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秘史:女俘绝恋 .

第 13 部分

“父、亲,”婉兮哼了一声,她的眼前渐渐晕黑;
说到此处,王后略松了许,她的声音极其怪异:“你不想知道真想吗?月王妃?高贵优雅,仅位列于本宫之下的东夷公主?”
仿佛掉入深渊,见到稀疏的阳光,一刹那,又被王后悬于半空中;
“什么真相?”
“王后,”迅速渐进的脚步声,帝辛踩在灯火走来。
墙倒众人推4
重重叠叠的灯火,帝辛诧异的望着两位亲切温婉的爱妻,这样惊天动魄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因道:“放开;”
盛怒中的帝辛,倒生的璇眉如波浪一般,澄黄的虎目满是摄人之后,他紧紧握着双拳;
见帝辛在侧,两人机敏的同时松开手,各自拍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吸喘气;这里婉兮有心记着王后所说的话,冲帝辛问道:“请问大王,王后娘娘对臣妾所说的真像是什么?”
举步轻移,玉片流苏如波浪般浸漫过帝辛的长靴,她的眼中满是疑惑 ,对真相的揣测,她令的身子轻微起伏,两粒珍珠耳滴在颈项边摇晃;
“婉兮,你岂先行退下;”实则帝辛不愿面对婉兮,说出对她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大王,”婉兮一阵迟疑,素来豪迈的帝辛,竟然这样使缓后之计,这令婉兮感到不可思议,她紧盯着帝辛,又不是侧身望阒王后;
因帝辛在侧,王后掩了口,但是,分明可以看到王发在绫乱的发丝间,眼角眉梢露出兴灾乐祸的笑意,这个时候,王后还能笑得出来;
一片疑云,迅速涨满婉兮的内心;
“孤问你,王后,”帝辛站在王后跟前,他拿出国君的架势,而非是夫妻的情分;
“若非孤及时赶到,你要跟婉兮胡说些什么?”
他的心中,到底在意月王妃比在意自己多,王后想到这里,心里怅然若失道:“大王,难道她比臣妾更重要吗?”
“可你,令孤很失望;”帝辛从袖中掏出两小包药粉,他举起药粉、虎目里盛满戾气,森冷的冲王说道:“你想二什么?”
“你让孤断子绝孙,为了承宠,让所有的后宫嫔妃,都不能生育;”
“大、大、王,”王后的脸瞬间变成紫青,她抖动着嘴唇,矢可否认道:“这、这、这,一定是有人灾赃陷害;”
帝辛将其中一包药粉“啪”的一声全掷在王后的脸上,异香扑鼻的药粉,浅灰的粉末,令王后的脸灰如鬼色。
午夜温情
下过雪之后的王宫,在朦胧的月光之下,银白发亮;清新透明的空气里,妲己呵了口暖气,搓着冰凉的手背;
她,又背着帝辛,将香浮塞到他的身边;
她,又穿了宫婢的衣服,扮成香浮的模样,来寻宫女心目中的侍卫;三千多年前的大商,一个宫女和侍卫发生点什么,算不得什么大事;
商朝,除了王族与贵族,平民之间甚至连婚姻关系尚不能确定,如有苏部,喜则交好,厌则分离,甚至于妻子儿女,都一派混乱;
“你怎么又来了,”明明心中闪过惊喜,而这份喜悦却生生被旦强压在心底;
旦,住在偏殿后的耳房里,相较于草庵,有了很大的改善;侍卫亲兵,也算一官半职,虽不能与公卿相比,较于一般低阶贵族,亦算是体面;
暖炕烧得正旺,散出温温热气,床榻上自是没有珍贵的貂裘,只铺着绵夹垫子,见妲己带着一身风雪进来,他下意的站起身;
他远远的隔开坐着,他将一室温暖空出,给予妲己;
看到她冒雪而来,冻得小脸、小手苍白,他想要将她焐在怀里,替她取暖;但是,不可以、不应该、不能再;
理性,要多少理性,才可以抵挡这个女人带来的诱惑;
她的双腕轻轻抖落开雪披,宫女湖青的裙衫,窄细的绣子,镶着青边;紧束的腰身,令她原本就曼妙的身形,更加婀娜;
这身装扮,令旦,有一种亲近之感;
她,不是白日里,那个众星捧月,那个在帝辛身畔无比娇宠的女子;这一幕,是真实的,真实到触手可及;
他是侍卫,她是宫婢,两人偷期相约,隐隐情深;
暖炕的暖气,冉冉上升,妲己苍白的小脸,很快,晕有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已不再冰冷,微微移了移身子,轻轻一动,她的身上散发春鲜花般清甜的香气,随着屋子里暖暖的热气;
