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 12 部分

“废话,金銮殿里的宝座都让乱臣贼子们夺了去,躲到山上避难,他能快乐吗?”邵美不屑。
“我看未必。你被事情的表面迷惑了。”我拍拍她的脸说。
“何以见得?”邵美怀疑地问,“难道你有什么新发现?”
“你想想啊,一个皇帝削发为僧,那就意味着他不再有皇帝梦了。虽然避在山上,但我认为他必然和那仙女有一腿,整日幽会卿卿我我,云里雾里如漆似胶,生活过得那么y荡,你说他不快乐?”我说。邵美大笑。
“亏你想得出来。那建文帝是僧,而仙女是村姑,大姑娘上了和尚的床?怎么可能?”邵美问我。
“你要知道,仙女是村姑不假,可她在山下的d里修道啊,既然如此,她就和尼姑无异。山下的尼姑每天给山上的和尚送一盘鲜桃,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她寂寞难耐,春心大发,然后上山向和尚求爱。和尚毕竟是从锦衣玉食、妾妃成群的生活中过来的,在山上一年四季连个女人都见不到,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女子送鲜桃,看她面白r嫩玲珑俊俏,就起了色心,于是,两个性饥渴的人一拍即合。”我眉飞色舞。邵美已经笑得蜷缩在被窝里打滚。
“你,你怎么知道那村姑面白r嫩玲珑俊俏呢?”邵美笑问。
“建文不是称她为仙女吗?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何等美女不曾见过,在他的眼力能称之为仙女的又有几个?”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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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2)
“谬论。”邵美斜眼剜我,“看看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脑子里装的全是你。”说着将她压在身下,深情地望她,吻她的柔嫩滑腻的手臂,感受着丝般的舒软。
“少来了,你真坏。就知道看一些y书然后来欺负我。”邵美凝眸,一双大眼熠熠生亮。
灯光下,邵美起伏的酥胸亮得发白。脑子闪过一丝邪念,又一次将我从干渴的欲火中无情地拉回,手在她无袖露肩的吊带衫里忐忑地游走,缓行在细腻而有弹性的胴体上。邵美闭着眼,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抚摸着我坚实的脊背艰难地喘息。我胡思乱想着《玉房秘术》中描述的情节,浑身燥热,冲动再次向我扑来。
“雨桓,轻点儿,总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邵美颤动着细嫩的腰身。
“邵美,我爱你。”我不知所以地说着,顺手牵羊地摘掉似乎永远要赖在她下身的小内k。邵美没有拒绝,我迅速地抬手关灯。漆黑的房间只有喘息声缓缓儿荡漾,似乎还能看到邵美雪白的胴体隐隐泛出的光泽。
“你关灯干吗?”邵美停止了陶醉。我不敢直截了当地告诉邵美,我记住了《玉房秘术》中那些是如何交欢的赤ll的性描写,而我现在实实在在打算要把这些y秽全部用在她身上。我还担心她看见我y猥着嘴脸变换着姿势是如何在她的下身恬不知耻地下流。
“我有二怕。”我说。不知道怎么向邵美表达清楚我此刻已扭曲的心态。
“怕什么?”邵美的手搭在我肩上,“以往不是也开着灯吗?”
“我一怕有人偷窥。”我说,“总有这样的担心,所以身下那个家伙总是起不来。”
“呵呵。”邵美笑得很无奈,“还是省省吧。谁有那么无聊,你以为谁会像你。”
“我二怕你会看到我的丑态,心虚得不行。”我伸进被窝摸着邵美浑圆修长的腿。
“哦?什么丑态?”邵美不解,加重了语气。
“我想我可以换一些姿势和动作,没必要总是压在你身上。”我考虑再三,最终道出隐衷。
“雨桓,你真的很坏。”邵美娇嗔着,“小心那些垃圾书毒害了你的心灵。”
“我不管,这次我饶不了你的。”我伏下身,亲吻着她的脸,轻咬着她的香唇。邵美努力地推开我的脸:
“轻点儿!你每次都咬我!嘴唇都被你咬破了,痛死我了!”邵美有点儿生气。
“我那是疼你。”我柔和地说,“邵美,今天你不会再反对了吧?我要彻底地要你。”说着,我试图去分开她的腿。邵美有点不自在了,她忙碌地躲闪我那双y乱的手,不顾她的回避,我毅然伸手摸索。
“不行!我说过,不会给你的。”邵美打开我的手说,“就算给你也不会是现在。”
“那你说什么时候?”我旧话重提,“是等你被大款抛弃了以后吗?”
