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哪里听得见?不管不顾的在她体内逞凶,快感太过强烈,让她生起一种恐惧的感觉,头开始晕了起来,没顶上几分钟,她眼前泛黑,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她已经被抱到柔软的床榻之上,穿上自己最爱的史努比睡裙,盖着丝被,偌大的卧房,只有她一个人。
她坐起身,腿间传来的阵阵酸痛提醒了她之前的纵情,脸蛋变得绯红。那个男人,平日里不管有多宠她,到了床上,还是惟我独尊,非得自己尽兴了才会放过她。
穿上漂亮的扶桑花朵脱鞋,她打算找那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算账,不必想也知道,他肯定又在书房里,处理他那一大堆怎么也处理不完的公事。
在轻敲几记没有得到回应后,她迳自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他的确是在书房,可是却没有坐在书桌前处理公事,而是站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沉思,指间还挟着半截香烟,淡淡的烟雾升起来,给她一种他很忧郁的感觉。
她不知道,原来他会吸烟,见他那种模样,她忽然失去了跟他闹别扭的心情。走过去,拿过他指间的香烟,按熄在摆放在一旁的水晶烟灰缸里,亏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个烟灰缸是摆好看的说。
“我不喜欢你抽烟,以后别抽了好不好?”她从背后搂住他,脸蛋埋入他宽厚的背上。
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僵硬,然后放松下来,“好。”低低的回音,从他背部的肌r传至她的耳内。她笑眯了眼睛。
“怎么不多睡会?”他覆上她雪白的小手。
“还说呢,都怪你。”她不太用力地捶他一记,语气撒娇多过责怪。
“怎么了?”
“我……我现在还不太舒服。”脸蛋娇红,不好意思说这么深入的话题。
“我弄痛你了?”他紧张地转过身,抬起她的脸蛋,仔细打量着,
头忽然闪过一丝晕眩,她摇了摇,可能是太累了吧,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外,她看来还好。
“宝贝,不舒服要跟我说,知道吗?”拥着她,让她贴在他的心口。
她笑了,真是傻瓜,这么紧张,她一向都是健康宝宝,就算对他那无穷无尽的精力有点吃不消,也不至于会不舒服,现在她这样讲,都是撒娇的成分居多。
“好。”甜甜地应着,抬起头,望着他俊美的脸庞,伸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为什么?工作不顺利?
抬起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好没有力气,他熟悉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宝贝、宝贝!”
最后的印象里,是他那如黑宝石一样的眼眸充满着惊慌,晕眩的感觉,再次笼罩了她。
朦朦胧胧间,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始终握住她,满满的熟悉感觉,还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但经常出现。不少人来来往往,还有手机的声音,以及微微的机器运转声,不知道为什么,她都可以听得见。
终于可以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眸,印入眼帘的,是漂亮繁复的天花板花纹,干净但是陌生。
“芙儿,你终于醒了。”指间的轻微动静,让关宸极立刻觉察到,他靠近她,一脸的紧张,“你现在感觉如何?”他抬手按下一旁的按铃。
“我……怎么了?”声音的嘶哑,让她吓了一跳,只是全身都软软的,好像没有什么力气。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内疚,“你晕过去了,记不记得?”她皱着眉,想起来了,那天她在他的书房,好像感到不舒服。
“我生病了吗?”她身体一向都很好的,怎么会说晕就晕?
穿着白袍的女医生领着三名护士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番仔细地检查过后,恭敬地对关宸极说:“关先生,你放心,向小姐除了身子有点虚弱外,一切都正常。”
她观察了下点滴瓶,“这剂点滴打完后,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关宸极神色冷峻地点了点头,医生和护士退了出去。
“我到底怎么了?”她打量着这件宽敞得吓人,奢华得不像是病房的房间。她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搞得进了医院,是不是她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自己都不知道?
他定定地望着她,将她的手放至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开口道:“芙儿,我们可能不可以马上去希腊玩了。”
“为什么?”难道是真的?她生病了,连旅行都承受不住?
“因为……”他一只手掌轻轻抚在她的腹部,“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
第五章
亲爱的宝贝,一天一点,你蚕食的速度,可真是不含糊。
怀孕了!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刚刚高中毕业,即将进入大学,这意味着什么?
