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感真要命

第 4 部分

“好好笑,这样失控的我,竟然有人会说我是他们的缪思,什么擅于倾听的精灵……其实我最清楚自己了,我实际上不过是只纸糊的老虎,连我自己的情绪都应付不了,竟然还要去负担别人的情绪……”
高禹不认同。“不,不是这样的。你只是太善良,不懂怎么拒绝别人。”
“我善良吗?”成菱咕哝。“不,那只是旁人的错觉。我只是挂着一张面具,假装自己很温和、没有脾气,实际上我却不是这样的,这件事问你最清楚,有哪个温和善良的人会打人还嚎啕大哭?而我偏就会。”
说到这!成菱一瘪嘴又想哭,不过一听见高禹说的话,原本溢出眼角的泪一下又突然止住。
“那只是你的情绪,小菱。你有情绪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压抑太久、太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之所以会有情绪,不是因为我不好?”
“当然不是,你很好!”高禹放下抚着她头发的大掌,转而抬起她脸庞,要她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小菱,你是个好女人,我可以对天发誓,你非常的美好。”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成菱有点被说服。“哪里?我哪里好?”
“你对人有着非常丰富的情感,而这正是你最美好的地方。”成菱开口欲提出反对,高禹微笑地伸手捂住她嘴巴。“嘘,先别反驳我,听我说。”
成菱合上嘴听他说话。
“虽然我们俩真正认识不过两个礼拜,但我听小隽说你的事已经听了好几年了。他时常将你挂在嘴边,我姐怎么样、我姐会怎么做……不管他说得再好,我也只当小隽是有恋姐情结,没放在心上。不过亲眼见到你,跟你聊了几次之后,我可以理解小隽那么喜欢你的原因。你很温柔,可是你的温柔却总不需要人回报。就像你为那个姓李的家伙做的,你也没求他什么,就无条件给予他你的温暖和时间。通常一个人会对别人好,背后都是藏有目的,但你却不同。”
听到最后一句,成菱连忙摇头。“不,我没你形容的那么好,我不断付出的原因,不过是害怕别人不再爱我……”
“但你曾因为谁没爱你,便生气地责备对方吗?”
这倒没有。
成菱带点落寞地解释:“对方回不回应我,我没办法控制。既然不能够控制,又怎么能够怪对方?”
“那你会因为对方没回应你,便对他恶言相向,还是就此不再付出?”
成菱继续摇头。
“所以喽,”高禹亲爱地捧起成菱脸庞,将鼻凑向她鼻尖,轻轻摩挲。“这就是你最美的地方,一颗温暖温柔的心。或许有些人会因为你的低调,而忘记你的用心,但我并没有。打从见到你开始,我就感应到了。”
“是吗?”成菱眨眨眼睛,羞赧的红晕浮上脸颊。
“没错。”高禹笑。“我都说这么多了,你再不信我,难不成还要我挖出心来让你看,你才肯相信?”
挖心出来看?不,她怎么舍得。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别人都没看见的我,为什么你第一眼就发现了?”
“天意,或者说命运注定?”高禹皱起眉头说了几个形容词,一见成菱又闭嘴聆听,才猛地感觉不对。“嘿!怎么会是我在回答问题?现在应该回答问题的人是你才对。你到底选择哪一个?跟我在一起,还是只当朋友?”
噢……想到这问题,成菱又是一脸为难。
“别又缩回壳子里。看着我,回答我。”
“我……不知道。”这是她仅想得到的答案。
就知道她会这么答。高禹闭合双眼,然后又睁开。“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喜欢我吗?喜欢我的吻吗?喜欢我碰你吗?”
成菱脸又红了,她羞答答地点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在一起。”
啊?!哪有那么简单就跳到这答案来的?!
“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跟我的朋友亲吻爱抚吧!要我吻你,就得跟我在一起,没第二条路可选。”高禹坚定地说。
“好霸道。”成菱喃喃地埋怨。
“还是你不要?”高禹骄傲地睇望着她。
关于这个问题,成菱没敢吭气。
“不说不要,就是同意喽?”高禹再问一次。
等待两秒钟,成菱依旧闭着嘴巴。
ok,就这么决定了。
高禹开心地搂紧成菱,夸张地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记,大声宣告:“你拥有随时反悔的权利。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机会渺茫。一旦拥有你,我不会再轻易放开了。”
一旦拥有你,我不会再轻易放开了。这种话,该说是承诺,或是警告?
