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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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昨夜雨疏又风骤,却道海棠仍依旧】
旡中老怪在旁看得血脉贲张不已,当下推开了在柳雪柔身上的流扬道长,挺身而上,提起胯下的巨物,再次进入柳雪柔体内。
“啊……哦……怎么……更深……更大……”闭着眼享受余韵的柳雪柔,没有发觉到身上的男人换成了老怪,却可以确实的感受到老怪与众不同的硕大与长度。朦胧的睁开双眼,方才知道,身上已是不同的男人。
“怎么是你……啊……哼……不要……哦……”柳雪柔心中对老怪的痛恨是下意识的,根深蒂固,立刻便想要挣扎,但是极度敏感的躯体,却是来者不拒,欢然承受,一股更强烈的需求从体内再度快速的膨胀。
“啊……你要干什么!……哦……不要……这……好羞人……呜……太……深了,受不了……”旡中老怪把柳雪柔的一双玉腿高举,扛在肩膀之上,又同时身体前倾,使得柳雪柔的美臀、纤腰都离开地面,娇柔的躯体半折著,柳雪柔的双眼一张,便可以看见自己与老怪的交合之处,近在眼前。
这姿势使得老怪的阳物更加的深入,似要刺穿柳雪柔的整个身子,从背后透出的感觉一般。叽咕叽咕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怪开始了以斜上斜下的角度,抽动了起来。
“啊……不要这样……求你……喔……太深了……”圣洁高傲的女侠,成为娇柔无力的弱女子,低声的求饶著。老怪这姿势对柳雪柔来说,太过于刺激,也太过于羞耻了。
“你就好好的看着,你下面的嘴,是多么的淫荡,多么的欢喜我的棒子,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个淫娃荡妇么?你还不承认,自己需要我的滋润,渴望与我交合么?”旡中老怪得意的笑著说道。
“呜……我不是……喔……哦……啊……停……好深……好粗……好大……好……美……”柳雪柔一开始仍想要强辩,却在老怪加快的速度之下,只剩下叫好的呻吟声。
“嘿嘿……”老怪轻笑了几声,放下了柳雪柔,坐直身子,将其抱起,两人面对著面,有如坐莲观音般。
“想要就自己给我动!”旡中老怪在柳雪柔耳边说著,同时保持自己肥腰不动的姿势,而双手却握住柳雪柔的纤腰,轻轻的提起放下,过了一会,又重复提起,放下。
“啊……不……哦……不可以……啊……怎么……”强自克制的柳雪柔,在老怪几次的作弄之后,尝到甜头的身子,开始不受脑子的控制,自动自发的上下摆动了起来,看来,经过整夜的奸淫、与师兄的乱伦通奸等等,柳雪柔的身体,已然成为敏感而自动追求快感的浪荡之体了。
高傲抗拒的仙子,成为浪荡淫靡的妖精,使得老怪兴奋不已,又对自己的杰作赞叹万分,心中淫兴大起,抱紧了怀中的玉人,伸出舌头,在柳雪柔敏感的胸前舔舐著。
柳雪柔的淫乱放荡,加速了老怪快感的累积,原本洁白清纯的女体,此刻历经数次性爱,整夜交合,身上沾满了发亮的淫液、汗水、口沫、以及男女的精华露珠,呈现出另外一种,淫靡又诱惑人心的极度美感。
“啊啊……到了……上天了……”柳雪柔异常敏感的娇躯美体,此时即易被挑起情欲,从而攀上高潮的顶端,在老怪加速抽插之中,又已是即将来临。
“哼!”一声闷哼,从旡中老怪口中发出,跟著“噗”的一声,老怪口中喷出了鲜血,肥短的躯体,亦向前抛飞而去。
原来,泄出阳精之后,流扬道长逐渐恢复过来。也是旡中老怪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偏偏方才在淫心大动之下,竟然忘了先点住流扬的穴道,就这么一个疏忽之下,使得他之前的谨慎小心,谋定后动之举,都成了泡影。这么说来,古人说“红颜祸水”也并非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是淫慾攻心之下,老怪也是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的。
正快要射出阳精的老怪,在毫无防备之下,后背中了流扬蓄势的这一掌,受伤严重,内息紊乱。而方才即将到达高潮的柳雪柔,却是在老怪受这一掌时,因为背后受力而使得肉棒刺的更深,而达到了高潮,尚是手足酸软,躺于地面,还未回复过来。
旡中老怪受了一掌之后,在空中反应过来,喷出了第二口鲜血,调动体内真气,一落地之后,顺势往前一滚,便往旁窜去,竟是决定于时间逃跑。这老怪的反应也算快速了,不过流扬道长并不打算放过他,身形随即如大鸟一般,凌空追来。
旡中老怪也算运气不佳,慌乱之中竟然选错了边,往前窜了几步,才赫然发现,眼前是个断崖。才刚转过身来,流扬已然追至,双掌已出,向自己当胸打了过来。
避无可避之下,旡中老怪只能起掌相迎,“砰”的一声响起,受了重伤的旡中老怪,果然不敌,向后抛飞,随著“呀”的惨叫之声,向深谷中坠落。
“弟……弟妹,你……你还好吧?”流扬道长回过身来,关心的问道,却同时想到了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说出的话语亦是结结巴巴。
“我……没事。”柳雪柔此时已回过神来,细如蚊蝇的回著,急急的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乱的披上。
“唉……师兄对弟妹你做出这种了天理不容的事,等冷师弟回山,自会向他请罪,同时辞去掌门之位。”流扬沉默了半晌之后,徐徐的说道。
“不!……请……请师兄不要跟傲天说……”柳雪柔闻言,神色惊恐的说著,之前自己……就已经对冷傲天是个严重的打击了,即使他深藏心中,柳雪柔仍是感觉得出来,现在这……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这……”流扬沉默了一阵子,说不出话来,这件事伤害最大的,就是柳雪柔,照理来说,自己应该尊重柳雪柔的意见,可是……就此隐瞒的话,流扬将会更加的对不起师弟,这又该如何……
“好吧,我看情形再说,弟妹你能走么?我们先回去吧……”流扬思索了一番之后,也只能先暂时放下,等冷傲天回来之后,看情况如何再说了。
数日之后,冷傲天与赤松子两人,一路无惊无险的,从圣山回到了武当。
赤松子本意就只是要保护冷傲天回武当而已,毕竟他失去功力,也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禁制,加上他在圣门一役,大开杀戒之下,结下了不少仇怨,若是在回武当山半路遇上仇家,势必难以抵御。
流扬听见冷傲天的介绍,这白发皑皑的老者竟是赤松子老前辈,心中大喜,而本就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将日前之时,告知冷傲天的他,顿时只能先把此事放下再说,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要说也得找个较好的时机才行。
不过,流扬想不到的是,赤松子盘桓了数日,终于离去之后,冷傲天竟然对他提出,要带柳雪柔回雪山派待产的提议,想来应是柳雪柔的意见。这数日流扬想找机会跟冷傲天说明,不过柳雪柔却是寸步不离,加上尚有赤松子要招待应付著,流扬道长实是找不出时间与机会。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柳雪柔是绝意要隐瞒冷傲天了,如果自己硬要说出来,会不会就这样破坏了对方夫妻的感情,实在是没有把握,但是若要他不说,却着实是于心难安。
算了,也许先暂时放下一段时日也好。何况,柳雪柔与自己,这数日见面之中,甚是尴尬,也难怪柳雪柔会想要回雪山派静一静了。
于是,冷傲天与柳雪柔两人,在赤松子离开武当山的次日,也跟著离开了武当,往雪山而去。这一路虽然冷傲天心魔仍是未解,但是,在柳雪柔日夜相伴之下,已有逐渐释怀与松动的迹象,或许,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来冲淡一切吧。
冷柳二人回到了雪山派之后,又回复到新婚蜜月的情况之中,柳雪柔将这些事情深埋心中,在冷傲天面前,一点异常都不显露出来,也没有了刚从老怪那离开时的那种闷闷不乐,反而是整天粘著冷傲天,情意绵绵。
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便是柳雪柔在床地之间,比以前放得开了,偶尔还会主动情挑冷傲天,而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柳雪柔虽然偶尔会暗自神伤,但是随著日子的过去,亦逐渐的忘却了那段可怕的经历。
两人日夜练武、论武之下,心中放不下,深藏的秘密,亦随之缓缓的潜入心灵深处,脑中记忆的底部。只是,这个隐患,真的能说忘就忘吗?