向芙雅撑着脸颊,冷冷地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坪发呆,从出院那天开始,她就被关宸极待到了这幢别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完全不能相信,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竟然有人奢侈到拥有几千坪的私人领地。
这座依山而建的别墅,占地宽广。进入主屋前,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还有修整地十分干净平齐的私人道路,房子前面有一大片如茵的草坪呈现完美的坡度,拿来打小白球都可以。
如果不是杰森再三向她保证,她没有出国,她真的以为自己跑到美国或者澳洲,这样的大手笔,要花多少钱?
一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于关宸极,她了解多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从事电子行业,知道他有个助理叫做杰森,是个美国人,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多么可怕,她竟然跟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在交往,现在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过去三个多月的交往,她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去问他的家世什么的。
小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里面已经有一个小豆芽在成长,宝宝,她有了宝宝,她要做妈妈了。
她明明九月要进大学了,要成为一名大学新鲜人的说。可是现在,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她要成为一名母亲,她自己都不见得多成熟。
“唉……”叹了口气,心里觉得好烦、好乱,对于发生的事情,觉得无法相信。
“少乃乃,你不能叹气,不然宝宝也会不开心的。”一声慈蔼的女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你叫我什么?”完全傻住了。少乃乃?她忽然觉得头好晕。
“少乃乃呀。”年纪五十多岁的田妈笑眯眯地递过一杯鲜奶,“你现在有了少爷的孩子,要多喝鲜奶补充营养,我正炖着一锅j汤,是放山j,很滋补的,你就是要……”
“啊,田妈,谢谢你。”她连忙接了过来,打断了管家大妈的过份关心,她现在人生处于震惊阶段,无法应付这种疲劳轰炸。
“少乃乃一定要趁热喝。”不放心地交代着。
“知道了,谢谢。”低头啜了一小口,然后抬起头,很无辜地皱眉,“我好像闻到有股焦味……”
“啊,我的j汤!”年纪不算轻了,田妈依然反应迅速,动作敏捷,一边走一边嘀咕:“怀孕的人鼻子就是灵敏,厨房离客厅这么远,少乃乃都可以闻得到……”
她闻得到才怪咧!她是怕死了田妈的叨念,想要耳根清净一下。前天被关宸极带到这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整天是睡得多吃得少。到今天,有精力从二楼下来晃晃,就被田妈言语围剿,这个要小心、那个要担心,好像她怀的不是孩子,是一块金宝贝似的。她根本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对于这个孩子,她到现在还没有适应呢。
烦死了!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手里暖暖的鲜奶被她用力地放到窗台上,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描述的烦闷感觉。
“宝贝,好好地怎么生气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将她全然楼抱住。
很好,罪魁祸首来了!她醒来时,他就已经不在家,知道他可能去公司了。不过,现在太阳都还没有西沉,这个工作狂怎么舍得就下班了?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水灵灵的大眼狠狠地瞪着他,手指用力地戳着他的胸膛,“都是你,都是你,气死我了。”
“是谁惹我家宝贝生气了?”看着小女孩生气的样子,圆滚滚的眼睛,小小的嘴儿,还有鼓得像河豚一样的脸颊,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让他的心都软了。
“除了你,还会有谁?”瞪瞪瞪!
“我怎么了?”他不禁莞尔。
“你……”气结,手指戳到痛,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怎样,练那么结实是要去当健美先生吗?“你太过分!做那个……竟然、竟然不用那个……”
“噗!”一声很明显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向芙雅抬眸一看,天啦,竟然是杰森,他拎着一个公事包,就站在客厅的入口,一脸憋不住的笑,嘴巴都快裂到脖子边。
难怪老板一整天都在办公室心不在焉的,原来挂念着家里的这个宝贝呀。
羞愤,前所未有的羞愤,让向芙雅只能傻傻地瞪着那个电灯泡,失去反应能力。
关宸极舍不得自己的宝贝这么丢脸,狭长的锐眸一眯,“我记得,南非的晶圆厂好像出了点问题……”
“老板,您的公事包我就放在这里。”杰森以超乎想象的灵敏速度蹦到沙发边,摆好老板的东西,“我办公室里有一堆的工作要做,这就回去加班,老板,夫人,你们好好聊,小的这就做牛做马去。”以超人般的速度消失!
