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香浮手足无措的望着妲己,她俯下身掺起妲己;
岂料,妲己一把紧抓着香浮的衣袖道:“旦在哪儿?他在哪儿?香浮,你把他葬在哪儿?我都听到了,大王说,要你埋了他;”
“就在王宫外的乱葬岗,死去的宫婢们都葬在那儿;”
“香浮,带我去,求求你带我去;”妲己急得泪脸满面,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香浮连忙摆手道:“娘娘,您疯了?好不容易您挨了一剑,总算不令大王深究,这会儿子,您要是跑了出去,大王知道,我们这些人···”
她作了一个杀j抹脖子的架势,神情十分畏惧;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甚至不曾换下衣衫,任带血的纱衣在夜风里飘荡,妲己跌跌撞撞就要闯出殿外;
“娘娘,”香浮终于心软,她握着妲己的手道:“好,奴婢帮您,请您在殿中先更衣;”
待妲己换好衣衫之后,香浮在暗夜里冲妲己招手道:“奴婢已打点妥当,此时距离开明,还有三个时辰,动作要快;”
夜行的马车,借以出宫汲水名,妲己与香浮混于马上车,摇恍间伤口火一般灼烧着痛,妲己忧心道:“若是大王突然回到灵玄宫;”
“夜里大王闹了一宿,已在王后的鸣鸾殿歇下了,没有人会想到娘娘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晕过去;”
香浮斜睥了妲己一眼,狐疑道:“难道,那剑上的毒,也是?”
“来日方常,容我先找到他再细细告诉你;”
“娘娘,我早就知道,你很爱他。”
毒药、解药5
荒坟茔乱的乱葬岗,在深秋的夜里格外萧瑟,“香浮,在哪儿,你把旦埋在哪儿?”香浮提着裙摆,打着火把一阵摸索道:“我没埋他,知道你们之间的隐情,只是将他摞在坑里;”
“他身上沾着血气,为怕野兽来袭,便择了些芦苇枝掩住;”
“旦,”妲己在黑夜里声厮力竭,喑哑的哭喊声如幽魂一般如泣如诉,“在哪儿?你在哪儿?我都能留着一口气,你一定可以的;”
一堆一堆的黄土中,不曾见着香浮适才扔弃的废坑;
“香浮,他一定还活着,还活着;”妲己不敢说出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语,“娘娘,别急,找,奴婢正找着;”
“旦,从第一天,他救我开始,人生就如一场梦魇,恶梦,”妲己在蓝光幽闪的坟墓里向香浮道出隐情,主仆二人在人迹罕见的乱葬岗穿行;
“娘娘,奴婢原以为是您的一段j情,不曾想;”香浮对妲己与旦的一段情深,深为敬重,这于她这样沉府于王宫的宫婢,是可望可不可及的;
终于,妲己的脚步一阵落空;
在一片惊惶间,双手触及,那血淋淋的身体,“旦,”抱着眼前的血人,手抚着他脖子间一痕血r模糊;
“以为再也抓不到你了;”
“是,是那个人奴,”香浮亦纵下跳下墓x,望着摔得一脸肿胀的妲己,心痛的说道:“娘娘,您没摔着吧!”
妲己激动的眼泪迸流,直猛摇头;以手试鼻息,旦,气若游丝,“还活着,果然还活着,像神龟一样长命百岁;”
吻在两片冰凉而干涸的唇片间,妲己与香浮合力拖出旦的身体,“香浮,我把他交给你了,一会儿我下车回到王宫后,你要记得我的吩咐;”
“娘娘,香浮明白的,”妲己凄凉的神情,看在香浮眼底;
“记着,不要告诉他,我来找过他;”
“娘娘,这是为何?”分明看到妲己眼角噙满的泪水,分明看到她眼中的心碎;
“快走吧,天就要亮了;”
黎明前,夜深雾重,弦月已落下···
一夕华发人憔悴
东方露出鱼肚白,帝辛睁开惺忪的眼眸,就要起身,未料,婉兮于梦中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他试着想要移开婉兮的手腕;
心底,惦记那个抹脖子烈性女子;
几次三番,婉兮便是死抓着不放,帝辛伏在婉兮的耳畔轻语道:“听话,别这么任性,她只是一个病人,难免,孤,多疼她些;”
