夹菜。
接下来的话语权基本上就交给了张嫂，热情地介绍着一道菜那一道汤，什么材料，怎么做的。略懂厨艺的韩初阳听得倒是认真，时不时还能插、进几句。对做饭没什么浓厚兴趣的孙唯珊却是真的认真吃去了，张嫂的手艺她比韩初阳更了解，那是相当的好吃。
“吃完饭到二楼客厅，我有话跟你说。”韩初阳突然话锋一转，孙唯珊咬着块回锅肉还没反应过来。
“听见没？”韩师长不悦地敲上了她的饭碗。
“什么？”回锅肉刚好吞下去，嘴角还残留有那么些油腻腻的东西。
“吃完跟我上来。”韩初阳随手抽了张餐纸，细心地帮她擦起了油渍。
“干嘛？”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又在故意装不乐意，其实，她自己可能都不完全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想和他独处。
“有话说。”就她这态度，韩师长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帮你擦嘴一句谢谢不说，找你说个事还老大不愿意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话说就有话说，凶什么凶。”孙唯珊扁着嘴喝掉了最后一口香菇鸡汤。“吃好了，就走么？”
韩师长再一次感慨：这可真是个爱唱反调的姑娘！要不就不理睬你，这刚一说清楚说明白她就立即行动起来了！行，反正也吃得八成饱了，撤就撤。
“上来。”韩初阳尽量温和地配合着某人的别扭。
***
这么着急的会谈韩初阳都不常遇到，这可真是饭还在喉咙口就得开始忙正事的节奏。
韩初阳虽然不至于不乐意，但是确实也是有点赶，上楼的步子也不如平时轻松迅速，而是带着些饭后的慵懒随意。
上楼后他也没坐着，刚刚吃饱饭他也坐不下去，于是就径直走到了窗户边。
“干嘛站着？”慢几步上来的孙唯珊发现他正站在落地窗边，于是，双手背在后面，慢悠悠地朝他走过去。
“我消化一下，不行？”韩初阳仍然背对着她，饭菜得消化，你孙唯珊这别扭的态度我也得消化消化。
“哦。”不知是吃多了撑，还是胆小害怕，反正孙唯珊是很没用地一屁股坐在了他身后的长沙发上。
“你也过来，站会。”韩初阳显然不满她这懒样子。
“过来啊。”某人赖着不肯动，韩师长再三催促。
“我肚子饱。”孙唯珊无奈地起身，迈步，走过去。
“靠着我，这样会好点。”说着，一把拉住她往自己怀里带。
“你抖什么？”靠着还不到一分钟，就发现这人各种不安分，竟然还有些细微的发抖！
“我，我不习惯。”这回是实话实说了，真像谈恋爱的情侣那样相依相偎在一起，她是各种不适应。
“你不习惯的事可真多。”韩初阳一改严肃的面瘫表情，轻松一笑。终于，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今天不回去了？”韩师长都这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孙唯珊也觉得自己应该表现表现了。于是，尽量试着用正常的思维正常的语言以及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有的态度和人好好交流。
“不回，在这边陪你。”韩师长笑。
“这么好。”唯珊当然也笑。
“这就是好？”韩师长还是笑。
“当然，挺好的啊。”唯珊笑得更傻了。
“傻丫头。”韩师长把人搂得更紧，这可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在这吹捧了半天，好像还没聊到正事吧。
“说什么？”这个，韩师长还真得好好想想，随意拈来的借口还真能想出个什么好理由来不成？
“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韩师长想了想后，找了个不冷不热的话题。
“很好啊，跟以前一样。”孙唯珊有些怀疑了，就这问题非得上来说？明明刚刚在楼下吃饭的时候就能说的啊。
“蒋薇呢？最近怎么样？”韩师长继续努力中。
“还是老样子啊。你会不知道？不对，韩初阳，你这是在没话找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两句就被识破了，是真的在找话。
“干什么，想好好和你待会也不行？”被识破又怎么样？韩师长依然可以淡定如初。
“哦~行，当然行。我也想啊！”越来越适应的孙唯珊自觉地往他怀里钻，“其实我才真的有事想和你说呢。”
“什么事？”韩师长剑眉一挑，还真没有想到她会有事情要说。
