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行摇了摇头:“谭氏的股份,谭家是绝对控股的,拥有谭氏75%的原始股份,除了部分散股之外,老爷子为了不让股份稀释和分散,在大伯接管谭家时,给了大伯30%的股份,另外你这里有5%,二叔、父亲、四叔、六叔各有2%,五叔也有2%,后来由燕女士继承,燕女士以市价卖给了老爷子,所以老爷子在临死前,仍然对集团有22%的持股。”
“这些年,各位叔叔和父亲他们都有拢集团散股,以我的估测,父亲手上应该有不下于5%的持股。”
谭昭一听,就明白了:“老爷子没立遗嘱?”
“不知道,但老爷子临死那个情况,遗嘱有没有,端看个人手段。”都是喜欢越线操作的主,遗嘱可太有操作性了。
明白了,谭家信奉狼性神,能玩到手就算是本事,谭昭稍微算了算,他那个便宜父亲如果能搞到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再加上他手里的,那就能压倒谭大伯了,当然,前提是大伯手里没有集的散股。
当然,不排斥几方合作后,会有新格局出现。
“所以,你手里有没有集团的散股?”
因为话题过于正经,顾昶的苹果也吃完,他开始安静地玩手机,当然如果他不玩一下就抬头看人,那就更好了。
谭景行躲过人带着古怪探测的眼神,道:“有。”
你看,聪明人懂得未雨绸缪,谭昭将桌上的文件原模原样推了过去:“换一份股份赠与合同吧,要是觉得拿着手烫,以后哥穷得没饭吃上门打秋风,你不要拒绝就行了。”
谭景行:“七哥,我可以按市价……”
“市价不卖。”谭昭笑眯眯地摇摇头,“拿着吧,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合适。我太期待别人看到你坐在董事会现场的表情了,记得下次来给我描述一番。”
再推辞就没必要了,谭景行看了一眼垂头玩手机的顾昶,顺手去给助理打电话要赠与合同。
谭昭看着吃得干净的苹果核,悄悄打字发过去:“怎么?不高兴了?”
顾昶回得飞快:“没有,将苹果吃干净是对一颗苹果起码的尊重。”
谭昭:……你的立意还挺高?!
“谭氏很快就会倒,股份的用处不大,哥有更好的东西送给你。”谭昭迅速打下这行字发过去,手机就出现了通话界面。
哦嚯,他那个沉迷商战不可自拔的亲爹终于给他来电话了。
“喂,那位啊?”
“臭小子,你惹了麻烦就跑,老爷子到死都在叫你的名字!赶紧滚回来给老爷子磕头!”
谭昭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我给他磕头?你问问他,他配吗?”
刚刚挂了电话走进来的谭景行:……不愧是你,七哥。
那头却是压着嗓子在讲话:“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老爷子人已经没了,他生前最疼你,你不来,是要被戳死脊梁骨的。”
“我又没说不去,葬礼几号,您找助理通知我就成,我都病成这样了,老爷子那么疼我,一定不会愿意我为他操劳的,对吧?”
真的,论讲理,他这辈子还没输过:)。
显然那边也懒得掰扯这些,直接就图穷见匕了:“行吧,你有理,行了吧,你手里是不是有集团5%的股份,最近集团有点事情,你找个时间将股份转……”
“啊?您来迟了,我已经把股份转让给景行了,咱不是一家人嘛,对吧?”
谭景行的助理办事非常快,别墅就有打印机,这会儿功夫已经传输过来,谭昭看都没看,一边打着电话呢,一边拿着手机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什么?您不信?等下给您上图,这总可以了吧?”
那头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半分钟后,谭景行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很显然是谭父打的。
谭昭签完字,随手将笔往桌上一扔,开始摆弄起生活助理送过来的酿酒食材来。
谭景行也确实不需要谭昭多操心,用三言两语就将谭父推了回去,他也确实是个忙人,拿到赠与合同后,就要匆匆离去。
而在这个时候,顾昶提出要送对方离开。
谭昭:……可以,这很顾昶。
于是做哥哥的,就非常心大地放任两人离开,五分钟后,顾昶一手插兜,一手玩着手机出现在了门口。
谭昭不由有些好奇:“你俩出去打了一架吗?”
顾昶抬了抬眼皮,一副你怎么这么看我的表情,电子音也响起得很及时:“他又打不过我,没意思。”
……那可不一定哦,谭景行可是跆拳道黑带,柔术也练得不错。
当然,聪明的谭昭昭明智地没有提起,反而是将手里的铁锹推过去:“来来来,快去那棵树下挖挖看,说不定有宝藏哦~”
顾昶:……骗小孩呢。
虽然心里腹诽,但顾小哥的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挖了一会儿,还真挖出了几坛酒,还挺致的小酒瓶,至少顾昶是没怎么见过。
原谅他吧,为了复仇,他只是将将完成了初中课程就搞捉妖事业,至于学车啊唇语之类,都是为了捉妖人这个身份才去学的。
“哟,还真有,等下……哦不对,药浴禁止饮酒。”
顾昶将手洗干净,顺手拿起手机打字:“哥哥你也是病患,不能饮酒。”
谭昭看着酒,一时之间在偷偷喝一口和以身作则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在顾昶的眼神威逼之下,才遗憾地放下了酒坛。
行叭,他毕竟也不是什么酒鬼。
酒可以不喝,但却不可以不酿,顾昶原本对酿酒不感兴趣,却在看了十分钟后,迅速加入了这项工作,别说,还挺好玩的。
至于后续发酵后好喝不好喝,他倒没在意。
等酒弄好放在阴凉处,谭昭摸出手机通知了自己的私人理财师,上文就说过每个谭家子孙都会在十八岁到一笔家族基金,这也是谭某人从前能纸醉金迷的源泉。
怎么说呢,他气运可能确实不错,都那样了,拿钱随便投的几个项目都挺赚钱,他每年光拿集团分红和项目提成就足够快乐一生。
前阵子买地皮花了一笔流动资金,谭昭让理财师算算账上的钱,必要的话再卖点东西,毕竟城西的地皮煞气也快散得差不多了,光搁着多浪啊。
物尽其用才是。
至于他这么大张旗鼓搞一块声名在外的“不吉之地”谭家人怎么看?谭昭自觉管不着,当然如果他们想插手,那就做好被他剁掉手的准备。
“……哥,你在看什么,笑得这么阴险?”
