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屠夫的枕边人 (乌龙镇系列之二)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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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青绫等到几乎要绝望了!他明明就在乌龙镇,明明就离她不过咫尺,却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还在躲着她!
他在镇上做了屠夫,帮着镇民们杀猪,他的刀法一流,下手又稳又准,技术活叫好又叫座。
他一个住在镇北那座高高的断崖上,除了小小的柴屋,最常出现的地点是如意客栈。
他付老板娘月钱,老板娘管他的伙食,偶尔会到鸣凤山庄看望一下号称命在旦夕的凤栖梧。
他很少与人交往,因此更加显得神秘危险,导致镇上的老百姓们对他又敬又怕,胆子稍微小点的远远看见他就赶快拐弯靠墙走。
一个月里,她曾经碰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在集市上,他和老板娘两人正讨论着什么事情,远远地看到她走来,悄然转身就躲避开了。另一次是在西山下,他正和荆猎户和农夫小瞿刚从上山打完獐子回来。
见她拎着药篓,荆猎户个性虽然冷淡,还是出手帮她拎走药篓,忠厚热心的小瞿跟她连比带划地聊着天。只有他,一声不吭,扛着一只獐子大步朝前走,很快就将他们甩到老远。
擦肩而过时,她看到,他的棉外袍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里头的絮花来。
无奈地叹口气,月青绫将一件崭新的棉袍抱在怀里,将发愁的小脸深深地埋进温暖棉软中。
这此日子里,每天除了照常给百姓们看诊,制药,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替他做衣服和鞋。
深蓝色的布料包衬着新收的棉絮,一针一线,她在灯下细心地缝着。
天越来越冷了,他一个大男人,哪会懂得照顾自己?若是冻病了可怎么办?这样一想手下的动作就更加快了。
如今,衣服和鞋都做好了,却没人来穿它们。
轻侧过头,月青绫看了看窗外y沉沉的天气,似乎又要下雪了……
他不来找她,那么,她去找他好了!就算他不乐意见到她,她也不愿让他冷着!打定主意,她再不迟疑,很快收拾妥当,穿上长长的斗蓬,拎着一个大包袱,出门朝镇北走去。
雪花落下,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去往镇北山顶的羊肠小径上,一个柔弱的身影正在艰难走着。
月青绫牢牢地抱着装着棉袍和鞋的包袱,迎着风雪,朝着山顶断崖绝壁上的柴屋走去。
山路崎岖陡峭,凿不出路来,只有一条由细石巨岩迭成的羊肠曲径,绕着矗立的石壁直上顶峰的断崖,加上天气恶劣,她独自走了好久好久。寒风呼号着像刀子一样刮在粉嫩的脸上,穿在身上的斗蓬和脚下的靴子也被雪水弄湿了。
但月青绫管不了这么多,只一心一意地要到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无论有多少险阻,风雪也无阻。
终于,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断崖上,推开柴屋关掩着的木门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不在,这个认知反而让她安心不少,她不愿意给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也许将东西悄悄放下就好了。
她快步走进柴屋,里面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铺着被褥和一大张狼毛制成的毡毯。地上碳盆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看样子他离开很久了。
将包袱上的雪拍落,拿出棉袍和鞋,再将它们整整整齐齐地搁在木床上后,月青绫抬头打量着屋顶。
虽说柴屋长年荒废,但是看来赶在过冬前已经维修过了,没有漏雨也没有寒风钻入,似乎还不错。
她微微笑了,打算离开,一转身却猛然与人撞了个满怀。
啊!她骇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再定晴一看,瞬间粉颊生晕,娇羞万般。
居然是萧残夜,他回来了!
嗯……她吱唔一声,朝后退了两步,怯怯地垂下脸不敢看他。
萧残夜皱眉,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她,从被雪水打湿的秀发,到冻红的小脸,发青的樱唇,再到滴滴答答淌着水的靴子……
这丫头,居然一个人在这么大的雪天跑到断崖上来,是不知道危险还是存心想要生病?