“大概说来一共有三件事。”孙唯珊比了个三在他眼前晃，没想到却被他抓了去，大手拉小手，紧紧地握住。
“还有三件？你哪这么多事？”手也牵了，人也抱在怀，韩师长却开始嫌弃人家事多了。
“喂，这还没说呢，你就嫌弃上了。”孙唯珊也是会撒娇的，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自己牵着自己，还配上这么宠溺的口吻和表情，就这样还不撒娇卖萌一下的话，那就真的不是女人了，至少愧对女人或者女孩这个头衔！
“好好好，你说。”看吧，撒娇对男人都管用！对韩师长也一样啊！
“第一，我想再回内衣店工作，想问问你行不行。这第二，我已经决定继续读研，告诉你一声。最后第三嘛，我希望张嫂的工资由我来支付，跟你申请一下。”
“孙唯珊，我怎么就这么不喜欢你说的这几件事？还真没一件是好事！”自从红内裤事件后，韩师长很明显对她内衣店这份工作有了看法，小小年纪去卖什么内衣内裤？面对一群女人还好，你不是还得接待前来给自己选内裤的男士么？再说读研，这年龄差距本来就够折腾了，你再读三年，也就是一共还得等你四年！我是能等，可是我不能保证黄女士能等得了啊？最后张嫂工资的事，你可真能折腾，就这事你还得跟我分得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是么？
“不至于吧？”孙唯珊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些事真有这么不讨喜？
“第一，你想找份工作我不反对，可是那什么内衣店，我不喜欢。第二，还要读研的话，时间有些长了，可能有点麻烦。第三，你就这么喜欢付钱？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小富婆？”
“哪有，我住你的吃你的总得承担点什么吧？真让我白吃白喝你的啊？我才不要。还有内衣店离你们家很近啊，还可以经常见到少杰，多好。至于读研的事，有什么麻烦？”
“算了，那个先不说，反正什么麻烦你也操心不上。”
“那内衣店呢？可以去么？可以么？”孙唯珊就差双手合十了。
“想去就去吧，真拦着你不成？”还是让步了，但是最终让他让步的原因是内衣店离他们家近。真要忙起来，两边都要顾的话，这样还是更方便。
“太好了！谢谢你，韩初阳！”孙唯珊激动得跳起来了，搂着他的脖子飞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韩师长这才明白，原来答应她一件事还能有这样的福利，挺不错的嘛。
“但是张嫂工资的事，你放心，和你绝对扯不上关系。”高兴归高兴，这种谈钱伤感情的事还是要说清楚。
“这样。”孙唯珊在慢慢理清思路，到目前为止，讨论的结果是这样的：读研的事他不反对，去内衣店继续工作的事他也没意见了，那就是说只有生活费这一项还没达成共识。“你一个月薪水多少？”
“这个与你有什么关系？”韩初阳不解，怎么又盘问上工资的事了。
“我觉着你也没多高的工资，为什么只能由你来出钱？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挣钱啊。”
“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么低级的问题。你要是没什么别的‘大事’了就请闭嘴，休息休息好吗？”
“什么叫低级啊？不带这样歧视人民币的！”
“好好相处，一起努力，行吗？”不再理会她的异议，韩初阳调整了一下姿势，绕到她身后双手抱紧她。窗外，夕阳正好，他们的故事这才真正开始。
“嗯。我会很努力的。”两人都紧紧贴一起了，再破坏气氛可就太不识趣了，太不识趣的事孙唯珊也不喜欢干。
“‘很’就不必了，听话点就行。”韩初阳笑得很开心，这一刻，她在自己怀里，自己眼里，这么地贴心，这么地幸福。
“韩初阳，跟你讲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不能老把我当孩子看知道不？为什么我就得听你的话？你就不能听听我的？你不能歧视我年纪小！”恃宠而骄，孙唯珊从最初的别扭生分到现在的振振有词，不就是因为真的感觉到了韩初阳对自己的在乎和喜欢么？
韩初阳笑而不语，心想：好你个孙唯珊，有魄力哈！竟敢让我听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啊，昨晚码到一点，今天又继续修修改改~
字数这么足，大家应该看得尽兴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