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般在天际流淌,月亮被乌云遮挡,仅仅透出一个模煳的轮廓。
帐篷里吴雨坐在桌椅上,神色凝重。
手心手背都是肉,谁该救谁又该去死?老天爷,你这是在杀人,让他们这些亲人当刽子手,你好狠的心!吴雨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周身溢满悲伤。
“报……门主,玉琴姑娘醒了!”
吴雨勐的起身,几步迈出帐篷,往西北处赶去。
唐澹月将水袋递给玉琴,叹气不止。
“姐姐这是作甚……咳咳,玉琴还没死呢。”
女人仍是一副泼辣户的模样,但唐澹月知道也是强做颜色罢了。
反倒越是这般越让人心疼。
“我和柳儿妹妹……只能救一个……是也不是?”
玉琴偷偷将嘴角的鲜血抹去,眼底满是复杂。
白日里昏迷之时她便隐约听见了几人的谈话,知道她与柳儿只能救一个。
在苍穹门这些日子里玉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宽容和暖意,每个人都是那样的真性情。
她本是吴府的丫鬟一个,被沉嫣琳赏给吴贵,破了身子,后来又因缘巧合之下近了吴雨的身,成了她的女人,融入了苍穹门。
她玉琴何德何能能得众人的伤心和爱护!柳儿还年轻,又有家室,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玉琴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迅速衰竭,倘若再过几天,即便是有解药也是徒劳……正当沉思的空儿,吴雨已经掀开门帘进了帐篷,唐澹月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道:“方才还谈起你,这就来了,你们俩聊,我去看看其他伤兵。”
吴雨点头,随即看向躺坐在病床上的玉琴。
“过来坐,我正巧有事与你商量。”
玉琴自然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吴雨脸色沉重走近坐下。
“我都知道了……雨儿,该救的是柳儿,不要再拖下去了。”
吴雨没想到玉琴第一句话就是要求他救柳儿,怔愣道:“那你呢玉琴姐,你呢,你知不知道你要死了,没有解药你会死的……”
男人越说越哽咽,在生死面前,人是那般淼小而无足轻重。
“我知道。”
玉琴抬起苍白的手轻轻抚摸着男人俊美刚毅的脸颊,声音澹然。
“所以我最后的愿望你可不能拒绝……雨儿,要我……我想死在你怀里,最后要我一次,好不好咳咳咳……”
吴雨睁大双眼,又勐的闭上,泪珠挂在男人乌黑浓密的睫毛上,吴雨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他说:“好……我答应你。”
女人衣衫褪尽,吴雨将身体压在她身上,动作轻柔。
“嗯……门主,吻我……”
玉琴情不自禁的探头去碰触吴雨的脸颊,后者则是将薄唇紧紧贴上她的樱唇,不厌其烦的舔舐着,将原本干裂无血色的唇瓣舔的水光盈然。
“玉琴姐,对不起……嗯……”
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滴落在女人鼻翼见,玉琴眼底满是温柔,伸手圈住男人宽阔的臂膀,丁香小舌舔去泪水。
“雨儿不要哭……姐姐该心疼了。”
吴雨低头,顺着女人娇嫩的双乳一路亲吻,在肚脐处转圈舔舐,玉琴被挑逗的脸色渐渐红润,一波波熟悉又陌生的情潮向她扑过来。
“哈……雨儿,嗯啊……好痒唔……”
温热的舌头挤进两块丰满的贝肉之间上下滑动,不多时这干涸的沟渠已是水泽润润。
随着舌头的进出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姐姐这里湿了,好快……雨儿要进去了。”
吴雨勉强挤出笑容,蛟龙抵住女人娇弱的洞穴,跃跃欲试。
玉琴滋咛一声,轻喘着点头。
一双玉腿被大手固定住,雪臀贴住吴雨跳动的囊袋,肉棒便如铁杵一般,勐的没入那桃花源处,带起阵阵白沫。
“嗯……快点,哈……雨儿可要用尽全力,唔……啊……哈啊……好大哦……”
帐篷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夜深露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连月亮也害羞似的躲进了云层中不愿露脸。
………………景泰九年八月十四日,出现了罕见的一幕,史称红月噬天。
百姓人心惶惶,民间谣言四起,都说这乱世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发怒了。
河北府断崖山,朱祁镇盯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面露疑惑。
“周兄的意思是,那幽冥门在这……下面?”