偎在高禹胸前,成菱忍不住偷偷地想。
第六章
一般人交往是怎样情况,大概可从坊间丛立的小说或电影看出来,不就是一块去喝咖啡、看电影、逛公园、上山下海游历。成菱都还没尝到这滋味,还弄不清楚自己想不想要这种“交往模式”之前,一颗炸弹突然当头落下。
晚上六点,高禹突然跑来成菱的小套房,兴高采烈地跟她说他刚才接了一桩工作,地点在希腊,为期一个月。
“你要去希腊一个月?”乍然听到这种话,成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哪时候的事?”
“后天。”高禹笑嘻嘻地答。
成菱更惊讶了。“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才收到通知,刚从制作公司开完会出来。”高禹从侧背包里掏出制作公司给他的资料,一份份摊在小茶几上。
“我老早就想再去希腊一趟,结果怎知这么巧,这案子自动送上门来。这间制作公司本来找了另外一个摄影师,但出钱的老板看了之后觉得他作品不妥,拿了几个人的作品一比,结果你猜怎么着?我雀屏中选!”
成菱看着高禹表情,聊起出资老板对他的赏识,他显得很开心,全然忘了她的心情。他怎么可以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正式交往甫迈入第二天,连一些些交往中的甜蜜都还没尝到;甚至,他之前自己说的,要来她家拍车河的照片,也都还没做,他又要离开了?!
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高禹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
看着高禹灿亮如阳光般的笑脸,成菱苦涩一笑。她隐去了在心头翻搅的不情愿,只挑最轻微的讲。“我只是太惊讶了,你才刚回台湾没多久,一下又要出国去了。”
“摄影这工作就是这样,出资老板喊一声,我们就得乖乖上阵——”眼见成菱脸色仍旧苍白,高禹示好地搂搂她腰际。“好啦!开心一点,不过一个月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等我回来,我再好好补偿你,嗯?”
若是从前,一个月对成菱来说,根本就是无足挂齿的小事。但现在,当心里期盼的对象出现之后,她可以想象,接下来这一个月,日子会变得多么难捱。
但她要怎么跟他形容这种差别呢?望着高禹志得意满的笑脸,成菱不忍心泼他冷水,满腹心酸也只能独自咽下。
上机前,高禹将大件行李托放制作公司人马,然后便拉着成菱找了一个无人的小角落,倾身在她耳边再三叮咛。“这两天太忙都忘了提醒你,绝对不准趁我不在台湾的时候,答应跟那个姓李的家伙出去吃饭。”
“好,我答应。”成菱承诺。她跟李姓摄影师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全都是高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这才对。”高禹看看左右,确定旁边没人,他敛起笑环住成菱的腰,霸道地说:“给我一个道别吻。”
成菱脸红了。“这里是机场,不好吧。”
“不成,这一吻可是我接下来一整个月的精神寄托,我非要到不可。”
高禹拉着成菱转过身,以他高大的身形藏住成菱纤细的身躯,将她围困在墙壁与他身体之间。他朝她俯下头去,感觉两人的呼吸混合,双唇贴紧。成菱微弱的抵抗在高禹唇办贴上时瞬间消失无踪。他的唇在她唇上诱哄、厮磨,直到她吐出一声细小低吟,他才探入舌尖,火热地占领她全部知觉。
直到开始广播登机的班次及时间,高禹才松开成菱的嘴,离开高禹胸前的成菱,表情显得有些朦胧,看着她陶醉的表情,高禹忍不住又低头狠吻她一记,这才毅然松开环抱住她的手。
“要想我,知道吗?”
