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探灰猫

第十四章 启程寻宝之路

庄逍这才知道,龙血秘宝和松林寨五煞被杀案从一开始就有着千丝万缕的练习,之前的分头行动虽然各自都有着不小的发现,但若相互孤立,那么就算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此时此刻,两人的共同努力初见端倪,庄逍不由自主地向苗尘投去了一个敬佩和喜悦的目光。可是苗尘原本欣喜的神情,却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尘哥,你怎么了?”庄逍有些不解,现在正应该是高兴的时候,苗尘却是一脸苦涩。
半晌,苗尘回话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苗尘看向庄逍,镇静地说道:“首先,是这里。”苗尘用手指指向了画有戴春身上刺青的宣纸,“你看,其他四人的的龙形刺青都是龙头向西,龙腹向下,而唯独戴春这张是龙头虽然向西,但龙腹却向上,这个我想不明白。其次,我觉得这个刺青出现在这里很诡异。”
“哪里诡异了?”
“阿逍,我问你,如果是你发现了一个想要据为己有的宝藏,那你会怎么做?”
苗尘的眼神非常认真,使得庄逍也赶紧从兴奋中冷静下来,他一边思考一边说:“如果是我发现了想要据为己有的宝藏...那我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啊。”
苗尘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会把藏宝图一类的东西,扔在一个很可能让别人找到的地方吗?”
“那自然不会啊!”
“所以,我们手中的线索,必然有古怪!”苗尘神情一变,开始了自己的分析:“郭荣被抓,藏匿五煞的破庙早晚会暴露,而五煞身后的黄河流域图又是寻得龙血秘宝的关键所在。想要得到龙血秘宝的人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留在现场而不毁尸灭迹,实在是有违常理。”
庄逍大概明白了苗尘的意思,但又想不到这些人留下线索的原因。他张口问苗尘:“尘哥,那按照你的意思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黄河流域图?”
苗尘从腰间掏出了墨江金枝扇,举到自己的面前,用极其轻柔的力道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过了一会,他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伙人真正的目的,但是我能想到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他们因为某件事来不及处理掉这个图。二,咱们眼前的这个黄河流域图中依然提供着一个线索,但是这个线索是假的。”说完此话,苗尘突然灵光一闪,忙向庄逍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前往破庙搜查,后来又在山洞中找到五煞尸体的是咱们司内哪只队伍?”
庄遥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我那时候还没到赤麟司报道呢,我怎么会知道。你可以问问指挥使大人,人是他派出去的,他老人家自然知道。”
苗尘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的确有点愚蠢,不由得笑出声来,并用手中的铁扇敲了敲头:“我糊涂了,我糊涂了。那师父那边我去就可以了,阿逍你帮我去找一下汪厚淳,这蠢东西把最终要的几条线索丢下了。”
“行,一切都听尘哥安排。”
苗尘把要问汪厚淳的事情一一交代给了庄逍,然后二人约在晚饭前再把得到情报相互沟通一下,便开始分头行动。
庄逍按着苗尘的指示来到了汪厚淳所领导的戊守堂。相比他现在所住的灰英堂,这里倒是有着灰英堂不曾有过的活泼气氛。其实,这一点倒是让庄逍颇为惊讶的,据他所知,戊守堂人数不多,且都是兼职赤麟司中仵作一职,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他们居然还能有着如此欢脱潇洒的氛围,着实令庄逍感觉有些意外。
庄逍在戊守堂里打听着汪厚淳的行踪,但是很多的阁中的捕快要么说没有见到汪厚淳,或者说汪厚淳此时应该在西冰窖验尸,最后问道一个捕快,他告知庄逍,若不是有集体行动,汪厚淳很少会告知阁中的兄弟他的行踪,若要是有急事,就只能戊守堂的书房等候。庄逍无奈,只得跟着这位捕快来到戊守堂书房静静地等汪厚淳回来。
戊守堂的书房还算是中规中矩,虽然相对于亥富堂所掌管的书库的藏书多,但是书架上有关尸检介绍的书籍琳琅满目,各类有关伤痕、死因、死亡时间推算的书十分齐全。且这间书房还备有一张书桌,桌上笔墨纸砚非常完备,另外在书桌的右手边还有一杯沏好的茶水。
看到书籍的庄逍,难忍心中对于书籍由衷的好奇心,他根据书柜上的标签,拿出了一本名为《洗冤集录》的书,这本书他是听说过的,此书的作者乃是宋代有名的提刑官宋慈所著,书中记载了几乎全部验尸、验痕、验伤的相关记录,可以说,此书是成为一个仵作的必读课本。
安静的书房里只有庄逍一人心无旁骛地在读书,他很享受这种身处静谧之中的感觉,这样的环境让他能够精神集中吸取上的内容。但这种安静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庄逍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走进书房。还没等庄逍做出反应,眼前这个眼神机敏,身手矫健的青年人便张口问道:“听说那只野猫的小跟班要找我,说的就是你吧?”