“臭嘴,招打,说了那是怕影响你学业故意设计你的。”邵美笑道,“现在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邵美!整个学校就剩你了!不要那么保守好不好?”说着我强拉死扯地搬着她的腿。
“雨桓。”邵美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儿喘息着,“上回那样后,到现在还没来月经,我想我是真的怀上了,我都能感觉到,想起来都怕。”听到她这么说,躺着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两腿间那个丑恶的家伙也慢慢退缩了下来,塞满我一脑子准备在邵美身上实验的y秽动作顷刻间也荡然无存。邵美似乎感觉到了停在我脸上的窘迫,侧过温热的娇躯温柔地抱住我。
“明天去先买试纸测一下。”我慢吞吞地说。
独院,冰凉的月光再一次将寂静的夜晚笼罩。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肆拾贰
自从在论坛里发了帖子《我s乱的大学生活》以后,忽然有一天,少梅打电话过来。这让我意外,原来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过去,没想到狼心狗肺的人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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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3)
“不错呀!名人了!感情细腻的雨桓,呵呵!”少梅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变。
“名人?什么意思?”我惊讶,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我s乱的大学生活》,写得很好,感动得我哭了好几次。”少梅高兴地说。
“哦,是吗?我都很少上网了,不知道网上的动态。”
“你不知道啊,你s乱的大学生活到处被转载,很轰动的!”她拍着话筒给我鼓掌。
“见笑,见笑。”我忽然想到,她应该知道我写的全是和邵美的事,在那个帖子里,我用了很大篇幅来描写我和邵美的爱情,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还在成都吗?”
“我都离开那里有段时间了,知道你不大上网了,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现在在上海一家外贸公司工作。我知道和他没希望了,为了忘得彻底一些,我就离开成都了。”
寒暄了几句,少梅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雨桓,我想见你!”柔和的声音包裹夏日光线,尘埃四处逃散似有惊喜神色。
我一时语塞,又兴奋又激动,莫名其妙的热浪从心底升腾了起来。
“怎么?不想见我吗?放心,不会吓着你的。”她很轻松地说着,可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哀怨,我连喊了三个“不”字,她接着说,“还有啦,我也想见见你的邵美,她应该很漂亮很可爱。”
我说相见真如不见,我说相见不如怀念,我说相见时难别亦难;她说剪不断理还乱,她说只是当时已惘然她说东风无力百花残。这种跨越时空的思念让她日渐憔悴,她说她快崩溃了,她说她只是想见我一面,哪怕只是一面。我还能说什么呢。
“什么时候呢?”我掩饰不住我的激动和兴奋。
“着急了吧?你就要毕业了,不回家吗?”少梅问我。
“毕业了不回家,继续住在学校附近,我打算找工作,回去也没事做,反被人笑话。”我解释,其实我就是想给她传递一个准确的信息,我毕业后绝对不会回家,我要等她来,等她带着久违的温情,带着在虚拟世界中酝酿已久的情感。
“我大概要等到十一长假了吧,总之一定会去。”少梅说得坚定而有力。
这幢大楼离机场不远,每当有飞机滑翔而过,就是这样的声音。听得久了,竟然觉出一丝温柔。
那个夜晚,在梦中的飞机场,我静静地站在出站口,用目光迎接她的到来。
肆拾叁
果然不出所料,邵美怀上了。马丽陪着她去的,很快消息就在好友中间不胫而走。林培都比我先知道测试的结果,还是他马不停蹄地跑来告诉我:
“你老婆怀孕了啊。要不做个b超看看是男还是女,男的留下,女的打掉。”我真想暴揍他一顿。