扑面而来,摄人心神。
午夜温情2
举起窄小的袖子,想要拢一拢,因在雪地里奔跑而带来的散乱;手腕处晶莹的肌肤,与栗子色的长发,对比鲜明;
手心轻轻一转,散在肩头的长发,松松的挽在胸前;
那是女子,特有的柔媚,旦,清扬的目光,一阵闪躲,这样深的夜,只隐隐闻得门外,雪落的声音;这样静的夜,只见妲己柔柔款款;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娇音婉转,妲己柔媚的目光,如湖面泛起浪花;
更是心底,澎湃的春潮;
浪花,一朵一朵的浪花,撞激在旦如岩石般的心扉上;“请娘娘,回到寝殿吧!”大王就不在寝殿内,旦,不能够;
“你嫌气我是吗?”妲己有颗受挫的心,她一阵沉默,湖面的浪花,在冰天雪地里,迅速凝结,这,令她,压抑;
拾起的雪披,她站起身,饮泪低泣,旦,是那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你以为我是愿意的?今天这一切,我是愿意的;”
幽暗的灯火之下,她的小脸已为泪水弥漫的模糊,“不要哭了;”终于,旦上前轻轻拉妲己的袖子,压抑在心底,他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他感到懊恼,他曾经赌咒发誓,绝不原谅她,绝不再搭理她,绝不再爱她;
只是她多来找自己几次,只是她在自己的眼前多掉了回眼泪,只是她这样楚楚的样子;
“我是什么?”妲己挣脱旦的手,伏在床榻上;
“比牛羊、比土地更低贱的贡品,不是送入祭殿,就是送入男人的怀抱;”
自怨自伤,没有一刻,妲己心里释怀;
“我以为,遇到一个像天神一样的男子;将我从烈火里,从绝望里救出,哪怕是殒命绝涯;”
一场大雨,一场痛哭;
“在湖里,我以为就算是窒息,也可以涌向光明;”
“可你告诉我,你有妻子了,”妲己偏过头,凉凉的泪,滴在旦伸出的手臂上;
“即使,我愿意接受你,甚至包括你爱的人;”
午夜温情3
“你对我说也不可以,只能接受她一个;”妲己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游移,叹道:“我怎么就没有那样的福气,我也想早一遇到你;”
往事如潮汐,无可回避,弥漫在旦的心间;
女人的眼泪,让一个男人丢盔弃甲;“妲己,可我后来,来找你了,”他作了选择,他放不下,他快马加鞭,无论如何,要跟她在一起;
“你不想的时候,就离开;你想的时候,就回来;”
妲己凉凉的一笑,绿松石耳珠或暗或明;“你想掌握一切,我也想要,可是可能吗?”
“不要再说了,是我不好,”旦,在这一刻,轻揽过妲己;
“我给不了,你所期许的幸福,”他在怀抱里,一点一点给妲己擦眼泪,无数次,浮现于他梦中,令他魂牵梦萦的小脸;
“我没有资格,如果我拥有江山与王权,”旦,早已明白,他与妲己之间的距离;
美色与英雄之间,隔着权利;
“不,不、不,”妲己在旦的怀抱中仰起小脸,诚挚的望着他,说道:“我们离开这里,逃走,隐姓埋名,我心中有一个计策;”
“回到有苏,或者去到你们西歧,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可能吗?”旦摇摇头,一语否定了妲己的想法;
“为什么不呢?”妲己感到绝望,紧紧攀附附着旦的脖子,含泪说道:“要我,要我,求你要我;”
她的投怀送抱,他俯下身,去吻怀抱中的女子;柔软的唇瓣儿,给他灼热的生命,一口一口灌涌冰冷的温暖;
想一倾尽这一世的缠绵吗?想要给予绝望之后的温情吗?
卧倒于床榻之上,她的发丝再次凌乱;缠绕在两人的身体与手臂上;这吻,令他二人彼此沉溺,也许只有与心爱的人,才会如此甜蜜;
在帝辛身上,在伯邑考身上;
她无数次想像,与旦缠绵的情形;甜蜜而凄楚的感觉,令她难以自持。
午夜温情4
为什么,明明身子底下压着真实,却是这般虚无?
旦在与妲己原应是甜蜜的亲吻里,惶然的睁开眼,妲己是那是沉醉,紧紧闭着双眼,那上卷的睫毛细细密密微微浮动着;
她在所有男人的身上,都是如何陶醉吗?