谭昭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打一遍。”
顾昶:说话就说话,别笑,这多吓人啊。
第233章 回到最初(十九)
谭老爷子的葬礼定于五日之后,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谭氏虽然颓势已显,但甭管是生意场上还是政府人员, 都给了面子过来参加。
罗市的本地电视台甚至还对葬礼进行了转接放送,偌大的老宅在摄像机的镜头下, 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谭昭互忽然想起了湖心新落成的祠堂, 那还是老爷子督造的,现在自个儿住进去,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谭·小学鸡·昭自觉成语用得非常灵泛, 随手拿起衣架上的黑色衬衫穿上, 因为天气热,他并没有扣紧领口的纽扣,甚至还将衣袖挽到了肘间。
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番, 谭昭摸出一副墨镜戴上,瞬间就有了一种“上门找茬”的黑帮气场:“怎么样?哥今天是不是贼帅?”
顾昶默默往沙发上靠了靠,随后摸出手机打字:“你真要去参加那老头子的葬礼?”
“当然, 我不去外界怎么想我!”
顾昶看了人一眼:“你看着,并不像是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谭昭将墨镜摘下来, 挂在胸前的衣襟处:“也不是那么说, 唔,今天晚些时候, 律师会来宣布老爷子的遗嘱。”
顾昶瞬间就明白了:“承认吧,你就是想去看戏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谭昭随口为自己狡辩了两句, 又再度邀请顾昶一起去,但很显然,顾小哥宁可在家泡愈发可怕的药浴, 也不愿意去给谭老爷子上一炷香。
谭昭也不强求,正好他今天去老宅,跟谭家做个了断。
一般来说,讲究的人家都会停灵几日,这按照各地的习俗来,像老爷子今年也算是高寿,办成喜丧也不是不可以,但……谭氏条件不允许啊,现在生意场上瞬息万变,商业对手可不会管你在家办丧事还是办喜事,该出手时就出手。
所以这头七一到,谭家人就决定将老爷子下葬,甭管仪式办得有多么盛大,与会人员大多数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当然了,聪明人不会开口评论什么,仪式走得非常顺利,等老爷子出殡,谭大伯送别宾客,整个老宅除了佣人,就都是谭家人了。
谭昭自然也包括在内,他今天来得不早不晚,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做什么都不为过。谭大伯显然查过捉妖人的讯息,所以见到他连头发丝都带着忌惮。
他不搞事,就跟隐形人似的,确实有小辈来刺他的话,但谭昭愣是连个眼风都没给,全程玩手机玩到了旁晚时分。
又是逢魔之刻,火红的夕阳将湖面渲染成红色,有种滴血的感觉。
谭昭往湖里丢了块石子,谭景行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了:“七哥,要宣布遗嘱了。”
“终于啊,景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谭景行一滞:“什么?”
“老爷子这份遗嘱,是他突发疾病前立的,还是回光返照时立的?”
谭景行给不出答案,但很快谭昭就知道了这个答案——是之前就立下的。
有钱人都喜欢立遗嘱,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谭老爷子出了名的喜欢找律师“聊天”,大概就是怕子孙过得太舒坦,说句不太恰当的话,老爷子见律师比见亲人还要次数多。
谭昭为什么会这么笃定遗嘱是之前立的呢?因为他听到最后,发现上面还有他的姓名。
这就……很灵性了。
“这不可能!老爷子怎么可能会给小七这么多股份?”
没错,又是股份!
不过这么立也没什么问题,看立下遗嘱的时间,正好是谭昭重病进医院躺了一整个月那段时间,老爷子身板硬朗,而他将近油尽灯枯,立这样一份遗嘱,其实是间接将砝码交到三房手上。
谁知道呢,如果实在不是场合不对,谭昭都想拍着桌子笑出声。
谭某人斜斜地倚在猩红的沙发上,衬得一身黑衣的他愈发眉目如画,明明就是个病弱纨绔子,却莫名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这……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谭家众人:你那表情,根本不是这么说的!
虽然说遗嘱里,将股份的大头还是留给了谭大伯,但谭昭身上的控股超过了10%,这再加上三房和四房的控股,如果对方联合董事会,依然能对谭大伯起到威胁。
谭大伯的脸色简直难看极了,相对的,谭父的表情就舒展了一些。
各人心中都有小心思,谭昭翘着二郎腿,等最后的现金和私产都规整完,他才开口:“其实呢,我对当集团董事并没有什么兴趣,你们知道我的,我呢命不太好,眼见着是活不长了,股份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纸空头契约。”
“所以,如果有人能拿出让我动心的条件,我说不定会将股份全权赠送哦~”
谭景行:……来了来了,又是赠送。
谭父率先开口:“胡闹!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东西,你怎能随随便便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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