张思颖打电话到马丽那里。马丽毫无隐瞒地告诉她:“邵美怀孕了。”
“什么?”张思颖对着话筒只说了一句,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孩子是木棉开花的那几天怀的。”她对拿着电话叽里呱啦说,“那几天她坐在木棉树下指导邵美画《独院的午后》。”
“你告诉雨桓,考虑清楚。这种事半点儿玩笑都开不得。”张思颖严肃地对马丽说,“最好是拿掉。”
“我怎么说啊。也许人家想留着孩子呢?”马丽说。
“不行,你告诉雨桓,就说是我说的,留着也可以,不过,经济来源呢?对了,社会上会怎么说?读了几年大学读得一个儿子?”张思颖说。
……
那天下午,静静地听马丽说完,我的头大了,走路都有点摇晃。张思颖没错。
一周后的星期日,我急匆匆地带着邵美去医院堕胎。
妇产科硬邦邦的条椅上,邵美红润的脸庞带着丝丝倦意,像孩子似的咬着一个她勉强能握住的红苹果,泛绿的果汁儿顺着纤细的指缝滴了下来。满是血丝的太阳趴在窗外弯弯的白墙上挤弄着脸,干枯的眼眶缩减成一个点又慢慢扩张开。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4)
条椅上的报纸半吊着,脱臼的手臂晃里晃当。
护士推门进来,她瞪着眼令我灭掉烟,然后回头凶我:“都三个月了,你再考虑考虑,别以为是好怀的。”
“没办法。我连自家也难养活。”我哭丧着脸,“还有那大专文凭,你知道学校是不允许过分的。”
“我当然知道,而你为什么不知道呢?”护士剜了我一眼将邵美的b超图甩给我。
我看见墙上的两个白d,狰狞不堪鄙视着。
“邵美,现在就拿掉吧。”我回头望着似乎还不懂事的邵美。她看着我,目光炯炯。
“你等我,我去办手续,一会儿就回来。”我说着挤身过去。
“不!雨桓。”邵美突然大喊一声。我回头,看到她潮湿的眼睛。
“邵美,你要听话。我是爱你的,我永远爱你。”我劝慰着她,邵美倚偎在我的胸前,抬起稚气的脸凝视了我好久。
“雨桓,咱们回家吧,明天我们再来。”邵美摇动着我的身子娇气地说。我点头。
我想邵美一定是害怕,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面临的事,她没想过,我也没想过。
心乱如麻。夜晚如冰冷的雪原,空气像即刻要凝结一般。
邵美却出奇的高兴,躺在床上,像一个话多的孩子。
我忧心忡忡地问她:“邵美,今天为什么不拿掉孩子呢?你害怕吗?”
“嗯。怕,怕得要死。”邵美喃喃着,“我不想做。”
“想留着孩子吗?你要考虑好。”我担心地说。
“不,我想留着一个完整的人生。”邵美意味深长,“不想给你和我自己留下遗憾。”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邵美是不是真的想要生下孩子?心里想着。张思颖的话又漂浮在耳边,我突然感觉到有一种空前未有的恐惧和焦虑。
“邵美,我不懂。”我有些气急败坏,“你想怎么样?我不觉得那是遗憾,反而,如果你生下它,那才会真的带来遗憾。”
邵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角微微颤动着,眼泪顷刻之间奔涌下来。
“雨桓,你拿走它吧,你拿走它吧!”邵美嘤嘤地哭了起来,迅速地脱着衣服,“我还是一个处女,雨桓!”
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坐着,纷乱的思绪仿佛沉积在一片浩瀚的死海,我的身躯像一座浮满灰尘的古钟。
“雨桓,你怎么了?”邵美抽泣着,声音小得几乎要消失,“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过了今天,如果明天去拿掉孩子,我的处女之身就会没有了。雨桓,求求你,你拿走它吧。”她闭上了眼睛。看着她滚烫的脸滚烫的唇,脑子里一团乱,有些眩晕。这一夜,我们吻得很疯狂,也很久长,反反复复,停停歇歇,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惊涛骇浪。
我哽咽着,用颤抖的手摸着邵美湿漉漉的脸,皎白起伏的酥胸,雪白细腻的肌肤,耳际边长长的秀发。我感到那种温暖和柔软似乎要把我融化了。我的手,滑过她平滑柔嫩的小腹,光洁修长的双腿,然后在那个神秘的小丘上徘徊,朦胧的灯光给这一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邵美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无法抑制地呻吟起来。舌根涌出一丝甘甜滋润着我的喉咙,仿佛一条干涸多年的小河此时涨满了清澈冰凉的水……我兴奋着,仓促不安地进入她的身体。邵美紧紧地抱着我,痛苦而凄厉地叫了一声,泪水滑过她的脸流进寂静的夜里……