心底,原来一直在意,不管是与帝辛、还是与自己的大哥伯邑考;
倏地,身子一紧,手一松,妲己还未曾明白是何意,旦,已冷冷的转过身,将一袭冰凉的背影余给妲己;
“回去吧,你已经待的太久;”
窗外的冰棱一条一条,在晕暗的灯火里闪过冷沁沁的光泽;妲己高涨的爱欲,如暖暖春潮的爱意,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塞流,倾刻湮灭;
还有泪吗?她下意识的擦了擦冰凉的眼角,默然的系好半腿的衣衫;
然后披起斗逢,一言不发走出内室,甚至,不曾掩好房门;
寒冷的冰雪,迅速侵入内室,纷纷扬扬的雪花,在遇着内室的温暖,倾刻而化,一定是雪化成了水,旦抹了一把脸;
就算是在骗自己,一定是那样;
缓缓转回身,伸手去掩房门,他清楚的看到妲己娇小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像一个黑点,最后,黑点消逝于白茫茫的大雪里;
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这不是自己所盼望的吗?
旦感到痛楚,这是怎么了,想要原谅,却又在慢慢靠近里突然放弃;想要绝决,却又在悲凄里难以释怀;
苍天,可否不要如此煎熬;
摸着脖子上已模糊的伤疤,原来这道伤口,不是在身上,而是无比深刻的糜烂的心底;
妲自将自己紧紧裹包在斗逢里,冷啊,好冷啊,身子是僵的,在冰天雪地里,已冻得麻木;而心是鲜活的,在冰冷里,在结冰里,拼命挣扎;
溅起一底冰霜,回不去了,开始明白,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与旦,那到底间隙,再也无法弥补;
不可能,回到过去。
废后
宫婢急促的步履声,蔓草因奔走,即使在腊月天,也热的满脸通红,她进入蓉茉殿,猛的一把掀起珠帘,向正在梳妆的婉兮说道:“娘娘,大王已下经意了废后的旨意了;”
婉兮正欲将珍珠米粒镶玉片流苏c到头发上,手一颤,镶得精美绝伦的流苏“啪”的一声,应声而落;
“想必,娘娘一定是太高兴了,”蔓草自作的聪明的走上前,拾起流苏,喘着气,替婉兮簪于乌油油的发丝上;
“娘娘,”蔓草笑吟吟的向她说道:“难道,您不高兴吗?”
婉兮转过脸,y晴不定的脸色,令蔓草一阵疑惑,她微微张着嘴,很是不解;
良久,婉兮已抿过胭脂的樱唇,才红润润的向蔓草微微抽动嘴角,轻轻一笑道:“这个自然,后宫里所有的嫔妃都生不出孩子;”
“大王,根本就不可能再包庇她;”
“可不是吗?王后失德,毒害后宫,令大王子息艰难,今废去封号,贬为庶人,没入庶宫为奴,以示警酷;”
“到底,大王,心中还是放了王后一马;”婉兮拿出胭脂花膏子,以银簪子挑出些许,用手呵了呵,在手心中一阵揉搓;
凭着多年梳妆的感觉,左右施于面上;
“今天这胭脂涂得又红又艳,”蔓草一阵打量,主子高兴,她这个跟着的奴婢,心里自然喜欢;
“瞧你说的,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婉兮这回真是满面红晕,螓首低头,浓浓的笑容开在脸:“我这个年纪,擦这么红,跟小姑娘一样,实在是;”
蔓草灿然一笑道:“娘娘正值盛年,如何就说这样的话?娘娘,后位空缺,就一任王后,那后位,正招手等着您呢!”
婉兮闻一敛了笑容,喃喃自语:“王后?后位?是我想要的吗?”