向芙雅甚至夸张地感觉到,他的脚好像有变成一个圈。关宸极冷哼了声,不置一词,接着转过脸来,又是一脸的和颜悦色,“宝贝,刚刚你说做什么用什么?”听出来她的意思,可是她实在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去逗她。
“就是……”话题被拉了回来,她的脸蛋爆红,这、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呀?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就是宝宝嘛!”
“哦,原来说宝宝。”他点点头,似乎才明白过来,“医生说,我们的宝宝有十四周了喔,身长十五公分,重大约一百二十公克。”
唉,都怪他太粗暴,害她差点流产,对于这件事,他到现在都有几分自责。因为这次动了胎气,医生说了,在四个月前,最好禁止房事。望着她那甜美无辜的脸蛋,他心里在暗暗叹气。
“啊,现在就可以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愣住了,手儿抚住小腹,这里有一个重一百二十公克的小生命?一百二十公克是个什么概念?都怪自己太过粗心,之前都在准备考试,以为压力过大,导致月事不规律,毕竟她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形,结果搞到怀孕三个多月才发现,神经有够粗的。
“一般来说,是不会检查得这么清楚,不过,宝宝是我关宸极的儿子。”语气里的骄傲在这表露无遗。
“性别已经知道了吗?”她傻傻地问。
“当然……”见她傻愣愣的样子,让他笑得更温柔,手指捏了下她圆圆的鼻头,“不知道。”
“那你又说儿子。”嘟了嘟嘴,不满。
他笑了,抚摸着她厚厚的刘海,她才睡起来,头发都没有整理,就只是松松的披在肩头,却有一股子特别的慵懒气息,美丽极了,“父子天性,懂吗?”
“讨厌,也许是个女儿。”
“女儿呀?”他吻了下她粉红色的小嘴,“可以,不过要先排队哦,第二个才轮到她,你要先给我一个儿子,知道吗?”什……什么第二第一的!她直接傻掉。
“等一下!”拨开他一直亲过来的脸,“我还没有答应要生下来,你就来给我说第二个!”尖叫!
“什么?”和悦的脸色忽然变了,“你不要我们的孩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好可怕!她看着他神色冷淡的脸,他也没有怎么横眉竖目,只是眉间有了冷肃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有威严,很像他处理公事的样子,一种他从来都没有拿来面对她的神色,她有点被吓到。
“向芙雅,你再说一遍。”声音变得低沉认真起来。
“我……”心里涌起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变得好激动,用力地推开他,“说就说!”怕他不成!
“你明明比我成熟,比我有……经验,可是你都不做预防措施,现在我怀孕了,怎么办?”
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为什么,“人家才刚刚考上大学,那么努力、那么盼望的大学,现在怎么办?我、我当然怪你!”使劲地拍着他的胸膛,气到不行,这个坏人!
他有点怔然,很少有人在他这样的神色下,还可以这般恣意撒泼发飙的,这种体验,竟然不是很糟糕,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他的芙儿,果然从第一眼,就不同一般。
“好了、好了,乖。”抱她入怀,轻声安抚着。
“不要你抱,你最讨厌了。”小女生不爽起来没有那么好安抚,她推着他的手臂,不想被他搂入怀里。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最坏。”他低声安慰着,唉,幸好刚刚把那个碍眼的人给清除掉了,如果被杰森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吓掉下巴,他在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面前,一点点的总裁尊严都没有。
“而且、而且人家又没有说不要宝宝,你那么凶是要怎样?”她带着泪的眼眸瞪着他,咬牙切齿,她只是说没有想好,又没有说不生!
