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老草吃嫩牛

第 57 部分

包四海的思绪还缠绕在那场战斗中。
“你知道吗?我也讨厌你,就像你也讨厌我一样。”这是小豆对包四海说的第一句话。
那个人不停的杀戮着,包四海和易两根本c不上手,那个人穿梭在那些暴虐者当中,包四海看着他把那些人化成粉尘,化成粒子,那一刻开始,包四海知道,这辈子,他都无法超越他,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赶不上他。
“你不单是个怪物,个性也像他,很傻,很天真。”那个人在毁灭的间隙总是说着伤害包四海的话。
“你不能这样说哥哥,他……他是对你有恩的,没有他你早就应该被人道毁灭了。没有他的庇护,你甚至不该在这个世界生存。他为你顶了那么多压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他是最爱你的哥哥!你要懂得感恩,这是最起码的人性!”包四海愤怒的反驳,他只能用嘴巴已经高昂的语调反驳他,除此之外他无能为力。
“你都说了,我是怪物啊,怪物怎么会懂得感恩呢?幼稚,对,那个词汇应该用在这里,幼稚,你和他一样幼稚。”小豆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在这之前,包四海从未听过他用此种语气说过话。
“……”他无语的呆立在那里,像个傻瓜。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每天做着不实际的梦想,庇护这个,爱惜那个。每个人他都爱,他就像个古老的殉道者,为了奇怪的爱这样的东西,他就像一个容纳垃圾的垃圾堆,不停的接受这个,容纳那个,他给予他们所谓爱的东西,抱歉,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爱是什么?好吧……我不喜欢他,即使他一直在讨好着我,其实,我一点也不需要,真的,那种施舍一般的怜悯,我要来做什么?吃吗?……他甚至无法给我一顿饱饭吃,多么可笑。”小豆在说着鱼悦,包四海仰头看着他,他突然拿起他的风笛,用了他最大的努力,吹出燃烧着怒气的火焰,他想杀了那个背叛者……假如可以。
就这样,顶楼倒塌了,开始着火,小豆毫发无伤的看着包四海,就像看个笑话一般,风笛段裂成两截,包四海双手手上全部是鲜血,滴滴答答的在流着。
“我不允许你那样诋毁他,绝对不许,即使他一直是个天真的大傻瓜,即使他是个傻瓜,也不许你诋毁他!”包四海大声怒吼,青筋暴露。
“哦,我就是诋毁了,现在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呢?杀了我,还是能给予我任何带着伤害的打击?(小豆竖立起手指)问题一,你无法伤害我,你没这个能力,问题二,如果你伤害了我,他一定会伤心,所以,你不敢!对吧?问题三,恩……帮我和他告个别吧,我要走了,我不再需要他了,我要的东西他给予不了。”
小豆就像扫去身上的尘土一般,轻轻的弹开易两刺向他的利刃,易两的突然袭击竟然给他造成了某种伤害,一些血丝从那张精致清秀的面孔上缓缓的低落,小豆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巴边的鲜血,他喜欢那个味道,腥腥的……有些甜,他的手紧紧抠着易两的脖颈,随时都可以轻轻一抓,这个人就会变成尘土……
“不要……不要伤害易两……”包四海跑过去,幼稚的……拳打脚踢,像个笨蛋一样。
小豆松开手,露出理所当然的,甚至带着安慰一般的笑容:“当然不会,我们是家人啊,那个可笑的牌子上写着,啊,他是易两,不爱说话,是包四海最重要的人,他是鱼悦的家人,我怎么会伤害他呢,当然不会,对……我不会,你看,我放开他了。”
易两开始大力的咳嗽,刚才他已经因为颈椎被阻隔,大脑缺氧,人已经昏晕,他就像一滩泥巴一般软在地上,无力的喘息,无力的咳嗽。
包四海紧紧的拥抱住易两,他差一点失去了他。
“他总是说,别怕,一切交给他,他什么都能为我做到。他不知道,我最怕的其实就是他啊,他总是出现在我的噩梦里,他总是弄得我这里疼(小豆抚摸心脏的位置),我想,要是我杀了他,那么我的心就再也不会疼了对吧?”