“娘娘,费尽心机可别将这么好的机遇给了别人,替她人作嫁衣;”
“我想要救出父亲,需要那个位置,可是?”王后的那番话,始终如魅影一般,惶惑不安,浮动于心底。
废后2
“依奴婢之见,定是王后娘娘情知自己被废,故意说这些话,来迷惑娘娘的;”蔓草捧起厨房送来的早膳;
“恐怕,”婉兮抬手正要接汤碗,玉珠手串碰着青铜碗一阵脆响,沉吟道:“你不知道,当时王后已开了口,是大王然走将进来;”
“大约是慑于大王的威仪,王后才掩口;”想到这里,婉兮的心中一阵纠缠,她将汤碗推回蔓草手中,盈盈起身;
在纱帘清幽的寝殿里,来回踱步;必定是王后知道了什么,大王才会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缕素纱因她烦燥的走动,轻轻缠住了清丽的脸;
白浑浑的一片,婉兮更是烦躁;
“连这纱都是这样讨人嫌的,”这素纱不是她交待自己装饰于寝殿的吗?蔓草情知婉兮存了心事,连忙打叠起纱帘;
“不行,我得把话问清楚,王后,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娘娘,”蔓草紧紧抓着婉兮的手臂,轻语道:“这个时候,只怕不宜去问王后这些;”
“您想想看,她刚被废,又在气头上,那嘴巴里能说出好事来吗?”蔓草心底其实亦泛起隐忧,如果大王确实有什么事情瞒着婉兮;
她宁可,婉兮不要知道;
她的主子距离王后之位,仅一步之遥,为什么不按这个大好形势走下去;
“宣大王旨意;”帝辛的传令官已到蓉茉殿,婉兮与蔓草一阵对望,主仆二人尽管内心不安,心中皆隐隐绰绰含着欢喜;
“因王后失德被废,后宫暂无人打理,兹月王妃品阶仅列王妃之下,且在后宫诸妃中品行俱佳,孤将后宫主政之事交由月王妃打理;”
“臣妾,谢大王恩典;”婉兮将双手合在侧,微微屈膝;
“恭喜娘娘了,”蔓草欢天喜欢地的望着婉兮从传令官手中接过王后的蓝田玉印,蓝田玉印,带表着大商最尊贵女人的身份;
大王待自己,婉兮在心中安慰自己,到底,是不薄。
废后3
妲己因与旦之间难以靠近的伤痛,被折磨的苦闷万分;半夜里回到帝辛身边,她再也不曾入睡;睁着眼,盯着天顶上幽暗的蓝宝石;
如果苍天有眼,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心,可真痛啊!被他拒绝,那样的亲近,被他拒绝;
他依旧不曾释怀,他依旧是那样厌恶;他依旧是那样冷淡;一夜辗转难眠,近天明的时候,帝辛一个转身,她连忙合上双眼;
停匀的呼息,佯装熟睡;
凭着直觉,她感到帝辛怔怔的望着她,像一头在山林里,亦会迷失方向的老虎;
无奈的蹲在溪水边出神;
厚实而粗糙的大手,抚在她的脸上,帝辛那股带点淡淡腥腥的喘息,扑面而来;
“该如何是好,这王后,不得不废;”
原来大王决定要废后,既然作了决定,又为何?妲己在心中叹道,也许自己也应该作一个决定,既然无法回头;
“告诉孤,与王后这么多年的情份;”
大王,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要离开;不只离开你,更是,为了离开他;
“可是,王后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不可原谅,怪不得孤这样废力,后宫们的肚子,也圆不起来,可恨的女人;”
她甚至感到帝辛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一阵脆响的情形;
“废了她,立谁为后?婉兮吗?”
帝辛纵然与自己沉浸于情欲,却对自己并非是那种心心相映的情怀,也许自己,只是帝辛一时迷恋,耽于身体;
就像,对伯邑考一般;
她在那一刻,是喜欢他的;帝辛在这一刻,也是喜欢她的;
“如果立了婉兮为后,王后身后的势力,又岂会善罢甘心?一个九侯已经够了;”
原来王后的废立,除了,喜欢,更多的是利益;
“孤的两个王子,婉兮能从心底善待他们吗?”帝辛的心里,要装的人与事,太多、太多;
这要是离开,妲己感到离开王宫,不会有任何一丝不舍与牵挂。
废后4
香浮挑开岫玉珠帘,捧来一捧新采摘的红梅,艳艳红梅一遇着屋了里暖暖热气,愈发香得清艳;妲己原本躺在塞满紫草的香枕上;
清艳的香气令她转过来,香浮坐在案几旁,一枝一枝c到红泥陶瓶里;
“奴妾就知道,夫人会喜欢的,”她红润的脸色,艳如红梅,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妲己歪在香枕上,贪恋着红梅的幽香;
“夫人,”香浮已无比兴奋的神情望着她,将从王宫在打听过来的流言蜚语串成事事非非;