现在,好像是她比较凶吧?不敢跟她争辩。
“我……最重要的是人家没有结婚,就要生孩子,我还要念大学,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生宝宝,明年就要再重考?你到底明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凶巴巴地一直戳他硬得要命的r,她最念念不忘的大学。
“唉,傻瓜。”拇指拭掉沾在挺翘睫毛上的泪珠,人家说睫毛翘的女生,很恰,果然没有错。“你想念大学还不容易,休学一年而已,生完孩子还可以接着念。”
“不可以啦!在这边不可以!”她掐他的手臂,用力掐、死命掐,可恶!“我说可以就可以。”他连声保证:“相信我,你可以不用重考。”这么一点点小事,也值得让他受这般虐待?虽然小女人的力气很小,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不过他当心她掐痛自己的手。
嗯,她想到他这栋大得可怕的别墅,好吧,就算学校的事情解决。
“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这么早当妈妈。”一直很凶悍的语气,忽然变得可怜兮兮,她其实说到底还是没有能调适过来,任何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正值青春绽放的年纪,你说她要当妈妈了,在现在的时代,只怕都很难接受吧?
“那怎么办?去拿掉宝宝?”他问着。
“不要、不要。”护着肚子,死命得摇头,这个是他与她的宝宝,她舍不得,这个傻妞!
心里暗自叹气。
“既然如此……”他忽然放开她,退后两步,单膝跪了下来,一只纯黑的天鹅绒盒子静静地躺在他摊开的掌心上。
他打开盒子,一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出现在她的面前,白光闪闪的戒环上面镶着一枚漂亮到极点的钻石,她是不明白钻石的等级什么的,可是这种粉红色的钻石,光看就觉得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最特别是钻石里面,好像有隐隐地浮起一颗心。
“芙儿,嫁给我。”他将戒指递上前,低沉的嗓音,清晰而且坚定地说道:“我关宸极这一生,都会……爱你、宠你,将你捧在手心里,我的眼里、心里,从这一刻开始,只有一个叫向芙雅的女人,再也不会看别人一眼。”
这……她的鼻子变得好酸好痛,眼睛总是会模糊起来看不清楚。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头,望着那枚静静躺在他左手上的戒指,宽大的掌心上,三条非常清晰非常笔直的掌线画过,每条都又长又直,极少分叉。
他的生命线好长好长,这代表他可以活很久,他的誓言持续的时间绝对不会短,还有那条几乎横穿整个掌心的智慧线,这么聪明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挑什么都不出色的她来做他人生的伴侣?
最重要的感情线姻缘线,又深又长,他是一个专一的人,一旦认定,绝不会轻易改变,他会有一段美好的姻缘,这份姻缘是与她吗?
讨厌!讨厌贝贝,总是对观手相很感兴趣,让她也多多少少会看一点点,现在让心如此心动。最讨厌的还是关宸极,让她的眼泪,一直都没有断过,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我要是说不,会……怎样?”断断续续的话从她的嘴里出来。
“你想我会如何?”他拉住她的小手,“我会一直求、一直求,用真心去感动你say yes?不会,那不是我关宸极的作风。”拿起戒指,温柔地但是非常坚定地套入她的无名指内,“你向芙雅这辈子,注定是我关宸极的女人,你敢不嫁我试试看。”
很好,果然是关式作风,霸道却让她甜入心扉,这个男人竟然跪下求婚,能让他屈膝,她还要什么所谓的矜持?而且她也想要嫁给他。
“好吧,那我就嫁给你。”戒指都被套上了,想赖都难吧?
他这才满意地露出微笑,站起身,将她搂入怀中,“过几天等你身体稳定些,我们去南部向你妈妈提亲?”他明显地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变得紧张起来,伸手抚摸着她纤细的手臂,一下一下安抚着,“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妈妈,即便不亲,这也是礼貌。”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张口,说得无比辛苦。
“我是关宸极,看中一个人时,总不能对她一无所知吧?”吻着她发顶那小小的白白的发旋,事实上,看见她的第一天起,不到两个小时,她的所有资料就已经摆上他的案头。
难怪,他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就直呼她的名字了,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己的隐私被他窥探,究竟是该生气还是觉得受辱。
“宝贝,我只是想了解你。”低低的话语,带着温柔。
她却不是那般好安抚,“可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她不知道,他的家世是怎样的,不知道他家里还有哪些人,甚至不知道,他在台湾究竟是长久的,还是临时的。
“关于我,你马上就会了解,想知道多少都可以。”他轻笑着,“可是目前,我至少要征得你妈妈的同意吧?”他要娶人家的女儿,还是先上车后补票,多少要懂得尊重二字怎么写吧?