下一秒,y骛的目光瞟向床榻上放着的新棉袍和一双鞋,心底一暖,猝然就明白了。
我、我要……走、走了。月青绫慌作一团,像是被人d悉到心底的秘密,大白于下天,让她又羞又怕。
你都湿成这样了,还想去哪里?他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斗蓬从她身上扯掉。
啊……月青绫给他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
扯了湿透的斗蓬,还有半湿的棉衣,嗯,也脱掉好了!省得感冒。大手下滑,俐落地再将她的棉衣褪掉,接着是襦裙、靴子和白袜。
一手将床上的新棉袍抓过裹住仅着亵衣衬裤的佳人,再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打横抱起,轻放于床榻之上。
他神情温和地帮她盖好被子,又去升火。当红红的碳火开始燃烧时,屋子里的温暖逐渐暖和起来。
喝一口。他坐在床边,从桌上拿过一只酒壶,送到她嘴边。
她乖乖地依言张开小口,喝了一口。酒很烈,入喉时辣得她将粉红色的小舌伸了出来,媚人的娇态令男人的眼忍不住眯起。
还喝吗?他低哑地问。
不要。月青绫拥着被子,身下的狼毛毯子很暖和,原本冻得麻木的手脚开始渐渐发热起来,很快,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了。
她悄悄地抬眼瞧他,不料与他深邃的眼撞个正着,立刻羞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脚冷吗?听听到他在问自己,紧张地刚点了下头,又赶紧摇头,最后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地胡乱晃了一通。
呵呵。他被她少见的憨态逗得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月青绫疑惑地抬起脸,瞅了他一眼,见他真得在笑,一时间不由瞪大了眼睛。
谁说萧残夜长得吓人?这天生的硬汉不仅不难看,而且有种少见的粗犷美!
他身型顽长健硕,一身冷硬的线条,全身上下散发一股粗中带细的特殊英气。
浓眉、挺鼻、薄唇,尤其那双锐利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总像在睥睨着人世间,左颊上的破相伤疤不仅不让她觉得恐怖,反而认为更让他添了几分男人味。
当他要她的时候,那狂野的姿势、热情的亲吻、强悍地律动……月青绫蓦然红了脸。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吻你了。男人淡淡启唇,很厚颜地向她宣告。
噢!她赶紧捂住快要失火的脸蛋。
可是,她都已经不再看他了,他为什么还是吻了她?不仅吻了她,还将她整个人都压倒在床榻上。
他说:你可以拒绝。
她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来,也想不出该怎么拒绝,只能再发出一声:哦……
你要是只把我当恩人,就推开我。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仅不推,反而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他。
他是她的恩人,但她也想要他当自己的男人!
他埋首于她白嫩的颈间,闷笑起来,大手捏住她的下颔,伏首吻住她的嘴,不仅吻她的嘴,舌头还深深地探进她芳香的唇齿间,在她嘴里翻搅。
月青绫娇喘吁吁,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着,娇美的身躯在他紧硬的怀里,那分外亲密无间的契合,似乎原本就是为他而生。
男人腿间的火热坚挺抵在她腿间,隔着薄薄的衬裤,不住地斯磨着她的柔软。
每一次碰触到她,他的欲火就会燃烧得格外强烈,冲动如毛头小伙子。
他很快地起身,焦躁地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赤l着身子的他,在火光的照s下,映出一身黝黑结实的肌r。
她仰躺在榻上,着迷地注视着他。美眸迷蒙,容颜绝美。
好美。磁性的嗓音沙哑地低叹着,大手扯去她的亵裤,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就直接进入了她。
他那么想要她,急切地想埋入她的体内,她湿润紧窒的花x就是他梦想的天堂!