背起搁在脚边的随身行李,高禹轻轻挽着成菱的手。回复神志的成菱一脸忧愁,她点点头。
“你也是。”
“我保证我会。”高禹伸出左手食指跟无名指,在成菱唇上碰了一下,然后贴在自己心窝,安静地睇视她半晌,他吐出气,毅然决然地转身。
“要多注意自己安全。”
往登机门走的高禹头也没回,只是伸长手朝身后的她挥了挥。
可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高禹不在台湾,成隽只得包袱款款回自己家,成菱也是。回家第一个夜,也是高禹离开的第一晚,成菱坐在面窗的床铺上,望着黝暗的天空发呆,散落在她脚边的是她自行搜集来的资料:米克诺斯的蔚蓝天空、白墙、石阶、沙滩、色彩鲜妍的小艇……
成菱闭着双眼假想高禹初到希腊时所能看到的一切。她突然觉得有些挫败,出现在脑里的画面实在太美,成菱忍不住想,在那么美的米克诺斯岛,高禹是否真会依他所言,将她牢记在心里。
尤其,此行和他一同工作的,是一名外表清纯美丽,艺名叫“紫星”的亮眼明星,成菱看过紫星的照片,想起那张千娇百媚的容颜,加上一个月朝夕相处的催化,一大串负面不安的揣测,忍不住从成菱心中滑淌出。
她忍不住会想,如果高禹真的如他所说的在乎她,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对他的远行持更谨慎的态度,而不会选在他们交往之初,便旋即答应邀约?想到这里又有个声音提醒成菱,她又不是不知道工作与摄影对他的重要性。虽然两人正式交往不过几天,但从求学阶段,成菱便一直听闻高禹多么重视、多么热爱摄影。
他没变过,就像成隽之前告诉她的,他从大学时代就是这个性。成菱知道不能怪他的骤然决定,但她就是觉得心情沉重,不懂得该如何排解这种才刚得到爱情,又骤然消失的沮丧感。
成菱仰着头躺倒在床上,她双手捂着脸,情不自禁地念着高禹的名字。
她想念他。
就在这时,门上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成菱连忙抹抹颊上的眼泪,收拾好散落一床的旅游资讯。
“谁?”
“我啦。”是成隽。
成菱下床开门。
“我刚收到高禹写来的mail,他要我跟你讲他的电邮地址。”
成隽将字条交给成菱。望着成菱蓦地绽出微笑的唇瓣,他突然皱起眉头。“姐,我是不是误会了某些事,你跟高禹,应该不是在交往吧?”
成菱听出弟弟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她摩挲手上的字条,犹豫该不该坦白告诉弟弟她与高禹的关系。
最后她选择只说一半。“我喜欢他。”
“不会吧……”成隽朝后退一步,做出摇头惊讶的表情。
“你不赞同?”成菱皱起眉头。
“不是不赞同,天呐!我该怎么说……”成隽拍拍额头。
之前成隽就曾经逮到两人时常偷看对方,后来因为成菱离开高禹家,成隽也就大意忘了这件事。直到今天收到高禹发来的mail,成隽才证实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我跟高禹认识这么久了,他交往过多少女友,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我差不多都知道——该怎么说,高禹不是一个理想的、你可以跟他共组家庭的那种男人。他太野了、流浪惯了,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得接受他会时常不在你身边,还有多到数不清的爱慕者,重点是,他不会给你任何有关永远的承诺。”
他看着成菱。“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成隽说中了成菱心事,她原本苍白的脸庞,如今显得更加疲累。“你说的我都想过,我也一直在犹豫,但是,他太有吸引力了,我没有办法……”
从成菱为难的表情,成隽看出端倪。
“你们两个已经开始交往了。”他说话的口气很确定,并不是问句。
成菱缓慢地点点头。“嗯。”
“多久的事?”
“两天前,不过他说我有随时反悔的权利。”
“呵!是啊,反悔的权利。”成隽冷笑。“只是这么久的时间,我从来没有见哪个女人行使过这项权利。这件事问我就知道,高禹就像毒品,一沾染上你就无法抽身了。”
她当然知道,这也是她当初犹豫再三的原因,但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她早已经染上“高禹病”了。
“谢谢你的字条,我先进去休息了。”
此刻她只想当只鸵鸟,假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而当成菱关上房门前一秒,成隽突然伸手握住门把。他恳切地说:“姐,刚好趁他不在台湾,如果你想要,这时候收手,是最好的时机。”