“您不知道,这王后被废掉之后,果然月王妃就坐大了,如今掌管蓝田玉印,王宫一应大事皆由她打理,各殿的嫔妃,只差挤破了蓉茉殿的门坎;”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除了月王妃,王后之位舍她其谁;但是,帝辛却未曾把王后的名份给她,即使她握有实权,距离王后,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妲己心中,却在香浮跟前佯装糊涂;
“夫人,您这样受到大王的宠爱,该争的时候,还是要争上一争的;”香浮一幅很替婉兮不值的样子;比起妲己,她更理所应当的认为,那个位置是妲己的;
她明白的知道,以她的姿色,帝辛不会很喜欢她,攀着能捞到实惠的大树,比如,跟在这个有苏女身边,还能跟大王睡一睡;
这一睡久了,指不定大王,哪天就将就的又要了自己;
说到将就,虽然令她一阵不爽,但,比起王宫的宫婢来说,已是荣耀;
聪明如妲己当然知道香浮对自己好那点小心思,她指着一帝银盆里盛着的珠珍项琏道:“香浮,你替本宫走一趟,跟月王妃娘娘禀报,本宫身子不适;”
“这件礼物不成敬意,待本宫大好之后,自会娘娘请安;”
尽到礼数,维持好后宫的局势,稳住帝辛;妲己开始谋划,她要离开,再也没有可以留下来的牵绊,看着香浮捧着珍珠,扭动着腰身款款离去的背影;
妲己坐起身,退下华服,换上宫婢的衣裳。
废后5
蓉茉殿内,各殿的嫔妃,或三五成群,或备着大礼,低语轻笑着赶着巴结月王妃婉兮;
蔓草侯在殿外,迎来送往;婉兮素喜安静,起初还能将嫔妃们迎进寝殿,一同陪着说笑,勉强应付一番;
多几个,就令婉兮渐渐感到烦腻,说同样的话,同样的讨好,同样的取悦;
简直,是不胜其烦;
无数丝衣与陈设堆满了她的寝殿,四羊方尊、流云香炉、铜护甲,一件件无不精致;嫔妃俱说道:“还请月王妃娘娘多多担待;”
“臣妾们愿以娘娘马首是瞻;”
“果然是墙倒了众人推,”婉兮虽然已走到人生中最为巅峰之际,然想起王后陡然起落的际遇,一时还颇为感慨;
蔓草则忙碌着替婉兮收点物品,笑道:“妨娘,您还理她,奴婢跟在您的身边,也不算没见识的,这四羊方尊,何等精致,何等贵重;”
“简直栩栩如生,”连婉兮也不禁赞叹;
“对了,”婉兮手抚着线条流畅,造型生动的四羊方尊向蔓草说道:“嫔妃们都来了,如何不见苏夫人?”
蔓草先是呆了一呆,璇即说道:“是了,难道是因大王宠爱,而对娘娘不敬?”
就在这时,听得玉帘一阵微响,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帘栊处传来香浮甜腻的笑语:“奴妾给月王妃娘娘道喜了;”
蔓草望了婉兮一眼,果然说话就到,少不得迎了上去,却越过香浮的身后,抬眼瞧苏夫人;
“是蔓草姐姐,”香浮明明笑着,心中却有不曾经满,怎么着说,她曾经服侍过帝辛,身份较香浮尊贵,她有什么资格拦在前头;
“奴妾,”香浮提高了音调,如蔓草一般,抬眼望向婉兮,“奉苏夫人的旨意,来给月王妃娘娘道喜欢的;”
言罢,香浮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托起银盆,一粒粒圆润的珍珠,隔一粒就串着绿松石,泛着清幽的光茫,婉兮信步走到跟前;
以手一抚,只这一件礼物,的确是合她心意的。
出逃的宠妃
那澄澈的双眸,那淡薄的眼神,这幅珍珠项琏是她喜欢的式样,雅致清新,不愧是大王的宠妃,的确合人的心意;
“苏夫人夜里着凉,今日起来人病蔫蔫的,”香浮见婉兮一国沉默,心想,大约是生气了;
必定是觉着不给她面子,香浮眨了眨双眼,心生一计,想要戏谑一番婉兮;
“这一到夜晚,大王总是粘着苏夫人,哪里能够睡很安稳,所以,”香浮作出一幅心无城府,毫不顾忌的样子;
实则等着看婉兮的笑话,你再是打理后宫又如何?
还不是独守空房,甚至不如一个奴妾,至少,下半夜,苏夫人将床榻的一半让了出来,她,可是夜夜宿在大王身边哟!
“苏夫人的心意,本宫领了,待本宫手头上的事情理顺之事,自会到灵玄宫中去探望;”
婉兮如此明白之人,又岂不知香浮那些小心思;
主子还不曾露脸,这个作奴婢的,倒胆敢在她的跟前晃悠;婉兮不动声色的将香浮打发掉,临行前还特特的嘱咐道:“你且劝着苏夫人,别急着起来,服侍好大王是紧要;”
“娘娘,这苏夫人对您是大不敬,派这么一个奴婢前来,想来就是故意来寒碜人的;”
蔓草直冲香浮的背后啐道:“贱人一个,说这些体己话,想来这个苏夫人,恃宠而娇;”
“也未必是苏夫人的意思;”口虽如此,香浮的言行,多少令婉兮不悦,对于这个有苏女,她在神秘之余,升起了防备;
毕竟,有一点,虽然她们不曾正面冲突;
可是,正是这个看上去与世无争的小女子,夜夜占了大王的床榻,大王将她留在寝宫,足见她的所受的恩宠;
帝辛从不曾如此与她厮混过;
难道,她如自己一般,心机深重,只待机会,或者,如自己一般,摆布了王后与栖姬,就等着来对付自己?