啊!她不适地轻喘一声,微皱眉头,纤指抓紧他的背部肌r。
他不再燥动,耐心地等待她的适应,但她还是那么紧窒,紧得让他在她体内的亢奋忍不住变得更大了。
嗯!她颤抖地吟哦着,察觉到他在自己体内的变化,心里一阵悸动。
粗糙的手指沿着雅致的秀眉,慢慢地描绘起她精致五官,指尖所到之处,热吻也跟着一一落下。火热的唇向下滑去,亲吻着她敏感的锁骨,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她却因为一阵酥麻忍不住嘤咛得更加厉害。
宽厚的大掌托起饱满高挺的茹房,正要除去她身上所剩的那件单薄的亵衣时,她却猛然一怔,似乎回过神来,纤手抓紧衣襟不让他脱。
怎么了?他在她耳畔低问,这意外的抵抗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火热的欲望感觉到她的湿润,强健的腰杆蓦地一挺。
啊!她娇软无力地叫出声,即便是意乱情迷之际,却还是牢牢地扯紧衣襟,不让他得逞。
青绫,我要看你。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边一字一字地低语着,还不时以舌头抚弄着那对洁白如玉的耳垂,不住地轻舔、吹气、吸吮,令她从心底里升出一股颤抖。
不要……她轻颤着抗拒,随着他深入浅出的抽动,难耐地低吟着。
为什么?他停下动作,粗糙的指摸向她的腿间,霸道又温柔的抚上她敏感的核心。
呃……别……她全身虚软地躺在他身下,纤细的身子不受控制般地摆动着,被他灵活的手指摆布得战栗不已……
终于,小手无力地垂下,不再遮掩自己,任由他将自己仅剩的衣物除去,将她赤l的胴体一览无遗,还包括,那一点小秘密。
他暗笑,单纯的她在情欲上怎会是他的对手?倏地,敛起眉,神情专注地看向她雪白的颈间。
那里挂着一根红色的丝线,线头顶端不是什么玉佩之类的挂饰,而是系着一只普普通通的竹哨子。
萧残夜凝神仔细瞧着那支哨子,色泽已经有点发黄了,却被丝线牢牢地缠绕着,仿佛一道植根于心底的咒语,牢不可破。
他没有说话,长久地注视着那支平凡的竹哨。
月青绫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他唇边嘲讽的笑,她甚至希望这一刻快点结束,那么她就能飞快地逃走,别像现在这样叫她无所遁形。
谁知他并未笑她,只是更温柔,同时更激狂地爱抚她。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
很快他给了她第一次高c,同时也在她体内释放了自己。但,接下来他再也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休息。
男性的大掌由腰部向上顺移,捧握住那对饱满雪白的丰盈,伏下身,轻轻含住侧的粉嫩樱桃,不住吸吮舔吻,另一侧则以粗糙的指尖来回逗弄,直到她不住地娇喘抽搐。
接着,他翻过她的身子,亲吻着她的雪背。一面以画圈的动作慢慢地揉捏,一面用舌头一点一点地舔下去。
如此强烈的刺激,令她弓紧了身子,向后仰着头,唇畔间发出阵阵心摇曳地娇啼。
不仅如此,他还由后吻住她腿间的甜美花心,用火热的唇舌品尝着她的味道,大手仍在轻拍、抚摸着她圆润的翘臀,给她更多的欢愉。
呀!不、不要。小脸渐渐迷乱,美眸带着泪意,唇儿轻启,吟出因快感而发的呜咽声。
他置若罔闻地继续着自己的方式,挑逗着、吸吮着她……在他轻舔着那双修剪得整整齐齐、白嫩小巧的莲足时,月青绫终于忍耐不住地尖叫一声,又一次迎来了狂喜的高c。
她高c时的绝美表情,使萧残夜的喉头禁不住一紧,无法再等待下去地拾起两条修长的白玉腿儿,坚硬的亢奋缓缓挤入她湿润的腿间,一鼓作气直冲到最深处。
随着他有力的动作,屋内传来一阵阵销魂娇啼,白嫩纤细的手,勾住男人的颈项,再情不自禁地昂起红润的小脸,送上甜蜜的唇儿。
她生涩地吻他,轻舔着男性薄唇,仿效他曾用在自个儿身上的方法,挑逗地将丁香小舌探进他的嘴。
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因为愉悦,动作愈加刺激。他将她的腿儿找上肩头,狼腰用力地伏身冲刺。
慢、慢一点。随着强烈的律动,一波波蚀入骨髓的快感使月青绫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她轻拱着身子,吃力地迎合着他的狂野。
泛滥成灾的水x将男性强硬的坚实圈得更紧更硕大,也令他抽动得更顺畅,每一次都顶撞到她的最深处,让她因为太多的欢愉而无法承受地低泣。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她的泪,大掌却捧住她弹性十足的俏臀,冲刺得更深更快。
她迷迷糊糊地哭着,不明白他怎么一面那样柔情地吻着自己,一面又那样折腾着自己?