“但重点是我不想啊。”成菱看着弟弟,一脸哀伤。
他就是怕这样。
成隽叹口气,然后松开握住门把的手。“砰”一声低响,门板一下在他脸前关上。
家里只有成隽房里的电脑可连结上网路,不过成菱不认为今天是跟他借电脑的好时机。手拿着高禹的电邮地址,成菱就像是明天要出门旅行的小孩,兴奋得整晚都睡不好。
窗外天色刚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起床准备早餐了,将一家大小的早餐弄好搁在锅子里,和刚起床的爸妈道完再见,成菱便急匆匆的拎着提包开车出门。
她是第一个进出版社的。掏出钥匙打开资料库门,成菱心急如焚地开启电脑,照着成隽抄给她的电邮地址,发了一封mail给高禹。
我是成菱,收到信请回复。
然后她一整个上午,就在工作与查看信箱之间,反复移动着。
希腊与台湾时差七小时,终于在下午三点钟,成菱信箱出现一封署名“高禹”的信件。
dear:
上机时才蓦地想起忘了跟你留电邮地址,趁着大伙在新加坡转机,就赶着写信要小隽上口诉你,好在他没忘了这件事。
我现在人在雅典,还得坐邮轮才能进米克诺斯岛。助理刚才通知八点整要整队到海边搭船。米克诺斯岛现在不算旺季,船班还不多,所以等会儿绝对不能迟到。我等进了米克诺斯安顿好,会再写长一点的信给你。
想你。
亲你。

成菱伸手轻抚着萤幕,就当她正在抚摸高禹身体。她正在脑中勾勒高禹写信给她时的表情,一定是笑着的吧!这从他信里看得出来。她喜欢他的文字,那么率真、大方。成菱仰着头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抬起手,按下回复键。
高禹:
我想我还没习惯叫你dear,不过没关系,我还有长长的一整个月时间练习。
昨晚小隽把你的电邮给我,他很聪明,一下就猜到我跟你交往的事情。一来不知道该怎么隐瞒,二来我也不想否认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所以我就将事情大概跟他坦白了。
不知道你会不会不高兴?
又,据说米克诺斯岛风景很棒,拍摄空暇,可以拍几张照片给我吗?
我也想你。

隔天成菱上班,她又在信箱里收到高禹来信。
dear:
快点习惯叫我这个字,否则我回台湾,见你第一件事就是要你连连喊我dear,喊到我觉得烦腻为止。
米克诺斯岛风景的确很棒,天跟海蓝成一团,但是又让人感觉很透明。还有涂成纯白色的房屋。我们今天到海边的教堂拍摄,那画面实在大美。啊,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很多事你亲眼看更能体会,我所能想出的形容词太少了,不过没关系,我带了数位相机,写完信就马上上传档案给你。
捧着你的脸吻你。好想你。(为什么你不在身边?)

成菱点开夹带档案,电脑经过一、两分钟处理,几张蓝天蓝海白屋的美景显现在电脑萤幕上。她又点离画面回到邮件内容,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上,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希望她在他身边?
手指放在键盘上几番犹豫,她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一个问句。
dear:
我还有五天年假没休。只是——你真的希望我去?

还不到三点,高禹的回信已经在信箱里。
dear:
你能来吗?我是说真的。下个星期五紫星会回台湾参加一场电影首映,大概有四天时间我不用工作。如果你能来——
不!是你一定要来,我迫不及待想跟你一块畅游米克诺斯,菱呀菱,你一定要来!
附上电话,晚上十点打电话给我,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答案。(住的地方、机票等等你不用担心,我来准备,我只要你来。)
快快快,我迫不及待!

第七章
台湾到希腊没有直达飞机,成菱依着高禹mail上的指示,联络了一个他在旅行社工作的朋友。高禹这朋友非常尽责地帮成菱处理好签证跟机票问题,现在就等时间一到,搭飞机从台湾起飞至新加坡,再转搭新加坡飞往雅典的班机。经历了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下午四点半,成菱抵达雅典机场。
才刚走出入境室,远远就看见个头高大的高禹站在玻璃门外拚命跟她挥手,身穿白色无袖棉衫、宽松黑长裤的他!一张英俊的脸笑得好不灿烂。成菱腼腆地伸手向他挥了挥,然后依着顺序,和人潮一块走出入境门。
“小菱!”