或许吧,如果时间久了,如果没有意外,如果不被掀开,人,有时候是真的能藏一辈子的秘密在心中的。
半年之后,柳雪柔顺利的产下了二个孩子,一男一女。
就在那一夜,孩子出世啼哭之时,缠困冷傲天半年之久的心魔,终于解开。
见到这天地间如此神奇的事物,繁衍循环不息的天道奥秘,冷傲天终于抛开了一切的心灵束缚,找回了一身的玄异能力。
“柔儿,你书读的比我多,不如你来帮孩子取名吧。”冷傲天爱怜的轻抚著满脸汗水的柳雪柔,产后疲累的脸庞说著。
柳雪柔低头想了一会,李清照的一首“如梦令”,映入她的脑海之中: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不觉之间,又突然想起了那段不愿再去回想的往事,眼框渐红。
想到冷傲天,如今尚蒙在鼓里,对此毫不知情,就好像这句词中,窗帘旁的人一般,以为凡事如旧……
“就叫姐姐雨疏,弟弟风骤吧。”柳雪柔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收拾起心中悲栖之情说道。
“冷雨疏……冷风骤……好名字。”冷傲天念了一会儿,欣喜的说道。
窗外的雪细细的飘著,伴随著房内两名婴孩的哭声,似乎过去的一切,即将被雪所洗净,藉由两名纯真的新生命,柳雪柔是否真的能被洗净,重新振翅高飞于夜空之中,成为昔日那亮丽的天仙呢?
十五年的时间,转眼即过。
这十五年之中,武林起了巨大的变化,门派排名大整顿了一番。
圣门正式起义抗元,登高一呼之下,江湖群雄响应。
耶律楚才果真在三年之后,将圣主之位,传给了葛纪元。
葛纪元接手之后,又经营了五年,正式起义,发兵讨元。
由于葛纪元的青城派出身的身分,使得圣门与青城派关系极好,青城派是同时响应抗元义举的。武林之中,莫不以圣门与青城派为首,结合群雄之力,圣门私下训练的精兵,对抗已渐衰败的朝廷。
原本是武林泰斗的少林、武当两派,少林虽然也随后跟著支持抗元的义举,但是这些年来,风光渐有被圣门赶过的趋势。至于武当,在冷傲天当日大发神威之后,便一直被武林各派孤立著,一来众人惧怕于冷傲天那出神入化的武功,纷纷敬而远之,再加上他当日大开杀戒,与圣门已结下大仇。
虽说后来圣主宣布不会追究,但是武当与圣门之间,嫌隙已开,虽不至于针锋相对,却也是没有互相往来。而此刻圣门正是锋头正旺,隐然成为武林之首,各派争相恐后的与之亲近,在不知不觉中亦等于疏远了武当派。
青城派也因为葛纪元的身分,而快速的壮大了起来。
而表面平静的江湖暗涌,似乎又日渐剧烈了起来,即将浮上水面。
两匹骏马在道上奔驰著,不快不慢。
官道旁突然传出喊杀之声,亦隐隐带来兵器交击之声。
“姐,去看看?”一匹马上的年轻男子问道。男子年约十六、七岁,丰神俊朗,眉清目秀之间,带点粗豪的英气,身子看似单薄,但是仔细观看的话,便可发现一身服贴的淡蓝色儒衫之下,肌肉结实的贲张隐隐可见。
“不行,你忘记爹娘说过的话了吗?我们送完信,就应该立刻回山,不能随意停留,亦不可惹事生非。”另一匹马上的女子说著。此女身上的是如白雪皑皑的白色衣裳,衣著朴素,上无花巧的装饰,但是在高耸凸起的胸脯,与纤细如柳的细腰所衬托之下,即使不用任何饰品,亦难掩国色天香之姿。
“哼!又不行,这一路来,已多少次了?爹爹同时也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武人本份。”男子表情愤恨不平,象是此类事情,已发生多次。
“我不管,爹娘说你要听我的。娘说要我们少惹事非,我们就别管。”一双灵活的大眼瞪视著男子,却无法给人惊吓的感觉,反之,而是惊叹。
“哼!不过大我几刻钟而已,摆什么架子。”跨下一夹,骏马转向往来声奔去。男子竟是不再辩驳,果然这坐而言,还不如起而行来得有效。
“喂!回来!”口中发出叫喊,身子亦催动骏马随后追去。“冷风骤!你敢不听我的话,再不回来,我要你好看!”声音远远的送出,这声呼喝倒是用下了真气内力的增幅,但是随著声音的送出,明明听见的男子,犹如耳聋,又似充耳不闻,反到将跨下的马匹催动的更是快速。
兵器交击声越来越响,冷风骤催著跨下名为“踏云”之马,转瞬间接近了两方交战之处。一看清两方情形,顿时怒气勃发,二话不说,长剑出鞘,身随剑而走,往前扑去。
这场中情形,原是二十余名的元兵服饰之人,围功著场内的四人。
严格上说来,应该是两名,因为已有两名男子躺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只余两名男子,兀自对抗著二十余元兵。这两名男子的武功原是不弱,但是一来要顾及身旁受伤的同伴,又要面对这么多人,眼看再过不久,亦不脱战死或是被擒的下场罢了。
冷风骤骑著骏马来到之时,已受到场边的元兵注意,待见到他持剑出手,立刻便有四五名元兵从包围阵中分出,夹击了过来。冷风骤仔细的观察著元兵的动向,身形一转,突然移动至侧面的方向,原本是一齐靠过来的元兵,立刻转变成只有一两个较为靠近他。
白练的闪光在空中划过,似缓实急,竟是后发先至,在最靠近他的元兵手中长枪尚未刺到之前,冷风骤手中的长剑已刺穿对方的肩头。冷风骤自幼习武,虽然年纪尚轻,但是父母皆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父亲更是可以说一身玄异精深的武学,已达无人能及的地位。
在这样的环境中,所调教出来的,身手定然不弱,但是这却是他生平次真刀真枪的与人动武,施力未控制好之下,长剑刺入肩头竟是太深,一时拔之不出。
眼见从旁而来的两柄长枪刺到,冷风骤临危之下,只得长剑脱手,顺手夺过被自己刺伤的元兵手中长枪,架开了同时到达的两把长枪,同时借力后跃。
马蹄声再起,原是冷风骤的姐姐,冷雨疏随后而至,见到弟弟已然动手,恼怒的轻哼一声,亦跟著出手。
刷刷声中,长剑与长枪似在比快一般,姐弟两人同时出手之下,剩余的四名元兵立刻不敌,转眼之间已是身上皆伤,连武器都拿不住。众人当下抛下手中兵器,往自己人退去。
“退!”剩下的元兵见到点子棘手,转眼间便伤了自己五人,剩下的十五人随著领头的元兵呼声中退去。