最终,她再也受不住地渐渐失去了意识,被永无休止的狂喜彻底地淹没掉……
第八章
寒冷的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再一次洒遍大地。
乌龙镇镇北那处特别陡峭的奇岩断崖边,全是茫茫云海,飘缈凌空。
往下望,整个小镇、烟树、云溪、都在脚下;一方方的水田,只像是画里的几块小小方格。
与平常一样,断崖边上响着不算十分熟练,却仍然十足柔美动听的声音,就像天上的仙乐一般。
阿魏麝香散:阿魏十五克、麝香三克,雄黄九克、人参、白术各三十克、r桂十五克……每服九克,用荸荠三个去皮,捣烂和药,早晚各一服,用砂仁汤过口,主治肠覃,诸积,痦块。
身着一件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袷袍,雪青长裙的绝美人儿,正端正于柴屋外一块铺着兽皮的长长方石上,手握一卷古老的医书,逐字逐句地努力地读着。
拨云退翳丸:由川芎四十五克、菊花三十克、蝉蜕三十克、蛇蜕九克、薄荷叶十五克、黄连、楮桃仁各十五克、天花粉十八克、当归四十五克……上药共研细末,炼蜜为丸,每三十克作八丸。每服一丸,食后、监睡时细嚼,茶清下……
这一幕,若是让乌龙镇的镇民们看到,一定会以为自己被雷打到耳呜了,哑女月大夫,居然会说话?
可惜,这令人惊讶的一幕并没有他人看到,除了那正在不远处练功的男人。
月青绫抬眼望向正挥舞着赤焰刀的萧残夜,看着他将一柄灵性十足的宝刀要动得风起云涌。
一双美眸渐蒙,几近痴迷地注视着那身材魁梧、身手却矫健,有如威武的战神一般的男人。
她知道萧残夜曾经是天下第一杀手,这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也知道他那种威慑到令人发软的气势更不是虚张声势。
他不像猎户小荆,飞扬跳脱,潇洒似风;不像农夫小瞿,一招一式,与为人一样,硬若磐石;更不像深不可测的谢掌柜,稳重如山。
萧残夜就是萧残夜,没有花俏的架式,但出手力道绝不含糊,招招致命,像他的赤焰刀一样,那股烈焰足以将一切焚烧尽贻。
她曾见过他杀梁王,身形似电,手起刀落,骁勇的身手,杀伤力可谓百分百。
所以很少有人敢去惹萧残夜,原因是不想死。
外人传他残忍暴戾,可月青绫知道,他虽身为杀手,却并非不分事非之人。
他的心中有天堂、也有地狱,他因此而杀人。
远远的,她看到萧残夜收刀,一双如鹰的深邃利眼,因方才的练功运气而蕴含的狠劲未消,而好运身结实的肌r,悄然凸起于半褪的长袍之下,全身散发着一股英武又性感的气势,真是无与伦比!
蓦然间,月青绫的心里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脸颊上浮起莫名的红潮,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盯着他看。
怎么不念了?萧残夜提着刀,大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猿臂一伸,将美人儿揽到怀里。
他常要她开口讲话,一向嫌女人聒噪的他也只对她有耐心。
大概因为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她的语言逻辑逐渐变得退步,他没回来之前,她一年到头也只是对着客栈老板娘讲两句而已。现在他回来了,虽说没有她在众人面前表演石头开口的惊奇一幕,私底下却常要她对自己讲话,哪怕是看卷医书,也要她大声念出来,说这样对她有好处。
这男人好恶霸,就连两人欢好时也不肯轻易放过她,坏心眼地想出一个又一个主意逗弄她,不放过任何能让她开口讲话的机会。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叫床,想起来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她也愿意对着他讲话,只对着他。
她喜欢看他认真听自己讲话时的专注神情,喜欢听他说喜欢听自己声音时的模样。
所以对着他时,她努力地练习讲话,不再自闭胆怯,一心只想讨他的喜欢。
会冷吗?她听见他关切地询问,宽大的手掌还摸了摸她的颊。
崖边的风大,但她绝对不冷,尤其是被满身是汗的他搂在怀里时,只会让她脸飞红。心狂跳,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不冷。她乖乖地摇头,细心地拿起巾帕替他将身上的汗水擦净,生怕他因风吹而着凉。
其实他的身体好得很,长年习武的人,有着异于常人的好体质,但他还是由她擦着,一动不动地享受着她的温柔与关心。
姓元那小子的未来老婆没什么事吧?他低问,垂眸瞧着那一截露出的美好颈项,润圆如玉。
暂时没事,毒还没发作。她一面回答,一面放下巾帕,再帮他穿好外衫。
说来真不可思议,他们这群人中,最年轻、顽劣、捣蛋的元媵居然可能成为第一个成亲娶老婆的人。
那个长得漂漂亮亮,性情既老实又耿直的小姑娘,原来与元媵相识在幼年,直到后来两人失去音信。
但这段缘份并没有因此无疾而终,任性又孩子气的元媵竟然是个痴情种子,不仅花了好大功夫把这个叫阮真真的小姑娘从北汉国里找了出来,还一骗二拐三蒙,轻而易举地就将人家糊弄成了元记当铺的典当品,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人!