婉兮含笑睁开明眸,婉然道:“臣妾明白,恭送大王;”
“很好,”帝辛心满意足的捏了捏婉兮的脸,便急急的站起身抽身离去;
“蔓草,”婉兮沉下脸,心底一酸,扯着寝帘,哗啦啦,无数玉片如雨点般砸在乌黑的地板上,蔓草险些滑倒;
婉兮恼怒的站起身,坐在铜镜前,仍是觉着不解气,冷语道:“替我更衣,我要去见见,那个大王心坎上的人,是如何病蔫蔫的;”
“娘娘,”蔓草打开锦盒,拾起玉梳,幽幽玉梳下,是婉兮三千青丝,令婉兮光彩照人的青丝,根根纤直,乌黑亮丽;
如墨玉般,泛着幽蓝的光泽;
“呀?”蔓草一惊,手一抖;
“怎么?”婉兮警觉的微微抬首,凝眸盯着蔓草;
蔓草一阵忙乱,低吟了好一会儿,婉兮的目光仍不曾松懈,她方揶瑜道:“娘娘,您、您的发丝之间,有一缕白发;”
“白发?”婉兮不禁愕然,凄然说道:“也是,本宫每况愈下,漫说是青丝渐转,大王之心,已荡然无存;”
“娘娘,”蔓草嚅嗫着,真不应该在她的跟前表示出来,她连忙上前的抚就道:“是因为,您登上王后之位后,太过于c劳了;”
婉兮抬眼冷冷的望了眼蔓草,眼里风刀霜剑,令蔓草不禁打了个寒噤,感到四周俱是寒意;
“放肆,你胆敢说本宫攻于心计?”婉兮拾起搁于近前的金簪,直落在蔓草皮娇r嫩的身子上,刺痛,令蔓草连连低呼:“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可恶的东西,”婉兮撇下蔓草,径直走出鸣鸾殿;
蔓草直跟在婉兮的身后,不断呼唤着:“娘娘、王后娘娘。”
一夕华发人憔悴2
这婉兮脚下似踩了秋风一般,悠悠荡荡,飞也似的直奔灵玄宫,任蔓草跟在身后如何呼唤,只是充耳不闻;
“奴婢们给王后娘娘请安;”灵玄宫的宫婢见到婉兮自是浊温凉的跪在地上,只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王后,此刻出现在大王的寝宫;
与昔日那个高贵优雅、端庄文静的王后娘娘,实在判若两人;
隔着玉座珠帘,可听到帝辛与妲己的对话声传来,婉兮虽然情急,然到了灵玄宫,却无比安静,她并不曾入内,只静静的垂首而立;
银吊子传来汤药苦涩的味道,怆鼻之味,令她紧蹙着眉心;
“妲己,看孤一眼,转过身来,看孤一眼;”帝辛在低声的哀求妲己,看他一眼哪怕只看他一眼,而妲己一阵沉默,自顾自的背过身去;
“孤,以后,再也不你了,”帝辛打叠起千言万语,掏心掏肺般抚就道;
沉默,玉帘内仍是无止尽的沉默;
这个男人,曾几何时,也曾如此哄过自己,婉兮一阵失神,很多年前,像苏贵妃这个年际,她还是高贵的东夷公主;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说话,也不作声;”帝辛急得团团转,想要扳过妲己的身子;“孤,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至高无尚的王,在一个女人的跟前,无奈的自称为一只蝼蚁;
婉兮含着泪,苦涩的泪水涌于唇角,曾几何时,帝辛即使再取悦她,仍以自己至高无尚的身份来俯视她;
“东夷的公主又如何?孤,是至高无尚的王,你记着,连你,也只是孤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终有一天,你会彻底臣服在孤的脚下;”
原来,不是他征服了她,而是自己,早已沦陷;
“妲己,孤愿为你做任何事情,看孤一眼,一眼只一眼,就是揽月摘星,孤都替你去办;”
不必再听了,婉兮怅然若失,嘴角抽动着陌名的笑意;
“妲己,为何孤一统四海,拥有无数美姬,却始终无法,拥有你的心···”
“大王,多年前,你也这么跟我说过···”
一夕华发人憔悴3
婉兮步履缠绵,漫无边际的走在王宫花园,心,可真疼啊,手捧着心口,眼前的景色愈渐萧瑟,高高的白杨树,昔日姿态丰美;
而如今,一地萎黄,满树枯枝,犹如自己逝去的年华;
“我想要的,是现在的这些吗?”婉兮怔怔的立于寒鸦栖遍的枯萎之中;寒鸦捎着翅膀,似一团团黑影掠过;