还没判别出他人在何方,高禹早就已经来到成菱身边。成菱仰头望着他眩人的笑脸,心脏频率一瞬间飙得飞快。穿著白背心花长裙的她,软甜得就像颗水果糖。仿佛仍不敢相信成菱人已经在雅典,高禹低着头将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然后才用力抱紧她。
“噢,我想你,我好想你。”
从他肢体动作,可以完全察觉他说的话是真的。成菱偎在他暖热的怀里,眼眶也是一阵濡湿。她也好想他,虽然没像他这么大胆说出。
“我租了一辆车,就停在外面……”高禹弯腰拎起成菱的随身行李,一手拉着她往机场门外走。“快上车,我迫不及待要吻你。”
听见后面这句话,成菱脸颊一下羞红。
刚关上灰色的peugeot车门,守在一旁的高禹迫不及待伸手将她身体揽过。他细细地抚着她娇美的脸蛋,一声满足地叹息后,他倾身吻住她。
他喜欢她的反应,一开始腼腆、羞怯,但最后总会情不自禁地为他敞开。和她分开的这段时间,每个独眠的夜里,他总会合上眼假想成菱就在他身边,他会怎么地吻她,而她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而她的反应,就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高禹挪开唇瓣,怜爱地睇着怀里的容颜。成菱眼神迷醉,身体柔若无骨般地瘫在他怀里,他焦渴地啃咬着她的下颚,嘴里边哑哑低语。
“想死了想死了,好想这样把你吃掉!吞进肚子里——喂!你怎么可以用这么无防备的表情看我?你怀疑我说的话是不是?”高禹瞪着她看。
触及他火热的双眼,成菱脸颊一羞,从他怀里退开。
“那好嘛,我不要反应。”
“不行!那问题更大!”高禹倾身咬她耳朵,成菱吃痛地拍他胸膛。被责打的高禹反而乐得笑呵呵。“你不反应,我会更想要弄得你起反应。真是的,你尝起来怎么会那么美味,害我怎么样都停不了!”
高禹一边嘟囔,又一边吻着她甜美的嘴,抚着她细嫩的脖子、手臂,一副恨不得将她融进他身体里的模样。
“不行,我不能再吻下去,这样赶不上渡轮时间!”
高禹低吼一声,发狠似的将身体抽开。他猛地抓抓自己头发,自己转移注意力。看着他难受的表情,成菱心里又酸又是甜。
她喜欢这种感觉,知道她对他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看见你我好开心。”成菱突然倾身在他耳边说道。
高禹转头看着她,唇上咧了个开心的笑。
“我也是。”抚着她脸颊,再一次陶醉在抚摸她的动作上,忽然什么钻进他脑袋,高禹才又猛地抽手。“不行,我不能再放纵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去渡船场。等进了米克诺斯,我们足足有三天时间可以好好相处。”
语毕,高禹一踩油门,小巧的peugeot俐落地调转个弯后,如箭般往前飞驰。
前往米克诺斯的渡轮船身极大,四辆轿车一起上船也没问题。高禹将peugeot车停妥,便拉着成菱走到前方去。渡轮引擎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几乎两人双脚才刚踏上甲板,渡轮便开始缓慢往前滑动。
船上除了高禹和成菱两个东方人,其余全是外国人。四个年轻士兵站在甲板最前方,两名年纪较小的褐发女孩离他们近一些,听她们说话的音调,大约可确定应该是希腊本地人。剩下的就是些皱纹满布的希腊老人,大概十名左右,他们一个个落坐在固定住的椅子上,沉默无语地盯着翻涌的海面看。
“海真的很漂亮,对吧?”
高禹手指向前方。远远眺望,还可看见海鸥展翅飞过海面,扑到水里捕鱼。成菱偎在高禹身边望着眼前一切,一瞬间她真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想起昨日与今日的差别,成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高禹用手指卷着成菱翻飞的发丝,她仰起头朝他微微一笑。
“觉得好象是在作梦。昨天晚上我人还在千里远外的台北,今天却已经来到希腊,亲眼见到闻名世界的蔚蓝海岸。”
“我也觉得像在作梦。”高禹执起成菱的手,低头印上一吻后,这才搂紧她望着海面。“打从一星期前知道你要来,我就每天扳着手指算日子,七、六、五、四……好怕会一时大意算错,直到昨天开车送紫星到雅典搭机,我才真实的感觉到你就要来了。”
他叹口气,眼睛含笑地睇着她。“你都不晓得我昨晚多兴奋,一个人像傻子似的在房子里穷转。”
“房子?”成菱想了一下。“你们没住饭店?”
“他们住饭店,我自己多花点钱租了间短期公寓。你知道我的个性,可受不了一大堆陌生人出出入入我的房子。”
“那我住哪?”
“跟我住啊!”高禹双眼危险地眯紧。“还是你宁可住饭店?”
“我当然想跟你一起住,但是——”成菱眨眨眼睛,心里犹豫该怎么说才好。
“嗯……”
高禹哪听不出她言下之意。他邪气一笑,凑头在她耳边低语:“你担心我会吃掉你?”