这一来,一向把元家小混蛋当成头号情敌、横竖看不顺眼的萧残夜才放下心来,接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地顺手解决了高矮胖瘦痴情四人组,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了!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天,突然又冒出来个更痴情、更不好打发的新情敌。
那是皇甫私塾里刚上任的一介新夫子,姓海名华,年纪轻轻,长得白白净净、弱不禁风,软脚虾似的,骨子里到是刚烈得跟他那位皇甫上司的强驴子劲头有得一拼!毫不畏惧他杀人似的目光,从一开始的隔三差五往医馆里跑,变本加厉到一天跑三趟,黏着月青绫死活不放,那股子劲儿,看得他就火大!
他妈的!他萧残夜的女人,居然也有不怕死的家伙敢打主意?不知是没长眼睛,还是眼睛白长了当好看的!
那个姓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眉头一皱,问道:他有那么闲吗?成天往医馆里跑,难道皇甫私塾要倒闭了?
哪……哪有?美人儿将小脸一偏,不解地望着他,这人干嘛好端端地说人家皇甫先生的私塾要倒闭了?
怎么我每次去医馆他都在那里?他是不是打你主意?妒夫样首次出现,他没好气地叮嘱:要是他敢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啊?千万别……月青绫愕然,不禁一阵啼笑皆非。
你担心他?他扬起浓眉,察觉到自己的女人居然担心起外人来,心里很是不爽。
他打不过你,再说……
你怕我对付他?越想越生气,萧残夜鹰眼一眯,眸光紧紧锁住那张无辜的绝伦小脸,狐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娘娘腔了吧?
是……她刚张口说了个是字,猛地就被一只如铁的手掌攫住娟巧的下巴,立即吃疼地叫,啊……
还是啊?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男人的颈部青筋暴凸,下鄂紧紧地绷住,耐性消耗殆尽,你喜欢他?
放手。月青绫委屈地抓住他的大手,半是撒娇半是嗔怪,好疼……
听她喊疼,萧残夜猛地收回手,神色复杂地瞪着她,而月青绫也看着他,正欲向他解释缘由。
不早了,我送你下山。他闷闷不乐地调头就走。
月青绫半张着小嘴,复又闭上,只得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山。
这条羊肠小径不好走,每次他都要亲自接她上山再送她下山,有时候她累了,他还会背她,每当伏在他宽厚的肩膀时,她都巴望着这条路能再长些,再长些。
但今天,他除了偶尔伸手牵她一下,完全不出声。
两人闷声不响地刚走到山脚下,就听到有个人从前面的一堆杂草丛里冒出来。
青绫、青绫!显然这人正在此处守株待兔。
而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来者好死不死,正是那敢打自家女人主意、没长眼的软脚虾海夫子!
萧残夜站定,冷冷地看着那瘦瘦小小的白面书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青绫……一见佳人,居然还欢天喜地地挥舞着两手,露出细瘦得跟女人似的手臂。
哼!这个娘娘腔还敢当着他的面直呼他女人的芳名,当真以为他死了吗?