“父亲在,我在;大王在,我在;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个人,一个,已经天人永隔;另一个,早已身在心亡;”紧蹙着眉头,双腿一软,瘫在厚厚的枯叶里;
无数片萎黄扬起破碎,婉兮人生中最美好的片段,一寸一寸被撕碎;
第一次,在东夷的领地的长江边上,婉兮乌黑的长发上,戴着各色花朵编织而成的花环,她在林间与小鹿嬉戏;
少女银铃般的笑语,在山间水畔清脆的回荡;
一阵马蹄声与厮鸣声,毫无戒备的婉兮,被一头突然闯入的黑骑虏上马背;“东夷的公主;”虎目澄黄,笑容邪魅;
“你放开,放开,”婉兮在健硕的怀抱里一阵挣扎;
“你要跳下去,就是寻死;”帝辛佯装松开怀包;
“你以为,我不敢吗?”十六岁的婉兮,像一风中的花絮,滚落于马背;
“你疯了,”翻滚于地上的碎石,帝辛最终以血r之躯托起这个率真而执倔的女子;
“你,”婉兮微微翕动着樱唇,身下的男子表情极其痛苦;
原来,帝辛卧倒在一片乱石滩上;
“即使你救了我,”羞怯,浮于婉兮清丽的小脸上,嫣红的小脸,堪比灿烂的桃花;
从不曾,与一个男子贴得如此亲近,婉兮连忙提起裙摆,就要离开;
“站住,”帝辛紧紧一把拉过眼前秀美的女子,火热的吻烙在那张娇柔美的樱唇上;令婉兮一阵心惊r跳;
“放肆;”清脆的耳光声落于帝辛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一夕华发人憔悴4
纤腕被眼前男子强有力的钳住,婉兮挣扎道:“竟敢亵渎我,你是什么人?”;
帝辛舔了舔唇角,虎目里满是嘲讽道:“不是力气大吗?不是敢跟孤叫劲儿吗?”
“你放开我,”婉兮愈是挣扎,小脸愈是绯红,她感到恼怒,这个霸气的男子,居然胆敢这么轻薄她一个堂堂的公主;
“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哟,离了家的好孩子,需要父亲来保护,”帝辛饶有兴致的望着婉兮,她的小脸一片绯红,因为跟自己理论,紧张及惊惶里,甚至红及脖子与耳根;
纤细的脖子想必柔软,小巧的耳珠想必滑腻,如果此刻与她缠绵;
志在必得如帝辛,迫不及待想要占有她的甜美,占有高贵优雅的东夷公主;将她强压于身下,双手不安分的就要扯下她的衣衫;
婉兮动弹不得,极其惊恐,“你、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求我,”帝辛挑畔的将手伸进她的衣衫,掌心间c控着她胸前的桃花;
“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耻辱的泪水,湿了她无措的小脸,大滴大滴顺着柔和的下巴流淌;
“听清楚,孤将是你的丈夫,”帝辛一把将她拖上马背,奔驰的骏马,距离东夷越来越远;
冲着帝辛的肩头,狠狠一咬道:“我恨你,你将我带离我的父亲身边,”
“恨我?”帝辛一扬马鞭,意气风发道:“终有一天,孤,一定会赢得你的芳心,你的人生,将因为孤,而改变···”
因为帝辛而改变,倏地,婉兮眼前,又极快的浮现着西酉候的身影;
“父亲,”昔日依偎于父亲温暖而宽厚的肩膀头,还是那个在父亲身边撒娇的女子;东夷的青山绿水,踏花归来,“婉——兮;”
“父亲,您是在叫我吗?”陌名的站起身,不远处的湖边,父亲的身影,浮动于波光潋滟的湖面上,晶莹的水光里,无数张父亲的脸,不断交集重叠;
“不,娘娘,”蔓草一连串惊声尖叫,“救—命—啊!救救娘娘···”
一夕华人憔瘁5
“湖底的水草,每一根,”婉兮躺在床榻上一阵低吟,“每一根都是父亲招唤的手;”蔓草紧紧握着婉兮的手,低泣道:“娘娘,大王说话就来看您了;”
“水草,温柔的像父亲的怀抱,”王后婉兮失足落入湖中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王宫,各宫妃子皆赶着到鸣鸾殿来探望;
而帝辛,则在灵玄宫中百般呵护妲己,“大王,臣妾的胸脯与脖子上,都有伤痕,这样残缺,您还要我吗?还宠我吗?”