从邵美的身上下来的时候,我意外地瞥见,洁白的床单上落着几滴鲜红的血色。
眼前呈现出一幅画,浩瀚的雪原上,几度红得冷艳的梅花在迎风绽放……
肆拾肆
交钱办手续,手里拿着那张雪白的单据。
“雨桓,我们能不能生下孩子?”邵美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不能,否则,我们的前途全完了,尤其是你,父母会对你失望。”
“进去吧,别怕,我在你身边。”我推邵美进去。我看到了她惊恐和无助的脸,看到了她凝视我似乎绝望的目光。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5)
仿佛等了整整一个世纪,邵美终于蹒跚地挪了出来,神情恍惚,死人般苍白的脸上,两颊陷了下去,仿佛微微发着淡紫色。像刚刚遭受过蹂躏的小女孩,可怜楚楚。小心翼翼地带着邵美走出医院。一路上,我像个父亲一样照顾着她,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独院那株火红的木棉,那株好像含着热泪拒绝我们到来的木棉,消散了。
林培同情似的瞟了我一眼,两手c在裤兜里走了。
我像野狗一样窜来窜去。
……
就是在昨天,在独院的大床上,邵美的脸贴在我厚实的胸膛上。
我听见邵美有两颗心在跳。
一颗心年轻,一颗心苍老。
木棉开得饱满。
孩子就叫木棉。
这个秋天,木棉的母亲二十二岁,木棉的父亲二十三岁,木棉零岁。
摸着邵美那似乎毫无变化的肚子,我不止一次地拍着零岁的木棉,胡作非为地说:
“嘣嚓嚓,嘣嚓嚓,长大当个音乐家。”
邵美没指责,我休闲地靠在她的肚皮上,哼起流行在贡镇的歌谣:
“大河涨水沙浪沙,
鱼在河中摆尾巴。
哪天得鱼来醉酒,
哪天得妹来当家
……”
我把末尾一句拖得很长很长,直到邵美伸手蒙住我的嘴惊叫:
“雨桓,雨桓,快!你摸他在动!他在动!你摸。”
竖直耳朵听了半晌,并无动静,我又东摸摸西敲敲,选西瓜一样认真。
“哆罗罗,哆罗罗,长大定是大富婆。”我没完没了地轻揉地拍着她的肚子嚷嚷,像个巫婆。邵美爽朗地笑,满肚皮母亲的光辉。
她不喜欢女儿。她说女孩子家,长到十###岁,给野小子俘去,做母亲的,人前还要赔笑脸,咬着牙说婚姻自由婚姻自由。她做不来,也受不住。我大约是看透了男人的缘故,倒千方百计想生一个女儿。脸蛋红扑扑的,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帮我松骨,做好吃的给我吃——可是,就在昨天,在妇产科手术室门前,我为什么要听张思颖和林培的鬼话?我为什么要推邵美进去?为什么要狼心狗肺地对她说:“进去吧,别怕,我在你身边。”如果我当时多一点点固执,多一点点责任感,这世上,就会多一种牵挂,独院就会多一抹色彩。
……
三个月,怪就怪在邵美是处女还能怀孕,怪就怪在女人在体外还能受精。还不到九个月,九个月正好毕业,学业家庭双丰收。可能是女孩,男孩也不错。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海盗、玩吉他、普拉蒂尼,这一生没到过维也纳,他一定得去……
马丽说我和邵美有可能会分手。
认得邵美的第三天,飘毛毛雨,她和一帮女孩子在铁路上玩,林培断定嗓门脆生生地说她不是处女。
那个秋天,我二十二岁。恋爱的过程就是犯罪的过程。壁上空d的眼眶直勾勾挂起来,楼房被拆走了。
青春像被遗弃的稻草人,举着干枯的手,寡和地浮在我身上。
门开了。
吱的一声。
悠静的林荫道
沐浴着树隙中闪烁着的阳光
年轻的脸上少了羞涩
多了肯定与自信
在你匆匆的脚步中
你会淡淡地想到
遥远的校门口有我熟悉的身影
昔日相聚一起
友情满天飞的季节
肆拾伍
中秋节。留在学校的朋友们都来独院过八月十五,我和邵美忙前忙后地往供桌上摆放着水果和月饼。
月亮出山了,和邵美一样,笑盈盈的娃娃脸。
中秋的邵美比月亮还美。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吩咐马丽:“月属y,妇女先拜。”
“等一等李媛吧!”刘素素抬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人到齐了才好。”
“她?她怎么可能!人都不在重庆了。”林培紧接着喊道。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6)
