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尽头

29-02-19
[第十四章]
小小的一场「风波」结束后，李朦朦也没被告知再回到展台，管事直接给她
放了假，准许她提前离开，并给了她双倍的工钱，还主动提出要开车送她回去。
这让李朦朦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到休息室的她一直在检讨自己，把个人的不
良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实在是不应该，她已经准备好随时迎接「狂风暴雨」，这
天的工钱可能都要泡汤了。可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不但
没事，还领到了双倍的工钱，并得到了专车接送的待遇。她一时有些不相信这一
切都是真的。
「王管事，这钱……」李朦朦看着手机上打来的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王管事摆了摆手，解释道：「朦朦，你不用这么紧张，这钱是公司特批的。
嗯……不是很多，但也算公司的一点儿心意，这两天你也够辛苦的，回去买点儿
好吃的补补身子。」
「王管事，您误会了，我是说这钱来的有些……奇怪。我不能要！我犯下了
那样的低级错误，您没开除我，我就觉得已是万幸了，公司又批给我双倍的工钱，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原来你是指这个啊。」王管事笑了笑，「朦朦，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这几个月你的表现，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在所有车模中的业
绩也是最出色的，所以老板让我特别照顾你一二，这些钱你完全受得起。至于刚
才在台上所犯的错误……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意，是人总会犯错误嘛，谁还不是一
步步爬上来的，以后注意就是了。」
王管事顿了顿，继续道：「昨天我的态度不是很好，你多多包涵。这段时间
我的压力也是非常大，不亚于你们这些模特。」
李朦朦急忙道：「王管事，您多虑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昨天本来就是我
的不对，我迟到了，差点耽误了工作，还要请您多多包涵才是。」
「好了，我们也不要互相自责了，都是一起工作的，应该互相理解才是。朦
朦，你看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你只管提！」王管事拍了拍胸
脯。
李朦朦讪讪一笑：「我哪儿还敢有什么要求。公司奖励我的已经够多了，还
说要开车送我回去，我都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就不敢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李朦朦的这番表态也是大大出乎对方的意料，王管事不禁从上到下打量了她
一番，这还是他次正眼看待一个小小的车模，毕竟在他的眼中，车模长得再
是漂亮，也只不过是公司赚钱的工具罢了。如果换作别的车模，看到公司批下双
倍的工钱，哪里还会想着自己犯下的错误，肯定是拿了钱就无比得意地坐专车回
去了。像李朦朦这样的车模，他还是头一次见。
以前也确实看出对方非常的敬业，但也没有引起他的关注，可现在不同了，
经过这番接触和长时间的谈话，他发现李朦朦这个女孩，无论是职业素质还是个
人修养真的很优秀，丝毫不亚于已经正式参加工作的员工，甚至比公司里任何一
位全职车模都要出色。
「不用这么客气，正好我也没什么事。走吧，我送你回去！」王管事起身道。
「可还有车模在现场，您……」
「你想的真多。放心吧，他们做这行的时间比你还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当王管事领着换好衣服的李朦朦离开后台时，正赶上那些模特暂时结束工作
走下展台。
「哎，你们看！李朦朦怎么和王管事走在一起了？」一位女车模指着两人的
背影道。
另一位女车模冷笑了一下：「哼，这还用想吗？肯定是有一腿。李朦朦犯下
那种低级错误，肯定是要受到惩罚，不是扣工资就是开除。你们别忘了，她只是
一个小小的兼职模特，好不容易才能登上展台，要是换作你们，出了这种事会怎
么办？」
刚才那位女车模「哦」的拉了一个长音：「这么说，两人是去做某种交易去
了？」
「哈哈哈！」几个女车模同时大笑起来。
就在她们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传入她们的耳朵。
「够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在背后议论别人，是多么不道德的行为吗？！」
那几个女车模顿时一愣，纷纷转身看去，只见那个和李朦朦并排出展的男车
模，正双目阴沉地注视着她们。
「哟！陶正洋，你如此打抱不平，看来你是喜欢李朦朦吧？」一女车模有些
酸酸道。
「你不要总是恶言伤人，我喜欢谁与你无关！」陶正洋踏上前一步，「亏你
们几个还是名牌大学生，没想到如此尖酸刻薄，不嫌丢人现眼！」
「哎，你骂谁啊？谁尖酸刻薄了！」
「陶正洋，你以为你谁啊？就像你说的，我们几个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生，可
你呢？哼！也不知道谁更丢人现眼？」
#x2193; #x8bb0; #x4f4f; #x53d1; #x5e03; #x9875; #x2193;
#xff12; #xff48; #xff12; #xff48; #xff12; #xff48; #xff0e; #xff43; #xff4f; #xff4d;