她脸一下胀红。
“坦白说,我很想趁这个机会就把你吃干抹净,连根骨头也不留下。”
高禹胸贴在成菱背上,仔细聆听,还可感受到心脏在他胸口怦怦跳的沉稳频率。“不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快了。我们交往的时间还不够长,我不希望让你觉得有压力。”
“坦白说——其实我也很想。”成菱突来的吐露教高禹一下睁大双眼。唯恐他还不够吃惊,她甚至还踮起脚尖在他光滑的下颚啄了一记。
哇哇哇!高禹又惊又喜。才多久时间不见,她“进步”这么大?!
这种话在以往,她根本说不出口!
“小妖精,明知道我多想要你,你还偏说这种话来折磨我,好啊好啊,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伸手掐住成菱腰肢,忽左忽右上下狠搔一通。成菱痒得格格发笑,但又担心会惹来注目,她在他怀里又是躲又是蹭,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不要了,不要了!我投降!”
高禹低头望着成菱亮晶晶的美眸,一时动情,忍不住再度俯身吻她的嘴。
顾虑旁边还有其它乘客,成菱只让高禹吻了一下,便满脸通红地将脸转向海的方向。
渡船抵达米克诺斯已经七点钟。虽然头顶上的太阳已失去白日的强烈光芒,但因为没什么云,天空还是显得很明亮。一进港口,远远就看见巨大黑字写着岛的名字。高禹与成菱坐进peugeot车里,依着船口职员的指示,顺着栈板慢慢将车驶上堤岸。
“往左看,有看到一家咖啡馆吗?”沿着路走,高禹大约跟成菱介绍四周景物。“几乎每个初到米克诺斯的人都得在那喝上一杯咖啡,等接应的人过来。现在情况还好,但据制作公司请的导游说,一到旅游旺季,咖啡馆里外一定塞满各国旅客,甚至连要找张空椅子都很难。”
成菱看看两旁,路上已经出现好几名穿著短裤棉衫、背着背包悠哉闲逛的旅客。“其实人已经不少了呢!”
“夏季会多上好几倍,整座岛都会被塞得满满。”
进入市区,眼前开始出现典型的希腊景观,屋顶墙壁全都是白色,但窗框却涂上蓝色油漆的梦幻屋,一座座像蛋糕似的沿着山坡连绵拓展。成菱满脸惊奇的看着眼前风景,甚至车子停下来了她也没发觉。
他笑着撩撩她长发。“回魂噢,我们到了。”
高禹租的短期公寓盖在半山腰上,大约二、三十栋,同样也是漆上白漆面海的漂亮建筑。走进公寓可以看到一个老老的希腊男人坐在管理室,他一见高禹进来,便用成菱听不懂的希腊语跟高禹喊话。
高禹向老人比比成菱,脱口说了一串希腊语。听完他的话,老人回了高禹一句什么,然后伸手拍着高禹背脊,朗声大笑。
然后高禹带着成菱越过管理室,登上楼梯往三楼爬。一脱离老人视线范围,成菱才扯着高禹衣摆问:“他刚说了什么?”
“我跟他介绍你是我女友,而他说的是——你这小子真厉害,女朋友真漂亮!”
成菱听了很开心。“对了,我这才知道你会说希腊语。”
“我之前来过米克诺斯,学了一点点基本会话。”
成菱皱眉想了一下。“噢……原来女朋友”算基本会话?“
高禹蓦地停下脚步,转身捏捏她鼻头。“小醋桶,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常听这里人问我有没有女友,所以我才会的!”
被猜中心事的成菱脸蛋一下胀红。“他们为什么常问你这个?”
“因为我帅啊!”说完话,他昂起脖子做了一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姿态。
“臭美!”成菱轻轻打他胸膛。高禹哈哈一笑,搂着成菱的腰转进已打开门的房子里。
“达啦,这就是你接下来三天要住的房子。喜欢吗?”