“说什么?不在了?去哪儿了?”我停手,转过头问。邵美斜眼盯我,掐我的腿,我直皱眉。
“听林培胡说!”刘素素不屑,“前几天我还看到她呢,还是她提醒我中秋节到独院呢。”
“谁胡说?她跟着浙江的一个老板走了,做小秘了。”林培急红了脸争辩,“我送她走的时候,看到她上了那老板的轿车。”
“那也不能断定人家就是去做小秘了啊!”刘素素又说。
“是啊,说不定是被人包了,做二奶呢。现在的女大学生做二奶的多了,一年下来,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桑格卓力瓦c嘴。
“少胡说啊。损人清白!”马丽终于忍不住说。
“林培是怎么知道的?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就不等她了。”邵美淡淡地问。林培不吭气了。
“林培知道什么,瞎说的。”刘素素c嘴说,“如果是他去送的,佳佳会揪掉他的耳朵,说不定林培根本就不认识李媛。”
“你说什么?我不认识她?”林培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梗直脖子喊,“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说到这里,林培突然停止。
“哦!昨天晚上你们还在一起!”马丽、桑格卓力瓦、刘素素都不约而同地齐喊。林培顿时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好了好了,少扯闲话,我们开始了,少说粗话,别亵渎了神仙。女生先开始吧。”
几个女孩一溜儿跪在供桌前边的凉席上,对着月亮齐声朗诵台词:
“月亮阿婆,好事多磨;长命百岁,与日同乐。”
待她们退下,男生又排成一排像奴才一样跪在供桌前。
“快过来,林培!”我对林培的拖沓很是恼火。
“男子不拜月。”他怪兮兮地抗议,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亚楠装腔作势地说,“咱们又不让他作司仪。”
于是,我们几个男生也诵读着事先写好的台词跪拜:
“一鞠躬,月亮姑娘学雷锋。”马丽人小嘴怪,念着台词甚是幽默。除了刘素素,没人笑。
“二鞠躬,登月计划尽落空。”半晌没人吭气,亚楠解释:“因为我们厌恶战争。”
“三鞠躬,但求月月女儿红。”这一句,桑格卓力瓦喊得最卖力。
“啧啧,还是桑格卓力瓦现实,懂女人。”刘素素假话真说,“若没有大鹏,嫁就嫁这样的人。”
马丽的一手玉指琵琶拨弄着古色古香的《快乐的农夫》,马丽本人也优雅得有如仙子。陶醉过后,我咽咽口水,思前想后,暗暗为邵美只懂点画画皮毛悄悄难过。
“马丽,你应该学声乐。”桑格卓力瓦由衷羡慕。
“下一个节目是,在座的各位都要现场献艺,表演节目。为了公平起见,现在开始抓阄。”亚楠做作地行个江湖礼,反手把装满纸团的小碟子抬到供桌上,大声宣布,“谁得《忆月》谁打头。”
话音刚落,大家一哄而上伸手抓抢,然后都背过身子各自拆看。供桌上装着阄儿的碟子也被碰落在地。
摊开一看,我抓到的是《画月》,邵美得《咏月》。
“谁抓到了《忆月》,别装着不吭气。”见都默不作声,刘素素昂起头环视着大家高声问。
“哎呀,我我我,我抓的,嚷什么嚷?”林培应声而出,站在月光下嘻皮笑脸,伸了伸舌头皮笑r不笑地说,“我只会学j叫。”
“我们又不是周扒皮,谁稀罕你的j叫?”桑格卓力瓦扯着嗓门第一个反对。
见状,林培灵机一动,诡诈地笑笑,然后闭着眼睛朗诵道:“2007年秋,桑格卓力瓦躲在比萨斜塔的y影处向蛤蟆姑娘求爱。他们约定今晚跳华尔兹,不料蛤蟆姑娘爱上大鹏。为了爱情,桑格卓力瓦发誓终生不娶。他提出等大鹏身体长胖就同他决斗……”
“演出完毕!”林培鞠躬下台。顿时浪笑声四起。再看看台下,盘腿坐在供桌下边的桑格卓力瓦咧嘴嘿嘿地笑着,的确有那么点蛤蟆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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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7)
“可随心所欲,但不准y损他人的人格。”邵美想得周到,笑笑说,“谁得了《对月》。接着来。”
“我乱编不来,就献丑唱首山歌给大家听。”说毕,桑格卓力瓦爬起身来,猫头鹰一样清了清嗓子——
“昨夜挨打挨得真,
精竹打断十二根。
精竹打断十二块,
没有埋怨哥一声。
……”
桑格卓力瓦字正腔圆,赢得一片喝彩。