小豆弯腰很认真的问包四海,当他说出要杀了鱼悦那句话的时候,内心伸出属于人类感情的那一份东西,再次的开始缭绕。小豆抚摸着又开始发疼的心脏蹲在地上,他突然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问包四海,他不懂。
包四海护住易两,他瞪着小豆,也用他的语气带着小看的语调嘲笑:“你怎么可能懂得,即使你努力模仿,你还是个怪物。”
小豆想了下,点点头很利落的站立起来,他看着那边燃烧着的火焰,久久不语。
包四海扶着易两慢慢站起来,但是犹如抽去骨头一般,他自己却力竭的软了一下,易两抱起他向外走,他要赶紧带四海离开这个恶魔,越远越好。
“你要去哪里?你到底需要什么?”包四海问小豆。
小豆低头想了下,扭过头冲包四海挥下手:“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想杀死他,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想离开。有人告诉我,他可以帮助我忘记他……也许,那样对我们都好,现在,我还能控制住自己……”
小豆指下自己的脑袋,难得的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杀了他,我想我也活不成。所以,我选择离开,来这里的路上,我想起一些事情,我想……我需要好好想一下……好好的……想一下。”
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包四海再次回头,那个人已消失了踪迹,就像蒸发了一般。
易两裹着毛毯靠着休息车茫然的看着前方,此刻,挫败感腐蚀着他每个细胞,他差点死去,带着遗憾,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需要的。
琴早下了车子,看下四周之后,冲这边跑过来。易两看着跑过来这个人,四海……四海真正需要的是这样的人吧,一般的职业,优秀,机敏,有强大未知的力量,任何问题他都能帮他解决,即使有一天,第三方乐医无法给他庇护,他也能给他最好的,无论是物资上还是精神上。
“四海呢?”琴早脸色涨红的问易两。
易两默默的闪开门,琴早走了进去,易两看着他走过去……拥抱他,紧紧的拥抱他,包四海没有反抗,脆弱的像个孩子,他靠着他的肩膀,默默的闭起眼睛。
彤良某军事基地停机坪,琴汐冠依旧穿着那套大背心,大裤衩,甚至他还喝着一瓶街边贩卖机里买来的廉价饮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小豆双手c兜,踢着一块小石头慢慢的迈着散步一般的步伐走到他面前。
“您能来,父亲很高兴。”琴汐冠冲他笑笑说。
小豆倒是挺奇怪的看着这个总是很精致的人,他看上去顺眼多了,说不出哪里顺眼了,以前……以前的他和现在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也许他也看不出来。他好像在情感上跨越了某一条沟壑一般,人敞亮了许多。
“恩,我也很高兴,去那个什么岛。”小豆应付了一句,回头看天边的火烧云。
“乐灵岛。”琴汐冠提示了一下。
“对,那个乐灵岛,就像我们早就悄悄谈妥的那般,我为你们提供血y样本,你们为我……治疗疾病,帮助我……忘记他。”
“你背叛悦儿,他一定很难过,要是他知道是我把你带走的,他一定会更加恨我。”琴汐冠叹息了下,把饮料瓶子很随意的丢进草堆里。
小豆看下他,慢慢走到草堆那边,捡起那个饮料瓶,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这些东西,土壤无法吸收,会给这个星球造成污染,书上说,污染是继暴虐症之后这个星球的第二大隐患,你不知道吗?”
琴汐冠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突然笑了:“抱歉,下次……我想,下次我会注意的。”
小豆把那个饮料罐子丢进垃圾桶可回收的那个d子:“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书上说,没有的东西,不能用情感这个词汇去形容,你是不存在的,就像我,不该存在是一样的。”
几个士兵一般的人,抬过一个铁架子,琴汐冠坐到一张军用马扎上,他低低弯腰从身边的一个保鲜筒里摸出几个串好的j翅膀放到面前的铁架子上竟然开始烧烤。
“我再给你两个小时,你好好再考虑一下,迈出这一步,也许你真的无法回头了……我手艺不错,要试试吗?”