妲己摸着脖子上的剑伤,一阵失神;
澄黄的铜镜如泛黄的往事,她与旦,在有苏的湖畔,在那个滴水的崖d,在神殿,他因她而伤;她为他而伤;
也不知道,他现在可否好些了,也不知道,现在可有什么人再照料他,他不知道,从今以后,海北天南,他可曾忆起自己;
一个无情而又绝情的女人;
镜面一阵荡漾,帝辛从身后无比爱怜的环住她,亲吻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孤,会把一切最好最好的都给你;”
“是吗?”妲己凝眸,双目里的寒烟,在晨光迷茫里飘荡;
“妲己,你不要这样,”帝辛打叠起无比温存,甚至拾起玉梳为她梳妾;
鸣鸾殿的宫婢隔着珠帘在帘外一阵吵闹,听得香浮压低声说道:“大王吩咐了,任什么人都不可以进入殿内打扰;”
“我是鸣鸾殿的宫婢,王后娘娘失足落水,特来禀报,你胆敢阻拦;”许是婉兮情势危急,宫婢们出言不逊,就要撞入殿内;
帝辛闻言不觉皱起了眉头,妲己站起身,一个冷漠,淡淡扫过帝辛一眼,便和衣倚在贵妃榻上,背对着帝辛;
“妲己,王后她微恙,孤,去去就来;”帝辛越说越小声,抬着脚步,言语迟疑;
“恭送大王;”妲己冷沁沁的声音,令帝辛只得走到她的身后一同躺下,从身后抱着她,喃喃说道:“孤知道,你心里不痛,你怨王后从中挑唆;”
“臣妾岂敢;”王后,妲己怀恨在心,几次三番,出手加害,差一点就使自己和旦扔了性命。
失心疯
婉兮在锦被里牙关紧闭,瑟瑟发抖,“冷、好冷啊,”蔓草命宫婢升起丝炭搁在铜盆里,连忙摆在饰有蓝田美玉的床榻之前;
各宫妃子嘴里虽不言语,心中却不禁犯起嘀咕;
“平日里,怎么着大王也该驾临鸣鸾殿;”
“就是,大王今日又不用上朝;”
“听说昨儿个晚上,大王与苏贵妃折腾了一宿,连剑都拔了出来,那苏贵妃闹死闹火要抹脖子玩那自禁来笼络住大王;”
······
蔓草心中暗暗感到不安,大王这个时候还不曾过来,而王后形势危急;若是大王再不前来,一则是大王的心太过偏心;另一则就是王后将在后宫妃子中失去权威;
如废后一般;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蔓草心中喜欢,连忙和众妃子站起身,岂料,一袭红裳艳影,并非是帝辛,而灵玄宫女官掌事香浮;
香浮一袭艳影,嘴角泛着笑意道:“大王因身子不适,特命奴婢代为问候王后娘娘;”
“什么东西?”
“一个宫婢,代替大王给王后问安;”
蔓草的眼眸中,香浮如火焰一般从殿外燃尽殿内,她只得站起身说道:“那么就请姑姑代为禀报,王后娘娘此刻尚在昏迷,情形危急;岂盼大王来见一面;”
“依我说,”香浮不怀好意的一笑道:“也没姑娘说的这么严重,我瞧王后娘娘躺在床榻上,呼吸停匀,比起贵妃娘娘昨儿夜里的情形,那可是,”
她冲诸妃凉凉的说道:“好多了;”
“拿开一肮脏的手,”婉兮“唰”的睁开眼眸,猛然坐起身,直盯睁着香浮,突然,她左右摔开手,“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刮子摔地香浮脸上;
香浮脸上一阵火烫般,她捂着脸,连连往后一退,喃喃道:“我说什么来着,娘娘的身子好得很;”
众妃见婉兮已醒,方纷纷告辞;
“你们,蔓草就要拦着诸妃,不再坐坐吗?”