“哇……”
从成菱方向望去,可以望见一扇面海的窗,凉凉清爽的海风吹拂窗帘,远方还有色彩妍丽的小帆船点缀。
“太美了!这儿简直就是天堂。”
高禹将行李拎进客房,走出来刚好听见成菱的话。他从冰箱拿出一瓶沛绿雅,将瓶盖打开递给她。
“不一定噢。”两人倚在阳台边,一人一口轮流喝着绿瓶子里的矿泉水。“希腊的纬度高,现在大概看不出来,但冬天可是冷得吓人,不但两多,甚至还下雪,想不到吧?不只这样,平常这儿还会有很强的海风,强到连要走路也不行,会被倒着吹回来。如果这里是天堂,那死掉的灵魂可就辛苦了。”
“你是说它们老是会被大风吹走是吗?”成菱灵敏地想出原因,高禹大笑。
“不愧是精灵,一听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此刻,天上的阳光开始隐没,夜色逐渐笼罩整座米克诺斯岛,高禹将喝完的瓶子往桌上一摆,然后牵起成菱的手,带她到外头散步,顺道吃饭。
“平常你都跟制作公司的人一块用餐吗?”
“不一定,我想去就去。毕竟他们住饭店,有专门供人吃饭的地方。”从这个方向,可远远瞥儿岛上的观光饭店,高禹指给成菱看。“米克诺斯这时开放的地方还不够多,像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搭船回雅典了,他们觉得好不容易可以不必工作,当然要想尽办法大玩特玩。”
“我这样跑来,不就害你没玩到?”
“神经,你当然比玩重要。”高禹轻捏成菱掌心。“不过坦白说,即使你没来,我也不会跟他们一块去。之前还不晓得你可以请年假,我原本打算要飞一趟台北——不过还是你来的好,这里有太多东西想让你看了。”
两人走到一家酒馆门前,灰扑扑的招牌瞧不出店名。高禹识途老马似的推开木头店门,一阵烤鱼的香味立刻涌入鼻腔。酒馆里挤满本地人,大家皆用高分贝的音量跟其它人喊着话,高禹拉拉成菱手臂,成菱将耳朵凑到高禹嘴边。
“这里的烤鱼很棒,喜欢鱼吗?”
成菱微笑地吃着空气里的木炭香气,她点点头。“喜欢。”
不一会儿,高禹所点的白r鱼与希腊沙拉端上桌,服务生看着成菱迭声说了同一句话,傍晚才刚听管理员说过,他在称赞她:“很漂亮。”
成菱哪时听过这么多赞美,用英文跟服务生道谢之后,她羞得恨不得将脸埋进盘子里头去。
“脸这么红,啊!干脆抹点盐巴一口把你吃掉算了。”
“你舍得吃啊!”成菱瞪他。
高禹笑得一脸赖皮。“用另外一种方式吃,就十二万分舍得。”
“色鬼。”成菱嗔。
望着成菱羞涩的表情,高禹开心地仰头大笑。
离开酒馆时,高禹顺手带了一瓶红酒。回公寓后,高禹便要成菱先去洗澡,趁她在浴室忙,高禹也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东西先准备好。
他将室内灯关上,点起十数根腊烛,然后按下cd电源,“when fall inlove”,纳金高甜润优美的嗓音在屋里微微荡漾开来。高禹拿出两只高脚杯,缓缓注入红酒,这时候,成菱正好推开浴室门走出来。
“我的公主。”高禹用英语唤着,并朝她伸出手去。成菱一脸诧异地将手搁在他手心里。高禹将她拉至身边,手搁在她腰间,低头瞅着她笑。
当他开始随着乐声移动脚步,成菱面露惊慌地问:“这是在干么?”
“跳贴面舞。”
“可是我不大……”
成菱话还没说完,高禹脚趾突然往她脚底板钻,示意要她踩上来。
“这样好奇怪,我很重……”成菱惊讶地格格笑着。
“你哪重?尽管把重量压在我脚上,放心,你不会踩扁我的。”
在高禹强力保证之下,成菱终于定了心神。她放松地贴在高禹身上,双脚踏在他脚上。
左脚、右脚……当高禹开始随着乐声移动,成菱身体也开始跟着摇动,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回旋、再一个回旋,趁他缓下舞步,成菱双脚重新踏回地板,但是两人的身体仍旧保持紧紧相贴的状态。
成菱顺着他的带领移动脚步,陶醉地仰头看着高禹。
“感觉不错吧?”他问。
“嗯。”成菱点点头,一颗心被哄得醺醺然。“好亲昵,彷佛可以一下触到你的心……”
高禹突然停下脚步,朝她摇起手指。“呵呵,触?!小傻瓜,你老早就住进我心里了……”
语毕,他抓起她手指轻印上一吻,嘴唇慢慢从她指尖一直滑吻至她手臂,再钻进她l露的领口,最后停留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一吻、停顿,再吻、再停顿;高禹耐着性子延长挑逗的时间,直到成菱忍不住踮着脚尖掳住他嘴唇,他才得意地加深彼此的吻。
“原来你也会着急。”一边啄着她下巴,高禹笑着调侃。
“坏蛋,故意捉弄我。”成菱睨他。
“不这样,怎么看得出你心意?”高禹毫不犹豫地接话。“我喜欢你把欲望表达出来,那会让我觉得安心,觉得我很特别。”
“原来你到现在还不懂我的心意?”