小豆缓缓坐到草坪上,慢慢的躺下,他看着天空,听着远处依旧在响彻城市的警报声:“你知道,我不能吃饱,吃饱了,我会杀人。”
琴汐冠笑了下,翻动一下那些铁钳子:“没事,乐灵岛早就为你提供了最好的药物,我们一直是最优秀的,你可以尽管吃。”
小豆没有站起来,他慢慢的闭起眼睛,闻着扑鼻的r香:“真好……”他像嘲笑着什么一般的说。
祈兆,第三方乐医住宅地。
鱼悦蹲在院子里逗弄着花花,花椒端着一盘子切好的鱼片站立在他身边,月光在不远处的大树叉上趴着,他比起花花更加像一只猫。
“你说,花花的岁数是人类的几岁?”鱼悦低着身子,在花花脖颈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花椒放下猫食,也和他一起抚摸着花花的脑袋瓜子,那只被宠爱着的猫儿发出呼呼的舒服的低鸣。
“它是一只老猫了,前几个月,我看到周围有几只毛色很像花花的小猫儿,大概是它的后代吧,生命是个有趣的东西,出生,好像唯一的使命就是繁衍生命一般,完成任务接着死亡,对吧先生。”花椒笑着回答。
鱼悦点点头,拿起一块鱼干,抖动着自己的手,一上一下的逗弄着,一直逗弄到,家里那扇大铁门缓缓的打开,他站起来,扭过头,看着一身狼狈的包四海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这孩子……怎么哭了,很久没看到他哭了。
“你怎么哭了?”鱼悦伸出手擦拭着他哀伤的泪。
“哥,你是个傻瓜,你知道吗?”包四海哭着说。
“对啊,怎么了?”鱼悦失笑,这孩子?在撒娇吗?他看看他身后,小豆怎么没回来?
“哥,我把小豆丢了,我的风笛断了……哥,你是傻瓜吗?”包四海嚎啕大哭,就像一个孩子一般站在那里,哭得肝肠寸断的。
作者有话要说:
牛嫂给读者的话:
亲爱的读者:
真是对不起大家,春天的第一天,我开始发烧,一烧就烧到大年初九,别人说火烧财门开,大概我今年的运气好到不行,已经热到别人过年我发烧的地步。
过去那一年,懵懵懂懂的,丢失了许多东西,也得到了很多,在最后的那个暖冬,穿行在两个城镇的公路上,我看了整整三个月的旭日初升,鸭蛋黄的暖阳缓缓下落,我总是祈祷,下点雪吧,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是,岁月带走,那是个暖冬。
正月十五,这个春节终于结束,医生终于把我从医院放了出来,三十多岁了,第一次过这么有趣的春节,真的很诡异呢,这段时间,在医院遇到许多事情,住在隔壁床的婆婆因为感冒引起并发症去世了,人,真的很脆弱呢,就像一张纸一般。
乐医再次开始连载,对于耽误的章节,我会慢慢补上,感谢读者朋友们的理解和爱护,再次的谢谢了。新的一年,我会继续努力的报答大家,用我的作品。不说什么了,谢谢你们!
挂在树上的猫
花花死了,在清晨,它安静的匍匐在葡萄架子上,就像之前它最爱做的动作一般,它的脑袋钻进自己温暖的毛里,眼睛舒服的合着,它蜷缩着,再也没发呼噜之声。花椒是最早发现它的人,她端了一盘它最喜欢吃的动物肝脏在树下呼唤,花花没再理她,再也不会理了。
后来,花花被埋葬在院子里的爸爸树下,家里的人都参加了花花的葬礼,除了小豆……好好和妞妞哭得很伤心……但是很快他们就喜欢上了花椒抱来的另外一只猫儿。那只新来的猫儿比死去的花花漂亮的多,它有最好的血统证明书,甚至它的眼睛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儿。当然,这只有着血统证的高贵猫咪不会像花花一般总是爬在高高的树丫上看着大海的方向,它也不会像花花一般总是幻想自己是一只狗,总是在房屋周围巡逻。
那只猫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走廊上睡觉,它喜欢玩毛线团,爱吃鱼,它就像一只真正的猫咪,家里人现在就管这只有着雪白毛发的猫儿叫做“猫”。好吧,这家人从来不具备什么幽默感。
鱼悦站立在爸爸树下看着埋葬花花的地方,而榔头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看了很久。
“我要出去了。”榔头终于开口。
鱼悦回头笑下,像是想开了什么一般,或者说他放下了什么,在这之前他站立在这个葡萄架下已经整整三日,不知道是在怀念花花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冲榔头说:“不必找了。”
“我会找到他的,你放心。”榔头笑了下安慰他,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之前一般抚摸下他头顶软软的头发。
鱼悦轻轻的摇摇头:“我是说,不必找了,他长大了,假如他愿意,他会自己回来。”
榔头呆了一下,打认识鱼悦开始,这人从未轻言放弃过,得知小豆消失,鱼悦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到出事地点整整找寻了一个星期,不眠不休。
他现在就这样放弃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吗?没人比他更加了解小豆对鱼悦来说代表了什么东西。
一样的平凡出身。
一样的不招人喜欢的个性。
一样的那么期盼被注意的心。
一样的被人们所唾弃。
一样的……被称为怪物。
有时候鱼悦看小豆的样子,也许就如看到自己一般,他想给这个孩子幸福,想给这个孩子以自己之前没有得到的一切,也许……他早就把他看成了自己,他想补偿自己,想给这个孩子自己没有得到的一切,但是现在他要放弃了?