“噢。”她淡淡地应着,勉强同意。
他抱进她,他的宝贝,其实是非常非常地倔,可是这份倔劲,却让他觉得喜欢。
向芙雅的身世,其实非常简单,杰森提交的调查报告,也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她在十五岁时,父亲就因病去世,而母亲在两个月后就改嫁去了台南,目前跟丈夫育有一子,普通的三口之家。
向芙雅没有随母亲一起去台南,她一个人住在父亲留下的小公寓里,靠着父亲留给她的钱上学生活,除了倪贝贝与姚水晶这两个从幼稚园就认识的好朋友,她的生活乏善可陈至极。
“其实,我早就明白,在爸爸没有去世之前,妈妈就已经有外遇,她经常不回家,即使回家,也只是骂爸爸没用,从来都不理我。”闭着眼睛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爸爸很爱她,可是单方面的爱情从来都是可悲的,变心就是变心,不爱就是不爱,妈妈其实早就想离婚了,要不是……”顿了顿,“要不是爸爸后来检查出有大肠癌,没有几年可活,我想她也不会忍着。”
毕竟,爸爸一直都对妈妈很好,好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妈妈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吧,只要忍一段日子,满足爸爸的心愿,她也是愿意的。
“你知道我爸爸在医院过世时,妈妈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多么讽刺,她就是这般不在乎爸爸的感受,怀着别人的孩子,看着丈夫过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眼角干干的,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流泪。
“也许我不应该恨她,毕竟爸爸过世后,她把钱和房子都留给了我,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
条件是她不去打扰母亲的新家庭。其实就算母亲不说,她也不会去的。爸爸明明可以有一年的生命的,可是却只过了七个月,为什么?人一旦心碎了,活着有什么意义?那么儒雅那么慈蔼的父亲,又那么疼爱她,可是却留不住自己爱的女人。
她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那么绝情,爱情是什么,为了爱情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吗?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么痛苦,从那以后,我就发誓,绝不要像爸爸那么可悲。我爱的人,必须也要爱我才可以。”她睁开眼睛,望着他漂亮的侧面,柔情闪烁。
他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放心,我会永远对你好,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才不会嫁给你。”甜甜地笑着,觉得长久以来,心里划下的那道深深的痛楚,被他的宠爱磨平了,她的头,在椅背上辗转了会,然后,睡着了。
他将冷气的温度调高点,虽然现在气温很高,但是她的身体不比平常,总是让他担心,千万不能让她感冒了。因为她怀孕了,载她时他换了部车。虽然速度要慢上许多,但是越慢越好,现在她的状况,要求的是稳定,让她可以在车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见向芙雅的母亲陈韵如,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对于这个从小就没有照顾过c心过的女儿,她的人生早就不是陈韵如所能干涉的。她有自己的家庭,即便心里的确是不安,但也无暇去理女儿过得好不好。人其实说到底,还是自私两个字。为了自己的爱情,她舍弃了女儿,背着自己的良心,欺骗自己一切安好,可是午夜梦回时,总是会看到过世丈夫那无奈的眼里,全然是悲伤。
人真的可以完全没有感觉吗?虽然,对于向芙雅才十八岁,就准备结婚的事情,她感到很吃惊,不过对于关宸极给她的超过七位数字的支票,她开心得什么意见都没有了。对于母亲的薄情,向芙雅并没有很意外很伤心。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学会了什么都要靠自己,母亲想来都不太理她,父亲是大学教授,虽然疼爱她,但是工作不轻松而且是男人,很多事情,她都要自己打理。
她看起来柔弱甜美,其实非常独立有主见,对于自己想要的,她一定都清楚。外柔内刚,其实是她最好形容词。
关宸极看着陈韵如,知道了向芙雅其实是长得像她父亲,这样最好。
南下拜见家长一行,很快就结束了,向芙雅没有多少话要跟母亲讲,关宸极跟那唯唯诺诺的人,更加没有话要说,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家。
终于他的宝贝,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他首次觉得真正的满足。
第六章
亲爱的宝贝,许你的未来,我都会一一实现。
在大大的别墅休养,每天都被田妈的无敌营养汤水滋补着,向芙雅的脸蛋很快就圆润起来,皮肤也变得粉嫩有光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妩媚的风情。
“喂,你在家养猪仔也养了这么久,怎么总是约不出来?”电话那头倪贝贝不满的话语传了过来,会不会太过份了?以前放假,她们可是天天腻在一起,结果现在这个女人谈了恋爱,连人影都见不着。是怎样,就欺负她孤家寡人?