“你又不听话了,看我回去不叫爹爹重罚你!”冷雨疏对冷风骤的行为即是气恼,临行前父母交代这次两人外出送信之行,一路上要听从较为冷静的姐姐的话,没想到好不容易送完信,在回程上弟弟就不听话了。
“你们没事吧?”冷风骤耸了耸肩,神态潇洒而不在乎等往四人走去。
“没事,多谢两位相救。”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说道,眼神看到冷雨疏的同时,亦被眼前女子的美貌所摄,呆愣了一下子。
“咳,在下青城派阮龄中,这几位是我师弟。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阮龄中在呆立了一阵子之后,方才醒觉,口中轻咳掩饰自己的失态。
“雪山派冷风骤、家姐冷雨疏。”冷风骤似乎对这类情况习以为常,这一路而来,上至中年汉子,下至年少青年,只要见到姐姐,无不貌所折,倒是冷雨疏天性使然,不管是谁,一律冷冰冰的对待。
“弟,该走了。”冷雨疏向来便对外人一视同仁,一律冰冷无比,这次也不例外,把自报姓名的活交给了冷风骤之后,便想离开。
“你们最近的驻院在哪?你们的伤重不重?”冷风骤全然不理冷雨疏的催促之语,反倒关心起对方而来。照他所想,如不护送这几人回院,难保不会再遇元兵。
“就在镇上,唉,在下四人原本是要送信的,想不到才刚离开别院,便遇上了元兵伏击,想要抢夺我们所送的信件,这信件极为紧急,我们得尽速送两位受伤的师弟回别院,之后还要赶路。”阮龄中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我送你们回镇上的别院吧。”冷风骤心想,救人救到底,反正自己二人也是打算今晚在镇上落脚的。
“弟!”冷雨疏在冷风骤耳边轻声喝道,显是不愿与旁人一路。其实这也怪不得她,自幼她娘便不断告诫她,对任何男子都要严家堤防,不可轻忽,否则易吃大亏。她娘说的也没错,以冷雨疏的绝色,很容易便成为他人猎艳的对象。
“姐,反正我们都是要在镇上落脚,不如送他们一程。”冷风骤终于转过头来,不再当作没听见,他也知道,再下去姐姐的脾气就会爆发了,到时就真的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两位今夜打算在镇上落脚?不如便在我们的别院休息一晚,如何?”阮龄中闻言问道,自己实在不愿意就这样与两人分别,说实话,他是不愿意与冷雨疏分别,想再多些机会跟她亲近亲近。
“不用了,我们找间客栈就行了。”冷风骤原本正要答应,没想到冷雨疏已经抢先一步回绝,他这十几年无时无刻,莫不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下山闯荡,广结江湖之友,所以本想豪迈的答应,却没想到,冷雨疏的个性孑然不同,只想自己人一路,来的清静些。
“这怎么行,两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能怠慢两位,还请两位务必赏光。”阮龄中一听急了,当下坚持道。
“好吧。”冷风骤赶紧顺势答应。同时转头:“姐,人家一番好意,就不要再拒绝了。”
“你!……哼!不管你了。”冷雨疏一气之下,走至她的“追风”身旁,摸著追风的鬃毛,轻拍著马颈:“还是这个风儿乖,不像另外一个,早晚不被他气死才怪。”冷雨疏就是不懂,怎么平日这么听自己话,自己也甚是爱护的弟弟,这次下山,竟会三番四次的把自己的话,当作耳边风。
对于冷雨疏的指桑骂槐,冷风骤只是轻轻的耸了耸肩,便帮忙扶著受伤的两人,往镇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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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十年生死两茫茫,相伴孤坟话悽凉】
祁连山脉,位于河西走廊的南面,山峰高耸,峭壁绝崖林立。在一片原始高大的林木之中,几个猎户,扛著一头刚打下的山猪,正愉快的往山下行去。在这群约七八个猎户队伍中,几乎都是二三十岁以上的中壮年人,除了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孩之外。
“我说,今儿咱们能猎到这条野猪,都是小情的功劳,要不是他,恐怕这次咱们又得空手而返了。”一名年约四十的猎户说道。
“猛哥说的是,这趟都多亏了无情这小子。”另外一名猎户附和道。
“猛哥快别这样说,我不过是出个点子罢了。”被称做小情、无情的人,正是那位人群中最年轻瘦小的那位,不要看他身子单薄了点,在崎岖不已的山路间行走起来,速度也是丝毫不慢,轻松的跟著众人下山的脚步。
“我说无情啊,你就别再谦虚了,这次要不是你事先便猜到了野猪的逃跑路径,设下了陷阱,我看早就被它给跑了。”被称做猛哥的猎户说道。
“那也只是运气好罢了。”无情闻言笑了笑,不在意的说著。
众人于说说笑笑间,离开了这片原始山林,回到了山下的小村之中。
众人才刚到村外,便被眼尖的一些村民发现了,扰攘的呼叫声中,越来越多的村民迎了出来。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贫脊小村落,村民们大多自食其力,在村外种点农作物,养些家禽之外,打猎就是他们最主要的粮食来源了。
由于这的土质不佳,土壤贫脊之下,所种植出来的农作物,大多收成欠佳,大部分也只有一些韧性较高的野菜类植物可以生长,因此,十户人家之中,倒有九户都是以行猎维生的猎户,但是这打猎可不比耕种,要是运气不好,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猎不到象样的猎物,此时也就只能靠些果菜清粥之类的充饥了。
众人这次打到的野猪,其实是这半个月来,这村落唯一的一次收获,也因此众人才刚扛著山猪走到村口,便已被迎接的众村民所包围住了。
“哗!终于打到了。”
“好大的一只野猪啊!”