庄逍倒是没有去在意他的话,客气地回答道:“灰英堂庄逍见过汪捕头。”
汪厚淳上下打量着庄逍,然后步伐稳健地走到庄逍跟前,然后嗖的一下把庄逍手中的书抽了出来,动作奇快,庄逍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书就已经在汪厚淳手中了:“《洗冤集录》?小兄弟你看得懂吗?”
“在下不才,初读此书,还不敢妄谈懂或不懂。不过,依在下愚见,倒是理解了司衙仵作之职实在乃案件审理之中的重中之重”
“哦?可以啊,那何以见得呢?”
“《洗冤集录》开篇首语便阐述了验伤验尸的重要。‘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曲伸之机括,于是乎决。’而验尸就是为找到真相,不出冤案。单从这开篇,我能感受到宋老先生在刑狱之事上的初心。”
“哟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说说,什么初心?”
庄逍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地说道:“人命关天。”
这四个字一从庄逍的口中说出,汪厚淳发自内心刚到震撼,并由衷地有些敬佩起眼前的青年。但是,现在他不愿意把这种想法表现出来,便一撇嘴角,傲慢地说道:“哼哼,你这小子倒是比那只野猫更对我脾气。”然后,汪厚淳径直走向书桌旁的椅子边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端起手旁的茶碗,喝了一口,问道:“那老野猫让你到我这来,是不是想问什么呀?”
庄逍倒也不客气,他非常镇定地回答道:“正是。”
“那说说吧,要问什么。”
“苗捕头想此次差我前来,是想问汪捕头关于五煞死亡时间的事。”
“死亡时间啊,发现尸体是在前日,也就是洪武年八月二十一日。死亡时间是在堂审那日,也就是八月初九。怎么?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现在还没有,苗捕头也是觉得缺少了这方面的信息,所以想我来问问您。”
汪厚淳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也是够辛苦的。行吧,没别的事赶紧走吧。”
“在下谢过汪捕头。”庄逍礼貌地拜别了汪厚淳便快步离开了戊守堂,然后他寻思着刚刚从汪厚淳那里得来的死亡时间,又琢磨着这条线索与之前他们得到的线索,尽力去构想他们之间的联系,隐约之间,他发觉这其中那些刺青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也不敢妄断,所以只能暂时休憩,等着与苗尘回合后在做商讨。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而庄逍的心情也只能干着急,现在的情形是我在明,敌在暗。对手肯定已经破解了唐代圣旨上的秘密,踏上了寻找龙血秘宝的旅程。而他们已经比这伙隐藏起来的人晚了十几天得到黄河流域图,却又得谨慎小心其中有诈,以免掉进这伙人巧妙设计的陷阱之中,若要真是中了敌人的招,它们若要找到龙血秘宝,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无用功上。每想到此处,庄逍的心中就更加着急,弄得他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在苗尘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期盼着苗尘能赶紧发现这黄河流域图中隐藏的线索。正在庄逍翘首以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在苗尘房间的不远处,庄逍赶紧跑到门口,果然正如他期盼的那样,苗尘回来了!
“阿逍!”苗尘虽然着急,但是从他的神情却流露出了难以喜悦的神色,“阿逍!你会骑马吗?”
庄逍也来不及多想,立刻达到:“会。”
苗尘拉起他的手,拽着他向马厩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说:“咱们必须立即出发,我已经跟师父说好了。”
庄逍的脸颊有些涨红,他赶忙甩开了苗尘的手问道:“尘哥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苗尘咧嘴一笑,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那副图中的秘密了,但是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出发,剩下的路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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