鱼悦耸耸鼻翼,最近他有些伤风,鼻子总是堵塞,甚至他还不高雅的流了清水鼻涕。这对崇拜他的包四海来说是不敢想象的,鱼悦拿出手帕擦下不舒服的鼻子,他回头看了榔头一会问他:“跟我在一起,累吗?”
榔头呆了一下,这是鱼悦第一次问他,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抬起头告诉他:“累,但是甘心情愿的累,因为是在为你办事情,只要是为你,怎么……也是不累的。”
“谢谢,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没对你说谢谢,我真的很感谢你的。”鱼悦认真的道谢,这声谢谢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榔头苦笑了下,虽然被人感谢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却认为这声谢谢并非是他所需要的,甚至他惧怕这句谢谢的出现。
“我只能这样表达我的谢意,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更多的了,我……一直是一个贫乏的人。”鱼悦苦笑了一下抱歉的说。
榔头耸耸肩膀,看下不远处依然站在那里的蝴蝶君:“那么,我去学校那边去看下最后的工程。”他快步离开这里。
鱼悦站在那里看着榔头离开的背影,他走得飞快……显然,他生气了,蝴蝶君奇怪的看了下这边的方向,快步赶了过去。
“悦儿,他是个好人,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他一定很伤心。”月光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他的语气多少有些责怪。
鱼悦笑了下,伸出手叫他搭着,这样他能平稳的最后蹦到地面上:“你知道吗,月光,人类是奇怪的一种动物,他和别的动物最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人类对待感情极为自私,甚至,人类会利用感情去做很多事情。就像女人,她是天生就能闻到,感触到别人的爱慕之心加以利用一般的奇异动物,我想……以前,我一直自私的……把榔头禁锢在我身边,我不爱他,也没办法去爱他,但是,我又离不开他。所以,我很卑鄙的利用他。看,这就是我,那个总是故作高尚的人。”
月光稳稳的蹦到地面上,他捏捏鱼悦的脸,轻轻触碰下他的额头:“你知道的,这些东西……我不懂。”
鱼悦低低的笑了一声:“其实……”
月光:“恩?其实什么?”
鱼悦:“人鱼也是一种狡猾的动物。”
月光抬起头笑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着不远处坐在玄关走廊下的两位先生,帝堂秋和叶杨。鱼悦拉起月光慢慢的走了过去,他想他有一些工作要安排,没有比帝堂秋更加合适的人了。
帝堂秋在很认真的削水果,叶杨托着腮帮看着他,他漫不经心的对帝堂秋说:“我想起一件事情。”
帝堂秋爱理不理的回应:“恩?你总说你想起一些事情,其实你只是在说你看的电视剧,最近你总是在熬夜看电视剧,这样不好。给你……张嘴。”
叶杨嘟嘟嘴巴:“我这次是真的想起来了。”
帝堂秋笑了下,削下一块水果塞进他的嘴巴里:“恩,说说看。”
叶杨咀嚼了几下之后很认真的摆动下手:“我想我是个有钱人。”
帝堂秋失笑,再次塞一块水果进他的嘴巴:“啊,这真是个大发现。”
叶杨眼睛亮亮的,很是得意的点头:“我想,国家军部欠我许多薪水。”
帝堂秋的手指头抖了下,惊讶的抬起头,没错,国家军部的确欠这个人许多钱,从小店市一役之后,这个国家没为这位优秀的士兵付出一个大子儿,如果存起来的话那的确是一大笔钱。
“还……想起其他的了吗?”无论如何,可以有记忆这是一件好事情,帝堂秋高兴的看着叶杨的脸期盼可以得到更多的好消息,然后,他如愿以偿。
叶杨接过帝堂秋手里的半个水果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说:“不知道怎么了,我想,我有一些怪念头,真的,很怪的念头……我想我又胡思乱想了。”
“没关系,我喜欢你的胡思乱想,任何的胡思乱想都是我想,我也是喜欢听的。”帝堂秋直立起自己的后背,作出最好的洗耳恭听的最良好态度。
叶杨不好意思的笑下,他的样子像极了多少年前在小店市那个腼腆的英俊的小军官,帝堂秋的心跳加速了三倍,都要碎了。
“我想拿到那些钱后,就在乡下买许多的田地,全部种上板栗,吃不完,我们就做板栗酒,板栗八珍粥,可以磨板栗粉,卖板栗糕,做糖炒板栗,我们的板栗一定是最好的,板栗的壳可以卖给饲料厂。”
帝堂秋认真的倾听着,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伸出手轻轻的擦拭下叶杨的嘴角,那里流出一些果汁。
“为什么是板栗?”他问叶杨。
叶杨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因为你喜欢啊!”