见诸妃退出内殿,香浮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王后娘娘,这叫什么,墙倒了众人推。”
失心疯2
“你这个,”婉兮气得浑身直颤,纤手落于半空中,香浮紧抓着婉兮的手腕冷笑道:“娘娘,您听清楚,从今天开始,这后宫真正的女主人,只有一位;”
“那就是苏贵妃;”
“本宫是至高无尚的王后,本宫要见大王;”婉兮摔开香浮,披头散发、赤着足直奔灵玄宫;香浮嘴解勾起一抹怪笑,冲蔓草说道:“不想你们娘娘,失去的更多,就直管让她去;”
蔓草闻言一愣,揶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觉着王后娘娘越来越疯么?”香浮悠悠的笑声,久久回荡在鸣鸾殿上空;
“越来越疯?”蔓草转动着明眸,将婉兮近日来所有的行为一一浮想在一起,好半晌,她掩着口道:“王后娘娘,您不要要去,留在鸣鸾殿;”
而眼前,如何还有那婉然的身影;
当蔓草赶到灵玄宫,撞入眼帘的,便是婉兮上前死掐着妲己的颈项,并且,将她摁倒在地,俩人不断挣扎;
“婉兮,你这个疯女人,妲己说的没错,你是疯了;”
帝辛上前用力一扯,婉兮如一片枯叶被抛开,他抱起妲己心痛的连忙呵护道:“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沁出血丝;”
“大王,你让臣妾出宫吧,臣妾在这里,王后娘娘是不会放过臣妾的;”
“苏妲己,你迷惑大王,栽赃本宫;”凌乱的长发如蛇妖一般半裹着婉兮苍白的面容,她在惊愕里,双眼放着红光;
帝辛一阵恼怒道:“婉兮,你今天真是让孤刮目相看,你的行为越来越令孤骇然;”
“来人,王后患了失心疯,将她拉回鸣鸾殿中禁足,没有孤的旨意,任谁也不能放她出来,更不能命人靠近;”
“大王,”蔓草慌忙跪在地上替婉兮求请道:“王后娘娘失足落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只不过,是希望大王能到殿中探望;”
“蔓草,不要求他,”婉兮任灵玄宫的亲兵架着,冷笑道:“我是疯了,在大商的王宫,被帝辛疯了,我的父亲,还有我的青春,都活活被埋葬在这王宫里。”
失心疯3
帝辛仰首望着婉兮冷语道:“这么说来,孤所为你作的一切,在你心底,始终是恨着;”妲己伏在帝辛肩头,可以清晰感到帝辛心底起伏的汹涌;
颤动的肩头,令妲己感到,想必帝辛于心底是深爱着王后婉兮;
“是,”婉兮迎面望着帝辛,蔓草拉着婉兮的手摇晃道:“娘娘,您身体也不好,不要再激怒大王了;”婉兮一阵挣脱开帝辛的手,冷眸望着帝辛道:“我的父亲,是不是大王你陷害的;”
“大王,告诉我真相,是不是你授意的;”
婉兮上前步步紧,眼泪在她的眼眶里一阵盈动,“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帝辛头也不回的撇下婉兮,“这一生,孤,都不会再见你;”
“大王,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婉兮被亲后拖着架着,如废后一般,被拖离帝辛的视线,“怎么样可以这样对我?”
“大王,”妲己一个激灵,挣扎着从帝辛的身上下来,她伏着廊柱,喘息道:“去看看王后吧,怪可怜见的;”
之后,悻悻转回身,缓缓走向内殿;
“娘娘,”香浮一面替妲己沏汤药,一面低声说道:“您为什么,要把大王往她那里推吗?”温热的汤药,缓缓呈于妲己的跟前;
“大王心里偏就是放不下;”妲己尝了口,苦涩的味道令她皱起眉头;
“娘娘,如果是奴婢,一定紧抓着大王的心,紧紧不放;”
“心,不是抓着,就能抓紧;也不是放开,就能够放开;”苦涩的汤药犹如此刻对于旦的爱情,虽然苦涩得难以下咽;
可是良药苦口,妲己皱着眉头一仰子将汤药饮尽;
“哦,”香浮恍然大悟,自作聪明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是欲擒故纵,就像王后那样,想要得到,就要放弃;”
“香浮,王后的确不是一个好人,适才,我的所作所为,确实也令大王深深厌恶她了;”
玉手拨弄着陶瓶里的几枝秀菊,妲己淡淡道:“只是,我不想那样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只想随缘,不想那么刻意。”
相思无处可寻觅
且说邑姜住在箕子府中,每日深蒙箕子眷顾,一应饮食起居与女主人无异,箕子府家仆中,有谄媚者,甚至于王妃、王妃的叫开来;
邑姜每每闻得奴隶们如此叫她,便是涨得俏脸绯红,箕子见时机已到,便向邑姜张口道:“姑娘,可愿与我为妻;”
“若,”见邑姜微微颌首,神情羞怯,箕子以为此事,已瓜熟蒂落尽在不言中,便大胆的抓着邑姜软绵绵的小手;
“王子,”邑姜如被铜鼎里红沁沁的云香片烫到般,她慌忙的抽回手,眼底闪着惊惶;箕子滚烫的心如被浇了一勺凉水般;
“唰,”升起一鼓青烟,惊诧之色浮于眼底;
难道,她不曾对自己动心?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箕子那颗孤傲的心,咯噔一下,很是失落,他不解的望着邑姜;
“姑娘,我会对你好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邑姜打叠起笑容,抿着嘴报之以缓和的笑容,她轻语道:“王子,前几日您救回的那位公子,也许可以解开我的身世之迷;”
“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届弱女子,甚至不知道自己父母亲人,又如何敢与您结缘?”