“你不是要打工?”向芙雅喝着蔓越莓汁,那甜甜的口感让她觉得好舒服。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工作。”虽然放假了,她的兼职变成了全职,可是也有休假的好不好?累得半死想约朋友出来轻松一下,竟然可怕地发现,约不到!不吐血才怪,“我给你传了那么多封简讯,你怎么都不回?”
“啊,那个……”都怪关宸极这个霸道的人,他说手机都有电磁波,不准用!将她的手机给没收掉,害她现在只能用家用电话找贝贝,不过还好她也不太爱出门。
“你找我有什么事?”连忙转移话题。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跟男朋友同居,就忘了我了,是吧?”她去小雅的家找过,竟然发现她不在家,甚至连晚上都没有回。可恶的女人,肯定住在那个神秘男友的家去了,没有想到她们保守的小雅竟然会进展得这么快。
“啊……”隔着电话,她仍然脸红,“那你要不要过来玩?”天气这么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出去,干脆就约贝贝过来玩好了。
“怎么,舍得让我们见你那个藏镜人男朋友了?”揶揄着。
嗯,事实上,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不过向芙雅可不敢在电话里如此报备,免得凶悍的贝贝直接杀过来剥她的皮。
她连忙报上地址,大概两个多小时后,两个神色各异的好友踏入了客厅。
“向小雅,你这次死定了!”倪贝贝狠狠地瞪着这个装修得高雅奢华但又不俗气的大厅,脸色y沉,事实上,从水晶的车开入这个私人土地,她跟水晶就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而姚水晶,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贝贝,水晶,你们快坐。”陪着笑脸,拉着两个好友坐上沙发,向芙雅心虚不已。
田妈立刻奉上两杯冰镇好的草莓奶昔,惹来向芙雅垂涎的眼神。
“少乃乃,你的椰汁炖燕窝已经做好了,我立刻去给你端来。”看着少夫人贪吃的眼神,田妈怜惜地笑了。
“少乃乃?”抽气的尖叫声重复。
向芙雅无力地叹气,这个田妈,即便纠正过无数次,她仍然坚持要唤她少乃乃,拗不过她,只好从了。
等到她们人手一杯饮品,田妈又再三嘱咐向芙雅一定要趁热喝了那盅炖品之后,这才放心地退下。
由于关宸极不喜欢屋子里有太多人,所以除了每天有固定的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房子,整栋别墅,除了田妈,就只有管理草坪树花的清伯,再加上住在门口的保全人员。
“水晶,我们不会是走错了时空吧?”倪贝贝喝着香浓的奶昔,愣愣地问。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少乃乃来称呼的?
姚水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向芙雅:“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关宸极。”很小声很心虚地回答。
“请告诉我,不是那个关宸极。”一向清冷的脸蛋,有了一丝波动。姚家也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富豪,姚水晶从十六岁开始,就进入姚氏实习,对于商界的动态,非常清楚。
“就是,嗯,那个。”这几天杰森拿来一些公司的材料,让她了解了自己要嫁的那个人,有钱到什么地步,而杰森竟然还说,这只是关家的一部份产业,太、太恐怖了。
“英格兰的那个?”
“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姚水晶捉起杯子,仰头狂灌,根本不理它还是冰的。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倪贝贝搞不清楚地问着。
姚水晶低着头,不发一语,震惊太大,她一时根本恢复不过来。
向芙雅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田妈精心为她炖制的补品,半晌,终于开口:“那个,事实上,我……有了宝宝,而且马上要结婚了。”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一次全部爆发出来吧。
这枚炸弹的威力,果然够大!