“总算有一顿好吃的了。”
在民众的窃窃私语中,不难可以听出,众人对这次有所收获的成果,所表达的欣喜之情。这也难怪,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吃顿象样的一餐了,这次的野猪,估计可以让这个小村落的民众,打打牙祭,虽然说可能还是不够分,但是亦比餐餐吃野菜清粥来得好过。
“猛哥,我先回去看看了。”无情突然出声说道。这次是他次参与狩猎行动,没想到便有所收获,欣喜之余,自然想要赶快回家,和相依为命的父亲报告这个好消息。
“嗯,好的,晚上在广场见。”猛哥做为这一猎户小队的队长,立刻点头应允。按照这村庄的习惯,每次有大一点的收获,总是大家一起在晚间,聚集到村落中央的广场之上,升起营火,庆祝一番,同时把猎物分享给村中的所有村民,让所有人都能大快朵颐一番。
说起无情这对父子,是在十几年前,才来至这个小村落安居的,这村落向来只有人往外迁徙,从外地来这而定居下来的,可以说这对父子是户人家。当初刚来到这小村庄时,众村民对于他们戒心仍是很重,但是随著日子一久,这对父子一直是安分守礼,对人谦恭有礼,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接受了他们。
无情的父亲,叫做念云。当初来到这时,念无情不过是个尚在漒褓之中的婴儿,而念云则是背著他,手中抱了一个瓦罐,就这样身无丈物的来到这个村中,随后便定居了下来,又在村尾的空地之上,搭了间房子。
念云这人非常的沉默寡言,平素除了在屋子周围,种种野菜,后来在村民的好心之下,分他几只家禽让他豢养之外,便整日立在屋后起的新坟之旁,悼念亡妻。后来村民才辗转得知,当初念云手中的瓦罐,便是他妻子的骨灰,而她亦是念无情的娘亲。
“爹,我回来了!”念无情快步的奔回家中,一进门便大声喊道,喜悦之情流露在言语之中。
“嗯,没事吧?”念云闻言从房内走出,淡淡的问道。
“没事,您看孩儿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么?”这次念无情要加入猎户队伍之前,念云本是反对的,后在念无情百般央求之下,又加上带队的猛哥极力担保,说是自己这二十年的狩猎经验,绝对可以保证念无情毫发无伤之下,才松口答应。
“爹,你知道么,这次我们大有收获,打到了一只好大的野猪,需要四五个人扛才扛得动呢!”念无情兴奋的说道。
“嗯,没受伤就好。”念云似乎对这个消息没有什么感觉,所关心的只是自己孩子的安危,正是所谓“天下父母心”啊。
“爹,他们说晚上要在村内广场上举办庆功宴会,不如您就跟孩儿一道出席吧?”似乎没察觉念云的淡然态度,念无情仍是无比兴奋的说著。
“不了,你自己去吧,你爹想在家陪你娘亲。”念云淡淡的说道。
“娘亲就在屋后,又不会跑,去参加一下又不会如何……”念无情听见念云的话,小声的估哝著,自己这个爹就是这样,除了必要的照顾院内野菜,养养鸡之外,其它的时间,都在后院的坟边呆呆的站著,并自言自语的对著无人的空旷野地说著话。
“你说什么!她可是你娘,没有叫你一起陪她就不错了,还敢对你娘不敬,成何体统!”念无情虽然念的小声,却仍旧逃不过念云灵敏的耳力,严厉的数落著念无情的不是。
“是!我错了,爹。”念无情看见父亲发怒,赶忙低下头认错,心中同时暗骂自己不小心,明知道爹的耳力跟眼力都是超乎常人的好,怎么还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来。
“去吧去吧,过几天就是你娘的忌日,别忘了。”念云气消了之后,亦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轻声的吩咐道。
“知道了,爹。那我先走了。”念无情战战兢兢的退至房门口,便转身往广场而去,今晚的营火晚宴,自己可是主角呢,想到这,亦在心中自豪的笑了笑。
同时加快了脚步。
“真快,已经十五年了。”念云站在屋后的坟旁,对著坟中之人说道。
“不知道你在那过的可好,我总算不负所托,把我们的孩儿养大成人了,可惜的是……你无法亲眼看见……”念云淡淡的说著。
忽然,念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低下的头抬起,往村中看去,下一刻,人竟然已如鬼魅般消失。
在小村中央的广场之上,莫名的出现了一群大汉,约莫五十来人左右,人人手持白晃晃的刀剑,骑在马上,所有人皆著清一色蓝衫,显是一支有组织,训练有素的队伍。原本闹哄哄的晚宴,在这群外来者来到之后,都安静了下来,寂然无声。
“我们是圣门旗下,大刀队成员,如今圣门起义抗元,正值用人之际,奉圣主之令,所有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男丁,皆可自愿加入圣门,为圣门效力,参于抗元大业。”一名显然是领头的男子喊道,声如洪钟,清清楚楚的传至在场中人的耳内,该人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现在,所有在年限之内的男子,都出列站至这边,以供挑选。”
该人话说的好听,说是“自愿”云云,到后来的意思,却是强迫加入。这小村地处偏远,众村民平时都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自是不愿加入,竟无一人移动双脚。
该人说完之后,见到这一情形,不由大怒:“能加入圣门,是你们的荣幸,如有不识抬举之人,杀无赦!”
念无情混在人群之中,闻言不禁气血上涌,哪有人征召入伍,是这么野蛮不讲理的,口中说自愿加入,却是行胁迫之实,当下便要出头。却在步伐要跨出之际,已被大力拉住衣衫。
“不要冲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念无情转头一看,不由一愣。
“爹!”念无情惊讶的轻呼,自己的爹爹是什么时候到来的,自己竟然都没看见。
念无情正要说话,村民之中,已有人排众而出,正是时常带领村民上山打猎的猛哥。
“我们这小村内所居之户本就不多,男丁已然稀少,还请大爷网开一面,至别的村庄征人吧。”猛哥说道,顿时引起村民的附和之声。
那个大刀队的领头,闻言下马,往猛哥走来。
“你们可知道,跟圣门作对的下场?”那位头头走至猛哥身前,停下说道。
“这位大爷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百姓吧,如果这些男丁都被征召入伍的话,有几户人家就没办法生活下去了,请可怜可怜我们吧。”猛哥继续说道。
“我再问一次,你们真的不从?”该人挑了挑眉,沉声说道。
“不是我们要跟您作对,真的是没办法啊……”猛哥双手一摊,继续求恳。
“呀!……”猛然一道白光划过,这个带头之人,竟是突然出手,一刀将猛哥从腰际之处,斩成两段。
“还有谁敢反抗,就是这个下场!”在众村民的惊呼声中,带头之人大声的喊道,这人也真是残暴不仁,下手果断,毫不手软。
“阿猛!……”带头之人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出现一声凄厉的惊呼,一名年约三十有五的妇女从人群中跑出,抱著猛哥的尸首痛哭出声。
村民在震骇之中,迫于淫威之下,开始缓慢的往空地移动,人群之中,妇女小孩的哭声此起彼落,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念无情本来在父亲的劝阻之下,稍微冷静了下来,这下见到猛哥被杀,惊骇之下,不但丝毫没有害怕之意,反而红了双眼,这猛哥平时对自己极好,便如他另一位父亲一般,教导他所有的狩猎技巧,以及追踪野兽的知识,没想到这一瞬间,便被此人给杀害。
“你们这群人渣!”念无情大声的喊道,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冲了出去。
“找死!”带头老大见到念无情空手朝自己冲来,心中暗笑,身形一晃,一只大手从上罩下,劈在念无情的脑门之上,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众村民正闭上双眼,不忍观看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再睁开眼,却被眼前景象所吓呆。
