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茗要求助理先离开,也别把住院的事说出去。就说自己想留下来玩几天。
毕竟沙漠不是说来就能来的。杀青后她正好也有两周时间可以自行支配。
她在医院治疗了一周。关昼催过她几次,让她赶快回来。还吐槽她怎么会觉得沙漠好玩,又干又枯燥。
易茗挂着水,拿手机的姿势很别扭,胡乱搪塞几句就挂了电话,生怕下一秒自己就咳嗽出来。
毕颂发了几次微信,其中还扭扭捏捏地附上一句:我哥也想你了,你赶快回来吧。搞得易茗哭笑不得。
不管易茗怎么想,反正他这个当弟弟的是佩服自家老哥。明明对人家有想法,明面上却一点看不出来,也没什么表示,到底是怎么憋得住的。瞧,现在还得他来当助攻。
可他却不知道,其实毕颐早早就把这件事和易茗摊开谈过了并且还遭到了拒绝。
她是凌晨抵达的航班,没告诉任何人。从登机睡到了飞机快落地,只是在醒来时又觉得不满意,摸出手机截了一张航班信息发到朋友圈。没有文案,任何人可见,她是故意的。
不过从通道下来后她很快就失望了。没人接机,没人在门前等她,也没人发消息。只有几个平时关系不温不火的夜猫子朋友点了赞。
她回到家还故意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空空荡荡。一气之下把手机关了机。给自己做了一整套的身体护理才睡下。
醒过来的时候是傍晚,拉开窗帘入眼就是落日余晖。醒了半刻神,她才回忆起来昨天晚上发的那条让人灰心丧气的朋友圈。她晃了晃脑袋,想着删了,删了。
手机打开之后,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炸了出来。
她翻了一圈消息,心里的沉郁不由自主就淡了。
她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在上面又逐字逐句地阅读了一遍消息:
“好好休息。”
“我正在飞机上。”
“两天后就回去。”
“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提前想好。”
“等我回去。”
大部分微信和几个电话也都来自于他。时间都是上午,大概是在飞机起飞之后给她发的。
易茗咬着唇,盯着那句话,心底更是一片晴明。
她也给他回了一句:“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还附赠一个羊驼表情包。
关昼得知她回来了,约她出来做指甲,易茗也顺便把她想和宋阳复合的念头告诉了她。上车的时候,关昼从车后座拿过来一个纸袋,一脸兴奋的递给她:“别怪姐姐不帮你。这本来是我买给我家郑宇享受的,没想到被你截了胡。拿去拿去。”
易茗看她大惊小怪的模样,满心的好奇,随手翻了几下脸色就变了。又连忙把东西扔到后座:“得了,大小姐,这东西您还是留着给你们家大导演享受吧。我啊,自己丰衣足食就行。”
“你看看你,就是旷久了。”关昼佯装着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
接机的那一天,易茗打扮得很普通,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遮挡着身形。但是妆容她确实下了心思的。连好久不用的香水都被她从角落里翻找出来,施舍般的喷洒在空中。她从来都不喜欢有着浓郁气息的各类香水。仅有的几只也都是冷淡的草木香。于是她就携着满身的山野气息去见他了。
坐在航站楼大厅里,她没敢随着人群往前凑。说是来给他接机,其实还得她给宋阳发图片,让他来找她。
宋阳从通道上下来之后就准备把邓睿打发走了。邓睿是明眼人,一看宋哥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去找谁了,但照样没给他面子,当面就嘘了他一声。
“行,我这就走。”他顺便把车钥匙扔给了宋阳,自己拎着一个行李箱头直奔门口的出租车。
宋阳看着她发来的图片往前走,时不时抬眼看看着两边的税店。他找到易茗的时候她正背对着他,长卷发从耳后别过去,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头上压着黑色的鸭舌帽,看上去慵懒随意。
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她背后。易茗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行李箱轮子滑动的声音,知道是他。她正准备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被宋阳摁着肩压住了。
宋阳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廓才把手松开来。
易茗本来脸颊一热,就想去躲。可他松手之后她却顺势拉住了他一只手,站了起来。打量了宋阳一番,照样是平头,近着看似乎白了些。而且他也是一身休闲运动型的衣服,两人的衣服看起来很搭。
宋阳猛地拍了一下她的帽子,帽檐被猛地压低。他把她揽在怀里往前带,声音里都带着压不住的笑意:“回去慢慢看。”
易茗扑哧笑了:“想多了,你可一点都不耐看。”
宋阳也不生气,只是隔着帽子用手掌碰了碰她的头。她见他没反驳感觉无趣,颇有些不自在地低头看向两人相交的手。
脸白了不少,手却没怎么白,还多了不少旧的瘢痕,附在熟麦色的皮肤上。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混的,前妻呢,也不知道给他稍微处理一下,竟留下这么多疤。她联想到他的那位前妻,喉咙不觉干涩一紧。
车子就停在机场外面。宋阳把行李放在后备箱让易茗先上车,自己站在车外抽了一根烟提神。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散了一会儿身上的烟味才上车,
他启动车子,车子正要起步时,她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平淡无奇地出声问:“你和你的,前妻断干净了吗?”
宋阳平视着前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往右转出了机场:“断干净了。”
“那孩子呢?谁抚养?”易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问了出来。
“她养。”
“你每个月给一笔抚养是吗?要隔多久去看他一次?会把他带在身边养吗?”易茗是要把这些问清楚的。
她并不大度,即使那是他的孩子,但她也很难面对复合之后他会频繁地去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甚至让她来和他共同抚养这个孩子,她没办法接受。这就是感情的排他性。
前面的车缓慢行驶,在路上排成了一条长龙,宋阳眼神暗了暗:“我不会经常去看他,也不会把他带到身边来养。”
易茗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小肚鸡肠了,但她没有办法,她做不到用正常的大方的态度面对这个孩子。她压了压帽子,低头看着自己膝盖的位置:“我知道,他是你儿子。你可以带他来你这儿玩几天,但”她轻轻叹气“不要就是......”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宋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知道。易茗。”
易茗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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