但是他很快的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站在那里思考了一会看着帝堂秋问:“……呃?你喜欢吗?板栗,我又想不起来了。”
帝堂秋不停的点头:“当然……当然喜欢,喜欢的都不行了。”
叶杨笑了,他很高兴。
鱼悦拉着月光慢慢走过来,这几天因为他的态度,影响着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不高兴,现在看到那走廊里的两人如此开心,连带着他也高兴了一些。
“抱歉,恐怕是,我要打搅到两位了。”鱼悦缓缓坐在木头阶梯上。
帝堂秋笑了下,拿起一个水果丢了过去,鱼悦伸手接过。
叶杨慢慢走下走廊,来到月光面前,他很喜欢这个沉默的,总是给他做许多好吃点心的美人儿。
“你喜欢板栗吗?”叶杨问月光。
月光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厨房有许多呢,你要吃吗?”
叶杨想了下,很认真的点头:“好。”
于是他们离开。
帝堂秋和鱼悦隐约着听着叶杨的声音越走越远……
“我要种许多地……然后做栗子糕……糖炒栗子……”
鱼悦轻轻的咬了一口水果,慢慢咀嚼了几口,他问帝堂秋:“你……喜欢栗子?我怎么不知道?”
帝堂秋笑了下,看着远处的爸爸树:“从没喜欢过,我讨厌坚果类的东西。”
鱼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自己的水果。
“那段关于栗子的记忆,也许是属于叶杨之前的恋情,也许他深深的爱过一个喜欢吃栗子的人,于是他们决定一起去种栗子,或者……他离开我之后,也许他……爱上了一个喜欢板栗的人,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活着,活蹦乱跳,开开心心的跟我说板栗,没有比这更加好的事情了,你说对吗?”
鱼悦点点头,他并非一位会劝解他人的可心者,事实上他现在也需要别人的劝解,所以他只能点点头。
“有事情?”帝堂秋倒是一位善解人意者。
“恩,有事。”鱼悦回答。
“你说。”帝堂秋作出倾听的样子。
鱼悦慢慢站起来,远远的掷出手里的果核:“明天开始,每天把治疗费减去一个亚塔。”
帝堂秋想了下:“您这样,不就违反了我们当初和乐灵岛签署的合同了吗?他们会说您破坏规矩的。”
“规矩?规矩就是制定出来给人破坏的东西,有些人不是也违反了规矩从我这里带走了我的人吗?”
“您这样做下去,会伤及无辜的,有风,遗族,乐灵岛,甚至当权党派,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一方带走了小豆,也许,小豆是自己想安静的呆着呢?”
“有时候,帝堂秋,我是说有时候我会想,有些人他们出生唯一的使命就是招惹我不痛快的,无论我怎么做,怎么努力,怎么讨好……而伤害我就是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这次,我想要是我不痛快,索性大家一起不痛快好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帝堂秋想了会,笑下:“恩,也许,这样做,保不准还作对了呢。”
鱼悦伸伸懒腰:“我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情没对错的,我们就这样降下去,一直降到有人带着那个孩子回来,即使和他们没有关系,也许这样做能迫使他们帮我找找那个孩子呢,你看,人多力量大啊!”
“你越来越像他了。有时候……很有他卑鄙的气质。”帝堂秋笑着打趣。
鱼悦奇怪的看他眼:“谁?卑鄙?”
帝堂秋点点头,颇有些确定什么的意味:“你哥,随知意,当年我就是输在了他卑鄙的招数上,才退居团体第二。”
鱼悦扯扯嘴角:“我以为你一直很崇拜他,是因为他高尚的品格,或者是其他高尚的什么东西?”