只见带头老大此刻,人飞得老远,正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惊恐的看着念云,反观念云则是站在原地,手中抱著已无鼻息的念无情。没人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或是看到念云怎么出手的。
“不想死,就走吧。”念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哼!你给我等著,今天得罪了圣门,改日你必将后悔!”带头老大终于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奔至自己的马匹旁,翻身上马之后,呼哨一声,带著其余众人,转瞬间离开了小村。
惊呆的众村民,总算回过了神来,大声欢呼著,望向念云的眼神,敬佩与害怕的眼神,露出了心中的想法。
念云的身形在圣门中人离开之后,也跟著突然从原地蒸发。
在一间客栈之内,三男一女,正坐在一桌之旁,吃著店小二刚送上的酒菜。
这四人腰插长剑,其中的那名女子,一身素白轻衫,国色天香的外貌,使得整间客栈的二楼,陡然增添了数分的光彩,也使得众食客的眼光,往这张桌子聚集而来。
这女子便是冷雨疏。
话说当日冷雨疏与冷风骤姐弟,随著阮龄中等人回抵青城派别院之后,冷风骤知道了阮龄中两位受伤的师弟,无法再行这送信之职,必须留下调养之后,便自告奋勇的,答应陪同阮龄中一起送信。
冷雨疏知道了自然极为不满,但是冷风骤却辩道,既然圣山的方向与雪山相同,为何不顺路一起,直到附近再分道扬镳等等,使得冷雨疏亦为之语塞,最后不得不与之同行。
对于此事,最为高兴的莫过于阮龄中了,可以跟自己暗中钦慕的冷雨疏多相处一刻,对他来说,比什么事都要来得高兴。这几日四人一路西行而来,阮龄中几次想要藉机与冷雨疏说几句话,却总是被对方冷淡简短的回应,或是借故避开他,在碰得一鼻子灰之后,却反而心痒难熬,对其爱慕之情更甚。
对阮龄中来说,冷雨疏如冰山般不可亲近的行为,反而加添了在他心中,那圣洁不染的形象。阮龄中亦发现,随著众人彼此之间的熟稔,冷雨疏虽然对自己仍是爱理不睬的,不过偶尔已会和自己说几句话,尤其是昨晚,众人在喝酒谈笑之时,冷风骤突然说了一句笑话,竟惹得冷雨疏破天荒的素手掩面,轻笑出声,次见到冷雨疏笑容的阮龄中,霎时惊为天人,被迷的失了三魂六魄般,久久难以忘怀。
阮龄中至此之后,每每抓到时机,便不时找冷风骤说说笑话,有时冷雨疏再旁听著,也会插进来说个几句,言语间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觉,渐渐的减少了。面对这冰山有逐渐消解的迹象,阮龄中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以求玉人再展笑颜,有时玩笑话说的过火了点,光是冷雨疏嗔怪自己唐突的一瞟眼神,便可教自己失魂落魄良久。
众人于客栈内用完了中餐,便起身结账,一边轻松的谈笑,同时继续赶路。
对阮龄中来说,心中极是希望,这一路能行得慢些,最好是永远都不要走完,可惜的是,照众人的行进速度来看,再过一两日,便是分道扬镳之时。
四人出得客栈,翻身上马,并肩往镇外缓缓驰去,不一会便出了镇外,开始加快马匹的奔跑速度。照进度而言,今日傍晚之前,应该可以奔至数里之外的另一个小镇,在该处落脚。
众人疾驰了数个时辰,突然发现,远方有个人影,矗立在道路的中央,挡住了众人之路。
渐渐奔至近处,看清了挡路之人,原来是一名中年文士,身著一袭淡青色的衣衫,外貌斯文清秀,手持一把折扇,轻轻的挥著,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单手负于背后,抬头望天,似乎正在欣赏这浩瀚的青天一般,但是众人却隐隐有一股直觉,此人似乎正是冲著己方四人而来。
戒备的看了看四周,阮龄中双手抱拳,扬声说道:“这位朋友半途拦路,不知有何指教?”
这中年文士似乎全无听见一般,继续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过了一会,才慢慢的低头看来。
“啊,你在跟我说话吗?”中年文士摇摆著种中的折扇,优养的说著。
“请问阁下为何要拦住在下等人的去路?”阮龄中再次问道。
“喔,挡到你们啦?抱歉抱歉……请过吧。”中年文士一边说道,一边让开了道路。
四人看见对方这么大方,不禁一愣,难道自己猜错了,对方不是针对自己四人而来?
“多谢,打扰了。”阮龄中不欲节外生枝,既然对方亦已让开,客套一句,便待离去。
“等等!”
阮龄中等四人闻言,戒备的转过身来。
“你们走吧,这女娃得留下。”中年文士继续说道。
“什么?”四人一听此言,同时出声问道。
“嘻嘻,这么美的女子,配上你们几个黄毛小子,也太可惜了,也只有在下的风流倜党,才配得上她,你说是么?美丽的小妹妹。”中年文士淫秽的话语,从口中说出,与其斯文的外貌全然不配。
“你!”
“下流!”
“什么?”冷疏雨与冷风骤等人一同出声骂道。
“找死!”听见这文士的淫秽之语,反应最激烈的便是阮龄中了,此人竟然不知死活,胆敢污蔑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大喝声中,竟已忍不住出手。
阮龄中从马上飞扑而下,手中长剑已然出鞘,挺剑向其直刺而去。
“小兄弟还挺冲动的啊……”中年文士的折扇陡然伸出,架开了阮龄中刺来的一剑,口中仍有余力说话调笑。
阮龄中刺出的一剑被架开之时,同时感觉一道大力自剑刃上传来,手中长剑竟然险些脱手而飞,心中不觉骇然。在握紧剑柄的同时,亦被那股力道所逼,登登登连退了数步才稳下身形。
“在下乃是青城派阮龄中,这位是在下师弟,这两位则是雪山派的弟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师出何门,可否见告?”阮龄中也不是日游走江湖,甫一交手,便知道此人武艺极为强横,当即立刻自报门派姓名,同时亦出言询问对方。
“呵呵,我无门无派,名字说了你们也不认识。”中年文士闻言笑道。
“哼!畏首畏尾,不敢以真姓名示人,这是哪方好汉的行径?”阮龄中的师弟出唇反讥。
“不知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导致前辈要跟我们这些后生小辈过不去呢?”挥手制止了自己的师弟,阮龄中继续问道,刚刚跟此人交过了手,阮龄中此刻抱著能避就避,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与此人动武。
“到说不上得罪,不过刚才在之前的镇上巧遇,甚为仰慕这位天仙般美丽的姑娘,特来邀请仙子,与在下同赴巫山,来趟云雨之游。”中年文士一面说著,那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直盯著冷疏雨不放,其中之意,不问可明。
听见此人说话如此下流露骨,四人再也忍不住,其中冷风骤动作最快,身形一展,直窜至此人之前,未见拔剑,竟已出鞘。
“好!”乍见冷风骤的这招剑势,俐落简洁,其势迅捷,中年文士亦不由道了声好,手中折扇再次伸出,转瞬间与冷风骤交手数回。
冷雨疏与阮龄中等三人,亦于此时赶到,手中长剑一摆,加入战斗之中,五人立即斗成一团。便在此时,众人相斗的远方,道路上一个身影浮现,朝此处缓缓行来。
来人衣衫褴褛,身形瘦弱,彷若一名乞丐,但是身后却揹著一把弓与箭袋,看起来应该是位寻常的猎户。细看此人面目,虽然尘泥满面,隐约中却可看出其清秀俊逸的五官,赫然便是之前那位,被圣门大刀队的带头领队所击碎头骨,最后被父亲带走而下落不明的念无情。
他不是应该不死也重伤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他的父亲念云,又为何不在他身旁,放他独自一人呢?