一个寒意,令婉兮打了个寒噤。
出逃的宠妃2
“蔓草,咱们不能闲着,适当的时候,你得留心一下,苏夫人那那边的动静;”婉兮将一盒子手饰推给蔓草;
蔓草连忙推却道:“娘娘,这些份内之事,不必如此,奴婢的忠诚,您是知道的;”
“难道我还信不过你?只是,”婉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通过王后这件事,让我领略到,后宫是多少的势力;”
“少挑些喜欢的也留着打扮打扮,余下的,你还得靠这些去打点,”
“原来,娘娘都为奴婢考虑妥当了,”蔓草这才笑吟吟的收下,对婉兮之心,更为忠诚;
这里妲己已换好宫婢的衣衫,拿了夜里香浮落于寝殿的对牌,解下长发,留在前头,低首走出灵玄宫;
没有置疑她的身份,苏夫人虽然受宠,却总躲在寝殿,终日不见人;
除了香浮这等近身宫婢,没几个是见过她的,想到这里,妲己唇角泛起笑意;没有一个,没有一件事,值得她去留恋;
王宫内几处关卡,她皆顺利通过,遇着盘诘的,便从袖中亮中香浮的对牌;
如此一来,一溜顺淌,王宫轩昂的大门,就在眼前;
侍卫把手的大门,还不时有军队在巡逻,妲己定了定神,站在远处,一阵张望;
见出入王宫的宫婢,皆无一人,若自己冒失的上前,恐生疑;
可是,她不不甘心,宫门,近在眼前,仅一墙之隔,宫门依稀的景致,一条结冰的河流,横亘于前,跨过那河;
比起,不下雪的平常,轻易而举,更为有利;
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她不甘心,就此回去,该如何是好?距离自由,只差一步,远离烦恼,一步之遥?
在这么张望下去,她已看到士兵开始望向好她这边,大约是在打量她;
已有侍兵在交头接耳,想来要走到她的跟前;、
她低敛了形容,将脸埋得更深,适有侍兵黑色的皂靴,已站在她的跟前。
出逃的宠妃3
妲己除了低首之外,并不着急紧张,侍兵走到她的跟前又如何?宫婢穿着粗布麻衣将她裹的密不透风,拢在面前的长发,令人看不清她的小脸;
晴好之后的天空,冰雪在一层朦胧的日光里,闪着耀眼的白光,冷沁沁的寒冷,妲己抓着僵硬的小手,一阵揉搓;
“你是哪个宫的宫婢?”侍卫已围在她的跟前,开始盘诘;
“快回答,站在宫门,是什么意思?”
“不吭声,小心我等将你抓到暴室去;”侍卫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长得干瘦些的侍卫伸出手,欲挑起妲己的下巴,看个究竟;
妲己娇小的身子往后退了一退,避开男子的手;
“哟,在爷跟前矫情,难道你长得国色天香不成?”侍卫感到恼火,捋着穿有护甲的手,将兵器掷于另一侍卫的手中;
他捏住妲己的下巴,细腻的肌肤,令他一阵尖叫:“这宫婢的肌肤像丝衣一样,你要不要试试?”
另一个侍兵见状,也扔下兵哭,y笑着围了上来;
“拿开你们肮脏的手,”玉树临风,人物风流的白衣一个剑步上前,左右抓着侍卫的手,侍卫见是头戴璎络的邑官,慌忙跪伏在地上乞饶;
“她,”伯邑考指着妲己曼妙的身影,向侍卫说道:“是服侍我的宫婢,我欲派她出宫,为我办差,你等,竟敢如此污辱她;”
“求邑大人恕罪,小的们寻问姑娘是否出宫,她一直缄口,怎能不令人生疑?”
“退下,”伯邑考牵着妲己冰冷的小手,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跟我走;”
妲己欲挣脱开伯邑考紧抓着不放的手,身子一阵微颤;
伯邑考生恐妲己嫌恶他,用着几近恳求的语调道:“我只希望能够实现你的心愿,并无他意;”言罢,松开她的小手,微微退了一步;
如此,方令妲己卸下防备,她抓着伯邑考的衣袖,不冷不热的说道:“带我出去;”
出逃的宠妃4
伯邑考紧紧抓着妲己的小手匆匆离开王宫,王宫外枯萎的柏树上结成结冰凋,长长的悬在树枝上,妲己跟着伯邑考在冰挂里穿行;
“去哪儿?”伯邑考问妲己道,指指了有苏的方向;“是否,让我回送你回到有苏?”