见邑姜说的如此情切,箕子尽管心中疑惑,却也只得说道:“旦若醒过来之后,便能解开姑娘的心结;”
“如此,”邑姜微微欠身道:“全是仰仗王子了;”
“姑娘,”箕子见邑姜如此是温婉可人,一时竟有痴了,嗔道:“我也愿他快些醒过来,这样,姑娘与我;”
想来,箕子的确是钟情于自己;
望着箕子远去的身影,邑姜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那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她像是见过的,即使他不曾张口说话,即使他不毫无知觉;
一定是见过的;
邑姜的脚步已不觉顺着爬满金葫芦的樊篱架移步到后院,吱呀一声,推开厚重的房门,浅浅的一层银灰在清亮的光线里飘起;
清秀的身影,与浮起的银光朦胧一片;
迷惑一般侵入旦的眼帘,“是你,邑姜,怎么会是你?”
相思无处可寻觅2
“你知道我的名字?”邑姜一阵激动,欠身坐到旦的身旁,暖暖笑意浮现于眼底,“我也觉着你像是见过的,可我,怎么就想不来呢?”
“邑姜,”旦脖子已结痂的伤口露出一大片暗红,他轻轻一动,痂口处便浸出丝丝血丝,“呀,你脖子又出血了;”
邑姜一阵低呼,连忙从广袖中掏出手巾,替他轻轻止血;
“我哥他,待你好吗?你怎么离开了西歧?”
“你哥?”邑姜一愣,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待我好?”脑海里有无数个碎片,红色,嫁衣,还有神情陌然的新郎;
新郎的脸,看不清,如一团白光遮于面上;
“我,”邑姜抽动着唇角,一阵呓语道:“我是来找人的,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邑姜,你是来找人的?”旦干涩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一种异动,“你口渴了是吗?”玉手拾起乌黑的陶钵,往同样浅口的陶碗里倒了口热水;
轻轻捧于旦的跟前,含笑说道:“来,尝一尝,润润喉;”
“邑——姜,”阔别多年,终于重逢,昔日的恋人,尽管什么都不曾记得了,而那份温婉可人,却不曾改变;
涓涓长眉,泠泠凤眼;
心底一阵酸色,双手轻抚于邑姜的眉心道:“如果,你不是我哥的妻子该有多好?如果,我当不离开西歧,该有多好?”
“你哥的妻子,”邑姜双手一颤,“咣啷”一声,陶碗裂成两半,“这怎么可能呢?”
掀开广袖,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可是我,”一粒小巧胭红的守宫砂,赫然映于旦的眼眸中,“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已经为人妻子;”
“邑姜,这到底,”旦的心湖一阵翻搅,邑姜与二哥,难道,不曾如大哥所言举行婚礼?可是,大哥并没必要欺骗自己;
这粒守宫砂,他更是粒粒在目,不止一次,他看到过,邑姜曾对她说过,她只为他,而令这粒守宫砂消散;
“邑姜,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守宫砂
夜黑风高的夜晚,女子清秀的身影,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我,那晚,我,”邑姜支着额头,一阵暴裂般的头痛传来;
“邑姜,是否,想起了什么?”旦探着身子,此时的邑姜眉头紧蹙,唇角抽动,表情极其痛苦;
旦在心中一片疑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邑姜如此痛苦;
“他、他要害我,”邑姜一阵惊惶,苍白着小脸,满脸虚汗蜷着身子缩在墙角道:“是,是,有一个人,他,他要害我;”
耳畔仿佛还有那个狰狞的笑声,还有那y秽的目光,上上下下,在黑夜里打量她;
“姜儿,不要怕,”旦上前轻轻握着她的双肩,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兜头兜涌上邑姜,“怕,我可,真的好害啊;”
邑姜轻轻靠在旦的肩头,身子仍不住的颤动;
“我送你回西歧好吗?”也许离开朝歌,对彼此都是一段新的开始;旦感到自己与妲己注定今生无缘,并且,于帝辛,他必须是一个死人;
妲己当日,那样绝决,旦的心口仍是一阵猛抽;
“不好,”明明是冷冷的声音,而迎面却是邑姜温暖的怀抱,双手紧捆在旦的脖子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是来找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的,我是来找回女娲庙里,那个要许我一生一世幸福的男子的;”
···
“姜儿,”昔日与初恋情人美好的情怀,一一浮现于眼底;
女娲庙前,旦与邑姜手牵着手,站在女娲的神像前许愿道:“非邑姜不娶;”“非姬旦不嫁;”亲密的恋人,清纯如水的情怀粒粒在目;
“你都忆起了?”