几个女车模顿时联合在一起，对着陶正洋就是一阵羞辱和嘲讽。这时，已经
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纷纷看起了热闹。以往总能见到销售人员为了抢
客户发生争执，甚至当场打起来，今年居然又看到男女车模发生了争端，还是同
一个展台的，真是一圈更比一圈乱。
「算了正洋，好男不跟女斗，那么多人看着呢。」一旁的几个男车模纷纷劝
了起来。
陶正洋攥了攥拳，如果不是顾忌有有那么多人在场，他真想给这几个女的一
人一巴掌。他才不会坚持什么男人不应该打女人这样的原则，这也要看对方是什
么样的女人，像这几个货色在自己看来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败类，真是有辱她们的
长相。
「怎么，还想打老娘不成？」一女车模见对方气得发抖的模样，顿时冷笑起
来。
陶正洋的双眼从她们的脸上一一掠过：「我告诉你们，要是谁敢再侮辱我，
到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完，他直接无视了这几个女人，直接向休息室走去。
来到休息室的陶正洋只感到一阵郁闷，当然，这莫名的郁闷感并非来自那几
个女车模，而是因为李朦朦。确切的说，是因为李朦朦跟着王管事一起离开这件
事。
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两人有说有笑地向外走去，这让他觉得奇怪且坐立
不安。
刚才在展台上，他和李朦朦并排而行，是最清楚对方犯下的错误，可王管事
似乎没有惩罚她，李朦朦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不开心，这和她在站台上的神态截
然相反。
陶正洋能感受到当时在展台上，李朦朦应该是非常不开心的，不然以他对李
朦朦的了解，是绝对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直到现在，他都清楚地记得李朦朦的
那双眼睛。
茫然、落寞、彷徨且哀伤。
他不知道李朦朦究竟出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什么转瞬间对方又恢复了常态。
难道真如那几个女车模说的那样，李朦朦和王管事，他们两人……
陶正洋猛地抓起桌上的矿泉水，仰起头灌了几大口，就如同豪饮一般。
发呆了好半晌，他取出手机，打开v信通讯录找到了李朦朦的头像。
李朦朦所用的昵称，是非常普通的公司加名字：「首都雨露文化·朦朦」。
这是陶正洋在这个文化公司工作，唯一感到满足的地方，就是能得到李朦朦
的联系方式。
他想了一下，打开聊天框发了一条信息：「朦朦，你是回家了吗？」
却说李朦朦正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和车辆。
只听王管事开口道：「朦朦，你现在还没毕业是吧？」
「是的，正在读研究生，还有一年的时间。」李朦朦收回目光道。
「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这……」李朦朦想实话实说，但转念一想，如果直接告诉对方自己要考事
业编，会不会影响自己继续做模特呢？
她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喜欢模特这个行业吗，有没有想过毕业后继续留在公司工作？」王管事继
续问道。
「还好吧，就是太累了，而且一直抛头露面的，男朋友也很在意这一点。」
「朦朦，你把自己的定位和姿态放得太低了，其实以你的条件，有时候向公
司提出一些条件也未尝不可，你总这么弱势，当心以后会吃亏啊。现在这个社会，
无论做什么行业竞争都很激烈，尤其是在你正式步入社会以后，会更清楚地感受
到。你不争不抢虽然很好，但也只能说明你人好，很有原则，可现实生活往往是
很骨感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李朦朦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接话，只是「哦」了一声，便沉默起来。
其实，王管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话，可能出于不忍，但又无法向
对方直接说明，只好从侧面善意地提点了一下。
这时，李朦朦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只见同事陶正洋发来了一条v信消息，问她是不是回家了。
李朦朦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会展中心那边，急忙回道：「是的，我
回家了，正在路上，请问有什么事吗？」
会展中心，坐在休息室内的陶正洋看到对方反馈的消息，却是有些为难，因
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好一阵，才道：「哦，我本想今天晚上请你吃顿饭
……」
很快，李朦朦回答道：「改天吧，我请你。」
后面还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看着对方的回复内容，陶正洋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甚至觉得连那个常见的
微笑表情都变得如此可爱……
坐在车上的李朦朦并不知道陶正洋此刻的心思，看着对方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她便将手机放进了口袋。
这时，只听一旁的王管事道：「朦朦，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