话说场中的五人,拼斗亦到了白热化的激烈状况,冷风骤与冷雨疏两人,身负绝学,只因对敌经验与功力尚浅,无法全然发挥实力,但是加上阮龄中两人,对付这中年文士,理应手到擒来。
不过这中年文士的武功,也是非常高强,兼且内力深厚至极,在四人围攻之下,竟是丝毫不乱,虽然已是守多攻少,却也是守的紧密异常。
中年文士心中亦是惊讶不已,交手前看四位年纪轻轻,应该是可以轻松胜敌才对,没想到这年纪最轻的少男少女,反而是四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两位,不由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成名数十年,如今连初出茅庐的四位小辈都打不过,这“羽扇纶巾”的名头,还真是不要也罢。
围攻的冷风骤四人,见己方已然占了上风,心下稍松,场中情况,却又突然生变。
“哀唷!”
“呃!”众人呼声突起,原本的包围之势突然散去,各自倒地。
原来,也是众人实在经验不足,眼见己方已占上风,心神稍松之际,中年文士的扇中,突然机括声响,射出一排银针,四人不察之下,立时中了暗器。中年文士在偷袭得手之后,立刻跟著扇尖点出,目标为武功最高的冷雨疏、冷风骤两人,点了两人的各处穴道。
“嘿嘿,小娃儿们的经验还是太嫩了点。”中年文士邪邪笑道,同时往动弹不得的冷雨疏走去。
“住手!”阮龄中与师弟未被点穴,立刻再次揉身扑来。
“哼!”轻哼声中,中年文士内力一吐,一扇插入阮龄中师弟胸前,一掌打在阮龄中的胸口之上,两人顿时横飞数丈之外,阮龄中在这一掌之下,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他师弟则是血流如注,躺在地上抽畜著,眼看不活了。
“你……你想干麻!”冷雨疏眼看中年文士再次邪笑,向自己行来,惊恐的尖叫著。
“住手!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冷风骤亦在一旁大叫著,却苦于穴道被点而动弹不得。
“嘶”撕裂声响,衣布片片飞起,中年文士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便想行那奸淫之事,口中说道:“我想干麻?你这样还不知道么?”
“你这禽兽!放开我姐姐!”冷风骤大喊著,却无法阻止中年文士的暴行,而在远处的阮龄中,亦是双目出火,却是内息窒碍,连喝阻的话都喊不出口。
中年文士持续的撕著冷雨疏身上洁白如雪的白衣,露出了她柔嫩无暇的滑嫩肌肤,不由口中啧啧称赞著:“嘿嘿,我躲藏了这么久,想不到今天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不过你这样的美人儿,也值得我曝露身分了,哈哈。”
中年文士站起身形,正待解开裤档之结,猛然发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锁定了他。抬头一看,远方一位乞丐模样的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正拉著一把长弓,弓弦上拉紧的长箭尖端,正指著他。
这少年虽然年纪很轻,但是这气势,这散发的气息,却不敢让中年文士掉以轻心,甚至还有一种似层相似的恐怖感觉传来,这种感觉……不可能啊,只有那人,在那一役,给过自己这种感觉……
“你是谁?”中年文士不由出声问道,他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这样问。
“洛。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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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转气换血延儿命,羽化登仙成正果】
这名衣衫褴褛,自称洛无情的青年,就是念无情。
话说当初念无情突然的冲出,又马上被打碎头骨之后,来不及解救的念云,在击退带头老大之后,立刻便带著念无情,迅速的离开村庄,往山上奔去。念云奔至半山腰之处,眼前赫然出现一座残旧的庙宇,念云脚步不停,奔至庙宇的矮墙之旁,纵身越过矮墙,直入其内。
窄小的中堂之内,一名老僧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垂头,轻声诵经。
念云直奔入堂,身形甫顿。
老僧诵经声止,轻声问讯,身不动,头未转,却知身后来人,可见必具上乘武功:“施主,别来无恙。”
念云焦急的说著:“大师,请您救救小儿!”
老僧闻言转身,向念云怀中的念无情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身形窜至念云身前,无意间露了一手上乘轻功。
老僧细细的检查了念无情一番,摇了摇头之后,缓缓说道:“头骨碎裂,颈骨骨折,这……”
“真的没有办法么?”念云早在路上已探察过念无情的状况,情况正如这老僧所言。
老僧低头苦思,沉吟的说著:“方法嘛……”
老僧沉吟了半晌之后,抬头说道:“或许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成与不成,结果如何,却非是老纳所能预知的了。”
念云一听,立刻焦急的问道:“什么方法?”
老僧看了看念云,缓缓说道:“利用施主您那奇特的“混沌心经”之中,可以自行修复的神奇能力,由老纳在旁协助,对无情的身体施以夺天造化之气血改造之功,使其具备自身修复的能力,或许尚有一救,不过很有可能,您会失去毕生的功力,甚至牺牲您自身的性命亦有可能。”
念云愣了一愣,立刻坚定的看着老僧一眼,又转头望向听外的夜空,徐徐的说道:“自爱妻亡后,我便早想随她而去,只是答应了她,要照料我们这唯一的儿子长大,如今要是无情身亡,我还不知道到了下面,如何面对她呢……能救回无情,就算要我的命,又有何妨?”
老僧似是早已知道念云会如此选择,只是低头不语。
念云顿了顿,似乎是在对谁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道:“飘云啊,飘云,或许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你在下面等了我很久了罢?”面对未知可能的生命终结,念云不但没有恐惧,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彷佛还希望自己不只是功力全失,更期待会失去自身的性命一般。
老僧似乎受到念云的语气所感染,亦看着虚空叹道:“当初老纳于山谷云游之际,巧遇夫人坠崖而下,虽于重伤之际将其救回,却无法改变其虚弱的体质,导致后来夫人于分娩之时,难产而心神耗损而亡……”
“当初承蒙大师救助,在下与内人才能拥有一段恩爱幸福的时光,虽然只有短短数月,却已是在下在这世上最美好的一段日子,我夫妻俩已是大为感激,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大师请勿自责。”念云闻言说道。
其实,这个念云,就是洛石洪。
当初,洛石洪受到冷傲天当胸一掌,胸骨凹陷,本是实实在在的死亡了。不过由于体内的混沌心经真气非常旺盛,本来就即将达到第二层阶段的他,在死亡之后,体内积存的真气并未立刻散去,而是缓缓的散出体外。
中国人自古所传的民间传说,人死之后,头七时魂魄会回来看望家人云云,虽说只是民间迷信,其中亦有某种玄妙难言的天理于其中。甚至有传言,有死去之人于头七之时,会发生尸体坐起,或是尸身跳动等怪异玄奥的现象。
