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啊?
严澜有些懵, 他的演技不至于这么差的, 这一点严澜对自己还是挺有自信的。
这种若有似无,带着重伤, 又强自镇定表现得若无其事,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严澜觉得自己已经学到了其中的髓。
不可能出错的。
肯定是别的哪里不对。
要么就是程帅感觉太灵敏, 要么就是程帅是不是太心疼他, 所以不忍心接着看了?严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个。
毕竟程帅只是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心底说不定多心疼他呢。
这身上,腿上, 擦伤的擦伤,枪伤的枪伤, 要有多惨就有多惨。
但是也得把人再弄进来呀,不然这一身伤给谁看呀?
严澜躺在床上, 想着要怎么把程帅再搞进来。
不然这大半天的戏, 可都白演了。
还没等严澜想出什么主意, 程帅自己已经走进了房间。
严澜眼睛亮了亮, 程帅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果然是心疼他了, 原来是去给他端水的。
严澜的嘴角翘地就快到眼角那里了。
就说,他家小狼狗是典型的面冷心热。
“我吃药不用喝水的, 早知道你是去帮我倒水, 我就让你不要去了。”严澜笑着半躺了起来。
程帅的步子没停, 走近床边, 淡淡道,“哦,这不是给你喝的,这是一杯盐水,我给你洗洗伤口,这么一大片,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严澜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嘴角的笑容变成了抽搐,“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这伤口都结痂了,还用盐水洗什么。你这肯定是准备给我喝的,是不是?”说着严澜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要不要试试?”说着程帅就要往严澜手臂上倒。
“别别别。我说实话还不行吗?”严澜缩回了手,看着那杯透明的水,也不知道程帅是在糊弄他,还是真的搞了个杯盐水。
但这戏肯定是没法继续演了。
严澜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我这伤口可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就是稍微夸大了一点点,就想博取一下你的同情心么。”
“演戏前,不检查检查自己的道具?”程帅扬手挥了挥手里的药盒,“都过期半年了,自己不知道?”
严澜郁闷地低下了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湛的演技会坏在这一盒药上。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道不演得那么完美就好了,什么止痛药,简直多此一举……”
严澜抬起头来,看着程帅,眼神表情格外认真,“受伤是真的,擦伤是真的,枪伤也是真的。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行不行?”说道最后还露出了一点儿小可怜的模样。
“我是真的没反应过来,那个电话是你打的,那个时候我刚受了枪伤,血留的有那么一点多,脑子不清醒,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严澜看着程帅,小狼狗太难哄,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哄才好了。
看着嘴边递过来的那杯水,严澜苦兮兮地看着程帅,“别了吧,我那天挂过点滴了,这盐水我就别喝了吧。”
“我现在缺的不是盐分,是糖分,比如你抱抱我,我这伤估计立马能好。比喝什么都有用。”
“是不是还得亲亲你?”程帅手没动,接了一句。
“这也不是不行,伤患都是比较需要爱的关怀的,亲亲抱抱什么的最合适了。”严澜嘴贫了一句,但水还是乖乖接过来喝了。
——白开水。
说好的盐水的呢?
说好的要给他洗伤口的呢?
严澜看着程帅,觉得自己被蠢了一把。
程帅已经扭开了脸。
这人蠢的,他并不想看。
严澜把一杯水喝了个干净,滴水不剩。
然后伸出手把程帅拽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好死不死碰到了腿上的枪伤,严澜面无表情地咬紧了牙关。
——本来是装疼,现在成了真疼,还不敢说。
严澜只能用力抱紧程帅,低头挨在程帅的颈窝里,“让我抱抱,我很想你。”
程帅本来还想挣开严澜的动作顿了下来,挺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严澜埋在颈窝里的脸露出了笑意,好像他已经摸到了小狼狗的一点规律。
“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严澜抱着程帅,把头从程帅颈窝里抬了起来。
程帅被严澜抱着,人在严澜腿上坐着,程帅瞥了一眼那透着血的纱布,动了动,想站起来。
被严澜紧紧又用力抱住了。“不要站起来。”
“你的腿还想不想要了?”程帅眉头皱了起来。
“只想要你。”严澜看着程帅,笑嘻嘻地说。
程帅扭开了脸,用力坐了坐严澜的腿。
严澜配合着龇牙咧嘴了一番。
严澜脸上做着夸张的表情,但皱起的那一瞬的拧眉,程帅还是看到了。
没再用力,换了一个受力比较轻的坐姿。
“我给你买个手机吧。”严澜突然说,“现在要找个固定电话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
“不要。”程帅拒绝地干脆利落。
严澜看着程帅若有所思,“钱,算是我借你的,不白送,等以后你还我。”
程帅转头看向严澜,“我的钱可能不干净。”
——还记着这茬呢。
严澜笑眯眯地看着程帅,“不干净,我用水洗洗,保证洗得跟刚印出来的新钱一样。”
“你说以后我能做什么?”
严澜脸上的笑意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程帅的头,“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很好养活的,一口白米粥也能养活我。”
“那你爸妈可能得找上我拼命。”程帅说。
“你长这么好看,他们根本不舍得动手,特别是我妈,最喜欢盯着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看。就为这个,我爸天天吃飞醋,还不敢骂我妈一句,骂一句,我妈能不理他好几天,就更找帅小伙看。”
……
程帅跟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严澜。
严澜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道:“我说得是真的……”
信你个鬼。
程帅扭开了视线。
严澜揉了揉程帅的头,“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没什么。”程帅说。
“你不是在看书么?去报个名吧。”严澜说。“社会上的考试。我看你看得那么认真,你是想要考试的吧。”
“学什么?”程帅视线看向窗外。
程帅是想要读书,但不知道学什么。
“做个律师吧。”严澜说。
严澜看着程帅,想象着程帅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模样。
点了点头,肯定很帅。“就考个律师吧。”
程帅看着严澜,他没考虑过什么方向,严澜说的律师,他更没想过。
只是因为辍学的早,才对读书有那么一份执着。
律师?
程帅对律师的概念估计还没有普通人了解的多。
“不想考律师吗?”严澜看着程帅没什么反应,问了一句。
程帅沉默了下,不知道说什么。
说他根本不了解律师?
“我陪你一起考。”严澜说,“这有什么好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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