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乾帝看着我也觉得自卑了?”哈哈一笑,千夜离扬头,又是一杯美酒饮下,似醉微醒,眼角染上了熏熏然的挑看御天乾,“圆月银盘,桃花树下难得好景,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没有接千夜离递过来的酒杯,御天乾只看着他的眼,“谢谢你。”
像是听到什么惊骇的事情,千夜离夸张的一呆,然后翘起腿架起,似笑非笑的嘲讽,“不用谢我,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这是两个人正正式式的,面对面的,第一次这样为了一个女人的话题而交锋。
御天乾一脸冷酷,却丝毫没有起怒的迹象,“你救了她,作为她的相公,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本来一脸云淡风轻的千夜离,一下被相公两个字刺的心尖发疼。
是啊,御天乾才是她的男人,她认定的唯一的男人。
她的心里只有他,眼里也只有他,根本就看不到他眼底深埋的情意。
不,不是看不到的,是看到了,她也视若无睹,因为他不是御天乾。
他若死,她也不存活。
这句话,他站在屋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个字都在心中翻起涨落几百回。
就算是他死了,他也不会有机会。
那他留着那药丸做什么!
眼底觉得微微的酸涩,麻痹了整颗心。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发出阴阴的光芒,凌厉的逼道:“若你诚心感谢,那便将她让给我。”
阴暗处有声音倒抽了口气,可惜这边两人皆只是目光动了动。
“她,不行!”御天乾的眼底有着怒气,手指紧紧的握住,他是不想欠千夜离的人情,其他男人都无所谓,可是千夜离他不得不在乎,“若你要,我可以将大雍的江山分与你,并帮你夺下东雷的江山。”
“哈……”千夜离笑着站了起来,一甩幅摆,“御天乾,看来你很不想欠我这个人情嘛,既然如此,那你便将整个大雍的江山全部给我,如何?”
他说着,一手掐了朵桃花,放在手指间滚动,斜睨着御天乾的脸色,等待他的答案。
就在御天乾要开口的时候,他脸色一变,将内力灌注在桃花上,掷了过去,御天乾略一动身,闪过的桃花钉入身后的朱红柱上。
明月当空,桃花深嵌。
遥望如一团银粉,随着呼吸摆动,似烟似雾,如梦幻境。
“不用说了,你的答案,我知道!”千夜离一挥手,又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琉璃酒壶,高举半空,透明香洌的陈酿带着银色的光芒长灌入口,微眯着眼,任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不说,我也知道……若是自己深爱的那一个,江山又算的了什么东西……哈哈……”
这个人,与他完全不同。
又有和他一样的痴恋。
是的,若是自己非要不可的那一个,江山不要又怎样。
清歌是他的唯一,一生不会再变,而这江山,没有了,他还可以再打,再争,总有一天还是可以回来的。
这一瞬间,看着在花树下买醉的男人,御天乾宛若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再不多言,他再说,便是对自己,对清歌,对千夜离的一种侮辱。
听着身后沉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千夜离倒在地上,遥望夜空。
御天乾,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我没有的,你全都有。
渐渐的,琥珀色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遮住,将一汪莹莹波光都遮掩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夜色无疆,感触无限。
汶无颜和沐长风并排拐弯了出来,脸上都有点施施然。
方才两人是想去找千夜离说声道谢的,虽然多年大雍和东雷的关系不好,可是这次的人情的确是太大了。
那四颗药丸若算起来,是救了三条人命啊。
沐长风倒是有点懵懂,“夜王一早就有这个药丸,他要是早点想起就好了。”
那就不会让妹妹和乾帝受那么多煎熬,一开始他哪里知道,原来乾帝的身体里还有余毒,他和沐宗烨都以为不过是了内力,虽然是不舍得,总比去了一条命要好。
到了刚刚,才听到汶无颜说了,原来竟然是如此艰险。
瞅着沐长风的疑惑,汶无颜倒是步履轻松了起来,此时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笑眯眯的狐狸眼一挑,“说你笨吧,你又是大雍最好的将军,说你聪明吧,怎么这么容易的东西你就看不明白!”
被他这么一绕,沐长风就更晕了,皱眉道:“你就直接说,别绕弯子。”他虽然不是什么粗人,也没有汶无颜弯弯道道的多,花花肠子拐几个弯,狡猾得不得了。
“啧,你说夜王像那种记性不好的人吗?”
“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岂能是记性不好的人做的。”沐长风很快否定。
“那就是了,你想想,这药丸是夜王保命用的,他肯定记得比谁都清楚,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拿出来,而在今天傍晚才拿了出来?”汶无颜神秘兮兮的问道。
“难道他想通了?”
“也可以这么说,”汶无颜眼底睿的光芒辉闪,“他知道,若是不拿出来,他就会失去最珍惜的东西。”
对于夜王的这一转变,他是留意了的,略一打听便知道了千夜离中午的时候曾往他殿里而来,但是他却没有见过千夜离。
当时千夜离一定是来了,可是没进来,站在殿内的时候听到了清歌和御天乾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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