而导致洛石洪死而复生的关键,正是欧阳飘云在头七之时,与其尸身交合的痴情举动。欧阳飘云属纯阴之体,在头七之时,与洛石洪的尸身交合之际,竟然万中无一的构成了与天地元气相通的阴阳之桥,引发了洛石洪体内尚未散尽的真气,混合著不断涌进体内的天地之气,竟然使洛石洪从死中复活,亦自动的修复起洛石洪所受的重伤,这是原本“混沌心经”并不具有的神奇能力。
欧阳飘云也算命不该绝,于痴心跳崖之际,被生长在断壁之上的老松略为阻了阻下冲之力,又先落在谷底枝叶茂盛的树叶树枝之上,使得她虽然身受重伤,却被路过云游的玛朗上人所救。
玛朗上人所学佛法,来自西域天竺,不但佛法精湛,身怀上乘武功,亦精通医理,虽说未如莫一心一般医术通神,却是各有所长,相去不远矣。玛朗上师一方面救治欧阳飘云的同时,亦发现了洛石洪尚有鼻息,而欧阳飘云基于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加上洛石洪的真气护体,竟然使得洛石洪从高崖坠下,并未受到什么损伤。
玛朗上人一面医治欧阳飘云,一面将两人带回祁连山腰中,自己修行的庙宇调养。欧阳飘云余坠崖之时,所受之伤实在过于沉重,所以虽然得救一命,却是体弱气虚,身子盈弱不堪。至于洛石洪,反而因祸得福,不只死而复生,更因此突破了“浑沌心经”的第二层功力,而且在原本的功力之中了一种“再生”的能量。
两人经此大难之后,终得聚首,不只洛石洪原本就深爱欧阳飘云,欧阳飘云在经历过失去、发现心中所爱、又再次获得之后,亦是抛开了矜持与腼腆,心中的爱意表露无遗,两人双双痊愈之后,立即便在庙中,由玛朗上人为证,结为夫妇。
当两人结为夫妇之后数月,正想返回人世,告知双方长辈之时,赫然发现欧阳飘云有了身孕,两人在讨论一番之后,均认为以欧阳飘云伤后虚弱的体质,加上方有身孕,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更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何种艰难的情境。要知道两人坠崖之时,圣门与正道才刚和解,却不能保证这种关系会不会稳固,以欧阳飘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在此时受到太大的刺激,大多劳心费神的事务打扰。于是,便决定先待欧阳飘云顺利产子之后,再做打算。
不幸的是,欧阳飘云自怀孕之后,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渐消瘦。原来当初的坠崖,已种下了病因,而于此虚弱之际,又怀了身子,对她的身体而言,更是一大负担。终于,在两人的儿子出世那日,欧阳飘云亦于分娩之后,心力交瘁而亡。
洛石洪的脑海,此时又不禁浮现欧阳飘云那绝世的姿容,以及辞世之前的话语:“石洪……答应我,我走后,你切记不可自残生命,要好好的活著,把无情给带大,你放心,我会在那等著你,不会自行投胎的……”
瞬间,另一个画面紧接著随之而来,那是在分娩之前一个月左右,洛石洪与欧阳飘云两人携手漫步于山林之间,当时正当黄昏时分,夕阳斜照,红霞满天。
两人愣愣的看着逐渐下落的夕阳,缓缓的沉入山边。
欧阳飘云突然心有所感,出声问道:“石洪,你说,我们的孩儿,给他取什么姓名才好?”
洛石洪闻言呆愣了半晌,忽然一笑:“飘云会这么问,相信心中已有计较,何必再卖关子?”
欧阳飘云闻言笑意妍妍:“不管是男是女,都叫做无情,你说可好?”
洛石洪又是一呆,心中登时悽凉不已:“原来她与我结为夫妻,实是因为失身于我,心中其实还是未有情意。”
欧阳飘云见洛石洪忽然间没了话语,便转头往他看去,一见他哀悽的神色,略一思索,已明其理:“都心甘情愿嫁给你了,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看我从崖上为了你跳下来,是白跳了!”
洛石洪听见爱妻的话语,又看见她嗔怪的神色,不觉心中一荡,心情大喜,但是却仍是为欧阳飘云所取的“无情”为孩儿名字而疑惑著:“可是……你说……
这个……无情……”患得患失之际,洛石洪一时之间,彷佛得了口吃一般,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欧阳飘云哼了一声,说道:“似若无情,却是有情。我这名字,取的是这句子中的“若无情”三字,这个“若”的谐音,就是你的姓。”欧阳飘云含情默默的看着洛石洪,继续说道:“这句话其实也说明了我自己的心情转折,想当初我在以为你死去之前,也是以为自己对你是……是没有情意的。”欧阳飘云说著,话声却是越说越低,话语中的情意却是越见缠绵,即使两人已成婚,又即将要生子,女子天性的娇羞,仍是让她的脸庞布满红晕。
洛石洪听毕,不禁大声喝采,欧阳飘云这一名字,不论男女皆可使用,又道尽了两人相恋以来的心思情形:“唉,你的心思细密,又是绝顶聪明,这我真是万万不及……”
欧阳飘云啐了一口:“你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啦,无效无效。”
话虽这么说,但是洛石洪观之欧阳飘云的神色,其实是羞中带喜,实是乐不可支的模样,也不点破,只是搂著她肩部的手,更紧了几分,将她更托近己身,鼻中嗅到阵阵传来的女体芳香,感受著怀中柔软的玉体,心中爱怜之意更甚,望着已堕入半边的夕阳,但觉能有此时此刻,此生足矣。
洛石洪尚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之中,忽然怀中微有异动,猛然醒觉。原来是其子念无情,不,应该改称洛无情,本因为头骨碎裂而陷入昏迷状况,却又因疼痛万分,而略微挣动了一下。
洛石洪也知道此时情况紧急,迟得一刻,自己的儿子随时会断气,立即出声问道:“请问大师,不知这救治之法,该如何使得,还望大师指点。”
玛朗上人一见洛石洪的情形,便猜测到他方才定是在追忆欧阳飘云,也不出声点破,点了点头,说道:“老纳从他胸口送入真气,你则是从他背后输入,顺著老纳的“般若禅劲”真气的指引而行,希望能为他易气换血,转换体质。”
玛朗上人说完,徐徐伸出二指,点在洛无情胸口的檀中大穴之上,一股精纯无比的佛门玄功真气,随之渡入洛无情体内。洛无情则同时双掌抵住洛无情的背后,“混沌心经”第三层的能量立刻透体而入。
没错,就是第三层的混沌心经。
当初,洛石洪至死中而重生,一身功力跟冷傲天当初一样,进入了混沌心经第二层的境界,而且和冷傲天不同的是,冷傲天当初是自“假死”状态而复生,但是洛石洪却是真的死去后又在各种不可能的巧合之下而复生,因此,洛石洪一进入第二层境界,便直接突破至中期,比冷傲天的初期高了一筹。
当然,若是两人此时对战,其情况也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就向当初赤松子与冷傲天一般,当然,若是打个十天半个月,能让冷傲天消耗光体内的真元力的话,洛石洪自然会胜,不过,若是冷傲天一边逃跑一边转换能量吸收的话,即使打个一年半载,两个相同境界的人,是无法杀死对方的。
但是,洛石洪又怎会这么快便进入第三层的呢?要知道即使是冷傲天,经过十多年的静心苦修,也不过是在“无极归元”的第二层中段的境界而已,离突破第三层的关卡,少说也要再有二十年左右的修练方有可能。
即使是创造出“混沌心经”的赤松子,当初也是在进入第二层之后的二十年左右才出关,并于其后与冷傲天一战的。如此看来,不管洛石洪再怎么修练,或是天资如何过人,也不应该在突破第二层之后,这么快便突破第三层的关卡,达到了辟榖的半仙境界,随时都会有可能大悟飞升的。
其实,洛石洪突破第三层境界,也已经有十五年了。没错,洛石洪尽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便自第二层,突破到第三层的境界。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天资聪颖之故,相反的,比起赤松子与冷傲天二人对武学的敏感与天赋,洛石洪虽说也属于绝佳的练武天赋,但是仍略逊于这两人一筹。