“马丽为我们弹了曲子,《访月》就免了。《问月》是谁?”邵美欧式眼睛一扫,假笑道,“哟,亚楠,是你,该不会口占一绝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的雨桓那样会‘长亭呀我的青春短亭呀我的爱人’!”亚楠顶了一句,对着月亮丢人败兴地抬头大喊大叫,“月儿月儿我问你,嫦娥妹妹在哪里?”大家直觉得耳膜被震得“噌噌”作响,纷纷抱头捂耳。
“想死啊,歇斯底里,这算什么?本执法念你初犯,就轻饶你。待会儿拖钢琴回院部的车钱,你一个人给。”邵美白了亚楠一眼说。亚楠一直暗恋着韩雪,今天为韩雪而大义灭亲,引来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声。
“算了算了,干脆先吃月饼。”马丽假惺惺地冒充着和事佬,“在这个恼人的二十一世纪,看来要肚子饱了才有高尚的闲心。”
我本来想好了一首《咏月》的七言,现在被他们乱七八糟地一搅,此诗在此情此地此景显得不伦不类。再听马丽这么一说,越发觉得酸不溜秋。抓个广味月饼,一p股坐在青石板上狠狠大嚼。
青石板,太老的毛豆枝,半旧的钢琴,懂女人的桑格卓力瓦,娃娃脸的月亮,在我面前,都被玩弄了。
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聚会。如果不是邵美为节日精心准备了两天,我一定转身就走。
记忆中的中秋节是仁慈的,一点也没这般放任、下流。
月亮圆得实实在在,大方而皎洁,泛着r色的光泽绕着月儿周围,像成熟少女的茹晕。
肆拾陆
和邵美同居独院的事引起了她的父母的高度重视。
邵美的爸爸在电话里问:“婚礼办了吗?”邵美告诉父母,我们打算旅行结婚,男方家就不大张旗鼓了。
邵美和我双双被他父亲传回湘西的老家。去湘西的车上,我就和邵美商量见了面我怎么称呼二老的问题。
“叫大伯大娘不合适,因为你爸爸妈妈比我爸爸妈妈老,叫叔叔又显得太淡了,干脆你就叫伯父伯母吧。”邵美建议。
“伯父伯母?是不是有点太洋了?我不习惯。”我摇头说。
“那你说叫什么?就你事情多!你爱叫不叫,就是不叫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邵美嘟哝着小嘴。
“说得轻巧,你老爹不把我撵出去才怪!”我摸着她的乌发。
“你放心,他不会撵你一个人的,要撵就把我俩都撵出去了。”邵美说。
“干脆就直截了当地叫爸爸妈妈吧。”我望着邵美说,“暗示我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哈哈……”邵美笑着举起小手打我的脸,“你越来越没正经了!”
邵美家住在湘西凤凰县县城,到了她家才知道我们家是多么贫穷。和邵美在一起这么久从未听她提起过。
进门后,我埋着头就喊:“爸爸好,妈妈好。”邵美的妈妈见我们来,微笑着,不停地点头说:“好、好、好。”
她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邵美和她长得很像,我想,她的妈妈小时候一定和邵美一样漂亮。邵美的父亲和蔼可亲,说话很少,干脆利落。由于她父亲说话节奏快,我一句也没听懂,邵美则在一旁不停地给我翻译。
我和邵美的事他们也没多问,也没有听到一句责备的话,路上的忐忑不安顿感都是多余的。
最后听邵美说:“爸爸妈妈的意思是,就算我们是旅行结婚,但这里要办回门婚礼,这里风俗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会遭人非议,尤其女孩子家更是不好过。所以叫你爸爸妈妈过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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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8)
把这个消息很快打电话给贡镇的父母,这让他们大吃一惊。母亲又喜又急,c着四川腔说:“雨桓哟!这么大的事也不给家里人说一下哦!哪能这样子啊?”父亲很高兴:“我们一定去,你告诉邵美的爸爸妈妈。”
回门婚礼是在凤凰县城最大的酒楼里举行的,来了很多人,除了我爸爸妈妈和岳父岳母大人那熟悉的面孔,其余的我都不认得。邵美家的亲戚朋友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上百个,再加上近邻和老乡们,足足有二百多人。
