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344章 诸事都已经备好

她透过眼瞳看去,偏于粘稠却又飘渺的布幔轻然贴合,将她遮笼得多了几分平日不可得的神秘,其脸于外人而见就颇是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很能撩拨人心。
“你弄得巧,我未觉不适。”通看了一遭,虽是对这结姻甚怀芥蒂,不过自个这尤物一般的感觉倒也是令麦齐雅心中小小的悄乐一息,她摆在了手腕道。
视线不经意瞥见镜案上的灰色腰带,她唯一露在外的眼眸便再无波光,迟钝了一许却也还是着手拿过了腰带,颇是合宜的腰带由得女奴叠放极好。
低落着视线看去其中的图案,虽然因为叠放而不显得全面,麦齐雅也猜了出来,五指轻轻地勾勒摩擦着雄鹰,并无丝毫依恋,却勾起朱唇笑道,“这于诸人看来怕是不足以入眼的吧?”
女奴已秉手低垂一头退到了后方去,听麦齐雅呢喃后许久,才思度一番利害道,“诸人不论如何,只公主便足矣,公主若不想人难堪,便多少不能。”
“我怎会叫人难堪?皆是初初打照面,无仇无恨的,情面是要的。”麦齐雅敛抬了眼眸,收紧了手中所握的腰带,颇有些无奈道,“且说他是羌将之子,此事又是爹爹亲定,他的面是足着的,只怕是损一些也无大碍。”
“是。”女奴低头不多语,心中却是有一些咯噔感。
她暗想正是因此,再小的亏折也是莫大的损害,却是念及麦齐雅的心情,并未过言,只安静待着,委实不知前方的麦齐雅看罢了腰带在思念何种,脑中又是何种……
“首领。”
帐外一群侍卫那尊敬万分的称谓终是惊动了里头的麦齐雅与女奴,二人皆是心虚了一把,女奴这便是去扶搀起了麦齐雅,此后方才卑恭而立于其后。
脚步声踏踏而来,不多久,威武一身的麦哈达便已从外室而至,他看去憔悴着不少,崭新的裘衣披在他身上也难遮其色,想也是昨夜睡得不足好,“齐雅见过爹爹。”
“嗯,看来你已备置好了。”麦哈达上前几些,于清明了许多的光线中探量了一番麦齐雅,入目皆是深红,好是灼眼着,他却弯起了眉眼,后而指看去了还捏在麦齐雅手里的物什,“手中可是腰带?”
“!是的,我在看可是完好着。”麦齐雅讶然了一许,是还没全然地回过神,等及拳头收紧了些,而其中不差的质感再一次冲击,她方才恍然,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回着。
麦哈达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会没有看出麦齐雅的不对劲,他却也只做真地未曾觉察般,轻然一身地到了麦齐雅跟前,着手取过腰带,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忍不得夸赞,“平日少见你做这些物什,这做来倒是好着的,不比何人差,肃野烈这是有面的了。”
麦齐雅眼光扫过一眼,想及自个所做的腰带此刻该是如何,她便突觉泛酸,却也掩藏得极好,只温和道,“爹爹都已觉着甚好,倒也让齐雅心中安矣。”
“嗯,宽心吧。”麦哈达复是将腰带于自个手中翻翻转转看了好几遍才肯罢休,毫不留恋地还给了麦齐雅,转而道,“既是都已备好,那便随我去候等吧,也未有过多时候了。”
“是。”
麦齐雅礼从之,心中甚为酸涩了几度,即便对此结姻诸多不满,诸多不愿,可不论那个人是谁,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都不会有任何更改。
麦哈达这亲而来接她,怎又不是舍不得,她再无多多心思去怀缅何种往昔,只一心望着那个也曾伟岸的身影,缓缓随走。
天彻彻底底地亮开了,是很有厚重感却白白的云层像极了棉花糖,于悄然之间缓缓的移动。
有风习徐,吹动起草原上多彩的条条条幔,洋洋洒洒去向一边的半空,若是瞩目于那而,那该是眼花缭乱的。
应和这多姿多彩的是那条幔隐藏之下的喧扰得聒噪一些的笑谈声,肃野羌帐院内已是站得了许多的人,大多的几人一起笑笑说说,好不是惬意。
与这一波贵客相比,另一些则是肃穆得不少,便是那列队有序于帐院外的一行侍卫,虽未似奴人一般换衣改甲,却也是在腰间别了一束红幔,是在召示今日的喜气。
有女奴匆匆从帐院外往着肃野烈主帐而去,绕过人群不久便是地址,帐外的两名侍卫倒也未有阻拦,她止步于帐外处,对着内里呼声而语,“主人,少主,侍卫已至、马也已备置在外。”
帐内,尚围坐于案桌处交谈甚欢的几人闻此皆是噤然矣,肃野羌拍了怕旁处换好衣物的肃野烈,他看起来有些慌张之色,“莫觉有何,只是娶得一妻罢了,于我们这些人而言,这皆是小事!且走吧。”
“是。”肃野烈深而点点头,一侧的发丝冉冉几动,这就站起了身板儿,捋了捋自己红与黑相得益彰的裘衣。
古那都拎着酒袋猛然来了一口,咂咂嘴回味酒味,罢了才笑说,“唉,你且是先去矣,我们稍后便去外候着你们,这时候可是费得多,我可不想如此早便去侯着了。”
“是也。”古那稣摸摸下巴,一点也不纠结道,他并未喝酒,可也说得冗长,让人好想醉一场,“小烈且去吧,莫让公主久候,更莫要误了时候。”
肃野烈别头看去肃野羌,恰好碰上其肯定的眼神,肃野羌顿顿地点着头,闷声而点了一字,“嗯。”
“那、小烈这便去了。”至此,肃野烈也是宽着心,淡淡做了个小辈礼道,罢而便沉稳每一步地拨幕而出,未触及帐内三人遥遥相望的眼神。
越过一群叽叽喳喳谈论的人,自主闭了眼睛与耳朵的肃野烈才是到了帐院外,那些个站列得极好的侍卫一见走到前方的人皆是不由自主呼道,“少主!”
“嗯。”肃野烈径直而到最前方的白色马匹处,马奴这才即刻地离去,他则是像抚摸多么视为珍宝的物什一般摸了摸白马的脖颈,过几许后才跃身上马,颇是矫健熟练,驾马侧过身才对一众侍卫道,“上马吧!”
“是!”
就此,一行人有序朝前去,悠哉悠哉一会儿便加快了速度,很有一骑千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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