男人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粗壮如铁的手臂上青筋毕爆,两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青绫,等了你好半天,快点跟我走,有点急事找你帮忙!海夫子整个人都直朝月青绫扑去,眼看就要去拉佳人的小手。
这纤纤玉手岂是他能拉的?下一秒,一堵铜墙铁壁陡然挡在面前,直接阻截了他的意图。
你干什么?海夫子莫明其妙地瞪着那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好似才发现他也在场一样。
你说呢?锐目微微眯起,男人语气冰冷。
我哪晓得你要干什么?不是一般白目的海夫子一脸疑惑,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出现引得镇上这位萧屠夫异常愤怒。
月青绫急忙在萧残夜身后阻止似地拉住他的手臂,生怕他对人家动粗。
她的举动使男人气得七窍生烟,猛一回头,深邃的眸中闪出灼人的火光,一抿微薄淡漠的唇,深深地看了月青绫一眼后,拎起赤焰刀调头就扬长而去。
咦?这个到底什么意思?摸不着头脑的海夫子显然要一路白目下去,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导火线。
他,生气了……月青绫咬着唇儿,楞楞地瞧着他远去的高大身影,突然,一抿嘴,轻轻地笑了。她知道他在生闷气,也知道他是因为吃海夫子的醋才这样,这认知令她好生欢喜呵!
他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来,他待她很好,以自己的方式去体贴她、关心她,夜夜与她同榻共枕激情缠绵,却从来没说过爱她;明明他们都有了夫妻之实,他却从没提过想娶她的意思。
连小元媵都快要娶老婆了,三十出头的他也老大不小了,镇上像他一般年纪的都已是好几个娃娃的爹了,他却一点也不急。
她身为大夫,自然知道该怎么避妊,可是每当她在悄悄儿喝下那药汁的时候,总觉得好苦好苦,药很苦,心也很苦。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没想过和她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也许那只是她的奢望,所以,她不敢教他知道。
☆☆☆
从曲帐房家到乌龙镇的出口,一路安静。
曾经的黄蜂针、柳大嫂,如今的柳寡妇,正抱着一只包袱,默默地在萧残夜监督下走在这条路上。她抬头看着通向镇外的峡口,一阵茫然无头绪,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但无论她去哪里,总之是永远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了,这是不归路。
她心情复杂地叹口气,突然停步,头也不回地问:你可知道你当日为何中了合欢散,却没有死吗?走在她身后两三米方位的萧残夜也驻了脚,没说话,静寂地听着。
那一日,我将水雉交予我的那半颗丸药一分为二,一半儿放到你的午膳里,另一半,我趁月大夫去给我当家的看诊时,搁在了茶水里,看她喝下去了。
萧残夜仍不说话,只是稍皱了下眉头。
那合欢散无色无味,就算是尝遍百草的大夫也不能察觉,而且,那丸药对男人的效用比女人要显着,这镇上我顾忌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如果能因此除去你,那是不错的事,所以我答应了水雉帮她这个忙,若是月大夫不去西山,你必死无疑。柳寡妇幽幽说:谁知你二人竟是情投意合,想来讽刺,我一生坏事做尽,居然还做了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为何要害她?萧残夜总算凉凉地出声了。
我当日,生怕月大夫看出我是下的化功散给我……我当家的吃了,才想出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如果月大夫去了西山,受辱后定然不会再留在镇上,我没想害死她,只想她能离开镇子不要阻碍到我就好。柳寡妇满心的悔之无及,如今,事已至此,只怕水雉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其实她早就知道,你给柳铁匠吃化功散的事情了。萧残夜打断她的话,桀骜的脸上尽是冷漠。
什……什么?柳寡妇一时惊愕,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她知道?
你丈夫和她很早之前就彼此心照不宣,知道你的打算了。他沉声说道:她也曾想过救你丈夫,但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他……柳寡妇颤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不要人救?
他说,只要是心爱之人所为,纵然毒药穿肠,亦甘之若贻。
闻言,柳寡妇一脸错愕,没有再说话,蓦地掩面狂奔而去。
泪已满面。
第九章
过了炎热的夏日,又值秋天。
月家医馆内,大岩桐依旧叶茂翠绿,秋石斛兰和玉麝开得正好。
月青绫与往常一样,正端坐于长案边,认真地替一位满脸皱纹的外乡老妪诊脉。
脉像奇怪……如麻子纷乱,细微至甚,即脉急促零乱,极细而微,是卫枯荣血独涩,危重之候。
她抬起头,细细地打量那老妪的面色。
是内经中所说的十怪脉中之一麻促吗?却也似乎不是……气血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奇怪的脉息游移不定,就像是脉中有一只虫类,正缓缓爬行于身体中,贪婪地吸纳着病人的血y。
一旁垂手站立的高矮胖瘦四人组以及被镇民们称为痴情男的海夫子都好奇的看看月青绫,再瞧瞧看病的老妪。
自月家医馆开馆以来,他们可还从未在被称为神医的月大夫脸上看到过这样凝重的神情,也从没见过月大夫替哪位病患把脉超过半个时辰的,难不成这位老婆婆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月……阿肥终于忍不住想询问了,却被其他三个人一把捂住嘴,拖到一边凉快去了。
海夫子紧起右手食指,摆在嘴边,轻嘘一声,示意大家都不要讲话,生怕会因此打扰月青绫的判断力。
月……月大夫,老妪注视着眼前貌似天仙的女神医老身的病,是不是没得治了?