“哈……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都不高尚,从我们吃第一口r开始,我们就间接杀了生。”帝堂秋打个哈哈,慢慢向外走,他要帮鱼悦安排一下,最好降价的谣言满天飞才好。
“帝堂秋,帮我约下随家的人,我准备给他们《焚琴》。”
鱼悦站在走廊对帝堂秋大声说。
“好的。”帝堂秋点点头,他会遵循这个人制定的一切规则,有时候,即使那些规则是不合理的。
包四海以前很讨厌酒吧街,他认为品格不高尚,奢侈糜烂的人才会去那里,所以,他喜欢在早晨酒吧街最安静的时候去教甘图。甘图是个好徒弟,勤快,刻苦,最重要的是,他热爱音乐,把音乐当成生命一般去爱的乐医并不多,当然,直到今天,甘图都不知道自己学习的是乐医技。
今夜,甘图连续演奏了四首曲子,然后无论台下的观众的掌声多么的热烈,不管那些人怎么哀求他都没有再登台。他的小师父在夜里光临他的酒吧,还喝了不少酒,这令甘图很担心,最令他不安的是,小师父是一个人来的,他背后的那个总是默默无语的呆着的易两先生突然消失了,这样的小师父看上去,就像生命突然单薄了一般,缺乏了什么东西。
“老师,您在喝酒吗?”甘图小心的问了一句。
包四海晃悠下酒杯里的y体,冲甘图苦笑下:“难道你也和他们一般,认为我这个人只配喝果奶吗?”
甘图笑了下,走到柜台里脱去外衣亲自为自己的老师调配酒水:“您看,老师,我并没有这么说。”
他把一杯子彩色好看的y体放在了柜台上小心的问:“易两先生,今晚有事?“
包四海拿起那杯彩色的y体举到自己眼睛前面,他透过那些y体看着闪烁的灯光:“他去找我哥哥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走了,甚至都没跟我告别,呵……也好,都走吧,走了安静。”
甘图看着自己的小老师,他是如此的不愉快。
“老师,您想看下您的徒孙吗?很可爱的徒孙?”他小心的问自己的小师父。
包四海完美的被呛了一口,他惊讶的看着甘图,甘图满脸笑容的重复:“昨天晚上,我也收徒弟了。”
刺杀
一头七彩的发色,耳朵上、鼻翼上、唇角上、甚至他的舌头上都打了钢钉,舌钉,最最夸张的是鼻翼上的那个圆形的大精钢所铸造的圆环在酒吧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栓上一根缰绳就能当成是牛牵上走了了,这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包四海,一张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热情且充满感情的呼唤了一句:“师公。”顿时,要了包四海的命了。包四海上下抽搐了一下,趴在了酒吧台上,觉得世界……实在是不美好。
甘图尴尬的搓搓手,的确,他新收的这个小徒弟确实是古怪了一些。他嘿嘿笑了几声给包四海介绍:“他是安环,师傅叫他阿环吧,他人还是不错的。当然,音乐也是不错的,师傅您看?”甘图很尊重自己的这个小师傅,发自内心的尊重于崇拜。师傅没说话,他也不敢开口。
包四海无奈的叹息了一下,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他想要一个人类的徒孙,而不是一只上了鼻环的牛,他把自己并不整齐的头发使劲的揉搓了一下,顺口问了句:“易两,你看要怎么办?”说完回头,身边却没了那个人,顿时,他的脸色黯然下来,不发一言。
甘图小心的上下打量着没表示态度的包四海,却不知道包四海的心情衰到了最顶点:“师傅那您看呢?”
包四海赖在吧台上呻吟了一会,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甘图和安环一脸纳闷的看着他:“手给我。”包四海无奈的说。
安环伸出手,包四海掐住他的脉搏,微微的咪起眼睛。
这就是甘图师傅说的那位音乐高手吗?安环也在上下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龄都要小上几岁的娃娃脸的年轻人。他真奇怪,他都没有听过自己的音乐,却掐着自己的手腕不放。安环听过甘图吹嘘自己的师傅,不止跟他吹嘘,这条街几乎是所有的音乐人都听过甘图说自己的小师傅。传奇一般的手速,会演奏令人发魔的音乐,甘图一年前在这条街不过是个普通的音乐人,但是,现在他是这条街当之无愧的王者,不止这里,他在某个特定的音乐圈里,几乎没有对手。铸造这个奇迹的就是面前这个年龄很小,情绪完全带到那张娃娃脸上的年轻人?不,他根本是处在青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吧。
包四海慢慢的松开手,抬起眼看下安环,这人……天分并没有甘图高,很平常,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个很普通的人,除了他的鼻环,他几乎是一无是处吧?