花枝招展的邵美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脸蛋儿上的红晕映衬着嘴角边两个幸福的小酒窝儿,红色的晚礼服勾勒出她极富线条的身段,丰满高耸的酥胸微露,长发盘起,明艳照人。我突然发现,一直在我眼里是个孩子的邵美突然成熟了,女人的魅力势不可挡。
我们举着酒碗,在丰盛的宴席上向前来祝贺的亲友们敬酒。看到大家高举着酒碗,脸红脖粗地吆喝着,十分尽兴。
婚礼到了尾声,岳父岳母送走客人,安排妥当我的父母。
当晚我们住在酒店一个偌大的套间。邵美坐在镜子前抿着嘴,双手拢上头去,如笋的玉指在发间穿梭,像潘金莲一样卸妆,盘起的长发撒落下来,瀑布一般披在她娇小的肩上。还没来得及喘息,我就把她抱到了宽大舒适的床上。
“邵美,我的新娘,你今天真漂亮。”我摸着她的脸。邵美没有说话,平平地躺在床上,水一样的眸子擦亮我的眼神。
我紧张地屏住气,慢慢地解着她上衣的扣子,一个一个,轻轻地,怕惊动了静躺在黑夜里的每一粒灰尘。好像过了好长时间,邵美已经毫无遮掩地躺在我的面前,雪白美丽的少女胴体在r白的灯光下分外诱人,邵美酥胸坦露,玉白的r峰就像高高对峙的富士山,淡蓝色的血管仿佛弯曲的河流一样清楚地隐在她白皙透明的皮肤下面。
我犹如抚摸一件美妙绝仑的艺术品一样痴迷地抚摸着她,欣赏着她,再一次,我怀着神圣和庄严完成了这一切。
邵美睡着了,眼角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邵美说她舍不得独院那块地方。我茫然。
送走我的父母,告别我的岳父岳母,我和邵美又回到我们夜思日想的重庆。
大宴我的狐朋狗友,伴着醉后的燥热,一个人游荡在花溪岸上。
邵美不在家,独院里半截儿黄瓜也找不到。
我木讷地坐在门槛前的石阶上,晃若那个死了第六个女人的白稼轩。在滚动着的旧空气中我想起数年后的一个晚上。
新房是刚收拾过的,很精致。
邵美还没有回来,我渐渐看见,墙上的钟走在十二点半。我甩开衬衫,l着上身,很深很深地放自己在沙发里。沙发是浅黄色的。属于那种坐上去让人想入非非的颜色。结婚前朋友们说所有颜色中黄色是最具有包容性的。邵美一听就乐意了,远巴巴跑到深圳订了比小孩子还要高的一大套。我把腿伸展得舒舒服服地搭在茶几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顺手摁开宽宽大大的电视。隐隐觉得自己也是从那一次近距离了解到邵美的品味。过去在红砖房的日子认得真只算一种性友谊。知识告诉我,避开y荡不讲,黄色最多具有暗示性。朋友们之所以乱说,完全是王朔他们这也否决那也重估,要不纯粹就是《失乐园》正在中年人之间暗暗流传的缘故。
这段时间邵美回家很晚。我曾经恶毒地设想过,说不定邵美过上了那种不三不四的生活。“中产阶级女性对爱情的渴望与乞丐对面包的热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玩罢,她总是这样回答我的诘问,然后走进洗手间打开阿里斯顿热水器稀里哗啦地冲洗,我坐在作为嫁妆的新房里总感觉自己也像嫁妆的一部分。
婚后不久,随着邵美一天天地昼伏夜出,我慢慢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先是过去那邻居演说的一幕幕在面前浮现,后来甚至连高温锅也不肯用。邵美不在家,我差不多不敢呆在屋里。新房在独院,横尸院落的惨况我想像过无数次。这会儿,我偷偷看一眼墙壁上走得歪歪扭扭的闹钟,明明白白地感觉到,那马蹄形的烟灰缸就要四分五裂地炸开来。我的腿压着的茶几,血红色的书柜,书柜里那本指导夫妻生活的书,黑着脸的电视机,克隆来的大红袍金鱼,昨天才买的以安静出名的电子猫——一古脑儿都是要爆炸的嘴脸。我紧紧地抱着手臂,嘴唇咬得死死的,浑身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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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9)
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
手机短信上说,今晚不回家。
太阳绕过木棉树走了。
一只麻雀翻落在表石板上,西望东张,举着它高度浓缩的脑袋端详我好几秒钟,啁啾一声,引来它的一群伙伴。
它们一只比一只胆大,一只比一只不要脸,有一对竟然当着我的面摇摇晃晃地做起爱来。
我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肆拾柒
大鹏的大作《论同居》获奖,组织上准备重温他拖了两个学期的入党问题。