月青绫宽慰地微微一笑,拿过纸笔,开起药方。
老妪见状,略扬起眉,眼底有一丝与之年纪、身份极不相符的轻蔑与鬼祟。
放下笔,月青绫将药方正要递给一旁的高佬,请他去按方抓药。
老身能不能看看药方?老妪突然伸手阻止高佬去接药方。
月青绫微怔,轻轻颔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老妪拿过月青绫手上的药方,默不作声地仔细看着,蓦地,她神情古怪地嘿嘿笑起来。
月氏一族的后人,果然名不虚传。并不浑浊的眼里流露同凌厉的光芒,居然知道我体内有蛊,知道该如何对付它……
鼓?什么鼓?腰鼓、锣鼓、还是花盆鼓?
海夫子和高矮胖瘦四人组听得一头雾水,这老婆子说自个儿身体里装着一只鼓?那也太扯了吧?吹什么牛啊?
相传苗家造蛊,每于端午节,聚是蜈蚣、蝎、蛇、蜘蛛、蛙等五种毒虫。娇柔清亮的嗓音,忽然响彻整间屋子。
众人呆若木j地盯着月青绫,见那张红嫩的唇儿一开一合,显然是在说话。
老天爷!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人误以为是哑女的月大夫正在说话。
亦有所列五种虫不同,闭在一个瓦器之内,闭时吟其秘不可告人的咒语,相隔相当时日,揭开后,其残留一虫涎、矢便是蛊。
原来你会讲话!就连那古里古怪的老妪似乎也吃一惊。
而你的蛊比他人的更强大,因为你将活蛊植于体内,靠自己的血来养它。月青绫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老太婆,你不怕死吗?
呵呵,人若生来无欢,死又何惧。老妪凄厉一笑,而我的人生因你的存在而了无生趣。
什么?月青绫疑惑地注视她。
老妪并不答话,半晌,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月青绫,用力扯过她纤细的身子,下一秒,左手指尖以内力笔直地s出一道快如飞箭的黑东西,那东西像墨色的蝌蚪状,四分五裂分成无数般,纷纷钻入月青绫的口鼻中去!
防不胜防,月青绫蹙眉,抬手掩住颈部,显然那东西已经钻进喉管。
住手!此情此景,诡异地令一直楞在旁边,犹如听天书的海夫子猛然回过神。
青绫!他大叫一声,冲过去用力将已摇摇欲坠的老妪一把推开,抱住脸色发白的佳人。
另一旁的高矮胖瘦四人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看守住倒地不起的老太婆,有的跑到外面去找人,还有的围过来看月青绫的情况。
哈哈……老妪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功力和生气,如一个即将濒临死亡的人,只有那双眼闪动着得意的色彩,你很难受吧?我养的血蛊在你的身体里,现在已经开始在吸你的血了……哈哈哈……你能对付存活于我体内的蛊,却不一定能对付自己体内的蛊……
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无异于自杀,为什么……躺在海夫子怀中的月青绫因体内剧烈的疼痛几乎晕厥,但仍艰难地开口,你与我有何仇怨,非得同归于尽?
血蛊自主人身上以血养成,一旦离身,主人便会死去,而另一个所中蛊之人,也不外乎同一下场。
自己与这老妪素昧平生,她为何要这样?
我爱的男人爱上了你,我早就不想活了,生得不到他的人,想他死后可以替他收尸,谁知竟然全被你破坏了!俯在地上的老妪哆哆嗦嗦地伸手扯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女子,居然是当日在西山与萧残夜交谈的异族女子,月青绫茅塞顿开,立即明白了种种。
你这又是何必?她叹道。
呵呵……何必?水雉痛苦地边笑边喘息,就算我死了,但一想到你也活不久了,而且还要受到这种无尽的非人折磨,萧残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一辈子都将活在痛苦中……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一股杀戮之气突然充斥着屋内,众人心中不由自主都是一凛。抬头一看,果然是萧残夜火速赶到了!
