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艺语亦暖阳

第七十三章
初中啊？初中同学这个身份已经离她太遥远了，那么久远的事情，久远的人。
艺言想把手抽回来说不记得了，可徐静的目光太过欣喜，她有些不忍心拒绝的这么直白。
“你让我想想吧。”艺言抽出手指，客套而又生疏。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初中那么久远的年代，那些稚嫩的面孔早就不记得了。自从搬到城里她就和这边断了一切联系。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艺言哪里记得她是谁。在徐静的期待下她无情地摇头。
徐静失望了一下，不过只过了一会儿她欣喜地笑着。艺言有些尴尬，在她眼里，这个姑娘就是陌生人，陌生到她根本就没打算抬头多看她一眼。
“艺言，我记得你，记得特别清楚，你是咱班学习最好的学生，但也是那时候老师最头疼的学生。那时你隔三差五的到处惹事呢，仗着有一些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沉稳了不少。”徐静滔滔不绝讲了很多事情。
她讲了很多关于艺言的小时候，艺言虽记不清那些人脸，但徐静说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些印象，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十多年前的那个自己。
“艺言，你记不记得你总是坐在窗户旁边，一到晚自习的时候就喜欢趴在桌子上睡觉……”
“你记不记得老师买了几条鱼在教室里养着，当时大家都很新奇，轮流照顾，只有你没有看。后来新奇过了，谁都不照顾鱼缸里的金鱼，还是你给还的水，虽然最后没多久就死了，当时你可难过了。”
如今艺言却是倾听另一个故事一样听着自己的曾经，宛如隔世那般遥远。那样的不真切。如果再让她回到以前，她还是那样心无旁骛的胡作非为吗？
艺言半眯着眼睛，仿佛真的回到久违的初中年代，那个老旧的教学楼，灰黑色的水泥涂面，每天去县里上学都要走上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早很早就要出门，要很晚很晚才能回到家。
那时的艺言就如徐静说的一般，不知天高地厚，仿佛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将她降服。
那时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村庄，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小到如同尘埃。艺言锋芒毕露性格有很多朋友，如今这些朋友早已离开，天南海北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却还在远方徙倚不定，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茫然，彷徨失措。
就像徐静说的，她的性子早在很多年前就磨平了。艺言笑着，因为再也不会有一群人包容她的小任性，艺言已经没有资格处处展现锋芒。有朋友的时候她的全世界灯火通明，五颜六色；当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黑白影像，一板一眼。
艺言再也没有当时的天不怕地不怕，再也不能像当初一样单脚踩着椅子语言犀利地把比她高一头的男生训斥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