在得月楼门口碰见大鹏,我转告他系主任的决定。
“不过以此作入党的台阶,有点儿伤风雅。”我客观地对这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江苏人发表意见。他不挂眼镜,很难相信他也知书达理。听我们遵义老乡吹,高考前他一直是镇上的小流氓。若不是考试偷看了英语,下辈子也修不进大学。我看得起他是去年的一天下午,赵强带他来红砖房混饭吃。翻完邵美为《我白天哭泣夜间欢笑》所作的c图,他用苍白的手指敲着畏畏缩缩的鼻子说:“三个月后他一定能找出弗洛伊德与《诗经》的联系。”
“伤风雅?我看你是恋爱昏头了。”大鹏夸张地耸起鼻子,并扭扭异常肥大的p股。
“我是说,入党是严肃的事。同居这种社会现象怎么说都有点那个……”见他误会,我忙解释。我至今仍然是小团员一个,心目中,入党不比考大学或忘掉初恋那么容易。
“要你这么说,妇产科医生更没资格入党了,她们一辈子同yd打交道。”大鹏瞪着大眼睛气呼呼地对我说。
指不出其间质的差别,但我知道我错了。按恩格斯的理论,生命只不过是蛋白质存在的形式。再说,人们离开yd,有的豢养情人,有的寡欲,这同政治面貌不相关。
“不管怎样讲,你该请客。连我的邵美都嫌你小气。”我指着大鹏的眼窝说。
“我可不愿离开学校时欠一p股债。”他说。
“倒也是。”我口是心非,“刘素素呢,好久没见她面儿。”
“吹了。她去酒店做酒水推销员。”话虽清淡,在我看来他萧条得像冬天的木棉。
我颠颠足球,悄悄幸灾乐祸:“妈的,这又不是装系统,分手难道就像分区那么简单?听邵美说,她们湘西那边儿的人不好惹。”
“又没上床,什么好惹不好惹。”他又耸耸鼻子,露出尖刻的细米牙,“我不是学艺的,有没有沈从文黄永玉都无所谓。”
“那倒不一定。至少亵渎。你的论文难道不是从她身上剥下来的?”
“任何一件成功的事的背后都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亵渎。”他拉拉领带,一副反qg的嘴脸,“有朝一日,若《无处释放的青春》得以见天日,你会相信。不说人,连秋天也给你亵渎了。”
念及我对秋天的种种不满,我知道,错不在大鹏。一时间,只定定地望着他仿佛被qg过的脸找不到话说。
这些年我一直认为秋天是属于农民的,也只有农民才关心秋天。当我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季节,离开贡镇,离开那些雍肿的稻草堆,走进冷艳苍白的秋天,反倒落得像个被剥夺了耕地的农民,两手空空,衣不遮体。
……
“妈送来辣子j,我下午拎去独院,让邵美准备小白菜算了——呀!同你一耽搁,又给院报的记者们撞上了!他们以为他们是约翰?钱塞勒!”大鹏望着图书馆那边跑来的几个男女。最前边的女孩子,看起来好像没戴胸罩,一晃晃的,颇抢眼。
“好缠吗?他们可是冲着你那篇《论同居》来的。”见他们渐渐靠近,我问大鹏。我熟悉这些记者们的德行,跟大鹏说的差不多,他们以为他们是学校的约翰?钱塞勒呢。
“应该没问题。”大鹏狡黠地眨眨眼,“我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
“哦?什么话?”我半信半疑。
“我就对他们说,你们能说下雨是天空和大地做a,那么文章不过是稿纸被笔qg的结晶。”大鹏的话掷地有声。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10)
我麻木不仁地笑笑,一个飞脚,将足球踢得老远……
好不容易等到邵美来,她却惊惊慌慌跑过来说,有人靠在第三棵菩提树抽烟。
不用猜,我就是用脖子想也知道是刘素素。
刘素素曾颇有考究地对我说,她是秭归人。虽说和屈原沾亲带故,但她这一家族,前后左右都没有出产一个舞文弄墨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就遁入空门,坐禅修身,走的路同三闾大夫完全相反。刘素素十二岁离开秭归。刘素素常抱怨,“可惜她来到世间晚了,否则该劝劝母亲。”她画过好几幅《屈子行吟图》,送给评委,连初赛都没通过,终究灰了心,干脆矢口否认自己是秭归人。《怀沙》那些优秀的诗篇对她来说也是陈如死水。
做大鹏的女友,她是认真的。
有次她陪我到街上买豆腐脑儿,从王道到霸道,从包房到寺院,她滔滔不绝。
我觉察出,她是那种敢于暴露肚脐眼而不敢坦露内心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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