“是,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呢,旦,怎么可以;”邑姜的双手抚摸在旦的脸上,含着泪光道:“那样高挑的眉棱,那样深沉的样子;”
邑姜的小脸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历尽艰辛,我是来找你的,旦,我是来找你的;”
“姜儿,”压抑在心底,旦的胸口一阵哽咽难抬。
守宫砂2
双眼触及旦一脸的苍桑,双手触及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邑姜心痛的抽动着小口道:“你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那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一想到这些,邑姜的心都快撕碎了;
“姜儿,你不知道,”又如何,能在她的跟前开口,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在有苏遇到一个女子;
一个名唤苏妲己的女子,为了她,付出了一切;
“姜儿,我们回西歧去;”也许可以,回到最初的位置,虽然今日与邑姜重逢,彼此,都已然变故,明天会如何?
旦,不愿深想;但在这相见一刻的温暖,令旦那颗累累伤痕的心,很是安抚;
“真的可以回到最初吗?”邑姜的泪光里满含着期许,她盈盈说道:“可以,回到我们当初相知相恋,那段纯真的日子里吗?”
期许,旦的心口被一阵紧揪,曾几何时,妲己以这样的目光热切的望着他;
他的眼前,妲己的脸,不断闪过,还有那如水的目光,仿佛借邑姜泠泠风目,来望着她;
“姜儿,我不知道,”不能确定,无法确定;
失望之色,如一片萧瑟萎黄在邑姜的眼底,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你变了,旦,真的变了当年那个你···”
旦木然的坐回床榻,垂着头懊恼的说道:“姜儿,我对不起你;”
“旦,”泠泠目光不住的闪动,邑姜的心里像捣腾起来,似一面小锣鼓,不住的敲动;
“你想说什么?”一步一步渐渐走向旦,每近一步,旦感到自己无力的将头埋得更低;
终于,一袭黄衫与自己直视相对,旦沮喪的抬首,鼓足勇气向邑姜说道:“在你之后,我遇见一了个女子,并且,爱了她;”
“遇见了一个女子,”一句一字,像锋芒刺在心口上,邑姜那颗满是期许的心,支离破碎,疼痛难捱,她揶瑜着道:“并且,爱了她;”
“对不起,姜儿;”这么残忍的话,居然从自己口中说出,旦一把揽过邑姜,他亦是无比痛道:“我也不那样的,姜儿,你不知道···”
守宫砂3
迷惘的泪水,空d的双眸,邑姜感到自己才开到曙光,就不断跌落深渊;“在我之后,”她的幽幽的望着旦,“并且,爱了她;”
“姜儿,对不起,”邑姜眼底那深深的伤痛,令旦愈发内疚;
“我也不想那样、我,”旦慌乱的说道:“我有拒绝,我有想忘,可是我,”澄澈的双目,清纯的目光;
不断浮现于脑海;
“像中了蛊似的,难以抗拒;”抓着邑姜的肩头,旦痛苦的闭上双眼,眼角凝出苦闷的内泪水,“我想忘,也忘记不了;”
“想拒绝,却又是无法拒,想忘记,却又是无法望记;”每一句,都直戳邑姜的心窝子,每一句,都令邑姜血淋淋的被砍上一刀?
眼前这个一身破碎满是伤痕的男人,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吗?是那个在女娲庙,对自己情深义重的男人吗?
是那个值得等待,值得期许的男人吗?
“你、可知道,”艰难的想要从唇片挤出些许话语,却是欲语泪先留,眼前似细雨过,邑姜放声痛哭,“你可知道,旦啊···”
“我等了你多久啊!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已不在这个人世;”
“等啊,等啊,哪怕是披上嫁衣,你懂不懂,明知不可能,却一直再等?”
想要呼吸,却又是无法呼吸,心口被悲凄的情愫所涨满,眼前无比痛楚的邑姜,令旦是那样的内疚,“对不起,姜儿,对不起;”
“她很美吗?她比我好吗?她值得吗?”
邑姜失魂落魄的望着旦,冰冷的现实,令她几近窒息;想要一个答案,明知心已碎,还是无比清晰想要一个答案;
“我,”旦掩住口,不能够再残忍的向她说出更多,“我,”一而再,再二三的掩口,如果隐去真想,会不会让她好受一些;
“姜儿,她,姜儿,我;”想要开口,却是那样羞于启耻,能够说什么呢?欺骗,谎言,不,不可以那样,总一天,会真相大白;
可是,他不想再令邑姜受伤;
旦,却不知,他的沉默激起了邑姜的愤怒,这令她,更受伤。
守宫砂4
黯沉的夕阳,令斜照进窗棱的日光愈发晕暗起来,衣纱脱落于麻榻,搅着床榻上的铜铃一阵清响,“姜儿,你?”