“抱歉,这个徒孙的音乐我不要。”包四海慢慢放下自己的手,转头继续赖在那里,就如抽去脊椎的动物。
“为什么?”甘图非常惊讶的叫了一声,所幸这里是酒吧,人人都在叫唤,没人看这里。
包四海没有回答,他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您听过我的音乐吗?”安环问包四海,他很气愤,这个人根本连自己的音乐都没听过,他怎么可以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
“你根本没有听过我的音乐,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断言和拒绝!”安环真的很生气,无意识的把您换成了你。
包四海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他满脑袋都是小豆最后的笑声,还有他折断的那支风笛,还有离开的易两。但是,他绝对没有半分小看安环的意思,就连他自己都是一个小贼,甚至是小骗子出身,他能去小看谁呢?现在第三方需要许多力量,迫在眉睫的降价计划,甚至马上要到来的未知的那场看不到硝烟的音乐战争。他需要许多有天分的徒子徒孙,在乐医的世界,强大的精神力代表着一切,不是每个人都有鱼悦的机遇,不然传奇还叫什么传奇吗?
“你根本没有听过,怎么能这样拒绝。”安环再次的大声问了一句,包四海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甘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自己的师傅一向古怪且神秘,原本他认为很好办的事情,却被包四海毫不留情的拒绝,自己的小师傅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师傅,您听一下好吗?哪怕只有一曲,安环的音乐在这条街是出名的好呢,真的,不骗人!”甘图陪着笑脸说了句。
“没有用的,甘图。”包四海坐直身体仰头看黑乎乎的天花板,是啊,听一曲,这个人走到顶端也就是一个出名的音乐人,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甘图站起来,走到领班面前小声的嘱咐了几句,领班点点头。
“抱歉,今天晚上本店临时有事,提前打烊,老板说今晚消费的所有酒水算他的。”领班站在演奏台上抱歉的跟客人说。
酒吧顿时一片人声,抱怨的抱怨,高兴的高兴,毕竟钱这个东西是少花一个是一个,好事呢!
随着酒吧大灯打开来,客人们慢慢的坐起来,跟着慢慢向外走。
安环依旧气愤的看着包四海,他甚至气得浑身颤抖。包四海完全无视他愤怒的目光,他反坐着,胳膊肘撑在吧台上继续参观天花板。
甘图的酒吧不大,长吧台就在门边上,所以那些客人离开的时候必然要路过吧台和包四海身边。包四海没有注意那些退出的观众,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子从骨头缝隙里渗透出来的冷气,于是他一个倒翻身体滚入吧台后方。
随着包四海一个快速的翻滚,几声闷响,吧台的厚木上留下几个冒着白烟的弹孔。包四海顺手摸向后腰,一股子冷汗从毛孔里渗透,那里空空的,他的风笛断成两截之后放在家里了,最近哥哥说要给他做个新的,但是新的医器还没到手呢。
包四海低声苦笑了几下:“易两,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连续的几声已经不加遮掩的枪声传来,酒吧乱成一团,包四海侧身让了一下,一些被打破的酒瓶碎片从头顶坠落。
甘图趴在一排沙发后面,活生生的电影上才出现的镜头就出现在他的身边,这令他无所适从,而且那些人的目标竟然是自己的娃娃脸小师傅。这令他目瞪口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表达出他的惊讶,他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好捂着耳朵接通警察局不停的求救。
轻轻跃过一长排柜台,包四海尽力把火力带离密集的人群,虽然没有医器,好在还有每天不停练习的舞道者的身手在,比起这些子弹,包四海觉得那些暴虐症患者比这个要危险得多了。
安环和甘图一起铺爬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懒洋洋的某个人现在就如一只蝴蝶一般,不,这个形容也许不对,他们觉得包四海敏捷的就像一只雄鹰,一只有着蝴蝶媚态的鹰在穿c着运动中。