遥远的有苏,在夕阳红尽处,几枝寒鸦捎着翅膀在红尽处飞过,妲己澄澈的双眸一阵伤感:“就算是回去了,又能回到过去?”
“如果还没考虑清楚,”伯邑考无限温柔的望着她,领她进入一家客栈;
“暂且在这里住下,我再安排一所小小的宅院予你住着,直到你想明白了,”伯邑考从荷包中掏出银两,往柜台一搁道:“掌柜的,楼上的厢房我包下了,不许有任何人上来打扰;”
妲己跟着伯邑考缓缓上二楼,这间客栈,是以官道上的柏木兴建的,甚至,还散发着树木特有的香气,妲己这里看看、那里逛逛,手扣在浅黄枝纹上;
“你先回去吧,跟着我出来,会令人怀疑的;”
“我跟你出来,就没想着安然无恙的回去;”伯邑考四下查看之后,指着靠窗最里间的屋说道:“你住那一间吧,最为安全;”
妲己淡薄的望了眼伯邑考道:“你对我这么好,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劝你不要跟着我,终会为我所累的;”
“姑娘,为什么,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伯邑考很是低落,她只余一遗冷傲的背影给他;
“回去吧,我是出逃的宠妃,若大王知道,你跟着我,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妲己清楚的看到伯邑考眼中的落寞;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她能为她所做的,就是远离;
她这一次离开王宫,不想连累任何人,帝辛,知道自己出逃后,会怒不可遏的来找她吗?会向有苏发难吗?父亲会担心难过的彻夜难眠吗?
还有旦,可曾会,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想念;
和衣躺在铺有厚棉絮的麻榻上,自由之后,却更是辗转难眠。
出逃的宠妃5
将月王妃戏弄了一番,香浮心中很是得意,回到灵玄宫中,甚至有些自鸣自得,一会儿,得将这个事情说给苏夫人听;
那个苏夫人,除了躲在灵玄宫中,这种该为自己争上一争的时候,就这么躲着,来日,上了年纪,大王又有了新宠,岂不是任人宰割;
香浮,倒是替妲己想得深远;
“娘娘,”挑起绣帘,香浮穿着妲己赏给她的丝衣夹棉锦裙;手腕上的玉石珠琏碰着岫玉软帘发出一阵脆响;
在入内室前,抖了抖身上的寒气,方笑语盈盈的进入满室生香的寝殿;
麻榻上半揭开的被子,并无妲己的身影;伸手一摸,早已冰冷,香浮心想,就算是不下雪,妲己又不与人交好,这会儿子会去哪里;
难道?睡在雪地上;香浮勾起唇角,泛过一丝窃笑,满院子去寻妲己的身影;
“什么,苏夫人不见了?”婉兮正在窗棱前看雪,惊闻妲己失踪的消息,她转过身,头上的玉片流苏凉凉的贴于额际;
“那个香浮,领着灵玄宫中的宫婢,正在王宫里寻找苏夫人呢!”蔓草打探到灵玄宫的消息之后,连忙禀报婉兮;
“大王知道了没有?”婉兮感到,如果帝辛知道妲己失踪,一定会震怒;
蔓草摆摆手,轻声说道:“娘娘,这个时候大王应该刚刚下朝,兴许还不知道;”
“传本宫的旨意,命宫婢们全力寻找;”
“娘娘,您说,这苏夫人早不见、晚不见,这个时候人不见,会不会有什么y谋?”蔓草感到十分怪异,偏是在王后被废之后;
如果香浮与她是在设计,没有理由令香浮回到宫中,才寻不见人;
“只有一个可能;”婉兮抬起头,向蔓说道:“苏夫人预谋以久,就是为了支开身边的侍女,千方百计,觅得此良机,逃出去。”
“逃出去,”蔓草显然不置可否,笑道:“大王那么宠她,有什么理由呢?”
“兴许,”婉兮亦感到不可思议,至少,帝辛是当世的英雄。
出逃的宠妃6
帝辛下朝之后,正朝灵玄宫的方向驶来;好不容易处理了王后一案,后宫经婉兮打理,也渐渐稳定,终于又可以松懈下来;
与妲己的炽热的亲吻,还有肌肤的爱抚与相亲;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是一阵狂跳,仿佛唇齿间,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儿;
小妖精,在做什么呢?慷懒的躺在床榻上,半露着香肩,或者是玉腿;
回到灵玄宫,帝辛只觉着异于寻常的安静,整个寝宫静悄悄,连宫婢都没几个;“难道?正在床榻上,又睡着了?”
如此,帝辛加快了步伐,可以直钻进暖轰轰的被窝,这令他很是兴奋;
“妲己,”冰冷的床榻,空无一人,虽然空气是还残存着她肌肤上香气,可是,帝辛仍是不满,这会儿子,天色擦黑,她呆在寝宫,会去哪儿?
