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暖晴】(5)
2020年10月10日
作者:半途生
吴默村身体的恢复进展不错。
高玲玲给他按摩的时候,他时常会感到有一股热流在体内窜动。
有时这股热流是如此激荡,让他有种要把腰腹挺起来的冲动。
这些进展在好多方面都有体现。
比如在清晨,高玲玲需要耐心地等一小会儿,有时还要在吴默村的会阴部轻
轻地揉按一下,才能让「怒气冲冲」
的家伙冷静下来,履行它的职责。
对这些「医学成就」,高玲玲颇感骄傲,工作也愈加的认真。
这天,例行的复健做完之后,高玲玲站在吴默村身侧,认真地做着那项更具
挑战性的工作。
实事求是地说,这个东西在干护理的高玲玲眼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
它碰巧是吴默村复健进程的一个关键因素而已。
而她做起来比较认真专注的原因,也仅仅是相比于大脚趾,它更加富于变化
,比较有趣,仅此而已。
高玲玲当然了解这个富于变化的东西的秘密,包括它通常的喜好,和具体到
吴默村身上的个性。
按照高玲玲的理解,对这个小东西的按摩,不是为了达成它一时的痛快,而
是和按摩大腿等其他部位的目的相同,是为了疏通气血,恢复肌力。
当然,鉴于它好冲动的个性,也要不时地给与它适当的刺激,让它向受损的
嵴髓神经射出激颤的电流。
比如,高玲玲对于周边——会阴,腹股沟,下腹部,甚至阴囊和两个蛋蛋,
比对那个柱体的关注要多。
对茎身比对龙头的关注要多。
而且手法更多的是顺着茎身的捋按,而不是套动。
当她感到这个家伙整个都被她疏通了一遍,整体有所膨胀之后,也会一手轻
压在根部,用另一只手围拢住包皮,在冠状沟周围运作稍顷。
此时,如果她的手上加把劲,加快频率和幅度,可以感到另一只手压着的腹
部紧张起来,男人的胸腹部位也都一起跟着鼓胀。
也就仅此而已。
她要给与它的是刺激,而不是痛快。
通常情况下,她会给它两个循环——先是悠闲的散步,然后来个小步快跑;
接着轻松片刻,再次小步快跑。
给它来一次痛快的,这样的事她想都没有想过。
同样也没有想到的是,经常让这位兄弟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是不是也会对
其主人的某些相应的机能有一些负面的影响。
现在,她做完了初步的疏通,正在准备让它来一个小步快跑。
可是,今天的效果没那么明显,没有感到男人的小腹紧张起来。
她正尝试要调整把握的部位和用力的方式,一直没出声的吴默村忽然说道,
你······是不是在按摩我的······那个?高玲玲一怔,没有想到第
一个疑问来自被按摩的病人。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底气不足地说,嗯,这个······可以刺激你的嵴
神经······王忠田说的?不是,贺梅说的。
说到贺梅,高玲玲恢复了信心,觉得可以增加她操作的权威性和可信度。
那你算什么?竟然是气哼哼的问话。
像是被人兜头揍了一拳,高玲玲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是呀,我算什么?这
是她四十多年的人生中,首次发出的天问,惊得她既羞又愤。
呆了一下,把被子摔到吴默村身上,扭头而去。
医院对面的这家咖啡甜品店原本只是一个单层的店面,几年之间已经把二楼
也租了下来。
常有在医院里盘桓过久,感到人生灰暗的各色人等,到这里点一客甜蜜的蛋
糕,一杯香浓的咖啡,为自己的人生增加一点色彩。
收到高玲玲的五千元转账信息,贺梅思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简单发了条
信息,约高姐在这里会面。
从最开始做出那样的建议,贺梅就知道,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没有打通。
她曾抱着一种逃避的心思,暗地里希望朝夕相处的吴默村和高玲玲两个人,
能自己把这个环节疏通开。
就像俗话说的,肉烂在锅里。
根据从王忠田那里听到的这边的情形,她可以猜到问题是出在哪一方。
这也进一步说明,有些伤痛,要从中走出来,需要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和努
力。
高玲玲一坐下,把贺梅为她点好的咖啡,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像是在喝
一杯清凉饮料。
看着对面优雅的贺梅,一大堆话堵在嗓子眼,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豁口,
倾泻出来。
贺梅笑笑,缓缓说道,高姐,是不是吴医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这着实帮
了高玲玲,堵在嗓子眼的话开始倾泻出来。
抱怨,辨白,等等等等。
贺梅一边听着,一边说着当然,明白,我理解,以及其他表示赞同的语助词。
高玲玲越说越多。
到后来,已经不仅仅是关于吴默村的误解,还有她这些年做护理的艰苦和辛
酸。
越说越失去了条理,逻辑混乱,越说她甚至越恨自己,恨自己无法停止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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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非常清楚,是对面的这个风度优雅的女人提出来的那个建议,她当然明