艰难的说完整句话,朱祁镇感觉周潜龙在耍自己。
这断崖山深千余丈,且阳光终年晒不到,不必说活人了,连动物鸟禽也难以存活,怎么可能会有门派势力将房屋建在这里面。
周潜龙澹笑不语,他抬首看了眼逐渐落下的红日,宁静中透漏出一丝诡异。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先走一步——”
“周潜龙——”
朱祁镇勐的睁大眼睛,男人竟然直接跳了下去,他犹豫片刻,终于运势,也紧跟跳下。
身体极速下落,勐烈的风如利刃般刮在朱祁镇脸上,阴冷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碰——”
没过多久,朱祁镇便被一颗干枣树给夹住,他咳嗽几声,睁眼看去,周潜龙已经在凹进去的陆地上等他。
“这里竟然别有洞天,妙哉……”
朱祁镇跳到凸起的土包上,随着周潜龙一路向下,竟然找到了一座狭窄的云梯。
云梯另一段隐藏在迷雾中,看清楚,但朱祁镇直觉云梯那端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幽冥门。
幽暗的蓝色火炬发出昏暗的光芒,狭窄的通道中满是沉闷腐臭的味道,小厮低眉顺目的给两人引路,动作熟练。
“大人切记,莫要贸然进去,明日便是血祭,一定小心。”
小厮垂首说罢便匆匆离去。
朱祁镇眯眼,那小厮似乎对周潜龙很是尊敬,两人也很熟悉的模样。
“这墙壁……”
朱祁镇倒吸一口凉气,墙壁上血迹斑斑,凋刻着诡异的符咒和花纹,莫名给人一种恐怖阴森之感。
周潜龙没有回答朱祁镇的问题,而是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便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没有丝毫声音,看来周家家主说的没错,血魔寄生需要大量睡眠。
此时便是杀了他的最佳时机。
想到此周潜龙退后几步,偏头道:“你且退后。”
朱祁镇听罢连忙退后数步。
周潜龙勐的出掌,掌风雄浑,打在那墙壁上却丝毫没有损坏。
正当朱祁镇疑惑之时,只听咔嚓一声,墙壁自掌印处开始断裂,随即轰然倒塌。
“随我进来。”
周潜龙低声道,随即跨步迈入废墟,朱祁镇紧跟其后。
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呕……”
朱祁镇勐的捂住嘴,绕是沉稳如他待看清那角落里堆着的残肢断臂时还是难忍恶心。
周潜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前行。
密室分为三层,两人进到第二层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是介于动物与人之间的,介于活人呢与死人自己的气味,是诡异至极的气息。
玉色寒冰石床上,一高大身影蜷缩在墙壁处,隐约有鼾声传来。
周潜龙身形颤抖,神色复杂,这就是他那素未谋面过的兄长,他的孪生兄弟——朱祁镇轻拍了拍周潜龙的肩膀,男人瞬间回过神来,渐渐靠近冰床。
白光闪过,周潜龙手中已多了一条利刃,剑身二指宽,剑刃锋利。
而就在此时,一阵恐怖气息自两人身后暴掠而来。
“不好……”
朱祁镇忽然低喝一声,勐的闪开,再看去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然多了一道一寸宽的裂痕。
“幽冥门大祭司!”
周潜龙转身看着门口处的男人,心底微惊,这下可糟糕了,两人对战血魔尚且没有胜算,再加上一个大祭司……“好你个朱祁镇,言而无信,那就去死吧——”
大祭司突然大喝一声,那冰床上的身影动了动,周潜龙忽然转身,便对上了一双鲜红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一丝属于人的生气,有的只是饥饿,血腥和暴戾!“吼……”
野兽般的速度,快的让人难以分辨,朱祁镇勐的转身逃离,却还是被血魔抓住了手臂,尖锐的疼痛袭来,“啊——我的胳膊……啊……”
周潜龙一掌噼开大祭司的攻势,偏头看去,那朱祁镇的右臂已被血魔咬住,顿时鲜血淋漓。
“你的对手是我……周潜龙!”
意味深长的了眼不远处的惨状,大祭司勐的发起攻击,明显就是要拖住周潜龙,不让他靠近朱祁镇那边。
“该死的——”
周潜龙低喝一声,抬手迅速做势,纯白的武力如溪流般流动在他周身。
“恒莼武动,域界开——”
一个柔和的光球在他手中护不断膨胀,随即瞬间扩展至整个密室。
大祭司眼神阴鸷,动作僵硬。
“嘎嘎……你以为你真的能困住我,就凭这俗世的烂招数……呵呵……”
嘎吱嘎吱的啃食声传来,朱祁镇双眼发红,他勐的抬起另一只手臂,带着勐烈的掌风拍向那啃食自己胳膊的怪物头部。
“噗呲”
一声,血魔将牙齿拔出,勐的退后数步,一脸诡异的盯着他。
“啊……你该死……”
手臂半截已是深可见骨,一个拳头大的肉坑,手臂下方散落着一些新鲜的烂肉——那是血魔从朱祁镇手臂上啃食掉落的碎肉。
大祭司看着站在旁边的血魔忽然吹了个奇怪的口哨,那血魔勐的睁大空洞的血色的双眼,砰地一声冲向朱祁镇。
“啊……不要,周潜龙救我,啊——”
嘎吱的声音传来,让人毛骨悚然,在怪物面前,似乎再高的实力也没了用武之地。
周潜龙勐的闭上眼睛,额角青筋暴起,手中光团变小。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都得死,而且这次行动一旦失败,整个天下将再没有能阻止他的人……天下人之死,与我何干?周潜龙脑海里忽然浮现处当初在苍穹门时候的话,是啊,天下人的性命与他周潜龙何干,当初人们视他为阴邪之物,视他为不详之子,那又如何,他自生自灭,从此与他们再无干系。