“懂,但我需要你更明确表达。”高禹哄着。
成菱带点紧张的睇着高禹,半晌,才见她松口吐露心意。
“我会怕……知道吗?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能够那么坦率,纵使已经确定了彼此的感情,但要我表现出来,我就是——你难道都不会担心错看了,或者表错情吗?”
高禹莫测高深地睇着她。“与其担心这些,我倒宁可相信我的心告诉我的话。况且爱,本来就是一件该大大方方摊开来说的事,难道你宁可我老瞒着不吭气,也不愿亲耳听我说我爱你?”
我爱你……
成菱陶醉的眯起双眼。多甜美的话!她本来以为这三个字早就被世人说烂,不稀奇了,但当从高禹嘴巴说出,却新鲜得有如清晨初绽的玫瑰般,那么娇嫩,那么美。她永远也听不腻。
“你现在的表情真棒。啊,真想拿相机拍下……”
一边呢喃,高禹一边把玩成菱头发,用手指缠住她发梢卷玩,在摇曳的烛光中,成菱黑色的长发染上一层媚惑的金褐,他执起发尾一啄,然后放开,手指沿着脖子,慢慢钻进她头皮底端,当两手捧着她脑勺,高禹忽轻忽重地帮成菱按摩着。
“唔……好舒服。”
成菱嘴里吐出低吟,高禹双眼炙热地盯着她表情。当她再一次呻吟,高禹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我也想听。”
“听什么?”成菱双眼蒙胧地问。她是真的不晓得,高禹的碰触实在太舒服,她脑子都糊成一团了。
“一个字……”他低声哄诱。“我也想感受你此刻的感觉。”
成菱张大眼睛看他,被吮红的嘴无声地颤了一下。高禹等待着,成菱却只是困难地张开又闭上嘴,最后将头埋进他胸口,挫败地摇着。
“我、我说不出来,对不起……”
她怎么那么笨,不过就是三个字,她怎么会说不出来呢?成菱心里自责着。
“傻瓜,不用道歉。”胸口感觉到一阵微湿,高禹惊慌地抬起成菱泪湿的脸。都怪他太心急,害她难过了。
“不要哭!乖乖。都是我,明知道你敏感怕羞还故意你。没关系,我不急,今天听不到,我们还有明天、后天……无数的时间,我总有一天等到你。”
最后那七个字,高禹是唱出来的。蓦然听到完全不符合现状的老式唱腔,成菱“噗”地破涕为笑。
“耍老气。”她嗔道。
“耍老气就耍老气。”高禹睨她。“至少我目的达到,有人眼泪收起来了。”
“谢谢你。”成菱垂下头。记得每一次她因别扭落泪,都是他想办法逗她开心。
“说什么谢。”高禹揉揉她头顶,然后拉她走向窗边。边桌上摆了两只高脚杯,他拿了一杯,另一杯递给她。
“我没喝过酒耶。”成菱志下心地看着杯子里的赭红y体。
“就一杯,帮助入睡。”高禹朝她高举酒杯,率先啜了一口。
成菱看着他仰头喝酒的姿态,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洋酒广告老喜欢找帅哥入镜了,他喝酒的动作真好看。
成菱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说不清酒的滋味,有点辣、涩,不过当咽进喉咙里,一股浓郁的葡萄香顿时便从嘴里朝鼻腔涌上。
成菱眨眨眼,为了确定自己刚才闻到的葡萄香是真的,她低头又喝了一口。
高禹盯着她问:“怎样,有什么感觉——”
“我不太会说。”成菱抚着喉咙,蹙眉思索该用什么语词形容。“并不算舒服,但也不算不舒服,有点像咖啡,只是反过来罢了。喝咖啡头一个感觉是香,然后苦,最后才会在舌头上回甘。而葡萄酒的次序相反,它给我的头一个感觉先是苦,然后甜,最后才是香——”
成菱又喝了一口,然后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成菱第一次喝,高禹也没告诉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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