邑姜赤l着身体,俯下身,少女滚烫的身体,充满忌妒与哀泣道:“她比我美是不是?她比我更懂得男人是不是?”
抓着昔日那熟悉的掌心,邑姜泪连满面,她曾经在他的掌心里,划着心型,代表着她的心;此刻,她将他颤动的掌心搁于自己饱满的胸脯上;
“你还要我?还要那个痴心等着你的女人吗?”
“姜儿,”滚烫的身体,如惊雷般似的,令旦一阵惊颤,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似曾相似的触感,曾几何时,他的怀抱中,是妲己缠绵的身体;
嫩粉的花蕾,在初情里绽碰,触碰到他厚实的胸膛,令他轻咬着嘴唇;
“姜儿,我,”不能够,燃烧的欲望,与妲己的脸,不断搅动乱着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旦,”邑姜的身子微微一直,半掩着身子,凄然道:“你不要我,连我的身子,都不愿染指是吗?”
一滴一滴晶莹的泪,在最后的坚守里,碎了一地;
邑姜抓起衣衫,就要匆匆离去;
“姜儿,”扳过她凄然的身影,旦吻上那伤心欲绝抖动不止的双唇,“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除了说自己不好,又能如何?
生命里有太多破碎与不完整,旦埋首在邑姜的肩头,手抚过那晶莹的双眸,眼中溢出落,落于邑姜的眼底;
双手紧紧攀附着旦的颈项,她热切的回应着他的新吻,这一幕等了多久?这一刻守望了多久?旦跟过别的女人,又如何?
自己,就算是嫁过了人,又如何?
他与她,彼此之间,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明明让彼此相逢,在刹那的交集之后,又永恒的错过;
“旦,是错又如何?是改变又如何?”绝望而心碎的相契里,“我始终不曾改变;”
“姜儿,让我情何以堪?”旦,清楚的看到,邑姜眼眸中那抹初衷,一切都再变,人与事,都再变,而她,始终如码头一般,等着自己靠岸。
守宫砂5
手臂上胭红的守宫砂不断退却,邑姜的笑容里泛里泪水,“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啊!旦,我等了多久啊!”
她手臂上那粒胭红,曾经是自己心头上的一粒朱砂;
旦紧紧拥着邑姜,只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呢?短暂欢愉,在片刻之后,是更深的深渊,不介意了吗?终于不介意敢吗?
他拥有了一个女子的初衷,曾令他介怀的初衷,妲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他,却只能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而这一刻,他却成为了邑姜第一个男人;
他为自己感到可耻,要了邑姜,在适才,半是怜惜半是罪恶中;
“旦,我们也不要回西歧,浪迹天涯好不好?”既然此刻,终于可以跟自己等待了那么久的男人重逢在一起,邑姜由少女的美梦,终于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
既然两个人交付了彼此,邑姜感到幸福,哪怕这幸福的背后有太多的泪水与等待;
可,到底,她等到了,她以为自己,等到了;
“姜儿,我恐怕不能够实现你的心愿呢?”旦一阵迟疑,真的要放下一切去浪迹天涯,曾与妲己无数次想要逃离;
而早已束缚的命运,如何能够逃脱?
“你,”心底在刹那间裂开一条口子,邑姜轻咬着双唇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你还想着她吗?”
“还想着她吗?”旦的沉默再一次令邑姜无比受伤,一次又一次;
“我可以离开朝歌,但是我必须回到西歧;”心底的伤痛与报复,只有回到西歧,才有可能实现,只有变得帝辛更为强大,才有可能触及那遥不可能;
即使自己被在坟茔里,即使四周盘璇着野兽,即使鬼哭狼嚎;
旦在心中起誓,回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企及;
“姜儿,跟我回到朝歌去吧!”
“回去?我继续你当的嫂子是吗?全西歧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二哥的妻子;”邑姜紧盯着旦,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
“姜儿,”旦又是一阵沉默。
守宫砂6
沉默,每一次沉默,就是心底无法拂去的伤口,邑姜心底的伤口,一寸一寸再撕裂开;他碰了自己,他要了自己,可是;
他却无法给自己将来?
是太想要得到,甘愿付出一切;还是献出自己,仅仅为了重温一场旧梦?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告诉我,”她坐直身子,漠然的开始穿衣,冰冷的声音如深夜聚降的温度,冷冰冰的,令人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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