子弹在飞着,包四海在利落的躲避,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得到那些把空气破开的轨道,那些轨道密集成一张无形的网络,向他铺天盖地的铺来。一个利落的飞腿包四海踢倒一个袭击者,却没拾起地面上掉落的那把枪支,他侧身滚动了一下,伸手捞过舞台边缘的一把七弦琴,随着一个漂亮的高跃,两粒子弹从包四海的□飞过,高高跃起的身影带起一团燃烧的火焰,七弦琴应声而碎,但是有几个袭击者却浑身燃烧了起来。
“啊!!!!”惨叫声突然响起。
“不要叫他接触到乐器!”有人提醒到。接着几声枪响,舞台上的那些乐器粉身碎骨。
包四海冷笑了一下,侧身滚到一个掩体后面,掩体后面一位少女吓的浑身颤抖。
“抱歉,女士。”包四海伸手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捞起这位可怜少女的头发生生割下一缕。
少女发出巨大的惨叫声,接着晕倒在地。好吧,这样也许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我会赔偿您的,真的。”包四海道歉到,他说完小心的四下观察了一下,正对着他的墙壁上一块装饰用木板。
脱去自己的外衣丢掷在空中吸引住那些密集的火力之后,包四海向对面的墙壁踹了一脚,自己的身体顺着光滑的地板滑动到柱子边,飞身一跃取下了那块刻着骷髅头的木板躲避到柱子后面。
“知道吗,在遥远的古代,琴是没有共鸣箱的,那个时候人们拿蚕丝或者是人的头发做琴弦……琴弦的最好材料,就是美丽少女的头发呢……”
包四海躲避在柱子后面,手指快速的制作人生中第一把乐器,他的时间只有十几秒。 远处的警笛已经慢慢的响了过来,那些袭击者疯了一般的向着这边冲了过来,那个柱子的横向面积并不大,一波子弹带走一些衣服的碎片,荡起一道鲜血。
包四海此刻已经拿跌落在地面上的叉子固定好了两边的琴头,宁好了两根琴弦,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轻轻抚摸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包四海吐了一口吐沫轻轻叨咕了一句:“妈的!”接着飞身跃出。
那是一首曲调异常单调的音乐之声,它只有两个音,中间还混了一些拍击木板的声音,从音乐的角度讲这些音调是淡而无味,完全没有美感,更不要说成曲了,但是这些音调是混合着强大精神力的音乐声,只有两个音的木琴根本无法弹奏出《焚琴》,这曲是包四海的即兴之作。
枪声慢慢的停了下来,一些看不到缓缓飞的音刃由一到二到三到四成倍增长着,切割着,那些被切割者就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甘心情愿的被切割着。
随着一声巨大拍击声,一个袭击者的脑袋被包四海双手高高举起的木琴狠狠的砸出了大股的鲜血。
甘图他们傻傻的站了起来,墙壁上的子弹还在冒着余烟,警察举着枪冲了进来,丢下手里破裂成两段的木板,包四海回头看着安环:“喂,牛,这样的音乐你要学吗?”他问他。
同一天晚上,不同的地点,几乎每个出行的第三方乐医都被刺杀了。当然,刺杀的等级是不同的,就像单身出行的鱼悦,他每天晚上都会拿着一副鱼竿去离家不远的一条小溪里钓他自己都不知道要钓出什么来的东西,这是他每天唯一的单身行动,独一的,唯一的,没有月光的行动。
水下,不知名的生物轻轻吐出几个泡泡,鱼悦在想着许多问题,这是降价的第二天。电视上说,各地已经发出禁行令,祈兆如今就像一个孤城,就像当年的小店市一般,外面的人拼命想进来,里面的人……当然,没人想出去。随着帝堂秋的宣扬,各地的各种奇怪的力量涌了出来支持第三方乐医。明天,第三方乐医将会正式的对祈兆各地进行招生,这一次,鱼悦没有问任何人,他毫无顾忌的做这些事情,没错,他是破坏规矩了,但是,那也是有人先他一步带走了他的家人所致。这一切都是那些人迫他做的……鱼悦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思,身边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泡泡来到水面,慢慢的破裂,一条鱼儿摆动着尾巴缓缓的从鱼饵边游过,一边游一边鄙视的看下那个在水里闪闪发亮的鱼钩,它用鱼唇触碰了两下鱼钩,洋洋得意的离开了。
鱼悦听不到鱼的心声,即使他能听到天地万物的最原始的声音和舞动的轨迹,可是,他只能听到并不是能明白那些暗语的意思。那些属于动物独有的暗语,只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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