“大、大王,”香浮带着哭腔,猛的撞入帝辛的怀抱中放声大哭:“苏夫人她、她,”
“苏夫人怎么了?”帝辛一把推开香浮,连忙望着帘外;
香浮很是受挫,她原想在帝辛身边造作一番;见帝辛如此冷漠,只惦记着妲己,方说道:“早起,苏夫人命奴妾拿来了珍珠项琏去向月王妃娘娘道喜;”
“那她人呢?为什么不自己去,要你去?”帝辛竖着璇眉,瞪着虎目;
香浮吓得连忙一退,只差绊着门坎,忙回道:“夫人说身上不爽快,想躺一躺,便命奴妾待劳了;可是,奴妾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苏夫人的身影;”
“胡说,一个活人,妲己她最是喜欢安静,哪里都不曾走动;”帝辛显然不信,他眼中的妲己,虽然有些冷淡,却是温柔安静的;
“可、可是,”香浮慑于帝辛的威慑,小小心心说道:“奴妾和灵玄宫中的宫在,将整个王宫都找遍了;”
帝辛心中一惊,忙道:“可全都找遍了?”
“找了,连月王妃娘娘也派了人一同找,只差没把王宫翻个底朝天;”香浮惊恐的望着帝辛,他看到帝辛的双目像燃烧着熊熊烈火。
出逃的宠妃7
“哪怕就是将王宫掘地三尺,”帝辛提着配剑,走到大殿门前向亲兵说道:“都要将苏夫人给孤挖出来;”
活生生的,在自己的寝宫,不见一个大活人,“笑话,”帝辛当然不置可否,望着亲兵们忙乱的身影,一丝不安浮现在他的心头;
难道,自己这样宠她?她的心思,依然不在这里?
“大王,请放我离开,大王,我想回到有苏;”她想要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该怎样,才能赢得她的芳心?
这么多宠爱,甚至,夜夜宿于自己的身边?是要王后的位置吗?
帝辛猛的一怔,惊觉,自己从不曾赢得过妲己的芳心;她不拒绝自己,与她肌肤相亲,她也愿与之缠绵;她所谓的主动,不过是一种缓和,缓和自己与她的矛盾;
究竟是什么,令这么一个女子如此扑朔迷离?她想要什么?她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
甚至,没有一句交待?就这样匆匆逃离;夜色愈来愈深重,天空又飘起鹅毛大雪,帝辛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派出这么多亲兵,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沮丧的神情,溢满他的虎目;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挫折感,那种强烈的、想要掌控、却无法左右情势的无力之感;
无法趟过的河流,原本以为随时间的流逝,他,一定可以赢得她的芳香;
结果,却是,让自己如此黯然神伤;
这个可恨的女人,除非别让自己抓到他,想要再逃离,休想,你想都别想;
帝辛坐立不安,站起身就要亲自带兵去寻妲己,正要离开寝殿,一阵柔和悦耳的声音从珠帘处轻轻的传来:“臣妾给大王请安;”
那样柔软的声音,似在寒冬里,热气呵于掌心,帝辛望向帘栊响处,见婉兮恭谨的将双手合在腰际,向帝辛请安;
“是婉兮啊,”帝辛伸出手扶住她,婉兮定睛一瞧,掩着小口道:“大王,您如此落寞的神情,真是、真是;”
“臣妾服侍您这么些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
棉里藏针
婉兮纤细的指尖抚在帝辛倒生的旋眉上,凉凉的叹了口气道:“大王,臣妾知道苏妹妹不见踪影之事,很令您着急;”
“臣妾已派出宫中所有的宫婢去找苏妹妹了,”婉兮在帝辛的跟前贴心柔顺,极其善解人意,又向蔓草说道:“呈上来;”
帝辛歪在床榻上,婉兮吹了吹陶盏里的热气,以银勺挑了勺鹿血粥亲手喂他用膳;
“大王,好歹用些晚膳,”婉兮又抿着嘴,浅浅的尝了口,笑道:“不烫口的,大王这心里着急,总得吃罢饭,才有力气找妹妹;”
“要是妲己,她像你这样明白事理,”婉兮的温存令帝辛不胜唏嘘,他就在婉兮手中,吃了几口粥,悻悻说道:“当年,你也跟她一样淘气的;”
帝辛揽过婉兮,嗅着她发丝间草木芳华的香气,不住叹气道:“孤的婉兮,终于懂事了,可是,妲己却是越来越不懂事;”
一袭话,如掐着婉兮的脖子,令她一阵窒息;
曾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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