但是洛石洪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达到混沌心经第三层,实则与他对飘云的痴情有关。
洛石洪当初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突破了第二层,达到跟冷傲天当初相同的境界,但是这对洛石洪来说,远不及飘云对他敞开心怀,接受他的爱意来得重要。
之后两人结为夫妇,洛石洪更是极少修练,每日只是陪著飘云,在她身体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于祁连山区中游山玩水,享受二人新婚的恩爱时光。
神奇的是,或许是因为他是从真死而复生,所以体内的混沌心经功力已经有了稍许的改变,除了具备比之前更强韧的复生能力之外,并在他这无为的心态之下,虽未刻意修练,却是整日陪著飘云在最原始的大自然中闲游,体内竟然在无心思催动之下,便自行的吸收最原始的天地精华,功力在不知不觉中增长。
而真正导致他一举突破第三层的,便是飘云产子而逝的那刻。
在飘云逝世那刻,洛石洪的心彷佛跟著死了一般,产生了强烈要随她而去的冲动,然而,聪明的飘云亦早已观察出洛石洪的心态,以及对自己那份情深意重的感情,而在死前要他答应,必须好好活著,并抚养两人的儿子长大。
在这强烈的情感冲击之下,洛石洪强行收拾起心中的悲痛,与欲跟随爱妻而死的冲动,在心中又出现新的求生欲望与人生目标之时,神奇的竟然一举作出功力上的突破,一夜之间,达到了第三层的境界。
这十五年来,已达半仙境界的洛石洪,实是因为洛无情这份牵挂,才会继续在这一世停留,而在这世上,也只有玛朗上人,隐约知道洛石洪的功力与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红尘众人。
玛朗上人的猜测没错,洛石洪的功力一进入洛无情体内,便开始被洛无情体内的气血所快速吸收,而破碎的胸骨,亦逐渐的再生。玛朗上人一面引导洛石洪的真元力,一面观察著洛无情的回复状况,惊喜的发现,洛石洪实是游刃有余,照这个情形下去,洛石洪不仅不会身亡,也不会功力尽丧,顶多只是功力耗损而已。
才刚发觉这一情况,心中暗喜的玛朗上人,忽然发觉情况有变,不禁面色大变。他发觉洛石洪的功力,不只是修复洛无情的头骨伤势,亦开始替换洛无情体内的气血,并塑造著他体内的经脉。
原本玛朗上人,以为必须转换气血,才能引发洛石洪功力中的再生能力,却没想到只需要洛石洪的一些功力,便可以直接促进头骨再生,他相信洛石洪也已发现了这点,所以不需明言,洛石洪自然不会耗费本命真元,来为洛无情转气换血,重宿身脉。
没想到现在洛石洪竟然在头骨已开始自行生长修复之时,开始了转气换血的工作,玛朗上人也立刻探知,洛石洪体内浑厚的能量,正以非常快速的速度流失著。
照这个流失速度来看,当洛无情气血转换完成之前,洛石洪便会耗光体内能量,包括他的本命真元,亦会随之耗光,更令玛朗上人吃惊的是,洛石洪竟然是以本身的气血,转换到洛无情的体内,而非利用能量,来改造洛无情本身的气血本质。
洛石洪这么做,显然是不要命了。
洛石洪显然也察觉到这种情况,知道以自己的功力,不足以做到气血转换与重塑经脉两件逆天之举,犹豫了一下,洛石洪放弃了重塑经脉的举动,转而全力转换洛无情体内的气血。
随著洛无情体内气血的转换,洛石洪的身躯,竟然逐渐透明了起来,似可穿过一般。玛朗上人此刻,已被眼前超出自己知识所及的景象惊呆了,双指也早已离开了洛无情的前胸,对眼前奇景,似有所悟。
洛无情体内的气血转换越来越趋于完备,洛石洪的身体也渐渐的转为完全的透明,身子亦开始消散之中。
玛朗上人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亦是枉然,口中高宣佛号,耳边却传来洛石洪的声音:“多谢上师,还请上师将在下身上的一封信,交予无情……”洛石洪的声音于斗室内回荡著,而身躯亦完全的凭空消失,竟然便是坐化飞升的景象。
玛朗上人再宣一次佛号,表示应允,同时心中亦有所悟,洛石洪这个放弃自身所有功力,成全自己儿子的举动,正好应了舍身为人的天地至理,因而得道飞升,自于去到另一个世界之后,是否会遇到欧阳飘云,又或者是得道成仙,已非自己所能猜测得著了。
三日之后,洛无情自昏迷中醒转,由玛朗上师之口,得知自己的父亲,为了救自己而牺牲,更由洛石洪遗留下的衣物之中,找到了他留下的信件,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母亲原来的真实姓名,与武林派别,信中更要他前往圣山,寻找祖师赤松子与师祖。
大哭七日之后,洛无情拜别了玛朗上师,离开了祁连山区,往圣山的方向行来,却因为不识路途,错过了转往圣山之路,反而一路东行而来,才会与正要往西而去的冷雨疏等人相遇。
洛无情虽然经过了洛石洪的气血转换之功,却因为并未重塑经脉,仍是具有九阳绝脉的他,体内的经脉无法储存任何一丁点的真气,仍是无法练武的状态。
如此说来,洛石洪帮他所做的气血转换,不就是徒劳无功?
其实,却又不然。
洛石洪以第三层混沌心经的功力,帮洛无情转气换血,使得洛无情的身体,产生了翻天覆地的莫大变化,现在的洛无情,可以说,已经是具有如冷傲天一般的身体,也就是浑沌心经与无极归元的第二层境界的状态。
可是,非常矛盾的,洛石洪只能提升他的境界,却无法再给予他配合境界的功力,更惨的,由于洛无情的九阳绝脉,他甚至连混沌心经层的心法,都无法修练。
洛无情现在就像一个拥有了一个固若金汤,绝不会被外人所破坏的金库,但是金库内却是空空如也。而尴尬的是,洛无情的体质,让他无法去工作来赚钱,慢慢的填满这座金库。
以往,不管是冷傲天,或是洛石洪,之所以能晋入第二层的境界,都是功力进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突破了关卡,体内的充沛真气,改变了自身的体质,并自然而然的,从中悟出了如何转换天地间的精华,储存转化为自身的真元,并如何使用这股力量。
但是洛无情却非如此,他是在一夜之间,便被自己的父亲,突然转换体质,直接进入第二层的境界。但是原本丝毫不会武功的他,体内没有任何真气,亦不懂如何转换天地能量,更不知道如何使用储存于气血中的能量。
洛石洪当初,如果是选择重塑经脉,至少改变了洛无情的九阳绝脉,那么洛无情至少可以开始习武,甚至因为洛石洪以第三层功力来重塑的关系,洛无情之后的内功进展,必定会突飞猛进。
但是洛石洪却是选择了转换气血,改变体质一途,如此一来,却造成了洛无情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形,即便是以玛朗上人的见多识广,亦是无能为力,只能传了他“般若禅劲”的修行口诀,虽然洛无情照口诀而行,所修练产生的真气总是片刻不留,便被九阳绝脉排出体外,却也是没有办法了。
此刻,被洛无情箭端所瞄准的中年文士,所感觉到的无可匹敌,那种熟悉的恐怖气势,便是洛无情所有的第二层“混沌心经”境界所拥有的气势,可是中年文士却不知道,洛无情其实是没有任何功力的。
而这中年文士,为何会对这种气势这么熟悉与惧怕呢?
因为他,正是在十六年前,曾经在圣门之中,遇上了冷傲天血洗圣门的那一役,事后侥幸生存下来的圣门中人,却在之后因故逃离圣门的“羽扇纶巾”任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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