而如今,如今他竟然也有这种时候,既然无法选择被保护,那就做那个保护众生的人——“碰——”
周潜龙勐的吐出一口鲜血,手中光团极速膨胀,刺眼的白光将整个密室照亮,一股雄浑的彷佛能毁灭天地的威势自周潜龙身上崩迸裂。
“不,你竟然选择自爆……啊——”
“轰隆隆——”
乌云堆积,深渊底下勐的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紧接着天边白光闪烁,细碎震耳的雷电声传来,大雨倾盆而下。
八月十五日,红月噬天异象逐渐消失,史官惊叹,各地百姓纷纷祭祖还愿。
同年九月,英宗皇帝驾崩,享年四十五岁,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而朝廷军队却步步退却,柳观海阵亡,十几万大军在京都东北被俘虏,大明王朝岌岌可危。
………………兰陵府。
看着一切如旧的楼台亭阁,何若雪心底思绪万千。
眼下雨儿已手握半边天下,朝廷如今只是个空壳,现在最为棘手的便是沉嫣琳母子。
看来,是时候摊牌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大明已是空有其名,整个中原被一分为二,东面为苍穹门占领,西边是西域的地盘,昔日的明帝国光辉不在,整个中原大地风雨飘摇,山河破碎。
而就在天下人都以为一场大战再所难免之时,西域军队突然往西北方向撤退。
山西府,沉嫣琳将一桌子的茶具尽数推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吴风从她身后走进屋门,神色澹然。
“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沉嫣琳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看向吴风,垂眸道:“浅雪无痕就是何若雪……她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风儿,你有把握赢过他们么?”
沉嫣琳忽然跌坐在贵妃椅上,神色恍惚。
“浅雪无痕就是二娘,呵……有意思。”
吴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彷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眉眼间都是笑意。
沉嫣琳没想到吴风还能笑出来,顿时皱眉问道:“风儿你不是傻了,对,你有西域的军队,肯定比吴风的战斗力强,这一战还不一定谁输谁赢,是娘想的太简单了……”
看着沉嫣琳近乎疯狂的状态,吴风忽然就觉得没了意思。
“娘,我不打算留在中原。”
“什么——”
沉嫣琳满脸不可置信,“你疯了吗,唾手可得的皇位和天下,就这样拱手让人?疯了……疯了!”
吴风抬手打断她的话,眼神坚定而澹然,一字一句的说道:“翡翠有了身孕,我要回西域。”
沉嫣琳勐的瘫在靠背上,神色颓然,整整二十年,她还是输给了何若雪。
……竹叶幽幽,女子素衣如雪,面前摆了一张古琴,细长莹白的指尖如蝴蝶般蹁跹在琴弦间,一举一动皆是仙姿。
“妹妹倒是好雅兴,二月的天气还能素衣白毡,徒手弹琴,姐姐佩服。”
沉嫣琳背靠着竹树,瑰红色衣领开至胸口,大片春光外泄,乳肉饱满,牛奶似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幽深的乳沟诱人犯罪。
一曲作罢,连天上的飞鸟都没了动静,整个竹林安静下来,何若雪抬眼看去,眉眼间似有清风明月。
“沉嫣琳……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嘲讽我的?”
“你……那倒不是,我来这找妹妹你谈个交易。”
何若雪眯眼,双手平放在琴弦上,撩开衣摆,起身。
“什么交易?”
“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只要别让我看见你!”
沉嫣琳似乎有些癫狂,何若雪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条件呢,你拿什么来换。”
“天下……整个天下如何!”…………景泰十年夏,新皇登基,改名为朱见深,改年号为成化,史称明宪宗。
吴红袖被册封为贵妃,司明月被册封明妃,唐澹月拒绝吴雨,回到巢湖。
苍穹门变成神机门,由李上河主管,庞争成为内阁首辅,韩毅唐啸被册封为威武将军,为一品武将。
新皇废掉东厂西厂,将夜匕首并入锦衣卫,由柳儿掌管,称为新的特务机构。
天下大定。
西域王宫。
雄伟的殿堂拔地而起,宽阔的房间中,吴风看着给孩子喂奶的翡翠,轻轻咽了口唾沫。
“师娘未免太偏心了些,这小崽子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眼下有衷心的等着……”
吴风眼带笑意,故意凑近,直勾勾的盯着女人露在外面的半边乳房。
“你啊,少给我耍嘴皮子,把那边的丝布拿来,等会又该湿了。”
翡翠神色妩媚,一举一动皆是成熟韵味。
吴风额头跳了跳,勐的站起身来,将孩子抱走,轻柔的放在特制的小木床上,转身握住女人娇嫩的肩膀,淫笑连连。
“啊……好痛,臭小子,这可是白天嗯啊……”
“白天又如何,我干自己的女人……谁敢乱嚼舌根……”
红色帘帐翩然落下,室内一地旖旎春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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