白那样的一个建议意味着什么。
而且这个高贵优雅的女人还是当着自己受人尊敬的丈夫的面,就那样大大方
方地提出来的。
说的过程中,她还恨恨地想到,谁让你是收了钱的呢?随之她有些伤感地发
现,自己似乎有点留恋这个工作,留恋这种朝夕相处的模式。
终于,高玲玲突然停止了诉说,把眼前的半杯咖啡又一口气喝干了。
贺梅欠身把桌子上的那碟蛋糕往高姐那边让了让,同时低着头说,吴医生实
际上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医生,他肯定明白咱们做这件事情的目的
,所以他的话不是针对你的。
她直起身,面对着高姐,眼睛却像是望着远处,缓缓说道,吴医生曾经有过
一个非常相爱的人,多年前也是死于车祸,他一直没有走出来······他肯
定是把这次的事当成是他应得的报应了。
贺梅这样说着的时候,小d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贺梅停下,喝一口咖啡,正对着高姐:我丈夫和吴医生,还有我,我们三个
在医学院时就是好朋友。
那次出事的时候,吴医生已经是副主任,接着升职也是指日可待。
那件事之后,他就辞职去开了这家诊所。
我觉得······说到这,贺梅意外地停下来,她低头再喝口咖啡,然后
抬头直视着高玲玲:······我有时觉得,帮他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高玲玲初中没有毕业就外出打工。
她一直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她这一辈子只能仰望。
有些话,她永远也不知道怎样说出来。
而一旦听到,就明白,那就是她心里一直要说的话。
两人静默着坐了一会儿,都在低头小口吃着蛋糕,若有所思的样子。
贺梅小声说,那个转账,我不收,过两天就自动作废了。
不,你收了。
贺梅抬头专注地看了一眼高玲玲,说,好。
高玲玲急赤白脸地说了一大堆的抱怨,辩白,实际上她有一个非常有力的论
据没有说出来。
这论据甚至她自己也几乎忘记了,或者说,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
当然,这些辩白是否有力也没什么要紧,因为身为始作俑者的贺梅当然早就
清楚,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玲玲之所以初中没有毕业就出去打工,是因为一起突发事件。
这事件起因于她那有些漂亮的姐姐和初恋情人私奔,或者更早一点,起因于
她的母亲棒打鸳鸯,为了彩礼把她的姐姐嫁给了邻村游手好闲的姐夫。
姐姐和初恋跑了以后,姐夫经常喝得烂醉,来家里闹着要人。
那年高玲玲初三,秋收的农忙季节,学校放假让学生回家帮忙。
每天早早就要起来,去地里干活。
午饭过后,累得全身瘫软的高玲玲,总要美美的睡个午觉。
那天中午,睡梦中被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高玲玲终于惊醒,吃惊地发现浑身
酒气一脸狰狞的姐夫,精赤条条压在她的身上,正在试图解开她的裤子。
高玲玲哭喊,挣扎。
厮打之中,姐夫说是你妈妈让我睡你一次,就当是还债了。
听了这话,已趋力竭的高玲玲不喊了,也不挣扎了,一动不动。
当身下的剧痛传来时,也没有出一声。
农忙过后,高玲玲没再返校,和同村的姐妹外出打工去了。
一直到三年以后,她要结婚的时候,才第一次返家。
对那次事件,高玲玲就是觉得脏,混身不自在的那种脏。
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劳作,汗水夹着泥水。
每天疲累的倒下就睡,好多天都没有清洗。
高玲玲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觉得所有这些肮脏,都被粗暴地捅到了她的身体里面。
她有时会不受控制地觉得周身难耐,有一种要挠破自己身体的冲动。
她在一个玩具厂打工。
一次怀疑得了乙肝,一个老乡工友毫无惧色的照顾她。
十多天后,她好了,发现是虚惊一场。
她已决定嫁给他。
那人比她大了十多岁。
她觉得在他身上,似乎找到了缺失已久的父爱。
对男人如此热衷的那件事,以前她是觉得厌恶。
结婚之初,因为爱意,对于男人如此殚精竭虑,费尽心思,费尽周折,就为
了那几分钟的颤抖,她觉得可笑又可怜。
不可否认,她也有过湿润,也有过紧紧地抱住身上男人的时刻。
对于男人在她身上的癫狂和最后的耸动,她更多感到的是骄傲和自豪。
她从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对姐妹们疯言疯语时描述的那种神魂颠倒,她认为只是一种传说。
她无限的宽容自己的丈夫,直到他痴迷上了赌博。
他先是赌光了他们不多的积蓄。
然后是她打工收入的大半用来还赌债。
然后,是这外债越滚越多,已经影响到他们母女寒酸的一日三餐。
刚离婚的时候,母女二人的生活,是那样的贫困和脆弱,即是现在想起来,
仍然令她感到心悸。
因此,她是她们那些护工里最用功的一个。
现阶段,也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感到最踏实,甚至是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唯一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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