萧残夜的眸光如冰一样寒冷,他先是瞅了瞅正将他家女人抱在怀中,鼻涕眼泪淌了一脸的娘娘腔海夫子,再深深地看了眼因疼痛全身颤抖的月青绫,看到她即使是疼,也咬紧牙关不吭声,瞬间双眸因怒意染红了眼。
最后。视线恶狠狠地扫向气息将绝的水雉。
夜枭……咳咳……水雉痴迷地看着他,不住地咳嗽着,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两个爱你的女人都将死去……迟早而已,你是不是很想再给我一掌?
解药在哪里?萧残夜一字一句问道。
没有解药。水雉的话等于判了月青绫死刑。
萧残夜的脸色变得铁青了,他瞪着水雉,y森地道:你再说一次。
即便知道水雉的话是真的,他也不敢相信,若是月青绫有个三长两短,那全是由于他的原因,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没有……任何……解药。水雉的唇角淌下发黑的血迹,那是中毒的徵兆,她痛苦地尖叫起来:只有死路一条,你看看我就知道了……啊!好疼!求求你杀了我吧!
他紧紧地抿着唇,眼中流露出骇人的乖戾的光芒,停了一会才y鸷地道:杀你,怕会污了我的刀,我只恨当日,没要你的命!
哈哈……那好,好……水雉终于死心了,她狂笑着,双眼恶毒地望向疼得几乎晕厥过去的月青绫,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你就等着看她痛苦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才解脱死去吧!
萧残夜再也没看那即将死去的疯狂女人一眼,急步走向月青绫。
呜……青绫……海夫子还在哭,抱着月青绫不放手,叫旁人捏了一把汗。
这海夫子也太痴情了吧?居然连杀人如麻的夜枭也不怕,真打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滚开。萧残夜冷冰冰地朝他吐出两个字。
不要!我不走,我要看着青绫好起来……海夫子哭得是泪花四溅,死去活来。
找死!暴戾的男人此时耐性全消,抬脚正欲将这娘娘腔踢出去!
住手!刚闻讯而来的皇甫先生一进屋就看到这一幕,魂飞魄散般地大喊一声,冲过来就护在海夫子身前,身后一同跟过来的老板娘和曲帐房等人赶忙劝架。
等痛哭流涕的海夫子被皇甫先生给强行拽走了,萧残夜抱起半昏迷的月青绫,大手抚上那苍白的颊,再替她拭去额上冷汗。
你来了……月青绫一靠进那宽阔的胸膛,感受到那炙热的男性气息,纵使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来者是何人,她喃喃说道:我好痛……
我知道。萧残夜平静地应声,面无任何表情。
我说……一向比旁人精明的老板娘首先察觉到他不对劲。
想这夜枭是何等人物!以他的暴燥脾气和恩皆必报的个性,若非极端痛苦自责,绝对老早就暴跳如雷地将水雉碎尸万段,将目中无人的海夫子打到半死不活。
可此时,他太过平静,好像变成了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你先别急,我们想想别的办法……老板娘刚才听了来报信的毛豆的描述,又看到月青绫此时的情形,就悟出这事绝对非同小可。
神医救世人,恐难救自己!外头世道这么乱,一时半会能上哪去找医术与月青绫相差无几的大夫去?
三天。薄唇吐出这个数字,男人斩钉截铁地道:三天后你没办法,我就带走她。
好!老板娘回答的声音都似乎有点儿颤抖了。
她想起那一年,月青绫以为他们对萧残夜不利而不想活下去的大乌龙,眼眶发热。
天南地北双飞客,人间几回寒暑?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对痴情的雁儿,若一只死去,另一只也绝不独活。
其实她一点把握也没有,但目前只能拼尽全力保全这两个人渡过这个难关。
老板娘办事一向直接,当场招集了乌龙镇所有的镇民们,要千方百计地想法救月大夫性命!
就连一向深居简出养病的凤大爷也亲自莅临月家医馆,可想而知,整个镇子是全民总动员。
任何人都不愿看到心地善良、美丽温柔的女神医死去,只是谁也没有解血蛊的办法。
乌龙镇就这样在乌云密布中,度日如年地过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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