“所以,被骂得很惨?”关宸极抱着那个委屈的娇娃,一脸心疼。
“嗯。”她乖乖地点头,粉嫩的唇儿嘟着,眼神可怜。今天被贝贝骂了个狗血淋头,唉,谁让她要结婚了,才通知自己的好朋友,不过她也很冤枉的,明明,结婚也是突然决定的。
还好,朋友毕竟是朋友,虽然不高兴被这么晚告知,但仍然以她的幸福和开心为首要,贝贝还说:“如果关宸极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她很高兴,虽然她的妈妈不爱她,可是她有着最好的朋友,无论任何时候都会陪她,她再也不会为自己的妈妈而感到不开心。
“别难过了。”他轻吻着她红润的脸颊,“反正早晚要说的。”他从公司回来,她的好朋友已经走掉,没有见到面。不过,透过她的描述,他也明白,她这一天,被刮得很惨,“今天胃口怎么养?有没有吃掉田妈准备的补品?”
说到补品,她可爱的脸蛋皱得更加厉害,“你去跟田妈说,不要照三餐加宵夜地弄补品好不好?我吃得想吐。”田妈太恐怖了,什么样的汤汤水水都会做,今天人参,明天燕窝、鲍参翅肚、参茸海味花样无穷,现在是夏天耶,这样补法,她会喷火的。
“放心,田妈可是对于传统料理非常有研究的,她会根据时节进补,你要乖。”摸着她越发滑腻的皮肤,对于田妈的手艺满意到不行,暗暗决定给她涨薪水。
“我最近吃胖好多。”她抱怨着,不喜欢自己圆肿肿的样子。
“哪里有胖?”大手坏坏地在她身上游移着,罩上她的胸部,掂了掂,“这里,好像长大不少。”
“讨厌!”脸红了,想要拉开他在她胸前使坏的手,可是他却不肯。
从她棉质的睡衣探进去,摸着浴后没有着内衣的胸脯,“宝贝,你果然有变大了。”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手指一捏。
“痛!”她连声说着,推着他的手,她现在变得非常敏感,一点点的刺激都受不住,他一揉,就好有感觉。
“我帮你,就不痛了。”干脆撩起睡衣,嘴唇欺了上去。
她娇吟着,受不住他的孟浪,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子在床上辗转,想要扭开,又有点点舍不得,可不逃开又感觉太过刺激,她好像要不行了。
关宸极猛地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浅红指痕,重重地喘着,好像跑了五千公尺一般。
半晌,他咬牙,“等过了四个月,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过上一次的教训,他不敢也舍不得再纵情了。上次医生检查说,性a过程刺激太大,造成她zg强烈地收缩,宝宝在肚子里受不住,才动了胎气,所以最近他连深一点的爱抚都不敢,毕竟他的宝贝有多敏感,他再清楚不过了。
向芙雅在软软的床被上噘了撅嘴,眼里带着春色,那种又娇又媚的样子,让关宸极差点没有忍住再度扑上去。
他恨恨地躺下,将那个惹眼的女人抱入怀里,“再拿眼神勾引我,我可不管你了。”
哪有!向芙雅委屈地咬了咬唇,却也乖乖地躺着不敢再动,因为紧挨着他,她明显地感觉到他有多么地激动。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淡淡地开口:“下个月,我们去苏格兰吧。”
“啊?”怎么突然……
“我想,你听杰森提过了吧?我们关家,事业根基都在英国。”
“嗯。”他的那些公司、银行之类的,太多太可怕了,杰森说到一半她就睡着了。想到这里,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亏她当初还大声说,他对于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肯提,结果他说了,她却嫌太过枯燥,睡着了。
“我们关家,从四百多年前,就已经去苏格兰定居,每一代的关氏子孙,都是在蔷薇庄出世,这是传统。”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肚子,“我的儿子,当然也不例外。”
这段历史,她有听杰森提过,在康熙年间,关家的一位老老老祖宗,正黄旗王爷,从小就桀骜不驯,性喜冒险,在十七岁那年竟然偷偷地跟着商船漂洋过海,远赴英国。当时英国正是斯图亚特王朝,威廉与玛丽共同执政,他与一位苏格兰的女伯爵相爱了,从此就留在了苏格兰,从那以后,关家就在苏格兰扎根。
当时听到这里时,她还吃惊不小,原来她要嫁的人,竟然还是清朝王爷的子孙,还有没有更扯一点的事情?
“可是……”突然说要带她去苏格兰,她一点准备都没有,长到十八岁,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台湾一步。
“你的梦想不是要到世界各地旅游吗?”他温柔地说着,“那就先去苏格兰待产,等生下宝宝之后,我可以带你去欧洲各地走一圈,当然,包括你想去的希腊。”
“……好。”真是太没有原则了,鄙视一下自己先,不过希腊耶,欧洲耶,天啦!
孕妇可以坐飞机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可以,如果孕期没有超过八个月,没有特殊的情况,一般来说是可以乘坐飞机的,尤其是关宸极的私人豪华专机。
可是,向芙雅晕机了。从小就是健康宝宝的她,生病的次数都非常少,她有坐过船、坐过车,一点问题都没有,想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晕机。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她却晕机晕得非常之惨烈,基本上是飞机一起飞,她的头就开始晕到不行,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连喝水都吐,急得关宸极差点要飞机返航。
可是,向芙雅却坚决反对,毕竟关宸极的孩子,在苏格兰出世,这是必需的。而且她才不要已经吐个半死,还要回到原点,当之前吐的都白吐了,这么吃亏的事情,她才不做。
所以,十几个小时里,她除了吐,就是躺在关宸极的怀里,晕机的药也不敢吃,怕对宝宝不好,到后来实在累到不行,竟然就那样昏睡过去。
这样也好,至少不那么难受了,再次醒过来,吃了一惊。
躺在如云一样的四柱大床之上,薄薄的丝被盖在身上,房间里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宽敞的卧房里,摆设非常简单、非常优雅,也非常地英式。
所有的家具线条都很古朴,关宸极是个崇尚效率的人,他的房间就如他的个性一般,简洁明了,现代化电器一应俱全,空间布置也非常合理。
从那软得快要将人吸进去的床榻上起身,头好像没有那么晕了,身上穿着自己最爱的花朵睡衣,让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纹,肯定是他帮她换上了,他知道她最钟爱的就是这件睡衣。
刚走了几步,厚重的木门上传来几下谨慎的轻敲,她应了声,门推了开来,一个穿着黑色裳裙和白色围兜的少女走了进来,清灵的脸蛋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夫人,你醒了。”
夫人?向芙雅再度叹了口气,没想到离开了田妈,还有夫人等着她,她浅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露丝,是先生让我来照顾您起居的。”
“你好,露丝,我睡了多久?”
“从昨天先生抱你进庄园,”她看了看手表,“你已经睡了整整二十三个小时。”
啊?她有这么能睡?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向芙雅望着她深红色的头发,还有棕色的眼睛,转移话题,“你中文说得很不错。”
露丝笑了,“以前我家住过中国的留学生,他们教我说的。”多亏当年学习了中文,现在才能找到这份薪水福利一等一的好工作。
不管怎么说,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语言,还是感到非常亲切,向芙雅点了点头,“关宸极呢?”
露丝听到她直呼主人的名字,眼眸里闪过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掩饰住了,礼貌地回答:“先生去公司了,他吩咐过,等夫人醒过来,就让你用餐,夫人是想在房间用餐还是去餐厅?”
向芙雅看了看天色,阳光非常明媚,看来是正午时分,“我去餐厅吧。”睡那么久,骨头都酥掉了,不想再窝在房里。
在露丝的引导下,她们走过十几个房间,再穿过那回形的长长楼梯,从侧方走进一楼的小餐厅。说是小餐厅,也有二十坪左右,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桌面擦拭得一尘不染,放置着一束洁白芳香的玫瑰。
番茄柠檬炖鲫鱼、香柠芝麻虾、南瓜牛r汤、蒜茸菠菜,简单丰富的中式料理,酸酸的口感,吃得向芙雅眉开眼笑,一扫之前晕机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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